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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朱颜1999
顾沁知道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词,因陆文洪作练习段子教唱过,便低声重复那唱词道: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皇帝十分惊讶,尤其这两句用戏唱出来,缠绵婉转,如石磨中的流水一般细腻,更加心喜,将她紧紧抱住。顾沁鼓起勇气,低声道:皇上,去奴婢那里。皇帝才猛然回过神来,将她放下,她便用袖子擦了自己脸上的胭脂,然后问道:皇上,可以了吗?皇帝点点头,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出去,珍珠忙在前面掌灯引路。出了戏楼,多罗便跟在三人后面,今晚他和李玉一样,要宿在玉京园,这是璎珞的主意,皇帝自也首肯。
在园子里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小院儿门前,上了几级石阶,顾沁推门让皇帝进去,并转身对珍珠道:多谢姐姐。珍珠低笑道:恭喜你。转身和多罗一起走了。顾沁也闪身进去,在里面闩上了门。皇帝四下打量,见这小院儿只有一进,甚是幽静,正房和东厢里点着明灯,透窗而出。顾沁道:皇上放心,这里只奴婢一人,奴婢自己服侍皇上。皇帝心中一喜,当先穿过庭院,走入房里。
顾沁给他拿上茶来,道:这是纳兰夫人存的今年雪水泡的。又自己对镜卸妆。皇帝四顾瞧瞧,只见这房里陈设简单,但摆件都是古玩精物,屋里点着藏香,馥郁袭人,那边墙上挂着一幅美人撑伞图,两边对联写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下面案上摆着一个玉磬。玉盘悬其中,色浅若流水。玉盘边缘雕出一框,卷曲渐入中心,仿佛一把大玉锁,有含蓄内敛之姿。玉盘上沿卧一对交吻之瑞兽,瑞兽衔口处以鎏金铜扣固定,悬玉盘于外框。外框又一对掐丝珐琅螭龙交吻环成一椭圆,龙首鎏金与玉盘金扣接榫。底下的器座,以黄铜为胎,光华灿烂;器座腰和四足部位鎏金,其余均以掐丝珐琅在淡蓝底上满饰缠枝花卉和祥云,宁静典雅,一看便是皇家之物,应该是富察家的御赐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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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冢碑文】香冢,又名蝴蝶冢,座落陶然亭东北方向的高地——锦秋墩南坡上,坟头很小,其出名在于墓前的一座石碑。这个石碑,既无任何款识和署名,也无年月。原碑现已毁,现存拓片。香冢,并非乾隆皇帝香妃之墓,史家早已证明。金庸《书剑恩仇录》的最后曾经引用了这个碑文,所以这个偈文十分有名,但非金庸所作,《书剑》的历史背景取自清末天嘏的《满清外史?第四篇》中的野史逸闻。陶然亭是清朝康熙年间工部郎中江藻所建,名取自白居易的一联诗“更待菊黄家酿熟,与君一醉一陶然”,在外城先农坛之西,南距城墙二三百步。香冢一般认为是源于清初,不过未见确切考证,但被正式称为“香冢”甚至误传为“香妃冢”则是咸丰年间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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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秀仁所作小说《花月痕》的初稿写于咸丰八年,书中对香冢所在地的陶然亭锦秋墩有详尽描述:”京师繁华靡丽,甲于天下。独城之东南有一锦秋墩,上有亭,名陶然亭,百年前水部郎江藻所建。四围远眺,数十里城池村落,尽在目前,别有潇洒出尘之致。亭左近花神庙,绵竹为墙,亦有小亭。