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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了奶狗世子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付与疏
巡城不费脑力,还能抓抓盗贼,治治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和仗势欺人的奸商们。抓到了就扔给江鄞,让京兆府按律处置。因他初来乍到很是勤奋,满京又没有他蔺长星不敢抓的人,京兆府大牢人满为患,江鄞忙得脚不沾地。
他事无巨细说了一大串,如愿以偿地把谢辰逗笑了,温声诉道:“最要紧的是,我很想你,日日都想。”
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朝阳从林间透下来,身子开始微微发热,冷风吹在面颊上反倒解热。
谢辰接过素织递来的水囊,喝了一口,点头说:“知道了。”
这一声轻柔缱绻,包含无尽的沉溺,哪怕她不说,蔺长星也听得出来,她也想他,日日都想。
“陆千载在山下的镇子等咱们,说要带我们去个地方。”
谢辰故意逗小孩,“国师不会打算把我们卖了换钱吧?”
蔺长星神情一肃,认真思索,“啧”了一声:“别说,他干的出来,得让卫靖留点心。”
他出行半个护卫没带,木耘被他赶到小宅里收拾清扫去了。
谢辰见他这般不信任陆千载,乐不可支,心情好了许多。
还有一半的路程,素织加入蔺长星的叨叨队,分别走在谢辰左右,一句接着一句地说。
谢辰不堪其扰,心里却想,多了一个人,下山热闹了许多。
他一个顶三个。
落霞镇就在西山下,因在宴京西侧,是晚霞落下的方向,故此得名。毕竟只是个镇子,坐落于山脚下,位置算偏,且不在重要的官道上,外乡人不会经过,因此稍显陈旧落后。
但去西山烧香礼佛者必经过此镇,因此落霞镇虽比不得宴京的繁华贵气,早上仍是车马络绎。
国师府的陆徽候在进镇子的必经之路,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说他家先生择了一处地方等他们。
陆千载在不远处的一个小面馆里,这面馆不大,隐与巷子里。一眼就能扫见屋里的四个拐角,下面的摊子就在窗边。
陆千载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背对着门,若不去瞧他的脸,便完全不觉得此人哪里出众。
想来他是与蔺长星说好的,简易出行不张扬。
六人皆非在宴京久待的礼数人,各自闯荡过江湖,别说这是间干净的面馆,就是不算干净的街边摊铺,也无人没吃过。
因此也不谈什么规矩不规矩了,主仆们围在一张桌子坐下,点了六碗肉丝面。陆千载与陆徽每人多加了两个荷包蛋。
最后是卫靖付的面钱。
也就是说,陆千载等了他们半晌,愣是没舍得请一顿。这还不是最绝的,绝的是付完钱众人才晓得,这家面店的老板姓陆。
跟陆徽一样,也喊陆千载一句“先生”。
合着就是在他名下的馆子吃饭,最后朋友们得一分不少地付钱,并且算上他那份。
蔺长星习以为常,谢辰脸上淡然,只素织嘴角一个抽搐。
没见过,实在没见过这么抠的。
吃过饭,蔺长星寻了两辆马车,按陆千载的指示,往落霞镇西北方走,越走越荒凉。
此地偏僻,离宴京已是不近了,又不甚开阔地挤在山脚下。穿丛林过荒野,走到日头高挂,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村落。
村里屋舍不多,周边是田地,土地不肥沃,亦不贫瘠。一路往里走,村人多是老少和妇女,偶有几个残疾较重的男人。
无一例外地都道:“陆先生,您来了。”
陆千载一一含笑点头,对谢辰与蔺长星道:“再太平的日子里,也有天灾人祸,亦有因被冤枉、受牵连,而无故被贬入娼籍奴籍的可怜人。活不下去,流离失所。这块地方虽然偏,却少麻烦,我就把他们安置在这里。”
“宴京城是个金玉堆砌出来的城,却仍有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在讨饭吃,好心人多,吃饱自不用愁。可我想着,他们不能讨一辈子的饭,于是把愿意的都接来了。”
蔺长星恍然大悟:“难怪同僚们说城里的小乞丐一夜之间消失了许多。我听得心惊胆战,还以为有什么残害人命的大案子,已着手在查了。”
陆千载朗笑:“有蔺将军这样的父母官,是百姓的福气。”
谢辰一直没作声,静静观察四周,此时开口:“这里有几十户人家,少说六七十人。若全是老弱病残,他们穿衣吃饭买药,确要不少银子。”
她还注意到,这里的人虽不富足,可衣着厚实整洁,精神饱满,各自忙碌着。还有几个老人在一处晒着太阳,脸上皆是平和。
见到陆千载与他们,发自内心地高兴与尊重,自发地捧了热茶过来。
那茶叶比国师府的好。
陆千载积蓄都花在这上头,一人力量有限,正需要谢辰与蔺长星这样的人支持,于是详细对他们道:“加上那些小乞丐,村里共有二十三个孩子,还有几个年纪大的。我安排了人教他们读书识字,壮些的就习武,日后出去好谋生。女人织布做饭,男人能种田就种田,不便行动就做些小事情,互帮互忙。”
“等四姑娘那一万两到手,就花在这里,陆某分文不取。”
蔺长星在南州时便听过他说,要聚银子去救穷苦人的命,南州与这里千里迢迢,想来不会是这个村子。
“这样的村子不止一个?”
