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皇叔
“他、是非善类,却也是……”唐氏欲言又止,苍白的唇角抖动了会儿,最后还是没有开口继续,道:“你先回宫去,云渺说太子不在京,你要谨慎些。”
皇后与李家都不是善茬。
周云棠劝不住,令李晖留下照应,自己领着宫人先行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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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宫殿四角就觉得阴森,贵妃的寝殿里摆满了烛火,将光照进每一个角落里,恍如白昼。
铜镜前的女子妖媚中添着半分老态,牡丹裙逶迤至尘埃,腰间襟步以圆玉为主,玉旁又有多粉色的花,玉质天成,将那股子的富贵逼入骨子里。
贵妃握着襟步上的玉花,纤细的眉眼上抹了黛色,痴迷地凝着铜镜的容颜,宫女紧步走近,禀告道:“娘娘,太子妃回来了。”
“许久不见,倒有几分想念的。”贵妃妩媚一笑,细指在胸口上徘徊,酥麻之感涌上心口,好笑道:“钱家就这么没骨气,眼看就要成功了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京城。指望晋国公能成事,没成想会这么快就被太子击败,都是些窝囊废。”
可惜他布局这么久,就这么轻易被秦昭打破了,都怪那些蠢人,证据都已经送上门还没成功。
宫女不敢抬首,只闻得浓郁的香味。
四鼎香炉的香气袅袅升起,就像是外间的牡丹香,富贵逼人。
贵妃自问自答,“钟氏最近在忙什么,被禁足这么久,也该出来闹腾,东宫太过冷清,不好。”
“听说钟氏给太子做了不少衣裳,可曾送去明德殿。”
“哦,太子妃住在明德殿了,她想送也没人敢收。”
“女子善妒,可不是好事,该提醒皇后才是。”
寂静的夜晚里月色尤为明亮,周云棠刚回到明德殿,皇后就令人送了补汤。
来人是皇后的贴身宫女,颐气指使,道:“皇后娘娘有旨,太子妃辛劳,就赏赐您一碗补汤,早日为太子诞下麟儿。”
云氏是人精,不等太子妃吩咐就将汤接过,谁知对方不肯,“皇后娘娘说了,要等太子妃喝完再走。”
周云棠坐在铜镜前卸下钗环,闻言后细手一顿,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嗤笑道:“怎地,我何时喝汤还要你管不成,要么将汤放下,要么带着汤一起离开。”
少女面色阴沉,如瀑的青思垂在肩头腰侧,寝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子,抬眉可见几分不悦。
宫女一愣,她也是皇后跟前的人,除去贵妃后何时被这么对待过,跟着就捧着汤离开。
周云棠揉着眉心,对着珠帘外的云氏吩咐道:“夫人命人将宫门关上,任何人来了都不许开门。”
秦昭不在,宫里人都是她的敌人,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一夜无梦。
明德殿内一切照旧,周云棠醒后依旧不想其他,今日皇后肯定会发难,她想了想,索性装病不起身。
躺到午时后,中宫还是没有动静,她也就起身了,随意挽作简单的发髻,斜.插凤凰发髻,将原本景惊艳的容貌添了几分雍容。神色妩媚像极了牡丹,媚色融进了骨子里,与往日有些差别。星眸上的眉眼更是染了眉黛,双眸水光潋滟,勾人心魂。
起来后让人去拿了东宫的账簿,忙碌起来后倒将中宫繁杂的事情忘记了。
吴晚虞在这个时候进入中宫,哭得梨花带雨,小眼通红,瞧着很可怜,皇后不忍,拍着她的手安抚:“当真是太子的吩咐?”
