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好像我爸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字眉
酸奶习惯性地在被大人抱住时,将双手环抱在对方的脖颈。
封承头回抱小孩儿。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要抱过任何一个人类幼崽,因为并不想抱于是也从未去想象过,抱幼崽是什么样的感觉。
五岁小女孩的平均体重在十八公斤左右,这个数字封承从未了解过。酸奶的体型比一般小女孩瘦一点点,但也有将近三十五斤的重量。
封承单手抱得很轻松,被她小手环住脖子的刹那,有一种毛茸茸的感觉。
——不是触觉。
是心脏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在那里,毛茸茸的。
他偏头,酸奶的小脸离他很近,很白很嫩,很细很滑,即便如此之近也看不到一点粗糙的毛孔。简直像从小用牛奶洗脸才会洗回来似的。
封承抱着她往自己的车走去。
不到二十米,酸奶便在他脸庞,用她棉花糖的声音问:“叔叔累吗?”
封承笑起来,好心情地拿话逗她:“这么小就在意体重了?”
酸奶说:“妈妈抱我久了会累。”
一个非常懂事的小孩儿。
“我不会。”封承按了车钥匙打开车锁,“我比你妈妈厉害。”
酸奶望着他,好像歪头笑了一下。
封承转头看她,她的嘴角还抿着笑,望着他的双眼因为水汪汪的,闪着亮晶晶的光。
封承打开副驾的门想把她放上去,放到一半才想起幼崽是不能坐副驾驶的。
于是重新关上门,把她放到后座的真皮座椅上。
封承的车没有儿童座椅,毕竟他没有神乎其神的先见之明,遇见到自己在今天会遇到一只幼崽,并打算送她回家。
幼崽的体型在成人座椅的衬托下,小巧得跟个娃娃似的。
酸奶被他放到座椅,便乖巧地坐着,仰着小脸看他。
封承一手撑着车顶,一手搭在车门,盯着她思考半晌,拉下安全带把她捆上。
中途因为担心她太小,安全带绑不牢会让她掉出来,封承拉长绳子试图在她腰上绕一圈把她拴在上头。
酸奶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小表情,但没有出声,更没有挣扎,乖乖地让他拴。
——最终因为绳子不够长而作罢。
封承上了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棉花糖,你家的住址告诉我。”
车里安静了两秒,酸奶的声音才从后面传过来,语速慢慢地、有条有理地说:“叔叔,我不是棉花糖。”
封承又笑起来,很低的笑声,但能听出其中的愉悦。
他回过头,因为笑意的浸染,那种永远带在身上的漫不经心的淡然,都弱得快要看不出来。
“我知道你不是。不然我应该直接把你送到棉花厂里。”
到鹿兴园时,封承才从捡了棉花糖的愉快中,抽出一丝空,想起柯岩的父母亲也住在这里。
不过,对于捡了棉花糖的他来说,这件事此刻显然无足轻重。
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封承先下了车,绕了一圈到后座右侧,打开车门——为女人开车门,在封承三十年的人生中,是非常稀少的事情。
酸奶正在和封承用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系上的安全带做搏斗,封承低头单手抱起她,单手轻巧那么一拉,就将她从捆绑的束缚中解救出来。
你长得好像我爸爸 第57节
他把酸奶放到地上,酸奶看了看他,乖巧地走在前面带路。
进电梯,酸奶站在封承身侧,熟练地踮起脚,够到9楼的按钮。
幼崽的早慧通常会被家长、老师、亲朋好友视作一种“优秀”的表现,从而大肆褒扬、鼓励。
封承发现,这只小棉花糖精身上,有一种超乎她的年龄的成熟。
甚至说是稳重。
把她跟郭青放在一块,郭青那个白痴都未必能在稳重这方面取得优胜。
想到这一点,封承不禁哼笑一声。
叮
9楼到了。
这个小区的环境还算不错,一梯双户,但两户各在电梯一侧,因此某种程度上,住户可以享受到一梯一户的安静与专属体验。
电梯门与房门相对,中间约三平米的电梯厅仅供独家使用,被打扫得整洁干净。
鞋柜是简单温暖的原木色系,右侧墙壁的挂钩上挂了一只网兜购物袋,而挂钩被巧妙地掩饰进一副现代风的挂画中。
酸奶走到门前,踩着换鞋凳打开指纹密码锁,下地后转身,很认真地向封承道谢:“我到家了,谢谢叔叔。”
封承把手揣进裤子口袋:“不用客气,棉花糖精。”
坐了一趟车就从棉花糖成了精的酸奶:“……”
不知酸奶有没有听懂封承幼稚的玩笑,她又歪了下头,用葡萄眼望着封承,像在思考什么。
无论是怎样的问题,总之她很快得出了结果。
酸奶郑重地向封承发出邀请:“谢谢叔叔送我回家,我请叔叔喝茶。”
这是一个陈述句,而不是询问。
封承挑了下眉,像是要教她社会险恶:“你要邀请一个陌生人进屋吗?”
