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逼人太甚(1v1)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五溪
“对了,我们还查到,那个朱磊,有个远房表弟叫刘明骁,这家伙和他表哥不愧是一家人,瘦得像个螳螂,在学校逮着女孩子欺负,美其名曰收保护费,也就是前不久,暑假前,要用玻璃划学校里一个女孩子的脸,把人逼转学了。”
富贵逼人太甚(1v1) 转学
转学?任何高中,转学的学生都在少数,像程书岚这样,高考前夕转到外省的更是少之又少。同时,时间线也太过巧合。
“我让你查这个了吗?”
“那不是顺手么,想着万一有用呢,那您需要吗?我都整理好了。”
傅未遥故作勉强,“看看也行。”
刘明骁和朱磊,因着都是重组家庭,表兄弟的关系很隐蔽,得亏他们找得着。人还未成年,在一中读高二,只比程书岚小一届。傅未遥草草略过不相干的信息,更加怀疑,程书岚转学的原因,或许和这个刘明骁分不开。
只是,程砚洲八成不知道此事,他也不能知道,妹妹受到欺负实际上跟自己脱不了干系,按他的个性,要如何自处。
更不能直接向书岚打听,那岂不是揭她的伤疤,好不容易脱离了噩梦,最好还是不要让她想起。
调查到此为止,她做好收尾工作,确保信息都记在了脑子里,随即注销账号,拔掉电话卡,将备用手机重新恢复到砖头状态。
程砚洲让她不要计较,那可能吗?她要让那几个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恰逢程砚洲经过,傅未遥翻开余致华的朋友圈,找到一张卷毛泰迪的照片,唤他:“程砚洲,我小姑家收养了一只狗,你有见过吗?”
程砚洲看了看,摇头:“没有。”
“没见过很正常,刚养的,小姑让我爸给狗取个名字,我爸呢,把这活推给了我,你说说,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听?”
狗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出自谁手,程砚洲还没自大到越俎代庖,推脱道:“我不会,你自己想吧。”
“我倒是想了几个,那只狗可会叫了,尖得刺耳,嗯,叫鸣啸怎么样?”
程砚洲脸色一变,唇抿得紧紧的,半晌才克制住怒火开口,“不好。”
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傅未遥的眼睛,她垂眸思索,心底那个验证已确认得七七八八,是或不是,不管刘明骁要划的是不是程书岚的脸,他都别想好过。
“我也觉得不好,我还是把锅甩给老爸吧。”程砚洲面色不快,傅未遥倒有些后悔起试探,她晃着他的胳膊,“”今天我做菜给你吃啊,你想吃什么,红烧牛肉还是老坛酸菜?”
“方便面?”他以为至少会有两个素菜。
“你小瞧我?我的煮面技巧那可是尽得我哥真传,你等着看,绝对会惊掉你的下巴。”
镇上卖的大多都是新鲜蔬菜肉类,方便食品种类较少,她没有程砚洲那么会做家常菜,又舍不得他每天累得要命还回来给他们俩做饭。
只能采用折中的办法。
水开,倒入调料和面饼,牛肉是镇上熟食店切的,青菜是提前烫好的,傅未遥特意留下包装袋,等面碗端上桌后,指着袋子上仅供参考的示意图,骄傲道:“看,是不是比它还要丰盛?”
从准备到上桌,全程不超过十分钟,可程砚洲觉得心里的熨帖满足,多得快要溢出来。
“丰盛,是我吃过最丰盛的方便面。”
“不,说早了,以后还会有更丰盛的。”傅未遥冲他眨了眨眼,“你赶紧吃。”
筷子挑起面时,底下触到块软乎乎的不明物体,为了摆盘好看,肉都摆在上面,那底下的?
他翻开一看,两个荷包蛋卧在碗底。
小气鬼程砚洲早上只煮两个蛋,一个给她,一个给妹妹,自己从来不吃。干的是体力活,才回来几天,肉眼可见得瘦了。
“你要多吃点,才有力气……嗯,懂吗?”她刻意留白,转身去厨房端另外两碗,“喊你妹妹,吃饭!”
