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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他的世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我看到纪叙梵目光变得深凝。
又怎么样……说这句话的行,那么绝望。
我们都是寂寞孤独的人,纪叙梵,我,行,甚至夏静宁。
只是,我们是因为寂寞,所以去爱?还是,爱上了,才寂寞?
“晨,你过来,我有一句话想跟你说。”凌未行突然往后退开数步,淡淡道,嘴角泛起轻纹。
我惊疑不定,他看去却很从容。
我向他走去。
有股力量制住我,那人眼神深冷,看着凌未行。
我摇头:“不,这是我欠他的。”
纪叙梵沉默着,五指挥落,松开对我的牵制。
当我在凌未行身边站定,他朝纪叙梵微微一笑,道:“将军。梵,这局你输了。”
纪叙梵微微一震,大步向我们跑过来。
凌未行把我带进怀中,嘴唇贴上我的耳朵:“方琪在我手上。你若想见她,跟我走,而且不能让梵知道原因。”
我浑身一震,目光到处,却发现整个天色已然破晓。
我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试图从凌未行脸上看出一丝什么,想央求他,却没有用,他笑得云淡风轻。
纪叙梵已走了过来。
凌未行抱着我,沉静地看着他。
我咬牙,挣脱了纪叙梵的手。
他一怔,看了凌未行一眼,眉宇一瞬变得狠戾。
凌未行淡淡一笑,没说话。
“苏晨。”纪叙梵看向我,“我们有过约定,你不必怕谁受伤,这是男人之间的事。”
在这措手不及的变故中,我心中的主意却已经拿下了。
我们之间的距离,总是差了一步。
我看着那个与我不过一步之隔的男人,说道:“相信我。”
他皱着的眉慢慢舒展开来,浮上嘴角的是一贯优雅慵懒的笑。
“好。”他深深看着我,道,“我等。”
我一笑,他目光炯炯,没移开半分。
我扭头对凌未行道:“行,我跟你走。”
凌未行淡淡道:“好。”
“行,我也有一句话要和苏晨说,你能不能暂且放人?”纪叙梵的目光落到凌未行身上。
凌未行颔首:“可以。”
“你敢这样托大,不怕我把她要回去?”纪叙梵挑眉。
“和你一样,我笃定的是她这个人。”凌未行说着,松开了我。
我朝纪叙梵快步走了过去。
他的眸在笑,展臂将我紧紧抱住。
在这埋葬着无数秘密和沉重的旷野里,在百人的环绕中,他将我紧紧拥住。
他宽阔的肩背后,是敛下眼眸的夏静宁,她浑身颤抖,却安静地沉思着什么。
可和我没有关系,我只要此刻。
“行有方琪的消息,是吗?”纪叙梵在我耳边道。
他猜到了!
我没说什么,因为答应过行。
“我等。”他微微一笑。
我仍没说什么,只是往他怀里更靠紧一些。
“本来,今天绝不会放你,方琪我自会替你夺回。只是,你在行那边也好,他有护你周全的能力,这样,我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全力对付我哥哥。”
我一愣,他抚上我的发,随即,放开我,道,“苏晨,我看着你离开。”
我用力点头,这一刻我想我是幸福的,二十四年,最幸福的时间。因为被爱的人信任。我看向凌未行,天边曙光正好,映在他身上,衬衣就像雪白的波涛。
车子在行进,车内播着不知名的轻音乐。
琼川离我远去,远去的还有那个和刚我订下一生之约的男人。
刚靠近,便要分离。这世上,总有些事不在我们掌握之中。
他放开我的时候说,苏晨,墓地的事交给我。
我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他会替我去查贝瑾的事。这个冰冷的墓地,埋在了琼川,他怕也同样埋进我心里。
我笑道,纪总,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说过的话你不喜欢重复一次,现在怎么自掌嘴巴了?一说再说,不嫌烦吗?
