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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萍久飘零
“滚...什么乱七八糟的!是我自己想通透了不成么?以前是不得已才疲于奔命,以后...我只想做些感兴趣的事儿,多花点儿心思在爱的人身上!”
“卧槽槽槽...世风日下啊!”叶昊凡堪称咬牙切齿了,“我特么有木有跟你抗议过不准乱撒狗粮?你还掰开我嘴强灌啊?”
“这可是你自己非要牵扯他的,反正我狗粮足够,管饱!”许思名不自觉的隔空挑了挑眉。
“......好的吧,是我自取其辱了,哎~反正,你高兴就好,我也懒得跟你瞎掰扯了,我还得去苦逼的搬砖奋斗,养家糊自个的口呢,拜了您嘚!”
幸灾乐祸的挂了电话,许思名愣是给乐精神了,躺床上酝酿了好半天,才在药力作用下迷迷糊糊睡过去。
***
事到如今,唐天华这茬事儿,他确实已经不在意,原本为了还巨额债务攒下的积蓄,现在完全可以自由支配,做些什么不行呢?坏掉的名声是举报上司,又不是业务能力,歇一阵子后,或许可以重新考虑与人搭伙开公司那事儿了。
晚上和林莫一块儿吃饭的时候,许思名倒是跟扯家常一般,将酒吧唱歌那乌龙事件当成个笑话提了一嘴,林莫听完也是一脸懵逼,随即苦笑着解释:“我昨儿晚上在学校蹭课,你知道的!”
“昂,我知道啊,那货你也了解的,八成就是喝高了,眼花,见着长得好看的都以为是你!”许思名暗搓搓的得意了一番,继而又一本正经的说,“那种地方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你怎么可能去,当然...你叶哥只是过去谈事儿的,你可别跟人学什么泡吧的嗜好,尤其是跟那个姓柳的韩国佬!”
“啊?”林莫不明就里的看着他,“这又...关他啥事啊?”
“他好像也在那边儿消遣吧,被你叶哥撞见了,哼,估计是常客!”许思名轻描淡写的话语间,酸劲儿四溢。
“......哦!”林莫耷拉下眉眼,没再多说什么。
俩人相对无言的继续吃着饭,良久后,林莫似是想起些什么,便放下手中碗筷,抓起手机倒腾起来,姑且揭过了此刻稍显诡异的气氛:“对了,我们最近发了半年度的奖金,我想...放你那儿!”
话音刚落,许思名的手机就震了,他还没明白过来,只下意识的点开了手机。
“20万?!你们半年奖金有这么多?不是...这么多钱你都给我做什么?”许思名瞪圆了眼,很是讶异。
“没有,也不全是,还有我自己攒的一些,这家新店开了一年多,业绩还不错,廖哥一高兴,就多给了些!”
“啧,我说呢,你们店生意看着是还行,你花尽心思劳苦功高,奖励也是应该的,不过真要给20万,那我对你们廖老板可得刮目相看了!”许思名看着挺高兴,不过始终没有点收,“不过你别给我呀,自己存好,以后林芊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嗯,这个我知道,她的医药费生活费,我手上留的钱足够的,这笔算是意外财喜了,主要是我这人不会理财,有点钱儿也只能银行放着,林芊那样儿,我也不敢乱买什么理财产品,就怕有点儿闪失,所以想放你那儿,你看着给理理呗,反正...都是咱俩的,谁需要或是急用啥的,都可以用!”
许思名看了看他,这话听着合情合理没毛病,可他总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总觉得林莫有什么言外之意。
“那行吧!”他点了点头,指尖儿轻轻一触,收了那20万,“我给你选些稳健的产品,我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这钱还是给林芊备着,以防万一!”
“嗯,好!都听你的!”
许思名眯着眼儿睨他:“怎么什么都听我的,哪天我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乐呵呵替我数钱啊?快吃,一会儿收拾完,我教你怎么理!”
“好啊许老师,嘿嘿嘿,是...手把手教吗?”
“......德行!”
