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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了奶狗世子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付与疏
谢辰的心已经软了, 他想要的她愿意给。
今夜冒险过来, 已是破例,还不巧被贺裁风发现。尽管贺裁风毫无惊讶之色,让卫靖离开, 亲自掩护她进蔺长星的房里,只问了一句:“你觉得盛染想见我吗?”
谢辰如实道:“不想。”
贺裁风听完便笑,心满意足地道:“那很好,说明她过得不错。”
谢辰点点头,心里想他傻,盛染若过得狼狈,照样不会想见他。
谢辰收回思绪,她已做到这个份上,蔺长星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她总不能真缠着他做些什么。
“你不想帮我?”谢辰等了半天,他也没把话说完,乐得清闲道:“那就不上药吧,本也不严重,我回去了。”
她往旁边挪了挪,才将脚放到榻下,便被蔺长星从后抱住。
他两手虚揽住她,未敢用力,小心地避开她左肩,在她右耳边幽幽道:“不许走,谁说罪魁祸首不想负责了。只是如果帮你上药,就要眼睛看,手指触,这也可以吗?”
不等谢辰回,他就极有自知之明地自言自语:“好像太便宜我了啊。”
谢辰本来打定主意,被他一问却红了脸,别扭之下,故作冷淡道:“是便宜你了,那你把药给我,我自己回去上。”
“啊——”蔺长星大感失望地撇嘴叹气,听到谢辰闷声笑,才反应过来,额头往她耳边轻轻蹭了下,又亲了一口。
“骗人,才不是。”她刚才就不是这个意思,她明明是来找他算账的,怎会轻易走。
蔺长星压下兴奋,语气尽量沉稳道:“给我看看,看完再去取药。”
他熟稔地在她耳边吐气,谢辰怕痒,将头微往左偏,正巧被他抱个满怀。蔺长星抱紧她,独属于谢辰的体香冷淡而细腻,跟人一样,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静静抱了会儿,终于不扭捏,问也不问她。
这还不明显吗?
于是搭在她腰前的手,斯文小心地去解她衣上的绸带,本是一双巧手,这会子笨得厉害。她为夜间行路隐秘,外面套了件玄色袍子,里头还是寻常穿的衣裳。
谢辰头不敢低,只知他在她腰间摸索,一层层地替她解衣宽带。他的指尖轻柔,颤栗感隔着衣料往下渗,逼迫得人喘息,生生被她忍住。
他起初只解衣带,没脱她衣裳,虽有些紧张,但还算镇定自若,说服自己是为了看她伤势,又不是为了旁的。
每解开一件衣裳,他就停下来等一会,见她不拒绝,才敢继续。
随着她的默许,外衣、中衣皆从手下散开,蓦然碰到一块格外软柔的衣料,他想到那是什么,气息便不稳了。
他不喘还好,一喘就把谢辰惹得面红耳赤,原本静默地靠在他怀里任他妄为,现在也不禁往外挣扎。
还是不要这个姿势了。
“别动。”蔺长星哑声警告,从头皮酥麻到腰椎,强硬地桎梏住她的腰肢。
她听出来他的声音不再清亮,像在忍耐着什么,不敢再动,背后的胸膛烫得灼人。两人的心跳伴着烛灯里的灯芯炸裂声,暧昧而煎熬,背后各出了层薄汗。
蔺长星一鼓作气,将几件衣裳一并抓住,屏气凝神地褪下。
已渐深秋,夜间寒凉,他屋里和怀里虽暖和,架不住谢辰慌乱,冷气往身上一扑,跟着打了个冷颤。
这一抖惹人怜惜,媚不自知,险些没要去蔺长星的命。
她今夜绾发而来,一支银簪高高将发盘起,露出的长颈线条魅惑。衣衫半掩,肤如雪白脂玉,骨如精雕细琢,处处都夺人命。
谢辰素日不喜亮色,穿衣极少招摇,可谁想到,浅色外裳下竟是嫩黄的小衣,上头还绣着柳绿色鸢尾细花。
正如她的性子,乍见时清冷淡漠,若走近她的心,便知她有多温柔。
蔺长星目光直直坠下去,颈下丰盈微起,小衣堪堪收住盈盈一握的腰线。
蔺长星脑里空白茫然许久,在失去三魂六魄前,用她的衣裳将她遮住,被闷住似的费劲呼吸。
谢辰她只露出左肩处,肩下蝴蝶骨处微微泛着青紫。想是肌肤太嫩,磕碰到便成这样,并不严重,拿些药酒揉开就好。
秋猎时受伤并不是稀奇事情,各屋都配了药物,燕王妃又另外给蔺长星额外备了一堆瓶瓶罐罐,都是些有奇效的珍贵药物。
他心里有了数,守规矩地把她外衣拉上来:“别冻着了,我去拿药酒。”
谢辰点点头,他忙不迭地跑下去找药,好像身后是洪水猛兽,看得谢辰哭笑不得。方才有一瞬间,她以为他遮不住狼尾巴,今晚上不成药了。
谁知他直起腰窥视许久,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没放过,倒又把她衣裳裹好了。谢辰不知道是骂他一声好色,还是夸他耐性好。
蔺长星蹲在地上,从格子里端出药箱,动作如常,牙关却紧咬。
这哪是上药,这是上刑!
