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上官慕容
众人大吃一惊,平郡王盯着那门缝,恨不能进去看个究竟。
皇帝面色平静,一直没有太多的变化,他的手却紧紧握在了一起。
老郡王声音忽高忽低,中间不乏有畅快大笑声传出来,一炷香时间之后,里面归于平静,门打开,老郡王正坐在祭床上哭得满脸是泪。
“父王!”平郡王当先一步扑过去:“你怎么样?”
“儿啊!”老郡王脸上有泪,表情却是在笑:“你母妃在底下过的很好,咱们做的事,她都知道。咱们给她烧的那些仆妇她都到了,她还说你媳妇儿很快就要给咱们王府添丁进口,这一回还是个小子,她知道,她都知道!”
老郡王对天机道长一鞠躬:“多谢道长。”
天机道长淡然点头,无悲无喜,飘然出尘。
很显然,这次招魂成功了。而皇帝也决定两天后替小蝶招魂。
次日,皇帝召薛锦棠进宫给小蝶画画像。
薛锦棠道:“若能有她的儿女,哪怕不十分像,只有某处像,过来给臣女做参考,会更像些。”
皇帝道:“并无儿女,你且听王大德说吧。”汝宁长得不像小蝶,反倒跟淑妃有几分相似,这一直是他遗憾的地方。
除了皇帝、天机道长、王大德之外,谁也不知皇帝要给小蝶招魂。
皇帝把小蝶的容貌描述写好,让王大德口述,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画像究竟是谁的。
只是皇帝万万想不到薛锦棠与赵见深两人有着寻常人所没有的机缘,早把一切都知道了。
听王大德口述,小蝶真是个美人,圆脸圆眼睛,娇俏可爱,容貌比萧淑妃好很多。这也难怪当年姐妹同时救下皇上,皇上会爱上姐姐小蝶了。
薛锦棠画好之后,把画像给皇帝,皇帝身姿不变,手却抖了一下。他不敢再看,只威严摆手,让薛锦棠退下。等薛锦棠走了,他才捧起那幅画,声音低沉叹息:“小蝶,小蝶……”
回去的路上,薛锦棠忍不住问赵见深:“这世上真的有招魂术吗?”
她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赵见深,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期待。
她这是,想替故去的亲人招魂吧。
真是个傻孩子。
“没有。”赵见深低声在她耳边,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是招魂,只是催眠而已。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心里记挂着,念叨着,有强烈的念想,所以极容易被催眠。”
“催眠之后,就会进入一个格外真实的梦境,那梦境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再加上看了画像,仿若真人复生,又又之前的种种暗示,被催眠的人根本不会怀疑。”
薛锦棠想了想:“可是老郡王说,老王妃告诉他,我桔姨很快就会怀孕生子,这是怎么回事?”
薛锦棠一惊:“这该不会是老郡王自己梦出来,胡说的吧?万一桔姨没能生出男孩儿,那皇上岂不是会怀疑招魂的真实性?”
“不会。”赵见深道:“平郡王妃已经怀有身孕,很快就能诊出脉象,她必然生男丁。”
薛锦棠惊讶:“难道道长连这也能看出来?”
当然没有,他既然重活了一世,自然会提前知道一些事情。只是暂时还不宜告诉她。
“嗯。”赵见深随便唬弄道:“道长本事挺大的。”
薛锦棠还是不放心:“我听说心性坚强的人不容易被催眠,希望明天一切顺利,皇上不会识破不是招魂,而是催眠。”
赵见深低声道:“你放心吧,不会被识破的,我亲自试过了。”他两世为人,都认为那是真的,皇祖父年迈,心里记挂着那个人,又有老郡王在前,皇祖父一定不会想到一切都是假的。
“你试过?”薛锦棠惊奇:“你有什么是心心念念,需要被催眠的?”
赵见深定定看着她,喉头滚动,嗓子哑了:“是你。我在梦里和你……圆房了。”
……
汝宁公主被蒙着眼睛带到了奇怪的地方,她心里一直在咒骂,但为了自由,她只能忍着。
孙嬷嬷道:“公主,再忍忍,王公公说,等会咱们就能恢复自由身了。马上见到皇上,您一定不能不耐烦,知道吗?”