短暂的午休时间,程砚洲躺在床上小憩。
将睡未睡时,程书岚敲门进来,她拉了把椅子坐下,“哥,我有话想和你说。”
程砚洲从床上坐起来,“嗯,你说。”
“我……你……”程书岚犹犹豫豫,恐担心扰他休息,鼓足勇气问道:“你是不是?”
喜欢未遥姐姐?
她从前在一中读书时,尽管哥哥已毕业叁年,仍有人不断打听他的联系方式,想必他在学校时也是如此。然而哥哥性子冷,这些年没听说有谈过恋爱,他们家里状况不好,同未遥姐姐家里,天差地别。
从前学诗经,有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妈妈还在时常说哥哥一根筋,认准了要做什么,轻易不肯回头。可这件事不比高考中考,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的。
如果注定不会走到最后……
程书岚握紧抖动的手,忍住眼泪:“要不,我还是回一中读吧?”
哪怕,少欠傅家一点呢?
富贵逼人太甚(1v1) 谈话
留在程家村的这几天,程砚洲能陪她的时间很少。忙时要帮亲戚家做农活,闲时又要在院子里敲敲打打,等到初来时杂草横生的院子,整理得有模有样,假期也走到了尽头。
傅未遥就问他,你和你妹妹都在外面读书,除了逢年过节以外,平时都不住人的,何必大费周章。
程砚洲只是笑笑不说话,可能是希望,等下次回来的时候,草不会再长得那样高吧。
*
飞机落地时,傅未遥对着app一查,程砚洲兄妹俩乘坐的火车还未行至一半,甚至因为某个站点突发恶劣天气,可能会晚点一两个小时。
可想而知,这会儿必定不好受。
聊天软件上,她字字斟酌,尽量精简地发去消息,他那边充电不便,能节省一点是一点,万一电量耗完,又是一桩麻烦。
傅未遥也没办法,程砚洲一意孤行,她总不能绑着他上飞机吧,只是苦了程书岚那小身板,要跟着颠簸几十个小时。
说起程书岚,回家的路上,傅未遥回想后面几天,总觉得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可能是学习太辛苦,高叁么,压力都会有的。
到家时,天已黑透。说实话,傅未遥心里有点虚,她以往出门游玩,事先肯定会报备一声,哪怕简单说一下去哪和谁去,目的是不让家里人担心,可这次,理由不好编,她只趁着老爸忙着打电话的时候,借机含混糊弄了过去。
这几天,她像是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老爸平时顾不得问,回来肯定少不了要提的。
果然,一进门,老爸背着手,语气稀疏平常:“回来了?”
“嗯!”背包行李由人接过,傅未遥挺直腰杆,随口道:“我都说了不要等我吃饭了,不饿。”
余致伟板着脸:“你有饿的时候吗?你姜姨炖了老鸭汤,你喝点再上去休息。”
“好吧好吧。”
别开口,别开口,别开口。
傅未遥心不在焉地喝着汤,只是上天没听到祈祷,余致伟放下筷子,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玩得还开心吗?”
