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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乙女】恋爱幸运曲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欲沉色迷
他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这一刻,薄薄的春季校服下,怦怦跳动的心脏仿佛跃出胸膛,喉头发干,后颈泛起幻觉般的绷痛,像有人从背后掐住男孩的脖颈,他必须要在窒息前得到那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男孩脚下的影子蠢蠢欲动,稠粘的黑液蠕动,像有什么超出认知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去禅院家,我能再见到花吗?”
白头发的男人忽然安静下来,连同笼罩在他周围给人的感觉一起变得沉重。他一动不动,好像完全陷入思绪里,那对明亮强烈的蓝眼睛虽然失去聚焦的中心,但依然具有不可思议的穿透力。
这种转变,就如光滑的弧面被改成边缘锋锐的切面,折射的光彩越发璀璨炫丽,掩饰了宝石本身的空虚。
他思考良久,慎重而缓慢地给出了答复:“不,100%不会,这我可以断言。”
说完这句,五条悟身上那种压抑的感觉消失了,那双好看得不像是真的眼眸又拾回自信和轻率。转变的过程很短暂,但惠敏锐地察觉到了。
青年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有种挑衅的意思在里面,“想找到她吗?那就努力变得更强吧。”
“要有多强?”伏黑惠握着的拳头微微颤抖,他沙哑着嗓子追问,苍白的脸上所有细微的肌肉都在抽搐,显然内心在极力抑制情绪的冲动。当这个问题未经任何思索便脱口而出时,他仿佛看到自身一望可知的人生出现一道锐利的折痕,像折起的白纸从正面变为反面,彻底失去回到原先轨道的可能性。
“ok,之后交给我吧。”五条搓了搓还没他腰高的小海胆头,笑眯眯地说:“不过,可能会让惠君吃点苦头,要加油哦。”
站在旁观角度的惠重温过往的声音时,意识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打从一开始,五条悟便没有叫过他的姓氏。
有过一次经验,长高不少的男孩波澜不惊地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在眼前消失。
他继续向前,脚下的路面似乎在缓慢抬升,围墙和房屋像次第抽芽生长的树丛,一点点蚕食头顶金碧辉煌的天穹。固定不动的炫目云块沉沉地压将下来,与黑压压的建筑构成一条壮丽的观光隧道,终点的日轮像一枚圆圆的生蛋黄。
男孩渐渐越走越快,到最后开始奔跑。他的胸脯剧烈地起伏,大口吸入像橙汁似的金黄色空气,滚烫的面颊上渗透出红晕,十分艳丽。
惠凝视过去的自己奋力迈开双腿跑动,他像雨后春笋一样飞速成熟:圆圆的眼睛褪去孩子的稚气形状,鼻头变尖,耳朵变大,拉直的颌线在耳下折出九十度的下颌角,线条纤细柔弱的脖颈变得粗壮,萌发出高耸的喉结。
唯独眼神和头发还是一如既往地扎手。
何必做这徒劳无益的苦功呢?他注视和自己有着相同面孔的西西弗斯,感到深重的悲哀正在将他淹没。
众神判处西西弗斯不可言状的酷刑——没有比看不到希望的徒劳更可怕的惩罚了。时间不可挽回地流逝,带走生命里温暖的人和回忆。他躺在渐渐冷却的灰烬里,竭力用身躯留住最后一丝温度。
惠想说放弃吧,你找不到她的。只不过他被赋予的角色是旁观者,无权对台上的角色指手画脚。漆黑一片的树木和街区不知不觉地在道路上方闭合,路灯突然点亮,像夜空中初生的星星。
荒诞的梦境令他疲惫之至。放弃吧,他说。尽管他觉得,气喘吁吁的西西弗斯不会听见这一份从未来来的衷心建议。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疾跑的少年停下脚步,喘着气扭头环顾,他戒备地说:“谁在说话?”
台下唯一的观众猝不及防地被推到舞台上,将整部戏剧推向高潮。望着面前警惕的另外一个自我,惠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他喃喃低语,抬起幽深的眼瞳。这是一场试炼,以戏剧的形式呈现,逼迫他直面自己的内心,唯独面对自己,没人能说谎和隐瞒,更多时候,也正是唯独对自己,人才无法宽容和释怀。
“放弃吧。”惠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深深凝视另一个自己的双眼,仿佛能笔直望进他心里,“你找不到她的。”
伏黑后退一步,眉心紧锁,他毫不示弱地反驳:“你连试都没试,凭什么这样说?”
既然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惠也不再掩饰,少年姣好的唇间吐出异常尖锐刻薄的字眼,“那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找到她?连他们都做不到的事,”惠羞辱意味极浓地上下扫视一遍近在咫尺的伏黑,一字一顿地说,“你凭什么?”
