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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异闻(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渡鹓
居然是俞水华。
端清压下了“你怎还活着”的疑问。
他显然重伤未愈,一瘸一拐地走来:“千里江山图好歹也是神器,你进不去的。”
端清看着陆长安和素华打得有来有回,西王母的实力毋庸置疑,陆长安本事居然也不差,端清认自己也不能做得更好,两人用的都是杀招,招招见血,没有一点花架子,挨上非死即伤。
“你不去劝劝他们?”眼见素华退入山峦之中,端清暂时松了一口气。
俞水华摇头:“我有什么可劝的。”他面色在光下是几乎透明的惨白。
“你不是……喜欢她么?”端清斟酌良久,还是用了“喜欢”二字。
“那是自然,但这事没有办法,就算不是陆长安,也会又王长安或者什么长安,倒不如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阿姐若能赢,那最好,若不能,我与她同去。我只要,看着她就好。”
“疯了,全都疯了!”端清绝望地看着屏障内的死斗。
陆长安在千里江山图内相当被动,这就相当于西王母的一方天地,随她心意变更,他倒想酣畅淋漓打个痛快,素华偏不,她隐匿于山水之间,等陆长安反应过来,冷箭已经逼近咽喉。
接连几次皆是如此。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陆长安总算是明白这话的意思。
他咬牙切齿:“不和我堂堂正正地比上一场?你怕了么?”
“那倒没有。”
陆长安寻声射出箭弩。
“雾。”素华隔空虚点,水墨晕染。
“风。”箭弩旁的水墨猛然散开,那破空之箭像是受到了阻碍,歪向一旁。
“冰。”虽说是勾勒的冰锥,但打在身上依旧是一顶一的疼。
陆长安疲于应付,心一横。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玺。
“螭虎!”
玉玺上的小动物活动身体,见风则长,很快变成一头巨兽,若龙而黄,鸣声震天。
陆长安下令:“螭虎,破阵!”
那巨兽张开大嘴,吸力强劲,墨线晕染,被吞吃进肚,转眼之间,那水墨的千里江山便不复存在,只有一张图纸悠悠飘下。
视野开阔,一览无余。
陆长安得意道:“不过如此。”
“哦?”素华现身。
他这才意识到吞吃了墨线的螭虎自四肢起逐渐石化,很快化作一块石雕。
“一换一,不亏。”素华急速逼近,利刃出鞘。
陆长安格挡:“你都算计好了?”
“那倒没有,”趁着喘息的片刻,素华打出数枚暗器,“谁想到你一上来就用玉玺啊。”
暗器叮当坠地。
素华不以为意:“就算个平手好喽。”
陆长安反攻,刀光剑影,将素华逼至一角:“不愧是西王母,受了因果束缚还是这么强。”
素华俯身横踢,反手召唤长刀,正面劈砍,破了对方的牵制:“过奖过奖。”
她拿着刀指着陆长安的脸:“不庆幸一下你有因果加持么?”她又召出一把血色短刀,“不然多少个脑袋也不够我砍的。”
素华不加停留,直冲陆长安命门。他不敢大意,撤了手弩,金属木头自行延伸组合,形成一面盾牌。
陆长安攻防兼备,素华牺牲了防御,换来了速度和攻击。
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不相上下。
“你觉得谁会赢?”俞水华看着局势。
“不知道。”端清实话实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精怪包围,时候不晚,天色暗了下来,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悠悠闪烁,有人的,也有兽的。山野之间,轮廓模糊,层层迭迭地站立着见证者。
这并非两人之间的争斗。
又是一轮较量。杀意交锋,双方皆后退,素华暗想:拖下去对我不利,不如先发制人,搏一线生机。
陆长安执剑跳跃,素华并未躲闪,也不还手。
“天灾。”她说到。
陆长安看西王母的一只独眼殷红如血,暗叫不好,然而为时已晚,夹杂着愤怒和怨念的冲击自她脚下爆发,陆长安闪避不及,被震得五脏六腑生疼。
土地龟裂,渗出红熟的腐汁。
陆长安无力顾他,在寒气逼近之前他堪堪护住自己的脖颈。
素华模样大变,右眼的花开得更加艳丽,朱红的图腾如根须般覆盖了半张脸,又再度延伸至裸露的皮肤,妖艳又邪魅,手上长短刀也是如此,刀柄出开出的血色小花看着不详而狰狞。
她一面与陆长安相持不下,一面掷出短刀。
陆长安躲过短刀,长刀却擦着脖子留了一道血痕。
