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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朱颜1999
弘昼和那拉氏都狠狠地盯着袁春望。那拉氏颤声说道:你…你…你居然……袁春望对她轻蔑地一笑,道:怎么啦?我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您明白了吧,您做不做中宫皇后,和我有什么相干?你也是我的仇人!而且你是弘历的皇后,是我最大的仇人!然后又对弘昼道:和亲王,你也明白了吧,我可不是为了你,我不过是想借你的手对付弘历,你太蠢了,皇后也在利用你,达到她自己的目地,最蠢的就是你这个大清的和亲王!说着大笑起来。
皇帝沉声道:一个小小的太监,竟有如此胆量,将朕的亲弟弟玩弄于股掌之中。袁春望笑道:不知在皇上心中,亲弟弟所值几何啊?
忽听太后冷冷地道:先帝根本就没有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我还不知道吗。你究竟是谁?!
袁春望停了笑,哼道:雍正当年被人追杀,在我外公家里养伤,他留下了一套亲王的礼服,那是铁证啊。太后笑起来,道:先帝在太行山被人追杀,但他一早便和侍卫调换了衣服,我还不知道么?到底是谁借机玷污了农家女,就不得而知了。你的所谓谋划,全是一场空,本来,你可以好好地待在太行山,娶妻生子,唉。袁春望如遭雷击,额上冒汗,狂怒道:你胡说!你胡说!我乃先帝之子!皇帝阴沉着脸,对多罗一挥手,多罗便示意压着袁春望的那两个人将袁春望拖下去。
太后又道:慢着。那两侍卫于是停了手。皇帝诧异地看着太后。太后道:皇帝,他是个疯子,就留着他的性命罢,我吃斋念佛多年,再不想多造杀业。皇帝一皱眉头,点了点头,多罗便吩咐那两人将袁春望带下去,袁春望还在凄厉地大叫:你胡说!你胡说!我乃先帝之子!我乃先帝之子!大清的皇子!你胡说!我是大清的皇子!皇——子——!在黑夜里听得叫人毛骨悚然。傅恒目光闪烁,璎珞心里冰凉,面色怆然。
院儿内只剩了皇帝皇后弘昼,太后刘嬷嬷,多罗李玉,傅恒和璎珞。太后对跪着的弘昼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弘昼并不说话,亦不抬头。皇帝道:皇后,你也坐。那拉氏才在一张椅子里坐了。皇帝又道:和亲王一时糊涂,颇有悔过之心,交代了一切,朕念在手足之情,着他圈禁于府中,无旨不得离府,以观后效。今晚之事,任何人不得对外泄露,否则格杀勿论。傅恒璎珞并多罗李玉都跪下接旨。那拉氏心里大松了一口气,但不看弘昼。
太后道:皇帝,这我就放心了,我乏了。说着站起来,皇帝和皇后也立刻站了起来。皇帝道:恭送皇额娘,都是儿子不孝,皇额娘不必忧心,保重身体。璎珞道:太后,我和傅恒送您回去。太后点点头。于是四人一起出院子去了。
皇帝又坐下来,那拉氏立刻跪在他面前。皇帝看着皇后,温言道:淑慎,你方才在外面那等紧张,还斥责李玉等人,朕都听见了,今天的事,你受惊了,朕相信你。说着便起身将她扶起来,扶到椅子里坐了。那拉氏淌下泪来,道:谢谢皇上!臣妾有罪,他们都是因为臣妾,但臣妾真没想到,袁春望这个贱人,竟然狼子野心要谋害皇上!都是臣妾失查,而且今天是您过寿,您受惊了,都是臣妾的罪过。
