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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朱颜1999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第二十五章 心魔(三)
年三十的晚上,永琪和福晋及两位格格从太后那里吃年饭回来,便去了依博尔屋里。自南巡回来后,永琪上课更加用功,还有差事,常不回来晚饭,依博尔便按照女则宫训,要他早睡,但少年人自是情热,依博尔便也由着他。每日里,阿哥按例进补膳,由福晋承管。依博尔正在发育期,过两个月感觉就不一样,个子也在冒长,两个人爱极。永琪和她说各种事,外面的,宫里的,自己的,别人的,总之就是所有的事,她知道永琪在胡嘉佳面前不是这样,有赫朱在场的时候就更不一样。
永琪还特别喜欢被她抱在怀里,她觉得是因为永琪之前没有生母在身边的原因,愉妃在他十岁时就离开了他,之后三年,他一个人在阿哥所过日子,他和乳母不算亲近,后来跟了庆妃和容妃,但那时他已大了,和皇帝年轻的妃子无法过于亲近。所以他很喜欢被人抱着的感觉。依博尔常常觉得,其实胡嘉佳和赫朱比她更适合惯宠永琪,她们俩年长,而且性子比她柔和,但永琪偏要自己抱他,心感甜蜜。
南巡回来后,格格的正房里也上了宫女,但她还是更喜欢潘嬷嬷,什么事都是和潘嬷嬷说。胡嘉佳和她一样,喜欢她的曹嬷嬷。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喜欢惯宠永琪。每次都是这样,从她抱着永琪开始,到永琪抱着她结束……第二天一早,她便浑身酸疼。潘嬷嬷渐渐也发现了,问过一次她可还好,她欢喜地点点头,潘嬷嬷便在心里感叹:到底是两个年轻孩子!
依博尔觉得团年家宴令永琪又想起了他的生母。她知道永琪在和海氏通信,但并不知道海氏就住在边上的春和园里,上床以后,在黑暗里,她坐着抱着永琪,永琪的头靠在她胸前,她轻轻地抚摸他高高宽宽的脑门儿……
夜里睡着了不久,突然,外面有宫女大叫道:不好了,福晋晕倒了!福晋晕倒了!快来人啊!永琪和依博尔猛然惊醒,都吓了一跳,忙下床穿外衣。待永琪去了赫朱的屋子里,只见她晕倒在佛龛前的地上,忙将她抱到床上,叫太监去宣太医。
傅恒夫妇回马神庙街过年,去年带着新生的儿子,今年带着新生的女儿,璎珞感到满捧的愉悦幸福。他们要初五才回春和园,皇帝初六去看戏。因璎珞给女儿喂奶,傅恒还是和她分睡在两间屋里。老夫人并不赞成璎珞喂奶,孩子的吃喝拉撒交给乳娘和奴婢做,才配得富察家的主母身份,而璎珞本来身子弱,她同时担心母亲和孩子,但傅恒既然没意见,她便也不说什么。
二嫂私下里将老夫人的意思和璎珞讲了,璎珞只一笑,道:喂奶是很累,是我想试试,等过了年,我便停了,让姜姜再适应适应乳娘,她现在要我。二嫂道:还是你听话,怪不得额娘喜欢你。璎珞,你听二嫂的话,还是停了,你有那么多事做的,我们富察家还得靠你。额娘也是关心你和傅恒。璎珞笑道:二嫂,瞧您说的!璎珞是富察家的媳妇,听额娘的话,那是应该的,为了富察家也是应该的。
初四这日,璎珞歇午觉起来,觉得很久没回京城了,便想和傅恒去逛街,但府里说傅恒和二奶奶一起出门了,没说去哪里,所以璎珞便带着珍珠去景山西苑的街上转转,八个轿夫都是春和园的高手守卫,富察府的管家十分放心。
两人去到街上,在一个茶楼里坐了,璎珞喜欢热闹,便坐在楼下,楼下只有靠楼梯的桌子,她也不介意。不一会儿,看见庄亲王允禄之孙永瑺的福晋和另一个不认识的贵妇走进了茶楼,她和永瑺福晋是在牛首山踏青时认识的,便站起来招呼了一声,那福晋看见是她,十分惊喜,忙给边上那贵妇介绍,璎珞于是知道了那贵妇是愉郡王弘庆的福晋,三人见过,永瑺的福晋便问璎珞为何不上楼上雅座,璎珞便说自己喜欢热闹,让她们俩自便。
又坐了一阵,璎珞说姜姜快醒了,要回去喂她,便叫珍珠去结账。珍珠才离开桌子,店里又进来两个福晋打扮的贵妇,璎珞一个也不认识,这二人上了楼梯,看来也是应永瑺福晋的约。只听一人笑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之前那个是奉子成婚,但怎么女儿也是皇上的?另一人道:当然了,南巡途中有的,都传遍了……
