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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张千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朕一君
枭张千金
作者:朕一君

枭张千金





枭张千金 第1章 chapter1,不来点色.诱?
郝星带着她的小蚊子,在这个小区里蹲点蹲了足有半个月,才看到她要找的人。
小蚊子是她的宠物,一只会飞的机器人,有着蚊子的外形。
她要找的人,叫郝云天,性别男,年龄四十五岁,原来工作单位为江城汗口工商局,因坑蒙拐骗涉嫌数额巨大,于一年前被原单位开除,于是变本加厉坑蒙拐骗,被骗的全是昔日的熟人乡亲。
郝云天边走边四处张望,他流浪街头半个月了,见这几天风声松了一点,准备回来很快收拾几件衣服跑路,汗口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准备坐船到桑海走走,去那儿开发新领地。把窝边的草吃光了,只能舍弃窝,去远处找草吃。外面的草肯定没有窝边草好吃,但坑蒙拐骗的精髓已经深入灵魂,开口说不出真话来,于是准备踩着坑蒙拐骗的西瓜皮一直滑下去,准备滑到那儿算那儿。
半个月前他就跑回小区了,但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楼梯口逡巡,吓得他的那颗小心脏差点跳出了胸腔,连忙转头就跑,跑到实在跑不动了,才在桥墩底下躺了好几天。一个星期前,下了一场秋雨,把他冻得不行,再次准备窜回去拿衣服,守候他的恩人,虽然从七个变成了三个人,但一个个凶神恶煞,拿着钳子往手心里拍打,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他又吓出了一身冷汗,沿着墙壁飞跑,找了个放香蕉的废弃防空洞躲了一个星期,身上都发霉腐臭了,头上长满了虱子,浑身发痒,他才下定决心回家洗个澡,拿出藏在家里墙壁空心砖头里的钱跑路。
每个被骗的人都是他的衣食父母,所以他私下称人家叫恩人。
再也看不到那些恩人的影子,郝云天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用修长的手指理了理长得已经颇有艺术家风范的头发,挺直了腰杆,把恐惧挤出去,让精气神重新附体,他又重新把自己当成了江城汗口工商局的局长。
其实他在江城汗口工商局的最高官职也不过是一名普通员工,还是当了十年编外员工之后转正的,此后就没有升迁,但为了让自己的诈骗额外工作更容易完成,对外,他处处以江城汗口工商局局长自居,完全不怕真局长突然现身。
“小郝,你回了?前几天有人找你呢。”单位食堂的马大姐跟他打招呼。
“哦,乡里来的亲戚,烦死人了,已经打发走了。”郝云天永远一副城里人高出乡里人的自豪感,说话三句话不离拔高自己。哎呦,骗子就是骗子,假话张嘴就来,那些人明明是被他骗的恩主,在他嘴里居然成了求着他的穷亲戚。
“你老婆孩子呢?这段时间怎么没见着?”马大姐问。
“哦,那个懒婆娘啊?回娘家了。”提谁都好,只要一提他的那个乡下婆娘,他就像吃了多大的亏,没好气的回答了马大姐。城里铁饭碗,娶了个乡里婆娘,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和软肋。
郝云天提心吊胆地走上七楼,躲着观察了一下,没见到有人藏着,他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拿出钥匙开了门。
飞快地关上门,靠在门上再次女人似的拍了拍胸口,他闻到了一股家常菜的香气,老婆回了?在家里弄饭?连着半个月没吃一餐囫囵饭,闻到饭菜的香味,他本能感觉到了饿。
“回了?等着你吃饭呢。”饭桌边坐着个人,笑得极其坦然地望着他,用清脆悦耳,宛如仙乐的声音发出了邀请。
桌子上摆了四个菜,一个瘦肉炒蘑菇,一盘韭菜鸡蛋,一盘小白菜,一盘腐乳,桌边坐着吃饭的人非常漂亮,比电视上的明星还漂亮,高鼻子大眼睛白皮肤大胸脯长腿子,一身黑色短西服长裤子,脚上一双黑色小高跟皮鞋,目测高跟在五厘米以上。一看家里条件就不差,不仅样子漂亮,看着还蛮有文化。
吃饭的时候很是优雅,细瓷小碗端在胸前,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往嘴里夹菜扒饭,闭着嘴,细嚼慢咽,吃相文雅,极具文化,餐桌礼仪很是到位。
郝云天有恍如隔世的错觉,下意识地打量了家里的陈设,没错土里土气的布置出自他那个没文化媳妇的手,确定这确实是他家。
他又开始猜测面前的丽人。这漂亮女人,不,女孩,是谁呀?怎么到我家里的?锁也没被撬啊,难道她有我家的钥匙?关键是为什么会在我家里?还亲自弄饭,自己吃上了?
