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上官慕容
他以头抢地,砰砰砰,声音非常的响,可以看出来他是非常痛苦的。
皇帝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过了好一会才道:“也罢,朕答应你,你去看了之后,立刻回来,不许耽误。”
“谢父皇成全。”吴王苦笑着站起来,却两腿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皇帝一惊,立刻让人叫太医来给吴王诊治。
在六皇子出生之前,吴王一直是皇帝最小的儿子,其他成年皇子都就藩了,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留在京城。皇帝心里是疼爱吴王的,甚至在皇长孙自尽之后,皇帝想过,让吴王做太子,毕竟这个儿子一直长在膝下,也十分得他欢心。
只是经过萧淑妃这件事,皇帝对吴王也有了意见,立他为储君的念头已经打消了。
“回禀圣上。”太医道:“吴王殿下因为郁火攻心,焦虑忧思,水不入火,患了严重的伤寒,若不及时救治,怕会损伤玉体,落下病根。”
吴王双目紧闭,躺在榻上,咬着牙关,浑身发抖。虽然昏迷,他还声音痛苦地呻.吟:“母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皇帝看吴王这样,心里的迁怒少了,慈父之心占了上风:“让吴王在宫中养病,你们好生看着。”
王大德对于吴王的演技表示佩服,好一招苦肉计!是老套了点,但对于年迈屡受打击的皇帝来说,这一招很有用。
“皇上。”王大德道:“燕王世子求见。”
“让他进来。”
赵见深见吴王呼吸急促、脸色通红地躺着,担忧地看了一眼:“吴王叔没事吧?”
皇帝摆摆手,道:“你过来有什么事?”
“这……”赵见深瞥了吴王一眼,犹豫了一下。
皇帝立刻意识到跟萧淑妃有关系,他沉声道:“说!”
“皇祖父,应天府登闻鼓响了。”
若普通百姓遇重大冤屈无处可申,可击登闻鼓鸣冤,击鼓者要先受廷杖三十,极有可能直接被杖死。
所以登闻鼓响起,都是巨大的、震动朝野的冤案。
皇帝脸色一变:“继续说!”
“击鼓者不是旁人,正是前户部尚书薛计相的入赘女婿、现汝宁公主的驸马程濂。他状告汝宁公主夺人夫婿,勾结稳婆杀人害命,他的先夫人、他的女儿俱是被汝宁公主所杀,还有他,日日遭受汝宁公主的威胁□□。”
皇帝不怒反笑:“让应天府、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若程濂所告属实,便按律法处置。”
汝宁!这个野种,冒充金枝玉叶多年,他正愁找不到借口处置,本想秘密处死,既然现在有机会让汝宁遭受痛苦羞辱,他又怎么会放过!
赵见深朝床榻上看了一眼,吴王呼吸依然急促,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赵见深冷冷笑了笑,吴王啊吴王,你心里不好受吧。这才刚开始呢。
吴王恨啊,恨不能把赵见深碎尸万段,恨当初下毒功亏一篑没有要了赵见深的命。
来日方长,且等一等。等他熬过这一关,必要赵见深死无葬身之地。
登闻鼓响起引起轰动,案子的内容更是让京城哗然,上到王公贵族,下到黎明百姓,俱被这骇人听闻的案情震惊。
从登闻鼓响起,到三司会审,到最终宣判,每天公堂外都围满了百姓。毕竟事关一国公主,大家也想看看律法是不是真的如说的那样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当大理寺卿宣判汝宁公主杀人偿命、罪判斩首,三日后行刑时,应天府外响起了雷鸣般的轰动,百姓们奔走相告,历时一个月的公主多夫谋杀案终于水落石出,杀人凶手也得到了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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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惩罚。
汝宁公主所在的牢房与萧淑妃紧紧相连,当锦衣卫把汝宁公主带走时,萧淑妃跟疯了一样扑过来:“你们要带她去哪?”