要的是他的性命!
试问心爱的女子投怀送抱,毫无反抗之心,哪个男子能把持得住。
柳下惠来了也不行!
柳下惠可没见过谢辰这样。
不行,他得收敛点,不能太放肆,他要……不对!
电光火石间,蔺长星恍然大悟,眸子亮晃晃地看着手里拿的药瓶。
他为什么要装模作样?
他方才忙着顾君子之道,拼命与自己的非分之想作斗争,忘记了一件最紧要的事——谢辰今晚来的目的。
她难道不怕他把持不住吗?
她从前怕的。
若今夜是来骂他也就算了,可她显然不生气,她不气自己撞疼她,更不气自己没打赢马球赛。如果只是上药,素织再傻还能不会吗?
凭谢辰的性子,若她不想与他亲近,连个手指头也不会随他乱碰。可若她愿意了,自然也不会直截了当地明说出来。
她今夜这样撩拨,莫不成是太喜欢他,纵使他没赢,也有奖励。
一定是这样。
姐姐喜欢他!
蔺长星茅塞顿开,疾跑着将药酒端回榻上,谢辰已经重新裹得严严实实,也没方才的羞赧了,没好气地说:“你就不能慢点走?”
“屋里有地毯,不会摔跤的,摔了也不疼。”他讨好地朝她笑笑,一本正经道:“背过去,褪下衣裳,蔺大夫要上药了。”
谢辰眉梢轻挑,抓着衣襟的手紧了紧,还没等她说什么,蔺长星便伸手要帮她。
她惊得就往后躲,两人现在面对面而坐,她衣裳若敞开褪下,便是什么也遮不住了。
“等一下。”谢辰并不严厉地剜他眼,自己转过去,将衣服脱下一半。
蔺长星在后头偷笑,笑她放不开,总是这样给一半又藏一半。在南州时候就是,明明她先教他接吻,教他摸她,等他学会了想多练练手,她又想跑了。
现在也是,今晚既然都来了,又不明说,不肯给他个痛快。
逼着他霸王硬上弓。
那他只有不要脸了,反正在南州时他就做过,连他醉了,她都没能跑掉,今晚自然是羊入虎口。
想到这里,他不着急了。
倒了些药酒在手上,味道辛辣清凉,他上药还算章法。然而谢辰是真疼,不揉还好,他力道一施,她便忍不住要躲开,倒吸了几口凉气。
仅听气息声就让蔺长星感同身受地陪她疼起来,她却咬住唇没吭一声。
此情此景,不让他胡思乱想也不成了,南州那天晚上,谢辰就是这样倔强。后来他没轻没重地把她弄哭了,也没听她喊几声。
她性子内敛,殊不知欲拒还迎的隐忍声进了男人耳朵,堪比合欢散。
他抓住她,狠下心地加重力道,虽然现在疼,但上过药酒后,明天便能消下去了。





撩了奶狗世子后 第54节
长痛不如短痛。
谢辰也知道这个理,疼得出了汗,也未让他停下。
推过一遍药酒,蔺长星侧身将药瓶放在榻边的桌几上,再坐回来时,谢辰已经背对他系衣带了。
他眸色微深,耐力到了头,将人按倒在床榻上:“不许穿。”
谢辰忍下惊呼,强迫自己迅速镇静,衣衫不整却又能做到淡淡地发问:“做什么?”