汝宁公主忍耐地点头:“我知道了。”
她一向骄横,但在皇帝面前还是挺敛的。毕竟她的一切都系在皇帝的疼爱上,她也不想触怒圣意,失了恩宠。
两人去了招魂台,孙嬷嬷突然抖了几下,汝宁公主不悦皱眉:“嬷嬷,你别乱动,好生扶着我。”
孙嬷嬷看着屏风上的画像,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却知道这事不简单,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种毛骨悚然的害怕。
等天机道长取了汝宁公主的血滴在画像上,让皇帝躺倒祭床上之后,孙嬷嬷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孙嬷嬷,你到底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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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公主。”孙嬷嬷心里掀着惊涛骇浪,抖着身子道:“奴婢有些不适,先回去了,公主慢行。”
然后不等汝宁公主回答,她就快步跑下了招魂台。还没跑出去,迎面碰上赵见深:“孙嬷嬷,且等着吧,皇祖父没发话,你不能走。”
孙嬷嬷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汝宁公主追来,本来发怒,孙嬷嬷突然拉了她的手,抖着唇语不成句地跟她说了几句话,汝宁公主眼神惊恐,面如死灰,张嘴想开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帝从祭床上坐起来,目光犀利,然后他深深呼吸,掩住了失望气愤,质问天机道长:“为什么?朕明明看到人走过来了,就快到朕身边了,为什么她又走了?”
他是皇帝,可他也是个普通的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之前他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愤怒。
天机道长依然不惊不躁,语气淡泊:“这种情况频道遇过也不少,不外乎两个原因。”
皇帝负手而立,隐怒道:“说!”
“其一,圣上您与招魂之人离心离德。”
皇帝板着脸,犀利看着天机道长,这一双眼太骇人,若是一般人找被吓瘫了。
天机道长处惊不变,无悲无喜:“其二,汝宁公主非招魂之人骨血。”
皇帝眼睛一眯,威严的脸孔变得铁青,再睁眼时,眸中杀意毕现,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天机道长倒不怕:“贫道从不打诳语。”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皇帝站了好大一会,慢慢吐出几个字:“叫程进来。”
程进,锦衣卫指挥使,皇帝的心腹。
王大德知道,皇帝这是要调查萧淑妃了。他心中惊骇,不知这一回又会出什么样的大乱子来。
汝宁公主没能回公主府,她被囚于宫中的密牢,孙嬷嬷与她囚在一起,两人心惊胆战,唯一能做的就是期待萧淑妃发现问题能救她们。
萧淑妃果然发现问题了,她的确有好些日子没有汝宁公主的消息了,就让人去打探。
皇帝吩咐王大德:“把招魂的事情说出去,允许淑妃的人打探。”
“是。”王大德应了。
程进去杭州已经半个月了,并没有有效的进展,所以,皇上想打草惊蛇,看看萧淑妃的反应。
萧淑妃手里人脉不少,她也很快知道了招魂的事情,知道招魂失败,皇帝怀疑汝宁公主,萧淑妃惊得三魂丢了七魄,急得呼吸急促,话都说不稳了:“快,去叫吴王来,叫吴王进宫!”
宫人应声而去,她又厉声惊道:“不、不要去,回来,快回来!”
事关重大,不能再把吴王牵扯进来,实在不行,只能丢车保帅,吴王要好好的,只有吴王好了,她才有翻盘的机会。
“磨墨!”萧淑妃拿笔写信,手抖得握不住笔,她只得把笔扔了,叫来心腹嬷嬷,一字一顿道:“你听着,我接下来的话至关重要,你去告诉吴王,一个字都不许错,听明白了吗?”
夜深了,萧淑妃的嬷嬷在夜色的掩护下,终于见到了吴王,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那嬷嬷再也没出来。
宫中丢了个把宫人,实在不算什么大事,也无人关注。
只是当夜,有一批死士直奔杭州而去,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程进早埋伏在那里了。
五天后,萧淑妃得到消息,杭州北高峰灵隐寺背面的姑嫂庙起火,里头的尼姑、香客全部被烧死,无一人生还。
萧淑妃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年为了进宫,她放了一把火,烧死了亲自的亲生姐姐与外甥女,里头大半尼姑都死了,尚有一小部分活下来。
这些年,她一直没动手,是因为怕皇帝怀疑,是因为那些人没机会进宫面圣,也因为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当年的大火是她放的,更不知陪姐姐寄住在庙里的小荷已经进宫做了淑妃。
现在皇帝查了,她不得不杀了那些人,永绝后患。
现在所有人都死了,死无对证,皇帝再查,也查不到证据。
“娘娘。”嬷嬷进来禀报:“长兴侯进宫了。”
萧淑妃慢慢点了点头,心里害怕,面上却分毫不露。长兴侯不知道她姐姐的事,可长兴侯隐瞒她嫁人生女的事实,汝宁能进宫,也是长兴侯一手推动的,长兴侯与她是拴在一根绳上蚂蚱。
长兴侯绝对不会、也不敢承认的。
“皇上,微臣惶恐,实在不知怎么会有这等谣言。”长兴侯也怕死,也怕当年欺君之罪曝光,他只能咬死不承认了。
“很好。”皇帝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让人胆战心惊:“打!就在朕面前打!”
