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诡案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两
“等等。”白夜突然出声,“你是说,第二次找你要钱的人不是左春欢?是谁?”白夜抬头看了唐泽一眼,从包包里掏出张成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盛文接过照片,“是他,就是这个混蛋。”
“这个人找你要钱是什么时候?”白夜收好照片站起身。
“半个月前吧!”
贝贝半个月前走失,张成半个月前找盛文勒索。白夜兴奋的看着盛文,脑中闪过一个一直被大家忽略的问题。
她立刻给邱雪打了个电话,确认了邱雪那边的信息,然后抓起外套往外走。
“你去哪儿?”唐泽看了眼手表——九点半,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去万隆农贸,有点事。”
“我送你。”转身从盛文兜里套出车钥匙,唐泽赶紧追了上去。#####
白夜诡案录 第十四章始于悲剧
白日里喧闹的万隆农贸一旦过了八点就俨然成了一个充满着各种复杂气味的巨大黑洞,偶尔凉风吹过,带着一股子腐败的气息。
唐泽的车子绕过农贸市场,阿妹的发廊还亮着灯光,从窗外的玻璃窗看过去,阿妹穿着短裙在给一个中年男人洗头。男人的手不规矩的流连在她饱满的臀上,阿妹的笑声回荡在不大的小店里,让推门而进的白夜忍不住皱眉。
“呦,你们怎么来了?”阿妹看见白夜一乐,低头在男人耳边呢喃几句,男人神情惶然的看了白夜和唐泽一眼,灰溜溜抱着钱包往出走,连头上的泡沫都没来得及洗。
“唉!钱呢!”阿妹一把拉出男人的手。
男人估计以为是扫黄的,吓得把钱包打开,抓出一叠钞票塞进阿妹手里就跑。
阿妹笑眯眯的把钱收进抽屉里,转身锁好抽屉,目光灼灼的看着唐泽,“我说二位,你们这大晚上的来干嘛啊!我这做生意呢!”
白夜臊了个大红脸,尴尬的拔了拔卷发,好半天才找回声音,“那个,生意好么?”
“我说白警官,你以为我卖白菜呢啊!”阿妹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我就知道,你们早晚还得来找我。”
白夜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头顶的白炽灯晃得眼睛发疼。她看着阿妹那张还算年轻,却又饱经风霜的脸,突然间心头窜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她想起这个年岁的自己,虽然父母过世得早,但她被舅舅舅妈照顾的很好,她从来没想过,人在这样的年纪,经历了那么多不平之后,反而还会落入更加不堪的境地。
“说说你和张成吧!”她尽量放松语气,低头看着灰突突的鞋尖,“张成房间里的女性用品根本不是左春欢的,是你的吧!我一开始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左春欢和张成之间的关系,又被你误导,以为左春欢和张成是情侣关系。可是我后来很奇怪,房间里有浴袍,却没有拖鞋,左春欢总不会是穿着皮鞋洗澡的。所以最合理的解释是,要么是有人故意把左春欢的东西放到张成房间里,要么就是东西的主人就住在楼下,她穿着拖鞋上来,又把拖鞋穿走了。”
阿妹面上的表情迅速的龟裂开来,穿着夹脚凉鞋的双脚用力并拢。
“梳妆台上有修眉刀,我们可以验dna的。”白夜抬头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复杂。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这种话,而且很可能因为她的推断而定了一个人的罪。
她默默的看着阿妹,这样一个农村来的小姑娘,即便她在龙蛇混杂的地方混了这么久,可终究不知道掩饰自己的恐惧,就像她面对唐泽一样,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一旁的唐泽没有说话,他似乎隐约也感到了什么,微微敛着眉,目光落在白夜发顶,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阿妹没有说话,只是抿着火红的嘴唇率先出了洗头房,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阿妹的脸上露出一种恍惚的表情,而此刻,白夜清楚的意识到,面前浓妆艳抹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忧伤,那是一种沉入无底深渊一样的绝望。
