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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与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砚枫林
“怎么了?”温朝易提醒她,“这件事他们现在忘记会比较好,不然后面你们董事会还要撕扯一阵。”
“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脉,能够提醒苗林资本尽快把这件事想起来。”
叶青一直在猜,温朝易如果是个北方出身的“老钱”家族,那他和京州的那圈人一定有联系。
温朝易在那头顿了下,“会不会太冒险了?等他们反应过来,会觉得上套了的。”
“看来你有。”叶青笑了下,“你说得对,虽然你要价贵,但物超所值。”
温朝易在那头以不知是钦佩还是震惊的口吻说:“叶总,您也比我想象的,要冷酷。”
“是吗?”叶青掰着手里的钢笔,呵呵一笑,“我冷酷,那他们就别贪呀。”
*
温朝易的速度很快,当天下午,苗荷就带着那份发债方案冲到了医院。
叶青就在楼下等她,等了整整一天。
程惟知给的建议很好,除了主治医生和他们几个,被团团围住的特需病房外,所有人都以为奶奶还在昏迷当中。
梁睿中跟在苗荷身后,递来了那份搁置已久的发债方案。
苗林资本已经盖章同意。
跟着董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董事会的钱董和四姑叶敏逍。
钱董出离愤怒,怒斥他们:“这叫趁火打劫,老太太在世呢,你们就准备开战了是不是?”
梁睿中知道,自己捏的不是一份发债方案,而是一把杀叶青的刀。
他深恨自己无耻。
可他没有办法。
苗荷高傲地昂着头:“叶青,希望你奶奶醒过来了。”
梁睿中递给了她,“您让人定的条款,苗总全都接受了。”付款周期、债券展期、赎回条件、转让限制等等。
“那不错。”叶青的语调比平时高了一点点,在空旷的医院花园里,显得空灵。
她一页页翻着,哗啦哗啦的纸张声音,分外明显。
终于到了签字处。
指尖划过最后一栏,“法人签字”分外扎眼。
叶青轻蔑地笑了下,扬起脸,看着他们。
“你们还有要加的吗?”
苗荷摇摇头,像是施舍和怜悯,“我同情你,你说得条款我可一个字都没改。”
“那我多谢你了”叶青低头,再度翻开这份文件,每个条款,都是她手下人精心修订过的。
她打开笔盖,签字,落笔时很果断,签完字把文件交给钱董。
“钱董,我这边走不开,你和乐容一起带梁秘书回集团走用印流程,今天起生效。”
苗荷他们毫不留恋地走。
四姑叶敏逍一直站得远远的,后面还跟着她的两个孩子,一个十五,一个十二。
说来,叶青几乎没见过这两个血缘上的表弟和表妹。
叶敏逍带着两个孩子要上楼,却被保镖拦住。
她转头过来质问叶青:“你什么意思?我们几个也是家属,我们有探视权!”
“我什么意思?”叶青不怒反笑,“你原来也知道自己是家属啊?”





繁星与你 第63节
“小七你怎么说话呢!”叶敏逍指着她喊,“我可是你四姑,我这不是知道消息,急急忙忙从澳门赶回来了吗?”
叶敏逍这对宝贝儿女在澳门读书。
“澳门到清城,要一天一夜?”叶青立在叶敏逍面前,一点点揭开她无耻的心,“想要回来抢公司,你也要有这个本事。”
“冉青,你没资格和我这么说话!”
“叶敏逍,这个探视权我就不给你了!”
叶青说话时像绝望的困兽,疯狂和狠厉一点点滋长。
“你现在不滚,后果自负。”
叶敏逍无端就颤抖害怕,叶家人疯了是什么样,她知道。
叶青这种神情,她见过,当年的五弟也是如此。
头也不回,拔腿就逃。
秦优走到她身边,问:“律师那里怎么样?来得及吗?”