这两人说话声音并不大,但璎珞就坐在楼梯口,听得清清楚楚,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又听先那人道:傅恒和皇上的容妃不也不清楚……后面那人说了什么,她再没听进去,嚯地站了起来。
此时珍珠恰好回来,见她的神情,吃了一惊,忙问怎么回事。璎珞冷冷地道:回家!说着向外走去,珍珠吓了一大跳,忙跟上。待回了富察府,姜姜果然已醒了,乳娘已将她抱起来,正想喂她,璎珞便道:你喂吧。说着回了自己屋。珍珠不明所以,又立刻跟着她。
璎珞在桌边坐下,珍珠便问她为何不高兴,璎珞这才把刚听到的话和她说了。珍珠听了也十分气愤,道:真是胡说八道!主子,您看,这大人知不知道?璎珞道:既然都传遍了,他多半知道,还有二嫂,她一定知道。珍珠问道:那皇上呢?璎珞道:他应该不知道,谁敢告诉他。珍珠点了点头。
正说着,傅恒从外面进来了,笑问道:姜姜呢?珍珠忙给他使眼色,傅恒不明所以,见璎珞柳眉紧戚,杏眼含怒,吃了一惊,珍珠忙道:大人,主子正在等您。小姐在乳娘那里。说着出去带上了门。傅恒便问璎珞,出了什么事。
璎珞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少爷,你早知道了,对吗?傅恒道:知道什么……话音刚落,忽然明白了璎珞在说什么,于是在另一张凳子里坐下,没说话。璎珞生气地道:所以南巡回来,你便说,叫我不要见皇上,对吗?傅恒道:是二嫂告诉我的,我并没有听见。
璎珞更加生气,回想二嫂前两天和自己说的那话,一时也觉得别有他意,心里的委屈更加翻滚起来。傅恒还未说话,只听门外有人敲门,然后便是二嫂的声音,她欣喜地说道:璎珞,你在喂姜姜吗?赶紧来瞧瞧,傅恒给姜姜买了什么!
璎珞赌气不回应,傅恒走到门边开了门。二嫂见是他,道:原来你已经告诉璎珞了!傅恒低声和她说了一句什么,她便走了。傅恒在内拴上了门,走了回来,对璎珞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和二嫂都没往心里去,额娘什么都不知道。
璎珞再也忍不住委屈,流下泪来,道:傅恒,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傅恒只一笑,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道:怕你生气。璎珞紧紧地抱着他,不停地流泪。傅恒一直轻轻拍着她,好一会儿,璎珞止住了流泪,傅恒边给她擦眼泪,边道:你都是人额娘了,怎么自己还像个孩子!管别人说什么呢,皇上不知道,你放心吧。
璎珞道:你知道吗,她们还说你和沉璧……傅恒似乎一愣,但随即恢复了常态,笑道:你不信就好。我和皇上,别人总有说的,你别往心里去。璎珞叹了口气。傅恒道:你在想什么?璎珞道:回去,他们俩就要来看戏了。
傅恒又笑起来,道: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和以前就没两样了。说着,拉起她来,圈住她,开始亲她,过了一会儿,分开两人,再搂着她,轻声问道:还不开心吗?璎珞摇了摇头,道:我是担心皇上要是知道了,他得大怒。
傅恒道:这事儿和西林觉罗家有关,就是那个鄂贵人,她的父亲被皇上赐死,所以……璎珞诧异道:什么?那永琪就快有麻烦了!傅恒道:你放心罢,源头已被我模糊了,皇上要查是查不出什么的,但流言是止不住的,所以我没去管它,之前你还怀着姜姜,我不愿你烦心。
璎珞道:少爷,你做了什么?那鄂贵人难道……傅恒道:在查此事中,她悬梁自尽了,拈花庵上报了内务府,所以我知道。璎珞才知道此事,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傅恒黯然道:我并没有去问她,她也不知有人在查此事,她是自己……璎珞点点头,道:她家人都不在了,又无儿女,再无牵挂。你找的谁去查此事?傅恒道:多罗还有小全子。
