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上官慕容
“多谢殿下告知。”
既然陈知府要倒了,薛锦莹也蹦不了多久了。
马车停了在贫民区一家善堂门口,薛锦棠下了马车,挺诧异的。慧明师兄走的时候,跟她说过,让她有空就多照拂这家善堂,她每隔半个月就会来一次,月例银子基本都拿来给善堂买粮食了。这事她从没跟别人说过。
“慧明和尚临走之前拜托我照看这善堂。”他看着薛锦棠说:“还有你。”
他眼眸深深定在她脸上,薛锦棠觉得不适,清了清喉咙:“谢谢殿下。”
赵见深笑了,这笑容很暖,带了几分意味莫名。
薛锦棠陡然想起今天下山遇到的事情,刚想解释,赵见深招招手,从范全那里接过一沓银票给她,说:“你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薛锦棠只得恭恭敬敬目送他离开。心里想着这个误会怕是很难澄清了,赵见深估计真以为她觊觎他。
薛锦棠叹了一口气,跟杏枝一起把银票兑成碎银子,派给善堂里的人。
回到薛家,先去拜见薛老太太,薛老太太眉开眼笑,拉着她的手说:“跟你说一个好消息,杏枝这丫头有大喜了。”
薛锦棠不动声色:“不知道祖母说的是什么喜事?”
薛锦莹语笑嫣然:“丫鬟能有什么喜事,自然是终身大事。”
薛锦棠也笑:“祖母要给杏枝说亲吗?”杏枝对她忠心耿耿,早就对她吐露过心声,她要给别人做平头娘子,绝不做妾。
“是姚太太看上了杏枝,指明要让杏枝去给姚师爷做二房。不是做通房丫鬟,只正正经经的二房太太。”
薛老太太道:“上次供药,姚师爷出了很大的力,我们一直没有谢人家,没想到姚太太竟然看上了杏枝。还说要正正经经地花轿抬过门,绝不委屈了她。你祖父已经答应了。”
她喟然道:“杏枝受的委屈我都记着,一直想着给她说一门好亲事。这回好了,解决我一桩心事,杏枝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薛锦莹嘻嘻笑:“四妹妹,杏枝跟了姚师爷,生下的孩子就是正经人家的少爷,实在是好得很。你可千万别舍不得。”
这个杏枝懂药,又有拳脚功夫,好几次都坏了她的事,是她的心腹大患。拾不了薛锦棠,那就除了杏枝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只要杏枝同意,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薛锦棠对薛老太太说:“那就把婚期定在八月底吧,还有不到两个月,我把手上的事情忙一忙,也好让杏枝准备嫁妆。”
院试张榜在八月二十,拖过八月二十,姚师爷就自身难保了。
出了门,薛锦莹追上来,得意道:“祖父已经把杏枝的卖身契送到姚家去了。莫说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就是两年,也是枉然,薛锦棠,你好好给杏枝准备嫁妆吧。”
薛锦棠瞥了她一眼,心里想着姚师爷的靠山都要倒了,可笑她还不知道呢。
回了房,薛锦棠安慰杏枝:“放心吧,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两天后薛锦棠回了学校,徐樱跟其他画工把次殿的图底稿画好了,她拿了底稿上山上圣慈皇后庙,赵见深不在。宋大人跟她说:“殿下说让薛小姐去燕王府见他。”
这一次她坐的是宋大人安排的马车,这一来一回的,她到燕王府已经是傍晚了。
赵见深先陪着她吃了晚饭,然后两人再移步到书房说话。薛锦棠先说了杏枝的事情:“……不知道到时候方不方便把杏枝的卖身契拿回来?”
“可以。我拿到后派人送给你。”
这种事情对于赵见深,不过是举手之劳。
“多谢殿下。”她微微欠了欠身子,灯光照在脸上摇曳,她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子般的阴影,巴掌大的小脸愈发小了,粉嘟嘟的红唇、小巧白皙的耳垂也越发的显眼。
书房里灯火通明,赵见深神情惬意,他接了底稿放到一边:“这些你都看过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灯火的原因,赵见深的眼神格外的亮,格外的专注,薛锦棠觉得有人异样。
“都看过了。”
赵见深站起来,走到她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觉得有需要改的吗?”