锦衣卫指挥使程进满面冷漠:“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然是去砍头。”
“不、不!”萧淑妃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娘娘的贵气,她跪在地上,哭喊着伸着手:“不,本宫不许你带她走,不许。”
她吼得声音再大也无用,此时谁还会理会一个疯女人的命令呢。
汝宁公主早在听到砍头的时候就便溺了一地,她全身瘫软,神志丧失,一步路也走不了,完全是靠锦衣卫硬拖给拖上的车。
一路游街,她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肉鸡蛋、烂菜叶,等到了法场,她已被折磨的面目全非。
薛锦棠与乔装打扮过后的赵见深站在底下一个视线非常好的位置,准备亲眼看汝宁公主伏诛。
看着汝宁公主被押在地上跪着,刽子手正在擦拭硕大的砍刀,薛锦棠心头一阵寒凉,她道:“我们走吧。”
赵见深赶紧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怎么?害怕了?”
是有点怕,但也有茫然,也有快意。
她已经知道汝宁公主一定会死,就不用亲眼看最后一幕了。
“没事。”赵见深捏了捏她的指尖:“有我呢。”
与此同时,王大德带着几个太监来到了萧淑妃面前,其中一个太监手中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黑漆漆的碗。
萧淑妃面色惊恐:“你要干什么!我是淑妃!我儿是吴王!你不能处死我,你不能……”
王大德笑了笑:“既然淑妃娘娘不愿意自己喝,只有让奴婢们服侍您了。”
王大德对身后的几个太监道:“快,服侍淑妃娘娘上路,别让汝宁公主等太久了。”
那几个太监按的按,压的压,有人撬开嘴,有人朝嘴里灌,萧淑妃大喊:“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她没喊几声就躺到地上,蹬了几下腿没气了。
就在萧淑妃、汝宁公主踏上黄泉路三天之后,吴王的病情也基本痊愈了。
他第一时间去求见皇上,刚巧赵见深也在。
仇人相见,本该分外眼红,可吴王却一脸的愧疚难过,并不与赵见深针锋相对,反而道:“阿深,王叔不日就要离开皇宫,以后进宫的机会就少了,父皇一向疼你,以后父皇就拜托你了。”
赵见深挑了挑眉,笑道:“吴王叔严重了,皇祖父心里还是疼你的。”
吴王摇了摇头:“我已决定离开了……”
“你要去什么地方?”皇帝踱步进来:“要就藩吗?”
赵见深一惊,吴王会舍得离开京城去就藩?这不可能吧。
吴王跪下,诚恳道:“父皇,汝宁罪孽深重,皆是母妃纵容所致,儿臣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儿臣欲替母妃恕罪,想剃度出家。儿臣一定会日日诵经念佛,洗刷汝宁、母妃身上的罪孽,也乞求佛祖保佑大齐国泰民安、父皇千秋万岁。”
皇帝怔了一下,似没想到吴王会这么说。
赵见深则在心里冷笑,很明显吴王是以退为进,什么诵经念佛,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不想离开京城。
他想躲起来避风头,然后再找机会东山再起,那怎么能行?
“皇祖父,孙儿觉得吴王叔此举不妥。”
赵见深也跪下,正色道:“虽然汝宁公主做事有失分寸,但她只是个外姓公主,又不是淑妃娘娘亲生。虽然她杀人有淑妃在后面相帮,但汝宁、与淑妃俱已伏诛受罚,吴王叔又不知情,实在不必如此害怕。”
赵见深明着劝,暗中净朝吴王心头上捅刀子:“皇祖父并不会因此迁怒你的,更不会责罚你,你不必因为害怕而躲避。”
吴王气得要吐血,明明是愧疚,明明是想替皇帝祈福表现儿子的孝顺,到了赵见深嘴里就成了做贼心虚的害怕了。
吴王惭愧道:“阿深一向心大,做了事很快就忘了。王叔心细难会多想,这一点,我不如你。”
赵见深道:“侄儿不是心大,是相信皇祖父不是那等迁怒人的人。吴王叔不必惶恐,皇祖父一向慈爱,您也该信任皇祖父才是。”
吴王气得脸色都变了,他咬了咬牙,干脆不搭理赵见深了,只对皇帝道:“求父皇成全。”
现在皇帝看到他,就会想到萧淑妃的所作所为,与其等皇帝说让他离京就藩,倒不如他自己先提出到庙里去。先呆上一段时间,然后再找机会感动皇帝,到那时候再出来,他依然是风光无限的吴王。
“皇祖父年岁已高,太子王叔身体不好,侄儿与几个堂兄弟尚且年幼,这朝中事要吴王叔辅佐,您若是撒开手走人了,谁来替皇祖父解忧,难道要几位就藩的王叔都进京不成?”
