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打更人

“更可恶的是，这个孽子……”说到这里，姜老爷子突然一顿，脸上的神情也变的十分的古怪，看上去似乎十分不自在，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番。
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因为流窜于人世的鬼魂，独立于五行之外，别说是常人看不到摸不着，哪怕是像我这样有些道行的打更人，也不能做到对一个鬼魂流利自如的控制。
而眼下，我显然感受到，此时在这屋子里面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
“贤侄，今晚可真是热闹啊，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也可以遇见你？”这个玩世不恭而又带有着几许邪魅的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那鬼三老头的声音。
我心中不由得一紧，但是还是壮着胆子吼道：“鬼三，怎么又是你，今夜你又来这里干什么？还是说，这姜老爷子口中的话，是有什么你听不得的？”
也许我此话戳中了鬼三的痛点，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鬼三，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了声音，我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刚准备继续嘲弄鬼三一两句，我却只感觉眉心处的慧眼急剧收缩，右眼皮也开始跳了起来好几下。
这是我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
一瞬间，竟然是一阵婴儿的笑声传来，但是这时我却觉得这笑声莫名的诡异，完全失去了平日里能够感受到的童真和温暖。
不好，是鬼三在放他养的小鬼！
我催动神识之中的意念，将我的慧眼催动到极致，奈何却依旧没有办法看到那小鬼的影子分毫，毕竟这小鬼可是鬼三多年精心练就，可不是我这样的半吊子能对付的。
慌乱之下，我连发三道桃木符，分别朝着眼前不同的三个方位，同时抽出了一张师父跟我说的万能符。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这时，我只感觉眼前一阵阴风袭来，我本能地就朝着这个方向挥舞着我的人骨棒一棒子打了下去，不料却是扑了个空。
那冰冷至极的莞尔一笑，我心中顿时一万个“完了”。
接着我就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下子就钻进了我的脑袋里面，说是空气，可是却有实际的重量，可若不是空气，那还有什么能够让我没有任何触感就进入我的脑袋里面呢？
不管是什么东西，我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我已经被小鬼上了身了。
自己就好像突然坐到了游乐场里面的摩天轮上面一样，我什么都再也看不清楚，世界在我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小子，这次可就不要怪你鬼三爷爷收下不留情了，你知道的太多了，这姜老爷子的秘密可是关乎我的大计，你小子太耿直，这样的事情，我定然是不能让你参与啊！”
鬼三的话，让我有一丝愤懑，但是我想要反抗却不知道力气该往哪里使。小鬼和其他的厉鬼最为不同之处便是在于其小巧，隐蔽。寻常人根本无法与其正面交锋。
难道，我真的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夜半打更人 第七十五章 缠斗
打更人之所以能承担打更的重责，首当其冲的，便是以其手中的人鼓棒以及铜锣震慑妖孽，斥退鬼魂，那极富有扩散性的敲击声，往往能震人心神，使人清醒。
甚至很多时候，一个下子的声浪都可以让一些弱小的魂魄瞬间形神俱灭。
所以我心里很清楚，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猛敲一下铜锣，借助这一股力量驱走小鬼。
可是话虽如此，让人恼火的是我的锣之前就已经不知所踪，而这段时间又忙着和周大成等一干客户驱邪，无暇顾及置办法器的事情，没想到今天终于吃到了苦果。
突然，我灵机一动！棒与锣的精髓自然还是在于师父传给我的人骨棒上面，人骨经炼，凝聚百年阳刚之气，因此才有了驱邪的作用，至于锣，那只不过是人骨释放阳气的一个媒介罢了！
正如之前我师父的那一副锣破破烂烂的，照样能够发挥作用，因此现在只要找个和锣差不多的铁板，不就完事了吗？
“江财老叔，这下可是对不住你家的铁门了。”我心中默念。
鬼三不清楚我心中想法的变化，并不知道我已经有了解决之法，还在那里继续洋洋得意：“贤侄啊，既然你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了，那我小小的跟你透露一点秘密，也并不是完全不可以，免得啊，你死不瞑目啊。”