璎珞诧异道:小全子?难道,难道南边儿也在传?傅恒道:开始多罗只在京里查,没有什么线索,后来出了万寿节的事,我便怀疑和鄂贵人有关,所以科尔沁回来后,我让小全子先看看南边有没有传言,那边得了线索,我再叫多罗在这里查,很快就查到是西林觉罗家了,但不是五阿哥福晋鄂弼家。幸好我已知道了,我嘱咐了多罗和小全子,他们都会守口如瓶,不会有人知道的,你放心吧。
璎珞道:那皇上那里……傅恒道:他现在还不知道,既然你知道了,我觉得你可以找个时机告诉他,你自己告诉他,可能会好些。璎珞想了想,道:我一个人可能不行,这事儿还是得告诉沉璧。傅恒想了想,道:也好,只要皇上不借题发挥就好。
璎珞明白傅恒的意思,那时候先皇后容音的死,皇帝就借题发挥诛了多少人罚了多少人…..年前才出了程颢的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问道:那少爷是不是也一早就知道,你和容妃的流言?傅恒嗯了一声,没言语。璎珞笑起来:恐怕你从准噶尔回来就在传了吧?傅恒道:嗯,我根本没在意,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璎珞道:嗯,因为你们俩的流言,才开始传我和皇上的,这些人可真是闲的。不对,少爷,是不是这流言其实是弘昼和皇后散布的?
傅恒道:我和容妃不知道是谁先说起来的,但你和皇上是鄂贵人……弘昼和皇后虽然不知道源头,恐怕都在后面推波助澜,一直知道内情的人就是他们俩,应该是想借此挑拨皇上和我的关系。鄂贵人虽然认识你,但你出宫后,她并未见过你。璎珞,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有人在借此事,从中渔利,利用皇上的性子,排除异己。前两江总督鄂容安,乃鄂尔泰长子,在准噶尔跟随我和兆惠将军,与班第将军一同战死,朝廷功臣,皇上甚为嘉许,谥为刚烈,其子袭爵。弘昼见皇上如今肃清鄂党,便投其所好,恐要借此发挥牵扯不投靠他的人,西林家本已麻烦很大,鄂贵人又正让皇上生气,若这流言的源头曝光,更是雪上加霜。
璎珞郑重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刚在门外,和二嫂说了些什么?傅恒摇摇头,道:我只说你有点儿不舒服。璎珞点点头,道:明儿我们就回去了,小全子也该到了。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告诉皇上,不能让弘昼他们有机可趁。
傅恒道:二嫂什么都不知道,富察府的人都不知道。璎珞点了点头。傅恒又看着她,道:关于我和容妃的话,你还是不要告诉容妃了,免她心生烦恼。说我和容妃,皇上当然是不信的,我和你,他最明白了。璎珞笑着点点头。
过了年,皇帝翻了舒妃的牌子,舒妃自然十分高兴,又好好伺候了皇帝一晚,并给皇帝道喜,恭喜令妃生了十四阿哥。皇帝见她一改往日的小气,便夸奖了她两句,她笑道:臣妾当然应该为皇上高兴!永瑆如今已快六岁了,他和福康安年岁相近,不知皇上可否和容妃妹妹说说,叫两个孩子一处玩耍。皇帝沉吟道:福康安早入了上书房,现在又上了骑射,还要歇午觉,怕是没有那么多时间。
舒妃听了这话,皇帝如此了解福康安的事,容妃是宠妃,果然不一样,心里一阵泛酸,但口中笑道:也不是日日上课吧,总有休息的天。皇帝道:那你自己去和沉壁讲。舒妃不好意思起来,道:皇上,臣妾和容妃妹妹平日说话不多,还有上次万寿节,臣妾不知是皇上之计,一心挂念皇上和太后的安危,对她说话严厉些,那之后,臣妾便更不好意思和她……
皇帝道:朕每天多少事,还要给你处理这事儿。舒妃见皇帝笑语晏然,知道他没有动怒,便笑道:皇上,您一向是偏臣妾的,就帮臣妾和容妃妹妹说一声,好不好嘛?皇帝摇摇头,用手点她,道:她就只知道哄朕,你就只知道用朕!李玉在一旁笑起来。舒妃面露尴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皇帝道:好,朕让李玉去说。说着看着李玉,李玉忙道:是,奴才遵旨。舒妃立刻笑道:多谢皇上!说着一福。然后又对李玉一福:多谢李总管!
