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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炽火免费阅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佚名的小说




偏执炽火免费阅读 阮明瑞(5)(删减)

楼下展厅里没人,厨房开着灯,却也空空的。阮明瑞继续找人,焦急着,转背却看到阮甘棠缩在后院儿的角落里。
他直拉开门冲了出去,蹲下身去,捂着她肩头。“怎么了?”
“那边,好像,好像有人…”她一脸的恐惧。阮明瑞看得拧了拧眉头,又寻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灰蓝布的裤子、衣服,像是拧在什么东西身上。
“你等等,我去看看。”大白天的,他就不相信能有什么。
阮甘棠刚刚不过在找锅。
阮明瑞要吃烙饼,厨房里原本该有个自动电烙锅的,她见张雅尔用过。可怎么找都没找着,打了个电话问了张雅尔,说是放在后院的小仓库里了。她便出来找。
拿着钥匙打开仓库门,那东西就那么滑落了出来。整整一个人的大小,穿着旧衣服…她掉了一半儿魂,直退来墙角。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明瑞笑着凑了过来。
“棠棠?”
“你猜是什么?一点儿也不吓人。”
阮明瑞手还背在后头,反倒让阮甘棠起了好奇心,捉着亲哥的厚实的手臂,掉了的魂儿也找回来一半儿,“是什么?”
阮明瑞直从身后把那东西拿了出来。阮甘棠看到还是惊了一惊,只是这回,瞪着双眼看清楚了,才松了一口气。
是个稻草人。
“这儿怎么会有稻草人的?”倒是很稀奇的。东街虽说不是什么世贸中心,可也算是大北京城的中尖儿地段了。能开在这儿的画廊不多,都是圈儿里的长辈用来经营藏品的。街上要数阮甘棠的小院儿最不打眼,可也不该农村稻田里才有的东西。
“诶。”阮明瑞直来扶着她手臂,“别坐着地上了,凉。进去再说。”他一把将妹妹拉了起来,又把手里稻草人扔回去了小仓库里。“你刚刚在这找什么?”
阮甘棠凑在他身边,壮着胆子再往小仓库里看了看。稻草人不止一个,成堆儿地摆在角落里,刚刚滑出来的那个,不过冰山一角罢了。
看妹妹脸色还怔怔的,阮明瑞直将她往后挡了挡,“算了算了,你先进去得了。”
阮甘棠这才想起来,“我来找烙饼的电锅的。”
阮明瑞随手在一旁置物架上翻了翻,拎出来那口电锅,指了指外头。“行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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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瑞还是吃过午饭才走的,下午的时候,画廊来了客人。倒是很稀奇的,她醒来两三个月,画廊里都空空的没得什么客人,难得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吵得她连午觉都没得睡了。
一波大学生,围着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张桌子不够,张雅尔给他们拼了台。阮甘棠做的咖啡,统统要的冰美式。
人是莉莉带过来的没错,一帮她在戏剧学院里的同学。男男女女都有,好像还有她说过的那个师兄。挺干净的男孩子,瘦瘦高高,长相很标准的好看。
莉莉接过水杯,又凑近了些,“棠棠姐,我一会儿还有约,我同学就交给你拉。”
“行呀。”阮甘棠答应了声,便看莉莉走过去,跟那一堆人交代了什么,然后背起自己的菱格包,走了。临从吧台前过去,还对着阮甘棠笑着。
“师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了,目光直随着莉莉一道儿出去,又起了身,追去门口。拉扯了两下,又扭扭捏捏折了回来。又坐了半个小时,“师兄”便张罗着大家换下一个场子了。自己来阮甘棠这里买了单。
买单的时候,他问,“莉莉说跟这店很熟?”
“说熟也不熟,说不熟也不是…”阮甘棠答得直白,其实是很无奈。以阮明瑞换女朋友的速度,这个问题真的无解?
“师兄”又说,“莉莉以前是我女朋友。”
“……”阮甘棠不想知道,现在知道了,又想多说一句:你怎么不去跟阮明瑞说呀?“莉莉很漂亮,招人喜欢。”她话答得却冠冕堂皇的。
几个同学凑了过来,戳着“师兄”,“诶,快把人家追回来吧。怎么又让人跑了?”