她坐在椅子上,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将所有的光都遮住,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听到他的呼吸。
距离太近了,薛锦棠觉得很不舒服。
“没有。”她硬着头皮,让自己忽略那种不适感:“民女觉得都挺好的。”
赵见深声音哑哑的:“你觉得好,就好。”声音里暧昧的含义让薛锦棠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好在赵见深很快就退了一步,薛锦棠忙站起来:“殿下若是没有旁的吩咐,臣女就退下了。”
“不忙。”赵见深脸色藏在阴影里:“我这两天画了一副肖像画,就在里间的书桌上,你帮我看看。”
“是。”
薛锦棠起身去了里间。这是她第一次踏进里间,她径直走到桌案旁,去拿那幅画。
画上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她趟在床上,微微闭了眼睛,睡得甜美。她的样子、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有她睡的那张床,都是她之前见过的。画上还有一句诗: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她的手像被烫了似的抖了一下。她立刻回手,拔腿就走。
一转身撞了一下,原来赵见深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他就在站在她的身后,她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的眼神亮得惊人。
薛锦棠后退了两步,心里前所未有的乱。
赵见深画了她睡熟的样子,还写了那样一句诗……
她退了两步,他就朝前走了两步,她的身体靠在旁边的博古架上,退无可退。
☆、50.拒绝
赵见深又朝前进了一步,两人的身体紧贴,男性炽热的体温透过轻薄的夏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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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他的高大逼人给了她深深的压迫。
薛锦棠不敢抬头,低垂了眼皮,强迫自己冷静。
她自以为自己沉着,却不知道她睫毛轻轻发颤,白皙的耳垂如红透的果子带着诱人的芳香,整个人极尽全力朝后靠,恨不能把自己嵌入博古架中。犹如在狼爪下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实在是可怜、可爱极了。
赵见深贴着她,沉醉在她甜美的芬芳里。他的手扶在博古架上,将她罩在他身下。
他低下头,双唇贴在她耳旁,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雄性的诱惑:“这幅画,你觉得如何?”
说话的时候,他灼热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脸颊与耳廓交界处起了一层粉嫩可爱的小疙瘩。
“很好,构图严谨,线条适中,用笔简洁明快,刚柔相济,是上好的佳作。”薛锦棠整个人都十分僵硬,声音也紧紧绷着。
赵见深把头放在她肩膀上,声音比刚才更哑了几分:“我问的不是画工。”
薛锦棠勉强道:“臣女鲁钝。”
赵见深低声笑起来,笑声带动他胸膛震动,压的她胸前的两团也轻轻颤了颤。
“你不鲁钝,你很聪明,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对不对?”赵见深说着,在她耳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样很危险,薛锦棠不能再无动于衷地装傻了。她用两只手撑着,推他的胸膛,没推开,反而被他抓住了两只手。
“殿下,你……”
她的话没办法说了,因为她的嘴被他堵住了。
男人霸道地吸允碾转,她的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
他的两只胳膊将她两只手架过头顶,牢牢按在博古架上,两只大手用力,撑开她紧握的拳头,手指从她的指缝挤进去,与她十指相扣。
她又香又甜,比他梦里品尝过的都要更好。
他双目紧闭,细细品尝,实在意犹未尽,舍不得放开,感觉她呼吸有些困难了,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
她粉唇红肿,上面还有被轻薄过的水渍,亮晶晶的,他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一口。只是轻轻的亲一口而已,没有带情.欲,仅仅是安抚。
她脸颊红透,眼眸还低垂着。
“那幅画有名字,叫鸳鸯交颈图。”
鸳为雄鸟,鸯为雌鸟。
“还没画完,你把雄鸟补上去。”他心情愉悦,低沉沙哑的声音带了陈年美酿般的醇厚。
赵见深捉了她的手,拥着她走到桌边,拿着画笔交给她。
灯光下,他目光灼灼,嘴角含了笑,剑眉飞扬,有一种志得意满的快活。
薛锦棠吸了一口气,后退两步,跪在地上:“殿下神来之笔,民女拙劣画工岂敢玷污。”
她声音清清冷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柔婉欢愉,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防备。
她跪着,低着头,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赵见深开口。
房间里越来越静,静到薛锦棠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气氛变得压抑凝重,她觉得那凝重变成实质落在她肩上,让她不堪承受。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窗外的夜越发地浓厚。不知过了多久,薛锦棠看到赵见深的两只脚动了,他走到她面前,声音沉而凌厉:“你抬起头来。”
薛锦棠慢慢抬起头,一只手抬起她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他打量着她,眼眸深邃如寒潭:“你当真不愿?”
