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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架再打个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恶鬼不善
【哥哥带你体验生活~】
苏逸不置可否,照常不与他争执这称呼问题,只回了一条:【注意安全。】
今日老妈难得悠闲在家一回,将苏棉放家里,跟她联络一番感情也好,苏逸便决定不把妹妹带在身边了。
苏焕蓉成天见儿子在外忙这忙那,学业上忙也就罢了,还得忧心赚钱一事,心疼得不行。老早就想赶他出去玩,随便去哪都好。哪怕只是散散步,也能放松放松心情——可偏偏这人老不听。
从小乖巧到大的男孩,有时候固执起来,她也没办法。
“老妈,我都习惯了。你别操心啊,老实在家歇着吧。”苏逸总是这么说,母亲的关心被他说成是“操心”,还反过来让人“老实”。
苏焕蓉很是无奈,当儿子身量高过她之后,就越发变得说一不二起来。要不是她厨艺尚佳,小逸怕是连厨房都不让她进,生怕她拿个锅铲都会累着了。
“行行行,我歇着我歇着,真是拿你没辙。”她实在是没招可使,只好每次都听从儿子的话,懒在家中发霉。
哎,亲儿子太过懂事也不好啊……
这次国庆假期,倒是头一回听见他说:“老妈,我跟朋友出去玩了,苏棉跟你待着,应该没问题吧?”
此话一出,苏焕蓉当即惊喜地拍了拍手,连忙从沙发上弹起来。她推着苏逸出门,说话的语气都透露出些许轻快:“去玩!赶紧去!你还担心你妈把你妹给饿着了?你才是别操心了,玩得开心点!”
“嗯,”临出门前,苏逸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小姑娘,见她正专注地看图画书,便没有打扰,只笑着跟母亲告别,“老妈,麻烦你了。”
“儿子拜拜。”说完这句,苏焕蓉简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好,只能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关上了门——隔绝儿子还要再叮嘱些什么的行为。
她是真心感激这位带自家儿子出门玩的“好心人”,多善良啊,几乎巴不得请人来家里犒赏一顿大餐才好。
别人家的小孩儿在十六七岁的年纪,一有假期多半不着家,三天两头在外边到处混。一处玩完了,就接着下一处,好戏连台,场景转换,总不会无聊到自己。然而换成他们家的这位男孩儿,就变成了老妈时常忧心儿子会把自己累倒,几次三番逼着他出门溜达。
要说呢,会时刻记挂彼此的才是真的家人。这么一想,还真是欣慰至极。
·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啊~”
不远处小卖部里的破音响外放着老歌曲,就搁在门口,一声一声不绝于耳,倒也应景得很。
叶绝倚着墙,双手环胸,百无聊赖地等人。五分钟过去了,他依旧没有看到苏逸的身影。
——倒也怪不得人家慢,是他自己急着过来,比正常时间还提前了。
他从小就被自家老爹耳提面命,早早牢记于心:“小绝,只要你跟别人约定了时间,就一定不能迟到,明白吗?你可以早到,做那个‘等人’的人,而不是‘被等’的人。”
又是五分钟过去了……
叶绝疑惑地四下看看,他明明都在楼底下候着了,必经之路上,居然还是没见到苏逸下楼。
“奇怪了……难道我找错地方了?难不成这楼还有个后门的?这他妈……”他小声嘀咕着,拿起手机给苏逸拨了个电话。
电话当即被对方秒接起来,苏逸抢先他一步,问道:“你在哪?我等你十五分钟了。”
等了好半天,他的声音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思,依然是平淡的语调。叶绝突然就想反省一下,两秒前那个略有些急躁的自己了。
瞧瞧,这么一比,多么沉不住气。
“啥?”叶绝顿时一呆,正要脱口而出的“喂,你好过分诶,我的十分钟不值钱啊?”又被他强行憋回去,换作了直白的迷茫,“我才想问你在哪呢。”
“……”苏逸沉默了一会儿,大概猜到了他会在哪等,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在前门那儿?你别动,我来找你。”
我操,还当真有后门?输了输了。
叶绝再次一顿,随后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哎,这缘分。”
