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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得好像我爸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字眉
话没说完就被郭青打断:“那可不巧了,我家里也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娃等着呢。那咱就抓紧时间吧。”
说着不由分说地把他推转一百八十度,往回走。
谈总想挣扎:“郭小姐,我这赶时间……”
“我也赶时间。既然都赶时间,毁约的事儿我就先不跟你掰扯了。回头我让我们季总直接带律师过来跟你谈。”
谈总大约没想到郭青一个设计师,竟然比他气势还大。闻言刚想说什么,郭青连个出声的机会都没给他。
“我上次来的时候,你给我看的小样里有个什么双色纱混纺的花呢料,你再拿出来给我看看。”
也许是看她不好打发,也许是因为有生意可做,谈总说着:“哎呀,郭小姐你这人真是,这么急性子呢。来吧,我让他们拿料子过来给你看。”
“这款是自发热面料,冬天保暖性能非常好,现在最流行的黑科技。我们用双色弹力纱混纺出来的,花呢斜纹,看到没?看起来是不是很像羊毛花呢?不过比羊毛花呢强多了。来,你摸摸——手感绝对比羊毛好,特别柔软有没有。而且这个面料不易皱不起球,比羊毛好打理。”
谈总做起生意,也不着急走了,拿着布料给郭青展示。
“确实不错。”郭青上次就看中了这款面料,不过因为没货没有订到。
谈总不免骄傲:“这是我们今年刚出的新产品,紧俏着呢,也就是你今天来的时间巧,新的一批货刚出来。”
“那正好,这批货我全要了。”郭青十分果断利索。
只是想炫耀一下的谈总:“……”
“这批货是客户订的,我想给你也给不了啊,客户那边没法交代不是……”谈总为难道。
“那有什么不能交代的,毁约呗。”郭青说得特别理所当然。
然后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质疑表情,“谈总,你可别跟我说,你还是个讲诚信的人呢。”
非常完美地把谈总所有能想出来的拒绝之辞,堵在嗓子眼里,半天一个字都崩不出来。
旁边跟着的车间主任看看谈总,看看郭青,也不敢插嘴。
郭青一点不客气,拿走他工装胸口口袋别着的笔,刷刷几笔在纸上写下地址,递过去。
“我们的工厂就在这块,你们不是知道吗。不到两公里,待会儿直接送过去吧。”
谈总:“……”
主任看他一脸菜色半天不说话,只好讷讷地应下,接过纸。
目的达成,进行得比预期还要顺利和迅速,郭青拍拍手:“行,那我就走了。回见。”
说完一秒钟也不多待,潇洒离去。
《visez》今年的周年晚宴,举办得盛大而隆重。
时尚杂志的工作性质使然,需要与娱乐圈的艺人打交道,小到十八线小明星、三十八线网红,大到一线演员、歌坛天王天后,多年来合作过的艺人若列个清单,十来页a4纸都打印不完。
正当红的顶尖艺人,基本都与《visez》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周年纪念几年才大办这一次,因此收到邀请都会给个面子。
而对于二三线以下的明星,能与《visez》合作已是难求的殊荣,没收到邀请的恐怕都要千方百计混个入场券。如此盛典,又岂会不来。
总之,此次晚宴的规格,堪比娱乐圈最重要的几大颁奖典礼,出席的明星却比颁奖典礼还要更多。
可谓要多盛大有多盛大。
晚宴现场更是聘请了国外最优秀的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华丽中充满设计感。
直播权早早就被国内最大的视频平□□家购买,现场汇聚的媒体记者,比《visez》自己的工作人员还要多。
“封总,艺人已经快要走完了,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现场统筹三催四请,实在请不动这尊神,一张脸都快愁成一根苦瓜了。
封承半躺在椅子上,撑着太阳穴,正翻看不知道从哪个架子上拿下来的杂志。
跟没听到似的,不搭理。
统筹忍不住往杂志上瞄了一眼,到底是什么杂志看这么入迷。
字太小看不清,里头的插图看起来非常“儿童”,标题上硕大一行字:与孩子沟通要把握“三少三多”……





你长得好像我爸爸 第55节
“封总?”统筹提高声音叫。
封承眼皮都没动一下,薄唇一张一翕,吐出三个字:“我不聋。”
“……”
统筹为难得就差下跪求他去现场了:“真的来不及了封总,大家都在等您,主编已经给我打了两个电话催了……”
封承将杂志合上,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嫌弃:“真是麻烦。”
他起身,另一个工作人员赶紧将他的西装从架子上取下,恭敬地双手递过来,仿佛捧的是国王的冕服。
封承接得却很随便,穿上,慢条斯理地扣上扣子,这才出门。
艺人已经全部入场,压轴的最大腕的影帝影后组合也已经在五分钟之前走完红毯。
但这足足五分钟的空白里,红毯周围的媒体记者没有一人离开,主持人也在展板前翘首等着。
等待的时间中,寂静的现场,焦躁与疑虑一层一层加重。
总主编正在会场中应酬,面对越来越多的“你们封总今天怎么没来”的疑问,微笑着回答:“马上就到了。”
然后转身第不知多少遍询问助理,人呢?