叶青点头,“估计五天。”她回头看了眼病房的窗户,飘动的窗帘后,程惟知的身影隐隐约约。
“我会赢的,一定会。”
*
在圣诞节来临前的那一周,温朝易带领的律师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完成了叶氏的股权变更。
作为一家非上市企业,股东间的股权转让无须经过其他股东同意,等苗林资本反应过来时,叶青已经提请进入股权变更登记。
而叶敏逍,也以极为难堪的姿态,接受了自己曾经签订过的股权转让条件。
在圣诞的装饰挂上清城海湾开发区的商场时,叶青已稳坐叶氏第一大股东的位置。
于她,这是一场惨白的胜利。
圣诞夜,也是奶奶和johnson合办画展的开幕夜。
johnson的习惯是从不到现场露面的,而奶奶此时也已经无法下地。
画展开始前,johnson连续为这场画展写了中、英、法三种介绍文字,刊登在网络和各大杂志上,让这场画展受到了空前的瞩目。
这是一个年少天才急流勇退又晚年复出的故事,惊艳的画作,跌宕的人生,足以震撼人心。
在宣布这些画作将择日拍卖后,已经有展评家断言,这会是新世纪最火爆的一场拍卖。
程惟知最近一直在清城,叶青在办公室时,他就在病房,叶青在病房里时,他就去医院附近的酒店。
耳朵上,一直挂着一个蓝牙耳机,远程操控着自己的工作团队。
两人能碰面的机会很少,直到今天画展开幕,才聚在一起。
两人都没有去画展里,而是在展厅二楼的一个能俯视全场的角落里。
叶青问:“华光那里什么反应?”
程惟知摇摇头,“没什么反应,爷爷这几天不太舒服。”老程董年初中风过,冬天对他来说比较难熬。
“你要不要回家看看?”自己受着奶奶病情的煎熬,叶青现在对老人生病都有种感同身受。
程惟知还是摇头,“他不舒服的事情不一定是身体,一群程家人都在给他捅娄子,他心里不痛快的比身上多。”
“是苗林资本在叶氏吃的这场败仗?”叶青听钱董说,苗荷知道以后曾经想中断方案,结果去了京州也毫无进展。
程惟知拿了包烟,在手里反复倒腾,“不止,其实苗林只是个导/火/索,华光的很多事都在冰面下面,爷爷比谁都清楚,但他又说不出。”
程惟知点到即止,不愿意再往下深入。
叶青这些日子精疲力竭,靠在墙角朝他伸手。
程惟知以为她要抱他,刚要靠过去,却被她打了一下,“礼物呢?圣诞节礼物?”
怎么就突然要礼物了?
程惟知愣住没反应过来,
“小程总你怎么这样?”叶青扁扁嘴,伸脚踩了他一下,“圣诞节啊!”
“行行行。”程惟知任由她踩着,说,“给你个建议做圣诞礼物怎么样?”
第37章 繁星 重生的孤岛
建议算什么礼物?
“没诚意。”叶青白了他。
“这意见很贵的。”程惟知靠在她耳边, “奇维科技的股权方案里,超级投票权是很值钱,但你不需要那么多, 你对奇维本质是财务投资,尽量让以后减持套现方便一点。”
叶青想了想,重新给祝心悦打了个电话。
画展的首日一直延续到深夜。
程惟知和叶青现在轮流去医院陪护, 以给对方都留出工作的时间。
今天是叶青, 她进病房时,奶奶还没有睡着。
叶老太太最近其实是醒着的时间少,睡着的时间多,但只要醒着, 她都在画画。
“怎么还在画呢?”
“画展怎么样?”
“特别厉害。”叶青给她递了画笔,“已经这么厉害了, 你就歇一歇吧。”
叶老太太放下了笔, “快好了, 我一定会画完的。”
她在和自己赛跑, 叶青明白。
“我死了以后, 连带这幅,你一起都卖掉。”
叶青怔了怔,勉强地一笑, “我还以为你把画都给我, 是让我留个纪念呢。”
“你也学过画画, 知道这个道理。拍卖的世界里, 死人比活人值钱,在我死后,所有的画都要卖掉。30%多的股权对你来说不一定够,你会需要这笔现金的。青青, 一幅都不要留,全部卖掉,尤其是这幅。等我走了,过你自己的生活,叶家过去种种都不值得你留恋,把他们处理好,然后过你的生活。”
“我……”
“听话。奶奶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明白我们青青是一个已经长大的孩子了。”叶老太太点点她的额头,“以后每年给我带盆秋英,然后告诉我你今年做得怎么样就好。”
和你对父母的祭拜一样。
叶青久久无言,最终,答应了奶奶的话。
*
程惟知坐在商务车里,他刚结束一个简短的电话会议,圣诞节还要开会,让身为老外的albert怨声载道。
会议结束后,保镖问他:“老板,要开您回酒店休息一会儿吗?”