抿唇笑了笑,分明是纯良无害的面庞,眼睛里却什么都有。不想再跟她绕迷魂阵,蔺长星捉住两只纤纤玉手举在她头顶,俯身下去问:“姐姐,我的糖。”
谢辰嫌这姿势难堪,只是挣扎,没明白地问了句:“什么?”
“你。”他没头没脑回了一句。
谢辰却听明白了。
原来榆木脑袋终于开窍,若不是哄他,她来一趟做什么。被他不容分说的目光盯上,谢辰移开视线,不自在道:“别了,你还是端端正正做个君子吧,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说话。”
他不为所动,不愿意道:“每次都有好好说话,今晚省些口舌吧。”
谢辰见他理直气壮,本想笑,然而处境又让她笑不出来,无奈地骂了句“登徒子”。
蔺长星被骂愈发高兴,再不多语,埋进她的颈窝,霸道地落下烙印。
谢辰躲了躲,害怕留痕,他会意,知分寸地收了力道。
犹如藤蔓自体内四面八方生长,所触之处细细酥酥,良夜渐入佳境。
谢辰喊他:“长星。”
他攀上绣得栩栩如生的柳绿鸢尾花,正沿花枝探寻,“我在。”
谢辰低声道:“不许叫我疼。”
他沉浸在烂漫风光里,闻言停下来问:“上回很疼是不是?”
她略有怨气:“你说呢?”
他顿时敛了强硬之气,眨了眨眸子,与她鼻端相对,诚恳道:“当时不知道,隔日看着触目惊心才后悔。”
他话直白得引谢辰想起往事,愣神了会,脸热道:“你别说了。”
她虽没见着他所谓的“触目惊心”,却将养了两三日才觉自在。
蔺长星又对她道:“床单被我从南州带回来了……没洗过的。”
谢辰怔住,更不好意思了,轻声问:“留那个做什么?”
她本觉得,情之所至,不留下一点儿印记也好,省得日后烦心。可他竟替她留了下来。
蔺长星盯着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清朗:“你给我的一切,我都留着。”
紧闭的心房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解剖开,血气腾腾和缱绻温情直往里填,烫得她喘不过气,末了又觉得空荡。
她闭上眸子前,又说了一遍怕疼,让他斯文些。
可见上回的阴影。
不常示弱的人一旦求饶,就令人格外想疼爱,他哄道:“好,你不痛快就说。”
被他扔在地上的书没白琢磨,脑海里回忆过数遍的梦一朝成真,想停也停不下来。
不似上次的半醉半梦,蔺长星此时神志清明,还记得话本里的桥段,说不解风情的男子,姑娘家都不喜欢。
他当然想谢辰喜欢他,离不开他,存着讨好宠溺的心思,该给的安抚一样不少。
直到谢辰主动搂他时,他才温柔地吻了吻她脸颊,沉腰契合。紧张之余,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册里通常工笔最差劲处。
画册里都是朱红中乍见不雅,夸张粗糙且乏味,只亲眼目睹才知不是画师差劲,是世间的笔压根画不出。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上过彩的江南小景,林蹊粉蝶染露,舟过峡湾,伴着道不清画不尽的旖旎。
若让他执笔,他绝不会俗不可耐地勾画这些。
他只画清雨下的梨花,颤得不成样子,几度难捱地想逃离枝头。然而娇软处艳丽含露,寸寸容下春日里过度的烂漫热切,偏舍不得吐出半分。
他会是个上好的画师。
此刻没有人会比他们的距离近,她的心跳和她的渴望,他全知道。
蔺长星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吗?”
她簪子不知掉落何处,满头青丝铺撒在枕边,纠结与欢愉交织,遮住自己的眼睛,点点头。
过了一会,他挪开她的手,又问:“会不会太里了?”
“要不我不动了,等你一会。”
没人回答。
他换了个姿态,细细看了会她不许他多看的地方,又与画里对比,“温柔”地问:“姐姐,你睁眼睛看,是这样吗?”