“是啊,这些年我在各地建了十余个。君王再圣明,也是高居庙堂,不知人间疾苦。官府哪怕尽心尽力也管不了每个人的事情,我想管。”陆千载脸上的笑意不曾变,说“我想管”时,眼睛里闪着光。
那光与他见到值钱的东西时一模一样,蔺长星想,或许是同一道光。
陆千载手里还捧着热茶,将他们往一处精致典雅的院落带,“但我一人之力如何能成,哪怕身为国师,俸禄千石也填不了天下。所以我祈愿盛世明君,更愿好心人能助我一臂之力,比如你们二位。”
谢辰走近,看清那小院门匾上,书着端正的“学堂”二字。
她道破:“你中意的是太子。”
陆千载并不否认,“说句大不敬之语,太子登基,会比今上更利朝局。当然,也利百姓。”
蔺长星问:“何出此言?”
陆千载跨进书堂,已过了书声琅琅的时辰,里面很是安静。他略有深意地看向他们,“鄙人愚见,将来你们自有领悟。”
淳康帝是个仁德平和的君王,四海有目共睹。太子承其道,又多了果毅与决断,是陆千载想要的明君。谢辰与蔺长星都认为,太子再好,不能否认今上的功劳。
谢辰问:“陛下在秋猎途中发病,你没有麻烦吗?”
陆千载站在院子里,“吉日吉时是我挑的,可龙体抱恙是御医们的事情。”
“从太子殿下没罚你就可看出,”谢辰说完前半句,蔺长星就接了后半句:“他从未信任过命格司。”
因为不信,才不怪罪。
陆千载索性与他们交了底,“师父临走前算的最后一卦,就是命格司不久矣。他推举我回京,是为了保住命格司上下的性命,就算不能继续为朝廷效命,也不至被秋后算账。”
这交底亦有托付的意味,是说给蔺长星与谢辰听的,因为这两人恨极了命格司和他师父。
蔺长星并不接茬,只是笑了笑打趣:“难道不是你灵力最高吗?”
陆千载闻言扬眉:“不假,是比师兄弟们略高一筹。”
谢辰也抛开方才的话题,“记得初次见到国师,是在久雨初晴后,您仪态万千啊。”
陆千载在窗外看了会,终于推门带他们进去,不忘回头道:“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凡人瞻仰仙姿,我在路上走走停停,刻意找了个艳阳高照的日子进宴京。”
谢辰:“……”





撩了奶狗世子后 第60节
喊声救命行不行?
她看了眼蔺长星,所以,所有的初见全含着心机?
世上没有偶然,只有戴了面具的必然。
这堂课是习字课,学生们比对着夫子写的字练习。书屋朴素而舒适,方才一路走来,这学堂应该是这村子里最好的屋舍了。
有的孩子年纪小,听到动静就回头看,蔺长星朝他们笑笑,“他们都姓陆吗?”
“不,有名字的便用原名,无父无母的才由我取名,自然姓陆了。”陆千载笑了下:“在我眼里,他们就是我的孩子。”
“陆徽从哪来的?”
“我从岭南捡到的,陆徽打小可机灵呢,现在书读多了反而沉闷。”
蔺长星乐意跟小孩子们说话,上前问了每个人的名字,在他们的习字纸上将他们每人的名字写下来。
“先要把名字写漂亮。”
“陆南、陆雨、杨嘉义、陆韬、高灵儿……”他在桌案旁半弯着腰,用他们的小毛笔沾上墨,规整地一一演示给他们看。
孩子们纷纷震惊,继而露出崇拜的目光:这个长得好看的大哥哥,居然将字写得如游龙一般,比夫子写的还好!
