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皇叔
他的刀工好,小的时候就为周云棠做过笔筒,放在书房里,让许多伴读都羡慕。
小像比笔筒复杂多了,一刀一刀注意着分寸,秦昭不敢分神,对于李晖的话也是半晌听一句,“我每次离开皇后都以生病为由催我回去,至于外祖父处多半是被肃王逼急了。秦暄可有信来?”
李晖摇首:“未曾来信,倒是宣平侯府来信询问世子可曾平安。”
“唐氏算准孤找到了周云棠,心真大。”秦昭没好气道,将小像放下后,接过李晖递来的信件,一一拆开看了一遍,“陛下喜欢肃王实在常理中,毕竟由他抚养的,倒也不足为奇。对了,贵妃忙些什么?”
“来信说闯了一回明德殿就没了消息,不过陛下的身子好了很多,贵妃大多时候歇在自己的宫里。”
“倒也奇怪,盛宠这么多年……道士处可有消息传来?”秦昭陡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人,给陛下治病的道士是宣平侯的人,宣平侯是想做什么。
李晖还是摇头:“未曾有消息传来,想来一切顺利。”
秦昭没有再问,将手头的事情都一一处理,外间的天色就要黑了。
他将小像置于案上,自己拿了披风往外走。
寒风肆虐,都往脖子里面吹,常年待在边境的将士都已经吹习惯了,秦昭等人才来不久,还是无法适应这里的风沙。
尤其是周云棠,好端端地将耳朵冻伤了,冷了还好,不能热,一热就感觉到奇痒。
出了营帐后,天色灰蒙蒙的,将士们都已经收兵回营帐,一路上见到不少兵士纷纷见礼。
秦昭踩着风走进医棚里,里面的药味熏得他作呕,放眼看去,在小角落里找到翻找药材的小女人。
周云棠做事不方便就换了一身束身的袍服,袖口扎出纤细的手腕,腰肢也如杨柳,秦昭看着就想拉进屋里好好教训一番。
军医走近指着药材给周云棠讲解,一面拿着银针在手腕上做动作,师生相处倒也融洽。
周云棠听后就认真记了下来,见太子亲自来接就放下手头的事情跟着他回去。
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 第67节
外面风大,秦昭将带来的披风给她系好,眼瞅着她的身子好像长了些,十五六岁正是长个子的时候。
系好披风以后,忍不住捏了捏她软乎的脸颊:“你竟比我还忙。”
“我今日学了穴道,回去后给殿下试试。”周云棠眉开眼笑,掐着自己手腕上的穴道就捏了捏,不忘冲着秦昭高兴道:“军医说每日揉一揉穴道,容易缓解疲劳。”
周云棠高兴之际,脸颊晕染了胭脂,湛亮的眼眸里满是星辰璀璨的光色。
秦昭没回答,领着小女人回府门。
从药棚路过的阿武见到太子捏着周世子的脸后也跟着捏了捏自己,然后冲着侯爷说道:“侯爷,捏自己的脸和别人的脸有什么区别?”
宣平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捏自己的脸和自己媳妇的脸能一样吗?
铁定感觉不同。
“等你自己娶妻后就会明白了。”
阿武又犯着迷糊,捏着自己的脸冲着侯爷就发出质疑:“这个和娶妻有什么关系,不如我明天也找阿棠试试?”
宣平侯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你敢试试,本侯就剁了你的手。”
阿武浑身一抖,默默地将双手背在身后,不捏就不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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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天色黑得快,进府后就彻底暗了下来,婢女准备好热水与晚膳。
周云棠先去房里将自己身上的污秽洗干净,望着铜镜里干净的脸蛋后才呼出一口气,外间的秦昭走了进来。
悄无声息地从伸手抱住她。
男子气息与女子不同,带着醇厚,而周云棠的气息凝着一股清甜。
秦昭将人打横抱起,惊得周云棠浑身一颤,“殿下不吃晚膳了?”
“五谷杂粮只可裹腹,不如阿棠还可暖心。”秦昭难得说了一句哄人的话,周云棠立即给面子般抱住他的脖子,轻轻侧着他的侧脸,眉开眼笑道:“如何暖心?”
