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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囚僧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骑猪上清华
是个实实在在的闷葫芦。
含烟翻来找去挑上一件桃红色暗花细丝烟罗衫,“这个色好,小姐脸儿白生,穿这个出挑。”
温水水提着衣襟左看右看,稍有迟疑道,“会不会太花哨?”
含烟解了盘扣伺候她穿,“小姐才多大,本就该穿些亮色的衣服,您这个年纪就如枝头的花正开,谁见了不讨喜?偏偏您自个儿还怕抢了别人风头,您是雪做的人,自来就比旁人出众,便是穿麻袋也挡不住您的样貌。”
温水水鲜少被人夸,顿时红了一脸,只任由她摆弄。
含烟系好腰带拉她起来站直,侧头问呆在一边的从梅,“小姐这一身如何?”
温水水是江南人,身影上要比北地女子纤弱,西京的姑娘身姿多高挑窈窕,温水水却不同,虽说也不算太矮,但骨架轻,肩削腰细,往羞了说,身子也长的好,该有的没一处拉下,烟罗衫一穿上,就把这些说不出口的优势展露。
“奴婢瞧得眨不了眼,小姐就这么穿吧,这衫子也没多显眼,奴婢听萱香阁那头的妈妈讲,二小姐穿的弹花暗纹琵琶襟长裙,比您这件华丽的多,您看她都敢出风头,您怕什么?”从梅大着嗓门道。
温水水腼腆的笑起来,揉着自己的手指绕过话道,“元空大师当真被请来了?”





美人囚僧 第5节
“可不是,昭少爷这生辰着实有排场,不仅来了二殿下,三殿下竟也跑来凑热闹,”含烟说,帮着她梳了个流苏髻,仔细端详后觉得太素了些,又往她面上涂抹胭脂,那脸沁出润粉她才叹息,“可怜元空师傅好生生一个皇子,他们都来当客人,只他是来给他们看笑话。”
温水水默了默,未几问道,“父亲将他安顿在哪儿?”
含烟道,“倒不是老爷安顿的,老爷就没管这事,全夫人一手包办,她将兰园腾出来让给元空师傅住了。”
说完她暗暗望温水水,温水水垂着眸没作声,两位皇子都在,如果元空在府里发生点什么,他们势必会报到陛下面前,元空可能就真的会死。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元空出事。
温水水噌的起身,快速朝外跑。
含烟和从梅急追在她身后,“小姐您慢点儿。”
温水水一路跑出了院子,直走到拐角处忽然一个小厮蹿出来,往她手里塞封信就一溜烟跑没了。
温水水拧着眉头将信打开,上面歪歪斜斜的写了一句话。
“人我们弄了,城外五里地带钱来。”
从字面上就能看出匪气,温水水手一颤信立刻掉落,从梅眼尖急忙抓住,那行字也落在她们眼前。
“小姐,这指定是绑你的那群劫匪啊!”
温水水呐呐,“……我不知道。”
从梅狠一下跺脚,拉着她快步走,将要走到主院时,却见温烔、林月妍引着元空打东侧缓步而来,元空侧耳倾听着林月妍说话,面目沉静。
从梅小跑到温烔跟前,俯身托起手中的信道,“老爷,您看看这信。”
温水水闷头闷脑过来,偷偷瞅元空一眼,自觉立在墙角边静看着他们。
温烔一把将那封信揪紧,竖着眉毛冷喝道,“岂有此理!”
在场人都怔住。
林月妍拍他手,想去看那信,被他死死盯着。
她不明所以道,“老爷,您看我做什么?”
温烔铁青着脸,将她手猛一挥开,冲元空作揖道,“殿下,微臣有些事要去处理。”
元空点了点头,他就立刻转身从西边绕出去。
林月妍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也不敢再和元空多说,她把温水水拉到身边,跟元空欠声道,“元空师傅,我不放心老爷,兰园那边水水熟的很,我让她带您过去。”
元空淡淡说个好,她便也跟去了西边。
这两人一走,温水水和元空干杵着难免生出点尴尬,但她要提醒元空,这个空头正方便元空离开。
她朝后挥了挥手,从梅和含烟都退离。
“大师,您现在赶紧走吧,”温水水小声提醒他,目光一直往四处看,急怕这时还有人来。
元空高高耸起眉,“贫僧应邀过来,怎能不告而别?”
他还在往前走,温水水急的抓他袖子,“大师,您不能呆在这里,他们要害您!”