他挪了挪去,在每张桌案上留下印记,陆千载跟过去夸道:“自小没少下功夫。”
蔺长星也不谦虚,既说给他听,也说给孩子们听:“这练字就得小时候,长大了心思沉,浮躁就写不好了。”
蔺长星教孩子们写名字时,谢辰站在墙角凝视他,看他温润地对孩子们笑,专注认真地在纸上落下一笔一捺。
走神时,衣角忽被拉了拉,她不解地低头。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瘦弱小姑娘端来板凳,怯生生地仰头说:“大姐姐,你坐。”
她看谢辰一直站着,怕她累。
谢辰微笑着坐下,拉住她的手说谢谢,小姑娘小声问:“你们也是陆先生帮的人吗?”
“不,我们与陆先生是朋友。”
“你与那个大哥哥也是朋友吗?”
“嗯。”谢辰柔笑:“我跟他,最好最好的朋友。”
小姑娘点点头:“这样啊,难怪你们手上都戴了红绳。”
谢辰低头去看,不怪小姑娘,朱红色的绳子在暗色的袖口外格外引人注目。蔺长星怕沾墨,亦捋起袖子,露出他那根丑丑的绳子。
谢辰忽而有些没脸。
耳朵灵的蔺长星回头,狡黠地望着她,谢辰含嗔剜他,低头也笑了。
第56章 红烛 耳根、额鬓都发起烫
时光在这里静谧得像云, 风云了然无声,村子里有事等陆千载处理, 他不得不先行离开。留下蔺长星在学堂里陪孩子们写字,等大家写累了,他还自告奋勇地给他们说起故事。
说的是南州的故事,只不过是个正经故事——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父母双亡,自小照顾祖母,他孝顺、勤奋、好学, 破格被仙人看中。仙人助他平步青云,娶妻做官,他死后重铸肉身,做了那仙人的弟子。
这故事半真半假,却趣味超然, 南州的长辈们皆以此来勉励儿孙陶冶性情、学有所成。
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 谢辰也沉浸其中, 蔺长星说到高兴处故作滑稽,她好几回没忍住笑。
蔺长星说完故事, 大家都意犹未尽, 孩子们的情感纯粹而单纯, 只相处了一会,便不想他们离开。
于是蔺长星举荐谢辰给他们读几页书, 一来让他们温故知新, 二来顺便定定心, 读完他们便离开。
谢辰没想到会被他拖到人前,正要说“算了吧”,但一双双期待又好奇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她说不出拒绝。于是展颜一笑,接过了蔺长星递来的《诗经》。
她的嗓音清清冷冷的,说话时还能有意缓和,但扬声读书时无法修饰,显得愈发明显。但并不让人觉得冷漠,反而清脆悦耳,顿挫抑扬,把诗读得回味无穷。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方才因听故事而哄笑的课堂缓缓平复下来,大家自觉翻开自己的书,一字一句地跟着默念。
读完几首诗后,谢辰见陆徽走进来,于是告别道:“下回再来给大家读书。”
众人连连点头,眼巴巴地看向蔺长星,他明媚笑道:“我下回来说个更好玩的故事,只要你们好好练字,我要检查的。”
那个给谢辰搬凳子的小姑娘叫宁晓儿,父亲在□□中死了,她随母亲各地流亡,今年遇见陆家的人才得以安居。依依不舍地跑过来拉谢辰的手,谢辰弯腰摸了摸她的头,“下个月的今日,我来看你。”
蔺长星看她发丝细软,扎着两个小揪,也顺手摸了一把。
小姑娘羞涩地缩了下脖子,又欢喜地抬头:“一定要来。”
他们在村子里简单吃了顿饭,这顿实打实地由陆千载招待,且有鱼有肉。
蔺长星附在谢辰耳边道:“一顿饭一万两。”
谢辰听完多吃了半碗饭。
暮色微降后,谢辰与蔺长星在村里走了一遍。
分析下来,村里分为三种人,一种是自食其力者,陆千载为他们寻了谋生的途径;另一种前途无量,比如男孩女孩,读书习武;最后一种是无法自食其力,只能拿钱拿药养着的人。
蔺长星闷声道:“让国师独自做这样的事情,是蔺家的失职。”皇恩浩荡,难泽万民,何况皇族的膏粱子弟个个不知民间疾苦。
他们没有留宿,在天彻底黑下前离开,只因陆千载告诉他们:“今晚落霞镇有灯会,左右镇子的年轻男女都会过去赏灯,你们俩凑凑热闹去吧。”