弘昼低着头,始终不看他二人。皇帝叹了口气,看了看天上,道:今夜,月亮可真圆!李玉,晚了,朕要回去了。皇后,你也早点儿歇了罢。李玉忙上来扶他起来。皇后立刻站起来,和多罗一起低头恭送皇帝。待二人出了院子门,皇后便转身,进楼里去了,自始至终,她都没看过弘昼,弘昼也没看她。
院子里只剩弘昼和多罗二人。多罗立刻跪在弘昼面前。弘昼道:你也早知道了?多罗点点头。弘昼道:你不告诉我?多罗低头不动。弘昼道:他不让你告诉我?多罗还是低头不动。弘昼笑起来,道:多罗大人,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德雅他们如何了吧?多罗才抬头道:福晋他们很好,他们在王府里一切如常,什么都不知道,王爷放心。
弘昼又笑起来,道: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还与我谈笑风生,掩天下人耳目,实则请君入瓮!是啊,若要拿他们,随时可拿,我这不是多此一问么?弘历,你真是天下心肠最冷,手段最狠之人,皇玛法看中你,真是没错儿!我比不上你啊,我怎么能比得上你!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啦!说着便站起身来,但因跪得太久,一时站不起来。
多罗忙起身去扶他,他打开多罗的手,自己勉力站了起来,径直向院子外面慢慢走去,边走边闲闲说道:今夜,月亮可真圆!多罗一直看着他,见他的背影越来越小,消失在重重院门外,流下泪来。院子里,只剩了三张空椅子,珍儿的尸首伏在那边地上,她身侧是一滩已干了的暗色血迹。
这晚回去后,弘昼便去到吴德雅屋里,遣散了院子里的人,再关起门来,将晚上的事都和她说了,但未提那拉氏参与密谋却临阵倒戈。吴德雅震惊之余,害怕之极。弘昼道:你们不必担忧,弘历只是叫我待在府里养病。有我在,谁也不能将你们和孩子怎样。
吴德雅哭道:王爷,您总是不听我的话,这么多年,我知道,您心里不痛快,称病,找乐子宣泄,我从不拦着,这么多年不都过了吗?怎么您还是想不开……永瑛走了,您伤心,心里更苦,我是永瑛的额娘,我怎么不知道,所以我叫海安好好伺候您安慰您。您说皇上忌惮您,所以我觉得您有数有分寸,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您却是一直在悄悄做这等掉脑袋的大事!为了皇后,值得吗?她又是如何对您的!
弘昼摇摇头,平静地道:
德雅,我不仅是为了她。弘历,他是不会放过我的,我是他的亲兄弟,这就是罪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想想当年弘皙的事,弘历说他藩府体制和服饰超过一般王公,可这本是皇考允许的,却成了他僭越的罪状。当年弘晓在坤宁宫因胙肉被罚,事实上是因为弘昌和弘晈原来牵涉在弘皙逆案里。
还有弘时,当年在荷花酥里下毒,被皇考直接过继给老八廉亲王做儿子,轰出了紫禁城。雍正四年,将老八撤去黄带,从玉牒除名,改名阿其那,同样对弘时削除宗籍,弘时因此抑郁而死。他为什么给弘历下毒?就是因不满皇考的苛酷,和八叔等交好,自觉和大位无缘,又不甘心。生在皇家,这就是命,除非登上皇位,不能有自己的意志。皇考为什么杀八叔,其实是因为他威望很高,那时候很多人都拥戴他,但皇考登位后他哪有谋逆之举?