亭外孤坟三尺,春时葬花于此,或传某校书埋玉之所。“另有一诗云:“云阴瑟瑟傍高城,闲叩禅扉信步行。水近万芦吹絮乱,天空一雁比人轻。疏钟响似惊霜早,晚市尘多匝地生。寂寞独怜荒冢在,埋香埋玉总多情!”可见此冢乃类似黛玉的葬花冢,为埋香埋玉之所。上世纪八十年代,曾对香冢挖掘,里面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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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足】起源于宋代,缠足最初流行于青楼,为了迎合文人士大夫的喜好。满人没有接受汉人的缠足风俗,而缠足到了清代在汉人里普及各地各阶层。崇德三年(1638年),清太|宗下令禁止妇女“束发裹足”。顺治十七年,规定有抗旨缠足者,其夫或父杖八十,流三千里。康熙三年再申前令,但没有认真执行。有清一代,旗人始终没有缠足。汉人则认为缠足乃汉人民俗,刻意保留,所谓男降女不降,被认为可以“保留汉人尊严”,妇女缠足比以前更甚,祸害之极。1902年2月初,慈禧太后颁布劝戒缠足懿旨上谕,并说:“汉人妇女,率多缠足,由来已久,有伤造物之和。务当婉切劝导,以期渐除积习。”自此,缠足风渐衰。所以清宫中的后妃和满旗女子无人缠足,登花盆底是宫妃高阶身份的象征,也是为了模仿汉人缠足走路时的姿态。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第四十章 沁官(六)
皇帝忽然想起自己赐给璎珞的那一对浅褐色鱼鳔带架戟玉磬,于是一笑,口中赞道:好!这画儿这对联这摆件选的都好,和你的名字相符。顾沁在镜中对他微笑道:纳兰夫人就说,您一定会喜欢。
皇帝站起身来,走到镜子后面,看着镜子里的顾沁。顾沁已经拿下了头套,脱掉了戏服,但贴片还贴在脑门上,眼上妆彩未除,素裹银装,别有韵味。皇帝问道:你想让朕叫你什么?顾沁道:奴婢原名飞瑶。皇帝道:好,飞瑶。你为什么愿意?
顾沁略向后,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道:为什么不愿意?就是死了也愿意!皇帝见她阖着一双妙目,心里激动莫名,将她横抱起来,顾沁忙道:皇上,奴婢还没有卸妆洗漱。皇帝不答,将她抱入里面的寝室。
两人上床后,顾沁便解皇帝的外衣,解完后偎依在皇帝怀里,皇帝听见她心里通通跳动的声音,鼻端是香浓的脂粉气,见她两鬓堆鸦,樱桃半露,风韵情思全在眼角眉梢,似喜似嗔,如怨如诉,又有十分的不安和忐忑,只觉得和她十分熟悉,远不止见过三、四次……于是说道:别怕。
顾沁早已神魂无主,绝不敢看他的眼睛,半推半就……
一段盈盈,娇红膩白多艳洒。
春色无边,两点眉痕细;
斜单满云,映得庞兒媚。
声音美,低低俏俏,莺啭花荫里。
皇帝亲住她,将呜咽之声压住,顾沁疼得流下泪来……终于结束,顾沁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皇帝将她抱在怀里,见她哭得妆粉尽去,梨花春带雨的小模样,轻轻拍她。顾沁睁开妙目,看着皇帝,勉强一笑,道:奴婢就是死了也愿意!皇帝心里觉得前所未有的新鲜大畅。
顾沁忍痛起身后,将头上贴片和勒网子揭了,头发随意一挽,去外屋里洗了,又端水上来,服侍皇帝洗净,再去东厢厨下将自己存在灶上蒸笼里的两碗宵夜端了出来。皇帝见是红豆汤,不觉笑起来,入口欷钝糯润,连连夸赞。然后在灯下细看她,此时她脸已匀净,素浅婉约,眉眼低敛,吐气如兰,和戏妆包裹时判若两人……恍惚之间,重华宫大婚,在红盖头下,她羞涩妩媚,燕语莺啼……在长春仙馆那棵大梨树下,她满捧梨花,闭着眼睛,凑在鼻端,轻轻闻那幽香……一幕幕次第都推到眼前来,他如堕梦中,轻声唤道:容音,容音……
忽然,皇帝清醒过来,只见是顾沁站着将他的头抱在怀里轻轻抚摸,脸都红了,刚要说话,顾沁轻轻“嘘”了一声,俯下身来在她耳边道:皇上,虽然飞瑶难及先皇后娘娘万一,但奴婢会好好侍奉您。皇帝十分吃惊地看着她,顾沁柔婉地一笑,道:纳兰夫人都告诉我了,您要了奴婢是因为那年奴婢唱的《游园》《惊梦》。说着又唱起来: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