回去路上,蔺长星满脑子想的却不是灯会,此行对他触动极大,他握紧谢辰的手对她说:“你信我吗,日后我会成为一个好官,辅佐陛下太子,让所有可怜人都有家可归,所有孩子都能读书识字。”
他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着细细碎碎的光,谢辰轻轻在他握住自己的手上吻了下,“我相信,只要你愿意,你会做得跟陆千载一样好。”
“以后有闲钱,不用他坑我,我也都给他。”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还是得攒一点。”
攒一点给谢辰,他要养得起她才行。再说,往后他们俩的事情棘手,备足银子才能有退路。
回到落霞镇已是入夜,向来知道落霞镇在秋末有灯会,只当是到底百姓们自娱自乐的活动,从未亲眼来瞧过。今夜才知,比他们想的隆重得多。
蔺长星反应过来,难怪白日的马车一辆辆驶过,络绎不绝,原来不仅是去西山拜佛,多是为了留下看灯。
落霞镇的灯节不像宴京城里上元节的盛况,没有富丽堂皇的巨型大灯,一盏盏手提小灯绘得栩栩如生。种类繁多,奇异新鲜,似乎各地的灯都有。
蔺长星找了一会,果然遇着一处摊子挂的都是南州的灯,上头绘着南州的神仙和风景。
打听即知老板是南州人。
蔺长星用南州话与他打招呼,老板眼睛一瞪,热情地与他交谈。蔺长星说的南州话软糯而清亮,春风细雨般沁人心扉,那老板亦是温润柔和的语气,引得许多姑娘看向他们。
谢辰下马车后怕遇见熟人,用面纱遮了面容,加上夜色浓,刚好掩饰身份。她此时正站在蔺长星身后,听他眉飞色舞地说南州话,旁观那些小姑娘打量他。
蔺长星刻意学了京话,难得遇见个“老乡”。不知他跟老板说了什么,老板心领神会,笑呵呵地看向谢辰,又跟蔺长星说了一句什么,给他拿了盏绘着牡丹和如意的灯。
谢辰朝老板点了点头。
蔺长星一手提灯,一手牵着谢辰走在街头。谢辰起初害羞,却看身边皆是一对对璧人,还有举家过来玩的,压根没人看他们,才放下心。
她问:“你跟老板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啊,客套几句,我说跟朋友一起过来看灯。”
“原来这样啊。”谢辰的语气不咸不淡。
听得蔺长星发毛,赶忙移开话题道:“这灯怪好看的,晚上挂在房间里。”
他只是一句寻常话,谢辰却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蓦然红了脸。那灯仿佛落了火星子下来,从她的衣襟处烧上去,耳根、额鬓都发起烫。
她低头不敢再看他。
蔺长星目光一滞,回味她低下头去那一瞥,心头微漾,嘴角的坏笑收不住,低头在她耳边道:“挂在我们俩的房间里。”
他加重了的“我们俩”。
谢辰不想再理他了。
因着这灯节,晚上许多铺子都未关门,素织买过东西后赶过来:“姑娘,您吩咐的都买好了。”
谢辰:“嗯。”
蔺长星问是什么,谢辰神色不明,半在灯下半在黑影里,道:“女人的事情,问那么多做什么。”
蔺长星虽好奇,但谢辰不想说,他估摸着可能真是私密事,便乖巧地闭上嘴。
蔺长星的宅子离主街不远,步行过去才半刻钟,想是有意挑了地段。本以为他说“小宅子”是谦虚,进去才发现果然很小。唯一的好处是打扫方便,无人常住,连仆人都不用买。
木耘独自忙活了一天,本来候在厅里,见他们回来,疾步迎上去道:“主子,四姑娘,屋子都收拾过了。热水也烧足了,几位洗漱歇下吧。”
蔺长星很满意,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宅子虽不大,却盛在精巧雅致,主屋宽敞透气,华奢而无艳色,床帐帘子都按照谢辰喜好定下。
但方撩开藕荷色床帐,谢辰怔住了,茫然无措地回头看屋子的主人。
床上铺着大红的床单,厚实的鸳鸯被崭新喜庆,满室的红烛高照,谢辰不禁生出了错觉。
蔺长星亦是紧张,挂好买来的灯,见她脸上的惶惑大于喜悦,上去揽住她,温声哄道:“是我让人赶工绣出来的,只是图个吉利,你别怕,没有别的意思。”