李玉忙行礼道:娘娘这可是折煞奴才了!其实容妃娘娘性子好,不计较,娘娘真地不用多想。说着看着皇帝。舒妃也去看皇帝,见皇帝满面笑容,心里叹息:他可真是喜欢这容妃,连李玉都见机夸她!转言道:傅恒大人生了一位女公子,臣妾还没见过,皇上,其实我们纳兰家人丁不旺,弟弟成婚多年也没生个一儿半女,臣妾的额娘很喜欢小孩子,既然已说开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和富察家……
皇帝沉吟不语,李玉于是道:皇上,要不奴才去问问纳兰夫人,看她是什么意思?其实皇帝没两日便要和容妃去春和园看戏,但此事是皇帝的私密,宫中并不知道,李玉故此一说。皇帝于是道:也好,你去问问她。舒妃见皇帝并无异议,他叫李玉去说,其实就是下旨,魏璎珞不能说不,心里高兴,又靠在皇帝身上,道:您对臣妾真好!皇帝一笑。李玉也笑,但心道:皇上这哪是对您好,这是什么都依着纳兰夫人!和对容妃娘娘一个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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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亲王之孙永瑺】小说前面也提及此人。在历史上,他是康熙帝十六子允禄的孙子,下一任庄亲王。比较有趣的是,乾隆要将孝贤所生的七阿哥命名为永琮,而这个名字本来是永瑺的,皇帝因此要他改名为永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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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郡王弘庆】小说将其设定为魏湄的包衣主人府。在历史上,他是康熙帝十五子允禑之孙,他娶的是纳兰家另一个女儿(傅恒的妻妹),傅恒庶长子福灵安是其亲上加亲的女婿。允禄允禑和胤祄是同母三兄弟,其母密妃王氏便是小说中的太后提及的康熙帝汉人宠妃王嫔。胤祄为康熙第十八子,备受钟爱。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胤祄随康熙到承德避暑山庄,九月初四,得腮腺炎病死,活了8岁,葬景陵妃园寝,是唯一葬入景陵的皇子。由于在胤祄病重期间,皇太子胤礽面无戚色,引起康熙的反感,康熙初时对他劝诫,指他作为皇太子应要有怜悯手足之心,允礽不但毫无悔意,还在一众兄弟前当面顶撞父皇,这成为康熙第一次废黜太子的导火线。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第二十四章 心魔(四)
第二天皇帝走后,春梅给舒妃梳头,对她道:娘娘,您真地再不介意魏璎珞了?舒妃满面笑容地道:她和傅恒孩子都生了两个了,还介意什么?春梅道:但昨儿奴才瞧着,皇上对她还是好的。舒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笑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和皇上,毕竟关系不一样,皇上对她不一样,她对皇上也不一样。春梅道:可她出宫都两年了。舒妃叹了口气,道:咱们这位皇上啊,可是念旧情的,不然那些流言是怎么起来的?