艳晶晶花簪八宝钿。
可知我一生儿爱好(hao3)是天然
一边唱还是一边轻轻抚摸皇帝的头,皇帝闭上眼睛,沉浸在她的声音里,落下一滴泪来……
顾沁重换床褥,拿出一幅桃红绸被。这一夜,皇帝抱着她,温存许久,才朦胧睡去。顾沁看着他阖着的眼帘,心里十分快活。刚才皇帝说,“这里就是他和她的家”。她明白,他把她当作少年容音,把这里当作他和容音的家,才说了那话,但她并不在意,还十分欢喜,假如,她真的是先皇后容音,那才好呢,立刻觉得自己是个伶人,这想法是辱没亵渎了皇帝和先皇后,便觉脸上发烧。到了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纳兰夫人说要成全自己,其实,她是为了皇帝,也为了怀念傅恒大人的姐姐,先皇后容音。
第二日才交五鼓,天还没亮,顾沁拿着灯,送皇帝到院子门内,下了门闩。皇帝抱着她,她低声道:您一定不要忘了先皇后娘娘。皇帝点点头,亲了亲她的面颊,道:朕再来看你。说着开门出去了,李玉已掌灯等在门外,一旁站着多罗,他二人昨夜就歇在离小院不远的值房。顾沁阖上门,笑容满面,如愿以偿。
待皇帝带着李玉和多罗二人,出玉京园后门回宫后,用了早膳,李玉以为他要去上朝,他却径直往隆禧馆走去。他走入内室,掀起床帐,容妃还高卧着,睡得正浓,一弯雪藕般的膀子露在被子外面,他一笑,坐在床前,摸了摸,再将她的手臂放入被子里。
这一动,容妃醒来,睡眼惺忪,看见他便微微一笑。他俯下身去,在被子外抱住她,鼻端都是她的香气……容妃问道:您想说什么?皇帝道:昨夜,我觉得好像容音回来了。容妃没说话,伸出双手去,摩挲他的头,等他继续说。皇帝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所以才答应的?容妃笑道:臣妾自然记得那个晚上。然后轻轻吟道: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
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然后说道:皇上,您去那里快乐吧?您要常常去。皇帝笑道:你休想!
两人正笑闹着,只见李玉匆匆进来,跪在床前,皇帝问道:什么事?李玉耷拉着脑袋,声音颤抖地道:十四阿哥……两人都大吃一惊。李玉继续道:张院判和叶大夫刚一起来回,说十四阿哥种痘不顺,看样子过不去了,就这两日,叶大夫也说无能为力……说着叩头不起。
皇帝身子一僵,眼睛闭了闭,长叹了口气,道:不要告诉令贵妃。容妃也意外之极,忙掀开被子,坐起来,抱着皇帝,皇帝将头和她的头靠在一起,沉痛地闭上了眼睛,容妃轻轻地抚摸他的头脸,心里十分难过,只是想,七格格种痘都好好的。
皇帝依旧去上朝,只有李玉知道他心里的煎熬。容妃起床后,默默地吃了早膳,去了永寿宫。早在永璐种痘之初,福康安已被暂时移去了阿哥所。她走入后殿十四阿哥的寝室,只见十四阿哥烧得满面通红,庆妃还不知情,坐在床边,正在给他敷额头,又在一旁宽慰他道:永璐乖,等痘出来就好了,没事,宝贝,没事,母妃知道你难受……容妃不忍说话,便对一旁站着的铃子摆摆手,自己转身出去了,心想那时候自己还欢喜庆妃得了永璐,没想到,倒教她经历生离死别……
接着她去了储秀宫,见皇后也在,便请安见过。魏湄正兴高采烈地在案前作画,容妃瞧那画是一株桃树,笔法轻快疏秀,花之媚,叶之柔,平淡超逸,很有春回大地桃花含烟带雾的诗意和自然天趣,皇后正在夸赞她画的好,便默默不语。
那拉氏见容妃的神情便问:妹妹是有什么事吗?容妃忙勉强笑道:没有,看贵妃妹妹画的好入迷了。魏湄画好了,又在边上题字“富贵长春”。那拉氏见容妃始终不说话,便说自己告辞,让她两个说体己话儿。魏湄忙笑说自己没有秘密,容妃只淡淡一笑。皇后走后,容妃见魏湄脸色红润,心情闲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魏湄问道:姐姐,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话只管说!容妃于是笑看她还平坦的小腹,问道:这次是阿哥还是格格?
