打完架再打个啵

今天是军训第三天，只要一想到，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本可以明天就回家，还能顺手去接棉花糖，带个什么小礼物给她，小姑娘都会高兴好几天——然而现在，“想家的飞鸟”却只能被囚困于此，磨砺才刚刚开始。
如果不曾知道事实与真相，也就不会生出这种“我他妈恨不得早生一年”的情绪。并非是真的害怕训练，而是对比之下，不免生出些许不平衡来——圣人尚且躲不过这种糟糕的情绪，更何况是他。
苏逸暗叹一声，挂好毛巾，准备进屋。忽然想到，里头那只懒猪怎么还没动静？也是时候把他叫醒了……结果一转身，就差点跟人脸对脸撞上。
“……”苏逸猛地顿住步子，暗自谴责自己一句不够小心，又庆幸收势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
地面微滑，叶绝穿着拖鞋，迷瞪瞪地撞过来，尚未开机的脑子显然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下意识地扒拉开眼前的阻挡物——苏逸的脸。
触手的感觉异常滑嫩，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又戳了一下，软软的，是真的很好摸。正想着要不再碰一下……叶绝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浑身一抖，接着就对上苏逸幽幽的目光。
大概是死亡凝视吧。
“呃……”叶绝赶紧收回手，尴尬地开口，更何况是他动手动脚冒犯在先，低头做人竟也变得很熟练，“不好意思啊，小失误，小失误。”
虽然苏逸心情不佳，但是并没有迁怒他人的习惯，被摸脸这件事更是提不起他的兴致，没必要动怒。他只是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声，而后从叶绝身边绕过。
叶绝却以为苏逸生气了，根本顾不得别的，肢体动作快过脑子。想再往后撤，已是来不及了。他扣住了苏逸的手腕，对方凸起的腕骨硌住他的手心。
“嗯？”苏逸沉沉地发出鼻音，懒倦地掀起眼皮看他，没挣动半分，脸上的不悦却分明起来。
不知怎的，叶绝习惯性地脱口而出道：“逸哥。”说完，他也怔了，拧着眉垂下眼睛，似在懊悔着什么。
然而苏逸被他的模样逗笑，心情莫名上扬了几分。他收敛了压抑的气场，用空闲的那只手捏了捏叶绝的脸颊，以牙还牙地再戳一下，打趣着说：“怕什么，你逸哥又不吃人。”
·
军训颠来倒去也就那么几个项目，站军姿，练队列，打军体拳，唱军歌。
噢对，还有踢正步。
最狠的是小周教官不知从哪弄来了四五条白色的长皮筋，两头拉直了，原地做了个示范，皮筋必须和地面保持二十五厘米的距离。
他笑眯眯地看向众人，用下巴尖点了点手上的皮筋，面上温和可亲，说出来的话却锋利又伤人：“一排一排踢，左右腿切换。要求是，原地定住二十秒，没达到标准高度的、腿绷不住掉下来的、试图逮空子偷懒的……等会别人休息，你加练。”
说罢，他将皮筋放到地上，站起身来走了两圈。
第一排的展皓扬看得最清楚，他表情几变，当先举手，发出一声哀嚎：“报告！我做不到！”
众人纷纷应和。烈日下，能够把灌铅似的腿抬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居然还有高度要求和时间约束，这他妈不是要人命吗！
小周教官仿佛没听见在场所有人的抱怨，杂音被过滤。他自顾自地抬起两手，凌空往下按了按，声音不大却饱含威严：“安静，最吵的那排先来。”
此话一出，等同于按下了静音键，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报告！教官……”展皓扬再次举起了手，貌似还有话想说。他跟周教官混得挺熟，怎么也想不到平易近人的小周，摇身一变就成了压迫可怜学生的严厉周阎罗。
哪知小周教官压根不给“好兄弟”面子，大手一挥，一声令下：“行，既然你如此积极，那就从第一排开始。”
这句话危力太大，杀人于无形。展皓扬立马皱巴了一张俊脸，转头看向苏逸，发出求救信号：“班长……”
苏逸挑眉，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给他，再一瞥地面上那根皮筋——示意他与其逃避，不如努力做得标准些，才用不着加练。
展皓扬自然是看懂了，忍不住耷拉了肩膀，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
纵观全程的叶绝在后头幸灾乐祸地一笑。