程惟知闭着眼问:“你帮我看看美东现在几点?”
保镖看了下,“中午十二点。”
程惟知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响了几下后,对面有人和他说了句“稍等”,
过了两分钟,他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儿子?圣诞快乐!”
程惟知扬起笑意,他妈妈傅女士永远是个精神充沛又快乐自由的人,“圣诞快乐。今天你们那里应该是圣诞假期,你今天不会还要忙吧?”
傅女士嗔怪说:“假期才忙啊,今天有三个酒会要应酬。”
他冷淡地“哦”了一声,举着电话打开了车门,清城十二月的夜里越来越冷,他没穿外套站在路边有点发抖。
“怎么了?”傅女士听出了一点不对劲。
程惟知难得的,带了撒娇一样问:“你复活节总有假期能回来吧?我快不记得我妈长什么样了。”
电话里有滋滋的电流声,是妈妈的秘书按惯例在做记录。
“我这任任期马上要结束了,到时候会回去述职。”
程惟知又冷淡地说了个“哦”字,任谁听着都知道他不开心。
“你最近怎么样?上次傅江森来看我,说你好像有情况,我这次回去能见到吗?”傅女士笑着问儿子,“还是不是三年前那个啊?考验我们阿知是不是坚定的时刻到了,要是换了,你记得把那个胸针还我。”
程惟知和妈妈嘴硬,“傅江森又和你瞎说什么了,我要走的东西才不还你呢,你别想了。”
“嘿,小子,胆子大了。”傅女士啧啧两声,“你看我以后还在不在你爸那里给你撑腰。”
“奶奶走了,你又不在,老宅多少年没人给我撑腰了。”
淡淡一句,让电话那头的傅女士许久没说出话来。
“阿知……”
“我挂了,你忙去吧,圣诞快乐。”
他按断了电话,走回了车上。
他记得,纽约的圣诞经常下雪,清城却与此无缘。
这里的雪,只会下在人的心里,留下浓重的白色。
*
没有冬季的清城,春天来得格外早。
农历新年后的第一个交易日,奇维科技正式向联交所递交上市申请,叶青持有相对较少的超级投票权b类股票,并将这部分投票权授权给了祝心悦。
叶青不想离开清城,没有去港城参加上市相关的会议,她全权委托给了秦优。
恰好,程惟知也不得不返回港城一次,于是她让秦优有事和程惟知商量。
他们临走前,奶奶暂时从医院出院,又或者,医院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在这段时光里,她沉溺于自己的画作里,叶青看着她,把那副画从自己看不懂的样子改成了另一种看不懂的样子。
这天,清城升温,甚至比晚春更热。
叶青从公司回来,一下车就看到了叶家别墅门口的两棵木棉树中的其中一棵,开出了一朵鲜红的花。




繁星与你 第64节
她飞奔进屋,张阿姨在外面朝她比了个“嘘”。
“老太太刚刚睡下了。”
“哦。”叶青放轻了脚步,对张阿姨说,“我想推奶奶去看花,外面的木棉花开了。”
“是吗?”张阿姨张望了眼,“这棵树据说还是老太太和老先生结婚那年,两人一人一棵一起种的,好像从来没开那么早过。”
叶青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立即推开了奶奶的房门,床边,那幅画似乎已经完成,画中央有一处显眼的金色还未完全干透。
奶奶安静地躺在床上,微笑的、平静的,却没有了呼吸。
*
程惟知接到叶青电话的时候是早上四点。
他凌晨一点才睡下,接起电话时迷迷糊糊,“喂,青青?”