她认识我,等着我回来吃饭,关键是她知道我是谁呀?找我干什么?
肚子太饿了,饥饿凌乱了他的思绪,也不管危险不危险,既然对方招呼自己,他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脑子搜罗了半天,天地良心,他真没骗过女人,更别谈女孩了,他骗的都是在单位有实权的局长啊科长啊书记呀站长啊什么的,那些能指挥动单位财务的实权人物。
骗女人,他有心无力呀。
往椅子上坐的时候,他生怕女孩会顺便踢掉他屁股下的板凳,但没有;吃饭的时候,他以为女孩会打掉他的碗,也没有;夹菜的时候,他以为女孩会端走筷子下的盘子,依然没有。
身上的臭气已经把他自己熏得七荤八素了,他以为女孩会嫌弃,但对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真是难得,不矫情,这女孩不错。
一口气将那四盘子菜全都倒进了胃,他打着饱嗝,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一杯热水下肚,他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能量,骗子的本性又回到了身上。
“说吧,有什么求我?我是江城汗口工商总局郝局长,一定能帮上你。”
女孩并不理会他,直愣愣地瞪着他,突然莞尔一笑,道:“烧着开水呢,快去洗洗,半个月没洗热水澡了吧?给你买了块香皂,蜂蜜的,估计你一次能用下去半块。”
说到重点上了,郝云天脸一热但不红,也觉得自己的这幅德行冒犯了美女,连忙往卫生间跑。他有种今天犯桃花,想躲都躲不开的感觉,人家要是对他没想法,怎么会让他去洗澡?人家要是对他没想法,怎么会给他做饭吃?人家要是对他没想法,怎么会看见这么脏的他也不捂鼻子?
洗澡的时候,郝云天坐在脚盆里,想入非非,卫生间真有一块新香皂,还没开封的,真的是蜂蜜味,不真实中混杂着真实,他有些飘飘然。说实话,他“郝局长”还从来没被人色诱过呢?这辈子见过的女人,只有他那个娃娃亲定下的皮粗肉糙乡下丑媳妇,一顿饭能吃一斤,一拳头出去能打死老虎,肉多脑子少,在他眼里就是个灭灯后可供交配的雌性,聊胜于无。跟这个美女,感觉肯定大不同,他在脑海中先香。艳了起来。
为了对得住香喷喷的美女,倒掉了黑得可以直接做肥料的脏水,又接水把自己洗了第二遍,他才大着胆子一丝不挂地走出来。
美女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冲他继续使用莞尔一笑,道:“找件舒服的衣服穿上,天有点凉,别冻着。”
那个笑令他神魂颠倒,但听说让他穿衣服,郝云天又有些失望,这是什么套路?
你都主动送上门来了,怎么不顺便来点色。诱?




枭张千金 第2章 chapter2,揍人还要找理由?
郝星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拿着指甲钳在磨自己的十个手指甲,她有个习惯,喜欢把指甲壳剪得干干净净的,然后磨得光溜溜的,那样既不会划伤肌肤,又不会藏污纳垢,视觉上还整洁好看,整体上还提升人的档次。
大约两分钟,郝云天穿上衣服从卧室里出来,色心虽然有,但一想到那些被他骗的人随时会来堵他,他已经拿着钱提着包准备脚底抹油了,至于家里的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时候不对,他已经没兴趣知道,要是想色诱,我成全你,送钱当然照单全收,至于别的可能性,他想不到。反正在他眼里,这种可能还没踏进社会的女孩子,弱爆了,一丢丢威胁都没有。
提着行李出来,郝云天自以为很绅士地给女孩机会道:“我很忙,马上要出差,你要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快点说。帮得上的我一定帮,帮不上的,也没有理由怪我。”
郝星吹着指甲壳,不以为意地道:“准备跑路了?钱带了吗?”