“领头的是周府的侍卫,说是领了太子的话。父亲为太子办事,太子如何会这么不给颜面。且臣女与周世子尚且见过数面,如何会这么般。”吴晚虞小声哭泣,妆容尤为端庄。
皇后见状更为满意她的举止形态,想起桀骜不驯的太子妃昨夜以下犯上就想过去找她质问,家丑不可外扬。
“等太子回来,本宫去问问,仔细哭得眼睛疼。”
话刚说完,宫女在外间打着眼色,她松开吴晚虞的手,道:“你且去洗洗。”
吴晚虞起身谢恩,离开的时候唇角弯了弯,低眸敛袖随着宫女离开。
鲁国公匆匆进来,不等皇后问话就先直言:“听闻陛下的病症愈发厉害了,命贵妃在庙里给他设了牌位超度。”
“贵妃……又是她。”皇后不高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该是她这个皇后更为可靠些。
鲁国公不耐,压低声音:“皇后娘娘,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您该想想如今处置太子妃。”
皇后没听明白,“处置太子妃做甚,太子不肯,你我翻天也是不成。”
“太子不在,正是最好的机会。”鲁国公老谋深算,这个时候若不趁机除去周氏,陛下的心病久了,只怕会连带太子殿下。
周氏乃是女子,周家又没有什么作用,压根不会有什么作用。
皇后听后眼皮子猛地一跳,心口顿时慌了起来,道:“不成,你将人杀了简单,只怕太子会闹得不宁,再想想其他办法。”
太子对周氏的呵护是看在眼中,嘴皮上不说,可将人藏在明德殿里就是在提防她提防李家。
“皇后娘娘好生糊涂,等陛下怀疑太子的时候,您就会后悔了。”鲁国公急躁。
皇后打定主意不肯,“不能做就不能做,父亲还是换个办法。”
鲁国公气得胡须颤颤,拂袖离开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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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安然一日后,唐氏的病情暂时稳住了。
明德殿在暮色四合后就关上殿门,倒也安稳。
翌日清晨的时候,侯府传话过来,太子妃换了裙裳领着人悄悄出宫。
宫道悠长,出了重明门,马车哒哒走了小半个时辰后才算出了宫廷,走到巷子口的时候马车被人拦住。
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 第58节
云天站在车外,一身道袍,沧桑古朴,与身后阴沉的天色浑然一体。
周云棠掀开车帘,秀丽的容色上溢出几分浅淡的笑容,温婉的神色中陡然变作冰冷,“寻你不易,你倒自己来了。”
云天拂开一众侍卫,走到车窗外,轻声道:“想让太子妃随我去一地。”
周云棠掀了眼帘,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淡然处之:“去哪里呢?”
云天正色:“宣化。”
第65章 六十五 刺杀。
“观主想做什么我不想知, 只是为人下属,毒害上司亡妻,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周云棠挑了眉梢, 清冷的眸色中涌动着不多见的戾气,将头顶上的车帘微微挑高了些许, 直视对面的男子。
云天剑眉轻蹙,退后半步,“我若救你一命, 那么,就请娘娘随我走一趟宣化。”
“救我?”周云棠微微不解,星眸微沉, “观主何意?”
“娘娘到了前面巷口下车,与婢女换身衣裳, 到时便知晓。”云天故作神秘,手中浮尘从空中滑过一道弧线,最后温温地落在自己的臂弯中, 神色中的自信更添了几分。
周云棠想了想, 换身衣裳罢了,索性就应下:“好。”
前面的巷子里是一条街的酒肆茶馆,马车到了以后,太子妃轻步下了马车, 去酒肆里坐了片刻后,再度启程。
东宫侍卫将马车围得严密,一步不离。
酒肆二楼的迎光的窗户开着,站在窗下,将巷子里大半的风景都尽收眼底,云天长身站立, 目光跟着马车缓缓前行。
长安城内繁华,东西两市应有尽有,酒肆客栈更是昼夜不宁,销魂窟也是文人雅士愿意向往之地。
马车走过半条街后,两侧突然冲出来数名黑衣人,东宫侍卫立即拔刀迎了上去。
周云棠眼中的沉静被波澜取代,红唇微抿,道:“观主怎地知晓?”
“皇帝给周家恩宠不过是堵住世人的嘴巴,不让世人知道他才是祸首。如今宣化丢了,朝中不少人提及宣平侯府,皇帝心病犯了,日夜不宁,李家恐皇帝会怕你连累秦昭,这次暗地里下了杀手。”云天身影岿然不动,眼中刀光剑影如同小儿打闹,不见半分波澜。
不远处的马车旁成了人间炼狱,东宫侍卫接连败下阵来,血色染就了半方天地,逃不走的百姓更是被牵连,被砍一刀后倒地抽搐。
两方打斗陷入焦灼的时候,黑衣人猛地向马车泼了水,云天立即警觉道:“那是火油。侍卫在,或许你可以活命,但马车着火,你可就跑不了了。李家这些年前景不如罗家,皇帝对肃王的宠爱严重威胁到了秦昭的地位,因此,他们不容许被一个女子威胁到东宫的地位。所以,周云渺,你必须死。”
周云棠面露苦涩,“你又是如何得知?”