一听这话，我顿时来了兴趣，鬼三认我必死，那此时肯定是不会骗我的，那我不妨陪着他演完这一出戏！
一念及此，我强忍着头脑中的剧痛，呻吟着：“三爷，你可万万不要这么说，我……我就当做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看见，您看可否放过我？我保证出去了以后，谁也不会透露！”
不出我的意料，鬼三果然上当，听了我这话，更是坚定了杀我的决心：“对啊，我还忘了你不仅自己对付我，出去以后还有可能纠结一些其他的同伙来一块儿对付我呢。”
说到这里，鬼三甚至忍不住发出了“嘿嘿”的一阵笑声，这声音桀骜不驯而又冰寒刺耳，可当真是平日里电视上才看得到的、地狱里冥官的典型笑声啊。
“这让活人保密嘛，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变成死人了，你说是不是啊？”鬼三虽然抛出了一个问题，但是却没有给我回答的空当，而是接着说道：
“江财那个蠢蛋，合同都没看就把房子卖给了镇殡仪馆，殊不知，自己家老房子下埋着的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宝物——玉人骨，有了这人骨炼器，你师父给你的那根，就是个垃圾！”鬼三的话语之中，充满着虚伪的同情和嘲弄，让我一阵恶心。
但是恶心归恶心，我可是终于验证了心中的想法，那一批人骨，果真不是吃素的，眼下看来，就已经至少有两方势力在争夺了，所幸我那天压制住了冲动，没有当场拦截，否则，自己和陆一涵都要出大麻烦！
“好了，我就说到这里，小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打更人的秘籍，你给还是不给？给的话……”鬼三特意在最后给我留了个悬念。
若是常人，定然以为这给了，就会是另一番结果，但是我知道鬼三这个杀人不变色的人，是不会留下任何生机给我的，尤其是在我知道了这么多足以破坏鬼三计划的消息以后。
抽棒，立掌，下甩。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我从未如此流利地打出来这一棒子，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脑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觉醒。
难道这就是师父说的记忆残缺吗？
虽然我还没有完全感受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觉醒，不过人骨棒这一下的敲击显然是卓有成效的。我只感觉占据着我头脑的奇怪感觉突然间就被完全剥离开一样。整个人的神识清爽无比。
鬼三显然也是被我这么一招后手惊讶，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我的功力眼下确实远远不如鬼三，刚才这么一响，最多不过是驱赶小鬼对我神海的占领，还是趁着鬼三松懈。
“臭小子，本来还想要留你一条活路，你就是这么对你三爷的，那这次可就不要怪三爷不客气了！”鬼三的声音传来。
但是这一次，鬼三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刚才的声音可以很清晰的知道这人就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说话，眼下全然没有章法，这个声音零零碎碎的，从屋子的四面八方朝我涌来。
判断不了对手的位置，这样我的防御和反击就无从下手了。不知道怎么的，难道鬼三的眼睛不是肉做的，就能看到我？
很快我就知道我想错了。
身体的周围突然弥漫起来了一阵水雾，水雾与寻常并无不同，只是隐约之中散发着绿色的氤氲，看起来甚是诡异。随后，屋子里的灯竟然全都亮了起来，恢复到了我之前进屋的样子。
家具的布置、灯光的亮度甚至是掉在地上的那个破碎的盘子，都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我心中不由得纳闷：“难道鬼三也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主儿，恐吓完了我之后就自己不战而逃了？”
“小师父，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伴随着开门的咔哧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中断了我的思考。回头一看，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刚刚才因为受伤前去医院的江财。
我虽然心里有些纳闷，毕竟黑暗之中的时间我可并没有感觉过去多少，江财的伤势虽然并不致命，但也不应该这么快。可是看着江财头上的纱布以及身边那几个保镖，我也就放心了。
“老爷子，这么快就搞定了？”我惊讶地问道：“刚才我看您那可还是头破血流啊，这一下子就清理好了伤口，真是不可思议啊。”
