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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县令做师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希飞飞
温柔静的尸体被温家人抬出棺材,宋朵朵也秉持着最大的尊重对她进行了哀悼。此番结束后,方才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盖在脸上的帕子。
昨日死不瞑目的双眸如今已经阖了眼,嘴角的伤口也被温家人上了厚厚的妆容遮盖。此时的温柔静早没有了昨日的凄惨可怖,反倒如同一位安然入睡的乖娃娃。
宋朵朵心中道了一句可惜,开始认真查验尸体,指甲完好,并无断裂;四肢勒痕明显……
两盏茶后,宋朵朵从灵堂出来,担心女儿心切的温夫人刚好候在门外。宋朵朵宽慰她两句后,忽然喟叹道:“昭妃娘娘也十分难过,得知温小姐遇害之后颗粒未进,默写了百遍的往生咒送去佛堂。”
温夫人拭泪的手一顿,语意淡淡道:“娘娘她也是心疼静儿。”
“是啊,”宋朵朵轻声道:“昨夜与娘娘小谈,听她讲述了很多未出阁前的事,教温小姐弹琴作画时,温小姐是何等的聪慧,还说每年生辰时,温小姐都会去她的闺房里抢吃她的桂花糕……说到情深之时忍不住落泪,民女听着也是痛心。”
温夫人听在耳中也是动容,泣道:“难为娘娘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
宋朵朵拉着她的手又一番安抚,方才同萧、江二人共同离开了温家。
“这么长时间,可是发现了什么?”萧淮北问。
宋朵朵:“尸体的问题再谈,不过我与温夫人闲聊了几句倒是发现了不少问题。”
“比如?”
宋朵朵将她与温夫人的对话如实转述,道:“昭妃入宫那年,温柔静还是个不满三岁的娃娃。那么昭妃在出阁前又如何能教一个小娃娃抚琴作画呢?何况昭妃的生辰是三月,而桂花的花期却是秋天,温柔静就算想抢,也应该抢的桃花酥吧?抢什么的桂花糕?而且我提及昭妃时,温夫人的脸上并无任何亲厚之状!所以我觉得昭妃的身份存疑,不知两位大人怎么看?”
萧淮北:“这么听起来,到是奇怪的很。”
江秋眠:“我回去就安排人彻查一下昭妃的身份。”
三人又是一番合计,马车最终停在了宫门口,两位男士先后下车后,末尾的宋朵朵扶着萧淮北的手腕徐徐踏上台阶,谁料,突然传来一声娇滴滴的问好,吓的宋朵朵差点从马凳上摔下来。
“宋妹妹~”
第90章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刘凝思。
一袭白裙飘逸,衬的那口樱桃小唇艳而不妖,精巧的首饰恰到好处为她增添了灵性,仿若飞天的白孔雀,纯净高贵且灵动。
宋朵朵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同样是身着白裙,自己好像逊爆了。
“都怪姐姐昨日疏忽,不知妹妹闻不得花香,如若知晓定不会在御花园同妹妹闲话家常。姐姐昨日回府后深感内疚,所以今日来寻妹妹,一是为昨日之事抱歉;二是恰好认得一位善于医治妹妹这病状的江湖郎中。”
刘凝思言说至此,宋朵朵没什么兴趣,反倒是萧淮北来了精神:“刘小姐所言可真?”
刘凝思从始至终都不看萧淮北,就怕他怀疑自己的出现别有用心,而今听到萧淮北主动与自己搭话,方才矜持的转眸,落落大方回:“凝思不敢欺瞒殿下。”
萧淮北自然追问:“那不知这郎中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刘凝思微笑道:“凝思知晓殿下关心妹妹,所以一早就派人请那郎中入府,还请殿下和妹妹移步府中一叙。”
宋朵朵在旁默默听着两人你一句他一句的,她想插话都插不上,现在刘凝思的语意歇了,萧淮北也终于顾得上她了,问:“我们去看看吧?”
宋朵朵:“……”
智商大余五十都听得出刘凝思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狗屁郎中啊!人家显然是奔着萧淮北去的,眼瞅着大中午了,先把人骗到刘家,然后刘家人再留他吃个饭。
至于宋朵朵?到时候被骗子郎中随意敷衍几句就打发了。
宋朵朵才不上她的当呢,当机立断道:“我觉得做人有点缺点挺好的,所以郎中我就不瞧了,多谢刘小姐的好意。”
刘凝思依旧善意说道:“妹妹这毛病不容小觑,尤其春夏时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妹妹勿要讳疾忌医才是!”
