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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金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笑佳人
将陆濯一行车马带到将军府前,蒙阔告退了,约好明晚在府里设宴为陆濯接风洗尘。
他走了,魏娆也终于下了马车。
这栋将军府,是一座五进的宅子,门墙厚重,里面种植了一些松柏,除此再没有其他园林花草,粗犷如这甘州之地。
后宅室内倒是有些盆栽花草,应该是上一任将军夫人留下来的。
“今日先安置下来,里面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以后慢慢添置。”陆濯陪魏娆逛了一圈宅子,最后停在内室的北地大炕前,一边说一边默默观察魏娆的神色。
魏娆摸摸那大腿高的火炕,环视一圈内室,笑道:“行了,你只管收服你的甘州军,府里我会打点。”她自然不会让自己吃苦,该添该换的,魏娆一样都不会落下。没有意外的话,她会跟着陆濯在这里一住三年,将军府便是他们的家了。
“若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陆濯握住她的手道。
魏娆斜了他一眼,轻哼道:“委屈暂且没有,只是一路看来,城里的异域美人倒是不少,今日蒙副将想孝敬世子,明日自会有其他官员效仿,世子爷可别掉进温柔乡,忘了来甘州的正事。”
陆濯笑了出来,将她拉到怀里,低头亲吻她的耳垂:“这世上能陷住我的温柔乡,只娆娆这一处。”
他的呼吸已经急了,魏娆心跳也微微乱了,她与陆濯有过太多的争吵,但在夫妻乐事上,两人竟无比地契合,陆濯喜欢,魏娆也深受蛊惑。
“先沐浴,这边风尘多,哪怕戴了面纱,脸上好像也沾了层灰。”魏娆推了推他。
陆濯也是喜洁之人,当即吩咐下人备水。
沐浴自然不是单纯的沐浴,当夫妻俩从浴室出来,天色已暗。
饭后,陆濯去书房了,魏娆见了见将军府的下人,两人分别忙了一会儿,这便入睡了。
初来乍到,免不得有一番忙碌。
翌日,早饭后陆濯就出发了,魏娆也带上碧桃与八个侍卫,去逛甘州城。
三月的甘州城还没有一点春天的迹象,街上无论男女都穿着厚厚的袄子,大多数人都不戴面纱,只有讲究的富家千金或官家闺秀,才会小心翼翼地呵护自己那娇嫩的肌肤。
魏娆主要是逛铺子,合心意的茶碗器具、名花异草、绫罗绸缎等等。她挑的都是好东西,银两雪花似的花了出去,东西挑好了直接让东家送到将军府去,半圈逛下来,甘州城内的富商们便都知道新来的将军夫人很有钱,也很舍得花钱。
晌午,魏娆在酒楼吃了一顿当地有名的招牌宴,又继续逛了几家铺子,这才回了将军府。
陆濯不在府里,他出发前说过,要等晚上在蒙府喝了接风酒再回来。
魏娆让碧桃、柳芽收拾她买回来的那堆东西,自己歇晌去了。
等魏娆醒来,两个丫鬟已经将后宅装点一新,瞧着总算有点世家夫人居所的派头了。
天色渐暗,待红日沉入天边,夜幕迅速降临。
魏娆坐在次间的暖榻上,一边就着烛火看书,一边听着前院的动静。
今晚碧桃守夜,柳芽已经去睡了。
“郡主,那蒙副将一看就不是善人,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会不会找世子的麻烦?”碧桃给主子添了一碗温茶,很是担心地道。
魏娆合上书,解释道:“世子跟我讲过蒙副将的为人,是甘州军里的一员虎将,他有忠心,绝不敢对神武军的人使什么阴招,只是世子年轻资历浅,蒙副将为了试探世子的深浅,肯定会给世子下点小绊子。”
陆濯去蒙家吃席,性命无忧,就是,免不得要被蒙副将的手下武官灌酒。
蒙府。
陆濯与蒙阔同坐上位,左右分别坐了甘州军里的高级将领,二十余人,全都是战场里厮杀过的猛将,最年轻的也比陆濯年纪大,四旬年纪的也有十来位。这么多人,开席每人就轮着给陆濯敬了一碗,席间说到高兴处再敬个酒,赵松守在陆濯身旁,光给陆濯一人倒酒,已经倒空了五坛。
酒是蒙府里珍藏的北地烈酒,滴水未掺。
赵松面无表情,心中很是担心主子,当初世子迎娶郡主,喜宴上掺水的酒都喝了八分醉,这五坛烈酒下肚,坐着时还能装装样子,等会儿散席了,世子爷能站起来吗?