郝云天对别的没兴趣,但对钱特别敏感,一听对方关心他的钱,立马把肚子一捂,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好奇怪,什么跑路,我是出差,再说了钱带没带,跟你有什么关系?没空跟你闲扯,我赶时间,先走了。”
“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郝星双手抱在胸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一脸鄙夷地问。
“不放我走?这是什么疯话?你是谁呀?你找我干什么?我认识你吗?”郝云天有些不耐烦地问,“再说了,脚长在我腿上,我想走就走,还要你放或收?奇了怪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咱认识不认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此刻的诉求你要满足,我要人民币三千六百元整,外加三千六百元整精神赔偿,合计七千二百元整。”郝星睥睨着他,脸上还是带着笑。
“说什么疯话?我一个月工资才两百块,哪有那么多钱给你?再说了?为什么要给你?你是我老婆还是我老妈?”
话音一落,郝云天就被郝星跳起来一脚,踢在下巴上,他退了两步,碰到后面的椅子,倒在地上,后脑勺摔了个包,震荡得他有点懵。压根不给他啰嗦的机会,暴力女孩上前几步,踩在他胸前,一擀面杖打在脸上,顿时面瘫共疼痛一色,烂牙与鲜血齐飞。
“饶命,饶命,别打了,别打了……”郝云天的嘴都有些漏风了,恐惧占据了内心,他可一直是个文明人,只骗骗人,从不动手动脚,这种往死里打的阵仗,他哪里见过?而且人家好像是练家子,浑身戾气,再不求饶,恐怕命都给你收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先保住小命要紧。
“这理由够不够?”郝星拍着擀面杖上演这个杀手极其冷。
“够,够,够,太够了。”郝云天知道天下本没有道理,拳头送上来,道理就都有了,铁蹄和大棒历来是真理。
“蚊子宝宝,肚子饿了,进餐吧,这人虽然道德败坏,但血还没被污染,放心大胆地来一场饕餮盛宴。”郝星道。
“好嘞。”
听到暴力女孩自言自语,再看到一只会说话的蚊子在自己胳膊上吸血,郝云天以为自己脑子坏了,这画面太神话了,妥妥的中了民间故事的剧毒啊。
郝云天本能地伸手去拍那只蚊子,可那蚊子像蚂蟥一样吸在皮肤上不松口,捻着拉,居然连肉一起拉了一块下来,他吓得中邪似的又跳又叫,那蚊子又叮了上来,恐惧在向浑身蔓延,他扑通一下跪在那个能命令蚊子的女孩面前,捣蒜似的磕头,道: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郝星也是心太软,对方一求饶,她就冲自己的小宠物道:“吃饱了没?没吃饱接着吃。”
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从厨房拿的擀面杖也放在了桌子上,冷笑着欣赏郝云天狗一样爬起来,愣是连废话都懒得说一句,就等着他满足自己的诉求。
郝云天也不是傻子,能任你拿捏,见美女掉以轻心,他举起椅子大吼一声“老子杀了你”就往郝星身上劈,郝星一闪身,人已经转移到了他身后,一脚就踢在他腰上,这家伙站立不稳磕在自己掉的椅子上,眼顿时肿了老高,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
“七千二百块和你的十指,你选哪行?”
郝云天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听到那暴力女孩的声音,他心儿肝儿一起颤,看到那把明晃晃的菜刀,还有被踩住的手,他吓得尖声惊叫,都感觉到胆汁透出来的苦味,连连哀求。
“七千二,我给,我给,千万别剁我的手。”
郝云天魂飞魄散,局长是不能缺手断指的,要那样,他的忽悠大业就没那么好开展了,脑子飞快转动了一下,就木了,那只比蚂蟥还凶残的蚊子依然在自己眼前吸着血,他本能地挣扎着,郝星也不移脚。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我给你钱。”
郝星抬起脚,放开郝云天的爪子,毫无表情地看着他松开自己的裤腰带,从肚子上拉出一个自己缝制的长布包,上面分割出十几个袋子,扯开两个布袋,一个里面是一叠票子,都拿出来放在郝星面前,道:“这是一万,求你放了我。”
郝星拿起那两扎钱,坐在太师椅上边数,边拿眼角瞟着试图逃跑的郝云天,从里面拿出自己的七千二,其余的钱随手一扔,飘了一屋子。
拿到钱,郝星冲宠物喊道:“蚊子宝宝,咱们走。”
郝云天一脸懵逼地望着这个暴力女孩,忍着痛任由她踩着自己的手走过去,将门打得大开,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短装西服,拍了拍自己的西装裤,迈着优雅的步伐,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听着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敢站起来,疯狂地去捡洒落在水泥地上的钱,捡起来数了数,居然有两千八。
“给你一万,你只要七千二?去你妈的盗亦有道。”郝云天不敢大声骂,暴力女太血腥了,打起人来招招见血,关键是还有个比蚂蟥还厉害的怪物蚊子,口口见血。算着对方已经走远了,他才敢捂着腰逃命。脸也疼,腰也疼,胳膊也疼,只能捂着更疼的腰。
“地狱来的母夜叉,太狠了,哪里来的魔鬼呀?我没招女人啦。”
快到楼下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往院门口看,头一探出去,他看到了七个“恩主”,这些人怎么能那么执着?不是失望而归了吗?天杀的,怎么又来了?