吴王脸色发青,抿唇不语,心里拿着刀,已经把赵见深砍了千千万万刀。
皇帝沉吟了一会:“你们不必说了,净一法师已然出家,不必再出一个王爷僧人了。”
阿深说的不无道理,他的身子的确不如从前了。他一直隐瞒自己的医案,不许让外人知道,但是阿深是大夫,必然能察觉到的。
想到这里,他心头有些复杂。阿深这孩子,心眼太实了。吴王出家,他便是御前第一人了,可是他却丝毫不贪恋这个可能,一力阻止吴王。
阿深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燕王出身太低,也不讨他喜欢。
再等等吧,他的身子还能熬一段时间,太子也还活着,或许太子的身子还能有救呢。
皇帝叹了一口气,让两人退下。
出了宫,原本和气的两人俱变了脸色:“赵见深,你真是本王的好侄儿。”
“呵呵。吴王叔,你也不遑多让啊。”
吴王恨恨地回到王府,将书桌上的东西悉数扫到了地上:“可恶!可恶!”
良久之后,幕僚过来问:“殿下,要按计划实施那些事吗?”
吴王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冷冷道:“不实施了,且等一等。”赵见深处处表现出无欲无求的模样,像个滑手的泥鳅,根本抓不住把柄。他又受此大挫,今天的目的又没有实现,只能避其锋芒了。
燕王府里,太子也派了心腹的属官过来给赵见深请安,先转达了太子对赵见深的谢意,然后问他接下来有何打算。
赵见深一一说了,最后道:“届时还需太子王叔配合。”
“殿下放心,微臣一定把话带到。”
赵见深送走了人,就去了暖阁。
暖阁里镶着一块大玻璃,里面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地上铺着雪白的绒毯,几只猫儿正躺在绒毯上呼呼大睡,一只抱成圆圆的球;一只肚皮朝上,四只伸展拉得长长的,露出粉嫩嫩毛茸茸的肚皮,爪子上的小肉垫子圆润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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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
地上的引枕上,靠着一个小姑娘,她正在对着猫儿画画,一只猫儿趴在她腿上酣睡,她动作很轻,生怕弄醒了猫儿。
房间里热气腾腾,小姑娘脸蛋红扑扑,比小猫咪更可爱。她画画的姿态是那么美,神色是那么专注。
墙角的花盆里,一枝红艳艳的梅花正幽幽吐蕊。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比他梦中还要美好。
赵见深突然心潮澎湃,不能自持,他走到薛锦棠身边,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棠棠,你嫁给我好不好?”
☆、96.消息
薛锦棠停下笔,转头看着他:“怎么突然又说起了这件事?不是说等拾了吴王再说我们的事吗?”
“反正吴王就快拾了,我想先弄好,这边拾了吴王,我们那边就立刻成亲。”
薛锦棠故作讶然:“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赵见深勾唇一笑,把下巴放在她肩膀,声音低低哑哑,撩动人心:“怎么?你想不认账?你摸了我,也亲了我,吃干抹净,想做负心人?”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朝她耳朵里吹气,眼见她耳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低低一笑,含住她耳珠咬了咬。
薛锦棠的脸瞬间火辣辣的,只是这种感觉她并不厌恶。
“咱们成亲吧。”赵见深声音轻轻的,如呢喃一般。
薛锦棠耳中嗡嗡响,感觉自己被温暖包围着,神差鬼使地点了点头。
赵见深这才满意了,细细亲她的唇。
两人闹了好一会,赵见深见氛围好,两人都动了情,他就按了薛锦棠在绒毯上,继续蛊惑她:“今天留下来吧。”
他说话的同时,还捉了她的手亲。
室内温暖如春,薛锦棠本来晕晕乎乎的,听了这话,就清醒了。
她坐起来,瞪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你心真狠。”赵见深与她额头相抵,控诉:“长夜漫漫,就让我一个人孤枕难眠,辗转反侧到天明。”
“呸!”
