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诡案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两
他到底是谁?凶手?
就目前警方所掌握的证据来看,很大一部分都是他故意透露出来给她的。左春欢的名片,还有与她发生争执的男子。
假设他不是凶手,那么他的目的只是那件左春欢用来威胁盛文的东西,可东西现在不翼而飞,是谁拿走的?凶手么?
如果他是凶手,那么自己现在的处境就不是危险那么简单了。
白夜心里想什么,唐泽完全可以看明白的。
她那么年轻,刚刚出社会不久,之前工作的地方环境单纯,每天接触过的人都是些最最平凡的城镇居民,饶是最辣手的,也不过就是遇见几个婆婆妈妈的大爷,操着地方口音,指着指示口发发牢骚。
她还没学会刑侦科那帮老滑头的一星半点本事,所以,面对她,他真的是称得上老奸巨猾了。
他舒展了眉宇,做出诚恳得不能再诚恳的样子,完全是一幅极其有教养的绅士模样。
他把带着手铐的手轻轻往前移了移,突然压低了身子,炙热的男性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白夜有些惊慌的缩了缩眉心。
“我不是凶手,我对杀人一丁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是要那会我要的东西而已,而警方对它丝毫不感兴趣。当然,我们合作,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包括帮助你找到凶手。”他表情极为诚恳,若是姜沪生此次就坐在他对面的话,肯定会讥讽的冷笑,然后揪住他的领子用那双豹子一样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他。
但是白夜还不够老道。
她知道,这种时候她该更理智一些,也许她应该联系姜沪生,把唐泽说的话都转达一遍。可是对方不开机,整个刑侦科都不开机,她是被排挤隔离的,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个菜鸟,是个走关系上来的。
白夜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气愤,冲动的魔鬼冲破理智的束缚,她甚至觉得唐泽的提议很诱人。
也许是唐泽的表情太过于诚恳,也许是他开出的附加条件够诱人(在案子未侦破之前,她可以无偿住在这里,即方便俩人交流案情,又方便她就近监控他),白夜终于点了点头。
唐泽送白夜回了旅店,前台小姐见到她带了个英俊的男人回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唇角挑了挑,故意压低身子露出胸前的乳沟,娇柔造作的跟白夜问了声好,顺便关怀一下唐泽,“白小姐男朋友?怎么前两天没见到?”
白夜对这女人没什么好印象,虚应了一声,拽着唐泽进了电梯。
回到房间草草收拾了行李,又去前台办理了退房手续,出来时,天已经擦黑。
唐泽的房子离市区不远,骑自行车三十分钟能到市局。两人从旅馆回来选了一家牛肉面馆解决了晚饭,回到龙岗花园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白夜先给局里打了个电话,值班的是方大同。
白夜把录像带用电脑直接给方大同传了过去,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方大同传回来一段经过放大的图像,出租车的车牌号是,华3578,附带了车主的姓名和家庭住址。
车主叫王大可,08年买的车,家里就住在市区。白夜和唐泽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见见这个王大可。
王大可40多岁,身材矮胖,脸上有一层亮亮的油光,见到白夜和唐泽的时候有些诧异,略显肥胖的身体堵在门口半天没反映。
“我们是市局的。”唐泽率先开口,伸手捅了一下白夜。
“嗯,对,找你是想核查点事。”白夜忙把证件给王大可看了一眼。
“哦!”
王大可家是六十平的两居室,屋子里有些闷热,一名中年妇女正端着切好的西瓜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到白夜和唐泽的时候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王大可。
“你去看看孩子吧!这是市局的,可能找我了解些事。”王大可把妻子打发回屋,扭头看白夜和唐泽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有什么事?我妻子胆小。”王大可坐在沙发上,双手拘谨的放在膝盖上,老实本分的脸上露出一丝焦虑。
“王先生,你可以放松点。我们就是跟你打听个人,您别害怕。”白夜笑笑,从包里掏出从电脑上拷贝下来的照片。
照片里光头男人正侧身拉开车门,头朝着对面的洗浴城,脸上的表情比较狰狞。
王大可最先看到的是车牌照,表情一愣,“这是我的车。”
白夜,“这是一个星期前下午六点在金足洗浴城门前的摄像头拍摄的,你还记得当时拉的这个人去哪里了么?”