就在他以为没被发现,准备跑回楼上去躲避风险,伺机逃跑时,他听到暴力女孩的声音,“喂,你们七个,是不是找郝云天啊?他刚回家,从这个楼梯上去,七楼,左边。”
“什么?郝云天回家了?”
“是啊,我看见他拿着包准备出远门呢,那里面可是你们的血汗钱。”
“想跑?没那么容易。”
“走,上楼。”
郝云天拼命地跑,知道被人堵住,身上的钱全保不住了,那些钱可不仅仅是那七个人的,还有别人的,你们不能都拿走,盗亦有道。
骗人的时候,他没想到骗亦有道,人亦有脸。
郝星站在院子里,听着郝云天哭天抢地,心情顿时无比畅快,冲在空中翱翔了一圈的小蚊子,道:“钱要回来了,血也见了,仇也报了,咱们走。”
“嘻嘻嘻嘻,我也吸饱了一肚子的血。”蚊子很是骚包地嘚瑟。
她断定,那七个人不会像她一样有原则只拿自己被骗的钱,呃,还有赔偿,肯定将那骗子浑身上下的钱搜刮得一干二净。这叫你不仁,我不义。
走出小区,抬头看见太阳从云层中露出脸来,晒在身上不冷也不热,一切刚刚好。伸出手腕一看,已经九点半了,父亲一定在办公室里叹气吧?
我最亲爱的爸爸呀。
十一点的时候,郝星踏着阳光,站在了父亲的办公室里,递给他一个信封道:“爸,我刚才在楼下碰到一个叫郝云天的人,说帮你买煤气的事没办成,让我把钱退给您,一共三千六,您数数。”
“郝云天?你看见他了?那个混账王八蛋在哪儿?”
就因为这个叫郝云天的老乡舌灿莲花,说能以低于市场价买到煤气,乡里乡亲的,郝天沐就信了,在财务拿了三千六给人家,结果那混蛋拿到钱之后就人间蒸发了,找到对方单位,人家说他早在一年前就被开除了,理由是诈骗。郝天沐一听就懵了,到处找熟人打听,就是没他的消息。再要拿不回钱来,派出所都要找他谈话了。这一个月,郝天沐过的是地狱的日子。
三千六,那可是个大数字啊,一栋房也不过那个价。他把消息瞒得很紧,连同一个单位上班的老婆孩子都不知道。郝星是突然之间听到一个同事说露了嘴,才得知的,难怪老爸最近暴瘦很多,看着憔悴不已呢,才四十几岁,白发都冒了两根出来。
替父母分忧是子女应尽的职责,所以郝星守株待兔半个月,为父亲拿回被骗的钱。
似乎那钱已经将自己烧得灵魂出窍,郝天沐很快跑到财务,把账消了。出来的时候特意站在窗口看了看蓝天白云,是有多久没扬眉吐气了?以为会压死自己的这块砖头,终于从胸口上挪开了,人前装没事,人后扛千斤的鬼魅生活,真是太难受了,这种失误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呀。
“哎,老爸。你太坚强了,好累呀。”一起下班的时候,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郝星的心不由自主的痛。
“嗯,我也这么觉得。”小蚊子道。
郝天沐一张天生善良的脸,写满无奈和悲怆,还有失而复得的释然,定了定神,站着等郝星走近了,小声道:“你妈不知道吧?”