元空脚步一停,视线定在不远处。
温水水顺着看过去,即见温昭背靠在兰园门边,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睨着她,确切的说,是睨着她的手。
温水水慌乱放掉元空的袖子,垂着头跟他进园。
元空和温昭打了个照面,伸腿跨进门。
温水水一直把头低埋,装作看不见他,直到经过他时,他在她耳边冷声警告,“你要是敢跟和尚不清不楚,损了温家的脸面,我就掐死你。”
温水水眼圈迅速变红,他这是在污蔑,她仰起头回道,“我没有。”
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反驳,素日里她最是软弱,被人指着头说都不会反抗,可现而今倒能和温昭面对面呛。
温昭错愕住。
温水水飞快跨过门,再不想跟他多说一句。
“小施主,恶语伤人不是什么好事,小心造口业,”元空温笑着道。
温昭抿直唇,冲他拱手,“我母亲要我过来候着您,既然等到了,我先告退。”
元空笑而不语。
温昭瞥过温水水旋身就走。
温水水好些年没进兰园,这里没人住,园里杂草一堆,连着屋廊都灰扑扑一层,乍看真有几分恐怖的气息。
她站在那扇门前,抬头看屋梁上挂着的一串穗子,穗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但这串穗子她眼熟,是娘亲打的,原本说要给父亲挂腰上。
可是到底没挂成。
元空先她一步进了屋门,里头应该特意收拾过,桌椅都干净,案桌上的香炉里燃着熏香,味道清淡沁脾。
温水水坐到椅子上,抬眸瞧他立在屏风旁,便道,“大师,我母亲把二殿下和三殿下都请了过来,她绝对不会让您好过的。”
“既来之则安之,”元空扫视一圈,捡着一个杌子坐倒,“这间房便是施主生母的居所?”
温水水端着椅子朝他坐近,“我娘亲不是鬼。”
元空数着手里的佛珠,“鬼只在人心中。”
温水水乍懵,“大师也不信世间有鬼吗?”
这好像说不通,念佛的和尚怎会不信有鬼?
“心中有善,自然妖鬼不侵,心中有邪念,鬼魅应生,”元空说。
温水水支着腮喃喃自语,“大师说的是,可我父亲纵容她们,她们就可以空口造谣。”
元空抿唇不答。
“还连累了大师,”温水水自责道。
她做了深呼吸,发觉那香味越发浓郁,光闻着就有种提不上劲的感觉,不得不把半身靠在桌前,“大师,您要做法吗?”
元空眸子深沉,半晌闭住双目道,“施主该回去了。”
温水水略有颓丧,摇摇晃晃起来,腿还没迈开就酸软的又跌到椅子上,她迷茫又无助的看着元空,“我走不动了……”
元空眉心蹙起,眼都没睁强忍着燥气拉开杌子径直团坐在地上,他合掌低头,只如入定。
热气席卷而来,温水水双颊晕红,眸底映出水波,她拉开一点衣襟,轻启唇徐徐吐气,“好热。”
元空手里的佛珠转的飞快,口中也在默念经文。
温水水眼中滴出泪,细颈伸长艰难的呼着气,她的衣衫扯的凌乱,露出一截藕白的手腕,她跟他哭,“您越念我越热。”
元空的额头布满细汗,一瞬止住声。
门口传来一声啪嗒,温水水掀起眼瞅过,两扇门合上了,她一脑儿浆糊,还记得要出去,甫一挪开身人就跟没了骨头似的软倒在地上。
她张手朝元空伸去,呜咽道,“您给我施了什么法术,求您解开。”
元空额头流下一滴汗,两条浓长的眉毛近乎要打成结。
温水水等不到他回话,哭的又黏又弱,她艰难的往他身前爬,手指扣到他的衣摆边就往上抓,直抓到他紧攥的拳头上,她摇他手。
这脆弱的手劲终于逼得元空把眼睁开,落入眼中的便是她那张盈满水汽的脸,她的眼睫上全是水珠,甚至浸湿了她眼角的那颗泪痣,红的烫人,自眼周顺腮以下,像是上了桃花妆,娇媚的想让人一口采撷。
她攀到他的胳膊上,抱怨道,“我难受。”
第8章 八个大师 我要你为我娘亲偿命
元空脊背绷直,脖颈处有青筋迭起,他忽然闭回眼,沙哑着嗓音驱赶她,“施主请自重。”
温水水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全身依靠进他胸膛,燥热好像降了些,可她的身体似又受不住,她揪着那只手搭到心口,脸埋进他的颈窝,低低泣道,“……大师,我是不是得病了?”