薛锦棠看看外面,已经是掌灯时分了:“你就一个人孤枕难眠吧,我回去了。”
赵见深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送她:“既然你这么心狠,我就只能加快速度对付吴王了。就在除夕夜,我会送吴王一个大礼。”
两人走到门口,范全回禀道:“主子,玄安师太已经平安抵达杭州了。”
玄安师太就是指控萧淑妃的那个老尼姑,这样一个人赵见深怎么会特意安排了人去护送?
薛锦棠一惊,心头突然涌出一个猜测:“玄安师太是不是就是……她?”
赵见深目光幽深,却有藏不住的赞赏:“对,谁能想到本该在大火中丧生的人竟然还活着。”
如果不是小蝶,不是当事人,谁会把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那她为什么不跟皇上相认?”
这话一问出口,薛锦棠自己倒先苦笑地摇了摇头。
玄安师太已经毁容了,早已不是皇上爱慕的样子,与其相认,倒不如就让皇上以为小蝶死了吧。那一场大火,小蝶失去了女儿与容貌,活着与死去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
转眼到了除夕,宫中夜宴。
皇帝的几个年长的皇子都在藩地,留在身边的就几个藩王世子、太子、皇长孙、吴王而已。
太子虽然体弱,在皇长孙陪伴下,像这种皇家宴席勉强可以出席。自打皇长孙自尽,太子受到重创,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很久没离开过病床了。
又去了个萧淑妃与汝宁公主,皇帝身边顿时稀疏了不少。
虽然赵见深一直插诨打科,哄皇帝开心,气氛到底不如从前了。
就在此时,王大德满面笑容道:“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哦?”皇帝神一震,喜上心头:“快把人搀进来。”
太子在两名宫人的搀扶下进了殿中:“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阻拦道:“这些虚礼就不必了,你快坐着,坐到朕身边来。”
太子坐过来,目光从吴王身上扫过,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可吴王还是感觉到了阴寒。
吴王忍不住心头一跳,难道太子这次出来是为了报复他的吗?
有一道冰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吴王抬头去看,正对上赵见深阴森的双眸,让他心头发凉。
与此同时,太子与赵见深同时举杯,点头示意。
吴王暗呼不妙,这两个人勾结在一起,他今天必然会倒霉。
吴王面上平静,脑中飞快地回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他一直很低调,并未做什么,还出钱救济灾民。太子与赵见深就是想抓他的把柄都不行。
不能自己吓自己,一定要冷静。
一顿宴席吃下来,并未发生什么,吴王稍稍松了一口气。
饭毕,叫了戏子上来唱戏,咿咿呀呀十分热闹,戏班子排了几出新戏,众人看得津津有味。
台上一个小戏子筋斗翻得特别好,身手矫健,双目有神,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叫好声不绝于耳。
可看着看着,有些人发现问题了,这个手脚灵活让人眼前一亮的小戏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五官模样跟皇上南巡时宠幸的蝶妃有些相似啊。
薛锦棠毕竟画过小蝶的画像,她比别人感受更深刻,她看了赵见深一眼,又默默回了视线。
吴王要倒霉了!
吴王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坐不住。
“皇祖父。”赵见深笑道:“今年的戏比往年新鲜有趣多了,这些戏子都该赏。”
皇帝笑着说:“自然该赏。”
不一会台上的人都下去了,生旦净末丑都卸了妆过来领赏。那小戏子洗干净了脸,露出了五官,跟小蝶的确很像。
皇帝年岁大了,眼神自然不如年轻人,他也没太注意,就赏了金银等物,其他宗亲大臣也都跟着打赏,银子、铜钱声丁铃当啷响个不停。
就在此时,那小戏子突然跪下,大声哭着喊冤:“草民有冤,求圣上主持公道!”
他砰砰砰跪地额头,声音十分响。
“大胆!”吴王一声厉喝:“圣上面前也敢胡言乱语,还不快速速退下。羽林卫何在,还不快把人拉下去。”
与此同时,几名羽林卫过来,抓了那小戏子就要拖走。
“慢着!”赵见深站起来拦住了羽林卫的行动,他道:“凡事不平则鸣,既然这个小戏子求到了圣前,合该他有这个机缘。皇祖父,咱们何不听听他有何冤情呢。”
吴王道:“今日除夕夜宴,岂能因这等小事坏了父皇与诸位大臣的雅兴?就算有天大的冤情,可该等过了除夕再说。应天府、大理寺都是吃干饭的吗?若人人都越过他们直接到御前告状,岂不是要乱套?”
