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打更人

“不要往下说了，我相信你。”紫萱突然打断了我的话，面色虽然有些不甘，但我的这些话全部说中了。
我点了点头，将卦金收到口袋里，服务员正好上了菜，我开始吃了起来，没有理会紫萱脸上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之后，紫萱终于又说话了：“大师，刚才是我不懂事，冒犯了，我能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有些弄蒙了，但还是点点头，拿出了我那个破旧的手机，看在她刚刚那一百块钱的份上，这点小事我也就不和她计较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相信神鬼的人多了去了，我从前跟着师父出去做事的时候，也会遇到类似的人，百般阻挠，说我们是骗子，但是最后都会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我也没必要一定要向每个人证明自己，要不是刚刚紫萱不依不饶地拉着我，我真的懒得搭理。
紫萱看到我的手机，表情有些微妙，得知我不用微信的时候更是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快和我互相留了个电话号码。
周大成示意她可以先离开，紫萱便先走了，席间周大成也和我拉了一些家常想努力缓和气氛，我也随意地和他聊着，吃饱了饭就结账离开。
周大成送我回到家里，看着破烂得不成样子的木门，周大成的眼神狠狠跳动了一下。
“大师，我在市中心还有空置的房产，要不您先搬过去？”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周大成的意思，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了，这地方我住习惯了，再说还有许多我和师父的东西。”
周大成见我并不是假意和他推脱一番，也点点头，说了些钱要是不够可以找他之类的话，就先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从怀里掏出那根莹白的骨棒，骨棒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想到今天收来的几只石貔貅，我赶紧从口袋里面掏了出来，那只人骨貔貅和骨棒一靠近，便开始嗡嗡震动。
我一惊，连忙想把人骨貔貅拿开，谁知道两者却像互相吸引一般，紧紧粘在了一起，发出白色的光芒，那人骨貔貅的光芒不断流入骨棒，一点点黯淡下去在，终于完全熄灭了。
我伸手去摸了一下那只人骨貔貅，竟然瞬间化为粉末流了下来，吓了我一条。
这骨棒难不成还能吸食别的骨器里的能量？
我倒是头一次知道，吸食完人骨貔貅的骨棒看上去似乎更光洁莹白，我小心地将它藏进衣服了，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找出一个黑色的铁盒子。





夜半打更人 第十八章 师父守护的秘密
将那几只石貔貅丢进盒子里，再小心地盖好盖子，去门口摸了一把黄土，和水混了混，在盖子周围封住了，才安心上床睡觉。
一夜安睡，早上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揣着兜里的一百块钱决定出门吃点好的，再去医院探望一下师父的病情。
医药费倒不是我担心的了，毕竟手里有了这八十万，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发愁，周大成也让人给师父安排了好些的医生。
师父还在睡，听护士说只有很少的时间是睁开眼的，人有三盏火，分别在两肩和头顶，师父的两肩火已经都熄灭了，头顶那盏也气息微弱，我估计师父很可能挺不过今年冬天。
或许是察觉到我在床前，师父的手指动了动，我似乎听到了他的叹息。
没敢在师父面前掉泪，我匆匆和师父道别，就离开了医院，一路上心情都很是压抑，路过超市门口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决定给自己买点好的菜，回去好好做一顿饭。
师父身体开始不行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我干起家里的杂活，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家中，想着师父的病情，心底满是惆怅。
“大娘，你这土豆怎么卖啊？”我向着一边的一位大婶问道，听到右边传来熟悉的喊叫声。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扒开人群就直接冲了出来，来不及躲开的我猝不及防被直接装上了，差点没摔了一个趔趄。
女孩柔软身体在我身上狠狠挤压了一下，带着好闻的馨香，我面色一红赶紧将她推开了。
这一推，她差点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有些责备地看向我，对视上的瞬间我们都是愣了愣。
“是你！”
我们异口同声，我张口刚想叫出她的名字，她就已经开心地一把拉过我：“都已经好久没看到你啦！”
我：“……”
“怎么样！那个小鬼最近没去找你麻烦了吧？”陆一涵口无遮拦，直接在闹哄哄的菜市场大声道，我吓了一跳，赶紧示意她闭嘴。
陆一涵兴许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好在并没有人在意我们说了什么，只有刚刚那个卖土豆的大妈还盯着我们看。
“你这土豆还买不买了小伙子？”
“不买了不买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陆一涵就直接把我拉到了角落，一脸兴奋，小声和我说道。
“没想到能在这看到你！”
这也是我想说的。我没吭声。
“我跟你说！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告诉你，我是和导师一起来附近调研的！”陆一涵脸上露出了有些骄傲的神情。
我才想起那个墨镜老头，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是救了我两次命的恩人——算上后面让陆一涵拿着木剑来帮我那次的话，但为什么又要害师父呢？
“怎么了？”