她静静的望着二楼的漆黑的窗户,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薄薄的烟雾模糊了她的五官。“有时候我都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刮了。”
白夜的心微微发凉,她凝眉看着阿妹,想象着这个姑娘的愤怒,双手紧紧绞着裤线。
“他死了吧!我就知道,这混蛋做了那么多坏事早晚得死。”说着,阿妹狠狠的掐了烟头,“你们昨天来找我,我就知道了,这混蛋肯定出事了。那混蛋从来没有一个星期不出现过。”
白夜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感觉夏夜的凉风吹进领子里,脊背骨发凉。
阿妹扭头看着白夜,眼眶发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火红的嘴唇却裂的很开,笑得格外妖艳。白夜看着她这种极端的模样,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的握了她冰凉的手一下,“你知道些什么就说吧!他死了,现在我们想找到凶手。”
“哈哈哈!哈哈哈!他真死了,真死了。呜呜呜,真死了。”阿妹突然放声大哭,整个人蹲在地上,黑色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有点长,却更显得落寞,嘤嘤的哭声仿佛夜里的夜莺,每一嗓子都那么的让人心寒。
白夜蹲下去从旁边揽住她的肩膀,“阿妹,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阿妹从膝间抬起头,一边吸了吸鼻子,一边抽噎着道,“张成就是个混蛋,王八蛋。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个么?愿意当鸡么?我是他从湖南老家骗来的,他说要带我来找工作,结果一到华阳市就把我关在这里逼着卖,我那时候才多大,我才十八,十八啊!”她说着,哭得越发的撕心裂肺,好像隐藏在骨子里的所有悲伤一下子找到一个宣泄口,“我被逼着接客,有时候一天七八个,我那时候小,害怕,每次逃跑被他抓回来都是一顿毒打,他还拍了我的照片,威胁我不听话就告诉我家里人。”
白夜默不作声,突然觉得心中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她说不出安慰的话,说不出询问的话,或许在阿妹看来,像张成这样的人,就该死。
“他还拐了别的人?”唐泽修长的身影罩住阿妹,昏黄的路灯下,俊朗的五官不怒而威,天生浑厚的嗓音如金属般掷地有声。
阿妹抬起头,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白夜,冷冷一笑,“是呀,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呢?”
“左春欢,也是么?”白夜大胆的问出口,果然见阿妹脸色一白,点了点头,“嗯,她比我还早来华阳,只是长得出众,在洗浴城那种地方总好过我这种野店。而且张成对她不错。”
白夜愕然,她所说的不错指的是什么?
威胁利用,买卖肉体么?
“至少他还愿意哄左春欢。”她笑的如同开败的花儿,还没在恰当的时候盛放,却已经枯竭败落。
白夜心里难受,轻轻抚了抚她柔软的发,“以后,你可以重新开始的。”
“重新开始?”阿妹的身体距离的震了一下,仰头看着白夜,“我能么?”她望着黑暗中没有尽头的街,哭声越来越大####
白夜诡案录 第十五章阿妹的故事
白夜无法回答阿妹的问题,因为她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都会显得那么的虚伪,她只是紧紧的握住阿妹的手,等着她渐渐平息。
“你们怀疑我杀了他么?”阿妹的声音穿透沁凉的夜,仿佛隔着悠远的山涧,又像是泉水叮咚,“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你们要抓我么?”她仰起头,直勾勾的看着白夜,眼底一片荒芜。
她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耀眼的白炽灯下,她想着曾经自己还那么淡定的应对面前的两个人,想着她还侥幸的想,没人会发现她的秘密。
可恐惧是一条无孔不入的毒死,你越想忘记,它越是在你面前张牙舞爪。
她疲惫的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我会判死刑么?”
“你为什么以为我们会怀疑你杀了他?”唐泽突然蹲下来,目光冷冽的看着阿妹,“你做了什么?”
白夜可以明确的感觉到她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
“阿妹!”
“我做了什么?我杀了他,我杀了他。呵呵!”她突然笑了出来,手舞足蹈的站起来,“他是个混蛋,我杀了他就解脱了啊!”