她的心跳极不规律,元空隔着手掌都能感应到。
怦!怦!怦!
每一声在他耳边放大,提醒着他怀中是温香软玉,只消他想就能随意放肆,可他不能放肆,这些都是虚像,折磨他的意志,让他彻底沦陷,往后被法门逐出,再无安身之处。
鼻尖香气馥郁,仿似要将人溺死在里面。
他猛然撤回手,一口咬在舌尖上,疼楚令他有了些清明,他张手将温水水轻推下去,竭力镇定道,“温施主,香里有古怪,你还是尽早离去。”
温水水已然失去了神智,她卧在他的脚边,手指摸索着扯离了腰带,衣衫未落,却能见着鹅黄贴身衣,那截小腰微微凹陷,伏地时更称出她身段玲珑,她又爬到他腿上,腰肢柔柔的依靠着他结实的臂膀。
她觉得嘴巴干的起火,迫切想要止渴,只一眼瞄到那两瓣薄唇,渴意抑制不住,她扬起头要去碰,快沾到时,那唇动了,“施主醒醒。”
温水水扭动着身,两手抱住他的脖子,努力看他脸,他的眼尾下垂,瞳孔微张,和她相对时眸子里没一丝仓皇,若不是他颈侧有汗水滑落,根本发现不了他其实一直在克制。
“救命。”
温水水粉唇一开一合,无声的向他求救。
元空凝注着她,片晌探手到她腰侧将腰带重新打了个死结,他一言不发,为她理好衣衫后,眼底红的像要爆出血,他还是笑出,“能自己起来吗?”
温水水懒懒的趴在他胸前,脸侧浸满汗,带湿了她的鬓发,她将手贴着他的脸,喟叹声道,“起不来。”
她太热了,亲近他才能释解,叫她走也走不动,只有靠他续命。
元空收住笑,转头盯向那只香炉,离他们只有几步路,走过去扔掉香炉可能就没事了。
他走不了,动辄就会牵发全身,再强大的自制力也不能保证意识混乱,他只能坐以待毙。
温水水的手摸到他嘴角边,试探性的戳了戳他,发觉没反应,便又扯他衣袍,指尖刚抵在他衣领,就能感触到热度,她愣了一下,迷糊的要探,当即被他按住。
她委屈极了,两眼韵着雾看他。
元空眉尖微挑,腮边绷紧,眼眸定在她面上,手下越来越紧,他整个人成了一根拉紧的弦,可能下一刻就是弦断箭飞。
“您捏的我疼,”温水水也不挣扎,只呢喃着控诉他。
元空颅内白光一现,下一刻他就松开温水水的手,把她整团儿拨到地上,合眸时抓过左侧的杌子,猛一把扔向了桌子,正正好砸中香炉,香灰撒了一地,粘稠的香气渐渐消散。
血丝自他唇边往下流,温水水蜷着腿包住自己成了球,一切都静下来。
屋外头传来鸟叫声,温水水猝然坐正,她有刹那迷惑,但身体里忽上忽下的燥热,以及元空凌乱的周身都提醒她先前发生了什么,她捏着帕子给自己擦汗,“元空师傅好定力。”
元空张开目,直直和她相视,“你不是温施主。”
温水水哈的一声,帕子被她丢一边,她拍掉腿上的灰尘,忍着腿软站直,俯视他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美人囚僧 第6节
“施主的离魂症1委实严重,”元空带回佛珠,神色里尽是同情,“此症虽稀有,但也不是治不了,施主应该与你父亲……”
“和尚,有没有人说你很烦?”温水水阻止他往下说,极厌烦的踢开碎香炉,拽过来一把椅子直板板坐好,“你碰了我,你得娶我。”
元空皱眉,“施主很爱说笑。”
温水水探身过来,顺手抢走他的佛珠,“大殿下,您甘心躲在云华寺吗?”
元空朝她摊开手掌,“这串佛珠不能给施主。”
温水水扔还给他,侧歪着身撑在扶手上,两手捧腮,眉眼带着娇,她挑眉轻哼笑,“殿下……”
元空沉默不答,垂眼注视佛珠。
温水水伸过去一指划过他嘴边的血,探舌舔尽,在他发怔时露出无辜的表情,“您看到了,她很没用,没有人保护她,很快就会被人糟蹋掉。”
元空冷淡的乜她,“施主应该去治病。”
“谁帮我治?”温水水反问他。
元空咽住声。
温水水轻轻的笑,“她没有我会死,殿下要真有善心,不若就收了她,宰相家的千金难道还不值得嫁给您?”
