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他的世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我怔然,随即别开头。
“一年后,她第一任丈夫的忌日,她说她虽不爱那人,但终究一载夫妻之情,要到摘星湖祭祀,对了,那时宁大尚未起建,摘星湖仍是一片荒泽。我不放心,便派手下人暗中跟着。
“然而,那个夜晚,我手下的人却报信说,在摘星湖畔发现了你父亲的行踪,待我赶过去的时候,苏晨,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发现她和你父亲我的好弟弟正赤身裸体躺在草丛中。我这样待一个人,这个人仍然背叛了我,在她那个鬼丈夫的忌日里,和别的男人做了那种事。”苏翎突地大笑。
藏不住他的世界 70、遗言及秘密
不知名的鸟骤惊,离树而起,枝晃叶曳,这笑声在这寒冷的夜里显得那么悲怆。
我仿佛被人刺了一刀,全身都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不,不是这样,她不是这样的人,你骗我,她不爱你,所以你骗我!”
纪叙梵眉峰紧锁,看着我,眸中也一片云锁雾笼。
回望他,我笑得惨烈。
明影嘉,贝瑾……我和纪叙梵的前缘竟如此相像!
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似乎为我这素未谋面的母亲,为苏翎口中这个水莲般的女人。
数步之外,贝瑾的墓冷冷地看着我。
“如果他并非和我同一个母亲所出,那晚我必定杀了你父亲。我把他打成重伤,贝瑾却一声不吭。同一晚,我将贝瑾变成了我的女人。自此,我晚晚折磨她。可笑的是,不久,她便被确诊怀孕。”苏翎看着我,自嘲一笑。
我两手紧握,指甲切入掌心。
“你说,你该是谁的孩子?你父亲和她一夜露水,我与她同寝同衾。”苏翎轻轻笑着,眼里却分明盛满悲痛。
我脚步一跄,纪叙梵搂紧我:“苏先生,你便任由这个可能是你骨血的女孩被别人教养?甚至那个是你这辈子最不齿的人?”
“纪总这话在理。”苏翎突然转过身子,两眼炯炯看向那孤坟。
我颤抖着伸手握紧纪叙梵的手:“所以我其实还是我爸爸的孩子?”
苏翎摇头而笑,道:“谁知道?苏晨,你母亲心里埋藏着一个大秘密,至死也没有人知道。”
我心里倏地一沉,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纪叙梵眸光一闪,把我搂紧了些。
“贝瑾怀孕后更为沉默,身体也孱弱。我对她说,待她产后,只要检出这是我的子嗣,我必定好好对待。我恨她,心里却盼着与她重来,她却说只求我一件事,说她想到摘星湖走走。”
“你囚禁了她?”我苦涩一笑。
苏翎冷冷道:“是又怎样?她念念不忘的仍是那个地方,那个她与我弟弟私会的地方。只是,我居然不忍心拒绝她。”他语音一顿,望着我,喃喃道,“就是这双眼睛,竟让我答应了她的要求。”
纪叙梵突然轻声道:“确实是。”
“那个清晨,摘星湖湖面起了大雾,贝瑾身子已极为笨重,她却仍执拗地去了那个荒湖。我和她吵了一架,生气之极,便也由得她去了。苏晨,你便是在摘星湖畔出生。没想到她竟早产并且难产,她独自在那里产下你,力竭而死。当我赶到的时候,血流了一地……”苏翎闭了闭眼睛,泪光闪闪。
“血把湖面都染红了,鲜艳得像一池桃花,那种红让人窒息。”他惨惨一笑,“她第一句话便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那一刻,我对她的恨突然就那么烟消云散,只剩满腔悲伤,我知道她是活不成了。
“她对我说想见你父亲一面,我亦照做了,她的身子渐渐僵硬,一口气却仍撑到了你的父亲到来。”
我定睛看向那座坟,心里竟有丝奇异的感觉。突然明白,我这执拗性子像谁了。我靠在纪叙梵肩上,他长叹一声拥紧我。
“苏晨,”苏翎望向我,“你母亲临终前的遗言,便是让你父亲抚养你,那时,我只记得她与你父亲说了一句,‘这是你欠我的。’你父亲竟不敢看她的眼。然后,她对我说,她对不起我,这一辈子负了我。我说,你下辈子要还给我,她说好。
“弥留的时候,她看着摘星湖怔怔出神,谁都不知道她想到什么。她最后两句话,一是求我在你有危难的时候帮帮你。所以当年你为救凌未行险些送命的时候,我把你接到了琼川,并造了这个墓碑,索性也将你母亲的骨灰从祖坟里迁出来放进去,方便我拜祭,也当是你替你母亲尽一点心思。那时凌未行强敌未除,你和他在一起会有危险。”
“那后来,你为什么不告诉行我没事了?”