赵松垂眸,看向主子。
陆濯端坐蒙阔左侧,俊美的脸透出胭脂般的红,不愧是老天爷特赐的好皮囊,别的男人喝醉了脖子脸都红成一片,着实狼狈,可陆濯醉了,人依然俊美,只是那温雅清贵的气度,变成了令人垂涎的男色。
越是这样,越是令厅里的粗野将军们不齿。
有个名叫张韬的参将,三十来岁,平时就好男风,列席后就一直在观察陆濯,见同僚们偶尔有僭越之处陆濯也都一笑置之,不是胸襟广阔就是胆小怕事,张韬心里的馋虫就蠕动起来。黄汤灌多了,酒到酣处,张韬晲着陆濯俊美殊丽的脸,突然与身旁一位姓曹的参将调笑道:“怪不得世子爷看不上咱们这边的番邦美人,看世子爷的风采,脸比桃李还艳,哪个美人又比得上?”
曹参将比较稳重,虽然也喝了很多酒,却没有理睬这话。
倒是张韬右手侧的宋参将,闻言喷了一口酒出来。
蒙阔看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宋参将忙着擦酒水,没吭声。
曹参将更是直接看向张韬。
张韬话都说出去了,此时若是避而不谈,岂不是丢了脸面?
所以张韬便说笑般又重复了一遍那话。
蒙阔探究地看向陆濯。
陆濯手里端着酒碗,轻轻晃了晃碗里的酒,淡淡吩咐赵松:“张韬身为参将,公然羞辱主将,以下犯上,按照军令,当斩,拖出去绑了,明日军前行刑。”
赵松早憋了一肚子火了,闻言大喝一声:“属下领命!”
说完,赵松大步走到张韬席前,一把将惊愣的张韬抓了起来,押着往外走。
走了几步,张韬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边蹦跶试图挣脱赵松,一边回头求蒙阔替他做主。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求的仍然是蒙阔,而非新任甘州军主将。
大厅内早已鸦雀无声,陆濯放下手中的茶碗,斜眸看向蒙阔:“本将刚刚的处置,蒙副将可有异议?”
他俊脸绯红,那醉意朦胧的眼中也充满了血丝,血红之色却释放着凛然的杀意。
蒙阔心中大震。
陆家统领神武军三百余年,靠的不是第一代主将的余荫,而是代代愿为朝廷抛头颅洒热血的陆家祖先,包括陆濯的父亲、两位叔父,都是横扫沙场马革裹尸的英雄。作为陆家的儿郎,下一任陆家家住,陆濯怎么可能只是个俊面书生?
想到这里,蒙阔正色道:“张韬以下犯上,该死,明日末将愿亲自行刑。”
陆濯笑了,朝他举起茶碗:“有劳。”
在蒙阔双手端起酒碗欲饮时,陆濯已经仰起头,将满满一碗酒水吞入腹中。
张韬被拖下去不久,蒙阔做主,散了宴席。
赵松想扶主子,陆濯推开他的手,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从厅堂到蒙府门外,陆濯笑着与众武官道别,直到进了马车,帘子放下,陆濯才猛地撩起衣袍,兜住脸闷声吐了起来。
第124章
夜色如墨,城里的百姓多已歇下,一辆马车沿着石板铺成的街道碌碌地前行着。
车夫赶车,赵松紧紧跟随马车,车前车后各有十二名神武军亲卫。
刚离开蒙府的时候,武官们人声喧哗,赵松听不到车内有什么动静,这边路段安静了,车内便有断断续续的呕吐声传出来,赵松想进去伺候,世子爷却拒绝了。
今晚的酒席,世子爷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一直在喝酒,五坛多的烈酒,撑也能把人撑死,能吐出来反而是好事。
前面就是将军府了。
马车停下,赵松下马去挑开车帘,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昏黄的灯光下,世子爷只穿白色中衣靠坐在马车一角,闭着眼睛,不知是在休息,还是睡了。
赵松立即脱下自己的外袍,上了马车,将外袍披在世子爷身上,再去搀扶。
陆濯能感受到赵松的动作,只是头脑昏沉,陆濯有气无力。
被赵松扶下马车,冷风迎面吹来,陆濯略微清醒,低声吩咐赵松:“先别知会郡主,让阿贵为我擦拭身体,收拾好了再让郡主见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赵松完全是猜的。
铁打的汉子,却被世子爷在郡主面前的卑微弄红了眼眶,别人家都是妻子照顾丈夫,世子爷却怕自己一身脏污被郡主嫌弃不喜,昏迷前还要嘱咐这些。





嫁金钗 第109节
让管事先别通传后宅,赵松将世子爷扶到前宅寝室,接下来由阿贵在床前伺候,赵松去门外守着了。
虽然他不许管事通传,可魏娆一直派小丫鬟留意着前宅的动静,听说陆濯回来了,魏娆披上斗篷便往前宅来了。
“郡主稍等,世子爷醉酒昏过去了,阿贵正在伺候爷擦拭。”赵松挡在门前,低头道。
魏娆皱眉:“我进去看看。”
赵松看着郡主华丽的裙摆,道:“这是世子爷昏迷前特意吩咐属下的,爷他不想让郡主瞧见他一身脏污的样子,还请郡主体谅。”
魏娆好笑:“他半死不活的鬼样我都见过,吐一身酒算什么?”