这样的压迫感,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薛锦棠稳了稳心神:“殿下天之骄子,民女不配……”
“呵!”赵见深松开手:“你不必急着答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想好了,再来见我。”
薛锦棠攥了攥湿漉漉的手,退了出去。夜风吹在她身上凉凉的,原来她衣服全都汗湿了。
赵见深拧着眉头,眸色深沉。
她想去京城做女官,想攀龙附凤,是因为被薛家逼迫,不得不朝上爬。前世她害了他,他也可以不计较。
现在看来他怕是从没有看清楚过她。他耐心有限,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她真不知好歹,非要走上前世与他为敌的老路,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赵见深目光落在画上,冷冷一笑。
……
芳华女学校庆前一天要祭拜圣慈皇后,除了燕王、燕王妃,北平府五品以上的官员、官太太,还要另选优秀的女学生、以及没有出仕的世家子弟各五名,跟在燕王、燕王妃后面一同祭拜。
沈芳龄榜上有名,跟着其他几位被选上的女学生练习祭拜礼仪。不料沈芳龄倒霉,竟然在祭拜日前三天把脚崴了。
祭拜当日,她要手捧铜器,蹬一百二十级台阶,将祭品供奉到圣慈皇后像前。崴了脚,她就不能参加祭拜了。
失去了这样一个大出风头的机会,沈芳龄心情烦躁,很不甘心。决定在校庆当天给燕王妃表演丹青绘画。丹青绘画组已经选好了五名学生,不过这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她稍加暗示那些学生就会主动给她让位。
沈芳龄拿到了丹青绘画女学生的名单,在上面看到了薛锦棠的名字。
薛锦棠貌美,丹青又画得极好,跟薛锦棠站在一起,大家只能看到薛锦棠,绝不会看到其他人。想着自己要生生被薛锦棠盖过一头,沈芳龄怎么想怎么恶心。
与薛锦棠交手几次之后,她也学乖了,知道自己正面与薛锦棠杠,不一定能讨得了好。思来想去,就生出来个害人的诡计。
当天下午,沈芳龄身边的大丫鬟给众人下了帖子,说沈妙龄要宴请所有在校庆上表演的学生,时间就在晚上。
杜令宁也接到了帖子,她想起沈芳龄之前的所作所为,就劝薛锦棠:“会不会是鸿门宴?沈芳龄八成没安好心。要不,我们不要去了。”
“不是八成没好心,是一定没好心。”对于沈芳龄的打算,薛锦棠也猜到了几分。
她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今天晚上不去,恐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薛锦棠想了想,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纸来:“这是她之前写下的字据,今天怕是要用到了。”
杜令宁也想起这茬,笑着说:“你真要叫她狗娘养的?”
薛锦棠笑而不语,杜令宁跃跃欲试:“我有点期待了。”
沈府侧门与芳华女学只隔了三条街,这一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女学生。薛锦棠与杜令宁也没坐马车,两人一边欣赏日落一边去沈府。
她们到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一大半,沈芳龄一改昔日的高傲,摆出东道主的姿态笑着迎接众人。
见到了薛锦棠,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有过多的停留,那样子好像她们之前的矛盾摩擦都烟消云散了一样。
她越是这样,薛锦棠越觉得有鬼。杜令宁跟薛锦棠想的是一样,她小声嘀咕:“你别被她笑面虎的样子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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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蔫坏,我们要打起神来。”
过了一会,沈芳龄招呼大家入席。薛锦棠左边坐的是杜令宁,右边坐的是一张生面孔,看着像是上舍生。那内舍生显然是认识薛锦棠的,神态很不友好。薛锦棠也不搭理她,只跟杜令宁说话。
“这位师姐。我能跟你换个位子吗?”苏月儿来了,她羞涩地看着薛锦棠右边坐的那个上舍生。
对方不想跟薛锦棠同坐,求之不得呢,闻言就同意了。苏月儿坐下来,亲切地抱怨:“你们怎么不等我啊?亏我去找你们,却扑了个空,真是没良心。”
杜令宁翻了个白眼,无声地哼了一声。薛锦棠笑着解释:“我们是临时决定过来的,一开始也没打算来。”
“好啦,好啦。”苏月儿笑道:“我又没有怪你,就是随口问一问。”她说着,两手挽住了薛锦棠的胳膊以示亲密。
薛锦棠不喜欢她这样,就把手抽出来,然后左边腰眼一痒,是杜令宁掐了她一下。
杜令宁用讨伐负心汉的眼神看她,你不是说会远着她的吗?