吴德雅哀哭不语,弘昼叹了口气,又继续说:皇玛父和皇阿玛都属意弘历,额娘就很明白,她要我忍耐,还要我亲近弘历母子。可德雅,我真的很憋闷!太多年了,我一直装疯卖傻,极尽荒唐,又说身体不好,可他还是不放过我!他哪里是放手给军机,他不过是障眼天下人。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总有这么一天,避是避不过的,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便束手待毙,我对不起自己!那日,他话都说出口了,‘结党的罪行’!今天,我才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其实他是在借傅恒来逼我,所以才有之前那些一桩桩一件件,大事小事,全不放过!你想想,那个可笑的傅恒和容妃流言,那不是他故意栽赃是什么,还不明白吗?然后又假作放手给军机给傅恒,全是为了逼我。
说到这里,他笑起来:军机处里挂着皇考所书“一堂和气”的匾额,我被封和亲王,‘和’,和睦和气,其实却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考如此,弘历更甚,动弘皙还可以攀扯废太子,而他要动我,却没那么容易,他需要时间需要理由,免受天下人诟病,所以才想了这样一招。我收普福的银子本是以备不时之需,只是如今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现在,我心愿已了,正好可以陪着你们,你们放心,谁也不能将你们和孩子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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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里的主要人物对话也和延禧原剧里的一样。袁春望的幼年遭遇也和延禧里的一样,六阿哥福慧生病后,他开窗让福慧挨冻是延禧里的情节,只是小说进一步设定福慧由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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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原型】【弘时】,康熙四十三年生,生母是齐妃李氏。雍正前面二子也是李氏所出但早亡,按常理而言,弘时应是雍正帝择嗣时的首要人选。因为他既在诸子中排行最先,又已成人,且有子嗣,其生母李氏在雍邸时已是侧福晋。雍正帝为何不喜欢弘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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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20岁以前,先后经历了康熙帝的两废太子,诸皇子为谋取储位拉党结派,明争暗斗,皇十四子允禵率师西征,收复藏地,康熙帝猝死,胤禛获取皇位等一系列大事。乾隆帝称弘时“放纵”、“不谨”,表明他具有率直、任性的性格特征。尽管尚无史料予以证实,但根据雍正帝其后勒令他去做允禩之子这一情况,似可判断早在雍正帝继位前,弘时对于允禩等人,即有一定好感,他对康熙朝晚期储位之争的看法,具有与其父胤禛截然不同的倾向性。因此,雍正元年雍正帝秘密建储时,当然要将这位怀有异志之子,排除在外。然而,雍正帝秘密建储后,这对父子的关系逐步恶化,双方矛盾的性质,也随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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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年(1723年)八月雍正帝的秘密建储虽然做得十分缜密,但仅3个月后,便由他本人泄露了天机。是年十一月十三日是康熙帝周年忌辰,雍正帝并不亲至景陵致祭,而是派年仅13岁的弘历代其前往。这是一个意味深长之举:在位皇帝特遣未来的皇帝向升天的皇帝致祭,奏告王朝百年大计已定,储位已有所属,并祈求先帝在天之灵的佑护。对于雍正帝这一举措最为敏感,且又因之最为沮丧者,莫过于弘时。