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异闻(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渡鹓
陆长安:“不必多礼,我与你师父是旧时。
“端清,退下。”素华说到。
“不必,”陆长安看着素华,“无妨。”
“随你吧,”她笑着,却染上了讽刺的意味,“我这地方小,若要有什么不周,还要请您多担待呐。”
陆长安只带了国师司若尘进来,连佩剑都解了,后者一直默默无言,存在感稀薄到几近没有。如素华所说,只有一些粗茶淡饭,映衬着大殿的金碧辉煌,说不出的荒凉。
“我上次来时,可不是这样。”陆长安似在呓语。
素华满不在乎地抿了一口茶:“人总是会变的。”
“您已经封刀多年了。”
“那又如何?”
叁人心照不宣地各怀鬼胎。
一阵寒暄过后,陆长安终于说出了来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端清想破了脑袋也没料到陆长安居然来求娶素华。
陆长安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剑眉星目,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没有一点狠辣的影子,端清想他贵为一国之君,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非要在素华这棵歪脖子老书上吊死?
端清想想素华一点朱唇万人尝的风流往事,就觉得陆长安的头顶绿的发慌。
“您不可逆天而为,而我,愿与您同看这大好河山,直至千秋万代。”
“您若喜欢其他的男子,想要什么珍宝,也可按照您的意思来,我决不干涉。”
“闭嘴,”素华把杯子砸在桌上。“说的倒是好听,要我帮你平天下,然后当个花瓶?”
她微眯了眼睛:“想要比肩上神,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陆长安仍是不卑不亢:“您若愿意,我便有这本事。”
“滚。”素华怒极反笑,“你算什么东西?”
陆长安定定地看着她,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影子:“您既知因果,为何不做出改变?”
“这是我的选择,”素华一字一顿,“轮不到旁人置喙。”
司若尘在旁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却发话了:“既然您去意已决……还望您不要后悔。”
陆长安道:“我等便告退了。”
“我想,往后鬼患四起,怕是没有几天太平日子了。”陆长安离开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司若尘紧随其后:“小的多嘴一句,您的命数还有多少?”
回应他的是一把擦着眼球过去的血刀。
“看来是我多言了。”
“还请您好自为之。”
俞水华候在外头,很恭敬地鞠躬:“您带来的东西还请您再拿回去。”
陆长安从他手中拿过佩剑:“不必。我与你主子好歹相逢一场,便做个人情,也好聚好散。”
素华也从殿内出来:“我这地方小,可容不下这尊大佛。”
她一直看着陆长安和司若尘消失在山野之中。
片刻之后,蛊雕飞回,收起羽翼:“大人,他们走了。”
话音刚落,巍峨的宫宇转瞬间就褪去了颜色,尘埃飘散,金漆剥落,栋梁腐朽,岁月的痕迹很快蔓延。
狰和俞水华欲言又止:“大人……”
素华扶额:“没什么,”她抬起头,瞳孔里却有火焰跳动,“我生气了。”
山风呼啸,波涛如怒。
“来做吧。”素华倏忽笑了。
端清大惊:“等等……!”
素华媚眼如丝,周身戾气丝毫不减:“你也要加入吗?”
