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异闻(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渡鹓
弥草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星相魔女只能看到既定发生的未来,还请不要质疑她。”
达达丽娜非常冤枉:“我没有。”
弥草魔女:?
“我只是在想,”她站起身,“既然命中注定,何苦麻烦我们一趟?照她的说法,反正不论做什么都一样。”
“不,预言是一个流动的过程。”弥草仰头看着天空,“那位大魔女也一直在对抗自己的命运。”
“啧啧啧,真惨。”
弥草很罕见地附和了:“确实。”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达达丽娜很有自知之明,她的能力不擅长对付污染,能造成伤害的只有弥草,但只凭她一个人恐怕也无能为力。
“离开。”
“?”
在这片诞生了魔女和恶魔的大陆上没有神明的存在,污染的前身是另一界面中某位战败的神,虽然不知道它流窜于此的原因,但失去形态的神还是拥有较高的位阶。
“我们没办法消除它。”
达达丽娜有些不耐烦:“你们那什么魔女到底预言了个什么东西,叫我们走一趟就是为了看那阴间玩意儿一眼?”
“星相魔女想要验证预言的准确,”弥草有些犹豫,“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预言”
达达丽娜想要殴打弥草。
弥草干脆说出来:“是这样的,污染本身只是一个前奏,在接下来的时间中魔法会迎来前所未有的昌盛,但会随之带来战争和死亡。”
她没有说谎,但隐藏了一些重要信息。
弥草和星相魔女都是不出世的大魔女,仅仅是战争并不能让她们如此上心,达达丽娜很恶劣地想,所谓的独善其身终于不奏效了吗。
——人类魔法师达达丽娜最恨弥草这一点。她总是立于善意的高点上让达达丽娜无法指责,但闪烁其词、谎言连篇,真的是好事吗?
“我想回去看看。”
弥草大为吃惊。
“怕什么,”她举起法杖,“没什么神志的东西,离它远点,多召唤几个诱饵就行了。”
弥草摇头:“恐怕已经不见了。”
“什么?”
“它已经穿过边界了。”
达达丽娜冷笑一声:“我就是开个门陪你走一趟?”
她还是选择回去看看。
但正如弥草说的那样,那座城镇和摇摇欲坠的宫殿都不见了,只有弯折的草叶和折断的树木,惊涛骇浪般的黑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她莫名觉得烦躁。
星相魔女的预知信她是看过的,但是深渊语有非常多变种,她所理解的未必是魔女想要表达的意思,她只看到了某个英雄或者说是奇迹的诞生——但缺乏必要的前因后果。
奇迹的诞生是因为魔法的昌盛吗?
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学生无名者,那是人类魔法所能达到的理论上限吧,过于强大的魔力甚至对身体造成了损害,随着她一同出现的还有黑色的巨龙谛煜,掌握知识的弥草和管理书籍的恶魔瓦沙克,很难具体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如果他们都是因魔法的崛起而诞生或者出现呢?
——还有突然转学过来的小魔女苜蓿。
她知道弥草有的时候神经兮兮,比如说所有书籍都必须摆放整齐,否则弥草会花大量的时间进行整理,她招收精灵和水妖的理由是学生人数没有达到整数令她坐立难安,招收苜蓿是因为学院里已经有了十九位魔女,差一位就能达到整数。
但为什么一定是苜蓿而不是其他的小魔女呢?
达达丽娜不知道弥草具体看到了什么,但显然,她掌握的信息更多一些。
好烦。
她返程和弥草汇合。
弥草盘腿坐在草地之间,侍弄花草,抬眼看了达达丽娜一眼,并不惊讶。她站起身,戴上眼睛,削弱了罕见色眼睛带来的怪异感:“走吧。”
达达丽娜冷哼一声:“我们步行前往。”
弥草:“?”
“嘿呀,”她摸了摸脖子上的蛇,“你也知道召唤术都是有代价的,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从这走回去好了——也不是很远吧?”
“叁五个月肯定能回去吧?”
“怎么样,公正又中立的弥草魔女?”