“勋贵之间看着尊贵,不过也靠着阴谋诡计才能生存罢了。鲁国公得荫封,更得先帝的看重才出了这么一位皇后的女儿,真正的能力远不如罗家。罗家还懂得上战场,李家就只会这些阴谋诡计罢了。”云天话音深沉,剑眉拧紧,多了几分沧桑。
目睹整场经过的周云棠淡笑,“您很懂勋贵处事的章程,若真是李家做的,我就欠您一命。”
陡然间换了敬称让云天心头一震,不自然地转头望着她:“你不害怕?”
“为何要怕,心思坦荡,便无所畏惧。”周云棠巧笑,她对秦昭已无甚隐瞒,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李家没有办法才兵行险着,有此可见,秦昭对她是很在意的。
就像从前,她活在秦昭的保护下,到了今日,也并没有什么改变。
她淡然地面对云天的不解,纤细的指尖摸着腰间的香囊,“观主,李家所为,固然可气,可也令我想到一点。”
云天惊奇少女别具一格的想法,“你想到什么了?”
“李家为何这么做?”
云天道:“恐你牵连太子。”
周云棠笑意温软,眸中潋滟着清朗光色,“李家无法使太子改变想法,因此,才会行刺杀一事。”
云天明白过来,撇她一眼:“儿女情长,小命都快没了,竟还想着男人的感情。你欠我一命,必须随我去宣化。”
周云棠从他的神色中看出对秦昭乃至对李家皇帝的厌恶,想必认定是皇帝害了父亲,不知内情就不知怎么解释。
她放弃解释,只问最紧要的问题:“您到底是谁,让我去宣化又有何用?还是说您有扭转战局的策略?”
对面的少女面临危险而不惧,短暂片刻间就想到了最关键的点。云天想一巴掌拍晕她,真是大了不好糊弄,索性就道:“你的父亲可能还活着。”
周云棠微微惊讶,随后嘲笑他:“观主,我今年十六了,并非六岁。”
云天被她嘲讽的眼神惊得怔住了,“你就这么不信?”
周云棠认真道:“不是不信,而是不可能,马革裹尸,俨然无生还的可能性,再者父亲若活着,为何不回来?人伦还是对百姓对陛下的忠义,都不会让他不归。宣化是父亲的命,如今丢了,他必然会远赴,不会藏在暗中。”
少女的言辞中可见几分对父亲的敬佩,云天恍然笑了,“你倒是不傻,可惜了,没有母家的支持,注定在东宫不会有安稳的时日。我带你去见你父亲,等他抢回宣化,你就是东宫最尊贵的女子。”
“我不信,更不会随你去……”
少女话说一半,后颈一疼,软软地倒了下来,云天汗颜,早知到这么简单,何须浪费口舌。
少女穿着婢女的衣裳,身材纤细,紧闭眼睛,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
不远处的街道上乱作一团,巡城的兵队赶过来的时候,马车早就被烧成灰烬,黑衣人不知去处。
不久后李晖赶了过来,望着黑漆漆的马车急得拍了大腿,口中喊着:“完了、完了,太子回来什么都没有了……”
闹腾的街市吵闹不休,禁军来后将百姓远远地驱赶出去,马车上只有一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丝毫看不出原貌。
李晖围着尸体看了几圈,捂着脸就哭出了声,嚎啕大哭,甚为凄惨。
周遭百姓不知原因,只当是他家亲人被害,忍不住驻足多看了两眼。
不久,刑部来人检验查探,消息顷刻间就传遍了长安城。
朝臣闻声出动,派人去查探望消息准确与否,宣平侯府被禁军团团围困住,太子在黄昏之际终究赶了回来。
李晖捂脸不敢见他,谨慎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太子径直去了宣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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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躺在榻上闻讯后并未惊讶,接过婢女递来的汤药后,忍气一口喝了下去,状若其事般地躺了下来。
元蘅辞在屋里坐不住,在屋外等了许久,等得不耐烦地时候太子大步走来。
她忙行礼,面前卷过一阵风,衣袂从眼前飘过,起身的时候便不见了太子踪影。
门前站立多名婢女,交相说话,私下里都在讨论太子妃被害一事。她站在庭院里,感受到一阵凉风灌入脖子里,心口一阵发凉。
进屋的秦昭在屏风外站定,见到周云渺也未曾在意,眸色染着初冬渗人的寒凉,“夫人,烦请您告知周云棠的去处。”