这老式小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从另一边过来,走路倒是得废上不少时间。然而没过多久,苏逸骑着车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叶绝的视线当中,打着圈一个漂移,利落地刹车。
这人额上的碎发全被风吹到了后面,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来,再往下是精致的眉眼。他的眉毛不甚浓密,看着有些细长,是天生的“ㄟ字眉”——ㄟ字眉最大的特点就是眉身特别上扬,到眉尾的部份却突然下降。*
不像自己,是不皱也带煞的剑眉,也难怪老被别人说成“凶”。
苏逸的眼睛也特别好看,叶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算合适。总之那眼睑微合的时候,好似一只懒惓的猫咪,眼神再一勾,旁人便忍不住上前,生怕这懒猫儿摔一跤、跌坏了。尽管没说一句话,眼神却能将他想表达的意思说个干净。
叶绝倏然间感觉下巴一紧,竟被人捏着下颔,再往上一提。
他直直地对上苏逸的眼睛,差点被晃了神去。
潋滟的光,泛着涟漪的水波……这里面,盛着自己。
叶绝看着其中,自己小小的倒映,心脏不受控制一般剧烈鼓动起来。
“你等了我多久?”苏逸不去问他为什么盯着人不放,转而问了个别的。
“……”叶绝张了张嘴,却答非所问道,“你的眼睛……真他妈漂亮。”
犹如珍贵的宝石,惹人在其上温柔一吻。
※※※※※※※※※※※※※※※※※※※※
我居然脑补了一番:
苏逸上前按着叶绝,抵在墙边上,啾一口。
【bushi】
*眉毛特点来自度娘。





打完架再打个啵 投喂猫咪
一片安静。
叶绝在忽然间,没来由地觉得,自己要遭——却不是糟糕的糟,而是遭劫的遭。
经此一“劫”,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不如听天由命吧。
叶绝如是想着,便不再约束自己,顺从心意地抬手,碰上苏逸的眼睛。他们离得很近,这动作做来,轻而易举;也因为对方的毫不抗拒。
……其实只碰到了眼皮。对方被他突如其来的触碰弄得微痒,毫无防备之下,眼睫先是一颤,随后便认命似的闭上了眼。
气氛陡然间变得诡谲起来,似暧 | 昧,也非。笼着一层外来人无从插足的结界,被包裹在里面的人也不愿主动挣开。
像是二人世界。
也非。
静默许久,苏逸看着他,轻轻地说道:“你不是要带我体验生活吗?”
“噢,噢!”叶绝下意识地应道,而后垂下头好半天,才猛地想起来今天原本的计划,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许不自然,“那就……走吧。”
各自上了车之后,苏逸一手撑在车把上,另一手伸长了揪住叶绝的衣角。与其说是揪,倒不如说是扯,用上了力道,想把人往回拉。
“往哪去啊?”
苏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软,叶绝不敢确定,或许这仅仅只是他的错觉而已,使得他也不得不放轻了语气来说话:“你跟在我后面就行了。”
“嗯,”苏逸似在乖乖应声,实际上不然,他在收回手之前,又拍了一下叶绝的屁股,调侃着笑说,“小马快跑,驾!”
然后快速一踩踏板,当先骑了出去,气得叶绝紧紧地追在他后面想别车。
真是不能对这人有半分的心软!
叶绝心想着,转动车把往前一顶,尚未撞到苏逸的后车轮,他的手已经先一步按了刹车。
还是舍不得。算了。
·
跟在山路上的肆意放纵不同,在街头巷尾骑行,总是带了点儿磕磕绊绊。时不时还得礼让行人,亦或者干脆骑上机动车道,身边都是呼啸而过的汽车,卷起地上大把的尘埃,最后又消失无迹。
正当苏逸感觉自己被夹杂着砂砾的风扇得脸疼之时,叶绝在一家店铺面前停下了车。跟着刹住车,他抬起头来,看向招牌——“鲜奶铺”,原来是一家牛奶批发店。
“文叔,我来了。”叶绝骤然拉响了门口垂落下来的一根线,上头连着一个风铃,有微风吹过便会叮当作响,他这么一拉,发出的声音就是一连串的叮叮当当。
听见里面没动静,叶绝又拉了一下,明摆着是故意的。
风铃的声音本是清脆悦耳的,偏偏叶绝一玩,就变得聒噪起来。忙碌不堪的文啸被他整得心烦,“哐”地一下放下一箱牛奶,不甚满意地说道:“臭小子,自己进来吧,是不是还要我请你啊?”