长兴侯一惊,万万没想到皇帝一言不合就要打人,接着羽林卫如狼似虎一般进来,按住长兴侯噼里啪啦打起来。
男人胳膊粗的大棒打在腿上,大殿里回响着长兴侯痛苦的嘶吼。
几十大棒打下去,长兴侯几次疼死过去,又被泼醒。
地上都是他的血,他疼得浑身发抖,知道自己的两条腿已经废了。
长兴侯咬着腮帮子,强忍着惊恐痛苦:“皇上,微臣不知,这事……确实是别人构陷啊。”
锦衣卫指挥使程进走进来,跪在长兴侯旁边,对皇帝回禀:“臣在长兴侯府搜到龙袍等御用之物,又抓到几个仆人,俱证实长兴侯有反义。如今长兴侯府八十一口俱已下了诏狱。”
污蔑!这是污蔑!没有,他没有!长兴侯惊恐万分地去看皇帝,对上皇帝冷厉、藐视万物的眼神。
这就是天子,这就是主宰万物的帝王!他一个小小长兴侯,如何能与之抗衡?
长兴侯心如死灰,涕泪同流:“皇上,罪臣招,都招。”
皇帝对王大德道:“去,叫淑妃来,让她听听,她哥哥都会说些什么。”
地上淌着血水,空气中都是腥味,长兴侯躺在血水中,下半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令人作呕。
萧淑妃脸色煞白,心突突直跳,死咬着牙关才没有失态,可当长兴侯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耳朵,她脸上的镇定就再也维持不住了。
“……微臣知道家中婢女小荷乃圣上所寻之人的妹妹之后,立刻问询。小荷说,姐姐小蝶已经被卖到南洋去了,听说生了个女儿,难产死了。微臣当时想恢复爵位,就动了不轨的心思,杀了小荷的丈夫,送走她的女儿,欺瞒圣上,说她是未嫁之身……”
“你撒谎!”萧淑妃勃然大怒,指着长兴侯呵斥:“长兴侯,本宫这些年待你不薄,你受何人指使,这般污蔑本宫?”
“皇上!”萧淑妃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哭着道:“长兴侯到底不是臣妾亲生兄长,这些年对臣妾一直利用,如今又不知被什么人买,这般冤枉臣妾。臣妾伴驾几十年,自问问心无愧,长兴侯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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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就该当庭杖毙,以儆效尤。得人人都这般随意污蔑宫妃,国威何在?皇威何在?”
长兴侯听萧淑妃要致他于死地,心里最后一点情分也消失殆尽,他咬着牙关,吐着血水道:“罪臣心里有鬼,所以留了一手。小荷、也就是萧淑妃的丈夫,罪臣并未杀死,他还活着,就在罪臣家里,他已改名富贵,皇上可命人去提他审问。”
萧淑妃大惊失色,指着长兴侯,手指发抖,牙关打颤:“你,胡说!胡说!”
程进道:“皇上姑嫂庙的老尼姑醒了。”
萧淑妃惊得魂不附体,犹如被鬼掐住脖子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上知道姑嫂庙的事情了,那当年她放火杀人的事,会不会也要被知道了!
皇帝冷淡道:“把人带进来。”
“贫尼见过皇上。”老尼姑嗓子干枯嘶哑,脸上都是火烧的疤痕,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许是因为头一回面圣的缘故,她十分紧张,声音微微发抖,跪在地上,人也微微发抖。
“二十八年前,贫尼不过是杭州北高峰姑嫂庙中的一个普通尼姑,因为贫尼心细,贫尼一直照顾年迈的庵主寝食起居。有一天,庙里来了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姐姐小蝶、妹妹小荷。因两人是庵主的亲戚,小蝶姑娘又身怀六甲,庵主便命贫尼照顾小蝶。”
皇帝听了这话,忍不住扶住了王大德的手:“后来如何了?”