薛锦棠无语,是她缠过来的啊。
“杜小姐。”苏月儿不好意思道:“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是啊,是啊,我是不喜欢你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原来你知道。”杜令宁满脸认真:“既然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还总是这样贴过来,脸皮也是很厚了。”
苏月儿哪见过这样直白的人,被噎了一下,委委屈屈地看向薛锦棠。
“我们坐好吧。”薛锦棠说:“上菜了。”
菜肴很丰富,丫鬟也很尽心,沈芳龄这个东道主更是称职,竟然端了酒壶一个一个的敬酒,提前预祝大家校庆上一鸣惊人。
不一会,沈芳龄就走到了薛锦棠身边,她神色未变,笑着让丫鬟给薛锦棠斟酒:“薛小姐,丹青组就看你的了。”
薛锦棠认出来,那个酒壶是鸳鸯壶,里面有机关。一个壶里面可以倒出两种酒,她跟纪琅之前还用这种壶捉弄沈鹤龄呢。
她记得沈鹤龄当时喝了她放了痒痒药的酒,却没有任何反应。她跟纪琅以为弄错了,就倒了两杯准备尝尝。
纪琅喝了,她没喝成,因为她那一杯被沈鹤龄抢走了。
纪琅喝了就在床上打滚说痒死了。沈鹤龄这才笑着抓痒痒。原来他也觉得痒,只不过却一直忍着不动声色。
她之后又试过好几次,竟然没有一次成功骗过沈鹤龄的,后来觉得没意思,就把鸳鸯壶丢到了一边。
没想到今天竟然又见到了。沈芳龄用她玩剩下的鸳鸯壶来对付她,实在是失策了。
“我们换换酒杯吧。”薛锦棠也不跟她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我怀疑这酒不干净,沈小姐一定问心无愧,换一换也无妨的。”
沈芳龄脸色一变,她没想到薛锦棠竟然认识鸳鸯壶。不过她也没有太慌张,片刻时间就恢复了镇定:“你不想喝就算了,换酒杯那是不可能的。”
薛锦棠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她之前的保证书:“是跪下给我磕头,还是以后每次见面都被我辱骂,或者是喝了我杯子里的酒,你自己选一个。”
沈芳龄招惹了她,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把事情揭过去,哪有那么好的事!
从沈芳龄不愿意喝酒,有些人的眼神就开始不对了。现在又见薛锦棠拿出了保证书,房间里就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原来之前沈小姐污蔑薛锦棠偷东西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听说保证书还是燕王世子做的中间人呢。”
“沈小姐真可怜……”
“那也是她自己做错事在先啊。”
沈芳龄脸涨得通红,那酒她不能喝。喝了之后要两天生不如死。
“我替你选一个吧。”薛锦棠说:“跪下给我磕头,虽然丢人,但是就丢这一次。”
她有些咄咄逼人了。
沈芳龄没办法,脸白得跟鬼一样,她扶着桌子,捏着裙子,准备下跪。
“七公子回来了!”