合法的报复行为。
弥草笑了笑,默许了。
山海异闻(H) 魔女之歌(7)
弥草和达达丽娜迟迟未归,龙、水妖、恶魔和精灵都不精通管理,学院里的大多事务转交于爱笛斯特,爱笛斯特以她特有的美学追求让所有学生都苦不堪言。
弥草的强迫症只是针对自己,但爱笛斯特强大的支配欲望燃烧到了整个学院。
素雅的纯色窗帘被换成了厚重的绒布,繁复的流苏亦如学生们紊乱的心情,爱笛斯特不能容忍我行我素和衣冠不整,于是宽松的法术长袍被正式礼装所取代。
苜蓿问塞莉娜:“爱笛斯特一直这样吗?”
她正在束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也许吧。”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和她本来的能力也有关系吧。”
“嗯?”
“类似精神支配之类的东西?”塞莉娜开始化妆,“不然她怎么统治这一片的?”
苜蓿从窗户向外望去,郁郁葱葱的树木延伸到天际,在那时,男性被勒令远离魔法,他们的终点是战士和牧师,于是只在很远的地方眺望着学院,表情模糊不清,说不清是羡慕,恐惧——亦或是愤怒。
虽说是由弥草、达达丽娜等人一起创立了学院,但这片土地实际统治者还是血腥伯爵爱笛斯特。
塞莉娜是她的同族,或多或少受到支配影响,今天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急急忙忙地就走了;艾芙也不在,她是精灵,假期前就被父母接走了;苜蓿所在的普通班已经放假了,现在留下的只有一些具有特殊能力或者血脉的学生以及他们的导师。
好无聊。
弥草大人还没有回来。
苜蓿把手搭在窗台上,她常听魔法实践部的同学抱怨这里地脉中的魔力含量太低,需要合成的魔力太多,但现在看来也不全然如此。
风吹动发丝,火焰随着呼吸的起伏而跃动,绸缎般的水绕过指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也没有那么稀薄。
比之前朱槿带她去的荒漠好多了。
她曾被弥草警告过不要到处乱跑,她和普通班里的人类同学也并不熟稔。
所以,塞莉娜什么时候回来呢?
苜蓿是在半夜的时候被敲门声吵醒的。
声音并不太大,但很有节奏地一下一下。
苜蓿猛然醒过来,在太阳落下之后,月光冷清又无情,照得窗外银白一片,醒来才觉得有种骨子里的冰凉,她这才如梦初醒。
随便披了条毯子跌跌撞撞去开门。
塞莉娜一头栽倒在她怀中。
酒精的气味凌冽浓郁,苜蓿抓着她的衣领,身体却滑了下去,魔女想去扶着,发现她也只是披着外套罢了,夜晚的露水赋予织物凝滞的冰凉,雪似的皮肤衬着月光,我见犹怜。
“没事吧?”
她问塞莉娜,但对方只是闭着眼睛没什么回应。
好吧。
她试着把她扶到床上去,外套从身上滑落,密密匝匝的伤口从胸前一直延伸到膝盖。
苜蓿倒吸一口冷气。
哪有什么露水。
她看自己的手上分明是一片暗色。
她刚想回头问问塞莉娜。
夜晚的寒意在这一瞬达到了顶峰,是暗夜猎手亦是影子刺客,乌云遮月,赤红的眼瞳中满溢的杀意。
但也只是一瞬,她闭上眼睛,自己站起来,等她再看向苜蓿的时候,只剩下漠然。
魔女想用魔法点灯,却被她反手握住了手腕,塞莉娜绕过苜蓿,踉跄着去卫生间,哗哗的水声遮住了啜泣或者是呜咽的声音,等到她再抬头的时候,镜中的脸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就连那贯穿脸部的伤痕也在缓缓治愈。
但被撕扯的破碎的衣物还是无法作假,在凉意的夜晚她只是披了一件外套,腿根上的液体几乎已经凝固了,还没等苜蓿说什么,她便带上了门。
濡湿的头发遮住胸前的伤口,苜蓿在门外沉默着,塞莉娜忽然觉得恶心,但只针对自己,从过去的遭遇到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一言难尽。
但就算这样,她还是换了睡衣出去。
苜蓿一直等在门后,好像被拖出去的人是她一般。
她犹豫着问:“没事吧?”