老尼姑顿了顿,声音好似叹息:“后来小蝶诞下一名女婴,名叫月月。亦是贫尼照顾。小荷因受不了庙中凄苦的日子就趁着庵主闭关,偷偷下山去了。”
皇帝身子一震,似痛苦死呢喃:“月月,月月,竟然真的是月月。”
他们约定过,生了女儿叫月月,生了儿子叫阳阳。
他真有一个女儿,叫月月。
“她们在哪里?”皇帝如饥渴之人般质问:“小蝶,朕的女儿,她们在哪里?”
“二十四年前,圣上派人去杭州寻找,她们本该进宫享福。”老尼姑看了皇帝一眼,似笑似哭:“只可惜,有恶人作祟,那人为了自己进宫享受荣华富贵,就心生歹意,进行阻拦。”
老尼姑道:“小荷下山之后,小蝶一直打听小荷的下落,一直没有消息。直到两年后才知道小荷已做了杭州城中大户萧家的婢女,已经嫁人生子了。
小蝶记挂妹妹,就趁着化缘的时候去找小荷,小荷给了姐姐几两银子,就让小蝶再也不要去找她了。小蝶虽然伤心,但妹妹过得好,她也放心了,就真的没去找过妹妹。
又过了三年,小荷突然来到姑嫂庙。她穿金戴银、打扮一新,说自己遇到了贵人,以后再也不用愁吃穿。这回来,是接姐姐下山享福。
小蝶虽然习惯了山上了生活,可女儿月月还小,不能一辈子都在庵堂。就答应了小荷,跟她下山。当晚,小荷宿在山上,与小蝶同榻而眠,姐妹二人说着分别后的话。这一夜本该死姐妹相聚的欢乐时光,谁曾想,妹妹小荷这次来不是为了接姐姐进宫享福,而是为了杀人害命。
后半夜,姑嫂庙起火。贫尼被困在火中,眼睁睁看着小荷衣衫整齐,毫不慌乱、甚至面带微笑地看着失火的庵堂,听着姐姐小蝶、外甥女月月凄厉的呼喊求救声。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小荷竟然是杀死姐姐、外甥女的杀人凶手!”
☆、95.结果
许是那晚太过惨烈,许是痛苦不堪回首,老尼姑浑身发抖,声音里都是痛苦:“贫尼命不该绝,九死一生逃出生天,小蝶与月月俱命丧火海,化为灰烬。那夜火光滔天,映着小荷的笑容,小荷不是小荷,她是恶魔、是魔鬼、是地狱里的罗刹。”
老尼姑把脸一转,看向萧淑妃:“小荷,你放火的时候断断没想到你的罪行,会有人被揭发的那一天吧。你害死亲姐姐、亲生的外甥女,这些年来,你午夜梦回有没有害怕过,有没有后悔过?”
萧淑妃脑中空白,浑身发抖,匍匐着扑到皇帝脚边:“皇上,皇上,她说谎,臣妾没有,臣妾没杀姐姐,您相信臣妾……”
进宫前嫁人也好,让汝宁冒充小蝶的女儿也罢,只要她还是小蝶的妹妹,皇帝都会原谅她。
可她杀了小蝶,杀了皇帝最心爱的女人与亲生的女儿,皇帝会原谅她吗?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萧淑妃战战兢兢抬头看向皇帝,她看到一双暴兽般猩红愤怒的眼,皇帝眼中恨意化作实质,恨不能将她撕碎。
“呵。”皇帝喉头滚动,吐出一口鲜血:“好,好一个善解人意的萧淑妃、好一个汝宁公主。”
皇帝一脚踹在萧淑妃心口,疼得她几乎要晕过去,才睁开眼,皇帝已经扑到她面前,掐住而来她的脖子。
皇帝虽然年迈,可盛怒之下力气极大,顷刻之间萧淑妃的脸就涨紫了,她不能呼吸,两眼外凸,很明显皇帝动了杀意,要掐死她。
萧淑妃喉中挤出几个字:“皇上,饶命……”
皇帝目光如刀,恨不能将萧淑妃碎尸万段,他却忍住了,松开了手,厉声喝问:“吴王知不知情?”