谢辰在铺天盖地风雨里浮沉,临失态前忍无可忍,用所剩不多的力气,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的“体贴”话太多,一句比一句刺耳,与直接折磨她无异。
随之而来的,便是骤然而起的波涛骇浪,浪前再多的风暖和煦,绵绵温情,此刻全然不见,只剩癫狂索取与濒临崩溃的隐忍。
这是他的屋子,尽管他身边伺候的人不多,此刻也全不在跟前。但她不敢出声,亦不敢去咬自己的唇,明天还要见人。
快意没了着力点,她不得已地咬住身下的锦被,在浪中行船。
鼓声结束时,谢辰失神地想,他的书和画册没白看。
烛火早就熄了。
夜半三更,月光清冷冷地打在窗纸上,帐里人默然相拥。
谢辰估摸着自己是太喜欢这个人,这一躺便舍不得走。
第50章 失眠 比这书上还难以启齿百倍
天明前, 蔺长星重新点起一盏灯,照出一隅柔光。谢辰已简单擦过身子, 将衣裳穿整齐,力气却不见恢复,连衣带都是蔺长星帮忙系上的。
这期间的目光交汇,温度比烛火还暖,他拿来梳子,替谢辰挽了个温柔灵巧的斜髻。
刺个绣都能扎得满手血的谢辰不得不承认,身为男人的蔺长星, 手巧得让她嫉妒。在她指点下,他稍稍琢磨后,便能梳得与素织差不多。
他把铜镜给她,替她理了理两鬓,“怎么样, 好不好看?”
“好看。”谢辰原不想费事, 可他说不能让她披头散发地离开, 那是不尊重她。对着镜里照了照,她感叹道:“手真巧。”
“那当然啦。”他意味深长地压低声音道:“我的手很厉害的。”
谢辰淡下笑意, 淡淡瞥他:“你找打吗?”
她抬手都没力气, 任她打就是。
蔺长星环住她, 没皮没脸晃她道:“对啊,你打死我。”
被无赖缠上, 谢辰无可奈何, 叹气道:“世子爷, 你现在让我回去,我还能再补一觉。”
彼此难得敞开心怀,无有节制, 一夜折腾两回,还说了好一会的臊耳话,身心都乏。
她全凭着意念在撑,他倒精力旺盛,又是梳头又是开玩笑。
蔺长星不闹了,面露愧疚,对她道:“好,我送你回去就是,趁着天没亮好好歇歇。起后若不舒服,就泡个热水澡。”
谢辰不好意思搭这腔,“嗯”了声。不用等到起后,她已经浑身不舒坦了,纵□□海的代价总归是有的。
蔺长星似乎瞧了出来,见她情绪不高,凑到她面前:“我是不是又弄疼你了?”
谢辰听不下去,腰往后仰,受不了地道:“你还送不送了?”
他一脸可怜相:“可是我已经很小心了,你别生气,姐姐,我下次表现会更好的。”
下次?
谢辰忍住脸热,倏地咬在他脸上,未用多大力气,只是让他疼一疼。她咬牙切齿道:“你真行,扮完狼又开始装羊羔。”
方才强哄她做第二回 时,也是这样可怜兮兮的语气,好像没吃过糖的孩子似的,不给他就要哭。
一旦心软,糖被他抢到手里,就不是一回事了。顷刻间变得霸道妄为,哪管什么温柔缱绻,便是“姐姐”也不喊了。
他说的是“谢辰,你看着我”。
看什么?
看他怎么表里不一吗?
这人太坏了。
在蔺长星的掩护下,谢辰顺利回到住处。他依依不舍地与她告别,谢辰面无表情,关窗户关得敏捷又迅速,全然没有使不上力气的样子。
蔺长星失笑,得,还是把人惹着了。脸上被咬过的地方早没了印子,只剩下酥麻的滋味。
他独自回去,用了不到来时一半的时间。屋里的幽香仿佛还在,他捡起扔在地上的书册,将灰尘掸了掸,又塞回枕下。
这书里内容不堪入目,他方才怕污了谢辰的眼,急着扔开。可他对她做的事,比这书上还难以启齿百倍,对此他极度坦荡无愧。
床榻上狼藉一片,他哼着南州的小曲,心情愉悦地收拾起来——抚平床单,抖好被子,安置枕头。
这些事他在南州时便亲力亲为,做起来得心应手。
收获颇丰——从枕头、床单和被面上,足足找到九根谢辰的头发。
她发质与他不同,乌黑纤直,光泽饱满,很好辨认。九是个好数字,九根头发里,有她自个儿蹭下的,也有他没轻没重时扯下的。
蔺长星小心翼翼,将她的发丝用丝线系好,找了个荷包放进去。
他躺回铺好的床榻上,想起谢辰方才反复交代,让他明日换洗一遍。他也应了,虽然舍不得。
这榻上留有独属她的气息。
他无法言语今夜是个什么心情,不仅仅是餍足后是爽快,那太浅平,难以概括他的波澜。
有狂喜,有感激,还有愧疚。
毋庸置疑,谢辰喜欢他,不比他喜欢她少多少。