“吃干抹净……”秦昭狠狠地在她颈间咬了一口,眸子里闪着几分浓郁的欲.望。
周云棠一时间惊得惊慌失措,未曾多想就忙推开他,凶巴巴道:“会看见的。”
秦昭不理会,小心地将人放下,慢慢地按住纤细的玉手,凝望着一双星眸:“冬日大风,倒可以穿一些高领的衣裳。”
周云棠眼前发晕,白瓷的肌肤因这句不要脸的话而生起羞涩,眼眸灿若星辰,在灯火下尤为好看,眼梢凝着笑,更添一份媚意。
“你、好无耻……”
殿下变了,变得不知廉耻,她咬咬牙又提醒一句:“殿下该知正经些。”
秦昭面色并无波动,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凝望着唇角被咬出的红痕后,心不知怎地就软了下来,唇角扯了一下,“那你要怎样?如何是正经。”
话题丢给周云棠。
躺在床上等候的人突然就懵了,“正经……”
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周云棠捂着被秦昭咬过的颈子后就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秦昭是太子,自然是最正经的人,压根就不需要她来教什么。
周云棠陷入沉思中,许久都没有回答秦昭的话。
秦昭久候无果后,黑沉的眸子里映着周云棠踌躇的神色,语气阴沉下来:“快说。”
周云棠浑身一抖,“你别凶我……”
声音软软的,还带着些鼻音,听在秦昭的耳朵里毫无威慑力。
秦昭本该收敛的欲望又被这句话勾引了出来,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凶你又这么样。”
周云棠翻过身子就不想理他,胳膊动了动,秦昭的容颜瞬息靠近,唇角一热。
好吧,没有咬脖子就成,不然明日肯定会被阿武嘲笑。
军营里吃完晚饭的阿武领着一队兵士巡视营地,眼瞅着今夜的明月格外明亮,照在土地上也能看见人影,人在营地里四处走动,心中还在想着侯爷的那句话。
捏脸和娶媳妇有什么关系。
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想通,侯爷的问题好复杂。
第76章 七十六 大胜
凌云离开的第六天, 敌营将士来攻城,乌泱泱数万人在城门下布阵。
宣平侯躲在营帐里同秦昭对弈,棋面甚为焦灼, 阿武在一侧急得团团转,“殿下、侯爷, 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急。听说对面是库勒将军,那可是侯爷的死敌,当年您就败在他手里的。”
营帐外将士操练的声音如擂鼓, 气势恢宏。
阿武就像是一只鸡来来回回地奔跑、啄米,最后米吃完了就开始叫嚷。
“殿下、侯爷。”
宣平侯的棋艺高超,一时间压得秦昭透不过气来, 静静盯着棋局须臾后败局难挽,周云棠探头看了一眼, 道:“父亲的棋甚妙。”
女儿的声音软软地,听得宣平侯乐弯了眉眼,高兴地朝着她说道:“那是, 我的棋艺出自大师之手。”
“父亲得空教教我, 每回和殿下对弈都会输,您让我争口气。”周云棠一面夸,一面将茶递给侯爷,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将黑白两子对调了位置。
秦昭这才得到喘息。
一杯茶后, 宣平侯心里尤为猖狂,阿武在旁边想提醒他阿棠玩赖,急得跳脚的时候又被周云棠推到外面等着。
棋局继续。
走了几步后,宣平侯后知后觉地感觉不对,再看周云棠憨态可掬的模样将怀疑的话吞了回去。
女儿换的棋子,就算满盘皆输也得忍着。
宣平侯憋屈。
一局未曾结束, 阿武急得冲了进来,“侯爷、侯爷,外面打起来了,他们内讧、打起来了。”
宣平侯直接丢了棋,快速跑出去大喝一声:“点兵,随我开城生擒库勒。”
周云棠闻声跑了出来,侯爷的人影早就不见了,秦昭慢悠悠地踱步走来,轻声告诉她:“当年西夏的主将就是库勒,侯爷传出死讯后,库勒名声大噪。库勒得到情报,胜之不武,想必这么年来与侯府不对付,侯爷这次费尽心思才会要生擒。”
更多的是库勒不能死,他手中掌握着本朝将士通敌叛国的罪证,这也是宣平侯多年来苦苦寻找的东西。