郝星没说话,摇摇头。
“别告诉她。”
说完骑着车就往家的方向走,他真的很惭愧,自己闹的事没能力解决,让闺女给自己善后。他才不相信郝云天那个骗子会主动将钱送过来呢,他如果有那种良心,就不会出去诈骗。至于闺女是怎么弄回来的钱,他不愿意去想。闺女一根汗毛不少地站在自己面前是真实的,她好好的,钱也回了,这就好。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郝星望望天上的云朵,望望路边的池塘和远村,在心里说,放心吧,今天发生过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
“我也不记得了。”小蚊子道。
山一样的爸爸,也不是万能的,你也很脆弱啊。望着父亲骑车的背影,郝星追了上去,一路上没再说话,但她在心中发誓。
老爸,从今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坏时光,都滚蛋吧,好日子,全过来吧。




枭张千金 第3章 chapter3,蘑菇西施
这个小镇坐落在长江以南,属于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区,这里雨量充沛、日照充足、四季分明,夏季高温、降水集中,冬季寒冷、有雪湿润。
春天桃花在大路两边骄傲盛开,夏天荷叶在池塘里绿成一片粉白花海,秋天柿子挂在枝头橙黄橙黄地耀眼,冬天梅花开在雪花里给茫茫大地增姿添彩。
长江有如一条玉带,穿城而过,将江城分成五昌、汗口、瀚洋三镇,我们的朵岭小镇就在江南的五昌近郊,开车半个小时即到。不属于五昌,但离五昌近,属于五昌县,但在县的边缘。这是一个奇妙的位置,城里说它是乡下,朵岭人却骄傲它近城。
哼,我就是有理由瞧不起你们这些乡巴佬,因为过了我们的地界就进了省城。城里人也有理由瞧不起它,因为无论离省城多近,毕竟它不属于省城,你们这些泥腿子,还算不上城里人。
所以这是一个令人患隐形兴奋病的位置,一个前接省城,后接县城的尴尬小镇,我们可以称这里为繁荣兴盛的瓶颈。毕竟两边都繁荣,而这儿不过是一个瘦长的脖颈,没错,瘦弱贫瘠的瓶颈。
朵岭有四个村,我们要讲的是明星村和红旗村,两个村下面有十八个大队,明星九个队,红旗九个队。我们的视觉范围所能看到的,在明星村和红旗村交界的地方,巴掌大的镇子中心,看,又是交界,永远的交界,该死的交界。
朵岭镇的地理位置很重要,大交通处于京广线的必经之道,小交通是五昌县进省城的必经之道。铁路交通的便利原因,这里有三个大型单位,一个援外仓库,一个汽车仓库,一个粮食仓库,但这三个大单位不属于朵岭管,他们的总部都在江城内。前两个单位的员工都是从江城来的,早晨交通车送来,晚上接回去。
这个朵岭粮食储运仓库就不同了,职工百分之九十九是本地人,朵岭人或者是五昌县下面安排进来的人。他们就生活在朵岭,在仓库后面有两栋八层的家属楼。当然还有分散在朵岭别的地方居住的,子房的也有,五昌的当然也不缺。
朵岭这个小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朵岭名下还是有些单位,譬如镇政府、银行、粮管所、副食品、商店、邮政局、派出所、学校、工商、税务、医院、居委会等。
当然还有菜场,不过这菜场可不是一个单位,而是大家自觉自愿地集中在一起卖菜,形成了一定的模式,于是卖菜的往这儿集中,买菜的也天天往这儿来,久而久之,就固定成了菜场。政府筹集资金修一个透明的顶棚遮风挡雨,几排简易台子可供摆放菜品,于是正儿八经地收起税费来。
时光停在一九九零年,此时正值金秋十月,夜比昼长,天亮得有点晚,一睁开眼睛,郝星听到了楼上楼下的动静,不用猜,老爸已经在摘蘑菇、给蘑菇浇水,老妈在弄一家人的早餐,吃完之后,老爸送老妈去菜场,然后自己回来吃早餐,接着打一套太极,然后去上班。老妈呢?蘑菇上班之前一般卖不完,卖不完的放在台子上,让隔壁左右帮着看一下,中午下班了接着卖,行情好,卖完了,接着再回家摘一篮子提过去,接着卖,反正每天早中晚的挤压时间,妈妈总是战斗在菜场。而上班时间,在一心一意上班。
怕吵醒小妹,郝星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梳好头,往卫生间去洗漱,老妈正好煮了烫饭端出来,看她穿得整整齐齐,奇怪地打量了一眼,母女俩关系不是很融洽,没说话,继续吃饭。
郝星洗漱之后擦了点霜,换上鞋,冲饭还没吃完的老妈小声道:“今天我去卖蘑菇。”
卫稻香一愣,这丫头犟,还记仇,就因为没如她的愿,没让她去上大学,半个月没理亲妈了,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主动讲话,还替自己去卖蘑菇?是思想进步了?还是心怀鬼胎?
前几天让她帮忙抬下篮子,她还丢出一句爆炸性的雷人狠话,呛得人直翻白眼,“赚的钱给我?”
看着她施施然地骑车而去,气得人咬碎满嘴银牙,恨不能跑上去捶这个不懂事的两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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