***
休养数日,许思名的气色以肉眼可辨的速度逐渐好转,毕竟是将将三十的年纪,势头正猛,只要调整好心理状态,皮囊还不至于娇弱成捧心的西子。
这些天除了集中精力忙学校那边的事儿,他还偷偷摸摸的走街串巷,实地考察起店面来,意外惊喜无非就是这些套路。
这天上午,风和日丽,就像许思名的心情一样,他正从一家别具格调的店铺里出来,又不禁回过头,勾着唇角看了看自己的这个意外收获。
这家店面,许思名从看到的第一眼就很中意,甚至迷之自信的认为——林莫也会非常喜欢,他寻思着,就算林莫短时间内还不打算离开“遇见”,这里也迟早会是他梦开始的地方,但地理位置佳又合眼缘的店铺却可遇不可求,于是,他几乎没怎么三斟四酌,便先敲定了下来。
许思名又掏出手机,将刚刚拍的店铺平面图和几张现场照片发给了包小凡,想托他一个搞室内设计的发小帮忙做个装修方案。
收到确认答复后,他才突然发现,费了一上午的脑细胞和唇舌,这会儿已是饥肠辘辘,便准备循着这条文艺气息十足的商业街,找家可以吃饭的地儿。
然而地儿还没找好,许思名却突然接到了t大教务处的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空过去一趟,原来是那位待产的女老师上完今晚的课就打算休假了,想把后续课程安排交接一下。
许思名其实挺啼笑皆非的,当时他丢了工作,肩头又压着债务和生活两副担子,才托教务帮他留意排课空缺的,也是那会儿答应下了这档子事儿,不过现在...情况似乎又完全不同了。
他这么一走神儿,没顾上回话,教务老师还以为他不愿意去,便客客气气的打起商量:“小许啊,这个...我也知道这么临时的通知你欠妥当,也怪我们工作不到位,哎,刘老师一开始是想坚持到学期结束的,不过她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才不得不提前休假了,你是今晚有事儿还是怎么的,不会占你太多时间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之后再让人家一个临盆的女老师专程跑一趟学校也不合适,你说是不是?”
许思名赶忙说道:“不是,您误会了,我刚想别的事儿去了,既然是之前答应好的,我肯定会负责到底的,今晚能过去,您放心吧,哪能让刘老师来回奔波!”
“好好,辛苦你了,我也知道你忙!”
“哈哈哈,最近还好,给自己放大假呢!”
挂了电话,许思名索性也不找地儿吃饭了,这种有情调的餐厅,自己一个人进去还挺奇怪的,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带林莫一起来。
于是他便直奔学校而去,打算吃完食堂,看年轻人们踢踢球,然后窝进图书馆里渡过一个慵懒惬意的下午......说实话,他自己真正的学生时代,都没有这么散漫过。
当然,能这么爽快的应下晚上的邀约,还有个原因,他想起林莫今晚也要上课,不,严格的说是蹭课,正好去探个班,瞅瞅这兔崽子学的怎么样,还能一道回个家,要是碰着高翔,说不定还能趁机约场球儿。
想到那人,许思名似乎又想到些别的什么,他伸手探入包里摸出两个士力架,嘴角也紧跟着高高扬起,那是打上回发生过低血糖晕厥事件后,林莫特意买来塞他包里的,当时他还戏谑林老妈子小题大做,嫌弃的不行,这会儿倒还真派上用场了,救急般的填补了他腹中暂时的空虚。
或许,人这一辈子,有些人的出现,就如同这入口的士力架,不仅仅是舌尖上的浓郁甜腻感和腹中的充实感,还有自然而然被勾起的幸福感、知足感和安全感。
***
晚课前,许思名跟刘老师在办公室里碰了面,花了几十分钟交接完,又彼此客套寒暄了一番,然后顺口打听到了行为心理学上课的教室。
说起来,许思名还是后来跟林莫的一次闲聊中,才记住了他每次晚归蹭的是什么课,当时还纳闷儿问他为什么感这个兴趣,林莫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了解人在怎样的心理驱使下会有怎样的行为,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儿,而且,也能在营销和管理方面对他有所启发,许思名听完点头赞同,也就一笑而过了。
然而,当他低调的从后门进了教室,在最后一排坐定,双目像两盏探照灯似的在黑压压的人头堆里搜寻时,却并未发现他的既定目标......