是胜是败,就在这一战了。
“我略有耳闻,但是不知父亲的打算。”周云棠忧心忡忡,尤其面对殿下的眼睛时极为心虚,父亲要杀库勒多半也是因为西夏内政。
一举两得。
秦昭却道:“不管他最终目的是什么,我要的是收复宣化,其他的事情不管。”
男子身子不知何时悄悄到了周云棠身后,习惯性伸手将她揽住,五指合拢,规矩地放在小腹上。
周云棠感觉一股微热的力量,心口暖了起来,琉璃的眸子转动几番后,狐狸般朝着秦昭一笑:“殿下,你若得兵权,此行对你而言大大有利。”
说话的时候,小耳朵还动了动。
小女人越来越可爱了。
营帐前的将士都随着侯爷出城,空阔的地方没有人,秦昭阴沉的眸里情绪微动,听到这句话后微微不自在。
外面杀声阵阵,听得人肌骨发麻,秦昭下意识将人揽入怀里,捂住她的耳朵。
两人相互依偎,周云棠软软地靠在他的怀中,忽然想起小的时候,也有这么一次,遇到外面刺杀,秦昭果断地将她搂在怀里。
从小到大,秦昭甘愿护着她。
心中的踌躇愈发深厚,她张了张嘴巴,“殿下,您觉得父亲回长安城后,陛下会不会承认那些事。”
亦或是父亲会不折手段地将当年的事情暴露出来。
两败俱伤。
杀戮与安宁仅仅一门之隔。
一道城门,隔着两方天地。
也隔着宣平侯十六年的怨恨。
两人相拥,在杀声中安静下来,许久后,城门被打开,阿武先冲了进来。
“赢了、赢了……”
胜利的声音很简单。
阿武满身浴血地冲到两人面前,铠甲上面都是敌人的鲜血,耀眼夺目,象征着他的功劳。
“阿棠,我们赢了,凌将军与我们里应外合,赢了……”
秦昭淡笑,身板笔挺,“凌云英勇,阿武也是不错。”
周云棠朝着少年投去钦佩的眼神,“阿武,回长安后我帮你娶妻,肯定会漂亮。”
阿武一双手都握着刀,刀刃翻卷着,锋芒毕现,高兴道:“不,我先要一座宅子,再娶和阿棠一样好看的女子。”
秦昭脸上的笑容僵持下来,想都没想就反驳阿武:“阿棠是最好看的,你这辈子都娶不到。”
小少年当即就耷拉着眉眼,赌气道:“我和阿棠过一辈子,阿棠这么好看,看看就成。”
周云棠窃笑,秦昭笑不出来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城外的将士如潮水般退了出来,数名将士将一男子绑着拖进城。
男子满面染血,一道疤痕从眉心划到嘴边,看着让人就害怕。
阿武走过去一脚将男子踹翻过去,嗤笑道:“就你、当年偷我侯爷的布防策略才赢了,今日我们这才叫正大光明地赢了。”
秦昭漫步走了过去,俯视浑身是血的人,狭长的眸子幽幽暗暗,令人不敢对视。
库勒爬了起来,朝着秦昭淬了口吐沫,骂骂咧咧几句,但没有人能听懂他的话。
西夏兵主将被擒,将士们都争先恐后地逃走了,逃不走的就被擒,成了俘虏拖进城。
库勒被阿武蛮狠地拖进营帐里,凌云缓步走进城里,同样,铠甲染血,血色阴沉。
周云棠逆着光看过去,青年眼眸沾血,浑身都是杀气,她微微一笑,“凌将军辛苦了。”
真诚的笑容在这个时候看起来极为贴心,凌云眸中的幽暗随之散了几分,大步近前,太子挡住他的视线。
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 第68节
秦昭揽着周云棠回营帐,“这里太乱,先回去。”
周云棠没有在意,朝着凌云微微一笑,这才随着秦昭回营帐。
没多久后宣平侯也回来了,手上绑着纱布,进去后就喝了一大碗茶,冲着秦昭就说话:“殿下,可有办法套出库勒的话?”
“自然是有的,就是不知岳父想听什么话?”秦昭把玩着棋子,还坐在方才的原位上,唇角微染着笑,一局棋未曾结束,大局已定了。
“自然是谁给的情报。”
秦昭站起身,将棋子丢回棋篓里,道:“孤可试试,侯爷且等等。”
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周云棠眼神颤动,转眸凝望侯爷:“父亲,库勒是您的政敌吗?”
“想得挺多,国主让我除去他罢了。”宣平侯云淡风轻。
本就是一个局,库勒效忠藩王,对国主的位子威胁极大,国主年幼,方登基不久,这个时候必须杀库勒立威。
周云棠得到一句准话后也没有再问,低头将棋面上的棋子一个一个捡回棋篓了。
突然没了声音,宣平侯感到奇怪,“你就没有想问的?”