《visez》的周年庆典因为明星艺人的捧场而隆重恢弘,但,倘若创始人缺席,将会成为这场晚宴的巨大瑕疵。
就像一颗璀璨名贵的钻石,中心却被腐蚀。
就在疑虑与猜测快要淹没整个会场时,萧索的红毯上,所有人都在等待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封承全无明星走红毯时的认真与隆重,穿着英俊如同王子的高定西服,单手插兜像过马路似的,十分草率地大步走过。
在尽头被主持人及时拦截住,按照流程设定请他发表讲话。
“果然等待都是值得的,封总今天帅气非凡,简直要把我们的小鲜肉都比下去了。封总,虽然您现在已经不再管理杂志,但作为《visez》的创始人,今天每一个人都期待在这里看到您的身影。您有什么话要送给《visez》吗?”
活动流程表提前一个月就送到了严原手上,发言稿也因为封承本人不写而特地重金请了专业作家写作、经由总主编亲自过目修改、最后再送至封承面前。
但那一整页慷慨激昂的文字,封承只扫了一眼就随手丢进纸篓。
“没有。”封承瞥了眼举到他唇边的话筒,面无表情地说。
主持人:“……”
内场正在观看直播的所有人:“……”
总主编捂了捂脸,把自己翻起来的大白眼挡住,以免被拍到。
绝大部分人都完全想象不到,封承会对自己亲手创办的、成就卓越的《visez》杂志,其实很冷淡。
少数知道的人,也并不能够理解。
主持人凭借优秀的专业能力稳住了自己的表情,然后努力回旋:“《visez》杂志是封总亲手创办的,今年是《visez》创办的九周年纪念日,封总应该是太多话想要说,以致于一时间反而不知如何说起了。我们大家都有过这样的时刻,非常能够理解哈。要不封总给《visez》送个祝福?毕竟也算是您的孩子对吧。”
他循循善诱试图让封承“回心转意”。
封承看着台下乌泱泱的记者、数十台摄像机,沉吟片刻,总算是开了金口。
“《visez》其实叫做visezlabeaute。visez在法语中是瞄准的意思,这个名字,取义‘追求美’,这是我创办《visez》的初衷。我喜欢完美的事物,对于一切的标准都定义得很完美,因为瞄准完美,有时反而错过了真实感受。这让我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visez》不是我的成就,是我的失误。”
伴随着他的话,台下敏锐的记者顿时开启疯狂拍摄模式,甚至隐隐为接下来即将爆出的重磅消息而激动。
但封承说完这句,直接走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让现场停在了一种不上不下的气氛中。
第41章 (双更合一)
——《visez》是我的失误。
封承的话令整个会场哗然。
总行政主编sophie马上安排了助手和工作人员推进下面的流程,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边微笑得体地向四周的人点头致意,边大步朝封承迎去。
“你是来砸场子的吧?!今晚的头条有了,《visez》创始人称visez是他的失误——你们beaute是最近缺热度蹭吗?”