王大可看了看照片里的男人,突然,“啊!”了一声,“我记得,而且印象还挺深刻的,他跟洗浴城了一个女洗脚师傅吵起来,把人给打了,后来上了车,去的什么地方我还真忘了,不过有件事我记得真真的。”
“什么事?”
“你等一下啊!”王大可站起身回屋,出来时手里拿了一张光碟,脸色有些潮红,“就这个,他落车里了。”
白夜接过光碟,余光瞄了眼唐泽。
唐泽神色一暗,目光死死的盯着光碟,“你看了么?”
王大可被他吓得一愣,吱吱唔唔的点了点头。#####
白夜诡案录 第八章尸检报告
从王大可家出来,一路上唐泽都默不作声,白夜抓紧怀里的包包,生怕他突然发难夺了去。
两人各怀心思的回到龙岗花园,一进门,唐泽便把白夜堵在手臂的墙壁之前,“你答应过我,我们合作,碟片交给我。”
白夜挑眉,双手抓紧包包,“我没那么说,我只答应,不把这事外泄出去。”虽然从王大可的表情可以看出,这碟片里面八成是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可是如果真是,唐泽没道理为了这东西涉险,盛文也不会真的为了个视频闹到杀人的地步,何况,左春欢家里还有一具分尸的尸体呢。
唐泽的脸色沉下来,冷冷的注视着她,微眯的眸子带着十二月冰凌般的冷意,让人忍不住发寒。
白夜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致命的一个错误,在还不能确定凶犯的情况下去相信一个涉案人,这个自以为事的决定足矣让她丢掉小命。
她强作镇定的回视他,在不确定他的下一步动作前,她只能按兵不动,并死死的抱着怀里的包,不管如何,她要把东西交给姜沪生。
已经入夏,即便是开了空调,白夜还是感到冷汗顺着额头滚落,浑身僵硬成一块石像。
半响,唐泽突然撤回身子,“既然你坚持,但是我希望你保证,这张碟片的内容绝对不可以外泄,否则我会代表衡阳集团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唐泽直直的看着她,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白夜回望他,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办?是硬着头皮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果断搬走?还是现在转身走人?
“现在这个点,龙岗花园是打不到车的。”唐泽走到西墙脚的酒柜前,径自倒了一杯红酒,看着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旋转,“我说过不抢就不会抢,既然东西已经找到,而且确保不会外泄了,我自然不会再搅合到这个案子里了。你可以安心住下,直到你找到房子为止。”
白夜看了看他,沉默着点了点头,心里却说,明天早上就找姜沪生谈谈,看看能不能临时借调一个宿舍,这里是绝对不能住的。
第二天,白夜刚到刑侦科,小麦就一把拉住她,“昨天打那么多电话干什么?”
白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姜沪生,心里乱打鼓,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和唐泽之间的事说出来,可一想到姜沪生对自己排外的举动,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问问案情,结果谁也打不通,都干嘛去了?”
“开会!”小麦没什么心机的道。
白夜脸一黑,吴悠拿着个保温杯过来,笑嘻嘻的看着她,“听说你昨天又吐了。没事,都这样,头是不是要你去找栾医生了?咱们每个都是这么过来的。”吴悠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回头抢过小麦手里的包子整个塞进嘴里,“嗯嗯,下次买牛肉馅的。”
“白夜,你进来一下!”姜沪生站在办公室门口,脸色不太好看。
“呵呵,找你谈话了,行啊,丫头,头这是要给你开小灶啊!”吴悠笑道。
“什么意思?”
小麦抢答道,“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你才走不一会儿,头就给上面打了电话,看那意思,是要把你调回户籍科,要么就是档案室。你说你一个小姑娘,真不适合这里的,每天接触的不是尸体就是尸体,不和谐啊!”
“你才不和谐?”白夜心底一凉,姜沪生果然是要把她调走的。
白夜脑袋里乱哄哄的,心里跟藏了几百只猴子似的七上八下的,搁在包包上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
姜沪生要把她调走,她只不过是刚刚见了尸体受不了而已,这并不代表她以后就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刑警。既然她来了,她就没打算这么灰溜溜的走的。
她感觉步子越来越沉,来到姜沪生的办公室门口,姜沪生正好开门,“进来吧!”