“第二排的别着急，你们一个都躲不掉。”小周教官不紧不慢地说道，随后清咳一声，点了苏逸的名字，“班长苏同学，你再挑个人和你一起拉皮筋吧。”
苏逸一呆，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份殊荣，这证明教官肯定他的能力，但他还是顺从心意地说道：“报告教官，这个机会还是留给身体不适的同学来吧。”
小周教官一愣，他确实没有顾虑到在边上休息的同学的感受——尽管他们因为身体原因，暂时无法参与训练，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愿意加入集体活动。
这么一想，他走到后排，又道：“副班长季芸同学，那就由你来指定两位女同学。”
季芸点点头，用洪亮的声音回答：“是！”她随即跑到本班阵营的阴影处，弯下腰对着两位女生说了些什么，然后三人一起小跑回来。
“林芝芝请求入列！”
“许染请求入列！”
小周教官扬手一挥，“入列！”
·
十天后的成果展示很成功，高一一班是第一个出场的方阵，搞了个开门红，整齐划一且气势足，此次训练总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艰苦归艰苦，不少人都黑了不止一个度，更别说被晒晕、晒伤的人，把这次军训活动视为黑历史。
可正因为如此，也让一群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们迅速熟络起来。
高冷的班长也会跟大家开玩笑、面凶的团支书实际上是个热心肠、富有责任心的副班长同样有她的少女梦、带头染发的宣传委员是真的鬼点子多……
苏逸代表班级上台领奖状，和其他先进班集体代表合影的时候，台下的众人不约而同地齐声高呼：
“苏逸帅！！！”
“班长给力！！！”
“高一一班牛逼！！！”
……
直至压过其他阵营的呐喊，众人方才停下了battle。徐轻羽站在教师队伍里，呼啦啦地带头鼓起掌，全场顿时掀起如雷鸣般的热潮。
苏逸望着自己的班级，头一回生出浓烈的集体荣誉感，冰冷的血液似在这一刻被点燃。
他想，这个班级确实好。
回程的路上，徐轻羽一手举起奖状向众人展示，另一手拿着话筒。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骄傲和自豪，是真心实意地替在场所有人感到高兴：“恭喜各位兄弟姐妹，为期十四天的受难日终于结束了，发现你们已经从欧洲人变成非洲人了哦？”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坐在第一排的叶绝立马喊道：“你才黑呢！”
笑点猛地被戳中，众人嘻嘻哈哈地笑完，才想起撸起短袖，低头打量自己的手臂——一个个熊猫，没人跑得掉。
有女生将哭未哭地说了一句：“这下完了，哪还有机会泡学长啊！”
展皓扬坐在她前面，笑着摆了摆手，毫不留情地嘲笑她：“你就算再白上五个度，也没机会呀！”
气得女生对他重拳出击。
徐轻羽也跟着笑了好一会儿，正逢刹车，他差点稳不住身影。连忙把奖状递到班长手里，一手扶住椅背。
他喘了口气，才接着说道：“接下来是周末，在家好好休息两天啊。噢对了，我还得提醒你们一句——下周一，记得交暑假作业哦！”
哪壶不开提哪壶，欢乐的场面消失了，一下子静得可怕，缝衣针落地可闻的那种。
“不会吧？你们都没写完啊？”徐轻羽似乎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笑得不行，“那你们是真的太惨了，身体的历练刚刚结束，手部肌肉又得遭受新一轮的打击。”
这话，是人说的吗？季芸都听不下去了。她直接站起来，夺走了徐轻羽的话筒，又将人按在座位上，面带微笑：“徐哥，您睡吧。别说话，才能活得长久。”
叶绝的表情也有点凝固，他用手肘顶了一下苏逸，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你……暑假作业都搞定了吗？”
苏逸正准备要休息，闻言，他动作一顿，飘过来的眼神满是怜悯，语气平淡，“我没作业。”
“什么？”叶绝震惊了，瞳孔地震，压根不敢相信，“凭什么？”
苏逸不由分说地戴上眼罩，隔绝他的眼刀，淡淡地留下一句：“就凭我是全校第一。”
全校第一……
校第一……
第一……
一……
时隔多日，叶绝再次气得浑身发抖。可事实如此，他也无法反驳，只暗戳戳地想道：期中考，走着瞧！
他不太放心地转头瞥了一眼苏逸，这人的晕车症状真的吓人，一上了大巴就跟中了魔咒似的，脸无半点血色。哪怕仰头靠在椅背上，也因为颠簸，睡得并不安稳。