塞莉娜显然是答非所问了:“弥草和达达丽娜什么回来?”
这两位如果一直不回来而让爱笛斯特掌权的话,那些位阶较高的吸血鬼还会如此,他们获得了血腥伯爵的庇护——不,也不能说是庇护,爱笛斯特只是视而不见罢了,那是一种更加令人作呕的偏心,仅仅依靠来自肮脏血脉的压制,就能让她所学的一切魔法只是化为乌有。
“诺斯费拉图家族的仆从?”
“不,是雷诺伏。”
“那又有什么关系,”她被按住了脖子,上方传来了不怀好意的狞笑,“现在是——”
他拉长了声线:“我们可爱的魔法师~”
又是另一个骑跨在她身上的人:“为什么不能是妥芮朵呢?”
他自知失言,很快噤声了,这片土地属于妥芮朵家族,对主人出言不逊可能会遭致更大的祸患。
塞莉娜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塞莉娜,”苜蓿一脸严肃,“如果你认为自己受到了来自学院学生的辱骂、欺压,无论是来自言语或是肉体,我可以作为见证者向学院管理人提出仲裁。”
“哦,随你。”她并不很在意,也没报什么希望。
——规则有的时候并不是为了维护公平,而是为了给予一种虚伪的希望。
沐浴完之后天际渐白,刚好是吸血鬼的入睡时间,但她看到苜蓿的房间里还透出一点暖黄色的光,也许在奋笔疾书,挑灯夜战。
山海异闻(H) 魔女之歌(8)
苜蓿去办公室里找弥草。
她敲了门,咿呀一声自己开了,她从门缝里探出头,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弥草还没回来啊——是忘了锁门么?
她刚想退出去,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谁?”
她反手带上门。
只有弥草和达达丽娜的办公室连在一起,恶魔水妖之类的种族不适合办公,血腥伯爵有自己的领地,向来看不上这些。
弥草那边很好辨认,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达达丽娜那边就粗犷得多,书本摞起来快有一人高了,中间还夹杂了不少字迹凌乱的草稿,达达丽娜从前几年开始就不怎么带大班,但角落里还堆着不知何年何月的绘制作业,书架上当然也没有书,杂物中放置着几个盛有动物标本的玻璃罐,蛇形的召唤物游走其间,警惕着闯入者。
达达丽娜的事她管不着,但如果想要窃取魔女大人的资料……
杀了它。
那琥珀色的眼睛也如野兽般锐利。
是从达达丽娜那边来的动静。
此时,她跨过书堆,和魔女苜蓿四目相对。
她之前似乎寻找着什么,但达达丽娜的蛇并没有做出反应,是熟人还是窃贼?
苜蓿定神望去,但她的面前似乎有一团雾气,无论如何也看不真切,明明看着是身材瘦弱的少女,却有一头及腰的银发。
——无名者。
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来自古老人类家族的末裔,和传说中的黑龙一起出现,过于强大的魔力损害了身体,让她有一种苍白的病态,黑龙曾经为此拜访弥草寻求长生之道,偶遇我行我素的大魔导师达达丽娜,他们建立了蔷薇学院的前身,后来爱笛斯特不知与那些人达成了什么交易,在她的支持下,才最终建立了现在的学院。
当然这些故事只是道听途说,真相如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不知为何,看着她,苜蓿燃起了与她一较高下的强烈冲动。
无名者啊。
她听从弥草的命令,放弃了追随导师深造的机会,但并不意味着她便心甘情愿。
来,魔力的巅峰,与我一战。
她正是为此而生。
狂热的破坏欲自心底点燃就再不曾熄灭,在短短的一瞬间,苜蓿甚至想着哪怕死在她手上也值了,但对方显然并无此意。
苜蓿沉气与地脉共鸣,打算打破这一平静。
“怎么了?”
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他先看着无名者,而后才把目光转向苜蓿。
苜蓿迎着他的眼睛。
但他并不在意,注意力很快又转移到无名者身上:“找到了吗?”