魏湄笑道:姐姐觉得呢?容妃道:定是阿哥!魏湄笑着点点头,道:希望让姐姐如愿。容妃又道:皇上说今晚来储秀宫。魏湄高兴地点点头。她这次怀孕后,皇帝经常会来陪着她同眠,她知道皇帝是因为去年她小月的事歉疚和害怕,想到此处,甜甜一笑。容妃在心里叹了口气,告辞出去,自去宫中的痘疹娘娘庙里祈祷,再去皇后的早会。
这天晚上,皇帝陪魏湄同寝,约四更天时,李玉进来,才打开床帐,皇帝立刻就醒了,李玉耷拉着脑袋,悲伤地点点头。皇帝闭上眼睛,流下泪来。在被子里,魏湄侧靠在皇帝身上,兀自好睡,脸蛋儿红扑扑的,李玉看了她一眼,转身默默地走出去,关上了门,悄悄去告诉并吩咐李氏。
第二日,皇帝一早起身便去了永寿宫,院子里太监宫女又跪一地。庆妃一夜未合眼,还坐在床边,皇帝走到床前,看着还未满四岁的十四阿哥,可怜小身子已冷,气色已白,眼睛闭了……庆妃惊觉,忙起身跪在皇帝面前道:皇上,都是臣妾没有照顾好十四阿哥,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帝见她神情凄苦而憔悴,鬓边散乱,一言不发,将她拉起来揽入怀里,庆妃忍不住失声痛哭道:臣妾对不起皇上,对不起令贵妃……皇帝心里大痛起来,泪水也汩汩而下。庆妃哭得更加厉害,李玉和铃子跪在下面,也泪如泉涌,外面院子里随之响起一片啜泣之声,因皇帝来时便教关闭了永寿宫宫门,不准院子里的人哀哭。
皇后一早也得了信,明白了昨天容妃的神情,皇帝教后宫封锁消息,不告诉令贵妃,免动胎气,她自然遵旨。珍儿见她泪水涟涟,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十三阿哥同样是痘出不来,也悲伤起来,一起抹泪。其实十三阿哥并非痘觞,就是小儿发烧惊厥没缓过来,但太医院为了安慰皇后,只说他是痘殇,后来报知了皇帝,皇帝叫他们不必改口。种痘而亡亦非寻常之事,因痘苗毒性不强,永璐一向身体也好,竟连叶天士这样的医中圣手儿科专家也无能为力。皇帝于是又命悄悄彻查永寿宫和太医院。
为了不让令贵妃知晓,皇帝依然忍痛上朝,军机诸人都从李玉那里知道了,跪下请皇帝节哀。颖嫔奉旨去永寿宫陪伴安慰庆妃。皇帝本要接着去陪魏湄几晚,但李玉和容妃商量不让他去,他看见魏湄会更伤感,尤其是魏湄什么都不知道,若提起永璐来,就更麻烦。
容妃送信给璎珞,说此时皇帝不宜去行宫和别处,但让皇帝去玉京园小住几日,对宫中只说去畅春园陪陪太后。璎珞便把实情告诉给了顾沁,教她说话行事都要小心,好好安慰皇帝。然后由傅恒晚面时给皇帝提议,皇帝本不想去,但李玉和容妃都一力赞成他出宫散心,还是由多罗一人护驾便可,皇帝也就无可无不可地同意了。
三月十一的晚上,皇帝又微服入了玉京园顾沁的小院,顾沁给他脱了外衣,服侍他净面等,说自己十分高兴他这么快又来了。皇帝神思不属,一句话也没说,顾沁便不再言语,只扶他上床去,然后给他盖好被子,自去厨下收拾。
小火上正煨着老鸭汤,她收拾好后,切了葱,放入汤里,拿汤勺搅了搅,一屋子都是香气。忽听皇帝在身后道:飞瑶。她忙转身,见皇帝披着外衣,脸上全是泪痕,她忙扶着他,道:皇上,您怎么起来了?小心受风。说着扶他回去正屋里,让他在桌边坐了,又说自己去端汤进来。
汤端进来后,她便拿勺子喂皇帝。皇帝看着她,立刻想起自己的生母,当年,钱夫人也是这样无微不至地为皇考侍疾吧,虽然她长什么样子不知道,连一副小像都没留下……心里只觉得酸楚愧疚,各种难受,喉头梗堵,摇了摇头,推开了她的手。