宋朵朵不耐烦道:“人各有命,我若真在哪天惨遭不幸那也是命数,就不劳刘小姐费心了。”
听她这般言说,刘凝思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瞧上去似乎有些委屈和尴尬,她稳了稳心绪,缓缓解释道:“听闻那郎中与妹妹同样病症,想来是可以医治妹妹这毛病的。这才擅自做主将他接入府内,还想借此机会同妹妹赔个不是……却不想妹妹对我误会至深,既如此,姐姐便也不强求了。”
她想了想,又对萧淮北道:“殿下若是担心妹妹,晚些时候可以派人到府上接那郎中回去,万一真有幸治好了妹妹的病,妹妹将来也能少受些罪。”
说罢,对萧淮北一福,一脸落寞的转过身向着自家的马车方向走去。
宋朵朵静默立在原地,莫名觉得心中不太畅快!这么一番对话下来,自己怎么成了一个不知好赖的小人了?
她看了眼萧淮北,又看了眼江秋眠。
江秋眠马上偏离了视线,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别杀我灭口’的神情。
而萧淮北则是短暂的沉默后,随意道:“师爷要是不想去就不去。”
宋朵朵一时气不打一出来:“去!为什么不去!”
她倒是不信了,这世上还有谁能和她一样‘恰好’也是花粉过敏!万一被她证实刘凝思在说谎,看她怎么收拾这个小丫头片子!
去刘府的路上,宋朵朵没怎么说话,因为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紧接着就是懊恼,也不知自己最怎么了?三番两次的沉不住气,难道是这个身体进入了青春期,所以骨子的叛逆因素开始作祟?
如今春光正好,她却如此暴躁?这样真的好吗?不好!
她掏出手串捻弄着龙头和流苏,正顺手时,手串突然被萧淮北夺在手里。
宋朵朵十分不满的伸手去抓,萧淮北不顺她意,一来二去的纠缠下,最后竟扑到了他的怀里。宋朵朵下意识起身,却被他轻轻拥在怀中。
宋朵朵不悦抬眸,与之相对,意外发现这个角度里的他,眼睫与羽,凤眸如墨,似漩涡般吸住了人,使人不舍偏移分毫。
他轻声道:“治病要紧,你的心情也要紧。不想去就不去,晚些时候我将那郎中请回府里为你医治便是,何必气恼?”
春意浓浓的春风顺着车窗吹乱了散乱的发丝,发丝拂面,撩拨的心细细痒痒的,好像刚刚有了生机的野草破土萌芽,为大地带来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就像宋朵朵此刻难诉的心事,她眨眨眼,小心翼翼的去推他的胸口,察觉萧淮北的手不在用力,连忙离开他的怀老老实实端坐一旁。
出乎意料的,刚刚还是一团乱麻的心,竟神奇的平和下来。
宋朵朵静默片刻,偏过头看他:“那,不去了?”
萧淮北嘴角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好。”
说罢,曲指一叩车厢,车厢旋即调转了方向,朝着皇宫驶去。
宋朵朵暗笑自己的迂,面上不由浮出浅浅笑意,萧淮北心情大悦,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
“小傻子。”
众所周知,宋朵朵不是小傻子,萧淮北才是,只不过……他今日好像开窍了。
宋朵朵觉得,开了窍的萧傻子,好像还不赖。

幸云姑姑做事利落,二人回宫时,幸云已将当年浣衣局那几个宫女的名单拿到了手里。
果如宋朵朵想的那般,当年,浣衣局因红霞锦被罚的宫女共计六位,其中两位未挨过五十大板当场身亡。剩下的四位在随后的两到四个月的时间,分别以各种理由送到了乔美人的身边。
乔美人‘失足’落水,四个伺候在旁的宫女难逃其咎,分别送去了慎刑司拷问,最后挨下酷刑并活下来的,被安置到了冷宫。
宋朵朵一声叹息:“虽然报了仇,可自己也付出了代价,真不知对她们来说值不值得。”
幸云不答反问:“姑娘要去见见她们吗?”
“去!”宋朵朵拿去帷帽套上:“而且还要抓紧去。”
无论温柔静的死是否是有人想借当年之事为舒妃报仇,对于当年策划这些事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一定会密切留意着宋朵朵几人的一举一动!