江财倒是没有跟我客气：“现在这个社会，有钱啊，那能使鬼推磨啊！”说到这里，江财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比喻并不咋地，尴尬地笑了笑：“反正啊，有钱就是方便，我找了一家私人诊所，用的都是最好的医生，技术进步了嘛，很快的。”
说着，就一步上前打算跟我握手。
他没有察觉到的是，我眼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夜半打更人 第七十六章 觉醒法屏
我顺势就接上了一句：“那是，地价和人骨那可都是值钱的好东西。”为了不显得突兀，我也假意伸出我的右手，看上去就是要和江财握手的姿势。
果然他上当了——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那是，那是。”
说完这句话，他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破绽。伸出来的手，一时间僵在空中。但是脸上还是换上了一幅玩味的表情：“赵虎，看来崔钰那个老不死的会选择你，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没想到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没有能够蒙过你。”
“而且还被我知道了你在人骨的交易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我脸上云淡风轻地继续嘲讽着鬼三。
也许是我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鬼三，下一刻，我就发现周围的场景再一次变得模糊起来，唯一不变的，就是我刚刚才看见的那一阵绿色的氤氲水雾再一次腾升而起。我回到了真实的世界当中。
不过别的不说，仅仅是看到鬼三的这一手幻术施展的这般流畅，而且就连我有些道行在身，也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要不是鬼三的话里路线，那我可能就真的要丧命在此了。一念及此，我就有些心惊肉跳。
鬼三倒也不多废话，不知道从哪里手中多了一面招魂幡，另一只手则是抓着一个小玻璃瓶，瓶中倒是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写了字的小纸条。
甩手一扔，那个玻璃瓶就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破碎的玻璃渣子就好像溅起的水花，洒了一地。不同寻常的是，刚刚我还看见的那张纸条，这个时候却是不见踪影。
紧接着，鬼三口中就开始念起来奇怪的咒语，听起来并不是中文，倒像是一些东南亚小国的语言。口中一边念念有词，手上的招魂幡也没有闲着，开始挥舞起来。
不好，鬼三这是在放小鬼！果然，伴随着鬼三口中的咒文越念越快，玻璃渣子之间，一些黑色的东西开始扩散，最后竟然慢慢凝聚成了一个婴儿的形状，只不过这个婴儿浑身都是血色凝聚而成，看上去十分渗人。
好在我有备而来，伸手进入师父传给我的那个大口袋中，掏出来了一个葫芦。这个葫芦里面乃是新鲜的鸡血。我一口猛引，鸡血便在我的口中“蓄势待发”。
小鬼并没有让我“等”多久，看着就朝我飞驰而来。我手中的人骨棒快速挥舞着，但是小鬼也是机灵得很，我的人骨棒根本碰不到它。
可是，鬼三却让这样僵持的局面变得更加糟糕。不知道他从身上拿出了一把什么东西，对着天上一撒就是一大把落了下来。下一刻，刚刚还是只有一个的小鬼，竟然变成了三个！
“虎子，人有三盏阳火灯。刚刚只有一个小鬼，确是要不了你的命，但是这下我以死婴骨灰为引子，一下子激发了更多的怨气，三个小鬼各行其事，你躲不了的！”鬼三不知道在黑暗之中的那个角落，对我吼道。
招魂幡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形成的风声呼啸着传到我的耳畔，小鬼们也开始伺机而动。我看准时机，一口鸡血倾尽喷出，这下子可是鬼三没有意料到的。一个落单的小鬼就这么被我喷了个正着。
空气之中，小鬼和鸡血“接触”的地方，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以至于站在边上的我都能够感受到火焰燃烧的热量。但是着一抹火焰却散发着幽绿的光芒。
但是所谓拆东墙补西墙，我手中的人骨棒对于小鬼来说多半就是个前进途中的小障碍，无论我怎么挥舞，都根本碰不到小鬼，因此，在集中了那个小鬼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我的全部要害都暴露在了另外其二之前。
三盏阳火要是灭了两盏，那对于我的损伤也是极大的。我心中有些绝望，但是更多的不甘心的情绪。
我不甘心谋害打更人秘密和师父的奸人，就这么逍遥法外；不甘心村里的村民就要因为鬼三和墨镜老头的计划而白白受到伤害；更加不甘心的，是我自己那虚无的身世还没有弄清楚，打更人的门道没有得到传承，自己就这么道消身殒。