“凭你半吊子的术式?还是毫无用处的心意?”惠说:“认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仰赖别人鼻息而活的寄生虫。你以为,五条向你伸出援手是出于好心吗,醒醒吧。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
惠残忍快意地看着伏黑的脸上失色,继续说了下去:“仅仅是因为,他相信你是花的孩子,还有一点利用价值,仅此而已。”
“他特地把你安置在禅院的眼皮底下,又不管那些安插在周围的眼线,不就是为了更好地发挥你作为‘鱼饵’的价值吗。这样一来,既可以吊着对优秀血统和术式求而不得的禅院,又能标榜自己的正义和高尚。”
“你觉得,五条和禅院没有在私底下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协议吗。”他放轻声音,硬生生撕开积压心底数之不尽的阴霾,释放出那些压抑了不知多久的阴暗念头,任由它们像铺天盖地的蝙蝠占据全部自己的身心,变成污臭腐败的脓血在血管里肆意奔涌。
“那个黑头发的男人,他讨厌你。因为你是花的孩子,他喜欢花,不喜欢你。说来也是,谁能喜欢一个自己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生的孩子呢?同样喜欢着花的五条会喜欢你吗?”
“够了……”
“所以啊,他之所以养着你,是希望——”惠附在伏黑的耳边,谦逊和礼节完全消失,声音坚硬得如同钢铁,让人不由得颤栗了一下,“有一天能通过你找到花。”
“够了……”
“而且就算找不到,五条也不会做赔本买卖。就冲他认养你的这份恩情,日后你成为禅院家的家主,五条家照样可以稳坐御叁家之首。你不做家主更好,那代表着禅院将不得不永远矮五条一头。”
“我说够了!那又怎样!我不在乎!”伏黑冷冷瞪着惠,他被彻底地激怒,“我不在乎他们!我只在乎花!”
惠步步紧逼,心头却罕见地闪过一丝胆怯。还没来理清这缕微妙悸动的源头,少年干哑的内心剖白犹如子弹精准射入大脑,令脑内所有的思维链瞬间断联。
“因为我爱她。”伏黑抬起掩匿在纤细长睫下的深色瞳孔,双眼因猛烈的怒火发出光亮,那样锋芒毕露的眼神,好像常年积雪的冷峻悬崖轰然崩裂,他悍然逼视另一个自己死寂的眼眸“而你,不过是个不敢承认自己感情的胆小鬼。”
他轻微咬了下牙,显出一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当初五条问你要不要去禅院家的时候,拒绝的是你。你不想走甚尔给你安排的路情有可原,连他都说是垃圾堆的地方能好到哪里。”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五条悟让你去京都读书的决定?仅仅是因为他说的‘太远顾不到你’?这种鬼话,骗骗别人也就算了,你相信吗?那个人在屋子里留了够你用到死的存折和银行卡,为什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明明是你,是你不想在那个地方继续住下去了。”那种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又回来了,惠感到紧贴上膛的舌头僵硬地跳动,吐出口的只是无意义的气音,像孩子的呜咽。
不是这样的,他在心中无力地反驳。
伏黑的话是压垮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望向惠,神情悲哀,“因为你讨厌她。”
“我……”惠哑然。
“你埋怨她把你丢给甚尔后去咒高读书,好几周甚至半个多月才能见一次面。你宁可她留在家里嫁给甚尔做他的妻子,也好过抛下你去你看不到的地方。你讨厌她不是你的母亲,却做着母亲的事,仗着爱你的名义,却辜负了你的期待。”
“惠,你比任何人都要自私贪心。”伏黑提起神色愣怔的少年领口,“在这点上,你甚至比不过甚尔。”
“不……”他缓缓摇头,辩解听来像痛苦的呻吟,“不,不是这样的。”
鼓膜嗡嗡作响,任何一点微小的震动都足以激起巨大的回响。自己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其中蕴含的一切情感都被距离所泯灭,听起来像是神明居高临下的质问。
“你希望她是你的什么?是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吗?还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陷入昏迷状态的少年躺在地板上,一黑一白两条大狗焦急地围着他转,纯白的小声呜呜着凑近主人毫无血色的脸,伸出舌头舔掉眼角干涸的血迹。
灯光下,少年丰润的嘴唇微动,其间幻梦般流露出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渴求:
“我希望——”
梦中步入暮年的太阳再度升起,无声咆哮,汹涌燃烧,铺天盖地的耀眼白光是它释放的箭矢,他张开双臂,似要将这成千上万的利箭拥入怀里。倘若这样能令心中难以启齿的阴翳得以彻底毁灭,他乐意之至;但倘若这只会让无望的祈愿重燃,他也心甘情愿。
在刺眼的光线里,一直表现得坚强独立的少年终于能够肆意地宣泄想要流泪的冲动。对着如今不知身处何方,连梦中也难觅踪迹的彼方幻影,将自己完全献上。
“你是我的姐姐。”
全世界最讨厌的人是你,全世界最喜欢的人也是你。
想要可以名正言顺地牵起你的手,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你。
一滴晶莹的眼泪轻轻吻过他眼下结痂的伤口,恍若默然无声的安慰。
还有,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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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乙女】恋爱幸运曲奇 五只伏黑惠(选择)
“你们也想吃吗?”伏黑惠单手撑在地板上,挠了挠白色玉犬的下巴,声音里带着一丝倦意,他回想冰箱里的食物种类,“但是今天没有火腿。”
闻言纯黑的玉犬失望地耷拉下尾巴,顺滑光亮的犬毛都变得有些萎靡不振。虽然它们可以通过吞食诅咒恢复更多的咒力和体能,但新鲜的肉类无论是在味道和口感上都远超奇形怪状的人类情感集合体。
体力和精力的双重消耗令惠还有些头晕,乱七八糟的梦的影像在眼前挥之不去。他用力摁住发酸的肩胛,瞟了眼墙上的时钟,“嘶,这么晚了吗?”
少年下意识地拧眉,生在皙白眉弓上细密乌黑的眉毛像书法大家顿折鲜明的笔锋。本来还打算干脆在厨房地板上休息一会,只是想到明天不得不早起去搭学校的早班车,他短短吁了口气,双手撑在身后勉勉强强地站起身。
脚下片刻的踩棉花感令他踉跄了一下,扶住一边的橱柜才站稳。惠忍不住想自己有多久没这么狼狈了,黑色的玉犬娴熟地咬住柜子的把手把柜门打开,白色的玉犬叼出放在隔板上的纸灯笼。分工合作的式神替他减轻了一点负担。
惠用打火机点亮提灯,一朵幽幽的火花在保留昭和韵味的纸灯笼里生起。古朴的建筑其实也变相地要求住户遵照百年前流传下来的生活方式,他关上厨房的电灯,反手轻轻拉上纸门,。
或许在深夜提上一盏灯火摇曳的灯笼,在古宅曲折阴暗的走廊上漫步是一件别有情调的风雅之事,但出了一身汗的伏黑惠满脑子只想着赶紧回房间洗澡睡觉。
迎面吹来的夜风里夹杂着丝缕冷意,他愣了几秒,意识到黑暗中扑到脸上的是冰冷的细雨。这场夜雨来得悄无声息,绵绵密密的雨丝沾湿灯笼,潮湿的纸壳圈住灯火暖色的光线,像着一个晕黄的月亮。
他撩开前额上被汗和雨润湿的发丝,用手背稍稍遮挡吹到眼睛里的冰凉雨珠。手中散发出蒙蒙光晕的灯笼随着晚风和少年缓慢均匀的脚步微微摇晃,闪烁不定的微光在清俊的容面和优美的颈项上游动,光与阴翳的调和巧妙地烘托出别样的魅力。
这一幕像千年以前风雅华美的平安京重现,姿仪典雅如樱木的贵族公子提灯夜游,丢下酣然入睡的仆役和侍童,孤身一人趁夜去拜访心仪的少女,直至天色渐明。
变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水花四溅,雨水沿着磨砂玻璃哗哗地往下流,形成一层透明的水膜。沙沙声渐渐笼罩了整个浴室,安静而单调。浴缸里的水轻轻荡漾,褪去衣物的少年像一尾鱼轻盈地进入水中。温水没过他的足踝和膝盖,如同溪水没过隆起的山岩。
他向后仰头靠在浴缸沿上,专注凝望窗外蜿蜒的水痕。这种事虽然无聊,但有助于放松神经,还有打发时间。四肢百骸中沉淀的疲倦和夜晚渗入的寒气正在被点滴缓慢地抽离,朦胧的水雾从若有似无的水波中升起,模糊了水下修长美丽的肢体。
没过肩膀的热水轻轻起伏,像女人灵巧纤细的小指抚摸着紧绷的后颈,解开缠成一团的乱麻般的疲惫。伏黑惠抓起一块浴巾盖在头上,垂进水中的毛巾吸入温水,让耳朵一点一点地热了起来。他感觉着额头上舒适的重量,屈腿让自身更深地被水包围,被打湿的头发温顺地垂下,像只慵懒的黑猫。
循环往复的雨声突然切入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装进防水袋的手机忽然亮了。
这个时候会给他打电话的人,会是谁?他在浴缸里翻了个身,丢下毛巾,白皙光滑的后背赤裸裸地沐浴着浴室的灯光,尚未完全成熟的肩胛和背脊与收拢的腰线连成一个优美的等腰叁角,灯光映出些许凹凸感,证实这并非少女柔软绰约的身躯,而是青涩掺半的男性之身。
伸长的手臂带起一阵淅沥的水声,水珠和胳膊的影子落在防滑地垫上。惠滑动解锁手机出厂默认的屏保,把话筒贴近耳朵。
“喂,您好。”
“请问,是伏黑惠同学吗?”