心怯 第 86 章
讲台上的中年老男人声情并茂、风趣幽默,教室里阵阵笑声过后,学生们又会不由自主的顺着他指引的思路,陷入对人类行为与心理的深刻思考。
如果穿越回到几天前,再与林莫讨论蹭这门课的理由的话,许思名或许得纠结的挠心挠肺了,内容是好内容,可讲师的人格魅力太具有蛊惑性,这挺危险,毕竟...林莫曾经也是在课堂上这么仰望着自己,望着望着...便动了别的心思的。
然而,他这警报压根儿没机会拉响,便已哑了火,因为小半节课过去了,林莫依然没有出现。
许思名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了,他挺了挺后背,以最小的动作幅度掏出手机,给林莫发了条消息:
——你在哪儿呢?
回复倒是很快:
——学校啊!
紧接着又是一条:
——先不跟你说了,我要专心听课了!
许思名再次抬起头,心有不甘的将教室里一排排的脑袋又深度检索了一遍——依然没有!那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哪怕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轻而易举的抓住他的眼球,然而...确确实实没有。
许思名轻微的拧起眉,与热络的课堂氛围显得格格不入,但令他自己都有些诧异的是,他并没有愤怒的夺门而出,然后打电话质问那个满嘴胡话的人究竟在哪儿,而是就这样,在一张毫无表情的面皮伪装下,心烦意乱的一直呆坐到下课。
许思名在教室门口拦下了高翔,如同一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偶遇,与他寒暄起来。
“哎呀许老师,没想到今儿还能在学校碰见你,诶不对啊?选课那会儿没见着你工作日有排课啊?”
“对,原本是没课,今天是过来办个交接,后头几周得帮刘老师代一下课,她休产假了!”
“哦哦,刘老师啊,我知道的,上学期还选过她的课呢,大喜事儿呐!”
“嗯,是啊!”许思名看着高翔热情洋溢的脸,敷衍的应着,随即又不动声色的问道,“对了,林莫最近有联系你吗?”
“他呀,挺久没联系了吧,他好像挺忙的,怎么...是有啥事儿?”
“哦,也没啥要紧事儿,就...前阵子还托他帮忙问来着,你们啥时攒踢球的局子!”
“啊?这小子没跟我说啊...哦对了,他前阵子是给我发过消息,不过问的不是这事儿啊!”
“嗯?那是什么事儿,该不会是你记差了吧!”
“不会不会,这怎么可能记差呐!”高翔力争清白,“他好像就是问我刚刚上的那堂是什么课,我当时还挺奇怪的,以为他对这课感兴趣呢,结果他说只是随便问问!”
“.........”原来,那人压根儿从头到尾都没来上过课,许思名只觉着胸口发闷,脑子发木。
“那小子,估计是忙忘了,许老师是想踢球了?没问题啊,我回去问问大伙儿,张罗一下,就不知道你啥时有空呐?”
“......倒也不是多急的事儿!”许思名回过神儿,“要不等林莫有空的时候咱再商量,他可能确实有要紧事要忙!”
“成啊,哎~咱们这帮子人,还真挺不容易的,呵呵呵!”
两人告别后,许思名立马给叶昊凡发了消息,要了他之前去的那家酒吧的地址,他突然意识到那个他以为的乌龙事件,现在看来,怕还真不是个巧合!