听到我提起凌未行,纪叙梵眸色一紧。
“那个小伙子不错,我给过他些帮助,他发迹以后,回馈了我很多,我看他危机也已解除,考虑了一段时间,打算将你的消息告诉他。我派人去找他,带回来的消息是他去美国开拓分公司,而且他在美国已经有了女朋友,于是我放弃了。一时的恩惠不是爱情,再说,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未必能待你永远真心,与其你日后伤心,倒不如让你这样做个普通人的妻子安安稳稳过一生。”
纪叙梵脸色难看,我却是彻底愣住。从没想到,苏翎待贝瑾是这样的感情,从而对我也有几分真心,不比我父亲,可也让我和行错过了那些年。
“谢谢您。”最后,我还是郑重对他说了这句,“请问,她……还有什么话留下?请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我爸爸的女儿,其实我是对吧?”
苏翎却微微冷笑道:“你母亲最后一句遗言是:我和你父亲绝不能去做鉴定。如果我们不答应,她将永不瞑目。苏晨,在你母亲死去的前一刻,她留下了这句神秘古怪的遗言。”
我浑身颤抖,浑身冰冷。
贝瑾……为什么,为什么?
到最后,你给我的,竟是这样的结局?你到底还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说……你还有别的男人?
纪叙梵突然低声在我耳边道:“你想知道你的生父是谁,现在那个父亲还是眼前这个人,我们设法去做鉴定。只要你说,我必定让人取到他们的dna,替你办到。”
我失魂落魄地点头。
当我点头这一刻,我们都不知道,我和他的命运轨迹被推到某一个点上,如星辰周移。贝瑾不知道,谁也不知道,摘星湖畔的最后遗言,竟牵扯上纪叙梵八年前的神秘失忆之旅,那时我才知道那年摘星湖畔贝瑾失德的真相。她已逝去,或被惦记或被怨艾,更多的是恨,关于她的不忠。却也是那时我才知道,这女人的爱从来不卑微,也不迁就。
数年后,当纪叙梵、凌未行、琪琪、庄海冰在英国说起这事的时候,都惊觉这当中的人和事,不知谁是始,谁是终。这一切让人惊叹的安排,也许,只有上天知道。
而彼时壁炉火光融融,他们当中,唯独少了一个我。
藏不住他的世界 71、谁属(一)
“你们走吧。”苏翎的声音在夜色中淡去。
我笑笑,却陡然觉得天地之大,竟没有我可以去的地方。
他往墓园深处的小屋走去。我挣脱纪叙梵,缓缓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夜凉如水,真的很冷。
“苏晨,我们走。”纪叙梵抚上我的发。
“走?去哪里?”我茫然反问。
“跟我回家。”
我怔然,又摇摇头。
“纪总,我很累,我哪里也不去。你走吧,她还在外面等你,她等了你六年。你走吧。”我垂首,望着远方的幽草,轻声道。
“不。”他唇微抿,就吐出这一个字,突地把我抱起。
我一惊抬头,却见他眉峰紧锁。
伸手要推开他,这个男人的怀抱,宽阔而温暖,我从八年前开始便贪恋,可是到今天终于可以得到,虽然是假的,是暂时的,但他会认真对待,他也这么告诉我,可是我却……我连自己的根都没有,这样的我,该怎么去爱人?