sophie压着声音从弯着的嘴皮子里往外崩字,每个字都跟枪子儿似的朝封承biubiu发射而去。
但到了封承面前,像被一道有形的屏障挡住,稀里哗啦掉落,一根毫毛都伤不到他。
封承毫无自己搅乱了一场盛会的自觉,懒散道:“beaute不缺visez的热度。还有,搞清楚,是你求着我来的。”
“对,是我求着你来砸场子的。”sophie皮笑肉不笑,“看看,都是一个妈生的孩子,怎么妈就这么偏心呢。”
“妈妈”封承显然并不喜欢这样的比喻,蹙了下左眉。
sophie继续皮笑肉不笑地说:“今天是九周年纪念,社会各界都在关注,你这个创始人不露面会让人怎么想?要不是怕媒体乱写,你以为我稀罕你来?不过我现在后悔极了,我就是吃饱了撑的,你来了还真不如不来。”
“多吃点健胃消食片。”
她气得头顶冒青烟,封承还是一副玉树临风闲散公子哥的派头,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盘里顺了一杯香槟,边喝边走开。
sophie也拿起一杯香槟,跟在他身后说:“我还有一个特别好奇的问题,麻烦你回答我一下:你要真这么不喜欢《visez》,直接关了杂志就是,何必留着,又不想搭理。当初还特意请我来任行政主编,我看你那么有诚意就来了,结果你丢给我的是一条自己不想要的破船,嗯?”
封承似乎嫌她烦,瞥过来一眼:“你今天很闲?”
“本来很忙,不过被你这么一搞,我从今晚开始短期之内都别想好日子过了,你不给我一个说法说得过去吗?”
不远处,《visez》的时尚主编a姐正跟交好的艺人朋友畅聊,余光往这边看了几次,跟朋友说了什么便放下酒杯朝这里走来。
任职《visez》的主编多年,a姐在娱乐圈的名头与地位,不亚于一些二线艺人。
而她保持多年的一刀切刘海,发质笔直、在发尾处外翘120度的波波头,已经成为她本人的一种象征。
a姐担任多年《visez》的主编,是公司内外所有人公认的二把手,在杂志社的话语权仅次于创始人封承本人。
数年之前,封承辞去在《visez》的所有管理职务,包括但不限于执行出版人一职,宣告着他正式与这个自己亲手创办的杂志分离。
《visez》杂志经历了一段短暂的由a姐代理总管所有事务的时期。
在所有人都认为,a姐会顺理成章继任执行出版人,全权总理《visez》时——一位从美国归来的时尚编辑sophie空降《visez》杂志社,出任执行出版人兼行政总主编。
这项人事变动惊呆了《visez》杂志社内包括编辑、助手等等的全部人员。
也一度成为当年的热门话题之一。
执行出版人的职位就不说了,“行政总主编”?