当然，我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就是陆一涵……
不知道怎么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感觉我的不甘心，似乎转化成了什么实质性的力量，这样的力量显然不是什么肌肉的力度，而是我对于自身道法另一种掌控的方式。
一瞬间，好像时间都变慢了很多，两个小鬼依旧在我的眼前，可是移动的速度大大变慢。而在我眼前的，也不只是两个小鬼，当然也不是鬼三。断断续续的视线中，我竟然看到了一道隐形的屏障。
屏障并不是实质的。与那诸多鬼魂一样，是流动的。好似微风轻抚着柔嫩的羽毛。虽然看上去脆弱，但是给人以坚定而不可摧毁的感觉。
“法屏！”这两个熟悉的字眼在我的脑海之中浮现。这两个字事实上正是我无意之中捡到的那本古书第二章之题。
我之前好奇也就随意翻看了一下，但是读懂的部分并不多，但是多半的意思是这法屏看似虚无，实际上固若金汤，法屏之内空间全由施法人掌握。厉害的人可以以法屏囊括山河，移山填海等等……
至于法屏的修炼之法，我只记得书上的意思大约是无从修炼，依靠的全然是心灵的感悟，只有完全无惧于屏外之物，心境坦然，意志如剑，法屏就可以自然凝结。
也许是我刚才心中的不甘催动了法屏的形成，才有了这般结果！
两个小鬼自然不知道法屏的威力，只是一味地加速朝我冲来。不料一接触我的法屏，就被其上流淌的力量振开。
看上去，这一下的伤害着实是不小，以至于两个小鬼的凝聚的程度都降低了许多，看上去变得虚无了不少。
至于鬼三，作为操纵小鬼的施法者，本身就提供自身阳气供其法力，傀儡受伤，他自然也是伤的不轻！




夜半打更人 第七十七章 墨镜再现（上）
“没想到你小子年纪轻轻，竟然已经凝练出来了法屏，这般修为，倒着实让我惊讶”鬼三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从他的声音之中我可以听得出来，他已经有一点精疲力竭了。
至于地上躺着的小鬼，此时竟然也在一点一滴地消散，变得愈发虚幻，这意味着我的猜测是对，鬼三这次可真是在我的手中吃了亏了。
吃亏纵然是吃亏，但是鬼三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招，那决计不是我能够应付，于是我见好就收：“三爷，我还是那句话，今夜所见所闻，我出去以后一概当做不知，不会泄露分毫，还请三爷放我一条生路！”
我原本以为我这样恭敬，再加上我的实力的震慑，鬼三也许就真的不再追究了，没想到鬼三的执着，远远在我的想象之外。
带着一丝疲惫，鬼三那猖獗的声音不曾停顿着：“小崽子，你以为你有了法屏，就可以对我肆无忌惮了吗？今日我以精血为祭，就不信破不了你的法屏！”
听到这里，我可就有些腿软了。本身打更人和道士不同，对付脏东西并没有很多神奇的手段，更多的只是充当一个协商的角色 ，因此对于一些厉鬼往往都会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今天更麻烦的是，我遇上了比厉鬼还要更加厉害的操控人，而小鬼本身也是一种比较厉害的厉鬼，看着架势，完全就是一场斗法，那根本就不是打更人能够应付的了。
这一场对决，怎么看都是我输。
当然，我知道这一点，鬼三当然更加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猖狂地给我放狠话。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鬼三亮出了他那招牌式的阴暗的笑声。我只看见刀光一闪，看来鬼三真的是孤注一掷了。
就在我准备下一步行动时，我突然反应过来，之前我之所以如此被动，说到底还是我并不知道鬼三的位置，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是刚才那一瞬间闪过的刀光，无疑充分地暴露了鬼三的实际位置——看来是时候反击了！
可是老天爷似乎不打算给我什么充分的时间，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几个小鬼都已经重新出现，更加可怕的是，这一次的小鬼，不仅在形态上已经变得极为凝实，仿佛 就像是泥塑一样。个数也翻了一番。
顾不了那么多，我大概看准了鬼三站的位置，随手就把手中的人骨棒给丢了过去。这个时候，小鬼们也不再等待，一齐朝我冲了过来。
我只能全力催动身边的法屏，剩下的，那真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了。
“轰”的一声巨响。
我也不知道是小鬼们撞击在我的法屏上面所传来的声音，还是鬼三又在搞什么别的花样，可是这一次声音伴随着的，是一阵暖洋洋的感觉。让我直觉得浑身舒畅。与此同时，那几个小鬼却是已经不见踪迹了。
是阳气！充沛且强大。
我回头一看，才发现，门竟然被人一脚给踢开了，而踢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我看到的那个墨镜老头。
原本屋子内气流闭塞，所以外面的阳气无法及时补充进来，才给了小鬼滋生之壤，但是刚刚开门这一下子，外面的阳气蜂拥而入，瞬间就冲击了小鬼。