端清仓皇告退。
狰和蛊雕紧随其后。
留下的俞水华颇为谦逊地跪下,慢慢显露原型,银白的鱼尾熠熠生辉,上身的肌肉饱满紧致。
素华褪下自己的衣物,随手丢在一边,一把揪住银发,将他摁倒在地。
俞水华很是顺从,只有尾巴略微摆动了两下。
“主人……”他未说完,素华便吻了上去,唇齿相接,热烈的激情如疾风骤雨。俞水华被动地承受着,两人之间勾出黏腻的唾液,他仰着头微微喘气,更多的津液顺着口角流下。饶是如此,素华两腿之间的鱼尾依旧不太安分地扭动。
水生植物的幽香弥漫开。
细密的鳞片微微裂开,拱出一个春笋似的玩意儿。
素华也不客气,干脆利落地坐了上去,就算她平日里放荡惯了,猛然上去依然有些许的不适,干涩的甬道被巨物破开,她放弃支撑身体,强迫自己整根吞下,粗大的末端顶在宫口,带来一阵美妙的颤动,素华不等自己适应这般节奏,便大刀阔斧地动了起来。
放肆而绝望的呻吟回荡。
事情发展到这种很难说还剩了多少了快感,那东西铁棍般杵在身体内,炽热坚挺,只有最原始的交配本能支配着肉体。
鲛人的鳞片因为兴奋而张开,每一次的摩擦都带来额外的刺激,当素华发现自己身下黏糊一片的时候,血色已经渗进了瓷白的鳞片之中。
她摸着肉茎旁微微翘起的鳞片:“我弄疼你了?”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血,大腿处破皮了,但伤口显然在自发愈合。
“主人……”
素华没有应,又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耸动。
越是深入,素华就越感慨力量的流逝,当她冷静后抽离对方身体,腿都在颤抖,反倒是俞水华的肉棒还跃跃欲试,但他硬生生忍了下去,歪着脑袋,银丝垂落:“主人?”
素华温柔地亲吻着他。
溢出的精液也就顺着鳞片流下了。
“啊呀,打扰你们了?”蛊雕突然闯了进来。
俞水华的瞳孔收缩为一线,素华自顾自地亲吻着鲛人,头也不回:“现在是谁在看着端清?”
蛊雕化作人形,但还是存了点兽性,他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凌乱的羽毛:“狰呐。”
“您大可放心,狰妹妹可是很听话的。”
“我知道。”素华撑起身,抚摸着俞水华的鳞片,收敛锐气。
“既然如此,不妨让我加入?”
蛊雕用着询问的语气,却根本没有相关的自觉,他俯身抬起素华的一条腿,挑逗着肉核。
“我说,马上你也要去西川了吧。”
俞水华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真遗憾。”
素华任由他胡作非为,即便是被对方蛮横地后入,她也只是小小地惊呼一声。
马上就是快速的撞击,前面也波涛汹涌,俞水华扶起她的上半身,柔软滑腻的胸裹着滚烫的阴茎,别有一番滋味。
荒淫的性事持续了很久。
傍晚时分两人扶着素华回了自己的居所,狰正等着。
“阿姐?”
素华应了一声。
狰自作主张,凑了上去,刚被使用过的阴户红肿而湿润,映出微弱的水光。
狰冷笑一声:“臭男人真不懂怜香惜玉,白白糟蹋了姐姐的好意。”
她话锋一转,很快软下来:“不如让我好好服侍姐姐。”
狰的技巧真是没话说,当着两人的面,高潮来的迅猛而激烈,看得他俩一脸艳羡。
“我说,好好珍惜吧。”
轻微的呓语淹没在呻吟里。
山海异闻(H) 蓬莱仙(6)
端清告退了后越想越不对,正主都不在意他又何苦逃开?
那事如鲠在喉,他必得找素华问个明白。
他欲折返,狰却如影随从。
“阿姐不会见你的。”
狰尾晃动,意味深长:“你也不想见她。”
他要强闯,飞爪入地叁分,警示之意不言而喻,他只得作罢。
好不容易挨到狰不知所踪,他急匆匆地赶去,却撞见了更荒诞的一幕。
狰和素华正纠缠着,旁边的两位似乎也有继续加入的意图,实在叫他进退两难。
素华倒是先收敛了,但端清还是瞥见了饱满的阴户和浑圆的乳房,羞得他不知看向何处。
“来干什么?”微哑的嗓音染上了情欲。
“十年前,东瑞的鬼患是陆长安干的?”
“不是。”
端清生于桑国,虽说他曾推拒了桑王,但于情于理他都不愿与其为敌,他如释重负:“那是?”
“你们活该呐。”素华笑得很是残忍。
“大师,请您谨言慎行。”
素华不以为意,她倏忽到了端清面前。
端清意识到自己动弹不得。
“你居然有脸生气?”