“吴王弟此言差矣。”太子声音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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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了几声:“百姓冤案无小事,我很久没出来了,不想今天遇到这样的事。”
太子转头对皇帝说:“儿臣觉得不妨听听这小戏子说些什么,若是他胡言乱语,就打下去。若是他真有冤情,我们这样坐视不理,岂不是寒了百姓的心吗?”
太子难得出来一次,皇帝又岂会驳了太子的颜面,他点点,对羽林卫道:“放开人,让他上前说话。”
吴王脸色一紧,眼中闪过慌乱,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小戏子由羽林卫押着,跪到了皇帝不远处,皇帝眼睛一眯:“你再上前来。”
小戏子跪行几步,又近了一些。
皇帝声音压抑低沉:“抬起头来!”
小戏子瑟瑟发抖却不敢抗旨,他战战兢兢抬起了头,这下子皇帝彻底看清了他的容貌。
小戏子年纪尚小,不过十来岁,圆脸圆眼睛,跟小蝶的确有三四分的相似。
“说吧。”皇帝多了几分耐心:“你有何冤?”
小戏子砰砰砰磕了头,哭着说:“皇上老爷,小民要告长兴侯,他不顾草民父母双亲的阻拦,强买了草民的姐姐、哥哥,丢了几锭银子,抓了人就走。草民父母双亲在家中望眼欲穿,草民的娘眼睛都哭瞎了。”
“草民一路寻亲到京城,被人告知长兴侯府已经没了,草民的哥哥、姐姐也不知流落到何方了。求皇上老爷开恩,替草民寻找哥哥姐姐。草民的爹已经死了,死之前还记挂着我姐、我哥,他死不瞑目啊。若是姐姐、哥哥再不回去,草民的娘也活不成了。”
“求您为草民主持公道!”
小戏子嚎啕大哭,浑身发抖:“草民的姐姐、哥哥,都跟草民很像,我姐姐名叫小蝶,她额头上有一个紫红色的胎记,形状与蝴蝶相似。我哥哥叫大毛,手臂上有块青色的胎记,是圆形的。”
众人大惊!
这小戏子的姐姐不就是南巡时的蝶妃吗?
不是说蝶妃无父无母是歌姬吗?怎么会冒出来个弟弟?
众人惊骇不已,震惊地看着吴王。
长兴侯那可是吴王的舅舅,长兴侯做的事,吴王又怎么会不知道?
难道说,那个蝶妃竟然是吴王安排的吗?
那皇长孙岂不是被陷害的?
众人想到了,太子想到了,皇帝也想到了。
因为除了蝶妃之外,皇长孙身边也有一个小戏子,据小戏子说蝶妃是他姐姐,皇长孙也说是受了他的怂恿,才去跟蝶妃接触的。
皇帝脸色铁青,王大德当先一步让文武百官都散了,只留下皇室宗亲在殿内。
太子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地指着吴王:“阿浩待你不薄,你们素日感情很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吴王,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吗?你……你……”
太子还想再说,却因心神俱震,体力不支晕死过去。
吴王也是脸色惨白,双唇颤抖,两眼惊慌:“父皇,您听我说,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陷害,儿臣是冤枉的。”
“是谁冤枉你?是谁设计你!是朕还是太子!”皇帝勃然大怒,重重给了吴王一个耳光:“你这丧心病狂、背德佞行的逆子,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个畜生!”
吴王惊恐万分,跪地求饶:“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父皇,您听儿臣解释……”
皇帝气得两眼发黑,胸口起伏不止,他大声叫着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字:“程进!程进何在!将他拉下去,拉下去!查,给朕好好的查!”
不查则已,一查问题就太多了。赵见深早就把吴王昔日所作所为的证据给弄了出来,就等着程进去查了。
不单单皇长孙是被吴王陷害,就连六皇子的奶娘也是受了吴王的指使,程进还在吴王府后花园挖出一具女尸,经仵作验尸确定是萧淑妃身边的那个嬷嬷。
而那个嬷嬷走失的时间正是萧淑妃被抓起来的前一天。
“好一个丢车保帅,好一个淑妃,好一个吴王!”
新仇旧恨同时涌上心头,皇帝几乎丧失了理智,恨不能将萧淑妃挖出来鞭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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