他展眉而笑。
当他的脸终于模糊成黑点的时候,我心里突然生起一股不安。
车上,我和凌未行中间隔了一个位置。 我们都变得沉默。我相信他,却其实也生他的气吧。
他凝神远眺。窗外,晨光明媚,他的侧廓同样明朗。
和茵的小教堂在薄霭缭绕中,一片祥和,我忍不住打开车窗看去。
在这教堂里,有个褐眸男人对牧师说,我的妻子怎样怎样。
同样是这个小教堂,那个烛光融融的夜晚,我寻回了四年前摘星湖畔宁大礼拜堂里最美丽的记忆。
搁放在膝上的手突然一暖,温暖的大手覆上了我的。
我一怔看去。
凌未行仍是方才的安静姿态,眸光同样落在窗外。一袭银白西装,优雅恬静。
握着的手,越过了中间这突然变得陌生的距离,仿佛越过时光。
我想推开他。
骨节微微作响。
我的手,被他握得有些生痛,我不怕这痛,却确实生他的气。
当车子在宁大驶过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淡淡看我,礼拜堂红砖白墙的景致便在他背后慢慢消离。
这个曾埋藏我们青涩岁月的地方,他选择了不看,却轻声道:“晨。”
“嗯。” 我低声应了。
“梵猜出了方琪在我手上,对吗?”
我一怔。
他轻笑道:“能看到他震怒,即使不过一刹,也值了。”
看着我微微睁大的眸,他敛去了笑意。
“我珍惜的这个人,我希望,他也能全心以待,好好珍惜。”
他语气平静,像在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一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笑笑:“抱歉,对你用了强,你心里一定在怨恨我吧,你今晚出去的时候,我其实知道。你白天神色不对,我早料到你会再去墓园。我本来想追过去,那时,我助理来电,说几个小时前梵带人离开了宁遥,他一直没查到梵的具体行踪,我猜梵是找你来了,让助理派人过来,安排好事情后,我便去了墓地。这里在我去美国前来过很多遍,所以小路我很熟悉,萧坤他们守在墓地入口的地方,我的人还没到,我便避开萧坤他们,走小路过去……抱歉,听到了你和梵的对话。
“我考虑过,我……尊重你的抉择,只是现在弘在暗处,出于考虑,我把你抢了过来。”
他说罢,缓缓放开我:“不要怕,只是带你去看看方琪。”
我眼眶湿润,摇摇头,想向他道歉,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行,对不起。”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对他说出这几个字。
他摇摇头,侧身去看窗外。





藏不住他的世界 74、遗落
而我满心的激动却抵不住身体的疲倦,后来沉沉睡去。
最后的意识是他在我耳边问:“晨,在我告诉你我的想法前,你怎么不问我方琪在哪里?不怕我真拿她要挟你吗?”
“她是我最在乎的人,你不会。是你,就不会。”我模模糊糊答他。
“连我也不敢肯定的事情,你怎么敢这样笃定?”
他声音里有丝笑意,更多的是一种极沉的压抑。
我是在他怀里醒来的,他将我轻轻拍醒。
醒来的时候,已在他家的别墅门前。
我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他打开门锁,微微笑道:“你一直等的人,就在里面。”
我愣住,巨大的喜悦随即袭上心头。
手握在门把上,却不敢扭开。
背后,凌未行拍了拍我肩膀,手覆上我的手,帮我把门拧开。
雅致的大厅中,一个身穿夹克热裤的短发女子侧着身子,面窗而立。阳光照射在她柔软的发上,将她脸上细细的绒毛,定格成一幅画。
我试探着道:“小太妹。”
那女子浑身一颤,猛地转过身来,眉眼娇俏,却掩不住隐隐憔悴。只是,嘴角依旧噙着笑意,看去倔强得很。
这一次的分离并不比生命中的哪一次离别更久。当方琪一声“苏晨”叫出来,我几乎站不稳。
以前见面,她总会跑过来把我紧紧抱住。
这次,她却是站在窗后,一动不动凝眸看着我。
我确信,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有什么始终没变,也有什么在她身上悄悄改变。
松开紧咬着的唇,我终于笑了出来。
“苏晨。”
她张开手臂,我走到她面前,用力抱住她。
凌未行是一个最好的主人,安静的陪伴,周到的安排。
他走开让用人沏茶,随后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卧室倾谈,他自己则去了书房。
我和方琪背靠背坐着。
一阵静默。
“亲爱的,你还好吧。”
同时出口,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我开始愧疚:“琪琪……”
方琪笑了笑,轻声道:“不要说,也不用说,都过去了。是我选择的,本来就和你无关。苏晨,我告诉你,如果重来一遍,我还是会这样做。”
我苦笑:“不值得。”
她转过身子,头靠到我肩上,淡淡道:“值不值得不该由你来说,只要做的人觉得值得就行。以前你不是给我说过和尚背女人过河的故事吗?我已经放下了,你怎么还放不下呢?”