白夜愣愣的看着阿妹,这个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女孩,她还那么年轻,脸上却已满是沧桑,当她说出她杀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仿佛一下子松懈下来,她甚至看见了她隐藏在厚厚粉底下面的面容上那一抹释然的笑。
“你杀了张成?那你又是如何将尸体分尸并运到左春欢家中?你又为什么要分尸,张成的头在哪里?”唐泽平视着她。
阿妹愣愣的看着他,迷蒙的眼中毫无神采。她一直在笑,不说话,仿佛一只心灰意冷的困兽,不挣扎,不嘶吼,只是卷缩在昏暗的一隅,等待死亡的降临。
白夜看了看唐泽,终是拨通过了局里的电话,不到二十分钟,邱雪和其他科室的两个值班警察开车过来,上车的时候,阿妹带上了冰凉的手铐,她趴在窗口看着白夜,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为什么怀疑阿妹?”唐泽站在她身后,昏黄的路灯忽明忽暗的,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道暗影。
白夜愣了愣,拉开车门的手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盛文说,张成是半个月前勒索他的,也就是和贝贝被绑架前后脚的事儿,想必那时候左春欢已经和他闹翻了,而且。”白夜抿唇一笑,“我在卫生间里找到了一片没有用过的卫生棉。生产日期是上这个月的。而怀孕的女人用不到那个的。”
警车呼啸而过,唐泽面色微红的看着昏暗中闪烁远去的警铃,唇角勾出一抹极其清浅的笑。
“铃铃铃!”
唐泽接起电话,“老师。”
“嗯,东西已经拿到了。”
————
阿妹安静的坐在审讯桌后面,神色平静,在看到玻璃窗后的白夜时还微微露出一抹浅笑。
她朝姜沪生要了一根烟,轻轻的吐了一个烟圈,喷在他脸上,他眨了眨眼,皱眉看着她。
“我能和白警官坦白么?”她扭头看着玻璃窗外的白夜。
扩音器在审讯室外的小屋子里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白夜。
白夜愣了愣,扭头看着对面审讯室的姜沪生,心里直打边鼓。
过了大概有30秒的时间,姜沪生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审讯室。
白夜有些忐忑的坐在阿妹面前,对面的女孩子还很年轻,眉眼间却有着细细的纹路,那是长期被廉价化妆品腐蚀后的结果。
她看着阿妹,被她喷出来的烟气熏得眼睛发疼。
“我不太会审问。”她直白的说道,想也没想的就把对付户籍科各种大爷大妈的那一套搬了出来,“阿妹,你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六月六号晚上,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警方的结论是,要么你有团伙,要么是凶手另有其人。你有什么要说的么?我的同事在你的卫生间里找到了一把带血的刀,dna对比结果还没出来。”
“是我杀了他。”阿妹淡定的说,目光空空的看着白夜,忽而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说么?”她突然站起身,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夜,尽管她的手拷在椅子上,整个人却显得格外的灵敏。
白夜抿了抿唇,“你恨我?”
“不恨。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我从小就羡慕警察。我喜欢的第一个男孩子就是警察,他上警校的那年我去送他,告诉他有一天我也能考上警校。”她又坐了回去,咧嘴一笑,“可惜我家里穷,上不起学,那时候张成说要给我在这里介绍个工作,等有了钱,我再考警校。”她似乎陷入了回忆里,整个人的神情都柔和了。
阿妹喜欢的那个男生叫梁栋,就在华阳的警察学校读书,前年已经毕业,现在就值与华阳派出所,是一名普通民警。
白夜问阿妹有没有去找过他,阿妹笑得很是腼腆。她说每个星期她都会去警察学校门口看他,但是从来没相认过,觉得自己脏。
大概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阿妹偷偷给他写了分手信,告诉他自己去了深圳打工。
也许那时阿妹还是留有一丝希望的,她傻傻的以为,如果有一天她挣够了钱,摆脱了张成,或许她就会回来了,如果那时他肯原谅她,她们还会在一起的。
可是她没想到张成会看到那封信,并且找到了梁栋。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天很暗,她被他抓着头发拽到洗头房后面小卧室里,拿着她‘做生意’时的裸照告诉她,他找到了梁栋。
他说,“真没想到啊,你还有一个这么痴情的男朋友,我听说,他为了你伤心了好久,连局长女儿的追求都不接受,你说,要是他知道你是做这个的,你说,他还能安心当警察么?”