酸奶慢条斯理地说:“叔叔不是陌生人。”
应该没有人能拒绝这双眼睛。
封承肯定地想。
他倒不是贪图那一杯茶,而是,他认为自己非常有必要见一见那位粗心的棉花糖妈,给她上一课。
如果棉花糖精今天遇到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坏人,后果很有可能是这个家庭所无法承受的。
从不关心人类幼崽生存状况、曾发表会让人类灭绝这一言论的封承,用可能是某个白痴充值不小心充错账号的责任感想。
“既然你强烈邀请,我就却之不恭了。”封承矜持地回复,同时抬脚进门,“正好,我有几句话想跟你妈妈聊聊。”
家里的装修同样走原木色系,收拾得也算干净利落,对于有幼崽的家庭来说,这样简单明快的风格,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也许是职业病,也许是自身习惯,封承视线粗略地一扫,将房子的概况收入眼底。
这套房子应该有一百五十平左右,空间开阔敞亮,非常适合幼崽进行光合作用茁壮成长。
家具的尖锐部分都用硅胶之类的低伤害性材质做了防护,几幅在普通人家居中很难见到的挂画、几个并不起眼的摆件,隐隐能看出一些设计感。
以及彼此之间的协调、呼应;整体风格的相得益彰。
每一个装饰的存在,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个很懂设计的人。
譬如棉花糖精今天的穿搭……
想到这里,封承的目光随之向棉花糖精望去。
她走到了餐厅。
看样子是真的要请他喝茶。
封承的嘴角不自觉一勾,正要开口说什么,目光在某个不经意的地方凝住。
餐厅的原木玻璃餐边柜有点复古风,上头茶杯、收纳架等物件拜访整齐有序,然而其中有一样东西的存在十分突兀,与周围的原木色系格格不入。
那是一个红木牌位。
让封承的脸与目光一起慢慢凝结的是,牌位上贴着一张照片。
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第42章
封承拍过很多次照,并不能根据一张照片,就回忆起当时拍摄的地方与目的。
但至少他可以确定,自己没拍过这种“遗照”。
其实也不是遗照,只是黑西装黑领带,配上白色的背景,实在找不出一点与遗照的不同之处。
何况还被贴在牌位上。
封承大步走出来,拿起那个牌位。
他还可以确定,这是自己的脸没错。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张一模一样的脸了。
酸奶站在旁边歪头看他,那样镇定和平静的模样,显而易见,对他和牌位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一点都不惊讶。
封承于是后知后觉地明白,在巷子里她那句:你长得好像我爸爸。
顺便后知后觉地记起,这个地方他明明来过。
他当时因为柯岩的话怒火冲昏了头,恨不得把郭青给揍一顿,让严原给他查了员工档案的地址就飙车过来。
但有些无意识的记忆,若刻意去回想,也能记起来。
那个电梯厅,墙上那副画……
还有郭青开门时的紧张兮兮。
呵。
封承无声地冷笑。
“不许动!”