“奶奶昨天走了。”
他立马醒了,跳起来,“我马上回来。”
“别回来,你别回来。”叶青的声音出奇冷静,“回来也没用,回来会添乱。”
“苗荷为难你了?还是叶敏逍?”
叶青叹了口气,“说不上,只是要求复核遗嘱和赠与协议而已,你别回来,别让苗荷看见你,等我处理好再来。”
“奶奶有遗嘱,丧事从简,所以,也没什么要多应付的了。”她又长叹了口气,一声“呼”里,含着各种复杂情绪,“你真的不回次京州吗?”
程惟知连过年都没有回京州,一直在港城和清城两边来回,叶青这时候问起,是问他要不要回家看看的意思。
她倒不是多关心老程董,只是由己及人,记起那也是个风浊残年、中过风的老人。
“我打过电话,人好得很呢。”程惟知笑笑,有嘲讽也有无奈,“不回清城我就回京州吧,南边的并购案快撑不住了。”
如同他预料的和蒋夫人看准的那样,苗林资本的资金链和二叔身后贪婪的人,正在把南下整个并购案弄得难堪不已。
老程董其实三番两次派人催他回京州,但都被程惟知让朱文博挡了回去。
/“如果我没记错,我连总经理的任命都没看到,凭什么每次都让我来收拾残局?”/
程惟知没告诉叶青,他和爷爷的那通电话其实一点也不愉快,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逼迫爷爷交出被压制的任命。
爷孙两的对峙,从早年爷爷单方面的碾压,已经变成了程惟知占上风。
猛虎老矣,怒吼已经拼不了全力。
“我这里临时董事会开完,我们再商量。”
“好。”程惟知其实也很惊讶,本来是个该互相安慰、互相哭诉的时间点,他们却都异常平静。
他喊住了叶青要挂电话的动作,“青青,虽然哭得少,但哭一会儿有时候挺好的。”
“还好,其实老人家生病久了,真的走了,反而像种解脱,你懂吗?”叶青虽然疲累,但语气尚可,“那种突然没了才可怕。”她说的是自己父母。
程惟知想到了些过去的事,说:“是啊,你说得对。”他也懂,蓦然的失去更可怖。
他们没再多言。
足足有半个月,叶青忙于处理后事和对付叶敏逍。
期间送了奶奶落葬在爷爷身边,正巧过年,花店和面店老板都关店歇业,整个墓园和小镇空空荡荡,反而是路面在加紧翻新,被挖的七零八落,十分不宜通行。
让人生出一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觉。
温朝易特地来了一次清城,坐镇这场对峙,让叶敏逍毫无还手之力。
叶青的舅舅冉浩山请了丧假,赶回了清城协助,边地的风霜让他的皮肤比过去更加黝黑,他今年年过五十,两鬓也生出了些许白发。
在叶氏的临时董事会后,他们三人一起吃了顿饭。
冉浩山告诉叶青,温朝易是他的师弟,两人都是京州大学法律系,温朝易大学时候是他介绍了温朝易去港城实习。
冉浩山和冉浩岚这姐弟两长得有些相似,温朝易看了半天说:“我觉得我师傅要在,应该比您年轻点。”
冉浩山皱眉,“温律啊,你师傅以前和我说起你,都说你做事好但就油嘴滑舌,问我怎么推荐了你。”冉浩山寡言少语,和温朝易相差甚远。
叶青觉得妈妈说的特别对,温朝易这人业务能力强,但这张嘴说起不相干的事时总是口若悬河,以她的性格实在难以承受。
“那是师兄当年觉得我学习好嘛,诶?师傅夸我做事好?难得啊,我没听见过师傅在所里夸人的。”温朝易得意洋洋,“我就说我是师傅最好的徒弟吧。”他这话是对叶青说的。
叶青回避地低下头,“是,您是。”
冉浩山摇摇头,知道侄女受不了这么外放性格的人,“温律,之前你问我收集浩岚以前的案卷去研究,有学出什么来吗?”