闻言,叶绝嘻嘻哈哈地一掀门帘,朝里一探头,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哎呦,使不得,使不得!不过您要是真想请,那我也没办法呀。”
文啸用力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便专注于手头上的活儿,懒得给他舞台继续叭叭个不停,只闷声做着手头的事情。
不搭理,也不失为是一种惩戒方式。
苏逸站在边上看着,也真心觉得某人欠的很。居然皮到现在还没被打,到底是仗着长辈有意谦让。
叶绝倚在门板上,懒懒散散的样子不像是个来帮忙的打工仔,反而一副老板的派头。他嘴上喋喋不休道:“文叔,货我自己搬了啊?我今天请了个帮手来,保准给你配送到位!这方圆百里的小区,我跟你说,那是一点都不在话下……”
苏逸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进到里间。
店主文啸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留着与肩膀齐平的头发,随意用皮筋在后脑扎了一个小揪。凌乱而不羁,是一个极富魅力的男人无疑。
苏逸看过这位大叔之后,默默在心里评价道。他听从文啸的指示,走到一旁的货架边上,取下一箱牛奶。上面还贴了张便签条,写着小区名称和具体到哪栋楼哪一户——一栋楼差不多只有五六户人家有订奶,工作量实际上并不大。
“叔,挨户放鸟箱里就行了吧?”苏逸以前从没干过送牛奶的行当,但他仔细估摸着也不难。凡事都得尝试一番,也算得上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对,一户一袋奶,从口子投进去就行,余下的纸箱可以直接丢到隔壁卖废品那儿。”文啸对这个初次见面的男孩印象还不错,办事利索,话又少,特别是跟边上那位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的麻雀小子一对比,更是顺眼。
苏逸点点头,将这箱牛奶抬出去,放到自行车的后座上——也就是苏棉的专属位置上,大小卡得刚刚好,就算飙车也不会滑出去的那种,很是安全。
叶绝被两人当成了透明人,无趣地止住话头,着实无语:“……”
眼见苏逸第二箱牛奶都要搬好了,叶绝也赶紧蹭着他肩膀冲进里屋,这怎么能输!
每人各三箱,刚好能循环完一个小区。
“文叔,拜拜!——”叶绝打完招呼便骑车走人。
但风依旧能把文啸的骂骂咧咧也一并带过来,“不想跟你拜,麻溜滚蛋!”
反倒是苏逸临走前,还意外地收获了店主的一句:“小子,麻烦了。”
差、别、待、遇。
叶绝简直无话可说。
送牛奶其实很简单,跟发传单没什么两样,都是一股脑塞进箱子里就行。只一个是需要谨慎地核对信息,另一个则是一户不落。
两人站在一排排鸟箱前面,依照着手中的纸条,挨个往里头塞牛奶。
“感觉怎么样?新鲜吗?”这一栋楼约莫是搞定了,叶绝转头问道。
苏逸拍了拍手,坦诚地回答道:“还行,先前没体验过。就是现在特别想……喝牛奶。”
他话音刚落,尚且感觉自己这是一番充满孩子气的发言,正要说些什么找补一下,一袋插好吸管的牛奶已然置于他脸侧。
“……干嘛?”苏逸干巴巴地说,竟有些无力招架。
叶绝沉默着,又将手里的牛奶往上举了一下,递过来的眼神满是不容拒绝。
“……”
苏逸在此次的眼神交锋中节节败退,退无可退。于是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吸了一口牛奶,有些含糊不清地说:“你不怕文叔待会收拾你?”
叶绝没答他的话,手仍旧直直地举着,未曾偏移半分,只专心致志地投喂眼前的这只乖巧大猫。
看他微微耷拉下来的眼皮,看他侧过头喝奶,侧脸像是小小地往外鼓了一下,很快弧度便消失不见。看他吞咽的时候,起伏、又下落,重归平缓的喉结,看他最后抿住唇角,似在回味其中滋味。
看的时候不曾觉察时间的流逝,待到对方将牛奶一饮而尽,叶绝才捏紧牛奶袋子,猛然惊觉:
——这猫是不是给他下蛊了?