趴在浴缸边上的少年把下巴搁在手背上,“请问你是?”电话那头是个成熟女人的声音,有点烟嗓的感觉。
“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校医家入硝子,叫我硝子就可以了。”回到学校的硝子卷着头发,试探性地说道:“五条悟应该有和你提过?”
“啊……是和京都咒术高专一样的学校吗?”
“我们是姊妹校。”硝子再一次刷新对五条悟不靠谱的认知程度,她沉默几秒,不确定他给伏黑惠留下了怎样的印象,“那,他有跟你说过有关咒术界的事吗?”
“有一点,但不多。”惠说:“前几天京都咒高给我发了入学邀请。”不过现在还躺在邮箱里没动。
硝子:决定了,回头就把那家伙揍一顿。
“目前咒术界培养咒术师的学校只有东京和京都这两所,如果要走咒术师这条路的话,两所学校都是不错的选择。”她一边说一边在脑中搜索本校有哪些拿得出手的优势,不靠谱的最强先pass——完全被隔壁学校敬业的劳模吊起来打,师资力量和教学水平一样拉胯,基础设施建设——除去在山上其他都还可以,但能打动他吗?
惠盯着空气中虚无的一点,开口问道:“请问,之前姊妹校之间的交流生计划,现在还在吗?”
“啊,那个啊,因为某些原因很久前就被叫停了。”
“嗯……请问我可以明天给你答复吗?”惠很有礼貌地说,他慢慢地把头扭向右边,墙壁的瓷砖上凝集着晶莹的小水珠,用手指蘸水在上面写写画画,聚到一起的水珠拉出忸怩的细流。
至少在老师和同学眼里,伏黑惠就像天生的好孩子,品德兼优气质出众,家境优渥容貌逼人,这种人可望而不见,如同天上清高孤傲的月亮,纵然追逐也只能得到水里虚无缥缈的泡影。
这般孩子气的幼稚举动放在他身上,会给人一种月亮掉下来的不真实感。
“啊,好的,如果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嗯,谢谢。”惠挂断电话,沉进水中。嘈杂的水流裹挟着稀碎的光影流过眼角膜,他看见一串细小的气泡从水中升起,很快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耳朵里满是水流被搅动的低沉震动,像无意间落下的花种发芽的声音。
惠其实不喜欢沉在水里,只是他这样做的时候,可以把脑子放得空空的,什么都不去想。
一切生命都与水有关。无性生殖的低等生物,两性生殖的高级哺乳。动物没有伦理上的概念,一头母鹿很有可能会在几年后怀上从她肚子里分娩生下的小公鹿的后代,只有没有生存烦恼的人类才纠结血缘关系。
人的一生是从水里开始的。经由两性细胞结合诞生的胚胎的发育过程,正是人类演化的一个缩影。第八周的胚胎还保留着先祖登陆前的尾巴,眼睛也像鱼一样长在两侧,这条小尾巴要等到第叁个月才会退化消失。婴孩包在与人眼结膜组织相似的羊膜里,要等医生的手术刀切开这只装满水的眼睛,才舍得睁眼看陌生的新世界。
平静的水面陡然浮起一连串的气泡,气泡下浮出一张少年的脸,双眸微合,滚圆的水珠顺着扇子般细长浓密的睫毛滴落,溅开一圈涟漪。他起身跨出宽敞的浴缸,不着寸缕地走过全身镜,拿起浴巾裹在腰上。
惠无意间望向自己的身后,在脊骨的末端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凹陷,他用手指轻轻摁了一下,恰好能容下两个指节。湿润柔软的皮肤下有一块硬硬的小骨头,是退化的尾椎。如果人有尾巴的话,大概会从这里长出来的吧。
少年漫无边际地想着,拉高腰后的浴巾。他擦拭着头发,手里提着装手机的防水袋走进卧室。十六迭大小的卧房充斥着怡人的暖意——这得益于遍布整座庭院的奢侈地暖。只要他想,甚至可以在冬天欣赏烂漫的春樱。淡粉的花瓣和纯白的细雪飘进窗棂和廊檐,樱花盛开的古树会像披戴白无垢、香气袭人的新娘。
他面对着床头摆放的地灯跪下,随手放下袋子。柔和宁静的光线悄悄流进跪坐时并拢的被浴巾遮盖的腿根,锁骨和胸前落满依照肌肉起伏而形成的深浅不一的阴影,像一首无声咏唱的和歌。水珠挥发时的光彩在私密的空间中泛动、继而消失。
如果去位于京都的咒术高等学校,那么在接下来的四年必然会和夏油杰相处;去东京的咒高,那里有一个让人头大的五条悟。不管选择去哪所学校,都不像是一个明智的人会做出的决定。