“施主这是在强人所难,”元空说。
温水水拆开腰间细带上的死结,松松的系好,“您瞧见了,那个老女人接您过府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您莫非真要等着被二皇子告到陛下面前……”
她托起长长的声调,下颚抵着手背,眉目流转间皆是蛊惑,“强要了宰相家的嫡女,您好生威风。”
元空两手互托在膝头,面上放空,“贫僧已入云华寺,尘世琐事早已与贫僧无关,施主凭空栽赃是否不妥?”
温水水摇头晃脑,“您自诩高僧,我如今深陷狼窝,您不应该出手施救吗?”
元空的眼神聚过来,“施主现在离开这里,他们不会发现什么问题。”
温水水一脚踩到他的衣角,“您瞧不见门都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元空觉出她胡搅蛮缠的意思来,干脆凝神闭语。
“元空师傅不想娶就算了,”温水水做出难过的神情,眼还瞅着他。
元空保持静默。
“大凡寺庙都有居士留住,云华寺也应该有居士2,”温水水说。
元空微颔首,“云华寺的居士多住在附近的弥陀村。”
温水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如果我说,我想去云华寺当一段时间居士,元空师傅应该不会不准吧。”
“施主,你问过她愿意吗?”元空意有所指道。
温水水抬手往外指,“这外头都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夜叉,这些年我替她挡了不知多少明枪暗箭,我也很累,她没出息,被人欺负了都不敢还击,她是这身体的主人,遇到事就藏起来,我和她共生,我只能被迫接受痛苦,我心疼她,但是她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元空师傅,你们佛家惯会渡化人,您渡一渡我行吗?”
元空将佛珠绕两圈,沉眸低叹,“贫僧渡不了你,你该找大夫。”
温水水勾掉脸侧的发,瞥着他冷笑,“谁给我找大夫?”
“你父亲,”元空说。
温水水拍拍手,近身蹲到他侧面,两指掐在他的下颌,带他脸转了个弯,“他算个什么东西,除了靠女人,他什么也做不了,你来府里做法事,不会真以为驱的是我娘亲的魂魄吧?”
元空静等着她往下说。
“我那个后娘一直以为我鬼上身,总想着将我弄死,可我没死成,这回把您请来,要是这迷情香不成,好歹您真会做法,说不定就把我给收了,”温水水咧嘴笑,眉梢都跳跃着嘲讽,她摩挲着元空的下腮,忽的凑近他,“大师……”
元空眼下一暗,立刻偏头让开,他半撑腿起来,踉跄着退一步道,“施主既然知道这是暗中策划,如何还要以身作诱?”
温水水扣着腰带,欲扯未扯,“反正您不帮我,不若咱们一起死,总好过我被丢在这里受人埋待……”
屋门嘭的被撞开,温水水的手滑落,歪过脸瞪向门外,果见那门口站着六个人,她哼一声,眼睛死死盯着温烔。
“爹爹。”
温烔张大了眼,颤声说,“你叫我什么?”
温水水轻眨眼,“我叫你爹爹啊。”
温烔一只脚跨进门,身旁林月妍拉住他的胳膊急道,“老爷,她根本不是水水,水水被她附身了!”
温烔望着对面那张与柳鸢相似的脸,终归是迈不出下只脚。
“你抢了我娘亲的位置,害的我娘亲一尸两命,堂堂忠武侯的嫡次女却下贱到跟一个有妇之夫无媒苟合。”
温水水的余光往门外瞟去,廊道里站着两个华服公子,形貌相似,年长些的要拉着他旁边的那位走,旁边的撒开他手,兴致勃勃的走近等她接着说。
温水水拔下鬓边发簪,长发散落,她阴冷的冲林月妍笑,“这些年,我老实呆在寥寒居,你背地里下了多少次狠手,现在还敢污蔑我,我先前就说过,你要敢再动我。”
“我就杀了你,”她狞笑着朝他们过来,手中的发簪飞速朝着林月妍的方向飞去。
温昭在一侧立时出手将簪子抓住,林月妍惨白着脸差点站不直身。
温水水勾掉耳边的碎发,踱步朝他们走,“这个老女人带我去云华寺,却跟劫匪勾结,爹爹,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温若萱慌忙斥她。
温水水乜她。
“闭嘴!”温烔冷喝一声。
温若萱满脸愕然,她张嘴要哭,一旁的温昭直接把她拉走。
温烔微弯下腰,张了张口,“水水……”
温水水置若罔闻,她抓起地上的碎炉片,就像疯了般冲着林月妍刺过去。
“我要你为我娘亲偿命!”