周云渺闻言眼皮子挑了一番,见到太子眉眼间的寒气后,默然往一侧靠了靠。
今日的太子恍如地狱来的鬼神,戾气附体。
“殿下,刺客是谁的人?您若能回答,我也可告诉你她的去处。今日一事,我信了。”唐氏面中漾过一阵怨恨,静静盯着屏风外的青年。
秦昭眼都不眨,“当初换亲是您做的,孤与周云棠本是兄弟情分,既然她成了太子妃,合情合理,都是错的。您如今想将人换走,怕是不容易。欺君的罪名,满府可能承担。”
“殿下,你喜欢她?”唐氏微微皱眉。
周云渺也跟着瞪大了眼睛,喜欢一事哪里有那么容易,秦昭这般丰神俊秀的男子,会喜欢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孤念在周云棠的份上既往不咎,夫人若一味胡搅蛮缠,孤也可以将最后一层窗户纸烧了。”秦昭语气不善,面露阴鸷,整个人恍若结冰。
屋里一时间都跟着沉静下来,屋外的人等得万分焦急。
唐氏陷入为难中,双手攥着被衾,抬首凝望着小女儿惊颤的面色,不知如何作答。
不知不觉,秦昭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不想方才随意试探就探出了症结,人肯定是活着的。
周云棠,你的胆子愈发大了,多年前的招数又来用,当孤还是那么老糊弄。
“殿下,宣化若回来了,她也就回来了。”唐氏狠狠心,将云天教她的话说了出来。收复宣化,侯府才有未来,她的一双女儿才有出头的日子。
秦昭垂眸深思,“夫人是得了什么锦囊妙计还是被人骗了,宣化与她有何干系,倒是您需想好了,太子妃不见了,到时周家损失最大。”
唐氏心口一沉,目光凝结在屏风上的春景,“太子殿下还是快些解决背后凶手,您找到凶手,我便将告诉您事情的经过。”
秦昭冷笑:“您是在逼迫我。”
“殿下该想清楚,今日的刺杀并非是一场故弄玄虚的戏,而是一场真正的策划。我糊涂了这么多年,如今醒了,总该看得清楚。”唐氏语气坚决。
秦昭气得拂袖而去。
离开侯府的时候,李晖在府门口跳脚,见到殿下出来后忙上前禀报:“殿下,国公爷在东宫候着您。”
“先去中宫。”秦昭冷冷道,对国公府极为不满,
李晖觉得事情不对,下意识就想到不得了的事情,心口猛地一跳,“殿下、殿下……”
侯府门前马蹄疾驰,秦昭不听臣下的呼唤,甩鞭扬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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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里天色黑得早一些,林间光色黯得快,马车出了洛阳城就往北走去。
马车因过快而显得颠簸,周云棠跌跌撞撞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见到车顶,身下车板过于冷硬。
逼仄的空间里让她呼吸不过来,猛地咳嗽几声后,车外传来云天的声音:“自己换身衣裳。”
周云棠摸到身侧的一个包袱,里面都是她素日里穿的衣衫袍服,云天怎地会有她的衣裳?
第66章 六十六 算计我可以,算计秦昭就不可以……
云天过于古怪, 好像对侯府很了解,就像是一个未解的谜语。
周云棠照着他的话换下婢女的衣裳,马车依旧在疾驰, 从睁眼的黑夜到睁眼的天明。
云天就像是铁人,不睡觉也不会疲惫, 她倒在马车上反反复复地睡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她的日子在颠簸中度过,京城内危机四伏, 边境传来了好消息,罗雄一去便打得敌人落花流水。
东宫内起伏如潮,太子妃病了, 病得不愿见人。
被火焚毁的马车里并没有太子妃,而是去侯府办事的婢女, 因此,太子妃逃过一劫,但回来后就受到惊吓病倒了。
钟晴得到了不少机会, 趁着太子妃无暇顾及她就拼命地往太子跟前凑去。前天补汤, 昨日参汤,今日来的时候身后宫女抱着一只锦盒,里面装着钟良娣连夜辛苦绣制的锦绣华服。
秦昭没有什么心思与她说话,李晖接过衣裳就退至一侧, 小心地瞅了一眼殿下的脸色,阴沉如铁锅。
钟氏没有什么眼力见,拼命地殿下跟前凑,本来自己坐在一席,一眨眼的功夫就挤坐了殿下身侧,尾指不停地在殿下手背上挠来挠去。