一道并不出自于棉花糖的声音,在左侧响起。封承将视线投去。
一个和棉花糖精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正一脸警惕而防备地瞪着他,右手戴着仿真的儿童尺寸钢铁侠手套,左手拿着儿童尺寸美国队长盾牌。
钢铁侠手心对着他,盾牌在护在身前,一个战斗姿势。
封承:“……”
一个白痴。
郭小盖吃完披萨玩的时候玩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是被声音吵醒的,醒来发现家里出现一个陌生,还是一个陌生男人,惊慌的同时发现妹妹在陌生人附近,立刻做好战斗准备,出来营救妹妹。
“妹妹快过来!”郭小盖今天非常有哥哥的风范,“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家里?”
“哥哥,这是叔叔。”酸奶说。
郭小盖大声:“我们没有叔叔!”
“是这位叔叔送我回家的。”酸奶认真地解释道。
郭小盖露出奇怪的表情,似乎没有明白,她明明就在家里,怎么说有人送她回家。
这时,郭小盖发现封承手中的牌位,立刻拉响警报。想冲过去把牌位抢回来,又忌惮这个比自己高大很多的成年人,于是用语言震慑他:“放下我爸爸!”
封承:“……”
“这就是你哥哥?”他偏头问棉花糖。
酸奶乖巧地点头。
很多东西一股脑往脑袋里钻,封承很乱,把牌位放回去,走到沙发坐下,闭着眼睛单手按揉太阳穴。
郭小盖赶忙跑过去把牌位拿下来抱到怀里,是保护爸爸的意思。
但在抱住之后,他突然发现了异样。
郭小盖瞅瞅牌位上的照片,瞅瞅坐在客厅的封承,皱起充满怀疑的眉头。
这个人,很奇怪!
从回来开始,郭青遮遮掩掩不敢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那晚警惕地关门生怕他进来……
以及在桥上,她那些复杂的表情、现在想来别有深意的话……
柯岩一而再地对他和郭青之间的兴趣……
孩子还没出生丈夫就去世了……
双胞胎……
很多很多的事,充斥在封承脑中。
就像一颗一颗塞进来的炮,接连炸得头昏脑花,一根毛都理不清楚。
千百纠葛,最后囊括成为一个字:“艹。”
封承的下颌骨动了动,睁开眼。
棉花糖不知何时走过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蹲在他面前的地上,托着脸颊仰头看他。
另一个则站在茶几对面,抱着牌位严肃地皱眉,直勾勾瞪他。
“你们谁叫酸奶盖?”封承忽然问。
酸奶眨了眨眼睛,说:“我叫酸奶。”
封承露出一个懂了与无语掺杂的表情,看向对面:“所以你叫盖子?”
你长得好像我爸爸 第58节
郭小盖:“我不告诉你!”
酸奶:“哥哥叫小盖。”
两人异口同声。
果然是郭青会起的名字。
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所有的证据清晰罗列在面前,没有第二个答案了。
封承想笑,但笑不出来。
是觉得可笑。
“过来,坐这儿。”他拍拍身旁的沙发,对酸奶说。
酸奶乖乖起身,爬到那个位置上,双脚因为碰不到地面而悬空。
封承看向郭小盖:“你也过来。”
“我才不过去!”郭小盖不明白他为何和爸爸的照片长得那么相像,因此对他更加戒备,“妹妹快回来,不要靠近他。”
看到自己的牌位,封承的心情已经够复杂了。
再看到郭小盖护着牌位,却堤防自己……他在感动、怜爱、无语之间走了几圈,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表情。
“你抱着牌位干什么?”封承说。
郭小盖觉得他的问题很可恶,不高兴地大声说:“这是我爸爸。”
“……”
封承看了眼酸奶。
这对双胞胎在胚胎时期,智商的分布似乎不平均。
封承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不出来这个照片跟我长得一样?”