叶绝无奈地叹了口气，父爱泛滥，他抬手把苏逸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苏逸迷迷糊糊地开口：“嗯……？”
叶绝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脸颊，小声道：“睡吧，小猪崽。”
又在心里补了一句：爸爸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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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开坑两周年纪念日——
然而得考试，所以又提前发啦。





打完架再打个啵 黄昏画卷
拖着个行李箱，去哪都不方便，但是接小皇帝又是必须的。叶绝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家一趟，把东西放下再说，抬头就见苏逸站在路边，伸长了手臂拦出租车。
大巴径直开回了学校，跟在后面的还有好几辆大巴，并排停着。这会儿人多，衣服被子大包小包的放在地上，更显这片区域异常狭窄。
除了有家长来接的幸运儿，剩下的多半都堵在校门口的车站边上拦车。毕竟坐公交实在是拥挤，谁也不愿意再受苦。
“拦得到么？”叶绝走上前去，站到苏逸旁边，出声问道。
“嗯？”苏逸被他的声音弄得一愣，转头才看到人，面上淡漠的表情松了些许，冲他扬了扬手机，“我叫车了，正排号呢。”
叶绝睁大眼睛一看，界面上显示着“前面还有13位乘客”几个大字，人数还在持续增加中，估计得等好久。
正逢下班高峰期，大家都不容易，他禁不住感叹一句：“哎哟，你还两手准备呢？那万一都没用，你咋办？”
他话音刚落，还没等到苏逸回应，就见一辆出租车在眼前停下，顿时觉得脸颊隐隐作痛，沉默无言：“……”
苏逸微不可见地提了提嘴角，点了两下屏幕，取消手机上的约车，拎起行李箱放进车的后备箱里。
他打开车门，对着叶绝说：“还不进来？”
叶绝下意识地听从他的话，也动作利索地把行李箱给放了。待坐好之后，才突然间反应过来，自己莫名其妙上了“贼车”。
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没问苏逸要去哪，对方已经对司机说了句：“师傅，去蒲公英全托班。”
苏逸转头对上叶绝满眼的“我是谁？我在哪？我准备到哪去？”，捏了捏他手背上的软肉，主动解释道：“傻了？先去接小朋友回家。”
心有灵犀一点通。
叶绝竖起大拇指。
苏棉和叶桓两人都想念哥哥很久了，平时能视频的机会少得可怜，每回通话时间也不长，现在听到托班老师说：“你们的哥哥来啦，还不快出去看看？”
两人腾地站起来，手里的玩具登时失去了吸引，随手往地上一丢——就跟两只心向天空的小鸟一样，迫不及待地张开翅膀飞了出去，一头扎进自家哥哥的怀里。
苏棉原本落后叶桓几步，踏出大门就刚好看见苏逸的身影，她马上大喊一声：“哥哥！”仿佛按下了什么加速按钮，她往前轻盈一跃，一举反超了前头的叶桓，率先抵达目的地。
“小皇帝！”叶绝不如苏逸冷静，是半秒钟都等不了了，他快走几步，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小男孩儿，手臂一收，“想哥哥了没有？”
相比苏棉，叶桓性子比较内敛，哪怕是伤心难过，也总是自己闷在心里面，试图忍着。但此时在亲哥面前，什么都无所谓了。他鼻子一皱，眼眶瞬间一红，豆大的泪珠就像是打开了水龙头，哗啦啦往下流。
“哥哥！呜呜呜……我好想你啊……”叶桓一边颤抖着说话，一边用袖子擦眼泪。只可惜效果不佳，他刚擦掉脸颊上的水珠，眼眶里的泪水跟接力似的，又再度流下来。
叶绝让他哭得心都要碎了，自己的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家人对他来说，胜过一切。老爹忙于工作，基本很少在家，小皇帝叶桓便占据了叶绝除赚钱外的，全部空余时间。
两周的时间不算长，但也着实不短了。弟弟每天翘首以盼，等着哥哥来接，哥哥又何尝不想念弟弟呢？
幸亏水闸还没打开，来得及强行将眼泪憋回去。叶绝把弟弟按在怀里，又拍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轻声安慰道：“小皇帝，哥哥在这呢……不跑了，别哭了啊。”
叶桓抽泣着，过了十分钟，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玩心大起，眼泪鼻涕通通往哥哥肩膀上一擦，他摆出个大大的笑脸，“嗯！”