除去在南州稀里糊涂那夜,猎宫里共枕眠了半夜,这将是他们俩头一回,情浓意浓、安心无虑地同床共枕。
意义非凡,他想庄重些。
第57章 绽放 露滴牡丹开
窗外月色透亮, 院子里的灯笼长明,满廊如昼。卫靖一个翻身腾在房顶上, 长身孤立,敏锐地扫视过宅内的每个角落。
素织屋里的烛火早就灭了,木耘细心地披衣出来,检查过各道门锁和廊上的火烛,又去厨房摸了盘点心,才伸着懒腰回房。
除主屋外四下无声,乏意渐起, 卫靖于是安心去歇下。
或许是夜色太温柔,谢辰被烛火晃了晃眼,心里竟如踩在棉花上似的,酥酥麻麻一阵暖意。
今日,是她最高兴的一天。
一早有蔺长星作陪, 观了一路山景, 听了宴京城大大小小的事情。
下山后, 找到镇子里不起眼的小店,不分尊卑长幼, 众人如朋友般吃着最普通不过的面条。
在小村里度过一日, 那些村民都经历过惨痛的事情, 然而无一例外地平静下来。孩子们的眼睛懵懂而明亮,并不贪吃穿, 只想再见她一次, 听蔺长星给他们说故事。
趁夜赶路回来, 只为一场灯会,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有乡音亲切的南州人。他给她买了一盏灯, 简简单单,绘图素雅,他知道她不喜欢花里胡哨的物什。
回到家里,满院的烛灯,备好的热水,素织、卫靖和木耘各自忙去,留下她与他度过闲适的时光。




撩了奶狗世子后 第61节
岁月静好。
她越品这四个字越喜欢。
谢辰弯腰摸锦被上的绣花,上面的鸳鸯栩栩如生,问他:“这被子不会是你亲手绣的吧?”
“我倒是想啊,一来没功夫,二来被子太大,藏不住的。”
若是被人发现他一个大男人,穿针引线地绣着鸳鸯被,指不定如何揣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谢辰如释重负地笑了下:“那就好,否则我该自卑了。”
蔺长星坐在床边,拉过她的手把玩,抬头哄道:“不必自卑自怜,你瞧,我请得起最好的绣娘。姐姐这双手,给我看给我亲……就好。”
他说完心念一动,捧到唇边,微含了两指入口。才搭进嘴里,谢辰就嗔怪地收了回去,提醒道:“还没洗漱。”
他心猿意马,目光灼灼地问:“一起洗?”
谢辰站在床边,认真道:“你想着凉吗?”仅看他的眼神,就不像是两人一起他会老实的样子。
夜里这样冷,她可没有闲情逸致,拿身子骨去风前月下,洗什么鸳鸯浴。
蔺长星也就是问问,轻而易举便被打发了,收下旖旎心思,两人各去洗各的。待他穿着寝衣出来时,谢辰正在看他挂在黑漆架子上的灯。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谢辰察觉到,侧身睹他,他含笑开口:“姐姐看出来上面画得是什么意思了吗?”
谢辰淡定道:“看不出来。”
他循循善诱:“玉如意看不懂吗?”
“吉利,喜庆,祝福。”
“旁的呢?”他走到谢辰身边,将绘了娇粉牡丹的那面转给她看。
花枝舒展,姿态雍容华贵,却因沾了点点露珠而微露媚态。
谢辰道:“不知道。”
她若随意说些便算了,这样不老实还敢说不知道。蔺长星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说:“露滴牡丹开,美不美?”
如此隐喻的确美到了极致,谢辰承受着他的逗弄,轻声骂道:“我就说,南州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粲然笑道:“诶,四姑娘,你不能因为我,对整个南州有偏见吧。”
谢辰拿他没办法,微微扬了语气:“你也知道是因为你啊!”
“我知道啊,我还知道,你喜欢。”谢辰的一句“不要脸”还没骂出口,他已经从后将人搂紧,下巴搭在她肩头:“今天你读《击鼓》,读到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时声音情意绵绵,我便当作是与我诉衷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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