“没有。”周云棠生硬地拒绝,侯爷掌握的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多问不如不问。
她自问不是聪明的人,心思简单,知道后反而想得多,倒不如不问,顺其自然。
周云棠性子与别人不一样,该问的才问,不该问的绝对不会在意。在宫里历练多年的性子,稳重知礼。
宣平侯准备满腹的话未曾想到一个字都不用说的,硬生生地将话都憋了回去,陪着她一道将棋子收拾好。
方经历过一场大战,军营里到处都在忙着整理,俘虏都被妥善安置妥当,到天黑的时候,将士们围着篝火庆祝。
扬眉吐气的胜利让所有人都跟着松懈下来,凌云同将士们喝酒,阿武抱着酒坛跳舞,周云棠坐在篝火前时不时地朝着秦昭所在的营帐里看一眼。
秦昭进去后就没有再出来,她放心不下。
凌云知道她的担忧,拿了酒碗来递给她,“喝一口就会很舒服。”
篝火前的男子英俊,冷峻的眉眼带着人间烟火气,白日的杀气被火光灼烧得一丝不剩,留下的只有不经意间露出的温柔。
面对父亲的部下,周云棠浅笑,接过酒碗小小地抿了一口,“这几日你们也辛苦了。”
阿武口中的里应外合就是凌云领兵翻山越岭绕到敌方身后,在敌军叫阵的时候突袭,前后夹击。
简单几句话难以描述此中艰辛,周云棠知晓不易,捧起酒碗敬向凌云:“恭喜大胜,凌将军勇往直前,再立军功,封侯拜将。”
灯火下女子浅笑盈盈,似江南春雨中走出来,朦胧细语中带着自己的温柔,莹润的眸子里笑意浅淡,温柔明亮。
凌云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柔朝他涌来,心口被烫得滚热,慌乱地举起酒碗,笑着看向对面的女子:“借你吉言。”
周云棠再度抿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咽喉,连心口都烫得滚热,她不敢再喝了,“我喝不下了。”
“那就不喝了。”凌云接过她的酒碗,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听闻你娶妻了?”
元周两家的联姻不算是秘密,尤其是两家都是冲喜的目的,在外间成了笑谈。
“娶了,将军呢?”周云棠未曾体会到深意,说话的间隙里不忘看一眼秦昭的营帐。
凌云看破她的心思,“没有娶呢,你同殿下兄弟情分好似很好?”
“嗯,我同殿下一道长大,五岁的时候给他做了伴读,白日里一道读书,晚上同寝一榻。”周云棠慨然笑谈,眯起的眼像极了小狐狸,可爱又带着狡猾。
“那么亲近。”凌云感觉心口炙热,一阵悸动后大口喝了一碗酒。
周云棠笑着点头,眉眼如画,面对着火光,心中尤为欢喜,想起过往的事情更是觉得那一阵时光美好。
秦昭对她很好。
凌云口中辛辣,周云棠喜欢太子,一字一句足以见识到她对秦昭的崇拜与爱慕。
周云棠扭头却见秦昭出来了,立即起身:“殿下出来,将军,我先过去,改日再说话。”
秦昭与李晖说话,抬眸的间隙里见到周云棠朝着这里跑了过来,他果断推开李晖。
说话说到一半的李晖:“……”话还没说完呢。
第77章 七十七 脾气见涨。
长安下了一场雪, 白雪皑皑,覆满枝头,檐角上结了一连串的冰柱子, 冻得人瑟瑟发抖。
皇后捧着袖炉坐在殿内,眼瞅着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了, 不久后,鲁国公从雪地里走了进来。
廊下的婢女给他解开披风,推开殿门,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殿内不仅有皇后,还有来请安的太子妃周氏。
鲁国公循礼给两人行礼就坐在了太子妃对面,宫人递来了热茶, 他喝了一口,浑身都跟着暖了起来。
皇后急得问他:“太子可有消息传来?”