“很好喝。”苏逸眯着眼睛说。
叶绝丢掉垃圾,目光四下游离了片刻,复又落到他的脸上,后知后觉地回复对方一开始说的那句话:“没事,一般送完一个小区,牛奶还有剩,文叔不会骂人的。我不喝完,他反倒会凶我来着,说我假客气。”
苏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末了又说道:“多谢款待。”
他并非感受不到别人待他的好。
·
当晚,叶绝发了一条朋友圈。
【我想养只猫,他太可爱了。】
没过多久,苏逸在底下评论道:【养呗。】
叶绝想了想,回了他一个“可怜兮兮又透着渴望”的表情。
只是究竟在渴望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日历,明天是十月五号,是妈妈的忌日。
叶绝戳开与苏逸的聊天框,打字道:【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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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绝哭了,苏逸知道。
我哭了,谁知道……
8要潜水!!!




打完架再打个啵 他的世界
臭弟弟:【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苏逸有些震惊地看着手机,没想到这人竟然会主动邀请他出去。
毕竟他记得今天下午那一出……
苏逸长这么大之后,还是第一次被人喂。方式另类,气氛古怪。
他不傻,叶绝的视线始终黏黏糊糊地钩在自己身上,包括目光在他皮肤上无声滑动的小细节,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得到——但是苏逸细细地回想了一番,确认自己并不觉得反感,相反,还觉得有些享受和舒坦。
……所以到底是谁疯了呢?
那时候,叶绝很温柔地看着他。那眼神,温和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几乎不像是本人了,说是被邪祟上身也有可能。
苏逸此刻回忆起来,竟然罕见地厌弃自己脑子当中,词语的匮乏,完全遍寻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柔软的触感”,最后他只能这样总结道。
【好,不管去哪,我都陪你。】
苏逸犹豫片刻,在对话框里打下一行字,然后点了发送。
叶绝秒速回了个“比心.gif”,估计是一直在等自己的答复。
“……”
苏逸突然预料到,即将会有什么发生改变,具体是何种东西却不甚明晰,可他目前唯一坚定的想法就是:
——我要跟叶绝一直在一起,不管以何种方式。
·
大概老天爷也拥有共情的本事,一个跟喜庆沾不上半点关系的日子,天气竟然也是阴沉沉的,没有半丝阳光——太阳公公今日不营业。说是迎合了人的心情,实际上越是雪上加霜。
这天古里古怪的,保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雨,骑车就显得有些不太方便。
于是苏逸决定直接打车去接叶绝。
【下来吧,我到了。】他发消息道。
下一秒,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叶绝打过来的。
“你在我家小区门口吗?是黑色的小轿车?”叶绝像是在奔跑,一边呼呼地喘气,一边说。
听上去……他心情应该还行。苏逸如此猜测道,稍稍放下心来,回应道:“是的,快来吧。”
电话挂断,车窗便被人轻轻敲响。
苏逸从里为他拉开车门——
男孩穿着运动短袖,搭一件防风薄外套,裹了一身寒气坐进来。苏逸下意识地伸臂揽了他一下,对方就毫不客气地往下一扑——准确来说,他是往苏逸身上一扑。
叶绝似乎是给自己喂了个定心丸,不再刻意于他们的某些行为是否距离过近。他彻底放飞了天性似的,凑过来跟苏逸贴了贴脸颊,呼吸也打在对方脸上,笑嘻嘻地问道:“冰吗?”
苏逸见他满脸轻松,尚且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也按捺心头思绪,跟着一块儿笑起来。左手按着叶绝的后背,将人往自己身上用力一带,右手顺势关上了车门,小声地说道:“冰,但是很舒服。”
听到这话,叶绝仿若得了糖果的小孩,此刻是真心实意地雀跃起来,不再“刁难”苏逸。他往边上一翻,坐正了身体,对前头的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去一下本市公墓。”
声音很轻,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重重地砸在苏逸的耳膜上。他一惊,骤然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男孩的侧脸看起来与平日里的模样没什么不同,似笑非笑、痞里痞气的样子,但苏逸就是能莫名地感觉到,对方是在难过。
是故意将头蒙在被子里,密不透风地哭泣。是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愿意被人发现的那种。他不需要同情与可怜,便佯装淡定如常。
揉成团的纸张重新摊开来,折痕依旧分明。破碎的玻璃瓶用不干胶粘起来,残破的瓶身无法完好如初。
苏逸懂得这个道理,他悄无声息地牵住叶绝的手,然后紧紧地扣住。
“……?”