方琪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前,她不会用这种沉稳的语气说话,她总是欢快肆意。
可你真的放下了吗?
我知道没有。
但这话无疑奏效。
因为这番心意,我不能负,也不敢负,像行说的,如果让她知道我一直那么难受,她也不会开心。
而现在,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向方琪坦言。
我说:“琪琪,我还和他在一起。”
她明显一愣,随即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终于在一起了?”
她没有芥蒂,是真的没有,我猛地抱紧她。她叹了口气:“苏晨,你真傻,如果你因为我而放弃了这段感情,我才真要恼你。”
“嗯,好。琪琪,你给我说说这些日子来你的事吧,我想知道,很想知道。”
“哈,你不问,我也要说呢。”她突然低下头,“我很烦,烦死了。”
我心里一紧:“怎么了?”
仿佛看到昔日的方琪,她有双小鹿般的眼睛,圆而亮,一笑,活泼灿烂。
她再也回不来了,那个别墅成就了很多女人的虚荣心,却埋葬了她。现在的她过于细致,快乐的人,大多不会太敏感,像她从前一样。
我返身紧紧抱住她,强忍住眼泪,不敢弄在她身上。
“小晨,我这里受过伤。”
她拍拍肩膀。
我咬牙,这事我是知道的,庄海冰给我看过录像。我轻轻抚上她肩膀,手还在颤抖。
她突然笑道:“其实在那之前,我捅了他一刀。”
我一怔,在我看录像之前,方琪伤过他?
“那刀不轻。他当时很生气,想杀了我,但最后还是没有。只是还我一刀,又……弄了我一回。”
她说着微微别过脸。
我咬牙道:“他不需要不驯的猎物,这个浑蛋!”
“嗯,总算他还是守诺的人。那晚,他说他要折磨我,他确实是个浑蛋,他要我害怕。我说好,有什么只管冲我来,如果发泄到你身上,那么他把我折磨死了我也死不瞑目,也会认定他是个懦夫。当时,他本要狠狠折磨我,最后却放过了我,只做了那种事,他说我生气的样子和他未婚妻特别像。我看过她未婚妻的照片,我的模样和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倒是岛上那些女人,或多或少和他老婆长得有些像。”
我一震,庄霈扬要方琪不仅是为了折磨我们,还有这层原因?
“再后来,”方琪说着眼神渐远,“你家纪总也真了不起,拼着将自己炸成重伤,也要把你从那鬼卧室救出去,所以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我觉得,遇到这样的男人,还是值得的。当时的情况很混乱。庄海冰似乎是纪叙梵的人,暗中又放了些人进来……两方交手,坤叔领人来救我,让我去海边等着,不要乱跑,船已经备好,纪叙梵将你带过来我们就离开。我去了海边,左思右想还是担心你,又想去捅那人一刀,就悄悄折了回去。途中遇到两边的人在交手,陆明……小晨,你还记得这个人吧?”
我点头,这个凶狠的男人我怎会不记得?方琪提到他,肯定没有好事,我也有些紧张:“他怎么了?”
方琪冷冷道:“这卑鄙小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想将我捉起来要挟纪叙梵。纪叙梵似乎下了什么命令,让人一定要捉到他,所以围攻他的人特别多,他手下的人替他挡着。我也是合该倒霉,跑出去的时候正好和他迎面碰上,被他擒住,他看我挣扎,想给我一刀,反正我不死就行了,伤了也能和纪叙梵谈判。庄霈扬看到要阻止,但陆明那一下太快,结果,他……替我挡了。”
看我睁大眼睛,方琪回望我一眼,低声道:“我和他的恩怨,谁说得清?”