陆一涵就等着我继续往下问，一副憋坏了的神情，这种事情她根本没法和别人讲，就是讲了也很难被相信，才来超市想买点东西散散心，正巧撞见我，便惊喜地拉了过来。
“我们在附近的村子里，发现了一个秘密！”陆一涵有些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脑子里开始浮现出师父小时候，抚摸着我的手，语气有些忧郁的场景。
“虎子，知道为什么师父一直带着你住在这里吗？”
那时我还小，只是摇了摇头，天真的眼睛看向师父。
师父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不知在看着什么：“这个村子里面，埋着一个大秘密——或许以后会被人发现，师父把这剩下的半条命全都埋在这里，就是为了收守住这个秘密。”
“这个秘密，和师父有关系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师父苦笑：“或许有吧。”
“啊？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和师父没关系，那为什么要保守别人的秘密啊？”
我当时还不能理解师父的话，师父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道。
“因为这个秘密要是被人发现了，这附近的村子都因此受到劫难——这还只是保守估计，或许会揭开一场浩大的灾难吧。”
“虎子！你在听我说话吗！”陆一涵抓紧了我的肩膀，摇晃道，将我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之中。
“听见了。”我心里有些打鼓，会不会陆一涵说的那个秘密，就是师父用了一辈子在守护的东西？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但我最终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我和陆一涵还有墨镜老头也不是很熟悉，这样贸然开口询问总觉得有些不太好。
陆一涵脸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真的是个直男。”
“什么？”我没懂她的意思。
“就是说你很敷衍！”陆一涵脸上那种兴奋劲没了，恹恹挥手让我自己玩去，就走开了。
我还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没搞清楚状况。
没有愣多久，我也转身走向了刚刚的土豆摊点，我还要买东西回去做饭呢。
……
回到家中的时候，我却惊讶地看到墨镜老头就站在门口。
我手里还提着大袋的蔬菜水果，在门口放下了，搓了搓因为挑拣蔬菜带上了一些泥巴的手，想问问他们为什么在这。
还没等我开口，墨镜老头就抢先说话了。
“虎子，我们有事要和你商量。”
我心底微微吃惊了一下，我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的名字，而这个人居然知道我……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心里提起了戒备。
“你不用太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或许是看出了我的防备，墨镜老头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
一边的陆一涵也使劲对我挤眉弄眼，示意我赶紧开门让他们进去。
我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点了头。
屋子里有些杂乱，我搬来两个腿脚已经松动，用铁丝勉强固定的木板凳给他们，陆一涵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
“不用了，我们站着说话吧。”墨镜老头淡淡道。
我摸了摸鼻子，没有说什么，就这么尴尬地面对着。
“虎子，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也知道你的师父。”我没想到墨镜老头会这么直接地说起师父，他抬头，似乎是在墨镜后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想请你加入我的探险队。”




夜半打更人 第十九章 救师父的办法
“探险队？”我皱起眉头，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是。”墨镜老头直了直身板，我仿佛有种错觉，他被墨镜遮挡下的眼睛熠熠生光，“这个村子里，有着了不得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在这个村子里住了这么久，都没有听说过。”我心里不断打鼓，后退了一步。
差点碰倒了脚边的暖水瓶，发出哐当的一声，倒是把我自己吓了一跳，墨镜老头刚想说话，见我这副样子，便止住了滑头。
场面陷入了有些压抑的沉默。
或许是受不了这种气氛，墨镜老头身边的陆一涵终于说话了：“你们倒是说正事啊，就这么杵着浪费时间？”
“要加入，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总得先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要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我可不干。”我义正言辞地盯住了墨镜老头。
话虽这么说，我心底却免不了有些发虚，毕竟之前那个小鬼我根本对付不了，墨镜老头却能将它赶走，至少说明墨镜老头的力量远远在我之上，要是他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用武力强迫我，我根本没有几分胜算。
像是在思考我的话，墨镜老头沉吟了一会，也发声了。
“这是自然，你是我们的得力助手，这件事当然不会瞒着你，这是你要记住，不管你是否愿意加入探险队，这件宝贝的事情，都千万不要和任何人透露，否则很可能会引来大灾难。”