简直像是为了让这个“空降兵”能够顺理成章地将权利从a姐手中接走,而设定的名头。
而这位封承亲自从美国请回来的“空降兵”,也确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从那之后,《visez》经历了一段在管理上相当混乱的时期,其中诸多隐秘的勾心斗角与权利倾轧,都被粉饰在每一期按时发行、精彩纷呈的杂志背后。
现在,a姐依旧主持杂志的所有编辑工作,小到每一篇稿子的审核、内页文字究竟用哪一种字体字号,大到这期封面谁能上,都由她说了算。
sophie不插手日常编辑事务,但杂志社包括人事在内的行政权利,基本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总得来说,二人相互制衡,各司其职,共同管理。
而随着这几年的时间推移,a姐的发型从一而终,着装风格却愈发地另类和前卫起来。
她今天穿一件白色下摆斜切的短上衣,黑色链条束脚裤用一条背带挂在肩上,乍眼看去和今天出席的某个嘻哈歌手像个组合。
封承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没什么停顿便移开。
sophie看了眼a姐,在她走近之前道:“你要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行,换一个。你刚说你失去的那个重要的人是……”
封承把她手中空掉的香槟杯换成新的,毫无波动的语调说:“多喝酒,少说话。”
sophie:“……”
“封总。”a姐走到近前,她已经年过四十,最高端的贵妇化妆品也难以抵抗岁月侵袭,浓妆之后依稀能看出两颊松弛下垂的痕迹。
“这两年都没怎么见过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帅啊。”
“您的心态倒是越来越年轻了。”封承懒散地倚着吧台,语气太淡,以致于很难听出里头客气的恭维,究竟是真诚还是讽刺。
a姐最近和那个嘻哈歌手的绯闻,在杂志社内部是公开的秘密。
只不过始终隔着那层纸,没被媒体捅破。
“在sophia面前我哪敢说自己年轻。哎,老啦。”
a姐笑着谈天说笑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与sophie有过嫌隙。
更看不出,这是她第五百七十二次故意叫错sophia的名字。
sophia知道她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只笑而不语。
封承则是一脸淡得可以挤出水的神色,就差在手里举个牌子:“不感兴趣”。
见两人都没接自己的茬,a姐笑意不减,似有深意的目光在封承身上走过两个来回。
“封总啊,我听你刚才说,因为《visez》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心里还蛮难过的。是跟当年的事有关系吧?”
她叹了口气,“当年我也年轻气盛,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我知道你对那种事零容忍,我还有《visez》,同样也是零容忍。其实事后回想起来,我会觉得有点后悔,在一个年轻设计师的前程面前,我应该宽容一点。尤其是当我知道你和……”

玻璃杯与石英台面碰撞。
a姐的话被簇然的声响打断。
如果说封承之前的脸色是一种心不在焉的淡;那么此刻,是冬天迎面刮来的北风,刺骨的冷。
封承不想从她口中听到那个名字。
他将手里的酒杯搁到吧台,不算轻、有些重的一下。
突兀地将a姐的后话从“和”字一刀砍断。
a姐尚未反应过来,他抬手冲不远处的严原勾了一下。
动作利落、随意、慵懒,吝啬到多一毫米的幅度都不肯再施舍。
正沉浸在娱乐圈盛会的严原马上跑过来:“啥事儿啊?”
“让你订的东西定订了吗。”封承问。
严原耗费了两秒钟时间才意会他所说的“东西”指什么。




你长得好像我爸爸 第56节
“订了订了。已经入关到国内了,要直接寄过去吗?”
封承思考了片刻。
“拿过来吧,我自己去送。”
a姐说到一半的话被那样截断,继而晾在一旁,无异于被捂住了嘴无法再说下去。
严原马上跑开去安排人将“东西”送过来,封承也直接从原地走开。
《visez》杂志的主编,她手上的权利那么小又那么大,多少明星的粉丝、经纪公司、乃至艺人,都要看她的脸色做事,甚至舔着脸来求她。
哪怕是处在娱乐圈金字塔顶层的明星、经纪人,都要给她三分薄面。
她从未被人如此□□/裸地无视。
a姐的脸色几经变幻,最终停留在一个难看的颜色。
会场的正门与后门被各家粉丝围堵、占道,封承从侧门走出来,沿空无一人的短巷转上主街,去取车。