“真是失策。”他想,“若是早知道西王母还有这等实力还不如从长计议。”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瞅准机会,扔出火药,硫磺味儿弥漫开。
“刀来。”
他躲过从身后飞来的短刀,与此同时,伴随火药的白烟遮住了战场,双方短暂喘息。
“这样打下去还不如我们……”陆长安的话被短刀打断。
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等烟雾散去,素华情况不算好,火药造成的伤害受因果影响,无法愈合。
空中飘浮着如鹅毛般的黑色絮状物,随着每一次的吐息,陆长安不幸但又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他的皮肤也微微发黑。
是“瘟疫”。
他原本的预想是慢慢耗着,时间越长西王母受到的束缚越多,但“瘟疫”一出,他得把自己也赔进去,得不偿失。
速战速决。
双方无可奈何地达成一致。
陨星对土遁,霜风对火种,神罚对王权,天火点燃天际,土地在重压之下如海洋般翻涌出内核,西王母和陆长安依旧打得有来有回,毁灭与牺牲,不过转瞬之间。
端清看得心急,周围的兽眼明显多了,虽然素华伤痕累累,但她在爆发上明显更胜一筹,随着伤势加重,那些血液被转化为武器,更强化了攻击,陆长安受了“瘟疫”的诅咒,处于明显的劣势。
端清不希望素华赢,也不希望陆长安反杀。
真是矛盾。
人皇躲过了西王母的杀招,却把自己逼进了火阵之中,象征王上的剑掉在一边,光可鉴人,映出了盈盈烈火。
素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举刀突入,陆长安眯起眼睛,并不慌张。
也就是在那时,数把飞刀自后射出,打穿了素华的琵琶骨。幕后之人缓缓现身。
是司若尘。
但西王母似乎没有意识到,她径直冲向陆长安。
陆长安的眼里这才有一闪而过的惊恐。
司若尘举起法器。
旁边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和司若尘扭打在一起。
是妖化的狰
人的嘶吼和兽的咆哮间杂着皮肉的撕裂声。
素华不曾回头。
陆长安赶忙摸出袖剑,高手过招,分秒定输赢。
最后的结果是西王母的刀架在了陆长安的脖子上,陆长安的袖剑指在对方的眼球。
“看来是平手?”陆长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一些。
“也许?”刀更加深入,陆长安觉得有液体顺着脖子流下,“你还真是不讲信用。”
那边的司若尘与狰也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你不也是?不如……”
西王母打断他:“蓬莱,方壶,瀛洲叁地归我。”
“那不可能。最多一处。”
双方沉默了。
瘟疫在扩散,素华也血涌如泉。
陆长安微微缓和了语气:“仅蓬莱一处。”
素华的愤怒几乎在写在脸上。
他很快补充道:“我绝不插手蓬莱事,您的……下属也可去往。”
“唯一的要求是您不能再踏上我的疆土。”
素华也不能撑太久,因果已定,这天下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她本该离场,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好。”
这字刚一出口,四周瘴气解数散去,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
两人身形僵硬。
陆长安起身:“往后若见妖鬼,格杀勿论。”
素华不置可否。
“狰。”
那姑娘捂着腹部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身边,粘稠如汤的血往下滴。
“阿姐?”她歪着脑袋。
“没事了。”素华俯身,土地深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啸叫,林海沸腾,声振林樾,延伸到极远处反倒沾上了几丝苍凉。
山精野鬼从藏身之处走出,游灵飘荡在空中,很慢但坚定地朝着蓬莱的方向走去,沿途是是血与火屠杀,一路死伤无数。幸存者踩着尸体,踏过火焰往前走去。
“一点小小的陷阱,您不会介意的吧,西王母大人?”司若尘走到陆长安身旁。
陆长安接着道:“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往后天下妖鬼死绝,再无术法,人的足迹将遍布大江南北,还望您在蓬莱过得愉快。”
“我尽量,”素华耸肩,“你以为你能在王座上待多久?”
