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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上官慕容
最终皇帝下旨,剥夺吴王封号,贬为庶人,永禁幽居宫。
王大德进来,声音忧虑:“圣上,太子殿下要见您。”
皇帝身子一震,过了好一会才道:“摆驾吧。”
太子已进入弥留之际,昏睡的时候倒比清醒的时候多,皇帝一直不忍来看。可是现在,他再不来,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么多儿子里头,皇帝最疼的就是太子。
“父皇。”皇子面如黄纸,双目浑浊,分明到了油尽灯枯之际:“儿臣不孝,要让父皇难过了。”
皇帝心头一酸,坐在床边握住了太子的手:“休要胡说,朕乃天子,你乃太子,俱有真龙护体,受祖宗保佑,会长命百岁。”
太子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有力气,他伸出另外一只手给皇帝看,掌心里一个蚕豆大小的机关球:“这是在阿浩嘴里发现的,儿臣一直没能打开。儿臣再求父皇最后一件事,求父皇打开这机关球,看看里头是什么。”
皇帝接了机关球,声音沉痛:“朕答应,答应。”
太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做出放心的样子:“父皇,儿子累了,想睡觉了。”
皇帝强忍着不让自己哽咽:“那就睡一会,睡一觉就好了。”
王大德扶了皇帝出来,轻声道:“圣上,请保重龙体。”
皇帝身子摇了摇,差点没站住:“宣阿深进宫吧。”
皇帝把那打开机关球的任务交给了赵见深。
当夜,太子殡天,举国哀悼。三天后,赵见深找来的能工巧匠当着皇帝的面打开了机关球,球里有一张血书,不过短短两行字,正是皇长孙赵见浩的笔迹:皇祖父,孙儿冤枉。吴王要害死我。
估计是他被监.禁时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消息。而这血书也恰恰证明了皇长孙并非自尽,而是被吴王所杀。
这血书成为压倒吴王的最后一根稻草,皇帝怒意滔天,命人将吴王从幽居宫迁出来,送到癀山地牢,因为他这样的人不配在宫里。
只是没想到,在去往癀山地牢的路上,吴王被人劫走,不知所终。皇帝下旨,命人全力抓捕吴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薛锦棠叹息:“真没想到吴王还留了这么一手,本以为他死定了,不想他这么厉害。如今泥牛入海,怕已经逃去番邦或者海外了。”
赵见深笑而不语,过了一会说:“吴王这种人,要么不对付,既然要对付,就要让他没有反击的可能。皇祖父到底心软,吴王害了这么多人,他老人家都不舍得要他的命。”
“虎毒不食子,吴王到底是陛下亲生,若是汝宁,吴王怕死一百次都不够。”
赵见深道:“吴王若是不逃,他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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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被幽禁,却能保住一命。此番逃了,再被抓住,必死无疑。”
薛锦棠挑眉看他,惊诧道:“难道吴王逃跑是你安排的?”
“嘘。”赵见深笑着把手指点在她唇上:“小声一点,你知道就行了,不许告诉别人。”
薛锦棠表示怀疑。她知道赵见深本事大,却不知道赵见深本事能大到这个程度。
“你没骗我?”
“我答应过你,扳倒了吴王再成亲的,我怎么敢拿终身大事开玩笑?”赵见深笑着亲她:“你就乖乖等着嫁给我吧。”
薛锦棠失笑,瞪了他一眼,真是三句话不离成亲!从前她可没想到外表冷酷的燕王世子竟然是这样没皮没脸的人。
一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吴王却如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皇帝下旨,让各藩王留意,一旦发现吴王,立刻抓捕送进京城。
赵见深知道,时机到了。
吴王在四名死士的护卫下,一直藏在京郊。正所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其中一名死士深谙此道。在他的掩护下,吴王一行人一直很安全,并未被发现,几个月下来,吴王几乎对他言听计从。
“殿下。现在天气变暖,北境冰雪消融,行路不难,是时候去鞑靼了。”
吴王沉吟道:“你那个亲戚靠得住吗?”