手机屏幕很快地亮起又暗下,这说明有陌生人给他发了条短信。伏黑惠轻轻地皱起眉毛,从袋子里倒出手机。
“小鸟游花参加过最后一次交换生计划。——家入硝子”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作者有话说:美人出浴sukisuki,惠惠写得屑作者心神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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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乙女】恋爱幸运曲奇 六只伏黑惠(月亮病)
伏黑惠默默跪坐在昏黄的地灯前,似乎忘却了时间和自我的存在,单单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条简单直白的短讯。如同一尊被主人置于烛光中细细鉴赏面颊上红晕的精美偶人,乌黑易碎的双目映着幽幽的火光,长长的睫毛犹如及其轻盈地停歇下来的蝴蝶,变化万千的光源赋予静止不动的被观之物以无限变幻的优美姿态。
这些建立在完美无瑕的静态之上所展现的细微之美,误打误撞地反映出他潜藏在平静外表下的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的焦躁内心。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往往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体温上升、面颊泛红。若要强行克制这种失态,必然要承受相较之前增添数倍的火热苦恼。
他浑身发热,有如火烧,体内加速的血流将火舌带到身体各处,以骨骼、肌肉和内脏为柴薪肆意地燃烧。超过一定时间,没有收到指令的手机自动熄屏。雪亮屏幕上的小字瞬息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唯独残影还牢牢地烙印在视网膜上。
从小腿和脚背起,发麻发木的感觉缓慢攀上膝盖,如同柴木充分燃烧后遗留的焦枯残骸。
伏黑惠竭力克制着心头的激荡,他轻轻松手,任它落在柔软的被褥上。落下的重物在静室里激起一声极轻的闷响,旋即消失在由方格天花板、推拉门以及榻榻米所构成的密闭空间中,像篝火燃尽时朝天空尽力喷放的火星,转眼便在冰冷凄清的空气中消散。
他俯下身子,并不去理会腰间摇摇欲坠的松垮浴巾,从灯笼顶端雅致的方形开口可以窥见摇曳的火苗,橘红的外焰围着深蓝的内焰跳跃舞动,恰好与惠眼下承受的不可言说的状况颠倒。
面容平静、神色镇定的黑发少年垂眉敛目,色泽浅淡的双唇吐出气流,吹灭屋内唯一的光源。蛰伏在房梁和角落中的黑暗顿时如一只饥肠辘辘的猛兽朝他扑来,他坦然甚至放松地接受了自己浮着红晕的忧郁面容和散发微微热气的身躯被吞食的命运。
无形的野兽匍匐在仰面倒在被褥和枕头中的伏黑惠身上,用冰冷光滑的毛皮摩梭他完全敞开毫无防备的清瘦胸膛,源源不断的火热血液被不规律猛烈搏动的心脏泵到全身各处,在隐秘的暗处,惠终于可以卸下一切戒备和武装,纵容自己发出像连日高烧不退的病患般孱弱的呻吟。
因浸透黑暗而变得冰凉的被子用怡人的低温暂时抚慰他脑内脆弱敏感的神经上撩人的热火,潮湿的短发像藤蔓纠缠着蓬松的被面,又黏黏地粘在脸颊边,似乎头脑中无法理清的一团乱麻跑了出来,顽固不休地挠扰惠的身心。
丢掉一切礼仪教养的少年饱受焦灼不安的困扰,蛰伏在腹下的阴茎似乎也被体内升温的血液所激动,隐约有了抬头的迹象。
惠方才还不安分动弹的双腿陡然僵硬,腿根的囊袋沉沉的下坠感变得鲜明——除却必要的使用,其余时间都隐蔽在内裤里的生殖器主动拽着底部的精囊战战巍巍地翘起,局部充盈的血管令软垂的茎身肿胀变硬,在暗中敏感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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