陆长安想到不死药还在素华手中,胜利的喜悦也被冲淡。他分明知道两人已经没有什么交谈的必要,可他还是不死心:“那么,不死药……”
素华无所谓地挥挥手:“我放在了‘未来’,说不定你多活几年就能看见了呢。”
陆长安脸色变了,没有不死药便看不到未来,若看到了要不死药也无用,素华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你早想到了?”
“那倒没有,早晚都是你们的东西,我也留不住,不如还给你们,也好聚好散。”
“那走不掉的妖鬼命数可都是我的。”
素华也无所谓:“随意,就算你拿走了天下所有人的命数,也活不到见着不死药的那天。”她微微停顿,“还不如积点德。”
司若尘瞥了素华一眼:“已经没有轮回司了。”
“是么,”素华看向端清,“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蓬莱?”
端清愣了一下:“我?”
陆长安:“端清,还有妖鬼残部伺机而动,你若助我,盛世可待。”
“你想要的什么荣华富贵都有。你想东瑞忍受了这么多年的鬼患,眼下胜利在望……”
陆长安没有说下去,但端清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其实就算陆长安不说,他也会留下,“不如为清缴妖鬼献一份力罢。”
他是在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想法吗?是鬼患?鬼患又是从何而来?问题的答案淹没在了纷杂的过往之中,但现在,有一条能摆脱过去并且更为光辉的道路,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我记得我曾发誓屠尽天下妖鬼,但那时是什么光景?我想不起来了。”
“我会答应王……”
素华不觉得遗憾:“果然吗……不过留下未必是好的选择呢。”
素华转身离去,狰与鲛人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精怪绕着山路顶着屠杀义无反顾。
“那么,再见。”
陆长安:“最好再也不见。”
素华依旧是一身红衣,端清看着她,她的脸变幻莫测,是少女,是老妪,是众生万物,衣摆映出的城市兴起又毁灭,瞬息万变,身形融入精怪之间,如水消失于水中。
通往蓬莱的裂隙并没有维持太久,在它轰然坍塌的那一瞬,不曾进入的精怪血染长空,奔腾的火烟肆意扩散,惨叫与欢呼交织,是前所未有的屠杀也是绝无仅有的荣耀与辉煌。端清看向陆长安,他成长衰老又新生,命数传递,因果纠缠,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未来。
端清辅佐陆长安肃清余孽,成果斐然,司若尘如日中天却急流勇退。端清因功高震主被斩于马下时还是想起了素华和司若尘,他们的音容笑貌化作一粒微尘漂泊不定,他曾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个,其实连微尘也不如,就算没有端清,也会有端浊什么的人站出来,素华和陆长安选择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愚蠢,前者倒是伸手挽留,但对陆长安来说,用完即扔的消耗品有得是,他也不过是其中一位。
不过王位也不持久,这些东西都将带着它们的不可一世沉埋于地下。
妖鬼,精怪,术法,那都不复存在。
这是人的时代啊。





山海异闻(H) 魔女之歌(1)
“是这了。”身着艳色服饰的女子拾级而上,前方,古老宫殿的图景徐徐展开,她蓦然想到人皇的寝宫,也似这般震慑天下。
然而此处的风景迥乎不同,虽深邃紧凑,幽远宁静,却另有断壁残垣,人稀罕至,依稀可见曾经的辉煌壮丽,大有“凤凰台栖枭鸟”之意,就连正门前的几尊碑柱也残破了,定神望去,原来便是无字的。