说完,魏娆直接往里面走。
赵松怎敢碰触郡主的千金之体,哪怕郡主自己撞上来他也不敢,嗖地将平伸的胳膊放了下去。
魏娆进去了。
碧桃跟随主子,从赵松身边经过时,赵松忍不住偷偷看她,被碧桃嫌弃地瞪了一眼。
赵松登时心里七上八下的。
内室,阿贵还没来得及脱掉世子爷的中衣,世子爷又想吐了,阿贵连忙一手扶人一手提着备用的铜盆。魏娆主仆进来的时候,阿贵刚把人放躺下。
“郡主。”阿贵及时将铜盆挪开了。
魏娆看向炕上,刚刚吐完的陆濯满面绯红,额头上出了一层汗。
“去端醒酒茶来。”魏娆吩咐碧桃,她走到炕前,拿帕子擦了擦陆濯脸上的汗。
阿贵紧锁眉头:“郡主,爷醉成这样,茶水端来了他恐怕也喝不下去。”
魏娆道:“喝不下去也得喝,否则更难受,这边我看着,你再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剩下的粥,熬得稀稠一点端过来。”
阿贵领命去了。
魏娆脱了鞋子,跪坐在陆濯身旁,拿手轻轻拍了拍陆濯的脸。
拍了好几下,陆濯才睁开一条眼缝。
魏娆笑了笑,温声道:“能坐起来吗?醒了酒咱们再睡。”
陆濯看到了一张艳丽温柔的脸庞,很像魏娆,可魏娆怎么会露出这副神情?真正做夫妻之前,魏娆厌恶他,对他不是嘲讽就是冷言冷语,真正做了夫妻之后,魏娆会朝他笑,会嗔怪他,会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也会在夜里露出千娇百媚,唯独不曾给他温柔,娇声使唤他倒水伺候倒是常有。
“你是谁?”陆濯醉意朦胧的凤眸中露出一丝警惕与抗拒。
魏娆笑了,竟然醉得连她都不认识了?
“我是你娘子啊。”魏娆握着他的手,轻声哄道。
陆濯无力地想要甩开她的手,不可能,魏娆不可能这么温柔小意。
碧桃端着醒酒茶进来了,魏娆依然没能哄陆濯配合坐起来,既然哄不好,魏娆就来硬的,与碧桃一起将陆濯扶起来靠一头的炕墙坐着,然后由碧桃按着陆濯的肩膀,魏娆一手掐着陆濯的下巴,一手往里面倒茶。
一开始陆濯挣扎不肯配合,可随着醒酒茶灌进他的肚子,冲淡了里面残存的烈酒,陆濯自己觉得舒服了,便不再抗拒。
喝一点吐一点,反正吐出来的都是酒水,最可怜还是碧桃,躲闪不及,半边衣裳都湿透了。
碧桃还在苦中作乐:“世子爷醉得再厉害,也知道不能得罪郡主,瞧瞧,全往我这边吐了,一点都没吐您身上。”
魏娆笑着看向陆濯。
陆濯此时已经恢复了三分神智,不再怀疑她是假的了,只是自己再一次在她面前这般狼狈,又被主仆俩打趣,陆濯索性垂着眼睫,继续装醉。
胃里吐空了,也解手了两次,魏娆叫碧桃先回后宅换衣裳,再让阿贵也下去,她来替陆濯擦身子。
屋里烧着地龙,陆濯又醉酒,浑身火热,衣裳都脱了也不觉得冷。
“喝了多少,喝成这样?”魏娆一边擦,一边问。
陆濯看着她罕见的温柔模样,声音嘶哑:“没数。”
魏娆哼道:“真不懂你们这帮男人,既然心里不服气,去练武场较量一番就是,为何非要拼酒?难道谁的酒量最好,谁就能当主将?”