“走走走,赶紧的。定了ktv了,把莉莉再喊回来。”
师兄无奈笑了笑,刷了卡买了单。被几个同学簇拥着出去了。
展厅里终于安静了下来,阮甘棠大松了口气。张雅尔正收拾着残局。外头门铃又被人摇响了。阮甘棠出去看了看。
货车停在门前,一行红色工装的送货员下车,正去了后箱搬运着什么。领头的送货大哥给阮甘棠递上来收货清单。
“阮小姐是吧?”
“您的油画,得要您签收一下。”
“我的油画?”阮甘棠迟疑着,又看到收货单上画作的名字《背影》,才想起那个人来。




偏执炽火免费阅读 阮明瑞(6)

霍先生也没留个电话。油画是她想要的没错,可真要收了,总得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儿的?要不然她欠着人家人情,到底算二十万的好,还是算一百壹拾万的好?
“阮小姐,麻烦您签字。”对面工头大哥再提醒了一次。
阮甘棠接着送货单过来,看了看,上头是有一个电话的,“王杨”。她只好拨了电话过去。
对方很快接了起来,那头的声音温柔得很,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喂…哪位?”
“你好,请问,您那边能联系到霍先生么?”
写字楼顶层的会议室门外,王杨反手合上了身后的会议室房门,走廊灯光不太亮,他甩了甩手里的电子手环,看了眼时间,猜着了是谁。“阮小姐?”
“嗯。我是。”
“他把那副《背影》送来我这儿了,好像不太合适。”
王杨笑了笑,“阮小姐,霍总还在开会。那幅画,的确是他让我送过去的。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他说想挂在您画廊,让您帮忙出手。”
“是这样呀?”阮甘棠心里暗自舒了口气。那霍先生反倒成了她的客人了。
“没错。”王杨话圆得周到,“霍总说,您那儿正好有个空位,挺合适的。就让我把画寄过去了。您挂着,能出手就出,不能就当是放在展厅里添彩。”
阮甘棠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捏着门栏儿上掉下来的木皮,正紧张着,“可是我们没签代理合同呢!”
“合同…”王杨想了想,“要的要的。”
“您看看,是我让人拟一份送过去,还是您找人拟好,我过去签约一趟?”
“画廊是有代理合同的,我找我们家律师要一份就好了。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在那儿之前准备好。”
“您的事儿,我随时都可以。”王杨说着又觉得有些不妥,太过激进了,怕是会吓着人。“我是说,看您的时间来都行。”
“那我弄好了,打你的电话好了。”阮甘棠说着,又交代了些别的,什么画廊地址,东街怎么走。早晚高峰太堵车了,还是上班的时间好。
王杨恭恭敬敬答着话,记着。等阮甘棠挂了电话,方才又走进去会议室里。霍乔松正在主持董事会,王杨只好等两小时后会议结束了,才去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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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头大哥得了阮甘棠签字,领着一干人等,把画搬了进去。油画送运是某快递公司的高端服务,进去以后,又按照阮甘棠的意思,帮着把画挂好去了那个空位置。
等人走了,阮甘棠才立在画前好好看了看。这个展位仿佛就是为这幅画设计的似的,恰恰好好不大不小,就连射灯也不偏不倚,打在画面纷飞的雪花上,营造出一层水雾似的的滤镜。
耳边起了动静,有些脚步声。阮甘棠回头过来,却见得张雅尔一脸的惊讶,忙问她:“怎么了,你?”
张雅尔笑了笑,“没有…”转而问阮甘棠道,“棠棠,这画…哪儿来的呀?”