素华挑起端清的下巴,一字一顿:“若不是你们,我本不用出世,也不必消耗命数。”
“我问你,东瑞之前的城隍是不是九尾?”
“是。”
“地脉异变之后,九尾是不是被重创?”
“没错。”
“那便对得上了。九尾光是压制地脉就拼尽全力,再无心保你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九尾是妖神,谁会想要拜她呢?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你们便杀了她,‘食者不蛊’,对吧?”
端清无言以对。
“但是没了城隍要怎么办呢?去地脉那求一尊来便是,没想到地脉污染,请来了邪神,哈!”
“无论我管不管,这东西都要耗我命数。”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端清欲反驳。
蛊雕抖落羽毛,贴耳道:“老大今天心情不太好,老哥不如改天再问。”
端清想也是,再留着就是他没眼色了。
俞水华随着他出去,蛊雕留下了,不用想,又是一番云雨。
路上,端清还是忍不住:“身为修道之人,这有何不妥?”
端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修道本就逆天而行,我不信命数——姑且当它有罢,若能用此换天下太平,亦复何求?”
俞水华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良久,他才斟酌着用词:“大人可曾说过……?”
端清打断了他:“她即是道,也未免太大言不惭?”
俞水华摇了摇头:“为何不保有些许的敬畏之心呢?大人自有她的道理。”
风起,散落了言语,“你的命数能和她一样么?”
“我来是为了降妖除魔,不是来看活春宫!”端清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俞水华不觉得侮辱:“我等和她本是云泥之别,为何不及时行乐?”
“那天下大乱,就坐视不管?”
俞水华:“与我何干?”
端清气急败坏。
俞水华接着说下去:“就如你说,若是天灾还能帮扶一二,往日妖鬼尚能与人和睦相处,如今为患一方,你可曾想过缘由?”
“你看《四海图鉴》,说鲛人食人——但我素不喜人肉,蛊雕和狰亦是。”
“这世事怎会非黑即白?”
未等段清接话,俞水华就说他还有要事,不奉陪了。
端清若有所思。
俞水华回去复命:“大……阿姐,我已经照您的意思说了。”
“唔好。”蛊雕和狰正在她身上耸动。
又是一夜风流。
第二天端清起了个大早。
他要去找素华,不曾想路上遇见了四极峰合欢宗的宗主花如颜。
宗主斜着眼睛瞥他:“呦,大清早的。”眼神在他胯下流连。
“看着倒是个顶用的,”她贴近了,纤纤玉指点在两腿之间,“素华给了你多少好处?”
“还望您自重。”端清躲开了。
“难道是个雏?”丰满的奶团顶在他胸前,“不如让姐姐教你如何快乐?”
他岔开话题,问宗主为何来此,花如颜说只是闲逛,明眼人一看就在撒谎,他也不在意,借故离开。
端清这时突然记起素华的好,最起码她干的是你情我愿的事。
等他见了素华,欣喜溢于言表。
素华似乎刚起,俞水华正帮她梳头,狰伏在地上呼呼大睡。
“何事?”
端清直言:“我要下山。”
素华也不怎么在意。
“我乃俗人,”素华转身离去,“既然你心怀苍生,兼济天下,那就拿着我给你的司南下山去罢。”
“我正有此意。”
“为何现在才说?”素华笑着。
“我总……”
“不必告知我。”
素华转身看着镜子。
里面映出了另一人。
“哎呀,姐妹可真叫我好找。”来人掐着嗓子,甜腻的嗓音令人作呕,“若不是这个哥儿带路,我可真找不到您呐。”
端清大惊。
素华仍看着镜子,不卑不亢:“端清,你要学的还很多啊,着了道也不自知。”
“你怎么能怪他呢?”那人绕到端清身后,环住他的脖子,手伸进去摸出了一片草叶。
端清厌恶至极。
她又瞥见素华两腿之间的痕迹,满眼的讽刺:“嘿呀,这不是……我们号称冰清玉洁的素华姑娘行事如此放荡?”