一年后,他的疑虑再一次被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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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二年(1724年)底康熙帝“再期忌辰”,弘历第二次“祭景陵”。至此,弘时对储位的幻想已完全破灭,在怨恨与嫉妒心理的作用下,他进一步倒向雍正帝的反对派允禩一方,对其父所做一切持不以为然的态度。雍正帝的继位,使允禩等人所拥戴的皇十四子允禵帝梦成空,他们做为新帝的反对派,受到皇权的制约和打击。从实质上看,雍正帝与弘时的矛盾,具有维护或削弱皇权的性质,随着弘时与其父关系的恶化,他已逐步站到皇权的对立面,为皇权所不容。弘时死后,弘时的福晋(即三福晋)后来和钮祜禄太后,即乾隆之母,一起住在寿康宫。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第四十七章 逼宫(四)
弘昼所说的弘皙,乃废太子允礽的第二子,是皇帝和弘昼的堂兄。弘晳自幼深受祖父康熙的喜爱,养育宫中。弘皙的事,是指乾隆四年的“弘皙逆案”。
先帝以圣祖遗命,命恒亲王允祺、裕亲王保泰、淳亲王允祐、贝勒满都护,安排弘晳及其眷属藏身至距京城外二十里的郑各家庄,分四百余间房。当时,先帝亦命人以礼相待弘皙,并以隆重礼数,令弘晳携自己的众多妻妾子女及亲弟,妥善分家安排藏身至皇城宫外,并且亦命上千位兵丁家臣奴仆保护弘皙的郑各家庄。并安排弘皙的一子仍旧由十五王爷允禑养育之。而弘晳之父允礽因有罪因此仍然被禁锢于皇城之内咸安宫。
先帝十分关心弘晳,弘晳亦在奏折中常称呼本是叔父的先帝为“皇父”,与弘晳关系融洽。并且,弘皙每月可特别例行一次赴京参与朝会、射箭及坛庙祭祀等。
雍正八年五月,先帝下令理郡王弘晳晋升继承其生父允礽和硕理亲王之位子,成为同辈中王爵最高等级者。而弘历是到雍正十一年,才和弘昼一起封王。弘历被封为和硕宝亲王,弘昼被封为和硕和亲王。
到了乾隆四年十月,皇帝谕曰:“弘皙乃允礽之子,皇祖康熙时,父子获罪,将伊圈禁在家。我皇考雍正御极,敕封郡王,晋封亲王,朕复加帮助恩厚待之”。并直指弘晳“行止不端,浮躁乖张,于朕前毫无敬谨之意,惟以谄媚庄亲王为事,且胸中自以为旧日东宫之嫡子,居心甚不可问…”
“胸中自以为旧日东宫之嫡子,居心甚不可问”,这是多重的话!且弘昼知道,皇帝并未曾在先帝面前帮助弘皙或者其他同辈弟兄的王爵。
对此,弘皙在宗人府听审时,极力反抗这些不实的指控和供述。而宗人府又发现查出弘晳的罪其实是他与允禄、弘昇、弘昌、弘晈等私相交结往来,据此皇帝革除弘皙的亲王爵位。弘昌弘晈,和弘晓一样,都是老十三王爷允祥之子,弘晈和弘晓还是一母同胞,乃嫡福晋兆佳氏所出。
二十九日,宗人府奏曰:“理亲王弘晳因罪革退,其王爵请令何人承袭”。皇帝命令由弘晳的十弟弘递降继承允礽之位,封为理郡王。
乾隆四年十二月,皇帝以心怀异志等罪名,囚禁弘晳于景山东果园。谕曰:“从前的阿其那允禩、塞思黑允禟干犯国法,然现在的弘皙竟敢擅自仿国制设立会计掌仪等司,此三人皆是居心大逆且干犯国法的”。弘晳、和子孙依照阿其那允禩、塞思黑允禟的子孙,皆被革除皇室宗籍。而弘晳也被改名为:四十六,因此时弘晳四十六岁。
皇帝审理弘皙的案件,从发现审理到定罪只花了三个多月时间。乾隆七年九月,弘晳卒死,年四十九岁,无谥。
吴德雅闻言,面色惨然,道:额娘就是怕有今天!她才为了您忍气吞声,又一直要您退让。王爷,如果您不入军机,做个赋闲宗室,就不会有今天。那么多王爷,不都是那样吗?额娘过世之前,您不就是那样吗?如今,我只能去求太后,求她老人家为我们说情,她定会看在额娘的份上。以前,太后就带着寡居的三福晋住,我相信,她绝不会像皇上那样狠心。
弘昼摇了摇头,道:没用的,额娘去世时,我说去给皇考守陵,他也不肯,就是不肯放我离开他眼皮子底下。太后,不管她想些什么,她怎能左右弘历。你再想想弘曕,去年九洲清晏失火,他晚了一些赶到,弘历后来说他当时嬉笑如常,毫无关念之情,以干预朝政罪削爵为贝勒,对一个年轻无实权且已过继给十七叔的小弟尚且忌惮至此,何况是我。我就是赋闲在家,他也不会放过我,我和永瑺不一样,和其他王爷也不一样,我是弘字辈,又是他的亲兄弟。
心里却想起额娘死后,他去宫里祭奠,因那拉氏佩戴的玉佩,明白了是她当年给的一饭之恩……在灵堂,她要自己振作,说自己是大清的和亲王……是吧,也许真的是从那时候开始,她便开始设计自己利用自己,袁春望说的没错,自己就是蠢。但她经历的那些事,那些委屈冷落和伤心,那绝对不是为利用自己装出来的。弘历要废后,也绝不是假的,立皇贵妃是他的提议。弘历,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念念不忘,值得她这样委屈自己?!