“有个客人送来的,说是放在展厅里卖,找我们做代理。”阮甘棠说着摇了摇手里的作品说明书,“这么说起来,我得找找安律师。”
她寻着吧台去,吧台下面找出来自己的手机,搜索出来安律师的电话打了过去。阮明瑞介绍的大律师,说是负责画廊事物的,其实也是阮明瑞的私人律师。
电话很快接通,阮甘棠说明意图。对方业务熟悉,直道,画廊代理合同都是有模板的,他再亲自审查一遍,然后让人送过来画廊。
阮甘棠道了谢,一直到挂了电话,却还见张雅尔立在画前,一时摸索着身上的手机,像是在跟什么人发信息,一时又往外头看看,反正不□□宁。
她走过去劝劝:“怎么了呀,接到第一个代理生意,你该要高兴的。”
张雅笑得干干的,合着早晨画好的眼线已经有些晕开了,便更让人看得不舒服了。阮甘棠只好拉着她回去了洗手间,“眼线都花了,你快弄弄。我柜子里有定妆粉饼,吸油的。小棉签也在那儿。”
从洗手间里出来,张雅尔似是还有些心绪不宁,一到五点,便跟阮甘棠告了病假,早早下了班。李北城的公司就在旁边,照例接了她回去,走之前,两人一道儿和阮甘棠打了照面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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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安律师的合同便找人送来了。阮甘棠给王杨又去了个电话,约着人过来签约。王杨却是说,一下午都有会议,只好约着晚上吃饭了。
阮甘棠倒也没客气,“东街旁边有家火锅店,生意不错的,我先定个包间。”阮明瑞给她说过甲方乙方的道理。如今对方是金主,她该是要做东请客伺候甲方大人,那便由着她来选地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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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王秘书明明说着是一整天的会议,偏偏五点半就到了画廊门口来接她。晚高峰还没来到,正好人是不多的时候。
霍乔松从迈巴赫里下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却又有些小惊喜的。霍先生到底是很绅士的,相处起来,也很轻巧。
店家就在街头,车就停在了画廊门口。王杨和司机都没跟来,也不知去哪儿了。反正跟她来的,只有霍乔松。
太阳还没落山,斜斜挂在天幕一角,夏末的傍晚飘着几丝凉风,将夕阳余晖的热度一扫而散。阮甘棠手里还抱着那沓合同,一式三份,她钻研了整个下午的。
合同一式三份,其中一份,安律师亲自落笔备注了好多小字,她一一拆解了来看,哪些条款是安律师新加的,哪些条款又容易被对方挑战,哪些条款是对画廊有利。她用尽了心思,差些熟读且背诵了…
边走着,目光还不时落在文件上,脑子里还在回味着。
霍乔松偶尔扫来旁边人的身影,笑着,“怎么了?”
“和我做个生意,就这么提防着我?”
阮甘棠侧着脸,抬眸望着他,“也,不是提防。”
“这是我第一回签代理协议…”她说着便有些心虚了,笑了笑,直把那沓文件收好回去文件夹里,背着放去身后。“算了算了,不看了。”
霍乔松笑了笑,脚步故意走得慢了些,四周围看了看店铺,“东街上的画廊,你都看过么?”
阮甘棠摇头,“没有。”
“主要是,不大敢去。别家儿都是大来头。”她抬手指了指左边一家,“何家老太爷开的,专门收藏山水画的,听说里头有唐寅真迹的。”又遥遥望着街角的一家,“穆府上专门找人经营的,画都不卖,全是珍品。只当是穆家的私人会所了。”
最后,手指落在旧木头装修的屋子上,“那家还好,可也是业界的大收藏家了…主人家里姓金,不是圈子里的,却挨着。祖上便是专门帮人经营藏品的,后来赚够了经理钱,才自己干的。”
“哦,是这样。”他有模有样答着,却抬手拉了拉她的手臂,“进去看看?”
“啊?”阮甘棠大约是不敢的,说起来这些都是陆琪拉着她在东街上走一遭,一一和她说过。里头什么样子,她也只是听来的大概。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霍乔松已经拉着她停在了木屋门口。
虽是老派的设计,可看得出来,木头用的是好的。店员倒也清闲着,没在门口守着,便就不会让客人们那么局促了。霍乔松引着她推门进去,沉香气息扑面而来。幽幽恬静,还带着几丝药香,阮甘棠四周围探了探,屏风摆设,看上去都是有些年头的,堂中墙上的钟馗图前,点着那炉沉香。
“二位是约了金老么?”店员女生笑着过来询问着。
霍乔松回道,“没有,带她来逛逛。你们接待么?”
店员女生早打量了遍两人,男人很高,一身气质逼人,衬衣熨烫得一丝不苟,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女孩儿麻花儿辫子编着一条彩兰发带,侧在一边肩头,眼里光泽奕奕,却总垂眸不爱看人,腼腆亲切。那条发带她上个月在《风尚》杂志上见过,牌子很大,造价不菲。
都是正经客人。
店员笑着点头,“可以的,你们随便看看。想喝点什么吗?”
霍乔松侧眸看着阮甘棠,“想喝什么?”