墨镜老头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许多，我的心情也不由自主有些沉重起来，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村子在很久之前便存在了，原本是灵气充裕的风水宝地，后来出了些事情，后人渐渐将这里的福禄之气败光了，但在这地层之下，却孕育了一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宝贝。”
陆一涵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个宝贝，因此对墨镜老头说的话似乎不是很感兴趣，在一边抠着自己的指甲。
我点了点头是，师父从前确实提到过这个村子最考开始的时候是个好地方，关于那些变故我也略有耳闻：“这之探险队，就是为了寻找那个宝贝？”
“不不不，这只是在行里相传的传说，毕竟这地方有些玄乎。但我带着一涵过来勘察调研了一番，发现却不是那样的。”
我没说话了，安静等着墨镜老头的下文。
“这并不是什么宝贝，而是开启冥界的钥匙，也就是镇压在冥界入口的石碑，若是能够得到这块石碑，便可自由出入阴阳，造诣自然是一夜飞升。”
我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
冥界入口的石碑！
从前曾在古籍上见到过，世间分为三界，分别为天界，人界，和冥界，天界自然是那些飞升的神灵，冥界则是转世投胎的孤魂野鬼，以及一应冥官，而人界生灵最为脆弱，有生老病死，又无法摆脱七情六欲的桎梏，被锁于阴阳之中。
而人界却是天界和冥界之间交通的世界，分别掌握着天界的通路碑石和冥界的通路碑石，拥有碑石的人，即便是血肉之身，依旧可以自由出入天冥两界，而不会被天道所惩罚，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师父从前做法时，也用过一些奇门遁甲，可以短暂地和冥界互通，不过至多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那时还受了不小的反噬，足以见这石碑能令人自由出入冥界，是多稀罕的东西。
“你想要这宝贝？”
我抬起头斜睨了他一眼，越是珍贵的宝物，往往就伴着越大的风险，倘若不是有什么一定要得到的东西，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地去挖一块石碑？
“是。”墨镜老头倒是也不掩饰，“至于这石碑，我如何用它，就恕我不能透露与你了，不过我保证，只要你能够帮我一同拿下这石碑，我进入冥界，你师父也有救了。”
师父！
我心头猛地一动，师父的阳寿已经将尽了，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与师父相依为命，这份感情早已无法割舍，如今却有一个能够救师父性命的法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如何能够拒绝？
“你就不怕引来因果报应么？”
我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像这样能够逆天改命的东西，多半也会给持有人本身带来严重的反噬。
墨镜老头微微一笑：“你以为有了石碑之后，还会忧虑什么反噬？”
什么意思？我眯起了眼睛。
“这石碑当中的道行，若是我能全部彻悟吸收，足以令我飞升了，这一点反噬又算得了什么？”墨镜老头又说了些奇怪的古语，我没听太懂。
“现在我已经把知道的大多告诉了你，你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墨镜老头看向我。
我摇摇头：“这件事我暂时不能决定，容我犹豫两天，到时你再来，我给你答复。”
墨镜老头见我这般反应，并没有露出设么失望的神情，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微微一笑：“好，那就约定两日！”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和陆一涵离开了我家，才关上门，便重重叹了口气。
我该怎么办？
他承诺的能够帮我师父增加阳寿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个所谓的石碑，是不是师父一直都在守护的“秘密”？
倘若我为了救师父的命，真像师父所说的，给这世间带来了灾难，恐怕师父也不会有脸面在这世上存活下去，我与他相处多年，自然知晓他的性子。
叹了口气，我决定还是前去医院看看师傅，也好试探一下师父，那“秘密”到底是不是墨镜老头所说的石碑。
师父今天看上去似乎精神稍微好了些，我来的时候他是醒着的，睁开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我连忙示意他不用说话，就安静在他旁边坐着。
“师父，三大爷来找过我了。”
我说出这句话的挥手，明显感觉师父的身体动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急切。
我细细和师父说了三大爷当时和我的对话，以及后来莫名其妙的消失。




夜半打更人 第二十章 有人在偷听
师父才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说我做的对。
三大爷不是师父的朋友吗？况且之前我有求于他，他也是一口答应，为什么师父却叫我不要相信三大爷，后面他对我的态度又那么奇怪……
我有些想不明白。
正犹豫着要不要和师父说墨镜老头的事情，师父突然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病床旁边的轮椅，指了指屋子外面。
我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让我将他推出去，到病房外面晒晒太阳透透气。我扶着师父的腋下将师父整个人架起来放进轮椅里，才小心地推走。
外头的空气明显比医院里面好了许多，我们师徒二人就这么静静待着，谁都没有说话。
“师父。”最后还是我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之前和我说过村子里的那个秘密……”
原本是半闭着眼睛的师父顿时睁开了眼，满是戒备地看了一眼周围，我也一时之间吓得闭了嘴，不安地环视着。
有人在偷听我和师父说话？
过了一会，师父才重新慢慢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又推着师父走了一会，师父示意他想要回病房。