纪叙梵一语不发,抱着我走了出去。
忍不住回望,苏翎的身影已变模糊。
我不禁道:“纪总。”
“嗯。”
“我今年二十四岁。他给我母亲守了二十四年的墓。”我喃喃道。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您,保重。”向着那个背影,我大声喊道。
我没喊他伯父,我想,我明白他和我父亲的心情。因为不知道我是谁的女儿,他们都恨我。只是,苏翎比后者要男人很多。
幽暗中,苏翎的身子没有停顿。
“我自己走。”我对纪叙梵道:“请成全一次我的要强吧。”
他看我一眼,依言将我放下。
旷野中,庄海冰和张凡各立一侧,自萧坤而下,十多个男子肃立,沉缓却又似随时蓄势待发。夏静宁静立其中,衣裙随风轻扬,目光安静,淡淡看着我身后的男子。
对这个女子曾给过他的伤害,不是没有恨过,再者,她还有她的心计和手段,只是,不能否认,她身上确有一种让人着迷的东西。
她朝他缓缓走过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轻声道,“漫漫,你早有预谋。”
在我的怔愕中,她与我擦身,走到他身旁。
两人站得很近,她被风卷起的裙摆轻擦过他的大衣。
我走开几步,打量着这双人。
他依旧一身黑色,风度翩翩;她姿态袅娜,眉眼如画。两个都是优秀睿智的人,十四年的情愫和默契,没有一处不合衬。
想起那瓶药,想到行,想起今晚的事……累了,真的累。何如不到琼川走这一趟,甚至,不到人世走这一趟。
“纪总,夏小姐,再见。”
告别过后,我转身就走,掠过庄海冰等人惊讶的眉眼。
只想离开,到哪里去都好。那个地方不需要有快乐,没有悲伤就好。
“再见,我还没说再见呢,苏晨!”恍惚中,有人扯住我的手臂,沉着声音道。
他扯住我往前方的林子深处走去。
“梵。”夏静宁喊住他。
纪叙梵停住,手上却并未放过我。
“你真要她做你的女人?”夏静宁脸色泛白。
他没有回答她,淡淡道:“海冰,守好夏小姐,不许有任何闪失。”
“是。”庄海冰看我一眼,神色复杂,随即躬身应答,一如平日里的优雅。
“坤叔,你带人守在林子外面,没有我的讯息,谁也不许进来。”
他甚至没有等萧坤回话,已拉着我走进树林,夏静宁紧蹙的眉及幽暗的眸在我眼前晃过。
藏不住他的世界 72、谁属(二)
林子深处,泊着几辆轿车。
他径自把我放到他的车上,弯腰,抚抚我的发,道:“好,只剩我们两个了,我们谈一谈。”
我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总觉得你这双眼睛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苏翎说得不错,这样一双眼,的确有种风情,你继承了你妈妈的一成,已经不错。”
“何苦取笑我,那是她,不是我。”我低声道,屈膝而坐。
这姿势算不得优雅,他看了我一下,微微笑了。
“心疼车子了?”我也淡淡笑,脚轻轻在车子上蹭了一下。
“随你处置。”他笑道。
“果然是大老板。”我哼了一声,脚跟一抬,作势就要踹下。
他但笑不语,没有阻止。
我叹了口气,这脚到底没踹下去。他的车子,我把自己再卖一次也还不起,而且我也不想再卖给他了。抬眼看着天际,闭上眼睛:“你想说什么,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在旁边坐下,把我揽进怀里。
“你这人太倔强。”他微微冷笑。
我狠狠打了他一下,他一声闷哼,却把我揽得更紧。
眼里的东西开始聚拢。
他突然道:“苏晨,这里没有别的人,你好好哭一场吧。”
是,这里没有了苏翎、夏静宁、庄海冰……或者冷眼旁观,或者心有旁骛的人。
这个男人,这个我深深爱过,却不得不离开的男人,这刻告诉我,我可以信任他。
我苦笑:“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已快临产,还那么固执独自一人去了摘星湖。她其实那时就存了求死之心吧。我的出生从不被祝福。”
“她存了求死之心,这点你也看出来了,”他拍着我的背,“当年的事我觉得不简单,把它交给我吧,我会还你一个真相,好吗?”
他看我沉默:“你不信我?”
“信?”