陆濯苦笑。
他也不懂为什么男子都喜欢拼酒,不光武将,无论世家子弟贩夫走卒,冲动上来都喜欢设酒局拼酒,谁能喝到最后屹立不倒,便赢了气势,令人高看。陆濯不喜喝酒,酒量也只是比普通强一点,他能坚持到酒席最后,凭的是心性。
醉归醉,当魏娆擦拭到腰腹的时候,陆濯还是有了变化。
魏娆瞪了他一眼,连自己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想着那不正经的呢?
陆濯抬眸看向屋顶,脸一直都因醉酒红着,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擦好了,魏娆替他换上中衣,将人捂到被窝里。
阿贵进来端走铜盆,魏娆开窗散去室内的浊气,等陆濯喝了一碗稀粥,魏娆便也歇在了这边。
陆濯精神不济,抱抱她,很快就睡着了。
魏娆清醒的很。
她很少见到陆濯如此狼狈,那蒙副将不知带着本地武官给他敬了多少酒,想起陆濯难受呕吐的情形,魏娆心里不舒服。夫妻一体,蒙副将给陆濯下绊子,便是给她下绊子,更何况,昨日蒙副将还想送波斯美人给陆濯。
胡思乱想,魏娆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翌日天未亮,阿贵就请碧桃来里面催了,今早世子爷要去军营,不能耽搁。
碧桃一催,陆濯与魏娆同时醒了,魏娆还好,陆濯宿醉头疼欲裂,昨夜绯红的脸也变成了一片苍白,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以后不许你在外面拼酒,别人要灌你,你只说我不许你喝。”魏娆倒了茶水过来,一边递给陆濯一边要求道。
陆濯先喝茶水润润嗓子,然后才道:“真那样,酒水是免了,我却要落个惧内的名声。”
魏娆道:“你娶的皇上特封的郡主,又不是寻常闺秀,你怕我又怎么了?再说了,以咱们在京城做的那些事,外人恐怕早就传你惧内了。”
陆濯微怔,这话似乎有些道理?
“你又不怕他们,何必拼着委屈自己也要吃这苦头?”魏娆抢过茶碗,又给他添了一碗。
陆濯笑道:“好,都听你的。”
他还年轻,身子底子又好,一顿早饭过后,陆濯已经恢复了七八分风采,主将银甲加身,英姿飒爽。
他去军营了,带走了赵松,留下了赵柏。
魏娆喊来赵柏,让他去外面打听打听蒙副将家里的情况。
蒙副将是甘州城里响当当的人物,有心打听,还真没有什么秘密。
傍晚陆濯回来,魏娆对他道:“明晚咱们家中设宴,你请蒙副将过来。”
陆濯奇道:“你想见他?”
魏娆笑而不语。
但陆濯看出来了,魏娆可能是想礼尚往来,教训教训蒙副将。
陆濯提醒魏娆:“蒙副将镇守甘州有功,你心里有气,小施惩戒即可,切勿闹得太大。”
魏娆知道,这点分寸她还是懂的。
看着他志得意满的样子,陆濯心中一动,握着她的手问:“因为他灌我喝酒,所以你要罚他?”
魏娆拍开他的手,哼道:“想得美,他当着我的面给你献美,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陆濯笑笑,更加好奇魏娆要怎么“还礼”了。
翌日傍晚,蒙阔如约来了将军府。
魏娆并没有露面,只让厨房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还安排了波斯歌姬跳舞。陆濯刚杀了一个当地参将立威,蒙阔敬他够狠,酒席上宾主尽欢,至于那几个翩翩起舞的波斯美人,两人都没怎么看,纯粹成了摆设。
吃完酒席,蒙阔醉醺醺地往外走时,恰好外面跑过来一个丫鬟,两人撞了满怀。
“怎么如此冒失?下去领罚。”陆濯呵斥道。
小丫鬟哆哆嗦嗦地告退了。
蒙阔豪爽道:“小事小事,将军不必介怀。”
等蒙阔回到自家,他的妻子卫氏体贴地为他宽衣,只是人刚走到蒙阔面前,卫氏吸吸鼻子,审视丈夫道:“你这身上怎么一股脂粉香?”