素华皱眉:“我从未说过。”
“那您也得顾惜身子,小小年纪的,穴儿就松了,老了可怎么办呐?”
“不劳您费心。”素华依旧是平淡的样子。
“好姐妹,那些臭男人只顾着自己爽,您要注意啊。”
“好。”
眼见素华油盐不进,花如颜急了,讽刺道:“嘴上说着好听,见陆长安来了还不是巴巴地自荐床席?”
俞水华手一顿。
花如颜见有了效果,自顾自地说下去:“您也别当大家都瞎了,说是,嘿呦,‘自在惯了,不要别人束缚’,还不是和陆长安颠鸾倒凤。”
“妹妹也真豪放,啧啧啧,腿都软了。”
素华从俞水华手中拿过发饰,一脸平静:“说够了?”
狰看热闹不嫌事大。
“妹妹生气了?怕不是男人的那玩意把你脑子也插坏了?”
素华摆弄着发饰,都没正眼看她一眼:“你要如何?”
花如颜怒极反笑:“我要如何?妹妹拿了陆长安的好处,我可要怎么比?”
“我要……”
不待她说出条件,狰直起身,口吐人言:“你若再说‘陆长安’叁字,我便撕碎你。”
“嘿呦,妹妹也不管好自己的狗,陆长安……”
素华站起身,眼神多怜悯:“狰是很好心的。”
“但我没那耐心听你放屁。”她话音刚落,空气震荡,所有色彩都褪去。
天地间唯有黑白两色,血色丝线缠绕,素华置身于红色之间,端清发现自己和狰、俞水华也不多承让,只花如颜那黯淡了些。
素华不屑:“就这么点稀薄的因果?谁给你的胆子?”
丝线缠住脖子——血也是黑的,花如颜抠着脖子,手指被切下,眼球突出:“你是……”
她未说完,好一个美人转眼间香消玉殒,人头落地。
色彩恢复,红线无影,尸体化作一堆尘土,随风而逝。
素华转身叹气:“我真想把陆长安挫骨扬灰。”
端清问道:“这就是因果?”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滥杀无辜呢。”素华挑眉,“如果你要一个答案的话,是的。”
他其实更想问她与陆长安的关系,但好奇的代价也忒沉重了,总归是到了告别的时候,那些恩怨纠葛也与他无关了,花如颜不是什么好人,素华也不是,四极风起云涌,天下又何尝不是如此?四极并非王土,素华也许有她的道理,但说是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狰,鲛人无时无刻告诫他的身份,他不过是个异乡人。
素华瞥了他一眼:“看在你我有缘,我姑且给你个提醒。”
“愿闻其详。”
“你也看着了,万物皆有因果,有因便有果,环环相扣,冥冥之中皆有注定。做事谨慎些,不可只看表象,好好想想罢。”
端清喏喏,他觉得素华说的是正确的废话。
转念一想,她莫不是怪自己害死了花如颜?
山海异闻(H) 蓬莱仙(7)
端清走后朱雀峰更是寂寥,花如颜死后,她的党羽倒是有上山寻仇的,都被杀了个干净,都不能拿她如何。
素华乐得清静。
她当初卜出了东瑞的鬼患,时过境迁,因果重现。
整卷展开的《千里江山图》风光依旧,山川奔流,素华赤足踏上。
“天缘。”
西边的墨河翻涌,栩栩如生,捧出一架天平。
墨迹褪去,血色翻涌。
“引。”素华抽出血色,汇集在天平左侧。
“刀。”她割开皮肤,血液涌出,化作丝线缠绕在天平的另一侧,却不能恢复平衡。
叹息之声传来。
再说端清,他上山时天下争雄,逐鹿中原,现今隐隐有桑国独大之势,然而怨气未平,鬼患依旧猖狂,就连精怪也暴虐。
他数次死里逃生,也渐渐觉得力不从心。
“鬼由怨念而生,若是太平盛世,怎会有人含冤枉死?”得知端清下山,陆长安真心想要招揽他,“你若助我一臂之力,我许你荣华富贵。”
“是人祸,而非天灾。”那声音萦绕耳畔,挥之不去。
他又想起了当初素华曾说到的未来,借命阴曹,主宰天地,若能如此,也算是对东瑞有了交代?