‘他’若知道幸云调取了当年浣衣局那几人的资料,自然会急于杀人灭口!
梵音殿短短一聚,几人商议分开行动,萧淮北负责去调查皇上的饮食;江秋眠负责调查昭妃的来历;而宋朵朵则是同幸云一道去了冷宫。
两人脚程很快,但宫中贵人居多,才刚踏出一个门,迎头就遇到了胡嫔娘娘。
这胡嫔娘娘虽只是个嫔位,却是大有来头,她曾是皇后身边伺候的,后被抬成了主子,原以为她会对宋朵朵多有为难,却不想她态度十分和善,含蓄两句就放了宋朵朵自由。
宋朵朵心生狐疑,走远后追问幸云:“这胡嫔娘娘是否与皇后心生隔阂?”
要知道这后宫没有主子娘娘的抬举,在得脸的宫女也只是下人。
幸云神色淡然道:“传闻,胡嫔娘娘才是九皇子的生母。”
宋朵朵一愣,马上翻看着小本本,九皇子的生母箭头直指皇后,如今听幸云这话的意思?这皇后不但夺走了胡嫔的儿子占为己有,就连生身母亲的身份也给夺了!
这皇后也太损了点吧?
宋朵朵蹙眉盯着小本本:“太子遇害,皇后也应该饱尝了丧子之痛,将心比心,我觉得她应该把孩子还给胡嫔。”
幸云笑的暗昧不明。
宋朵朵愣了愣:“不会吧?太子难道也……”
幸云轻言道:“奴婢听闻,皇后娘娘好像天生不能生养。”
宋朵朵这下可真的睁大了眼,一时间竟有些同情这位皇后,既没有丈夫的宠爱,又没有自己的子嗣,作为后宫的女人,她实在是惨了点。
“那太子的生母是谁?”
幸云摇头:“有人说,是潜邸时皇上的某个妾室所生,皇上为了保全皇后的颜面,杀母留子;也有人说,是刘贵妃为表对皇后的忠心,将自己襁褓中的男婴过继到了皇后名下。”
宋朵朵实在是没想到这些皇家秘事,幸云轻而易举就告知了自己。如此说来,这些事在后宫中已然算‘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假如太子的生母是刘贵妃,那么太子与萧淮北就是竞争关系,刘家又怎么可能将孙女嫁给萧淮北呢?
所以真相显然是前者:太子的生母另有其人。
皇上竟然为保全皇后颜面杀母夺子?可能吗?
萧淮北序齿行三,萧淮北出生前后的那几年,皇上眼里除了舒妃,可容不下旁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为了保全皇后的颜面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从皇上专宠舒妃忽视其他女人的行径来看,在感情之事上,他就不是一个顾虑周全的人。
那么这件事的真相大概率就是:皇后为了自己的颜面,杀母夺子。皇上在知晓后,默认了她的做法。
但默认不代表赞同,或许,这也就是舒妃死后,皇后依旧不得宠的原因,因为皇上认定,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宋姑娘!”
宋朵朵想的正专注,身后传来了跑步声,来人正是赵立:“不好了。”
宋朵朵下意识脱口:“师父又被妖怪抓走了?”
赵立哪里有心思和她开玩笑,急道:“刘贵妃她……她……”他实在是难以启齿,一跺脚道:“姑娘赶快去看看吧!”





我给县令做师爷 第80节
第91章
□□的,刘贵妃的寝宫闹鬼了。
根据和祥宫的宫女所言,系正殿门前的石垛子墙上突然燃起了鬼火。
鬼火熄灭后,墙上留下了四个字:自食恶果。
贵妃直愣愣的看着那四个字闭口不言,许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固执的立在殿门前,脸色颇为不善。
宋朵朵凑上前查看之时,刘贵妃的贴身宫女菁英紧张的候在一旁。
“姑娘可看出什么了?”
宋朵朵从怀中取出帕子擦手,神色淡淡道:“是白磷。”
菁英一时不解:“何为白磷?”
宋朵朵道:“是一种燃点极低的物质,被午后的太阳直晒久了就会自燃,燃烧时会发出蓝绿色的火焰,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鬼火,这东西在民间一些变戏法的人手中就能买的,不算稀奇。”
凶手事先用沾了蜂蜜的毛笔在墙上写好字,待蜂蜜半干后扬上白磷粉末,蜂蜜在燃烧后糖分炭化,就会在墙上留下黑色印记。
菁英蹙眉道:“这么说,是有人故弄玄虚?”