“咳……开,开心啊。”
“看出来了。”余致伟长叹一口气,道:“乐不思蜀嘛。”
“爸,家里又没别人,你有什么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啊。”
只要她还在这个地球上生活,行踪肯定瞒不过老爸,以往他哪里会煞有介事地问些不相干的问题。
“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一直到书房,余致伟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是摇头,只是叹气,理智和情感胶着对战,始终下不了决心。
反倒是傅未遥主动出击。
“其实我也有问题想问你。”她思来想去,程砚洲反常地和她说分手,一定是有缘由的。要么是老爸,要么是小妈,相识十几载,她对老爸的前秘书的了解,没有十分,也有八分,程佳婷行事谨慎,自己和程砚洲交好,对她而言是有利的,她没有必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僵,除非不得已。
余致伟爽快承认:“是我授意的。”
“爸,”得知真相的傅未遥心情复杂,原来是她想得太简单,“我以为你会同意的。”
所以,从一开始,没打算瞒着老爸他们的恋爱关系。
成年之后,余致伟曾开诚布公地和她谈过婚姻的问题,云阳以后是要她来接班,那么在择偶上,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余致伟从一个桥头卖袜的小贩,到如今的不凡身家。他对女儿的期望,只有一条,能守住“江山”。
江山是他和亡妻亲手打下的,他容不得外人染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要联姻,少不得利益交换,相比换来的利益,他更担心招来野心勃勃的狼。
加上大儿子情况特殊,他同样担心,亲家若实力不俗,待他百年之后,不会好好对待远哥儿。
因而,原先他认为,傅予以后可以像余致华一样,找个喜欢的人,家世稍稍差一些没关系,掀不起风浪来,是最稳妥的,他一直在相看,哪家的孩子相貌好性格好,留作备选。
可还没等到傅予有想法,妹妹妹夫一家,闹得是乌烟瘴气,原有的想法在现实面前,如此可笑。长期不对等的关系下,婚姻如履薄冰摇摇欲坠。早知如此,当初何必结婚呢。
他又觉得,或许联姻亦可,强强联手,即便成为不了亲近的夫妻,也会是合拍的搭档,于云阳大有裨益,只是要费点心,把远哥儿安排妥当。
余致伟逐一分析利弊,傅未遥中途忍不住插话,
“爸,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做到!”无论是公司还是家里,她都会承担相应的责任。
程砚洲或许不是老爸理想中的女婿,可是他确是她理想的恋人。
“爸,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有点伤您的心,我在工作上,生活上没有机会去选择,一切都是您帮我安排好,可是在恋爱上,我想自己选。”
“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当下,我想和他好好在一起。”
说完软的,她收起柔软神色,目光直直,“你当时要娶程佳婷,我虽然很反对,但最后还是投了赞成票,因为我很尊重您的选择。你可不可以也尊重我一次?”
富贵逼人太甚(1v1) 回校
人有时候就是很双标。
早前她对程砚洲看不顺眼的时候,有几回眼神里攻击性直白,老爸还有意无意地替他们兄妹俩说过好话,诸如为人质朴在外求学不易之类的。
如今老爸倒成了最挑剔的那个。
“反正我现在还小,只是谈恋爱而已,假使很多年之后,你对程砚洲还没有改观,还是觉得我和他不合适,那时候你再拆散我们也不迟。”
改观?拆散?用词一个接一个地尖锐。
他回想起多年前,傅予还是个嘴馋的小孩,整天眼巴巴地看着街角卖的糖葫芦,小作坊要买机器要招人,债务连连,入不敷出,可他总是瞒着妻子满足孩子的小小愿望,有回被发现了,父女俩一高一矮站在一块挨训。
傅容庭算完账,一把将傅予拉过去看她的牙,眼皮一掀,冷笑:“她要吃你就买啊?她要天上的月亮你去不去摘啊?”
女儿长到如今,按部就班地读书上学进公司历练,几乎没和他提过不合理的要求。
唯独这次,所谓的不合理,也只是在他看来而已。
“行了行了,说得我跟封建社会大家长似的。”余致伟皱着眉头,心想不过是一个男孩子,就算是十个男孩子,哦不,他又一本正经地提点:“只一点,谈恋爱要清清爽爽的,切不可脚踏两只船,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
能将老爸说通,心里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可以放下。
今后的路还很长,希望能和那个在火车上摇摇晃晃的笨蛋,慢慢走下去。