李晖捂着眼睛的时候, 猛地听到一声响,睁开眼睛,钟良娣掉到地上了。
他立刻上前出就要搀扶起钟良娣,谁成想人家压根不理会,抱着殿下的大腿就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没有办法,他眼瞎的继续往后退了几步,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他是瞎子,也是聋子。
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 第59节
不要问,就是天生的。
钟良娣哭得眼睛通红,胸前圆润还在一颤一颤的,如同雪山崩裂了般,不忘伸出自己纤细的手臂,“殿下,您瞧,妾身的手都红了,为您赶绣衣裳都扎得手指疼。您就多瞧一眼,瞧一眼妾身就值得了。”
秦昭手中的毫笔终究顿了下来,眼前浮现周云棠撒娇的模样,“殿下,殿下,您这般英伟,肯定会为臣办好的,臣太笨了。”
丹果殷红的小嘴巴上下一合一合,整个人就朝着他靠了过来,嘴巴咬着他的耳朵悄悄说:“殿下,您很厉害的,床上也很厉害……”
心口忽而一沉,不知为何有些疼,他站起身将钟晴扶了起来,“爱妃辛苦了,父皇昨日给孤些苏锦,模样与你极为相配,带回做些衣裳。”
钟晴心口大喜,双手就攀上殿下的脖子,整个人就像没有骨头般靠在他的身上,嘴巴却委屈起来,“上面还有太子妃,您这样做,她会不高兴的。”
“这是你该得的,无需有何担忧。”秦昭淡然道,眉眼却凝着几分不常见的温柔,将面前的妾室捧在了手心里。
钟晴顿时心花怒放,粉妍的小脸上更是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得意,纤细的玉手散着清香,仙气缭绕,就像是下凡的玉女。
“殿下好意,妾知晓了。”
秦昭心底里厌烦到了极致,不动声色地推开钟晴,“爱妃先回宫,今晚孤去你宫里。”
“当真?”钟晴面上的笑意就再也掩盖不住了,进宫多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只要她能伺候殿下,就不愁没有孩子。
大夫说了,她这个身子最好生养。
摆脱完钟晴后,秦昭换了身衣裳去见皇帝。
自从马车刺杀一事后,皇帝的病就渐渐地好了起来,面色开始红润,每日的朝会也不会缺席,就连许多奏疏都开始自己批阅。
进入崇政殿后,六部尚书全都在,皇帝的声音尤为洪亮,“罗雄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肃王慧眼识才,当得一功,另外,给罗雄赐侯爵。”
秦昭脚步一顿,肃王来不及谢恩,“儿臣谢父皇恩典。”
六部尚书或喜或怒,各人神色不一,兵部尚书的神色都带着铁青,太子走近后,皇帝故作一词道:“昨夜钦天监算象,东宫今年犯了太岁,似有不安。”
秦昭眼皮抬了抬,“儿臣参见父皇。”
钦天监这是又缺银子花了。
皇帝见太子并无二话,就继续道:“钦天监算了你与晋国公嫡女的八字,你二人极为契合,成亲就可解了灾祸。”
肃王面色一冷,两颊肌肉都跟着颤动,立即就反驳:“父皇,钦天监近年来算象都不准,女子哪里能解灾祸。”
晋国公在朝也算重臣,吴家姑娘更是秀外慧中,这样的助力不该留给太子。
陛下还是在偏心。
皇帝倚靠着龙椅,手中握着一本奏疏,是钦天监所奏,随手就递给太子,并对肃王说话:“肃王觉得朕糊涂了,被臣子摆弄。吴家姑娘也说了,只要能解东宫忧愁,愿意为太子献身。”
将奏疏看过一遍的秦昭在心中嗤笑,怕不是为他献身,是为陛下献身才是。
他将奏疏按下后,拱手揖礼,笑意露出在面孔上,“父皇爱护儿臣,儿臣明白,吴家姑娘既然愿意,儿臣为她辟一宫殿就是。”
肃王记恨在心,脸上青筋暴露,一侧的六部尚书也觉得不可思议,就在众人交头接耳的时候,内侍长手持密信匆匆走来,打断了君臣对话。
密信呈交于皇帝龙案上,众人都跟着屏住呼吸,肃王恨不得走到皇帝身后去看。
唯独秦昭淡定神闲地站在原位上,手抚摸着袖口上的竹叶,未出片刻就听到皇帝的震怒声。
“荒谬、荒谬……”
猛地一拍龙案,六部尚书忙跪下高呼:“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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