***
soul love大概与许思名概念上的酒吧不太一样,算是一个清吧,没有嘈杂不堪的喧闹声,没有劲爆的重金属音乐,也没有衣着暴露搔首弄姿的红男绿女,但他推门进去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以示自己内心的抗拒。
许思名瞥了一眼此刻正在巴掌大的舞台上献唱的女歌手,对她时尚酷炫的装扮和深情投入的演唱浑然不感兴趣,他径直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无视waiter热情卖力的推荐,随手点了一杯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饮品,然后不动声色的观察起这里的环境,还有人。
虽然与那种闹腾的吧相比,这里堪称清净雅致,还算让人身心舒适,但不知是这种昏黄迷蒙的灯光特别营造出的氛围,还是人们刻意做出的贴耳低语轻笑的姿态,让衣冠楚楚的人类源自本性的躁动虽遮遮掩掩,却从未停息过。
曲毕,尾音缱绻绕梁,掌声与欢呼声低调隐晦,几处隐没在暗处的目光却直白露骨。
这时,就见一个男人顺手将桌上装饰用的红玫瑰拔出,步履款款的走向舞台,笑出满面油光,向正准备退场的女歌手献花。
女孩儿显然有一瞬儿怔愣,但很快又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标志性笑容,她微微欠身接过玫瑰,又在片刻迟疑后,回搭住男人向她伸出的手,然后随他回了座位,台下一阵儿起哄。
许思名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自然也心知肚明,这俩人显然不认识,无论是消费和被消费的关系,还是仰慕和被仰慕的关系,成年人的世界你情我愿你来我往,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成就一段佳缘,但其实极大概率是一场充斥着铜臭味儿的镜花水月。
虽然与己无关,许思名依然觉得不舒服,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很不舒服,直到此刻,他仍抱着一丝侥幸:林莫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他撒谎一定是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然而下一秒,现实像是笃定了要与他对着干,彻底瓦解了他最后那点儿倔强与坚持——林莫,抱着一把吉他,出现在了舞台中央。
许思名怔在那里,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不愿有的猜测落成事实,他一时仍是无法接受,甚至还抱有“只是长得像”这样的残念,直到林莫对着话筒极简洁的介绍了他的曲目,然后干脆利落的拨动琴弦,开嗓哼唱,自此与台下再无任何交流,更像是沉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许思名隐匿在昏暗的角落,心已沉至谷底,他死死盯着台上的人,即便确定的不能再确定了,却也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这个人如此陌生过,不仅仅是他与往常判若两人的装扮、神情,更要命的是,他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许思名显然是完全搞不懂了。
“先生,您的饮品!”waiter欠身将一杯淡蓝色的鸡尾酒放在许思名面前,“还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
“......啊?哦,没了!”被waiter打断了心绪,许思名一时没回过神儿,然而下一秒,他又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鬼使神差的叫住了对方,“诶等等,可以...问你个事儿吗?”
“可以啊,您说!”
“台上那人...是在你们这儿驻唱的吗?”
“哦~你说小莫啊,对啊,他在我们这儿可受欢迎了,长得帅吧,不过就是有些冷漠,不怎么搭理人!”
“......”许思名很难想象“冷漠”这俩字是怎么安在这人身上的,“那...他来你们这儿多久了?”
“您是刚来我们这儿玩的吧,小莫几年前就在这边儿唱歌了,比我还早来几个月,不过后来,好像是...跟客人闹的不太愉快,就走了,前阵子又突然来找我们老板,说想回来......”
“为什么?”许思名打断了他。
waiter愣了愣:“这我哪儿知道啊,不过...我们这些在这儿打工唱歌的,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讨生活啊,听说他白天也有工作,可能是急着用钱,想再赚些外快吧!”
许思名只觉着胸口阵阵发堵,一时无言以对。
waiter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赶忙又道:“嗐,我都瞎猜乱说的,这个...我确实也不知道啊,先生,我得忙去了,您要是真对他感兴趣,不如自己去问问?只要他肯搭理你,咱这老顾客都懂的,喜欢归喜欢,一般都不轻易招惹他,不过你也可以试试,说不定他看你顺眼呢!”说罢,还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许思名一番。
许思名脸色不怎么好看,咬着后牙槽说了句:“你没看见他手上戴着婚戒吗?”
waiter又是一愣,还真扭过头去看了一眼,随即笑了:“嗐~搞艺术的戴几样饰品不稀奇,再说了,来这儿玩的,哪还分什么已婚未婚,有对象没对象的,你说是不是?”
“......行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就不耽误你工作了!”
“好嘞,那您先玩着,需要续杯随时叫我就成!”
waiter走后,许思名更是心绪烦乱、躁气难耐,他抓起桌上的马提尼杯,仰头将里头的蓝色液体饮了个干净。
灯光下那个帅气的男人还在继续哼唱着歌颂爱情的旋律,就像那晚一样璀璨夺目,令人着迷,他的目光始终安分的守着面前那巴掌大的空地,只不过多出几分克制而缱绻的意味儿,也不知此刻,他正想着谁......