阮甘棠摇摇头,“我不用了。”
霍乔松才回了店员的话,“我们很快去吃饭,只是路过。不用喝什么了。”
“那好,有什么需要介绍的,您叫我便好。”店员说着递上来自己的名片,“我叫织槐。”
“行。”霍乔松接来名片。阮甘棠已经绕道儿去了展区。
原来除了屋子里那些摆件儿,墙上的画并也不是什么名家作品,都是不知名的小画家,可每一幅都是别有味道的。霍乔松跟了过来,见她看画安静,便没去打扰,随着她身边陪着。
射灯下,她身上的白色棉t毛边泛着白光,肩头的小弧度,乖巧着,他垂眸定睛看着,生生压下要去捂一捂的小冲动。只阮甘棠挪着一步,他便跟着挪着一步。
直到一幅画前,阮甘棠停了下来,怔怔望着眼前那幅小画,很惊讶的模样。
“怎么了?”他轻声问着。
阮甘棠转头回来,眼里欣喜,小声道:“这是,前几天我卖出去那幅画…”
她这才想了起来,那天两位客人临走的时候,那黑衣姑娘的确是叫过老人金老的…后知后觉,她恍然才知道,那天进店的,竟然是收藏界有名的金楚运,金老太爷…金老这些年,并不看那些成名的东西,多花时间在发掘新艺术品上。
她心里燃起些小窃喜,自己的作品进了金老的店面,这是值得说道说道的,可眼前也没得别人可以说,只好一把拉着旁边的人,急急忙忙冲出了店去。
店员看得客人走了,忙出来送着。
霍乔松还不知怎的,被她拉进转角,直到见不到店员的视线了。阮甘棠才开心着,“我的画被金老收藏了?”
他望着她嘴角笑意,一双水灵眼睛里,燃起了新希望似的。他跟着笑道,“哦,这可得庆祝了,棠棠如今是大画家了!”话刚出口,他便觉得不妥了。
阮甘棠也是头回听他这么称呼自己。明明只是见过几面,朋友都很难算得上,现如今又多了一层生意的关系,怎么能被他叫自己小名?
霍乔松忙改口,却掩饰得恰到好处,“听着之前陆小姐这么叫你。便顺口了。对不起,我收回!”
阮甘棠抿了抿嘴,望了一眼马路对面的火锅店:“饿了,快走吧。”




偏执炽火免费阅读 阮明瑞(7)

时间尚早的缘故,火锅馆子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阮甘棠定的包厢位置也不大,刚好四人小座。本想着就她和王杨两个,她便随意些的。谁知道,换了正主儿来。
服务员送上菜单,阮甘棠手里的文件夹放到沙发一旁。拨开来菜单,鸳鸯锅、毛肚、肥牛、鸭血、腐竹、藕片一一点了过去。完了,才想起来对面的人,“你喜欢吃什么呀?”
“都可以,你来吧。”
服务员一张黑瘦的小脸,笑容局在脸上,拥挤得紧,看着阮甘棠翻页,指了指菜单上一款样品。“要不要试试我们新出的冷饮。柠檬冰茶,天气热,卖得好。”
阮甘棠点头,“那就它吧。”
她合上菜单还给服务员,“我要油碟儿、蒜蓉、和小米辣。”
“好,那这位先生呢?”服务员说着看了看对面霍乔松。
“一样。”他没多想,跟着她点一样的,似乎能亲密一点。
上了冰茶,阮甘棠先给霍乔松先倒满了,才给自己添上。抿了一口,冰冰凉凉的,茶和柠檬的清香合在一起,爽口得很。刚刚外头的热度,一晃儿之间便都散了。
“要不,你看看合约吧。”阮甘棠正从文件袋里抽那份文件出来,霍乔松道,“吃完再说吧,火锅店,上菜快。”
“那,也好。”
窗外人渐渐多了,行人来来往往,脚步湍急,下了班,有人赶着约会,有人赶着回家。都得往地铁站里赶。刚刚还空荡的街道,瞬时间便热闹了起来。
阮甘棠还在望着窗外,余光却扫在对面的人身上。男人一身严谨的商务装束,和外头的行人格格不入,也和这小火锅馆子格格不入,她瞬间有些心虚起来,似乎不该约在这儿的。
“我以为会是王秘书来,就没问。火锅你能吃习惯吗?”她只好补救补救。
他抿嘴点头,淡淡地:“都是一样的。”
上了菜,他才知道全然不都是一样的。他去的酒席多,王杨常在旁边照顾着,都会顾着他的口味。不吃辣,吃得精,应酬喝酒不少,所以胃也不好。那时候阮甘棠在家给他做饭,都会避开辣菜,照顾着他的胃来。尽管他有所听闻,阮家兄妹都是无辣不欢的人。
如今没了他,她倒是放开了胃口。他想起来,暗自嘲讽着自己,又问了问对面的人,“喝酒吗?”