她续道:“他很快便因失血过多支持不住。”说到这里,她突然俏皮一笑,“代我向你家纪总道个歉,我打了他一个手下。”
顿了一顿,她道:“救了庄霈扬那坏蛋。”




藏不住他的世界 75、连锁(一)
我一听气结:“你不但救了他,甚至照顾到他痊愈?你脑袋进水了?”
“鬼知道,”她低号一声,“我捅他一刀,他还我一刀,他在混乱中救我一命,我还他救命之情,不拖不欠。”
我说:“傻子。”
她看着我道:“好说,我们都是。”
“后来你让纪叙梵将信带给我,就是为了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她咯咯一笑,道:“还真瞒不过你。如果我当时不留下来,你以为你家纪总会放过他?你当时昏迷了,没看到当时他脸上的神情,他是恨不得把对方的人都杀了才好。你知道陆明怎样吗?”
“对,他怎样了?”我也是好奇,说来陆明这人挺可恨的,非但把对庄海冰的气撒在我身上,还伤害过庄霈容的老仆,最后竟还想打琪琪的主意。
“无意中听坤叔的一个手下说,”方琪低声道,“纪叙梵将绑架你的事都算到他头上,将他带走交到警察手上。你想,陆明本来就犯了事,这纪叙梵在背后一打点,他得蹲大牢蹲多久,搞不好,这辈子也别出来了。”
我突然想起,纪叙梵说,谁伤我的,他都知道,都记着,他还真记着,心里不觉一暖,道:“那后来,纪叙梵和庄霈扬怎么样了?”
“纪叙梵说,看在我面子上,这次的事暂不追究,但若庄霈扬再动你,他一定不会善罢干休。庄霈扬那天受了重伤,也没办法和他硬拼,也只能让纪叙梵离岛了。我在岛上留了几天,有个叫莫姨的老太太找庄霈扬,说告诉他一件重要的事。我看他们有事说,就出来了。我进去的时候,见他情绪大变,便去问了莫姨,莫姨说,是关于他妹妹的一个秘密。她似乎不愿多说,我就没问了。”
我却是隐隐有几分猜到莫姨跟庄霈扬说了什么,庄霈容生前和老人一定甚是亲厚,将自己临终前的打算告诉了老人,老人为了成全她,也就一直没有说出来,这次看到两败俱伤的局面,心下不忍,就将秘密告诉了庄霈扬。
这也好,庄霈扬狠则狠矣,但如果他是个有气魄的男人,那么,他和纪叙梵之间的恩怨大概可以一了了。
我将庄霈容的事告诉了方琪,方琪听得瞪大了眼睛:“这位庄小姐还真是疯狂。”她说着又撇撇嘴道,“庄霈扬这人有什么好的,值得这样为他,就模样来说,也算不上很英俊。这些女人真是疯了。”
我没好气道:“那你还救他?”
方琪低叫了一声:“你以为我想救他?我不想和他有什么拖欠,现下可好,我们算是扯平了,下次见到他我还要捅他一刀。”
我一愣,随即捂着肚子笑,这才是小太妹本色。方琪白我一眼,我知她是说笑,道:“是是,我的不是,我不该笑你,你是对的。对了,你后来怎么又回来了?”
方琪眨着眼睛道:“那浑蛋后来出岛回海澜市处理公司里的事情,将我也带了过去。我看他忙,趁他一个不注意,就跑了。他大概以为我会像他那些女人一样跟着他,在海澜那几天也没怎么防我,表面对我还挺好呢。我又不是他的女人,自然要回来的。我回了趟家,没想到凌未行的人在那里等我,说等我好些天了,带我去见你。”
“这凌未行挺神通广大的,连我住哪里都能查出来。”
我笑道:“我妹妹还在住院休养,他派人过去一问就知道了。”
方琪一愣,点了点头:“有道理。”
我打了她一下:“当然有道理,你才没有道理,还跟庄霈扬跑到海澜去了,幸亏你还有点脑子,这人是个变态,等他好了,你就惨了。”
方琪想想也是后怕,吐吐舌。
我们又说了很久的话,当我将凌未行当年的事告诉她,她惊讶得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后来,凌未行敲门叫我们出去吃饭。
出去前,方琪搂着我低声道:“苏晨,其实,凌未行也许比纪叙梵更适合你。”
出于对我的保护,凌未行将我们暂时留在凌家。他似乎是不想让我尴尬,经常早出晚归,吩咐用人替我们仔细打点一切,我却越发难受。
这样过了好些天。这天,方琪提议老地方喝咖啡去,那里是我和她还有严白经常去的地方,我知道她想严白了,而我,也想出去走走。
在香浓腻涩的热气中,方琪突然问道:“他记起你是漫漫了吗?你们现在的关系不错,你打算告诉他吗?”