旁边那兄弟俩约等于哭戏片场，这边的兄妹俩倒是冷静非常。
苏逸蹲下来，跟自家的小姑娘对视，目光柔和至极。棉花糖看起来状态相当不错，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黑溜溜的，应该在全托班待得还算适应。
伸手替她理了理裙摆，见麻花辫散了一半，苏逸又动作熟练地拆了皮筋，为她重新绑好。
“在全托班开不开心？这么多小朋友跟你一起玩呢。”苏逸放开苏棉的小辫子，跟妹妹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尽显温柔，“哥哥给你带了个礼物，想不想看看？”
苏棉兴奋地点点头，原地蹦了两下，接着转了个圈。她特别喜欢哥哥给她买的裙子，家里还有好几条不同款式的——这是哥哥去别人家里，教人写作业好几个月才能买的。就算她年纪不大，也能明白哥哥的辛苦。
她从没讨过礼物，可当真的收到的时候，却比过年还开心。就算苏逸只是送她一架纸叠的小飞机，她也一定妥善地保管起来，爱惜得不行。
有哥哥真好。苏棉心想。
“哥哥，”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苏逸棱角更加分明的脸颊，似乎瘦了好多的样子，她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没吃饱饭？小棉不要礼物了，我们回家吃饭好吗？”
苏逸一笑，摇摇头没说话，然后冲苏棉张开双臂，用力将小姑娘举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稳稳地扶着她，慢慢地晃悠两圈。
“哥哥，天！天空好漂亮呀！”苏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视线盯着天边挪都挪不开。她轻轻地拍拍哥哥的脑袋，示意他抬头看。
苏逸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护得死死的，哪还有功夫看天，便哄她：“棉花糖帮哥哥多看看好吗？”
叶绝抱着叶桓站起来，也跟着仰首。
火烧云红艳艳的，霞光四溢，像一团流动的火。这幅画卷扑开在天际，漫开无边的浪漫。
的确是美极了。
“哥哥快点拍下来呀！”叶桓拍了拍手，示意哥哥抓紧机会。
“好嘞！”叶绝应道，随后按下了手机的快门。
画面就此定格。
小小的方框里面，装进了一位高挑少年和他肩上的小女孩，以及他身后那抹无与伦比的潋滟光芒。
“你等会要去哪呢？”趁机多拍了几张才收好手机，叶绝问道。
苏逸动作谨慎地把妹妹放到地上，继而牵住她的手，“去我妈的诊所，在城南。”
叶绝“噢”了一声，颠了下怀里的叶桓，让他跟人说拜拜。
叶桓乖乖地摆手，声音清脆：“苏棉拜拜，苏棉的哥哥也拜拜哦！”
苏逸点点头，“叶桓小朋友，拜拜。”
苏棉也冲叶桓挥了挥手，“拜拜啦。”和小伙伴分别是有些不舍，但“哥哥已经回家了”这件事，更让她开心。
“你回去注意休息啊，”叶绝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手托住自家宝贝儿，叮嘱苏逸道，“你看看你自己，脸白得跟糊过面粉似的。我家在城南，就先走了啊。”
叶绝抿紧唇角，强迫自己一定要忍住，不把“别让爸爸担心”这句话说出口——否则，他俩又得原地打上一架。
苏逸一愣，好半天才领悟到对方是在关心他，怕他坐车后遗症还没消下去。
心头微暖，苏逸难得笑弯了眼睛。他显然心情很好，话也多了不少：“嗯，谢谢小绝弟弟的关心——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暑假作业吧，晒伤的手臂可经不起二次折腾咯？”
上扬的尾音像带着钩子，呼啸着飞过来，给叶绝的耳朵来了一下。
不痛，倒还……挺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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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绝估摸着，自己的手臂是废了，救都救不回来、药石无医的那种。
他垂头看向书桌，上面摊了满满的练习册，每科都有，他只写完了理科——偏偏文科更要人命。
突然想找外援了是怎么回事？
叶绝长长地叹了口气，拿过手机戳了下社交软件，点开某个黑洞洞的头像。
昵称是“苏”，明明白白，都不用备注。