“相信我,也尝试去相信她,你妈妈。”他眸光中透着一种坚定。
“我不知道。”我却别开头,“你忘了你母亲是怎样背叛你父亲了吗?你自己都不相信,我怎么相信?”
我没再说下去,我不想再残忍地撕开他的伤口。
他反而笑道:“今年宁遥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女人,她对我说,如果有一天,她背叛了我,她将亲手杀了自己。”
他眉眼突然有些遥远,似在思考什么:“后来,时间不长,却发生了许多事情,我想,我试试看相信。”
我一震。他的话并不多,却句句敲在我心上。
我不能再听他说了,他是商人,擅长说服。我挣脱他,想离开。
他也不拦我,只是在后面跟着,不多不少,一步之遥。
终于,我忍不住自己先停了下来:“你到底想怎样?
“就算不能清零,我却想求一个重来的机会。”他嘴角噙笑,眸里却没有笑意,那是一种古怪的情绪,“苏晨,我想尝试去爱你。这是我能给你的答案。再多的,现在不可以。”
这样的话对他来说,不容易。
“为什么把药给我?”我看着他,突然就眼泪直流,“为什么不亲手给我?我和你上了床,却由另一个男人把避孕药送到我面前,不是很好笑吗?”
他眼内一痛,伸手把我重擒回他的天地。
他吻上我的额,低声道:“确实好笑。我现在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我给你药,却借别人的手。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的怯场。我甚至明白,因为明慧的关系,海冰对你也许不会太友善。可是,自己给你,我办不到,直接放在卧室,还是不行,我必须找一个人过去,女人不行,男人……他也许是最适合的人选了。我得找个人帮我看看你当时的情绪。所以我找了海冰,他学习过最高级的管家课程学习,懂药理,我让他过去做我的眼睛。
“那时,我在天域开会,整个会议,我……没有说一句话,心里反复想着的却是你会不会哭了。”
我鼻子一酸,拳头再次落到他身上:“纪叙梵,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你有多可恨吗?”我失声而哭。
这一次,把心里的委屈全部流出。
他拥紧我,气息开始不稳,狠狠吻上我的额、眼、唇。
地下的影子,凌乱了。
我在他怀里,涩然道:“夏小姐她还爱着你,怎么办?”
“那又如何?”他像我一样,坐了上来,抬头望着夜空,脸上平静,眸色深邃,像天边星云。
“我决定放下了。”他和我目光交缠,“可是,苏晨,她参与了我的整个少年时代,她的事,我不能不管,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沈亦儒没有办法保护她,我必须把我哥哥找出来,只有她安全了,我才能安心离开,你愿意等我吗?”
他抓着我的肩膀,声音虽淡,眼中却有种决然。有种男人,他可以对你好,你却不能左右他的想法,这种人是领袖,是天才,爱上这样的男人,注定路难走。
他已经变成一个冷漠的人,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可是他今天的一切却是因为曾经的情深。爱上这样的男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试试,像他说的,就算不能清零,却想求一个重来。
曾经坚定过,曾经退缩过。
现在,我想试着和他重新开始。
凝视着他,我淡淡笑了,
“先爱上的永远都是输家,我认了,我们一起走下去,我等你。”
他明显一震,而后慢慢敛去笑意,在我唇上一吻,郑重地。
“我们建立新的合约吧,时限是今生。”
我点点头,命运多舛,我们却有我们的执着。
突然想起那句话,风雨消磨生死别,似曾相识只孤檠,情在不能醒。
千言万语,不过一句情在。
他们依偎在一起,纪叙梵突然低头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放肆,眼梢笑起纹路。
我不解地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他用力揉我的脸:“你怎么那么容易哄,至少多发一通脾气,踹坏我一辆车子,问我要些值钱的礼物。”
这人……我一愣,忍不住去打他。
“纪先生,凌总来了。”