她跟着姜沪生进了办公室,脸色比昨晚还要苍白许多。
姜沪生让她坐在小沙发上,脸色有些难看,“白夜,是这样的,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待在刑侦科,我已经跟上面打了报告,估计三四天就能下来调令,我安排你去档案室,工作比户籍科繁琐点,但是福利要好一些。”
白夜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此时真想把手里的包包砸在姜沪生的脑袋上,他凭什么这么做?
“队长,我不同意。”
姜沪生脸一沉,“这是上级安排,从今天起,你就占时不用跟这个案子了,我替你约好了栾医生,你去看看吧!”说着,把一张栾医生的名片塞进她手里,“我给你约了下午一点。”
“我不要。”白夜把名片推回去,冷着脸看姜沪生。
白夜一个人在华阳市过了好几年,平常看起来傻乎乎的傻大姐一个,倔脾气上来也是够呛,这会儿看姜沪生这个态度,整个人都跟点燃了的炸药似的,也顾不上什么领导不领导的,‘腾’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姜沪生,你太过分了,我这就去找领导,还有,在调令没有下来之前,我就是刑侦科的,也有权参与这个案子。”说完,狠狠瞪了姜沪生一眼,扭身出了办公室。
没办法,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真拿包包砸姜沪生。
“喂,怎么个情况?”小麦凑过来。
“我猜老大是动真格的了,肯定是要把你往档案室调。”吴悠晃晃悠悠走过来,手里拿着本档案夹。
白夜剜了他一眼,“左春欢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么?”
“出来是出来了,就是不能给你。”吴悠一笑。
“给她!”办公室的门打开,姜沪生沉着脸站在门口。
左春欢的尸检报告昨晚就出来了,同时出来的还有碎尸案的尸检报告。
左春欢的致命伤在颈部,死因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在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从现场的出血量来看,左春欢是在颈部被切开十分钟后死亡的,胸口的伤口并没有刺破心脏,伤口在第二和第三肋骨之间。
而且还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案发现场找到的匕首上,法医检测出了两种血液反应,其中一个是左春欢本人的,另一个与碎尸的血型相吻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匕首是左春欢带去的,另一种是凶手故意把匕首遗落的。
而且,从尸体的伤口来看,尸体致命伤的伤口并非这把匕首照成的,也就是说,真正的致命凶器被凶手带走了。
另外,碎尸案的受害人头颅一直没有找到,一时间还无法确认身份,左春欢的房间里也没有任何与他有关的相关信息。
两个人,可以证明其身份信息的东西都消失了。#####
白夜诡案录 第九章嫌疑犯
小麦在左春欢居住的小区做了排查,根据同一栋的邻居口述,左春欢平时都很少出门,每天只在下午五点固定时间上班,第二天早六点回来。她不怎么和邻居接触,一直都是独居,偶尔会有男人进出,但是关系不固定。
邻居们都知道她是做那个的,所以也很少主动联系。
左春欢的房东是一对老夫妻,人都在外市了,每个月左春欢是固定往账户里打一笔钱的。
据左春欢楼下的一对小夫妻回忆,一个星期前,也就是六月六号的晚上九点,三楼放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摇滚乐,声音开得很大,整个楼道里都能听见,后来丈夫小吴去三楼敲门,大概敲了三分钟都没有人应门,小吴还在门外骂了一会儿,但是一直没人开门。小吴离开后,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音乐声停止了。
第二天,也就是六月七号,左春欢起的很早,因为小吴是菜市贩卖青菜的,早上三点就要去批发市场。小吴把小货车从停车的空地开过来的时候,看到左春欢匆匆忙忙的从楼道里出来,手里还拎了一个黑色的所料带。
小吴本来想上去打个招呼,顺便说道说道昨晚的事,没想到左春欢见他的车开过来,竟然神色慌张的往小区后面的小树林里跑。
小吴当时只是觉得左春欢是跟什么人私会,也没太在意,直到小麦告诉他左春欢死了,他才把这事想起来。
姜沪生带人去了小树林,并没有找到小吴口中所说的那个黑色所料带。所有线索在这里全断了。
当然,白夜知道自己手里还握着一张碟片,但她此时一点也不想拿出来,她对姜沪生已经没有一丝好感,甚至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的恶势力下屈服,这个案子,她一定要破,让这些大男子主义的混蛋瞧瞧。
“喂,想什么呢”小麦笑嘻嘻的搓了搓她的脑门。
“没,就是想问下,碎尸案的尸体有没有什么特征?或许找人会容易点?而且洗浴城没有左春欢的详细资料么?”