他的步速并不快,虽然走路时有点心不在焉,在这条走过无数遍、闭着眼睛能走出个正方形的路上,还不至于会撞到人。
右腿上突如其来的阻力,令他迈腿的动作停滞,一下子将灌了五十斤的铅,在冲量的作用下无法向前。
右脚落地的同时,封承低了下头。
猝不及防地,看到一个不知道凭空从360度哪一度的缝隙里冒出来的小女孩。
那一撞的冲量只能阻挡他的腿,但对还没他腿长的小女孩来说,却称得上灾难。
她一下子跌坐到地上,伴随着一声轻轻的、软绵绵的、像是棉花糖才能发出来的声音:“哎呀。”
封承不喜欢动物。
不喜欢动物幼崽。
尤其不喜欢小小一坨但威力堪比□□的人类幼崽。
但这个“不喜欢”的区间,似乎在今天被他发现了一只漏网之鱼。
封承反应过来时,已经下意识地、非常自然地,弯腰将掉在地上的棉花糖捡了起来。
他把棉花糖放端正。
棉花糖穿着baby蓝色的长袖连衣裙,纯棉的料子软软糯糯,立体格纹纹路的面料,简单而高级。
脚上一双米色洛丽塔皮鞋,配着淡橘色的筒袜,不知是随意搭配,还是有设计的穿搭。
总之,是一坨配色非常活泼但和谐、很有时尚感的棉花糖。
蓝色的小裙子裙摆被蹭了,封承确认过她的双腿并没有受伤,三十年都培养不出来的热心肠今天突然被充值了百分之百的余额——动作堪称温柔地帮棉花糖掸干净裙摆。
棉花糖长着一张漂漂亮亮的小脸蛋,封承的极端完美主义完全没有挑出瑕疵。
甚至,封承一贯不喜欢的卷毛在她头上,也离奇地让他觉得十分顺眼。
棉花糖还长着一双溜圆的、像葡萄一样新鲜可口的眼睛。
她乖乖地让封承摆弄,不哭也不闹,不瑟缩也不张牙舞爪,只是歪着脑袋,忽闪着那双圆眼睛,在看他。
封承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中的是哪个神话流派的邪,意外地很有耐心,单膝跪地蹲在她身前,勾着嘴角和她对看。
对看三分钟之后
棉花糖眨巴眨巴眼睛,又发出那种冒着甜丝丝的味儿,但十分清爽,一点也不腻味的声音。
“叔叔,你长得好像我爸爸。”她说。
如果换做以前,或者换做一个其他的人类幼崽,封承听到这样的话,极有可能会轻嗤一声,然后冷血地一脚踢踏幼崽的心理防线:“非常遗憾,你不配拥有我这样英俊的爸爸。”
但对着这坨棉花糖,封承的耐心额度与友善额度,似乎都高得离谱。
他竟然对棉花糖笑了一下,问她:“是吗。那你的爸爸呢?”
小女孩眨了一下眼睛回答:“去世了。”
这个答案在封承的意料之外。
除了年过古稀还想要与天斗个高低老蚌生珠的男人,其他在幼崽这样年龄便过世的父亲,都算得上英年早逝。
英年早逝留下这样一个惹人喜爱的棉花糖幼崽,真不知是该同情这个男人,还是该心疼这个幼崽。
封承今天颇有人性,他唇间的笑意敛下些许,以此表达对那位同类的同情。
“那真是遗憾。”
棉花糖对他的人性并没有特别反应,依然拿那双澄澈的葡萄眼望他。
应该是年级太小,还不懂得死亡的意义吧。封承想。
“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他往四周扫视一圈,除了远处正门前仍聚集的艺人粉丝,并没看到其他任何可能与这只棉花糖幼崽有关的成年人。
“你妈妈呢?”
“妈妈去工作了。”棉花糖回答。
封承不禁拧起眉。
一个单亲家庭的幼崽独自出现在闹市区中人烟罕至的小巷子,无论原因究竟为何,家长都脱不掉“失职”这个责任。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还是有人带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
封承的眉拧得更深:“从家里来的?”
棉花糖点点头。
“你家里有其他人吗?”封承问。
“还有哥哥。”
封承的眉头皱得老高,没再往下问。
这个棉花糖母亲心得有多大,才会把这么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幼崽,交给另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幼崽,留在无人照看的家中。
封承并不知道自己皱眉的不悦表情,会使他看起来因为严肃而有可怖——这是他每次刚要发飙还未发飙,员工便都噤若寒蝉的原因。
但这只棉花糖看起来并不害怕他。
“记得家里的住址吗?”封承问她。
棉花糖点点头:“记得。”
封承大发善心地说:“那我送你回家。”
这次,棉花糖思考了几秒钟,才乖巧地说:“谢谢叔叔。”
于是封大善人单手将她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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