列车驶过幽深晦暗的隧道,雨丝飘荡在车窗上,伴随着夸擦夸擦的节奏,白色充电线来回不断晃动。车上没有多余的空位,想要充电,只能守在插座边。
从前往返学校时,为了节省电量,手机很少使用,可现在,即便是傅未遥不联系他,他也会情不自禁地看看之前的聊天记录,翻翻手机里拍过的照片。
翻着翻着,心头又浮上一丝惆怅,回到学校之后,等待他做的事还有很多,要和婷姨说清楚未来的打算,还有,要更努力地赚钱,像之前答应书岚的那样,尽快让她从傅家搬出去。
*
魏南松最近过得很不畅快,匿名举报反倒弄巧成拙,让那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他没敢告诉父母自己的失策,愈加恼恨程砚洲碍手碍脚。
最近手机上来自家里的夺命连环call少了不少,他隐隐觉得不安,烦躁地按灭手上的烟头。
钱被家里管着,处处掣肘,有门出不了,总不能次次都谎称没带钱包,想起酒吧里那个含沙射影讽刺他的女人,他就火大。好好的一个假日,过得憋屈非常,好在还有莎莎,回家后依旧天南海北地陪他聊天解闷。
魏南松很感动,他想,等莎莎假期回来,他一定和别的女人都断了,瞒着家里给她一个女朋友的名分。为此,他特意用仅剩不多的零花钱,订了束花,还叮嘱店家要写封情真意切的小卡片。
回校的第一天,他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进教室后,相熟不相熟的同学纷纷朝他侧目,小范围地引发了一场轰动,连喜怒不形于色的教授,整堂课下来都朝他看了不下五回。
趁着课间,他调整角度自拍一张,不假思索地发给了莎莎,配字,“今天眼睛好像肿了。”
若是平时,莎莎无论在哪,都会立刻回复他的消息,可今天,一堂课快上完了,那边还是毫无反应,他的自拍显得有些自作多情。
魏南松决定退了那束花,再晾上几天,让她长长记性。
无聊的课程结束,休息时间,他躲到卫生间里,一只烟夹在指缝转来转去,始终没有点燃。烟味难散,会影响香水的挥发。
“我看他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
门外传来叁两脚步声,另一人附和道:“人家那心理素质,一般人能比吗?”
哦,听出来了,是班里的宣传委员。
“哎,你说是怎么个不行法?是小?还是……”
议论的声音压得低,后半段,魏南松没有听清。
接着是不怀好意地嘲笑,“真那么好奇,哪天你和魏少一起,嗯嗯,看看不就知道了。”
“去,我可没那么猥琐。”
手里的烟没夹稳,啪嗒滚落在门缝之中,班里几十号人,姓魏,被叫做魏少的,只有他一个。
什么不行?什么小?那帮人没事在背后议论些什么东西?他非得给他们一个教训。
手机嗡嗡震动两下,他腾出手去看莎莎迟来的回复。
“你没肿,是我肿了,眼瞎看上你,滚!”
她竟敢?魏南松语音拨过去,未通,一看已显示被拉黑。
他气得一脚踢开门,后跟狠狠碾碎地上那只烟。
富贵逼人太甚(1v1) 再见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是魏南松看到那张照片后的第一反应。什么时候,在哪,谁拍的,他毫无印象。
雪白的床单,沉静的睡颜,照片里,他裸着上身,睡得正熟,所幸,下半身隐秘部位遮得还算严实。
而泄露床照的原因,荒唐得可笑,竟然是因为他和某位小爱豆长得有几分相似,从而让人发在微信群里评判,又被截图的那个人,匿名发了出来。
这都算不了什么,毕竟偷拍的人审美尚可,可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当事人发在群里的评价。
“除了脸能看,其他么,都不太行。”
后面紧跟着的哈哈哈和嘲笑的表情,无一不刺得他心口血淋淋。
到底是谁!
下午的课魏南松直接翘了,他必须得从根源上阻止照片的传播,然而平时懒得应付家里的电话,如今各个都打不通。他慌不择路,打了辆车往公司赶。
魏家的公司在园区,厂房占地极广,主要做的是服装辅料,而最大的客户,便是两条马路之隔的云阳。哥哥比他有能耐,回国之后一直帮家里打理生意,他插不进手,只能照母亲所说,打算先把云阳的继承人搞定,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人家油盐不进,他一个成年人,总得有生理需求。
他该再缜密小心一些,怎么就让人留下证据了呢。魏南松一路乘电梯来到办公楼顶层,急急忙忙地推开厚重的门。
巧的是,父母俱在。
“妈,我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你得帮我……”
啪——
红木办公桌后飞出个黑色文件夹,不偏不倚砸在他脑门,魏南松两耳嗡嗡,当即眼冒金星地跌坐在地上。
文件夹边缘锋利,眼下刺痛不已,他伸手去拭,触得两抹鲜血。
“你打他干什么?”魏母飞奔过来,揪心地查看他脸上的伤势。
“他干的好事!”