宋朵朵:“是,且这人就是和祥宫中人。”
白磷燃点极低,想要做这些准备,一要避开人,二则是在凉爽的夜晚。皇宫戒备森严,和祥宫占据显眼位置,外人若想进宫做恶怕是不易。
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和祥宫的人,至少,‘他’昨晚必在和祥宫。
想要找出此人并不难,凶手做此事时身上必然粘上了白磷,想来还未来得及清洗衣物,只要将和祥宫宫人昨日所穿的衣服拿到太阳下晾晒一会儿,谁是内鬼,一目了然。
“当然了,菁英姑娘能不能翻出他们昨日所穿衣物,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这话似乎挑衅了菁英的能力,只听菁英一声令下,行峻言厉的神情,致使和祥宫中人无一不恭谨以待。
事情远比宋朵朵想的要顺利,一个小宫女因做贼心虚自露马脚,最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着刘贵妃高喊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就等着冤死的舒妃娘娘向你索命吧!”
喊罢,一头撞向了门垛子,死相相当惨厉!
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宋朵朵做不到无所动容,众宫女也是一惊,三五一组,手拉着手瑟瑟发抖。
唯有刘贵妃神色凌然,察觉到宋朵朵的注视后,淡漠道:“看来姑娘一定有很多话要同本宫讲吧?”她转过身轻飘飘落下一句:“进来说罢。”

和祥宫原比昭妃的永宁宫要富丽堂皇,可惜宋朵朵无暇观赏,透过薄纱端详打量着刘贵妃。
刘贵妃祥装不知,问道:“姑娘怎么只顾着喝茶也不说话?”
殿内安静了良久,唯有宋朵朵刮着茶盏的索索声,闻言,漠然道:“民女只是不知该从何处谈起。”
刘贵妃微微一笑,笑容谈不上和善,慵倦的一拂手,菁英一点头,屏退左右后,自己也跟着离开了。
“这次无人了,姑娘想问什么,便问吧。”
宋朵朵放下茶盏,并取下帷帽,与刘贵妃坦诚相望:“民女愚钝,还望娘娘解惑,您今日自导自演的这一出戏码?缘由为何?”
刘贵妃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冷意,微笑也凝在了嘴角,久久之后,悠悠道:“随意污蔑本宫,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宋朵朵不以为然。
自温柔静死后,宫内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首先是皇后娘娘宫的桃花落尽;然后是陛下莫名晕眩;现在则轮到了贵妃娘娘。
皇后宫的桃花落尽,是有人提前设局;可贵妃宫里的闹剧,是在温柔静死后所为,而且手法还这么拙劣,让人一眼看穿。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贵妃在自导自演。
“目的呢?”贵妃问。
宋朵朵默默了片刻:“最想挑起舒妃之死的人是肃王殿下,可民女对肃王的了解,他若想查舒妃当年的死因,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法子,更不会伤及无辜。那么就是有人想借舒妃之死生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至于这人是谁……”她眸光沉凝:“越是复杂的阴谋,越要推本溯源。找到这个案件的最终受益者,那么真相也就呼之欲出了。”
刘贵妃端坐在那,纤纤玉指捻弄着腰间佩饰上的绦子,森然道:“姑娘这意思,本宫是这案子的最终受益者?”
“非也,”宋朵朵抬眸凝着她:“贵妃娘娘不过是在温柔静的死状上读懂了凶手的意图,故而顺水推舟掺和一脚,借机得些小利罢了。”
刘贵妃笑问:“什么利?”
宋朵朵:“与其受制于人,不如自立门户。”
这后宫的女人虽然人数众多,但百花盛开的御花园中自然有几枝独秀。
第一秀:以皇后与刘贵妃为首;
第二秀:皇贵妃,也就是敦王的母妃为首;
第三秀:咸鱼党,这些人要么看开了,要么是未诞下皇子,索性佛系求存,不理世事。
来的路上,宋朵朵已从幸云的口中得知,自舒妃死后,皇上对后宫的女人大多公平待之,不曾独宠任何人,众女的荣辱大多和家族以及子嗣决定。
刘贵妃虽只诞下了两位皇女,但她与皇后同心,家事又极尽显赫,故而被封贵妃。
而今日之事不难看出,刘贵妃与皇后之间,怕是早已心生隔阂!