“靠得住!您就放心吧。”死士道:“就算他走漏了消息,可我们人已经在鞑靼了,就算朝廷要追捕,也不能跑到鞑靼去抓我们,只能小范围地偷偷抓捕,他们有顾忌,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逃脱。”
“京城毕竟不是久留之地。”死士道:“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藏头藏尾。”
吴王也不想一直躲着,他最终被说服,决定次日北上。
一路躲过重重关卡与查探,那死士的亲戚带着一队鞑靼人前来迎接,众人详谈甚欢,不料四周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
燕王一马当先,眨眼间就冲到了吴王面前:“吴王弟,一别数年,不料你竟这么本事,杀皇长孙不算,竟然还勾结上了鞑靼人,王兄虚长几岁,比你可差远了!”
看着四周手持弓箭的兵马,吴王面如死灰,知道自己这回再也逃不掉了。
五月,燕王押解吴王进京,同时还抓了几个鞑靼人,证实了吴王与鞑靼勾结,数罪并发,吴王被判绞死。
行刑当日,燕王世子赵见深前去送行:“吴王叔,一路好走。有淑妃娘娘与汝宁公主相陪,想来你也不会寂寞。”
吴王已死心,也没有力气做反抗了,他看了赵见深一眼,在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人的时候,他死灰般的眼里迸射出入骨的恨意:“孙五,是你!是你!你竟然是赵见深的人!”
那个孙五正是劫走吴王一直护卫吴王的那个死士,他点点头:“殿下,属下来送你一程。”
吴王恨意如刀地看着赵见深,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赵见深,你以为扳倒了我,你就赢定了吗?”
“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吴王如痴如狂,形状疯癫,嘴角涌出鲜血:“你既然叫我一声王叔,我便指点你一次。那年中秋夜宴,宫中进了刺客,你以为是奔着父皇去的吗?”
赵见深脸色一凝:“你知道什么?”
“你一直在查,却一直查不出线索,你就没想过查查燕王?”
吴王双目猩红盯着赵见深,一字一顿道:“没错,就是燕王!刺客根本不是奔着父皇去的,就是奔着你去的。你死了,给你爹的庶长子赵见鸿腾位置,还能让父皇愧疚。这就是你爹、燕王的打算。”
“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扑到父皇前面,刺客估算错误,没能当场杀了你。你那个爹,为此懊恼了很久。”
赵见深面冷似冰,双目如寒冬般冰冷。
吴王笑得畅快:“哈哈哈,现在父皇病重,其他儿子都不在身边,这皇位眼看着就是燕王的了。你以为燕王登基,你就能做太子了吗?哈哈哈哈,你做梦,白日做梦。徐侧妃所出的庶长子赵见鸿,才是燕王的心头宝,你、你赵见深,不过是他们的踏脚石罢了。”
“枉你赵见深机关算尽,却没有算到这一步吧。你知道了又如何?还能杀了燕王不成?我朝从没有越过皇子立皇孙的先例,燕王死了,你也得不到那个位子。你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赵见深走了,吴王癫狂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
范全心惊肉跳,孙五面色惊恐,两人见自家主子脸青的跟一块寒铁一般,俱不敢开口说一个字。
特别是范全,主子刚进京城时过得是什么日子,他比谁都清楚。要不是那次遇刺侥幸活命得了皇上庇护,在这云谲波诡的京城,早被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主子这么做,这般殚竭虑,为的还不是燕王府?可谁能想到,竟然是燕王府在背后捅了主子一刀。
范全张口想劝,说这是吴王的离间计,可主子又不是傻子,吴王说的这些,主子愿意就一定能查到,他犯不着撒这么一个容易被拆穿的谎。
“孙五。”赵见深声音低沉:“在燕地,抓捕吴王时,陪在父王身边的人,是谁?”
当时他去了信,说让父王带着弟弟赵见泽去,到时候把这个功劳给赵见泽,父王回信答应了。
孙五不敢隐瞒,低声道:“是安平郡王赵见鸿。”
赵见深不再说话,眼神却比刚才更冷了。
“走。去乾清宫。”
彼时,燕王正在皇帝面前给庶长子赵见鸿请功。
☆、97.发现
燕王成为储君的可能性极大,若燕王成了皇帝,他的儿子就是皇子了。
赵见鸿是庶长子、赵见深是嫡次子。一个为长,一个为嫡,算得上势均力敌。
可若是这次赵见鸿有了功勋,那他的筹码就加大了。再加上燕王的偏心疼爱,赵见深还有成为太子的可能吗?