她看着床上丑陋不堪的照片,不停的求他不要这么做,不停的求。
她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求他放过梁栋,放过自己,可他是怎么说的呢?
他揪住她的头发,用力的把她的头往床上压,整个人伏在她身上,阴阴的说,“十万,只要你给我十万,我就放过你,放过他,到时候你就可以和他快乐的在一起了。”
十万?
她哪里有十万呢?
“我没有,我,求你放过我。”
“啪!”他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拽起来,按着她的头往墙上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接了几个广东佬,得了些钱,拿出来。”说着,一把推开她,疯了似的在不大的小卧室里翻找。
她安静的看着他像疯狗一样发疯,心里一阵阵发凉,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恶魔,无论怎样,他都将把她拉到地狱。
她已经身在地狱了,可梁栋不能。
她缓缓的朝角落里的茶几移了过去,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
他捂着脖子冲出洗头房,血从指缝间溢出,弄得不大的小屋子里到处都是。
她手忙脚乱的打扫了小卧室,又去楼上翻找了许久,但是没有找到张成威胁她的照片,她不敢离开,怕张成没死回来后会去找梁栋麻烦。
这是阿妹关于张成的最后描述,绝望而悲切。她直直的看着白夜,问道,“你能帮我找到那些照片么?”她眼神迷离,好似回忆,却终是掩面而哭。#####
白夜诡案录 第十六章夜幕下的雷霆
白夜从审讯室出来时,天已经擦亮,一队人马却丝毫没有睡意。
如果阿妹所供是事实,那么张成很可能是在离开洗头房后去找了左春欢,并且被害的。
鉴定科已经可以肯定左春欢家是案发第一现场,卫生间和客厅里检测出大量的血液残留。问题是,如果左春欢是杀害张成的凶手,那么,帮凶是谁?目前来看,卢辉有足够的动机。
之前邱雪已经查了张成的账户信息。在张成出事前两天,张成的账户被转出一笔一百二十万的巨款。其中五十万是从卢辉那里绑架勒索的卖房钱,另外三十万是从盛文那里勒索的,不排除他还有其他存款。
如今这笔巨款却不翼而飞,矛头一下子便指向了卢辉。
姜沪生立刻整合了左春欢被害案和张成分尸案,将两个案子并案。
小队会议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天已经彻底亮了,所有人都前所未有的亢奋,只因这是历年来华阳市最为恶劣的一起关联凶杀案。
目前为止,它们所掌握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卢辉。
首先说左春欢案,虽然还不知道卢辉的作案动机,但他有作案条件,他与被害人关系匪浅,也许左春欢进入酒吧地下室的钥匙就是从卢辉那里拓印的。
2,卢辉有足够的理由杀了张成。
3,张成分尸案的手法极为粗暴,女子无法完成,很可能是合伙作案。即左春欢和卢辉联合作案,并在案发后取走了张成银行卡中的巨款。
“这个案子真够绕的,还有这个卢辉,如果他是凶手,他杀左春欢的动机是什么?”白夜咬着笔头,狮子头晃了晃,“我很好奇,既然凶手选择分尸,那为什么单单只是扔了人头和凶器,而不去处理其它的部分?难道左春欢是个变态,喜欢在冰箱里冷冻尸体?”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都砍在白夜身上,小麦一幅看白痴的表情。
“隐藏死者身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唐泽笑眯眯的提着一大包早餐走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有志一同的看了看白夜,又看了看唐泽,气氛有些凝滞。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了么?”唐泽绅士的笑了笑,把早餐放到白夜面前,“你昨晚就没吃饭,怕你饿到,买了你爱吃的煎饺,豆浆。里面还有别的,大家一起吃吧。”说完,伸手在白夜肩头按了按,突然俯下身子,薄唇擦过她的耳际,既不可查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晚上我等你回家。”说完,如来时一样,一阵风般刮出了办公室。
“白夜,你跟我来一下。”姜沪生猛地把杯子蹲在桌子上,推开凳子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还在神游的白夜。
小麦推了推白夜,投给她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转身继续对着手机发短信。
白夜手机响了一下,打开一看,小麦发过来一个鬼脸;小白,你死定了,老大最讨厌警务人员和嫌疑人之间有过多瓜葛,你想想怎么认罪吧!