少女这才点点头。
令人恼火。
进门的黑发男人从始至终都未流露出不耐和鄙夷,但他看苜蓿的眼神就仿佛路边的蚂蚁,是彻底的无视,甚至不愿花费一刻的时间。
巨龙谛煜的人相。
身材高大,披着毛领的外衣,露着上身,有非常漂亮的肌肉线条,令人血脉贲张,胸前一枚镶银的牙形吊坠,狂野而不失美型。
骄傲的龙。
战斗和破坏的欲望焚烧理智,傲慢为其添油加醋。
但苜蓿还是什么都没做,默默地看着无名者和黑龙离去。
临行前,龙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有什么事?”
“我?”苜蓿有点受宠若惊,“我找弥草大人。”
他挑眉:“如果是达达丽娜的话,我可以帮你传达。”
“不不不不,”苜蓿慌忙拒绝他,“谢谢您的好意。”
他仿佛也只是随口一提,摆摆手:“再见。”
走出去很远之后他才向无名者抱怨道:“你们那个吸血鬼的结印有点意思。”学院按理说不让男性进入,他花了点功夫才瞒过结印进来的。
“你认识那个魔女吗?”
无名者摇头,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手腕上有抑制魔力的刻印,大魔女算上出世的不出世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她肯定不是,在具有限制的前提下还能和地脉产生这么强的共鸣,说明对魔力的亲和力相当不错,刚才的杀意并非幻觉。
攻击欲望强?
但看她那么战战兢兢的样子也不像,甚至还……挺有礼貌的?
算了,不足为惧,龙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下次再见到的话,把头拧下来好了。
无名者不知在想什么,一副漠然的表情。
山海异闻(H) 魔女之歌(9)
弥草和达达丽娜自然不知道学院中发生的事情。
达达丽娜真是铁了心和弥草作对,从边界到爱笛斯特的领地,走直线的话怎么也该到了,但达达丽娜偏不,非要绕路去狸尾豆山谷,途径索思坦,再过几个领地,才到学院。
当然她说得还是很好听——“你不想去故乡看看吗?”
“我没有出生在那里。”
“嗯?”达达丽娜玩弄着脖子上的蛇,“狸尾豆山谷不是说是‘魔女故乡’吗?”
“我不是。”
大魔女只有很少一部分诞生于现世,她们大多于深渊,元素和星辰中诞生,获得认可之后与小魔女区别开。
“那你来自?”达达丽娜的蛇绕到弥草身上,“我们去看看。”
弥草赶走吐信的蛇,摘下眼镜,慢慢揉着鼻梁,悠悠开口:“深渊。”
“……”
“那算了,”她还想多活两年,“这里什么特产吗?”
“矿石,”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天然的魔力结晶。但对于……”
弥草没想到达达丽娜真就去买了一小袋。
“用不上吧。”
——怎么说也是纯粹的魔力,价格并不便宜。魔法师不必苦修,但无必要的浪费自应舍去。
她不是很在意:“给莫希卡和谛煜玩。”
“莫希卡?”
“无名者,不过我们都不喜欢这么称呼,”达达丽娜把玩着一枚赤红的石头,眉眼间流露出类似于母亲的慈祥,那只蛇也是温顺地趴着,“所以就起了个名字,莫希卡。”
远离一切纷争的苍白之人。
非常微妙的含义,弥草不知道达达丽娜是否有意为之,她本想说什么,难得看到达达丽娜温和而湿润的眼神,恍然想起,这位精通召唤的魔导师实际上也是人类,如果不是这些年忙于奔波,是不是也该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
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死去的话,是不是也该和莫希卡差不多大了?
弥草再看她,正是最盛的年纪,容貌艳丽而性格张扬,然而盛极而衰,岁月会无情地刻下皱纹,腐化皮肉,那重归土地的,也不过是一具骷髅罢了。
这么想着,她眼角浅浅的皱纹也变得醒目起来。
这时弥草才觉得讽刺起来,寿命极短的人类魔导师,达达丽娜,使用召唤术付出的代价是寿命,而她作为大魔女,又何尝不是如此?
或许是弥草的目光太过明显,达达丽娜问她:“你不带点什么回去吗?”