这隔阂的最大原因,无外乎就是皇权!
皇后虽无亲生子,但手里却有皇子;而贵妃却没有!
刘家想通过刘贵妃做大怕是不可能了,所以便将注意打在了萧淮北身上,这已然说明了刘家的态度,要不遗余力的捧萧淮北登上宝座。
那么刘贵妃想自立门户,有何不可呢?
刘贵妃:“姑娘凭什么说本宫受制于人?”
宋朵朵:“那就要问问贵妃娘娘了,您在当年舒妃惨死一事上,做了多少‘贡献’呢!”
刘贵妃微微眯眼,如针芒的眸光凌厉刺在了宋朵朵脸上!
宋朵朵沉声道:“贵妃也无需这样看着民女,依照当年陛下对舒妃的偏爱程度,足以让当年潜邸里的几位娘娘同仇敌忾。所以不止是贵妃娘娘您,想必另外几位潜邸老人儿,也都是参与其中的。您们之中,左不过是谁是主谋,谁做的事比旁人多那么一件两件的区别。
时过境迁,而今潜邸老人儿中,唯您与皇后居长!皇后娘娘不能生养,贵妃您也未曾诞下皇子,若轮起来,您二位实则是半斤八两。您没道理还要对皇后娘娘毕恭毕敬,除非,她的手中捏有您的把柄。譬如,当年到底是谁,给了舒妃娘娘致命一击!”
“大胆!”
宋朵朵恍若未闻,继续道:“有人想借温柔静的死旧事重提,那么当年所参与陷害舒妃娘娘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既然如此,倒不妨大大方方承认,然后以无辜被迫参与者的身份,将所有恶事推脱给幕后主使!这便是贵妃娘娘今日闹这一场的目的吧?”
当年之事主谋是谁显而易见,皇后娘娘作为嫡妻却得不到夫君的宠与爱,失了面子又没了里子,自然而然会是所有人中最恨舒妃娘娘的。
这若是场狼人杀的游戏,刘贵妃一定是个高手!明明拿了狼人的身份牌,却自曝预言家反咬同伴。无论能不能活到最后,至少能多活一轮。
但刘贵妃忘了,这幕后还有一个真正的预言家!
若不是她今日自导自演闹这一幕,宋朵朵倒还未怀疑过她,而今,她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宋朵朵实在不能装什么都没有发现。
白磷涂在墙上,真的没有人事先察觉吗?
而且事发到现在,宋朵朵不相信此事没有传到皇后宫里,可皇后一没有露面,二也未曾派人询问,显而易见,外界所传两人一心的说辞已早不做数。
刘贵妃神色冷厉,心中更是惊惧,眼前女子看似寻常,没想到只在宫中转了两日,就将如今的形式捋顺了七七八八。
自打皇后养育的太子两年前遇害后,朝中势力便是敦王一家独大,但刘贵妃心中清楚,皇上心中最钟意的太子人选,一直都是三皇子萧淮北。
太子名义上虽是皇后所生,可这孩子怎么来的,旁人不知,但与皇后交好的刘贵妃确是心知肚明。
那孩子血脉并不贵重,天资也远比不上萧淮北与敦王,偏偏在皇上的偏爱下获封太子,太子遇害后,刘贵妃不止一次怀疑,那孩子就是皇上故意推出来替萧淮北挡灾的。
而皇上看似将萧淮北远放,实则也是为了保护他。
刘家当时也是揣度了圣意后,推迟了刘凝思与萧淮北的婚约,如今看来,刘家怕是大意了。萧淮北带回来的这个女子,若日后真成了萧淮北的女人,那将会是刘凝思最大的敌手。
刘贵妃这厢想的入神,宋朵朵倒像是窥透了她的心意似得,微笑提醒:“比起未来未发生的事,民女以为,还是做好当下更为妥当。毕竟这古语有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贵妃娘娘以为,此事上,谁为螳螂?谁又为黄雀?”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发晚了,本章十个小红包聊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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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颐安宫。
步梦匆匆回宫时,皇后娘娘正在修剪花枝,她马上以眼神屏退了左右。
“如何?”皇后问。
步梦身子微躬,轻声细语的回道:“那贱婢吃不得苦头,几鞭子下去就全招了,说是从内务府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眼生小太监,对方给了她一百两银票,让她将盐埋在桃树根下。后头在怎么拷问,也都是这套说辞,奴婢看她不像作假,应该是见钱眼开,才失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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