白夜哭丧着脸看着姜沪生虎背熊腰的背影,挠了挠狮子头,暗想,要是老大知道我现在和唐泽住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一纸调令又把我调回户籍科。
————
下午还没下班,白夜就收到了唐泽的短信,这家伙竟然让她到酒吧去端盘子。
…我为什么要去?
…你有钱么?
白夜欲哭无泪的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又掂量掂量兜里那七块五毛钱,突然觉得人生真特么的悲催。
…按小时计费,当日结算。
彼端,唐泽正坐在昏暗的吧台里,慵懒的看着万亮和方芳打扫大厅。
盛文愁眉不展的坐在角落里摆弄着手机,是不是朝他看一眼。命案发生后,酒吧的生意冷淡了许多,老客几乎都不来了,偶尔有几个零星的新客,也如走马观花的看客,不知几何离去。
盛文已经着手转让的事了,等料理好这里的事儿,就回集团里谋个差事。
卢辉还是那副忧郁的样子,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各个女客之间,或温柔回眸,或嬉笑颜开,仿佛带着个随时切换的面具,看不出真实喜怒。
唐泽支着头,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晃了几下,终是没落在某个名字上。
“贝贝怎么样了?”他抬起头,把酒杯推倒卢辉面前。
卢辉愣了片刻,把酒杯注满,“你怎么知道?”
唐泽耸了耸肩,“我的房客是个口风不太紧的警官。”余光倾斜,正好捕捉到门口匆匆忙忙跑进来的白夜。
华阳的夏天灼热难耐,他想像得到白夜身形灵敏的穿梭在公交车站之间的巷弄里的样子。短发蓬松,面色微白,整个人仿佛闷热夏天里的一只仓鼠,忙碌而逗趣。
他抿唇笑了笑,扬起手,“白警官。”
白夜哼哧哼哧跑过来,半大的帆布包砸在吧台上,捞起唐泽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
是酒,还是烈酒。
白夜被浓烈的酒精呛得眼泪直流,趴在吧台上直喘粗气儿。唐泽朝卢辉要了一杯水,笑眯眯的推到她面前,“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说好了按时计费,工资日结。”白夜端起杯子,余光扫到卢辉,想到兜里还揣着队里几个人凑的钱,“卢辉。”
卢辉愣了愣,扭身走过来,“白警官,有事么?”
白夜轻咳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一张牛皮纸信封,推倒他面前,“局里同事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对了,贝贝的配型怎么样了?队长说了,周末大家有时间,都去做个配型试试。”
卢辉拿着信封挑了挑唇,忧郁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不用了,谢谢白警官。”说着,反手把信封又塞给白夜,转身整理酒柜。
“喂,这是大伙的一片好心,你就……”
唐泽似笑非笑的推了推她的手臂,“更衣室左转,制服都给你准备好了,换上。”
“什么制服,我。”
唐泽抿唇一笑,俯身凑到她耳边道,“你忘了,你来这里是当临时服务生的吧!”
白夜脸一红,她是真忘记了。#####
白夜诡案录 第十七章偷梁换柱
从吧台到更衣室,要穿过整个舞厅,从吧台这里是看不到更衣室的门的。白夜换好制服出来的时候,酒吧已经陆续有零零散散的客人进来。
顾来驻唱的歌手唱着低沉的蓝调,偶尔有一两个时髦的女子围在吧台里,与卢辉寒暄。
唐泽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万亮和方芳窜梭在霓虹灯下,时不时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别扭的拉了拉裙摆,白夜心里把唐泽骂了个遍。
过了八点,客人陆续上门,白夜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等终于得空的时候,唐泽已经不知去向。
说好了的日结,这会子人都不见了,她找谁去结?白夜思附着,刚想掏出手机给唐泽打电话,唐泽的短信自动顶了进来。
人散了之后,来地下室。
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白夜琢磨不明白这人又要使什么幺蛾子。
大概十二点,酒吧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万亮和方芳已经在收拾座椅,卢辉换好衣服先走了。
“白姐,你什么时候走?要不要一起?”相处了一个晚上,方芳已经跟她混熟了,也不再白警官白警官的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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