春梅点点头,舒妃又道:弟妹告诉我,是好心,毕竟我们和富察家算是一家人,而且涉及皇上,这可不是小事儿。春梅道:那您怎么不给皇上提个醒儿?舒妃摇了摇头,道:谁敢挑这件事,脑袋第一个不保。而且,依我看,镂月开云那位定是和此事脱不了干系,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本宫还是不要掺和了。
春梅不解道:娘娘,那皇后这么做是图什么?奴才看,她现在和容妃倒要好起来,魏璎珞早离宫了,她还揪住不放?皇上若真想和魏璎珞……何必将她给了傅恒大人?她本来可是皇上的妃子。皇后不会连这也想不到吧?舒妃道:这我也不明白。
春梅已给她梳好了头,笑道:还是娘娘会打算,让十一阿哥和福康安亲近了,就等于是亲近了皇上!昨儿奴才瞧皇上对主子可好了。舒妃脸红了,只一笑,道:我就知道这事儿准成!现在宫里头的皇子,就永瑆和福康安年岁最近,容妃不好拒绝皇上。春梅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纳兰家是富察家的亲家,福康安少爷是富察家的人,当然应该和主子这边儿亲近。若纳兰夫人同意了,她也不能说什么。舒妃摇了摇头,道:福康安现在已算皇上的儿子,富察家管不了了。
春梅恍然大悟,道:这容妃定是早想好了,所以那时候她才会要了福康安少爷。舒妃道:是福康安命好,皇上自己的儿子还少了?他何必去喜欢一个臣家的儿子。我瞧皇上那样子,对容妃喜欢得紧,你忘了吗?那时容妃还没正式的名分,他就在承乾宫幸了她……虽说是迟早的事……
春梅见舒妃脸色转阴,知道那事儿自然让她心里很不痛快,便道:娘娘还是别多想了,您应该去瞧瞧令妃和十四阿哥了!舒妃叹了口气,道:这也是个命好的,人家是生得好,她是姓得好。春梅扑哧一笑,刚想说:人家那是会生。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因为那更加会勾起舒妃的心事。
万寿节那日,婉嫔在大殿上提及往事,容妃回到天地一家春,脑海里不觉浮现出自己和皇帝的第一次。
那是一个春天,窗外下着细雨,在承乾宫后殿西厢房,晚饭后,她正在灯下读《□□》。皇后请了旨那天一早就出宫了,她一天没有见人上妆。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沉壁。她抬起头来,才看见皇帝不知何时进来的,她四下望望,屋里只有她和皇帝两个人,而皇帝对她来说,还是十分陌生的一个人,她和他见过两面,他给她赐了名儿,还跳过一次舞给他看,跳舞那次皇后也在场。
她立刻站起身来,刚想说话请安,想起自己没有上妆,又想起要赶紧跪,忙屈膝。皇帝已经拉起她来,道:你回去看书,朕就是来看看你。说着在坐榻对面的桌子边自坐了。他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就是去看看她……想到此处,容妃不觉笑起来。
那时她心里直跳,坐了回去,再翻开了《□□》。她还记得,在读的句子:雷霆在赞颂真主超绝万物,众天神因为畏惧他而赞颂他。他发出霹雳以击杀他所意欲者。他们为主而争论,而他是有强大谋略的……突然,她已被皇帝压倒在坐榻上,她吃了一惊,轻叫了一声,回过神来,忙挣扎,急道:不要,皇上,不要!皇帝已将她翻了过去……那天她穿着粉色的回族布长袍,上面紧身,包裹着她,胸前对襟处绣着墨绿色的小花,而皇帝穿着一件黑色绣花龙袍……很快就结束了,她倒在榻上,她知道自己身上的袍子被蹂|躏得皱皱巴巴,他可真疯狂……他当然会那样……
皇帝将她抱起来,坐着将她横抱在胸前,闭着眼睛吸她身上的香气,就好像如今的福康安。那时,她心里忽然感到很柔软,从震惊到感受到皇帝的爱意,于是去亲皇帝,皇帝似乎很惊奇,她纯净无辜的眼神让他恍惚,也温柔地回应她,亲了好一会儿,皇帝放开了她,但还抱着她,道:你很香,你很好。她看着皇帝柔柔地道:您是沉壁的丈夫了。那时候,她会说的汉话不多。这是那天她对皇帝说的唯一一句话。皇帝似乎有一种难言的激动,但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着她……