燕王想到了、皇帝自然也想到了。他没有说话,脸色冷冷的,就这么冷冷地看着燕王。
燕王心头一凉,生出几许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这么急功近利,惹怒了皇上,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可他不明白,皇帝怎么会这么不悦。就因为赵见深吗?他听说赵见深是很得皇帝宠爱的。
室内陷入沉寂,燕王额头滴下汗水来:“父皇,此次抓捕,的确是安平郡王赵见鸿出力最多,功劳最大,儿臣所言都是实话。”
皇帝一声冷哼。
他不喜欢这个儿子,除了他出身低之外,更因为这个儿子不聪明,空有一身的蛮力与武艺,其他方面真的太平常。
可他意属阿深,而燕王是阿深的父亲。
若非祖宗有制,不能越过儿子直接封孙子,他早就封阿深为皇长孙,把燕王给撵回燕地去了。
王大德快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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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道:“皇上,世子殿下来了。”
皇帝身边除了赵见深之外,还有周王世子、楚王世子,可能被称为世子殿下,不带藩王封号的,只有一个赵见深。
不需要特意强调燕王世子,只要说是世子殿下,大家都知道一定是皇帝最疼爱的皇孙赵见深。
“让他进来。”
赵见深大步进了殿内:“孙儿见过皇祖父、父王。”
皇帝冰冷的脸色变得和缓,语气也变得慈祥:“快起来吧。这是从哪里来,竟然跑了一身的汗水?坐下歇一会。”
不等皇帝吩咐,王大德就主动让人上了一杯茶水过来给赵见深。
赵见深心头一动。
皇祖父疼他,他小的时候的确会这样事无巨细地关心他。但是他长大了,回燕王府住了之后,皇祖父就再没有当他是孩子一般关怀了。
赵见深看了一眼燕王,又看了一眼皇帝,心头涌出一丝暖流。
皇祖父这是给他撑腰啊。
赵见深照单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王大德的服侍,对皇帝的称呼也从皇祖父变成皇爷爷。
燕王看着冷汗直滴。
他知道自己这个嫡子受宠,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受宠。现在,皇帝与赵见深祖孙相和,一问一答,根本没有人搭理他,实在有些尴尬。
皇帝瞥了燕王一眼,赵见深到示意,让王大德给燕王也端了一杯茶水:“父王,您回话也辛苦了。”
燕王接了茶水,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他是不讨父皇欢心,但是他儿子讨皇祖父欢心啊。有这个儿子在,他在御前也有几分体面。
皇帝道:“赵见鸿身上已经有郡王位了,阿深,你看还要不要封赏他?”
燕王心头一梗,脸上有些不自在。说起来抓住吴王功劳最大的其实是嫡子赵见深。他答应了赵见深,要把这个功劳给赵见泽,现在反而给了赵见鸿,他必定心生埋怨,绝不会替赵见鸿说好话的。
赵见深笑道:“自然是要赏的。”
皇帝点了点头,很给赵见深面子,对王大德道:“那就照例封赏吧,王大德,你去拟旨。”
燕王挺诧异,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心里高兴,看赵见深顺眼,觉得没白生这个儿子。
赵见深送他到殿外,很恭敬,这让燕王很受用,他笑对赵见深道:“你做的很好。”
赵见深恭敬道:“这是应该的,一家人本该互相扶助。”
燕王更添欣慰:“阿泽年纪还小,日后有机会,父王一定会给他的。你放心,你做的一切父王都记着,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儿子自然是信任父王的。”赵见深道:“儿子还有事回禀皇祖父,就不送父王了。”
等燕王走了,赵见深就落了脸色,父王此刻看他顺眼,那是因为他能给他带去利益。等徐侧妃与赵见鸿来了,父王就看不到他半分了。
前世徐侧妃借探病之机,掐死了襁褓中的妹妹,母妃痛苦万分,几乎去掉了半条命,父王却只罚徐侧妃闭门思过一个月。
他以为那已经是父王做过最极品的事了,他以为他的敌人是徐侧妃、赵见鸿,没想到父王对他还下过毒手。
虎毒还不食子呢。没想到他这么毒!