“不、不、不。”萧淑妃连连摇头,声音惊骇,魂飞魄散:“吴王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臣妾所为,吴王不知情,就连汝宁是他……他都不知。皇上,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声音冰冷:“他最好不知情。”
皇帝挥挥手,让人把萧淑妃带下去。萧淑妃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皇帝没宣布对她的处置,分明是想去查吴王,等查清楚之后,一起处置。
她咬着舌尖,告诉自己要冷静,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她再也承受不住,终于晕厥。
……
两天两夜过去,吴王一直没有萧淑妃的消息,这是从前都没有的事。进宫打探,都说是长兴侯有反意,萧淑妃替长兴侯求情,触怒了皇上,被关了起来。
可是吴王却知道,这不过是对外的说词,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来人。”吴王吩咐道:“备马,本王要进宫。”
吴王的幕僚阻拦:“殿下,不可!长兴侯……犯的事不小,您要冷静处之。”
长兴侯不是造反,分明是犯了圣上的忌讳,所以圣上才让程进栽赃嫁祸,事情做的太明显,是个人都能瞧出来这中间的破绽。
至于为什么会牵连了萧淑妃,他们还没有弄清楚,此时实在不宜贸然进宫求情。
吴王脸色凝重,眉心紧锁:“本王必须进宫。不仅本王,其他人都要上书替长兴侯求情喊冤。”
他越是这样替长兴侯、萧淑妃求情,皇上就越不会怀疑他知情。
这个时候,他就该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儿子。
皇帝听闻吴王进宫,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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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让他进来。”
吴王一脸焦急,进门就跪下道:“父皇,长兴侯舅舅一向忠心,平时又十分低调从不惹事,更不曾拉帮结派有党与之争,儿臣不信他会造反。”
“就算长兴侯舅舅有错,母妃身为妹妹,替他说话也是人之常情,请您看在母妃一时情急的份上,原谅她失了分寸的举动。”
皇帝目光如炬审视着吴王:“你可知萧淑妃犯的是什么罪?”
吴王跪在地上,忧虑心痛,无惧与他对视:“父皇,母妃身子不好,最近一直在吃药,您就算生她的气,也不该把她关起来。母妃陪您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母妃有错,有罪,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一样有罪,您要罚就罚儿臣吧,我愿意替母妃替罪。只求父皇能放母妃出来。”
皇帝脸色阴沉,双眼犀利,如语气含着雷霆之怒:“哪怕萧淑妃犯的是滔天大罪,是死罪,你也愿意替她承担?”
吴王大惊失色:“这不可能!母妃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迎着皇帝隐怒的双眼,震惊道:“难道母妃真的犯了不可原谅的错?”
他脸色苍白,神情焦躁,眸中流露出恐惧与不敢置信,然后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一片清明:“母妃是儿臣的母妃,她生我养我,不管她犯了什么错,儿臣都愿意替母妃承担。”
吴王以头碰地,无怨无悔:“求父皇成全!”
大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双膝跪太久,传来刺疼,却抵不过头顶皇帝如刀剑般审视的目光。
吴王心跳如雷,死咬着牙关,强撑着身体,告诉自己要忍,一定要忍耐。
良久的沉默之后,上头终于传来皇帝冷漠平静的声音:“萧淑妃所犯罪孽,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清的。王大德,你把事情的跟吴王说一遍。”
皇帝说完这两句话,就起身走了。
王大德半垂着眼皮,声音无波,跟说故事一样把经过说了。
吴王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不会的,我不信,母妃绝不会这么做的。”
王大德看着吴王“痛苦”地捂住的脸,眼底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吴王真不知道吗?
王大德说了一句“奴婢告退”,就起身走了。
吴王爬起来,走出乾清宫,风吹到身上凉凉的,他前胸后已被冷汗湿透。吴王眼中闪过一丝阴冷,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吴王回去后就闭门不出,原本上书替长兴侯求情、替萧淑妃求情的人也沉默了。至此,皇帝彻底相信,吴王是无辜不知情的。
回去当晚,吴王不吃不喝,大半夜朝自己身上泼凉水,站在风口里吹,确定自己感染了风寒才回房。又熬了两天,等自己看上去病得严重了才在第三天再次进宫。
这一次他没有像上次那般求情,他只是跪在皇帝面前痛哭,说萧淑妃竟然会犯下那样的大错,他实在想不到。
“父皇,母妃犯了这样错,您如何惩罚,都是应当,儿臣不敢求父皇原谅母妃。”吴王涕泪横流:“只求父皇能让儿臣再见母妃一面,她再不好,都是儿臣的生身母亲,求父皇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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