然后他一笑,心道:不是故作荒唐就是忍气吞声唯唯诺诺,否则就是死,到底应该选哪样?自己乃昂藏八尺的男儿,已受够了。连铁狮子胡同这宅子都是当年老九允禟的府邸,弘昼,这就是你的命,而且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又怎能怪她……
窗外,夜色深沉,月亮又圆又大又亮。
八月底,皇帝发落了两淮盐引案,宣布在普福的老宅后院掘地三尺,终于挖出二百万两白银,赃银全部找到,命将高恒、普福、卢见曾绞监候,秋后处决。高恒抄家,家产入公,高恒的旧宅邸后被改建为固伦和静公主的府邸,即七格格府邸。
傅恒因高斌之故,为高恒求情,说请皇帝看在慧贤皇贵妃的份上,免高恒一死。皇帝怒道:如皇后兄弟犯法,当奈何?如果这个贪赃枉法的人是你,朕也不会看在容音的份上饶了你!傅恒便低了头,不再说话。皇帝看着他道:傅恒,你多次为高家求情,朕心里都明白。然后长叹了一口气,道:高宁馨,朕本来就对不起她,就让她在地下恨朕吧!傅恒还要说话,皇帝闭上眼睛,摆摆手,要他退下。
卢见曾乃康熙六十年进士,不仅勤于吏治,而且爱才好士,擅长诗文,时人评价道:“主东南文坛,一时称为海内宗匠”,是有影响的文学家。纪昀将长女嫁给卢见曾的长孙卢萌文,纪昀和卢见是亲家,因此案被发配。
卢见曾乾隆二年就曾任两淮盐运使,曾收受盐商价值万余之古玩。因刘统勋也参与审案,刘统勋将案情告诉刑部右侍郎王昶,王昶转身就将此事告诉了纪昀。纪昀得知此案案情后,担心卢见曾一旦被查出有罪必殃及儿女,搞不好自己也会受到牵连,于是将一包盐、一包茶包入信封传信。信辗转到了卢见曾手中,卢见曾不解:我曾是盐运使,难道还缺盐、茶不成?嘴里说着“盐、茶,盐、茶”突然醒悟,于是卢见曾立即将家产全部转移。
皇帝问,纪昀不得已讲出了实情,查其漏言,被降罪革职发配乌鲁木齐长达三年。卢见曾于行刑前九月以古稀之年死在狱中,终年七十八岁。皇帝念及卢见曾年近古稀,深受牢狱之灾,又颇有功劳,许保留其全尸。卢萌文心灰意冷,退出官场。卢见曾死后三年,刘统勋上书皇帝,一方面陈述卢见曾整修西湖水利的业绩,一方面指出扬州官员和盐商奏折中有不实之词,为卢见曾平反。
万寿节那晚璎珞回去后,便一直在想袁春望,想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他的叹气,他的黯然......过了两日,她问明了容妃,趁自己进圆明园去见令贵妃,便去冷宫看袁春望,却见袁春望已经神志不清。在后院,他蓬头垢面,拿起地上的一片破菜叶子,在喂地上的木马桶,口中说道:来,乖乖,阿玛疼你,哎呀,你受了多少罪啊,阿玛都不知道,好在你来了,阿玛好喜欢,好喜欢,这个好吃,你吃吧,吃吧!乖孩子!唉,不哭不哭,有阿玛在,谁敢欺负你!阿玛可是大清的皇帝!不怕啊,不怕!孩子!