一样。
但是郭小盖不回答他。
就是一样才奇怪!
封承继续问:“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郭小盖严肃地瞪了他几秒,说:“你是鬼。”
封承:“……”
看来不是不平均,是智商全给棉花糖了。
封承的耐心值也不平均,多郭小盖的显然没有对棉花糖的多。
他然伸手将牌位从郭小盖手中拿走,放在了茶几上。
近看能看出照片边角并不是标准的直线和直角,可以判断出修剪过。
而这个厚度和光泽感……介于普通纸张与照片之间,如果他没猜错,是杂志上剪的。
封承盯着这个非常粗制滥造、连名字都没写的牌位看了片刻,再次冷笑地扯唇。
郭青,真有你的。
去世了?
呵。
郭青气贯长虹来去匆匆,全程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强买完面料没管谈总的脸色,就拍拍屁股走了。
回到小区,她停完车看了看表,非常准备,差三分钟满一个半小时。
郭青拎着路上甜品店买的红丝绒蛋糕,快步跑到电梯厅,上楼回家哄孩子。
“哦我亲爱的宝贝们,妈妈回来啦~”
郭青打开门,单手拎着蛋糕,把包往玄关柜上一放,喜气洋洋地转身。
然后一个晴天霹雳当头劈上天灵盖。
她的瞳孔放大一圈,看到一同坐在沙发上的封承和酸奶,惊愕得半天没说出话。
类似的画面曾经几次出现在她的梦中,当然,对她来说都是噩梦。
因为每次到最后她都要被封承追杀。
郭青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但是她刚跑了西郊一趟,靠以牙还牙为自己失去的利益讨到补偿,过程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做梦?
可如果不是梦,封承怎么会在这儿?
——她的家里?
郭青定格在一个走路到一半的姿势,像是电影被按了暂停,也像是武侠片里被人点了穴。
因为定格定得过于标准,另外三人也都没有出声、没有动作,齐刷刷地看着她。
就这样呆愣一分钟,郭青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外冲。
“妈妈!”郭小盖马上喊。
“又跑?”封承凉飕飕的嗓音飘过来。
郭青的脚步顿住,认命地长出一口气,转身回来。
“你怎么在这儿?”
——这简单的一句话,根据重音放的位置不同,可以解读出很多种含义。
郭青的这句,情绪则很清晰:并不想在这里看到你。
封承当然听出来了。
他冷笑一声,这一天里发生的一切,确实很讽刺。
他指着放在茶几上的牌位,面无表情地说:“我复活了,惊喜吗?”
郭青:“……”
书房。
郭青把房门关上,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电视的声音不低,应该可以盖住她和封承说话的声音,不被崽听到。
确认完,郭青走到封承面前。
他两手插兜,垂眼睨她,一副“你好好给我交代”的气场。
郭青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往下飘,心虚,不敢看他的脸色。
“内个,都是权宜之计,绝对不是针对你,你别多想啊。很多大姐大妈都喜欢问,解释起来太麻烦,一两句说不清楚,说分手她们还要追问为什么分,不如直接说去世了,大家也就不多问了。”
封承没出声。
郭青继续道:“小朋友懂事了也会问爸爸在哪里,我们俩的事情吧,也不好跟小朋友讲,容易影响他们的心理成长,所以我编了一个故事,美化了一下下。”
封承还是默不作声,盯着她的眸子如深渊。
“你应该不迷信这个吧?”郭青安慰道,“迷信也没事,我都没写你的名字,放心。照片真不是我贴的。酸奶想知道爸爸长什么样子,我就给她看了你的照片,她才贴上去的。不知者无罪,你别介意。”
“为什么不告诉我。”封承终于出声。
“是你自己想歪了,也不怪我吧。”郭青说,“谁知道你脑回路那么奇特,还说我被渣男玩弄……”
“我问你,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封承打断她,嗓音和目光都很沉,“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干嘛?”郭青说。
她问得太理所当然,好像本来就跟他无关。
封承被噎了一下,回答不上来。
他心里窝了一团火,却不知该向谁发、向何处发,唇线抿得愈发直。
“你有了我的孩子,你说找我干嘛?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负责任,让你独自一个人抚养孩子的混蛋吗?”