想到这里,容妃一笑,原来这些,婉嫔都看了去,还当着众人说,可她没有什么可羞愧的,皇帝是她的命定丈夫,她为何要羞愧?掩藏在长袍里,婉嫔自然没看见她的秘密……所以他一直不让她脱回袍,后来还是她自己要脱了换宫装。其实,那个晚上,她虽然不曾忘记,但并没怎么想起,而她再见他,是一个多月后,宝月楼的那个正式临幸的晚上了。
但这真正的第一次,被婉嫔在众人面前提及,她心里便有了异样的深刻!她现在明白了,那天,除了自己的美丽,除了他有心事,还因为她是外头来的异族女子,他少了顾忌……
容妃就这样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觉得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微微一笑,皇帝来了。于是她也伸出手去,抱着皇帝。两人待了一会儿,皇帝轻声道:沉壁,今天之后,朕放心了,你不会再有事,朕也绝不让你再有事。
她只是温柔地一笑,道:皇上,我去穿那件粉色袍子好不好?原来皇帝穿着的正是那日那件黑色绣花龙袍!他可是很少肯穿旧衣。待她穿回袍子,放了头发,再躺在皇帝臂弯里,皇帝深深地看她,然后开始亲吻她,轻轻柔柔地亲吻,她也轻轻柔柔地回应,还是在坐榻上……
那日后,容妃便常常想起那个第一次,然后将皇帝的黑袍和自己的粉色袍子一直收在一处。冬至那天,皇帝翻她牌子时还提起那粉色袍子。
年初四下午,皇帝又来了,她已穿着粉色袍子,披散着长发,头上新配了粉色小帽,蒙着粉色轻纱,要皇帝换上那件黑袍,一起去长春仙馆给皇额娘请安。容妃的头发是深黑棕色,本有卷曲,入住宝月楼后,为了迎合皇帝的喜好,彩云每日都给她拉直,自前年去热河秋围,皇帝又要她恢复天然,彩云省了好多功夫。
太后见她穿回回子衣冠,卷着头发,一派异域风情,也觉得眼前一亮,喜笑颜开,拉着她的手,爱怜夸赞,说她真是青春,过年就应该这样。皇帝和她都知道,太后想起了和安。回来后,皇帝抱着她读诗,再和福康安一起晚饭。福康安第一次见她穿回袍,大赞皇额娘漂亮,抱着她大亲,并问东问西,皇帝和李玉都笑意盈然。
晚上,皇帝见她床上用了一幅新的被面,不觉多看了几眼。容妃笑道:皇上,过年了,沉壁和您换个新样子。这还是年后,她第一次侍寝,皇帝明白了,她故意拒绝去乐安和,偏要自己来天地一家春,就是为了给他看这新被面。于是他仔细去瞧,只见被面作杏黄色,上面是蓝色,绿色,红色的小朵祥云,祥云间是五彩团凤,和五色斑斓的宫灯,图样精细,织工精美。皇帝心里一阵暖意,坐在床边,抚摸这背面。容妃道:这是臣妾从姑苏织造局订的,那天这幅正在机子上织造,臣妾吩咐了李玉,就想着和皇上用,年前才送来,所以今天拿出来。您喜欢吗?
皇帝看着她,道:喜欢,你喜欢什么,朕就喜欢什么。接着又看着被面,道:这一幅光亮好,颜色鲜,图饰配搭合度,不像去年姑苏给朕进献的两匹松竹梅锦,颜色深了,朕叫他们照先发去纸样上的颜色深浅,再织造了送来。内务府库房里有很多样纸和库存样品,朕叫德胜拿了来给你,你挑一些,朕再和你一起选了,叫他们照颜色织新花样。
容妃惊奇地看着他,他一笑:怎么?容妃微笑道:您果然是行家高手。皇帝素日讲究衣饰挂物,她的常服和头饰首饰都是皇帝赐予,她自然知道,但没想到,他竟如此细致入微,又记得如此清楚。忽然想起今日皇帝腰间挂的那个红色荷包来,十足的过年气质,绣得十分的精致细腻,皇帝本穿着黄袍,换了黑袍,又挂回那个荷包,突然明白了,那是璎珞给他做的,又想想,应该是在南巡船上给的,便在心里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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