随着外面丫鬟一声通传,一个消瘦修长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沈芳龄噙着眼泪,扑进那男子怀中:“七哥,你总算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沈七公子搂着沈芳龄,轻声说:“别怕,七哥在呢。”
沈芳龄像找到了主心骨,破涕为笑,得意地看了薛锦棠一眼。
薛锦棠呆愣了一下。她也没想到沈七公子竟然是沈鹤龄,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是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沈鹤龄放开沈芳龄,朝前走了两步,声音清朗地对薛锦棠说:“舍妹不懂事,是七郎这个哥哥失责。这杯酒,我替她喝。”
沈鹤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倒置在桌上。
沈芳龄一声惊呼,吓得说不出话来。
沈鹤龄冲她摇头,制止了她。
他是那种清新飘逸如山间青竹般的青年,举手投足都带着谦谦君子的温润。薛锦棠却知道他极护短,为人又清冷。他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非常生气了。
“薛小姐,这保证书给我吧。”他双眸深秋皓月,明亮又清冷不近人情,不等薛锦棠回答,他就伸手抽走了薛锦棠手里的保证书。
“快!”沈芳龄带着哭腔:“快扶七哥回去,叫大夫,叫大夫来。”
众人簇拥着沈鹤龄离开,一时间房间里的人走得只剩下几个人,薛锦棠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样不愉快,她恐怕要失去沈鹤龄这个好朋友了。
燕王府里,赵见深也到了消息。
“沈鹤龄回来了,与薛小姐闹了不愉快,薛小姐从沈家出来,失魂落魄。”
赵见深问:“沈家那小子长得如何?”
“秀若青竹,文雅温润,气质翩翩。”
赵见深没说话,脸色沉了下去。
☆、51.解围
校庆前一天,祭拜圣慈皇后。燕王、燕王妃打头,他们身后紧跟着世子、郡王、郡主,接着是北平府五品以上文武官员及太太,最后是选出来的五位年轻俊彦、名门淑媛。
祭祀礼浩浩荡荡,从最开始的奏乐到最后祭拜完成,足足花了三个时辰。
祭拜结束,燕王妃突然提出要去芳华女学仙影玉立看看。
“请王妃稍后,臣妾这就安排人净院,以冲撞了王妃大驾。”
“不必如此。我正想看看女学繁荣景象,若是把人都赶走了,反倒不美。”
燕王妃换下按品大妆,穿了常服,由沈大夫人陪着去仙影玉立。
仙影玉立是女学荷花塘的名字,占地三亩,种植着莲藕。盛夏时节,满塘荷花如仙子弄影,亭亭玉立,是女学一大美景。
这几天正是荷花开得最艳的时节,荷叶如绿伞似罗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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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便是瑶池仙女,胭脂红、露珠粉、梨花白……不同颜色的荷花随着清风摇曳生姿。
荷塘边绿荫小径上,有不少女学生在赏花吟诗作赋。
女学生们不知燕王妃身份,却认得沈大夫人,不过女学的规矩是进了女学行师礼,而不行官礼,所以学生们只是冲沈大夫人点头示意。
沈大夫人与燕王妃登上船,一边赏花,一边说话,不知不觉小船来到人迹罕至处。
岸边人已经很少了,有一个妙龄的少女正支了张简易的桌子,对着荷花作画。
那少女穿了粉色裙裾,头发乌鸦鸦如青丝一般,脸蛋雪白细腻,比娇嫩的荷花瓣还要莹润白皙。
满目都是娇艳的荷花,突然出来这么个比荷花娇、比烈日艳的少女,让人忍不住怀疑是荷花仙子现身了。
燕王妃笑着说:“怪不得叫仙影玉立,你看看可不就是吗?明天校庆你叫了这位女学生来,我要看看她画了什么。”
沈大夫人眉头微微一皱,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下去了:“这个学生画技不错,明天她也有表演。”
燕王妃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这……”沈大夫人想了想,笑着说:“这位女学生名叫薛锦棠,是圆融法师的记名弟子,之前一直对外传说她替王妃抄写过经书,很得您的欢心。既然王妃不认识她,想来是以讹传讹。”
燕王妃拧眉,道:“从没有这样的事,这些女学生们也是胆子大。”
“打着您的名号,不管走到哪里大家都对她礼让几分。”沈大夫人连连道歉:“也是我们女学没有教导好,我回去就让她不许乱说。”
“不是你们女学的错,她这样估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寻常人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撒这样的谎,她敢这样说,就是算准了你们不会到我面前对质。”
燕王妃有些不悦:“你不必惊动她,明天校庆我亲自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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