我一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看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怎么说?”
方琪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感觉,琼川的事还没完。我妈也很早不在了,在世时她很疼我。我想,大多母亲都爱惜自己的女儿,你妈妈当年这样做必定有她的原因。也许……”她欲言又止。
“你说。”
“让纪叙梵不要彻查下去了。”她握住我的手道。
我道:“琪琪,你救姓庄的为一个心安,而我,”望着窗外络绎的行人,缓缓道,“为求一个明白。宁当明白鬼,不做糊涂人。”
“呸,呸。”方琪恼道,“你没来由说这些不吉利的做什么,回去,回去。不说这个了。”
我不由得笑了,这样子的方琪久违了。
只是结账的时候,我们却是一愣,这账竟有人结了。
那服务生微笑着指着不远处一桌上的男人,道:“是那位先生替二位结的账。”
我与方琪对望一眼,看了过去,只见那人甚是年轻,衣着气质上乘,但并不认识。
目光交错,那男子站起来朝我们颔首一笑,很是礼貌。
方琪是个急性子,正想过去问个究竟,我却猛然拉住了她。只因在那男子背后的桌子,隔着些疏落有致的盆景,我看到了两张陌生却认识的面孔。
一面之缘,但我绝不会错认,他们怎么也在这里?我心下一紧。
方琪不解地扯扯我袖子,我轻声道:“琪琪,我们过去,但动作不可以太大。”
她微愣,但仍是乖巧地点点头。
我们走过去,在那人对面坐下。
“方小姐好,苏小姐好。”那男子神色甚是恭谨。
“你朋友?”方琪问我。
我微叹口气:“不,该是你朋友 。”
她抓抓头发,两手一摊,哼道:“胡扯。”
我拍拍她手,问对面的男人:“请问,那位先生在哪里?”
那男子一惊,道:“苏小姐猜到了。我家主人很快就到,请两位稍等。”
方琪恼道:“苏晨,你们在说什么?谁要来?”
这男子举手投足都是风度十足,我和方琪往日并不认识这些人,方才我也想会不会是纪叙梵或是凌未行的下属,可是他那句称谓的先后,我本来希望自己猜错了,但他的话让我明白,我的运气并不好。
“方琪。”
我刚想带方琪走,就有声音在背后淡淡响起。
方琪一震,几乎要弹跳起来,我连忙按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噤声”的动作。背后那两个人似乎还没有留意到我们这边,虽说他们不认识我,但我不想太惊动他们。
面前的局面,有几分诡异。
方琪咬着唇,别开头,我也戒备地看着来人。
这个人相貌并不出挑,但那精致的衣着,强大的气场,不是海澜庄家的少主子是谁?
庄霈扬目光朝那人一掠,那男人颔首,朝我和方琪点头致意,立刻就离去了。
方琪一语不发,神色冷漠。
庄霈扬看方琪一眼:“苏小姐,可否卖个人情给庄某?我想和方琪借一步说个话。”
想让我离开? 我冷笑道:“不行。”
方琪咬牙道:“小晨,理他做什么?我们走就是。”
庄霈扬也不动怒,只淡淡道:“恕庄某唐突,只是依我看苏小姐的神色,似乎对我背后那桌的两位客人有点兴趣,不知庄某能否帮上一二?”
这男人的眼睛还真利。
准确来说,那是一男一女,我在宁大的礼拜堂前见过的那双神秘男女,我还记得当天二人阴寒的目光和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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