“冰茶好喝,就不喝酒了。外头的酒水都不好,我画廊里藏了些好红酒的。”她又想了想,摆起一副商务笑容:“要不一会儿吃完饭,你还是去画廊看看吧。正好看看那副画挂得好不好,有没有哪儿要修整的。”
“行。”他说着端起冰茶,“庆祝一下,阮小姐的画作被金老的藏馆收录了。”
阮甘棠笑得开心着,和他碰了碰杯。而后才落下筷子,开动了。
大夏天的,她偏偏选了火锅店,不过是自己嘴馋了。抬手去拿纸巾的时候,却见对面霍乔松已经满额头的汗珠。这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呀?”
他难得吃东西将自己吃得局促,忍着,“还好。”
说着,又对服务员抬了抬手,“再要一副干净的碗筷。”
小米辣蒜蓉油碟他是真的无福消受了…
对面的人不大动筷子,阮甘棠也兴致缺缺了。扫空了毛肚和肥牛,又数了几条青菜,干脆也放下了筷子。“你不能吃辣,怎么不早说呀?”
霍乔松呛了口,咳嗽着,手拿着纸巾正捂鼻子。“没事。”
阮甘棠手机放在一旁响了起来,来电是王杨的。直接起来,便听那头的人道,“阮小姐,忘了告诉您。霍总他不太能吃辣,胃也不太好,您得顾着他点儿。”
“嗯,看出来了。”阮甘棠边说着电话,边又扫了一眼对面的人。那人一双眼睛都被熏红了。挂了电话,阮甘棠直喊着服务员来买了单,捧好那沓文件,领着霍乔松从店里出来。
天色黯淡了下来,街上人流依然湍急,两人穿插在人群里,差点儿走散了。刚到十字路口,阮甘棠手臂被人紧紧一把拉住了。
“慢点。”暮色之中,男人眼睛里倒影着刚刚亮起的路灯,还有些昏黄不明。阮甘棠不大自在扭了扭手臂,“过马路了。”
就是过马路了,他才格外小心。拉着她手臂没放,直走在车来那一侧,将她挡着身后。就这样的姿势,领着她跨过人行道,到了对面东街路口,才松开手来。
阮甘棠拧了拧眉头,只当是他绅士照顾女孩儿。罢了。
画廊里还黑着灯。阮甘棠包包里翻出来钥匙,开了门。回去展厅里又把灯和空调都打开了。才转去小厨房里头,打算弄些小点心和冰饮。文件夹被她搁在吧台上。霍乔松坐去吧台前,抬手将文件夹翻着拿了过来。
草拟合同一式三份,最上头的一份密密麻麻都是批注和字迹,另外两份空空白白。他无奈笑了笑,很容易能分辨出来,批注该是律师写给她需要她注意的签约事项。
他没多想,翻来另外两份合约,直接在最后尾页上签了名。
阮甘棠端着两杯柠檬冰茶从小厨房里出来的时候,便见合约已经被他签好了。
“你都不看的么?”她几分惊讶,送了一杯冷茶到他面前,坐上来吧台椅,翻起来他刚刚签好的名字。
“信得过你,就直接签了。”
听他这么一说,阮甘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明明准备了一整天的,本想着好好依据法律手段保护自己提防人家的…
她只好也翻来两份合同背后,签好名字。才递给他其中一份,当是完成了。
霍乔松将文件放到一旁,抬手指了指阮甘棠背后的酒柜墙,“工作谈完,轻松一下?”
“王秘书说你胃不好的呀。刚吃了辣,还喝酒么?”阮甘棠嘟了嘟嘴,垂眸收拾着桌上文件。
霍乔松温声道:“陪你喝喝红酒,还是可以的。”
她只好回身望了望红酒架子,选好一瓶勃艮第下来,又去吧台抽屉里找了开瓶器。手指太过纤弱,动作不太熟练,开瓶器拧了进去,塞子撬出来一半,只好手把着瓶口往外硬拉。
霍乔松一旁看得她吃力,可开红酒这种工作,他也是没得什么经验的…“要不,我来。”
“就快了。”刚说完,就好了。她还是有几分蛮力的。
霍乔松直要去接酒瓶过来,却听她“嘶”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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