魏南松云里雾里搞不清楚,惧怕父亲的威严,只敢垂下头,问:“妈,发生什么事了?”
眼见又是一个烟灰缸要砸过来,魏南松狼狈地躲在母亲身后。
父亲国字脸上满是怒容,“我问你,谁让你找人跟踪傅予的?”
跟踪?他那只是为了让程砚洲名誉扫地,哪知私家侦探办事不力,直接跟踪到了门口,那些照片,他该马赛克的打了马赛克,该删除的也删掉了,怎么会?
“余致伟就那一个宝贝女儿,被你吓得连门都不敢出!”
母亲也帮腔:“南松,你闯祸了。”
“云阳和我们中止合作了。”
*
呜呜……
火车终于到站,再次踏上平地,程书岚两眼昏昏地背着书包跟在哥哥身后。
换乘站点,她和哥哥告别:“我走了。”
天太晚,程砚洲过去恐赶不上末班公交,他已经请了一天假,明天的课必须去上,他将属于程书岚的行李递交给她,又嘱咐:“给婷姨带的东西放在红色的袋子里,别忘记给她,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条信息。”
“嗯,哥,你回去早点睡觉。”路上停靠的站点多,担心行李丢失,她和哥哥是轮流睡觉的,车上无聊,她比以往要贪睡,哥哥为了照顾她,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好,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汁。
“好。”回趟家,精力消耗得不是一点半点,程砚洲感觉自己已到达极限,好在再有二十分钟,便能回到宿舍的床上,睡他个昏天暗地。
因着拒绝了傅未遥过来接他的好意,她那边憋着一股气,始终不回他消息。
要见要到站,等会无暇打字语音,他忙对她说,“我到学校了,明天去找你,别生气了。”
这次总算有了回复。
她问:“到学校哪了?”
适逢地铁语音播报,他录了音频发过去,可惜又如石沉大海。
他何尝不想快点见到她,只是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精神萎靡不振,眼底青黑一片,整个人狼狈得很,实在不适合和她见面。
至少,得等他把新冒出的胡茬刮掉。
滴滴——
刚出地铁站,路边传来两声鸣笛,眼皮沉得厉害,他懒得去看,径直往人行道走去。
“喂,帅哥!”路边那辆刚刚朝他鸣笛的车,车主适时探身,朝他招徕,“去哪?打车吗?”
他驻足,扬起抹极淡的笑:“去a大男生宿舍,多少钱?”
“要是别人,我得收五十,看你那么帅,给你打个五折。”
程砚洲转头要走:“太贵了。”
车主生意做不成,恼羞成怒:“小气鬼程砚洲,你总得让我赚点吧!”
“别走啊,五块还不行吗?”
富贵逼人太甚(1v1) 结局
傅未遥本不想来的,既然人家不领情,她何必上赶着当司机。
况且,才分别没几天,想么,也不是太想。
可是将心比心,她坐飞机回到家都累得不行,而他,却实实在在地颠簸了很久很久。
从地铁站到校门口再到男生宿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她想着,能让程砚洲少走一程路也是好的。
“程砚洲,你再不上来,交警叔叔要过来贴我罚单了,那五块钱可不够。”
总算将人骗上车。
傅未遥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我把你送到后门,那边离你们宿舍多近啊。”
程砚洲不置可否,略微松动疲惫的肩膀,叹道:“在家歇着不好吗?”
“你管我!”傅未遥伺机变换车道,嘘了声:“你还是少说两句,省得惹我生气。”
程砚洲瞬间噤声,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大费周章地过来接他,可内心又很矛盾,见到她后,旅途的劳累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后门临近繁华街道,人来人往,车流拥堵起来。傅未遥努着嘴留心车外,心里涌上一丝不满,让他少说两句,又不是让他闭嘴,两天没见,竟然真的一句话都不和她说,还是那个讨人厌的程砚洲,一点儿都没变。
人行道前,傅未遥缓缓踩下刹车,目光不经意地从过马路的人群,移到副驾那个身影。他歪着头,纤长的睫毛在眼下透下扇形阴影,红色灯光映在略显干涸的唇上,青短的胡须有一瞬让傅未遥觉得副驾上换了个人。
一个成熟版的,程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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