这人的朋友圈简略到……什么内容都没有，也算是意料之中吧。要一个冷冰冰的人更新动态，反而还奇了怪了。
班委之间都互相加了好友，还是叶绝主动加的苏逸。想也知道这人根本就没有加人的打算，大概还觉得麻烦得很——等得到天塌下来，也等不到苏逸主动一回。
叶绝啪嗒啪嗒打字：【咳，在吗？】
其实有事情就应该直接说的，发个“在吗”又蠢又呆，然而叶绝没办法，他猜想某人怕是连消息提示都没有打开。
他完全想象得到苏逸拧着眉头，沉声发问：“打开干嘛？”的样子。
所以确认一下对方究竟在不在，还是很有必要的。
果不其然，叶绝等了好久才等到他的回复。
苏：【？】
“……”
好吧，有事求人——得多包容，多忍耐。
叶绝接着发道：【帮我个忙呗。】
苏逸可能懒得理他了，打字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每当叶绝自以为跟他成了关系不错的哥们儿之时，现实总是呼啦一下甩一巴掌过来。
告诉他：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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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周四之前都会提前发(灬°w°灬)




打完架再打个啵 酸苦无甜
苏逸简短地回复。
【说】
【直接】
叶绝真实地疑惑，苏逸知道他在跟谁聊天吗？怎么就能这么冷淡？多打两个字不行吗？
现在他是终于信了，为什么总是有人叫苏逸高冷男神——妈的，确实高，确实冷。
叶绝不死心，好歹他俩也是同住了两周的人了，就算没有兄弟情，战友情总该有了吧？
于是他发：【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头的苏逸忍耐心到了极限，直接弹了个语音通话过来，噔噔噔——叶绝被这音乐整得手一抖，差点按到拒绝。
“到底什么事？”苏逸在那头懒懒地说，似乎正在炒菜，听筒传来“滋啦滋啦”的声音，他的吐字也变得不甚清晰，“玩什么文字游戏。”
叶绝嘿嘿一笑，彻底不要脸了，说道：“兄弟，你能……帮我写作业吗？”
“嗯？”苏逸本以为他有什么大事要说，现在听了这话，额角顿时一抽，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语英史地政那些都还没写，因为字真的太多了，所以……喂？哎操，苏逸，喂？？？”
苏逸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半点情面都没有，并且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世界瞬间清静。
——亏他还冒着被热油滋到的风险，第一时间点开叶绝的会话框，原来就这屁事？
没劲。
没能得到好同桌的技术支持，叶绝只好独自挑灯夜战。
导致这个周末过得跟没过似的，酸和苦都有，滋味千重。
把小皇帝送去幼儿园以后，叶绝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脚步虚浮，活像一个漂浮着的男鬼本鬼。
他是真心觉得书包里的几本册子比上千两黄金还贵重，不是用黑笔写的，而是用他心头血一笔一划地刻录下来。
应当永久珍藏，流传后世。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无尽也……
叶绝踩着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声走进班级，便二话不说立马落座，多走一步都不行。
旁边的位置居然空着，现在是早上七点二十五分，再过五分钟就上课了。
“这人怎么还没来？比我更会踩点啊。”叶绝自言自语道，从书包里掏出一堆的练习册，而后奔向各科课代表，赶紧把烫手山芋给丢了——撕又舍不得撕，可他连一眼都懒得再多看。
“老叶，”展皓扬坐在语文课代表林芝芝旁边，伸手捏了捏他的练习册，手里像模像样地颠了颠，感受一下重量，语气带着浓烈的质疑，“我怎么觉得你这本……很薄啊，你是动了什么手脚吧？”
叶绝的步子一僵，心里暗骂这家伙没点眼力见，一张口就拆台——他忙不迭甩了个眼神给展皓扬，试图再挽救一下，面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受伤的神情，“你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