或许这也正是与那一晚的不同:那晚,表达爱意的旋律,唱给了眼前人,此刻,只唱给心里的人。
可将一杯清甜爽利的鸡尾酒喝出了五味杂陈感的许思名,现下并不能与他共情,压根儿也没那心思,他只觉得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极不舒服,看到那人在台上似有若无的勾唇轻笑不舒服,看到台下一道道意味深长、贪得无厌、甚至不怀好意的目光更不舒服。
他猛的站起身,极力克制住自己冲上去将人强行拖走的冲动,结了账,头也不回的奔出了酒吧,只当是...给彼此都留些微薄的颜面了。
***
唱完了最后两首,林莫像往常一样,换了身衣服,钻进卫生间,对着水龙头洗了把脸,然后细致的冲净头发上定型用的发胶,胡乱抹了干,这才火急火燎的往回赶。
他刚从酒吧后门出来,便看到了许思名发给他的微信留言:
——我在门口等你!
林莫有些茫然,回道:
——什么门口?
然而短短几个字的回复却让他大脑一懵,愣在了原地:
——酒吧门口!
林莫不得不在慌乱中揣着万般疑虑,绕回到酒吧正门。
许思名正坐在距离酒吧门口不远的一处石墩子上抽烟,烟雾缭绕中是那人精致俊美却阴郁异常的脸。
“思名...你怎么会在这儿?”林莫硬着头皮问。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许思名坐在那儿屁股都没挪一下,只撩起眼睑盯着他,冷冰冰的反问道。
“我......”
“你可真行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牛逼,扯个谎眼都不带眨一下的,那天叶昊凡跟我说,我还觉着荒唐,压根儿就没信,一丁点儿都不信,更何况...你这个当事人自己都否认了,否认的还那么义正言辞,呵呵,好嘛,现在打脸了,也不知道是打的我俩谁的脸!”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思名,我只是...只是给朋友帮两次忙,我......”
“你他妈到现在了还给我编!”许思名“噌”的一下从石墩子上窜了起来,抖落的烟灰被风一卷而过,“林莫,我真的好怀疑你以前跟我说的话到底几句真几句假?你这样我真的觉得好可怕!”
他狠狠嘬了一口烟,强行压制住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我今儿满心欢喜的到你那个什么行为心理学的班上找你却扑了个空,然后高翔还告诉我你从来就没上过这课,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呵对哦,这课倒不是瞎编的,怎么,怕我查学校排课表啊?”
“哼,帮忙?足足帮了一个多月?还是说你几年前就在这儿帮忙了?”
“......”林莫目瞪口呆,唇角微微发起颤。
“都这份儿上了,还当着我的面儿编胡话,林莫,你怎么想的,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傻子吗?”
“不是的,思名,你听我说,我不是存心骗你的,一开始我拿不准你的想法,而且这活儿也没占我多少时间,就想先瞒着,等以后这份儿收入稳定些了,再找机会慢慢跟你解释,可那天你那态度...我更不敢跟你说了,怕你担心,更怕你会觉得膈应......”
说到这儿,林莫不由自主的向前探出一步,仍在极力挣扎着解释:“但是哥,你刚才应该也进去看过了,这儿只是个清吧,没有那么乱,客人也好应付,我都是唱完直接拿钱走人,从来都不会多待的,我真的......”
“林莫!”许思名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你到底是有多缺钱?都到了要在这种地方卖唱卖笑的地步了?里头都是些什么人,都什么心思,你当我瞎看不出来吗?是不是哪天哪个大老板甩给你一捆钞票,你还敢爬人家床啊?!”
“.........你!!”林莫瞠目结舌,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人竟能说出这种话。
许思名也怔了怔,大概也意识到这话说的太过了,他别开目光,重重呼出口气儿,压下嗓音找补:“以前你一个人担子重,想着法儿谋路子,这我能理解,过去的就算了!可现在是怎么个意思?我都说了林芊的病我俩一起担,花多少我们都能应付,不带怕的,你踏踏实实做你的店长,读完你的课业不好吗?空了闲了,你是要参加你那些培训还是什么比赛的,或者旁听你感兴趣的课程,我都支持,你说你做什么不行,非要上这种地方......”
“那只是你希望我做的吧,以一个配得上你的形象!”林莫幽幽的开了口,投射出的目光已然冷却,正如他已经沉下去的心,“吉他和唱歌是我的爱好,说实话,我没觉得我在这儿驻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以前熬的那么苦也都这么过的,唱的场次比这还多!别人怎么样我不管,反正我在这儿既没出卖过□□,也没出卖过灵魂,只是想力所能及的赚些快钱,又没耽误正事儿,有什么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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