第9章 九个大师 清白才不用避嫌
林月妍尖叫一声,猛一把将温烔拉到身前。
温水水在这时刹住身,她手里的碎炉片卡在温烔脸侧,只要轻轻一划,温烔就得破相,但她停住了,凉声道,“爹爹,你在她这里也不过就是个挡刀的。”
温烔面部青黑,怒火中烧却不能发,他转过头冷睨着林月妍。
林月妍瑟缩着后退,“老,老爷……”
温水水丢掉碎炉片,晃了晃脑袋,她指着自己道,“爹爹,你如今是朝廷命官,这偌大的府邸尚且能容一堆欺辱我的下人,却不能让我安生的住在里头,她说我鬼上身,我是不是也要像娘亲那样被她逼死,你才能睁眼看我?”
温烔胸中的懊悔并着怒气再难扼制,他扬起手朝着林月妍的脸上扇去,后方年长的华服公子匆忙上前拦住他,“姨父。”
温烔的火气当即被掐断,不过眨眼间,他就恢复成平日里的温和,双臂微抬冲那公子道,“微臣失态,还望二殿下莫要见怪。”
二殿下萧笙祁倒是一脸大度,落落大方将他扶起,顺便背着手朝温水水道,“表妹,到底是小事,何至于闹得这般难看,传出去了总归叫人笑话,一家人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没必要吵得人尽皆知。”
温水水烟水般的眸自他飘到他身后,她缓缓朝后退,一直退到元空身旁,蹲到地上抹了一手香灰,竖起手掌给他们看,“二殿下和三殿下可看的清,臣女手里的香是迷情香,元空师傅是臣女的好妹妹和她的母亲求着爹爹请来的,请来了就把臣女和元空师傅关在这里面,臣女死不足惜,可她们算计到元空师傅头上,这算小事?”
谋害皇子是大罪,传到陛下的耳朵里,等着他们的就是死路,温水水已然是做好了要与他们鱼死网破,全不在乎温烔会不会有事。
元空静立在一边,旁观着她舌灿莲花。
“自然不算小事!”三殿下萧承勋一口接住话,当先跨过门槛走到元空身侧,面露担忧道,“皇兄,你有没有事?”
皇子入大臣府邸,身边都带着亲随,他的亲随一见他表态,立刻转身要往外跑,被萧笙祁的人拦下了,两波人僵持在门口,整个兰园从未有过热闹。
元空没看他,自袖中取出白帕擦掉嘴边的血迹,慢慢道,“贫僧入贵府是为做法事,其余诸事贫僧没想介入,但现在看来,施主们请贫僧来并不是为了法事,贫僧有些话要明白了说。”
他素来宽和,第一次在人前语气沉重,他望着对面那一排人,“你们让贫僧过来驱邪,这屋里乃至小温施主都一身正气,相反,贫僧在你们之中倒是瞧见阴邪,凡事重德行,多行不义必自毙1,施主们今日种下的因,往后结出恶果也只能自己受着了。”
四下随即一静,温烔手心出汗,俄尔憋着心慌,装出被欺骗的模样斥责林月妍,“真是你和萱儿做的?”
林月妍看出事情严重了,结结巴巴辩解道,“老爷,我、我和萱儿也只是听说元空师傅善做法事,才想着请他来……”
“温大人!皇兄被你们这般羞辱,你们难道还想轻飘飘几句话就了事?”萧承勋厉声喝问。
温烔藏在袖中的手止不住抖,正愁要如何解脱,温昭拖来个丫鬟扔到他们跟前,冷声道,“这件事跟我母亲她们没关系,全是这丫鬟偷偷做的。”
那丫鬟缩在地上胡乱磕头,“……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求老爷饶了奴婢一回吧。”
温烔一下子松了口气,伸脚踹到那个丫鬟的背上,愤恨道,“你胆敢做出这等恶事,我岂能饶你!”
那丫鬟被他踢的朝后一倒,一口血将将吐到元空的草鞋上,元空捏紧手中的佛珠,本是要说别伤及性命,萧承勋抢先把话给揭了,“她一个小小丫鬟哪儿来那么大本事敢对主子下手,定是有人指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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