皇帝叫了赵见深过来,说:“你放心,这个位子赵见鸿想也别想,皇祖父的一切都给你留着。”
赵见深大吃一惊,震撼地看着皇帝,前世今生两辈子加在一起,这是皇祖父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说要传位给他。
赵见深心头震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皇爷爷……”
“怎么?你不想要?”
皇帝目光灼灼审视他。
赵见深与皇帝对视,从犹豫不决到镇定坦然。
“孙儿想要。”赵见深语气越发坚定:“孙儿会把这江山治理好,不让皇爷爷失望。”
皇帝满意地笑了,又正色道:“燕王眼拙,他是你父亲,你也该给他一个机会。若他不那么糊涂,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他真糊涂到家了,朕绝不会坐视不理。你放心,这江山,朕一定交到你手上。”
他这么多儿孙里头,最疼的就是赵见深。原来一直犹豫不决,现在既然决定了,就一定要为他扫平障碍。
赵见深眼底涌出水光,他虽然没有父亲疼爱,但皇祖父对他真是十分宠爱了。
他之前也做过不少让皇帝伤心的事,皇长孙、吴王、汝宁、萧淑妃……如果他没有那样做,皇祖父或许不会衰老的那么快。
不过,他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
以后,他会好好孝敬皇祖父的。
“什么时候把她叫过来,给皇爷爷看看?”
“您不是看过了吗?”赵见深这话一出口,就明白皇帝这是要赐婚了,他大喜,忙道:“她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孙儿这就把她叫过来。”
“不急。”皇帝笑眯眯道:“我先叫了她过来考验一二,若她不能通过考核,我可不会赐婚。”
赵见深笑道:“皇爷爷,您只管考吧,她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皇帝挑眉:“哦?你对她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赵见深洋洋得意:“孙儿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好。”
“皇上大喜!”王大德小跑进来,眉飞色舞、喜极而泣地回禀:“郑将军回来了!”
皇帝大喜:“郑宝回来了?”
“是。”王大德一边抹眼泪一边禀道:“郑将军去西洋,这一去就是六年,如今终于回来了,船队已经到了崇明,不日即可回京。这是郑将军派送过来的折子。”
皇帝看了折子,龙颜大悦,连说三声好,决定大摆筵席,为郑宝接风,事情就交给赵见深去办。
赵见深接了差事,叹息一声,郑宝下西洋,六年才回,这路上必然有许多见闻,一定带回了无数宝货,这件事情皇祖父必然会兴奋很久。赐婚的事情八成要推辞个把月了。
一连几日都是好天气,接风宴办得如火如荼,薛锦棠是郡主,自然也有资格出席。
等到宴席结束,薛锦棠刚刚回到家,郑太太就喜气洋洋道:“锦棠,你快看,谁来了?”
“舅母这么高兴,难道是郑表哥?”
郑太太抿嘴笑着不说,只让薛锦棠自己去看。
薛锦棠来到房中,见厅堂坐着一位神矍铄的老僧,衣衫半新不旧,面容虽然沧桑,眉眼却十分平和温润,气度跟慧明师兄有几分类似。
“师父!”薛锦棠欣喜不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了师父圆融法师。
圆融法师微微一笑,淡淡点头。
薛锦棠立刻跑过去,像小时候那样扯了师父袈裟的大袖子撒娇:“师父,您老人家去哪里了,怎么一去这么久?您知不知道,我这几年受尽了委屈,薛家内宅风险重重,我差点丧命。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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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聪明机警,现在您老人家八成见不到我了!”
她嗦嗦说了一大堆,圆融法师只是淡淡笑着。
小时候,她脾气坏,其实也有圆融法师宠着的缘故。
郑太太笑道:“好了,好了,看看你,做了翰林画院的官员,被封了宜兴郡主,却还这么没个正行。法师漂洋过海,一路辛劳,快让法师坐下好好歇歇,你们坐着说话,别这样拽法师袖子了。”
薛锦棠这是太高兴了,毕竟小时候圆融法师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你们说话吧。”郑太太道:“我去看厨房看看,今天法师来了,咱们都吃斋菜。”
郑太太走了之后,薛锦棠立刻把自己的遭遇说了,然后道:“师父,我已经退亲了,现在平安无虞,我身上的劫数应该已经过去了吧?我再嫁人,应该不要紧了吧?”