当然，仅仅凭借门外涌入的阳气，是不足以消灭小鬼的，所以这墨镜老头定然也是带有着什么其他的神通。看这架势，那可是足足可以和鬼三媲美的实力啊。
墨镜老头看了我一眼，但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继续一步向前，将我挡在了他的背后。
“赵虎，你没事吧？”让我有些意外，但是又在情理之中的，是陆一涵竟然也跟了过来，看到我站在原地，她赶紧跑上前来。
我摇了摇头，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着你的导师回去了吗？”陆一涵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说着，就把我往门外拉。
我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鬼三的影子啊，哪怕是刚刚闪过刀光的地方，也再也看不见他了，我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于这老头的实力，所幸与他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坏，中间还有陆一涵作为缓冲。树立了这么一个敌人，那我这打更人多半也就再也不用做了。
墨镜老头的人早已在门口等候了，老头也是有专车的，我惊讶之余不由得叹息，这城里的人确实是不一样啊，随随便便可都是有专车的。
“赵虎，我和导师回到了镇里面的宾馆以后，无意之中和导师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是咱们发现了那一堆的人骨，额……当然我也说了一些你的想法，没想到我的导师听到了以后情绪大变，立刻就要我去找到你，没想到在你的店里找不到。”上车之后，陆一涵开始跟我解释起来。
我心中还是充满不解：“确实，但是我最后可是在这个乡下地方，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陆一涵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你还别说，好在我们最后赶回你的店里面的时候，发现有个老头子在等你，一问之后才知道，原来你今晚还接了他的活儿，这下才慌忙之中赶到了他家，后面的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了……”
原来江财这个粗心的老头子从医院出来了之后，竟然忘记了我还在他家，而是去到我的店铺来找我，我突然间想起来江财他爸——姜老爷子说的那句话：“我的那个蠢儿子。”
看来真是名副其实啊！
这个时候，墨镜老头也上车了。看他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我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主动伸手说道：“教授您好，在下赵虎，久仰久仰！”虽然说之前多少有一些不愉快的经历以及心中的防备，但是这一次危机说到底还算是墨镜老头救了我一命，我要是再表现的不屑，多少就有点失去礼貌了。
“人骨棒的下落查的怎么样了？”
……




夜半打更人 第七十八章 墨镜再现（下）
我不由得一愣，虽然我之前看到这个墨镜老人的实力就知道，这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但是能够仅仅凭借陆一涵的三言两语，就完美地猜测完整我的实际调查意图，这可就不是简单不简单的问题了，这想必是需要极为高深的智慧。
大学的教授真是不好惹！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忽略了别人的招呼以及致谢，直接切入自己的话有一些不礼貌，墨镜老头顿了顿，和气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大学教授张玉，你平时叫我张教授就好了。”
我这才终于知道了这墨镜老头的真实姓名，想着以后也没有必要一直墨镜老头、墨镜老头的称呼了，当即，我就笑盈盈地回了个礼：“张教授您好。”
陆一涵在边上嘟着嘴小声说道：“还没评上正教授呢，还是个副教授就开始嘚瑟了。”
“一涵，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张玉虽然口中是带着责备的话语，但是看他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在责备陆一涵，语气之中带着的尽是宠溺。
张玉正色道：“赵虎，我知道我们之前可能有一些误会，但是我想要你知道的是，我们并没有恶意，刚才我也证明了。根据我的调查，这一批人骨对于魁拔的发掘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如果落入奸邪之人的手中，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