陆长安带兵攻打西川,若能得手,便是得了半壁江山。
他隐约觉得或许是站队的时候了,但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妄下论断。
素华看着倾斜的天平叹息,左侧的血色凝聚成球,不断破碎又再次新生,内里是纯粹的黑,散发出不详。
她血流如注,不断往右侧加码,却始终无济于事。
“九死一生吗……”
她背过身去,手上动作,片刻后,将一枚红白相间的东西放在了右侧。
堪堪平衡。
“大人!”狰破门而入。
素华歪着脑袋看他,发丝遮住一边眼眸,另一侧只有一个血洞,殷红的东西如泪般流下。
“您……”狰说不出话。
半晌,她才道:“您为何如此?”
素华毫不在意,空洞的眼窝里长出艳丽的花:“我不能让那陆老贼太嚣张呐。”
“再说,这么多年了,总归是有感情的。”
“但您的命数……”
素华微微沉默一下:“没事。”
狰也没再说什么。
端清的日子并没有像他当初设想的那样,官府收编的能人异士早就成了规模,一有鬼患立马上报,多数也轮不到他出手,层层剥削下来,他拿的报酬也少得可怜,当初的的一腔热血在柴米油盐间冷了不少,更加糟糕的是,他的记忆在逐渐衰退,他隐约觉得有一个热切又焦灼的理想在呼唤他,但他却想不起来,当年的东瑞鬼患渐行渐远。
他扪心自问:“那一切发生过么?”
一个轻小的声音:“是的。”
但那已经过去了。
四极峰冷清下来,宗主仙逝,花如颜惨死,剩下的,有的投奔了陆长安,有的隐居深山,更多的人不知所踪——真到了曲终人散时。
但另一座山头倒热闹了一番。
小道传说山上有位奇女子,长得像个神仙,通晓古今之事,求子问道,找她便是,一时间门庭若市。
端清也听说了,他知道素华是个相当随性的人,愿不愿意出手完全随心,民间传得神乎其乎,多半是在乱世中把希望寄托在毫无因果的事上,以给自己些许的安慰,他也见得多了。
饶是如此,他依旧想上山看看。
待他按着引路人的指点一路上去,哑然失笑:山头一座破庙,里面一座泥胎,五官模糊,色彩艳俗。
他猛然大笑,一直笑到胸口生疼,才晃悠着下山去。
彼时,后山。
狰:“故人来访。”
素华正琢磨着《千里江山图》:“是么。”
她叹道:“也该来了。”
青鸟扑簌着翅膀飞入。
前方传来捷报,陆长安攻下了西川。
“真是捷报啊。”
那日她占出西川有难,果不其然,不多时,陆长安便出兵,西川鲛人式微,然而勇猛异常,宁死不屈,桑国损失惨重。
俞水华是那时离开的,临行前带走了素华给的神器。
大军压境,鲛人很快败下阵来,屠城令下,血染河川。也许是杀意过重,天上降了血雨,碰着了轻则掉肉,重则溶骨,暂时撤退后统计人头,数目与当初统计的似乎少了些。
俞水华回到朱雀峰的时候,已是一声伤病,身后跟随着仅存的族人。
他试图行礼,崩裂的伤口渗血:“我尽力了。”
“去后山的池水养着罢。”
族人离开了,俞水华却不动。
“何事?”
他嗫嚅着:“大人……”他从怀里掏出一物,球形,红白分明,“这救了我们……在下,万死不辞。”
素华挑眉:“你以前就这么说过。”
“是啊……”
素华打断他:“去养着罢,改天叙旧也不迟。”
她撩起头发,眼窝里的花红艳异常。
“狰,去准备一下。”
狰应声。
约莫是傍晚的时候,那位故人来了。
雷雨晦冥,龙来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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