温朝易放下水杯,十指交叉,倒在椅背上浮起笑意,“师傅整理卷宗写的比我还好,我拿去给所里的新人学习了,谢谢。”
他又举起水杯对叶青说:“为了你妈妈的卷宗,下回结算律师费我给你打个折。”
“打折也够贵的。”叶青咕哝了句。
温朝易得意地笑着:“叶总就别嫌弃我贵了,以后咱还用得上呢。”一高兴,连北方口音都加重了。
冉浩山瞟了他一眼,暗暗摇头。
温朝易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嚣张加嘴皮子坏。
“后面有什么打算吗?苗林资本那里虽然这次扛过去了,但他们在董事会还有席位,后面还会给你使绊子的。”冉浩山问起来,又想起自己的事情,“我年纪大了,老领导准备把我调到南方,估计还有两个月,你到时候有需要可以多叫我。”
“嗯。”叶青点点头,舅舅也总算熬出来了,以后离她近一点,很多事也有个人商量。“爷爷前妻家那儿的人,过年有来看奶奶。”
爷爷前妻很早就去了北美,和奶奶商议过后,爷爷生前象征性留了一部分股权给那几个孩子。
“我会和他们再聊一聊,争取请他们把那部分股权的投票权授权给我。这样我在董事会的投票权将近40%了。”她笑了笑,“其实我要求过高了,之前叶敏达在爷爷丧礼上这么对人家。”
叶敏达当年在叶老爷子丧礼上,威胁所有叶家人签署投票权授权,不然就不给人进去见最后一面。
那难堪,叶青终身难忘。
冉浩山知道叶家这家人的悲剧根源在哪,以叶老爷子原来的安排,叶青的爸爸叶敏迪才是继承人,叶敏达是继承不了叶氏的,对他来说,这相当于是天降鸿运——建立在哥哥一家悲剧上的鸿运。
之后,难免的,所有人都在拿叶敏达和哥哥比,叶敏达也的确比不过,但越比不过越气愤,以至于看周遭所有人都如敌人。
“都过去了,等拍卖会结束,就都过去了。”
奶奶的画作拍卖会定在农历元宵后,johnson在她去世后写了一篇《回归》作为纪念,发在自己的社交网络上,在全文的最后是——
per ardua ad astra.
穿过逆境,便是星空。
正如奶奶说的,在拍卖场,死人比活人值钱,个人传奇和名人加持,让这场拍卖会引发了史无前例的关注。
这次,连温朝易都打算看过拍卖会后再走。
这天,拍卖行给叶青准备了个单独的休息室。
她没去会场,独自坐在休息室里,偶尔翻动着手机。
苗荷和程律林昨天都离开了清城,广城和宁城的项目已经像个灾难一样在吞噬他们。
另一边,财经新闻上正在播报,华光集团管理层变动,老程董已任命长孙为集团总经理。
整整压制了小半年的这张任命,最终被程惟知拿到了手里。
程惟知会尽快回到京州,去给那群完蛋玩意儿收拾残局,但在这之前,他坚持要先到清城。
等拍卖会结束,叶青会搬离叶家别墅。
欧逸明今天来拍卖场帮忙,他母亲和叶老太太曾是挚友,想今天要拍一幅画回去。
他到休息室时,叶青穿着一身黑的丧服,坐在休息室正中唯一一把椅子上,她和那把椅子像立在暴风中心的孤岛,突兀又孤单。
“青青,我来再问你一声你奶奶那幅遗作的事。”
欧逸明其实并没有理解叶青的决定,当她说要把所有画作都拍卖的时候,他只有震惊和不解。
叶青这几天一直在被问这个问题,在拍卖会名录出来后,所有人都在问她:
“决定了吗?真的要都卖了?你不留一幅吗?尤其是最后一幅,连展出都没展出过。”
到这一刻,叶青已经被问到不想回答。
她闭上眼,清冷地吐出两个字:“全部。”
黑色的丧服衬着她的冷漠,显出无情的味道。
欧逸明关上了门,不由在外叹了口气。
他真的不理解叶青的想法,也说服不了她。
拍卖场上的每一次落锤都在创造记录,直到最后一幅画。
遗作,在拍卖的世界里,最受关注的一个品类——遗作。
在哀伤上挣钱,在悲剧上落锤,但却是最让人心跳加快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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