初见时的那座隐在冷雾后的冰山,冰快融完了,缓缓化作一江春水,柔和缱绻地给他滋润。




撩了奶狗世子后 第55节
他自小不在生父母身边,如今回来,万分宠爱唾手可得,这世上的东西,只要他想便有。可他也不傻,亲长们的疼爱并不为朝夕相处的情分,多是愧疚和弥补。
王府里一家三口吃饭时,蔺长星常常想的却是在南州,一家子兄弟姊妹玩笑时的光景。
王府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父王惜字如金,母妃端庄高贵。
他总忍不住揣测,就算他们生的是别的孩子,不叫蔺长星,或者干脆是个女孩儿,出生后送给了别处寄养,再寻回来时照样如此爱护。
如今所得,并不因为他是他,只因为他姓蔺,得了个蔺长星的名字。
谁按上此名,一概如此。
他模样生得如何,喜好雅俗,性情明朗还是温吞,众人皆不在意。他们只知他是世子爷,是燕王唯一的血脉,日后必有光明锦绣。
可谢辰不一样。
谢辰全然不理会他的身份,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无论他叫蔺长星,还是常星。
在南州时他落水,最狼狈的时候,被她看上。她说她对他是见色起意,后来又觉他招人疼爱,于是甘心被他骗。
回宴京后重逢,她起先十分生气,什么燕王世子,她看不上照样不给好脸色。可他死缠烂打地对她好,她纵然明白宴京的规矩世故,纵然知道燕王府的门第不可攀,还是心软了。
哪怕他在南州城落魄地吃软饭,谢辰也愿意宠他;哪怕他如今贵为世子,与他走这条路,不如她找个吃软饭的轻松,她仍是义无反顾。
一切只因为,他是他。
故而只有想到谢辰,他才确信他的生活有意义。他读书习武练字,待所有人温和亲切,嫉恶如仇,她会为此高兴,她会喜欢他这样。
她会因为他穿了件得体大方的衣裳,而在本不该多看他的场合里,一本正经地不住瞟他。
她说:“我的长星今日很好看。”
父亲或许会,母亲也会,可他们都不纯粹,他们看的是自己的儿子。
蔺长星总说可以为她死。
这并非一句听上去好听的话,他总在夜里深陷孤独与压抑,再多的荣光与繁华只是浮云过眼罢了。
他本该一出生就得到的东西,被轻描淡写的几句命格之语夺去,又在十八岁这年,一并加在他身上。
没人问他想不想要。
何等的身份啊,连给他封官都没有考核,只是闹着玩打了场马球赛,但所有人都不为其怪。他们羡慕甚至妒忌,但没人敢说一句“德不配位”。
若他是个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呢,得了这样要紧的官职,宴京城的百姓真的会安居乐业吗?
没人在意这些。
但谢辰在意。
他如果不把官当好,不像她几个哥哥一样厉害,她头一个不依。
只有谢辰在,他所有的事情才有意义,这是他以她为命的缘由。
是他先动情,本该求着她哄着她,无论她做什么,他也会受着。可她太宠他,不要他求也不要他哄,她素日就疼他。
他要什么,她都给。
这样怎么行。
蔺长星由此感激,更由此愧疚。他们有夫妻之实,他却不能给她名分,就算是因为她的缘故,他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所剩无几的时辰里,他囿于复杂纠结的思绪,翻来覆去睡不着。甚至莫名其妙地哭了一场,并不为难过,只是高兴和宣泄。
谢辰这头却根本没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她回到屋里倒床就睡,被素织唤醒时,还不甘心地呜咽了会,很想赖床。
素织气呼呼地想燕世子不是人,姑娘喜欢他,他竟不知道拒绝,起码让姑娘睡个好觉啊。
到了早膳时辰,太子问蔺长星:“昨夜没睡好吗,怎么看着这样憔悴。”
压根就没睡的蔺长星笑道:“刚封官有点兴奋,失眠了。”
太子随之勉励几句,转身见到谢辰更惊讶:“表姐,你也失眠吗?”
谢辰比蔺长星还憔悴,脸上是脂粉都掩盖不去的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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