“生擒库勒, 信送来也要七八日,这个时候应该要攻打宣化了。有一事甚为奇怪,罗雄战死, 沈楠等数名将军临阵脱逃, 太子发了海捕文书。听闻周云棠也去了……”鲁国公无端停了下来,目光掠过太子妃身上,半道又改了话:“周世子此行回来必然袭爵,想来也会入朝。”
还有许多话不能说, 按照陛下的性子,周云棠绝对回不来。怕就怕在与太子同行,倘若太子护人心切,必然受他牵连。
对面太子妃眉眼舒展,身上霁青色牡丹织锦百褶裙显出几分雍容,般般入画, 白璧无瑕,细白的双手握着白瓷的茶渣,肌肤与茶盏几乎融为一体。
她闻声不说话,低眉顺眼,更不掺和这些政事。
自从经过马车被焚一事后,太子妃的性子大变,胆子小了不说,看上去蠢笨无趣。
但她好在沉默不理事,皇后说什么就听什么,丝毫不会顶嘴。
皇后不在意她,听到最后一句后也觉得不安,但没有戳破,只道:“可说了何日能回来?”
“说年底前会回来,西凉府无主帅,太子此行战功赫赫,定会压过肃王一头。”鲁国公也有几分高兴,军功得来不易,肃王再受宠,也是没有这等收回边境的功劳。
光是这里,就能压得肃王喘不过气来。
皇后也跟着高兴,唇角微扬,目光扫到太子妃正在喝茶,她清了清嗓子,道:“太子妃先回去,风雪大,小心着脚下。”
闻言,周云渺这才感觉透过一口气来,若非太子有话在前,她早就不满皇后了,捧着妾室来踩她,这是忘了自己也是正妻的身份。
皇后若有贵妃半分手段,太子也不至于被肃王压过一头。
太子错就错在没有聪明的母亲!
太子妃扶着宫女的手跨出殿门,皇后跟着脸色一沉,轻声与父亲说话:“您看这……”
“消息传来之际,陛下本是高兴,可是闻及周世子也随着殿下去边境又立功后神色就改了。我猜测陛下还没有忘清当年的事情,贵妃这月还是去了寺中,可见,周云棠若回来必牵连太子。”鲁国公语气冷厉,眸中淬出一抹狠毒。
并非是他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而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若是错了一步,不仅太子一人会败,而是李家满门乃至近乎万人的性命都置于刽子手刀口下。
皇后犹疑不定,唇角扬起又缓了下去,最后才道:“父亲做主就是,女儿只想昭儿平安回来,其他不管。”
这辈子见过的血腥太多了,也不差这么一件,再说了,京中权贵那么多,有哪家是干干净净的。
仁善两个字也就想想,谁会傻得真的不顾自己的性命去做。
鲁国公颔首,“今日过来就想得到您的首肯,至于贵妃处,您还得让人盯着,听闻贵妃昨日又出宫去了。”
“说来也是奇怪,陛下身子好了很多,但梦魇的毛病却与日俱增,好几回从龙榻上爬起来抓刀就要砍人。”皇后苦恼道,又听闻贵妃那个小蹄子都不敢歇在陛下处了,想想也是高兴的事情。
“娘娘辛苦些盯着就是,至于其他的事也不用在意。”鲁国公又变得很淡然,端起茶盏就要尝尝。
茶水刚入喉,廊下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一名内侍猛地冲了进来。
他不悦,欲斥责慌慌张张,不想,内侍朝着皇后拼命磕头:“皇后娘娘、太子妃吐血晕倒了……”
“吐血……”皇后眼中闪过惊愕,眼角皱纹深深,抿唇看向路鲁国公。
鲁国公将茶盏撩下,朝着皇后微微摇首。
皇后蓦地呼出一口热气,撑着婢女的手站了起来:“去找太医看看,另外中宫所有宫人不准出入,待在原地。”
好端端的吐血绝对不是身体有病,不过,有人动手,她也是乐于见到的。
宫人迅速去办事,鲁国公慢悠悠地起身,“娘娘去看看为好,臣回府去了。”
走到门口接过宫女递来的披风再度披上肩头,外间银装素裹,天地一色,冷意袭人,竟不觉得冷了。
这个冬日应该会比去年暖和不少了,宫廷年年不净,今年也不会例外。
长安城上空阴云密布,雪花簌簌,密集成片,慢慢地没过小腿。
边境同时也下了雪,比起长安城的雪略微小了些,落地地上许久都没有融化。
数万人在宣化府城门外扎营,旌旗飒飒,高台上也是苍茫一片,将士们都歇息回营,周云棠一人在主帐外搭了雪人。
娇小的人儿顶着肆虐的寒雪,妩媚的眼窝里泅出几分妖娆,被冻红的小脸添了几风脆弱,一身澜袍站在雪地里,娇艳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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