女子蹙眉。
曾几何和,忘川水奔流不息,奈何桥人声鼎沸,轮回司自不必多说,小鬼大鬼,新鬼老鬼,别有风趣。但眼下,地府和天庭将成为过去——人皇不再需要这些。
素华倒说不上是惋惜或者怨恨,因果早就指明了不可逆转的未来,但她还是想来看看曾经与她分庭抗礼的故人。
阎王殿内一片狼藉,几处别院早已沦陷,萤火点点,漆黑粘稠的鬼物互相吞噬,眼见有活物来访,它们伸出惨白的人手、鹿蹄、鸟爪,又睁开鱼眼、虫目、虎睛,一团由逝者组成的扭曲鬼物如蜈蚣般蜿蜒,滴落浊物。
素华本想置之不理,径直走入,但内殿中居然也有不少,小如鸡卵,大如人首,球一般聚在一起,随便长了些数量不等的眼睛牙齿四肢。
“狰。”
艳色女子身旁还跟着一位侍从,从暗中走出,生有五尾,美目传情,打扮颇有异域风情,提一盏鸟笼,那鸟绝非凡物,毛色流光溢彩,轻晃,鸣声悠长婉转。
“退魔。”
一声令下,那光陡然变得刺目,斩尽四方妖邪,在一瞬的辉煌中正殿灯火通明,照亮了暗色中的图卷和壁画。
顷刻间光芒便黯淡了,重明鸟病恹恹地卧着,毛色也不复光鲜。
素华驻足,沉吟片刻,往边上走去。那群鬼物被化作了一摊黑色浊液,淅淅沥沥地流淌,咕嘟嘟冒出气泡,若置之不理,恐怕还会再度聚合。
侍从把目光转向她。
素华一声长叹:“我可无法。”
——这本是阎王殿和轮回司的职责。
她抚上壁画,抹去灰尘,露出一副地府图景,上半绘着轮回司和阎王殿,工作细节有小字注解,下半是地狱刑法,不过已经沾上了污物,难以辨认,素华也没有深究的意思。旁边挂着几幅画像,丹青手和画中人早化作尘埃,她依稀记得孟婆投水自尽,十殿阎罗不知所踪,黑白厂并其下的牛头马面死伤殆尽,监牢中的小鬼……
素华透过宫墙的破损之处,那些鬼物依旧虎视眈眈——没了约束,也就变成了这副恶心的模样,不提也罢。
还有谁来着。
啊,素华从狰手中接过鸟笼,轮回司。
此行的目的。
轮回司尚在时是地府中枢,世间鬼魂来此中转,人皇自然不能容忍如此束缚,他宁可让自身在百年之后归于尘埃,也不愿受制于人,往后他所统御的王朝将不再有魂灵和转世,他们只能拥有现世,自然,轮回司破败成这样也是拜其所赐。
这里曾经有珠玉的帘子,玉雕的桌椅。
素华进正门,举鸟笼,照亮一隅。
“等等。”狰眼神一变,凶相毕露,平地里燃起两团明火,“滋”一声响动,冒出一股青烟,借着鸟羽微光,这厅堂中竟没一处落脚的地方,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眼睛无欲无求地瞥了素华一眼,在那之中陷着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形。
素华又是一声长叹,意欲向前。
狰拦住她:“大人……!”
素华并未听她劝阻,那些鬼物对她避之不及,但又出于吞噬的本能在不远处蠕动,素华不理会它们。
“重明,退魔。”
光芒再起,从鬼物的束缚中将中间那人解脱出来,黑色的粘稠液体从她的头发、衣摆上滴落,没有丝毫粘滞。
她端坐于王座,长相俊美,雪肤黑发,看似是少女之面,但胸前平平,眉眼间也有几分杀伐之相,只是被鬼患所累,看着苍白文弱。
但素华知道皆为表象,贵为轮回司总领,自然也是与她齐名的神明,与恶鬼耳濡目染,实力不俗,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
“阎桑。”
她在恍惚间睁开双眼,声音庄严肃穆,掷地有声:“来者何人?”
素华还未开口,身后的狰早已按捺不住:“西王母大人。”
她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又闭上双目,身旁,被污染的鬼物跃跃欲试。
素华:“我也输了。”
沉默以对。
她自顾自地说下去:“去蓬莱岛。”
阎桑这才睁开眼睛,漆黑如墨:“不。”
“为什么?”
西王母温声细语,反倒是狰焦躁地踱步,为她打抱不平:“不听好人言。”
阎桑只瞥了她一眼:“也轮得到你?”