纪叙梵抓着我的双手,正把我压到车子上,萧坤的声音有些紧张的在林外响起。
行……我一怔,纪叙梵将我抱下来,拉着我的手,有股强硬的姿态:“你是我的。”
他带着我快步走出去,我想起行,心里难受,我又要伤他了。
当纪叙梵伸手撩起我头上最后一片枝叶,目光所及的情景,竟不知该怎么描述。
莽莽旷野中,高大的男子遍布,立于两侧。
靠近树林一侧以萧坤为首,庄海冰和张凡一左一右,分别站在夏静宁身旁,十多名保镖错落有致地站在四周,全身警戒。
而另一边,竟会聚四五十人,声势显赫。而让人吃惊的却是这许多人,并未见半分失秩,男子左右整齐排开,中间空出一条路。
凌未行静立其中,面容依旧温雅,沉默的冷峭堆满眼角眉梢。
他目光缓缓落到纪叙梵与我相握的手上,慢慢笑了。
“和你总是错过。”他淡淡道。
这句话甚至没有称谓,但没有人不知道他是在跟谁说话。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能做的只有沉默地看着他。
行,你总是这样笑。不要这样笑,真的不要这样笑。突然间便明白了撕裂心肺的定义。
凌未行看向纪叙梵,道:“知道你来了,用了三个小时把我的人调过来,你却用这三个小时把她夺回。一子错,原来是这样。”
纪叙梵嘴角微钩了丝笑意,并没说什么。只是一双眸,却越发深沉。
凌未行眉目轻扬,也只是笑。
这样的气氛,压抑之极,我心里生出莫名的慌。
“行,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朋友吗?”夏静宁蹙眉,从庄张二人的护卫中走出去,走到纪叙梵身旁,伸手欲挽上他手臂。
纪叙梵眸光未动丝毫,手却不动声色地微微一偏,夏静宁的动作便落了空。
她咬牙看了他一眼,袖手而立,冷笑道:“行,对于你想要回的东西,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凌未行微微一笑,道:“宁,你何必心急,梵不是还没表态吗?”
“有讨有还,凌总价码未开,我怎可僭越?”纪叙梵淡淡道。
我越听越惊,想说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还价?不,这不同于任何一桩生意,这次我既然说得出,抱歉,就不打算有商榷的余地。”凌未行收起所有的笑意,褐眸浅淡,却是流光溢彩。
纪叙梵面容不改,放开我,走到我前面,高大的身子把我整个掩住。
“行。”他慵懒一笑,道,“我的答案是,恕难从命。”
“她,今晚我是一定要带走。”凌未行沉了声音,一字字道,“不管你答不答应。”
“奉陪到底。”纪叙梵冷笑,他看了萧坤一眼,萧坤颔首,身形一动,已站到我身畔。
两个男子各踏前一步,旋即站定。一银白,一墨黑,衣衫在夜风中猎动。
藏不住他的世界 73、破晓
白昼黑夜在天边更替。
“行。”
这场架打起来可是麻烦,这牵涉到这里太多人了,我试着去唤前面的男人。
不过是一个名字,却惊觉自己声音也在颤抖。
他并没有看我,目光落在空中。
我向前走了一步,萧坤看我一眼,挡在我前面。
我也淡淡瞥了他一眼。
相信这一眼,没有任何表征意味,他却微微一弯腰,退开了。这对他来说是命令?
纪叙梵亦未阻止他,甚至嘴角笑意未减。
越过萧坤,我慢慢走向场中的两个男人。
“行,我不能跟你走。”站到纪叙梵身边,向着那个一直以来爱我护我的男人,我这样说。
他微微笑了。
“晨,你是想告诉我,这场仗,我甚至不必打,就已经是输家,对吗?”
“是。先爱上的,永远都是输家。我输给他,你败给我。行,我不爱你,就算现在跟你走,我依旧不爱,你要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做什么?”我朝他一笑,继续在他伤口上撒盐,我不想他们动手,更不希望看到他以后痛苦,现在把一切断了最好。
“那又怎样。”他说。
我一怔,竟找不到任何话来辩驳。
他轻瞥我一眼,道:“我在等着呢,怎么不说了?怎么不说只是我一厢情愿?怎么不说这一厢情愿像傻子般可笑可怜?我这一辈子没真正求过什么,我只求这一回,即使再错再可笑,又怎么样?”
满腹的话就此哽在喉咙,再也说不出一分半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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