不知为什么，从我们身边走过的几个护士都带着焦急恐惧的神情，嘴里喊叫着什么蜘蛛，有一个还差点撞到了师父的轮椅。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护士急忙道歉，然后就赶紧要离开。
师父却咳嗽了一声。
我会意，大步跨了几步拦住那个护士的去路：‘姐姐，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
那护士满脸都写满了恐惧，连连摆手：“小孩子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刚刚一个生产的孕妇，你没看到那个场景，从肚子里面爬出来满满的蜘蛛，从没见到这么可怕的寄生虫案例，我得赶紧去找医生。”
孕妇？从肚子里爬出来蜘蛛？
我下意识回过头，和师父的眼神对视上，我们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这当然不是普通的寄生虫案例，明显是这个孕妇得罪了什么人，那人给她下了虫煞，腹中胎儿恐怕早已被盘踞在肚子里的蜘蛛吃的一干二净，等到孕妇腹痛，以为是要生产时，那些蜘蛛便会尽数涌了出来。
这虫煞原本就是害人的邪术之一，用在孕妇身上极为恶毒！
“你先去，不用管我。”师父突然就开口说了话，声音很是沙哑。
原来师父能说话！我倒是微微吃了一惊，随即拉住了那护士：“姐姐，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那护士顿时露出有些古怪的神情：“你跟去做什么？”
我才意识到我根本没有什么理由在旁边看着，不得已随口扯了谎：“我姐姐之前生产的时候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如今又一次出现了，我想着……”
“行了行了！你跟去可以，但是只能在门外，别妨碍医生手术！”这护士估计也是没时间和我耽搁，还没等我把话说话，就赶紧挥挥手同意了我跟着。
我回头看了一眼师父，犹豫着要不要将师父先送回病房，但师父摇了摇头示意他可以自己回去。
我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跟着护士姐姐走了。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离开不久之后，便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旁走了出来，直到师父的面前才停下。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总算是到了。
其实路并不是很长，只是这医院各个病房走廊弯弯绕绕，我一直跟着护士到处转，几乎要晕了。
护士很快就叫来一个医生，在一个手术室门口，敲了敲门。
应该就是这里了。
我抬头看向门上的led屏，打着孕妇的名字，皱了皱眉。
杜小翠？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手术室的门微微敞开着，我贴着门往里看，饶是知道虫煞的可怕，也被面前的情景吓到了。
孕妇身下一片鲜血淋漓，数不清的黑色毛绒蜘蛛，密密麻麻从剖开的腹腔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有许多甚至已经爬到周围的器材和医生的手上。
我一拍脑袋，才懊悔自己今天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
我哪想得到只是出来探望师父，都能遇见这么一摊事情！
这孕妇既然已经生产，虫煞也没有破的必要了，胎儿已经死了，局面也挽回不了，但懂得施用“虫煞”的想必是内行人，如此为害孕妇，是极其损阴德折寿的事情，除了极少数用邪术修炼的邪师，若是邪师，我决不可坐视不管——这也是我为什么方才要跟来的原因。
我看过一遍屋内的人之后，大致确认了他们都不是下手的人，便安静在病房外等候。
我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这邪师施用了虫煞之后自然发挥作用，也没必要现身，不一定会出现在这里，但我还是不想放过机会。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出现在楼梯口，才刚探出头，目光就看向了这里。
引起我的注意的是他有些畏畏缩缩，似乎想要过来查看情况，但好像又在顾忌着什么，如果他是这孕妇的家属，只是单纯担心过来，或者是不相干的人，不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我耐着性子等他走过来。
那男子左右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慢慢靠近了病房，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病房里的时候，我悄悄走到他背后，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夹在胳膊弯里。
那男子正要大声喊叫挣扎吗，已经被我一把捂住了嘴：“你要是不想让人知道里面的情景是你在捣鬼，最好就给我老实点！”
此话一出，果然那男子瞬间就停止了挣扎，目光有些怨毒地看向我，我装作搂着他的肩膀，哥俩好一般弯进了男厕所，反锁上门，才将他狠狠按在墙壁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剧烈挣扎着，瞪着眼睛看向我。
“这话我倒是要问你！居然能对一个孕妇下手！”我冷笑着看向他。
这男人的力量不敌我，很快就放弃了无谓的挣扎，眼神恶狠狠，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一般。




夜半打更人 第二十一章 死不足惜
“要你多管闲事！那种女人，根本就是死不足惜！”
我皱了皱眉，一只手按紧了他，一只手腾出来在他身上摸索着东西，这家伙的脸色剧变，似乎受到了侮辱一般。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我就是想找点东西。”我知道他误解了什么，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男子半信半疑看了我一眼，配合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