“阿弥陀佛。”
出海在外,圆融法师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记名弟子,现在看人活得好好的,长成了大姑娘,他放下心来,却喜忧参半。
“锦棠,当年我替你看相,批八字,只说了前面一半,后面一半没说。”
她八字好,面相佳,是少有的益命,天生旺夫,夫凭妻贵。若男子娶薛锦棠为妻,则丈夫动鸾飞,名扬四海。只是这益中带否,旺夫不旺己,若是不成亲,则一生平安无虞,若是订下亲事,则难以活过二十岁,因为她的好运会悉数转给男方,自己折寿。
“那后面一半是什么?”
圆融法师道:“若你能得乾命之人相配,则否极泰来、浴火重生、转为坤命,凤凰于飞,入主坤宁宫。”
薛锦棠脸色一变,忙站了起来。
这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师父只说了前面一半,薛家就那样汲汲营营利用她。若是师父全部都说了,薛家岂不是要掀起更大的风浪。
薛锦棠神情严肃,恭恭敬敬给圆融法师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师父相护。若非您老人家,锦棠或许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阿弥陀佛。你能想通,不怪为师就好。”
薛锦棠怎么会怪他,她心里感激他:“那我现在,还是不能成亲吗?”
“不。”圆融法师摇头道:“你命格已破,可自由婚配。只是……你被人下了蛊,若是冒然成亲,不知是何后果。”
薛锦棠愣了一下:“师父,您是不是看错了,我身子好好的,并未有半点不适,怎么会被人下蛊。”
“待为师给你号脉再说。”
半柱香后,圆融法师回手,叹息:“你的确中了蛊毒,只是你体内的蛊毒一直靠解药压制着,看时间已有将近两年。只是下蛊之人医术非常厉害,为师看不出来这是何蛊毒,也不知失去解药,蛊毒爆发是什么样子。”
“你之前接触过什么人?这两年一直在服用什么药?把药拿来,我看看能不能替你解这个蛊。”
薛锦棠脑中“轰”地一声,手脚冰凉。
她凝了凝神,道:“师父,我现在还不确定那药是不是解药,等我确定了,再拿给您老人家看。”
“好。”圆融法师道:“我就住在鸡鸣寺,你随时可以去找我。”
用了晚饭,圆融法师走了,薛锦棠一个人坐在室内,陷入了沉思。
她接触的医术高超的人只有赵见深,也一直在服用赵见深给她的药方,若有人给她下蛊,只有一个赵见深。
这个念头起来,薛锦棠心头针扎一样的疼。
赵见深对她那么好,他怎么会给她下蛊呢。
不,不能急,冷静。
薛锦棠深呼吸,等自己冷静了,才开始想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病了,赵见深给她治病,然后让她服用能保持身体纤细的药,要连服好几年不能断……
不,不对。
解药不对!
解药不是赵见深给她的,赵见深只是给了她一个药方,让她按方子自己做药丸,然后服用。
那方子她找老大夫看过,的的确确就是让人消瘦的方子,并不是什么解药。那方子就没问题,问题出在解药上。
她的药,一直是杏枝替她做的。如果杏枝想给她下蛊,直接在药里动手脚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觉。
薛锦棠又捋了一遍,觉得杏枝的可能性比赵见深的可能性大,她松了一口气,紧紧攥着的手也松开了。
她盯着手,看着被指甲抓得快要冒血的手心,苦笑了一下。
什么时候开始,赵见深在她心里竟然占据了这么重要的地位。只要下蛊的不是赵见深,她就都不怕。
幸好,不是他。否则,她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
“小姐。”杏枝端了茶水进来:“该服药了。”
杏枝面带笑容,双目平静,相处两年,主仆感情越发的好,薛锦棠对她信赖有加。
看着杏枝,薛锦棠心里很难相信,她会给她下毒。
薛锦棠握着书,不经意道:“放下吧,我再看会书。”
“好。”杏枝拿了剪刀:“我给您剪灯花。”
剪好了灯花,薛锦棠说:“舅母说这两天睡不好,估计是蚊虫太多的缘故,你把我新得的驱蚊香包给舅母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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