于是顾沁用手绢给他擦去眼泪,皇帝便抱着她,然后絮絮地讲了很多话,她听了好一阵,才明白皇帝在讲二阿哥和七阿哥,纳兰夫人都告诉过她。听皇帝说的悲切,心里也十分酸楚,眼泪滚滚而下。晚些时候,又哄劝,说才做的汤新鲜,还是给皇帝进了一碗。
这一夜,顾沁抱着皇帝,十分心疼。后来她把皇帝说的那些话告诉给了璎珞,璎珞心里本就伤感,也泪流不止,知道因十四阿哥,皇帝又勾起了旧日伤痛。她还说,皇帝和她想的很不一样,她觉得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并不讲究。璎珞在泪光中勉强一笑,道:在你的小院儿里,你就让他做一个普通的男人吧。
皇帝在顾沁的小院儿里住了三日,心情平复了好些,才回宫。这三日里,顾沁因“身体不适”没去戏园,但她的小院里经常飘出她唱戏的声音,和素日并无分别。皇帝走后,容妃便亲自去畅春园将噩耗告诉给太后,并和舒妃一起陪伴安慰太后。舒妃虽然对令贵妃颇有微词,但小儿夭折也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亦十分感伤。太后长叹一声,说好容易再得的一个阿哥,又和上一个一样没了。庆妃后来听说了这话,又痛哭失声,自责之极。
不久,顾沁的小院儿门上挂了一块匾,上书“梨院”二字,是名家题笔,而她院儿里移栽上了两株梨树。容妃还自己来看过。去小院儿之前,璎珞告诉容妃,说自己拦着皇帝,不让他亲自题匾,免人猜疑,容妃只是笑。顾沁曾见过容妃两次,一次是在玉京园,一次是在宫里,此次便大礼拜见了容妃。
容妃送了一盒巴旦木零食给她,说皇帝喜欢这个,教她也尝尝,并温言嘱咐她好好侍奉皇帝,皇帝每次来的时候,要让皇帝满意舒心,说皇帝定然不会亏待了她。顾沁一一答应了,说纳兰夫人待自己已经非常好,自己再无要求,璎珞和容妃便相视一笑。
容妃走后,顾沁对璎珞感叹,说容妃这样地位尊贵的美女,竟然这等的有器量,且自己出身贱籍,她对自己也和主母璎珞一样和蔼可亲,还给自己送东西,实在是受宠若惊。璎珞只笑道:她就和先皇后姐姐一样,是一个很美好的人,我们心里都没有贵贱之分。十四阿哥薨逝,你安慰了皇上,就是大功一件,我们和皇上都不会忘记。你现在可是皇上的人了,玉京园怎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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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上,十四阿哥永璐是在种痘过程中病逝。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第四十一章 走私(一)
小戏们住在一处时本就无丫头服侍,顾沁自小自己照顾自己,十分能干,会讲苏州话,会做苏州菜,据容妃说,皇帝很喜欢她讲吴侬软语。顾沁因性格比较高傲,和其他嘻嘻哈哈的小戏们素日并不扎堆,不邀访客,璎珞又叫给她送米面菜货的小厮或丫头都只将东西放在她院门外面,这样事情会更隐秘,连海氏都一无所知。
之后,璎珞便请了茶师来教她烹茶,又找师傅教她识字写字等。傅恒知道璎珞的心思,要将顾沁调|教成书局里的姑娘那般,因她停不了为别人操心,经常笑她。璎珞便感叹:沉壁说过,皇上和沁官,就是吕洞宾和柳树精,皇上就是来度化她的。