“不。”
“矿石没什么用的话,卷轴也行啊……”
弥草打断她:“我是学院的创始人,学院人数众多。”
“所以?”
“我不能公平地给予所有人,施与少数人的恩惠有悖于公正,我选择一视同仁。”
“啧啧啧,”达达丽娜颇为不屑,“那你这不等于什么都不做吗?”
弥草刚要说是,达达丽娜忽然连带着那条蛇凑到她面前:“可是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为什么不偏心一点呢?”
弥草从镜片下方和蛇的竖瞳对视了。
她推开达达丽娜:“我会保持公正和中立。”
达达丽娜不想和弥草这个老顽固讨论这个话题,她收好袋子:“行。走吧,下一站,索思坦。”
相对于狸尾豆山谷,索思坦以索思坦教廷闻名,弥漫在空气中的虔诚信仰让弥草颇感不适,她平常就戴着眼镜遮住与众不同的眼睛颜色,现在更是穿了全套的斗篷和长靴,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就算这样,也遮不住与生俱来的异族气息,街上,好奇、仇恨、鄙夷的目光让弥草非常不舒服,
她躲在达达丽娜的影子里,压低声线:“为什么要来这里?”
——索思坦向来只欢迎虔诚的教徒。
达达丽娜在这里也不见得有多吸引人,她也压低了声音:“莫希卡的身体一直不好,我要……”
弥草打断她:“不不不,不必告知我,我并不享有知情权。”
——八成不是什么好事。通晓一切却不做出阻拦,那是共犯。
“那我先走了,”达达丽娜递给她一只乌鸦,“有什么事联络我。”
弥草去旅店歇息,她朝着反方向去了教廷。
穹顶之下的透色玻璃柔化了日光,让它们如神的恩惠一般缥缈空灵,似有若无的祝圣曲回荡在整个大厅,虔诚的信徒朝着神像顶礼膜拜。
什么狗屁神明。
达达丽娜只是驻足打量着,她没有什么信仰,需要的也只是教廷的圣光魔法罢了。
或许是不屑的态度过于明显,旁边来了一位神职打扮的小姑娘,奶声奶气问道:“您需要帮助吗?”
达达丽娜这才正眼打量她,小姑娘还很稚嫩,有一双水蓝色的眼睛和浅金色的长发,远一些的地方站着一位胖墩墩的慈祥女人,或许是监护人之类的,注意到小朋友的举动之后,她才上前几步,似有保护之意。
达达丽娜暗想自己看起来就这么不像个好人吗。
“爱丽丝?”小姑娘歪着脑袋。
胖女人:“感谢神明!”
达达丽娜入乡随俗:“感谢神明!”
小姑娘鼓起腮帮子:“您明明不信仰。”
“嗯?”
胖女人:“莎琳!”
“对不起,”名为莎琳的小姑娘很快道歉,“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胖女人开始絮絮叨叨:“感谢神明,赐予流浪儿面包和牛奶,如果没有神明的恩泽,莎琳,你可没有现在的生活!……”
莎琳只是冷静地听着。
等胖女人说完,她才开口:“谢谢您,爱丽丝,但我想米娅那边可能更需要您的照顾。”
“哦,当然。”她并没有意识到什么,提着裙摆匆匆离开。
看着爱丽丝离去的背影,莎琳幽幽开口:“她总是这样。”
达达丽娜觉得莎琳身上有股莫名的冷淡气质,可能是后天经历也可能是天性如此,假以时日,或许会大有作为。
不过为教廷效力的话倒还真是可惜了。
“您是魔法师吧。”
达达丽娜弯下腰,和她视线平行:“是。”她想着小朋友应该都会喜欢那种魔术般的东西。
“可以教我吗?”
她迟疑了一下:“想去蔷薇学院吗?”
莎琳摇头:“不,我没办法离开。”
达达丽娜也没办法停留太久,弥草虽然不说什么,但待在教廷附近肯定让她很难受,况且她们已经很久没回过学院了。
达达丽娜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随手塞给她几张卷轴,莎琳没有推辞了,收下了。
“你知道圣女在哪里吗?”教廷几乎垄断了所有的光魔法使用者,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就必须献上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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