“尸体的体征特点倒是有,右手臂有一个图腾纹身,不过这种纹身的人也满大街都是吧!现在另类小青年多去了。至于左春欢,这个也是个化名,一般出来做的,都是用的化名,洗浴城那里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身份证是花二百块钱作假的。”小麦无奈的摊摊手,“这案子怪得很呢,线索杂乱,作案手段看似粗糙,其实粗中有细,完全连不起来。现在为止,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盛文,可是盛文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左春欢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十点十分到十一点之间,那个时间段,盛文一直和唐泽在一起。路口的监控录像显示,左春欢在酒吧门口与盛文发生争执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转身又回到酒吧,大约十分钟后,也就是十点十分左右,才从酒吧出来,所以那时候她还是活着的,至于她是什么时候又到酒吧,并且顺利避开监控摄像头的,那就无人得知了。”
听小麦说完,白夜觉得碎尸案的尸体应该就是和左春欢争执的男人了,如果男人真是十五号晚上遇害的,那么就可以解释了。
当天两人在洗浴城里发生了争执,晚上九点钟左春欢回家后杀了那个男人,并分尸,第二天把尸体的头颅带走,至于处理到哪里,暂时还没有头绪。
男人手里有左春欢和盛文在一起时的光碟,这就意味着,左春欢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很可能两人是合谋算计了盛文,但是后来又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争执,左春欢杀了自己的同伙。
“对了,左春欢怀孕了么?”
“宾果,小白这个问题问得真正。”小麦故作得意的道,“她不仅怀孕了,而且已经两个月了,法医对她肚子里的胚胎与碎尸案的受害者和盛文分别做了血型比对,你猜,是谁的?”
“谁的也不是。”
“你怎么知道?”
“猜的。”
“这么会猜,那你猜猜,上头的调令什么时候下来!”姜沪生一脸阴霾的站在白夜身后,狠狠瞪了小麦一眼。
“得得,我不卖关子了,孩子确实不是盛文也不是碎尸案受害者的,孩子父亲是o型血,这两人谁也不是。而且这个孩子是宫外孕,早晚得摘除。”小麦语不惊人死不休,笑嘻嘻的拍了拍白夜肩膀,“老大的意思是,找到这个孩子的父亲,很可能他就是涉案人。”
中午白夜接到唐泽的一通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嘈杂,小贩的吆喝叫卖声从话筒里传进来,“喂,你现在有时间么?”唐泽看了一眼乱糟糟的菜市场,英挺的剑眉挑了挑,嫌弃的绕过一个卖肉的小摊贩。
万隆批发市场是华阳市最大的农贸市场,这里汇聚了整个华阳市一半以上的食品批发商。唐泽一边讲电话,一边低头看手上的便笺。
“大叔,我打听一下,你看这个地址在哪里?”唐泽伸手拦住一个提着篮子买菜的大爷,把手里的便笺递过去。
大爷看了看便笺上的地址,抬手往市场尽头指了指,“那边,左拐在右拐,一百多米,哪里有个叫‘阿妹’的洗头房,二楼就是了。”
白夜在电话里听得不是很真切,“你在哪了?”
“万隆农贸市场。”唐泽跟大爷道了谢,收好便笺,“我找到那个男人的一点线索,你有时间来一趟。”
“真的假的?你不是说你不趟这浑水了么?”赶忙把面包往嘴里一塞,抓着包包往出跑。
“喂,干啥去?”刚进来的小麦抓住她的手,“午休时间都过了,老大下午要开会的。”
白夜顿了顿,看了看姜沪生办公室的方向,心里有点犹豫,到底是等着姜沪生开会,还是去找唐泽?
“算了,我就不凑热闹了,回头你给我说说内容,反正老大看我不痛快,我也不找事,我就去洗浴城那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说着,摔开小麦的手冲下楼。
“这姑娘。”吴悠一进门,就见白夜急冲冲的跑出去,“看着没啥脾气,这会儿是跟老大杠上了,看样子是想自己查啊!”