他的嗓音夹杂着怒火,郭青都愣了,不明白他哪里来的怒火。
但毕竟曾经热衷霸总文学,她很快想到,霸总一般不会让一个女人,在没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擅自留他的种。
啧,霸总的毛病不少。
郭青怀疑当时沉迷这种文学、还为了男女主角的爱情深夜哭得死去火来的自己,脑子也多少有点问题。
“我一个人可以抚养,没必要找你。”郭青说。而且当时她和封承的关系,也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不用你负什么责任,是我决定要生的,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封承气极反笑,“怎么,他们俩你是无性繁殖生出来的?”
郭青:“……”
我有丝分裂不行吗?
“既然是我的孩子,那我就有一半的责任。我有知情的权利,有抚养的权利,你凭什么就能自己决定这和我没关系?”
郭青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大反应。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小孩?”
“这是两码事。”封承一字一顿地道。
“还是说,郭青,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
“报复什么?”郭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视线与封承相碰,他眼里好像含着一种深邃而沉重的情绪,浓浓的,在眸底涌动。
像化不开的大雾,又像黑暗的深海
这种情绪尽管难以解读,却极易引起共鸣,郭青迟钝的神经,一下子便想到以前的旧事。
然后理解了他的意思。
“当然不是。”隔了这么多年,突然当面提起这个,她毫无准备,一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生你的气干嘛,那是我跟a姐之间的事。”
虽然封承一句“按规矩来”,让a姐直接借着《visez》把她“抄袭”的罪名公之于众,除了退出比赛,她也成了设计圈臭名昭着的过街老鼠;让她的scarl从云端坠落,一夜之间从“姜沅最喜欢的”、前景广阔的设计师品牌,变成“啊,就是那个抄袭狗吗?”。接着被大量客户责问、退订、退货……
你长得好像我爸爸 第59节
scarl死在那一年。开篇充满希望,中途一度接近巅峰,最后落幕得却很潦草。
郭青也在燕城、这座自己长大的城市混不下去,带着无数骂名潦远走他乡。
但她确确实实,没有想过要报复封承。
更没想过用酸奶盖作为手段来报复。
而且,郭青觉得莫名其妙,生下他的孩子不让他知道,这到底算哪门子的报复啊?自己怀胎十月很辛苦的好吗?分娩即便打无痛针也很痛的好吗?抚养孩子也要耗费巨大的心血好吗?
这报复的得自己吧。谁会这么想不开用这种方式报复男人?
封承怕不是也霸总文学看多了。
“真的,没气过?”封承看着她,仿佛只要她有1%的言不由衷,他都能够看穿。
郭青停了两秒,摸了摸鼻子,心虚的小动作,语气有点含糊地承认:“那肯定是气过的。”
老实讲,一点不气封承不可能。
被所有人冤枉扣锅、无处申冤的时候,她想过找封承。
不止是因为他是《visez》的创始人,只要他一句话,就能给她时间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证明自己的清白。
还因为,那段越来越近的暧昧的感情里,她对封承有着超越其他人的信赖。
更因为,她不希望他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件事。她希望他能相信她。
但是那段时间封承不见了,郭青已经有快半个月没有见过他。
他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她找不到他,发给他的信息也一直没有等到回信。
等来的是,a姐当着她的面拨通了她一直拨不通的、封承的电话,汇报设计师scarl在比赛中“抄袭”,问他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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