三月下旬的亲蚕礼上,那拉氏又见到了魏璎珞,见她戴着那串黄绦翡翠碧玺记念朝珠,而一品命妇本该佩戴石青丝绦珊瑚五色记念朝珠。命妇里有不少窃窃私语,自又是说皇帝和纳兰夫人。那拉氏见璎珞对自己叩头行礼,脸上一派笑意吟吟,毫无怯惧,便知这是皇帝的赏赐,于是笑道:纳兰夫人果然服用了本宫的赏赐,傅恒大人乃大行皇后胞弟,常年为皇上和朝廷鞠躬尽瘁,纳兰夫人亦有大功于朝廷,是以本宫特别恩赏。璎珞便也一笑,道:皇后娘娘谬赞,臣妇愧不敢当。命妇群里立刻再无声音。
那拉氏在心里暗喜,璎珞和皇帝这两个人确实够“亲热”,傅恒总是固辞皇帝的公开恩赏,而赏给魏璎珞的东西,从匾额、织机,以致这样逾制的穿戴挂件,昭然的“暗渡陈仓”,他就不敢说话了?又笑容妃和魏湄二人。
璎珞明白她的心思,心里想的却是沁官和皇帝。自太后与皇帝母子和好,璎珞也开始抄《白衣大悲五印|心陀罗尼经》,皇帝来听《女儿国》那天,开戏前便赐了她“仿金粟山藏经纸”。宋代的“金粟山藏经纸”,产于歙县,纸上有浓淡不一的斑纹,专供浙江海盐县金粟寺刊印藏经,故称金粟山藏经纸或金粟纸,此桑皮纸,因内外皆腊,表面光莹,专用于印制大藏经而知名。皇帝叫内务府仿制此纸的真正含义璎珞自然知道。她站在人群里,遥遥看着台上端坐的那拉氏,想着这两件事,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脸上笑意更浓。
回家后便将铜鎏金八臂观音座像换入佛龛里,观音通体褐色无光的皮肤和身上夸张的头冠耳环绶带及底座金光闪闪,眼帘下颌,眼睛微闭,手臂曼伸四方,仿佛在传达一种神秘之力,然后璎珞将御制描金云龙纹方红绢铺在神龛前的供桌上,那上面是皇帝过年时赐给傅恒和她的吉语,以满汉双语写着:韶华万年。按例,过年时皇帝会用此种红绢写上贺岁吉语颁赐给后妃、亲王、公爵或大臣作为祝贺之礼。
红绢边上也换上一对雅漆彩绘佛供,佛供以莲座托火焰型,火焰正中饰供品碗面,除边框为红色,均为黑色。莲座下饰红结。又将黄玉耳炉也换成古铜珊瑚钮耳炉,点上香。佛供摆放于佛像前,代替实物进行供奉,这对佛供和古铜耳炉都是傅恒从宫廷造办处拿回来的。
一边布置,一边想自己昨晚上又梦见先皇后娘娘,因为今天是亲蚕礼吧。她对自己说:璎珞,你要代我好好照顾傅恒,还有皇上……然后她自言自语地答道:是,娘娘放心。
这日傅恒回来给了她一对水晶瑞兽钮印章。每只印章都是整块水晶雕琢而成,其莹如水,其坚如玉,通彻透亮。平台上圆雕一瑞兽,钮高与台高相同,约一寸半。瑞兽雄浑威猛,前肢双双挺立,后肢坐卧,咧嘴露牙翘舌,双目微闭,须髯如戟,雄健浑穆。两章的瑞兽头左右相对,毛发或飘逸或耷垂,丝丝缕缕,密而不乱,灵动自然。璎珞以朱泥印之,见左兽印刻篆字“春花秋月傅恒璎珞”;右兽印刻篆字“小楼昨夜傅恒明蕙”。
璎珞知道这是傅恒定制的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她的生日就在四月初,只是因她的母亲生她而亡,还有她姐姐的事,她从来不过生日,心里欢喜,将它们放在白玉墨床上,将日里的事说了,一边铺纸画画,傅恒也一笑。她画完一丛绽放的橙黄色虞美人后,问傅恒用哪个印章,傅恒指指左兽,于是画上落款为朱印“春花秋月傅恒璎珞”。(注:“春花秋月”和“小楼昨夜”都是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里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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