璎珞感到一阵强烈的心酸,眼泪夺眶而出。袁春望一转头,看见了她,一愣,问道:你是谁?然后笑起来,道:啊哈,璎珞,你回来啦!傅恒不要你,你回来啦!我太高兴了!不怕不怕!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璎珞!我会保护你!时刻保护你!别哭啊,别哭!他有什么好的,哥哥我对你才是真好!说着竟然越过璎珞向外走去,原来他并没有认出璎珞。
璎珞转身看着他,想起那些年在辛者库和圆明园的许多往事来,心里受到了重击,只听他又低声道:璎珞,别哭,嘘,别哭。我阿玛不要我,不要紧,你要我就行,我也要你,哈,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你瞧这园子多美啊,咱就住在这里一辈子,一辈子,嘘……说着,又狂笑起来: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哈哈哈,他们都不知道!我太开心了!高兴地手舞足蹈……
忽然又转过身来,怒道:璎珞,你怎么能去委身弘历?!你疯了?!你不是最恨他么?哥哥知道,你不稀罕做妃嫔,你不爱荣华富贵,你只是为了报仇,可是,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啊!哥哥帮你想别的办法!接着跪在地上,跪行几步,走到璎珞面前,抬起头来,看着她,转为哀求:璎珞,璎珞,你不要走!我什么都没有了,但只要你陪着我,我不和弘历计较,我再不恨他,他做他的皇帝好了,我和你厮守一辈子,璎珞!璎珞!说着哭起来,身子向前一倒来抱璎珞。
璎珞知道,他并不认得自己,但还是吃了一惊,猛向后退,袁春望摔在地上,满嘴是土,痛哭不止,口中还在哀恳:璎珞,璎珞,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璎珞又淌下泪来,刚要上前去扶他,袁春望又坐了起来,仰天恨恨地道:弘历,你这个杀千刀的,你竟然真将璎珞给了傅恒?!你也疯了!真是蠢哪,你上了那拉氏的当了!哈哈哈,大傻子!大傻子!什么聪明过人的皇帝!就是个傻子!哈哈哈……突然话音又转,怒道:那拉氏,她自以为高明,哼,她给你提鞋儿也不配!哼,她不仅没有弘历,我也不让她有好日子过!
然后脸上转为温柔的神情,用手空围一圈,轻声道:璎珞,璎珞,别怕,别怕,傅恒有什么好的?他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人,你可别糊涂,你只有哥哥,哥哥也只有你,别怕,别怕啊……别怕……我们回家。说着站起来,似乎扶着一个人,欢喜地向外走去。璎珞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璎珞回去后,便和衣躺在床上,流泪不止。傅恒回来的时候,见她这样,自然吃惊和担心。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抱在自己怀里,问她是怎么回事,她便把今天看见的事简略说了。然后说: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他对我……傅恒点了点头,道:他是一个很可怜的人,虽然他很狠毒,命运对他很残酷。璎珞流泪道:太后说的那些话.....其实他真的是先帝之子,对吗?
傅恒道:太后当然要说他不是,她其实也不知那时那地的情景,若袁春望真的是先帝之子,她不能杀了他,皇上也不能杀了他。反正他也不能再作恶了,就说他疯了,结果他听了太后的话,受到极大打击,真疯了。璎珞长叹了一口气,道:不幸生在帝王家!傅恒也略有黯然,道:只是没想到,他连珍儿都杀,真是罪大恶极。
璎珞道:我也不明白,他杀珍儿做什么?反正他所有的秘密我们都知道了。傅恒道:也许就是要珍儿为他陪葬,因为珍儿是他的人。
璎珞打了个寒颤,抱着他,道:少爷,那天晚上,你一言不发,是因为心里难过吗?傅恒道:兄弟阋墙,谋逆逼宫,这不是好事,皇上心里不好过,太后心里也不好过。璎珞叹了口气,道: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将他们逼到这地步。但竟然皇后还逃脱了。
傅恒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本就是皇上自己的心病,他一边纵容弘昼,一边借我来控制对付弘昼,我们当然要成全他。璎珞,我们没有错,不说我们的亲人,想想所有无辜的死者和受害者,想想这天下的许多人,他们也都是父母生养的性命。我带多罗悄悄去护国寺的塔林挖掘银子时,他也不敢相信……不仅蔡将军,邵璠这次也立了大功,连带光璠堂都被皇上看重了,除了拨款,皇上还赐了‘日光下澈’四字匾额,有意把光璠堂立为民间的汉官学。至于皇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放心吧。
璎珞点点头,道:真想不到,汉人这么恨弘昼,趁盐引案发,便有人匿名报给邵先生,就是想一举置他于死地。你和普达娃在两淮那样追根溯源都查不出来。少爷,你觉得匿名的那个人是谁?傅恒摇了摇头道:江南江北多少汉人因为文字狱家破人亡,惨绝人寰,而且白莲教无孔不入,弘昼可是他们的大仇人,但也许就是朝中之人也未可知,弘昼专横跋扈,排除异己,宗室和朝臣多有对他不满的,不过是畏其为亲王,皇上又一直纵容着他。我觉得邵先生知道,他那学堂,遍收子弟,多半是消息集散之所,但他既然不说,我也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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