素华见此,不便多说什么:“那你……”
阎桑一挥手,冥火浮动,素华这才注意到漆黑的污染中浮现出孟婆和阎王的脸,黑暗中的那些看不真切,恐怕是其他的九殿王和鬼差,阎桑的脚踝上套着锁链,锁链上有贴符,和王座捆绑在一起,她不光经历了失败,还经历了失败带来的屈辱和屠杀。
地府与天庭不同,神明大多有万千化身,为不死之境,被人皇陆长安驱逐之后只能在此腐化。
阎桑倒是轻描淡写:“我怎可苟且偷生。”
“请回吧。”
在冥火之中跳跃着鹿和鸟的影子,它们环绕着曾经的轮回司,诉说过去的辉煌,然而这位不可一世的王将与整个地府一起成为传说。
素华并不急着离开:“生死簿不见了。”
阎桑不置可否:“我会……取回的。”
素华皱眉:“判官笔呢?”
“偃师拿走一支,”阎桑略作思考,“陆长安毁掉一支,还有一支……”
她倏忽一笑,把一个东西掷给素华:“给你罢。”
素华接住,看着黑水中露出的一支笔,也不客气,收下了:“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便不打扰了。”
但她又迟疑了一下,目光转向锁链和符咒。
“不必了。”
“那便告辞了。”素华的权职不在地府,就算是神明也不能在此久留,在重明鸟的化身死去之前,她必须离开。
——阎桑和陆长安都做出了他们的选择,现在轮到她了。
重明的光芒离开了幽深的地府。
阎桑重新闭上眼,任由污染的灵魂和神明将她淹没。




山海异闻(H) 魔女之歌(2)
“苜蓿。”
“……”
“苜蓿?”
“……”
“苜蓿!!!”
“嗯嗯嗯?”
紫云英显然有些不耐烦:“你整理房间了吗?”
苜蓿穿着睡袍,捧着本书,刚好从隔间里探出头来:“什么,什么?整理什么?”
紫云英也懒得和她废话,深处食指在空中轻轻一点,一道光束命中眉心,看着苜蓿捂脑袋叫痛,她一撩长发,从发尾开始,暗棕色被薄金所取代,等她再去看苜蓿的时候,那双眼睛也是澄澈的浅色,和清纯长相不同,身材倒是十足的火辣,她犹嫌不满,把领口往下拉了一些,春光外泄。
她瞥了一眼苜蓿:“你也好好收拾一下。”
“我?”苜蓿低头拉起睡袍的裙摆,边线曾经被扯开过,苜蓿很随意地打了几个色差悬殊的补丁,“算了吧。”
紫云英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哼一声:“‘算了’?”
“有什么问题吗?”苜蓿嘴上这么说,手里还是捧着一小团水球,用魔力让它们延展,映出自己的脸,“还行吧!”
紫云英也凑了过去,影子出现在水镜之中,她抹了些唇彩,润泽又魅惑,微微侧过脸,下颌骨线条优美,星星形状的耳坠随着移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苜蓿就相形见绌,没有饰品,黯淡的深灰色长发就随意地披着,五官虽然长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可也没什么特别的亮点,她看着在水镜前“搔首弄姿”的紫云英不明所以,解除了魔法,那团水“啪”一下落在地上,在地板上留下一片水渍。
紫云英敲了敲苜蓿脑门:“别忘了收拾房间,提木西一会儿回来。”
“哦好。”苜蓿敷衍地应下,想要继续看完剩下的内容。
但没过多久,紫云英又踩着楼梯上来,丢给苜蓿一套衣服:“记得换衣服。”
“你和人类越来越像了。”苜蓿嘟嘟囔囔,很不情愿。
紫云英停下脚步,回头瞥了她一眼:“少看点书,别学这种党异……什么来着?”
“党同伐异。”
“对对对,就是这个。”
等苜蓿收拾到阁楼下去的时候,紫云英还在化妆。
不过她没忘了指挥苜蓿:“把椅子放到那边——还有挂毯,轻一点,上面全是灰尘。”
“你为什么不干活?”
“我?”紫云英正调整睫毛的卷曲程度,“我需要保持平衡的心态——不然魔法会褪色。”
她在金色的长发间掺入了珍珠和宝石。
苜蓿长叹一声,认了。
就在她要把扫帚放回去的时候,一阵穿堂风呼啸而来,卷起桌布和窗帘,带起角落的灰尘,吹起魔女的长发,在屋顶盘旋着,然后降落在苜蓿身后的扫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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