小麦摸了摸头,“哪那么多事,老大要你查的人呢?有线索没?”
“我去洗浴城了解了几个跟左春欢关系比较亲密的男客人,其中案发时在本市的有两个,一个是叫李阳的五金店老板,前年跟妻子离婚了,是洗浴城的常客,跟左春欢关系比较亲密。另一个就比较有意思了,是雷霆酒吧的调酒师卢辉。”#####
白夜诡案录 第十章死者张成
万隆农贸市场距离市警局有大概三十分钟的车程,午休时间交通堵塞,白夜倒了两站公交才找到地方,唐泽修长挺拔的身体戳在人来人往的批发市场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唐泽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往市场尽头走,拐了两个弯,来到一栋破旧的小楼面前。小楼上下两层,一层是一家洗头房,名字挺恶俗,叫‘阿妹’。
洗头房门口站了个年纪不大的女生,二十左右岁,脸上浓妆艳抹,穿着暴露,见到唐泽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白夜心里直翻白眼,下意识往前上了一步,用肩膀撞了唐泽一下,“喂,你不是说有光头男的消息了么?怎么跑洗头房来了?”顺便鄙夷一下他的眼光,“我可告诉你,召妓的话,我马上打扫黄组电话举报。”
唐泽冷冷撩了她一眼,掏出一张百元塞进那女生手里,“这里是不是住了一个手上纹了麒麟,光头的男人。”
女生眨巴眨巴眼,撩了一眼二楼,“你说张成啊,就住楼上,好几天没回来了,这混蛋还欠老娘三百块钱呢,混蛋个娘西皮,没钱还想着睡女人。”
穿过洗头房昏暗的大堂,楼梯口在墙角那儿,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梯。
楼是十几年前的旧楼,水泥地板都起皮了,走在上面发出细碎的沙石摩擦声。
张成家的门紧闭着,唐泽准备踹门,被白夜拦住了,上次撬门的小物件还在,今天总算再次派上用场了。
打开张成家的门,一进门,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房间不大,有些脏乱,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几只快餐饭盒,里面的剩菜已经发霉长毛,发出一阵阵酸腐的气息。
唐泽从床头柜里找到了张成的身份证,80年出生,34岁,湖南长沙人。另外,白夜还在卧室的垃圾桶里发现几个用过的安全套,衣柜里有女人一件女人的睡袍,洗手间里也零星摆放了几瓶女性护肤品和一把修眉刀。白夜在电视里看过这个牌子的广告,一套要好几百块钱。
她打开盖子吻了吻,有股刺鼻香味,显然是黑坊里卖的仿冒品。
鞋柜里摆了几双男用拖鞋,但是没有女款的。显然女人并不是长住这里,但是却时常留宿过夜,所以才会有为数不多的女士用品。
从张成家出来后,白夜在洗头房洗了个头,顺便打听打听张成的一些事。当然,结账的是唐泽。
“张成是两年前来到华阳市的,平时也没什么工作,就是在工地打打零工。他有一个女朋友,在洗浴城工作,两个人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他女朋友叫什么?”唐泽很不习惯这种廉价洗头房的劣质洗发水味,他脸色难看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阴咎的看着和洗头小妹聊得热火朝天的白夜,好奇她怎么能忍受洗头小妹把那种粘稠难闻的劣质洗发水抹在头上呢?
白夜好笑的看着唐泽厌恶的表情,心里很恶趣味的暗爽了一把。
“忘记了,好像姓左。”
“左春欢!”白夜猛地一回头,洗发水流进眼睛里。
“啊!”
“对不起,你别乱动,流到眼睛里了。”小妹按住她乱动的头,不耐烦的用毛巾包好头发,取过吹风机插好电源。
老式吹风机发出一阵阵轰鸣,白夜被吹得头昏脑胀,昏昏欲睡的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半个小时后,白夜沮丧的看着大镜子里一头狮子卷的女人,忍了忍,忍了忍,忍到忍无可忍,最后只能拽着唐泽的手冲出洗头房,并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你是个人民警察,你得维护公众形象,绝对不能出手伤人,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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