手上传来的热度令叶绝顿时一抖,妄图挣脱开来,又无力做到。说到底,他也确实眷恋这一份温暖。
否则,真有心摆脱,谁又能牵制住他?
“我会一直在。”苏逸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这话太令人面热,如同剥开自己内心的一次独白。
他说完,随后转回了头,看向窗外,望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隐在黑发当中的耳根却泛红,端的是欲盖弥彰。
叶绝低下头,盯着座椅上相握的两只手,沉默着:“……”
然后他忍不住,无声地笑起来。
一下车,脚才方一踏到地面上,天上就飘下几滴细雨,轻飘飘地落在头发上,又顺着发丝滚落下去。
整个陵园都是雾蒙蒙的,也很静谧。
苏逸原先没来过这里,周围一排排的花圈,花团锦簇,却和孤零零的一个个石碑形成鲜明对比。
越是璀璨的色泽,越令人感觉到有一股子寒凉从脚底冒出来。苏逸禁不住轻轻一抖,汗毛倒竖,他连忙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缩了缩脖子。
“歘拉——”叶绝猛然撑开手中的黑伞,罩在苏逸和自己的头顶上,隔绝冰冷的雨滴。
公墓前,有祭祀者三三两两结伴前来,手捧鲜花,献上果盘。他们跪地、俯身,紧闭双目,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虔诚祭拜后,再把绑好的一摞摞金纸带往一旁的焚烧炉。
炉里燃起一团火光,有人一手捏着三五张金纸,身体微微往后仰,小心翼翼地往里投放,手臂随时准备收回,生怕被火星灼伤。金纸失去牵引力,向下坠落,红色的火焰疯狂跳跃着,火舌一瞬间便将其整个吞没,最后消弭无踪。
从焚烧炉旁边走过,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得人面上一疼,苏逸转开头来躲避。
“我们快点走。”叶绝偏过头来,冲他小声说,接着一把拽住苏逸的手腕子,迈开大步向前走,带着人拐过两个弯。
视线盲区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告示牌,两人急着走路,居然一时不察,一脚将其踢倒在地,倏然间发出金属摩擦地面后的刺耳声响。
苏逸上前扶起它,摆正位置。他眼睛随意一瞥,注意到上面写着几个字:
——古人云: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清明”二字本身就有“清洁而明净”的意思,蕴含着文明、环保的理念。与其大张旗鼓地焚香烧纸、铺张浪费,不如多采用鲜花祭祀、节俭殡葬等绿色方式,即可象征“重生”,寄托哀思。
原来是叫人注重环保,苏逸思忖着。可惜大部分人该焚香的焚香、该烧纸的烧纸,并不因为它这么一个小小的告示牌而改变,难怪被人有意搁置在角落里落灰。
叶绝走出去好几米,见没人跟上,便重新折回来,拉住苏逸。
这回不单单是抓手腕,他干脆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这样,总丢不了了吧?
走过长廊,前方是一面巨大的……壁葬墙。
叶绝停下脚步,一字一顿地说道:“到、了。”
说罢,他仰起头来,看向某一个格子。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妈妈,因为每年的今天,以及清明节他都来一次……有时候放假了,他也会偷偷跑来看看,就站在这儿跟妈妈说说话,心情也能畅快不少。
苏逸也跟着抬起头——
眼前的这堵墙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井字形的壁葬格,有些空格当中放着骨灰盒,有些却没有。放着盒子的格位口用石材封死,石材便充作墓碑,上面刻着金字。
苏逸努力仰着脖子,可仍然是看不清上面的字,他有点想说:‘这些格子看起来好狭窄啊,住起来会舒服吗?’但这话实在是有些不大礼貌,甚至算得上是一种冒犯,所以他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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