蒙阔吸吸鼻子,好像真有香气,回想一番,了然道:“哦,在将军府撞上一个小丫鬟,可能是她身上的脂粉吧。”
卫氏不信,追着蒙阔狠狠盘查了一番,蒙阔没做亏心事,理直气壮,卫氏多少了解他,放了他一马。
没想到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将军府便送来一位貌美妖娆的波斯美人,说是昨晚蒙副将在将军府醉酒,点了一个美人伺候,碍于蒙副将过于勇猛,波斯美人身体不适难以下床,所以继续留在将军府歇了一晚,今日才送过来。
卫氏面沉如水,盯着跪在面前的波斯美人道:“副将真的宠幸了你?”
波斯美人受过将军府的提点,羞红脸点点头,还将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肩膀几点暧昧红痕。
联想到昨晚她在蒙阔身上闻到的脂粉香,卫氏气血冲顶,当即命丫鬟收拾东西,气急败坏地要回娘家,等蒙阔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回来,他的爱妻卫氏早已不见了踪影。
“你个贱婢,哪个叫你胡说?”蒙阔抓起那波斯美人的领口,满面黑云地问,心里已经将陆濯痛骂了千百遍。
波斯美人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道:“将军息怒,是,是郡主,郡主安排的,郡主说,她听闻将军喜欢波斯美人,所以叫奴好好伺候将军。”
蒙阔一惊,想起他迎接陆濯进城那日,想起他不曾放在眼里的郡主,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下人们面面相觑。
蒙阔笑了三四声,又爆句粗口,命人带上波斯美人,骑马去追卫氏了。
第125章
卫氏被蒙阔哄回来后,第二日便带上赔礼以及那位波斯美人去了将军府。
陆濯人在军营,魏娆让人将卫氏请到了厅堂。
魏娆今年才二十岁,卫氏刚好四十,两人正好差了一个辈分。
卫氏早从蒙阔那里知道新上任的甘州军主将是一个年轻的世家子弟,主将夫人则是贵妃娘娘进宫前与前夫生下的女儿,皇上爱屋及乌,特封郡主。只是,就像蒙阔没怎么把一个年轻后生放在眼中,卫氏也没有太在意那位郡主。
谁知道,那位郡主还没有在甘州城站稳脚跟,先小小地挑拨了他们夫妻俩的关系,只是郡主本意不坏,安排的波斯美人见到卫氏就如实交代了一切,否则卫氏真的不会简简单单地信了丈夫,她这人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丈夫碰别的女人。
郡主聪慧,但如果郡主存了恶意,卫氏会记恨此人,可郡主只是小小地惩戒一下丈夫,卫氏不但不恨,反而很欣赏郡主这快意恩仇的脾气。
“早就听闻郡主美名,只是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不虚,天底下竟然真有仙女似的人物。”
叙礼过后,卫氏笑着夸赞魏娆道。
卫氏虽然有四十岁的年纪了,一双眼睛却明亮灵动,不似京城一些世家夫人,看起来只会让人想到贤惠守礼等字眼。魏娆眼中的卫氏,衣裙色彩鲜艳,头戴珠翠,一看就是个不服老的美貌妇人,且卫氏的确也容颜美丽,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




嫁金钗 第110节
按照赵柏打听到的消息,卫氏是甘州城有名的美妇妒妇,只要蒙副将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卫氏便温柔体贴,一旦蒙副将传出什么风流韵事,卫氏便会化成河东狮,与蒙副将闹个天翻地覆。据说,有一个波斯商人想要奉承蒙副将,送了一位绝色波斯美人给蒙副将,连带一栋金屋藏娇的宅子,蒙副将眼馋却又忌惮卫氏,摇摆不定时,此事被卫氏发觉了,卫氏竟买下了那处金屋的隔壁,再挑了个唇白齿红的戏子住进去,扬言只要蒙副将去会波斯美人,她便也去会会那细皮嫩肉的戏子。
蒙副将大怒,把波斯美人、戏子一起撵走了,连带那位波斯商人也被轰出了甘州城。
卫氏欣赏魏娆,魏娆也欣赏卫氏。
两人虽然差了二十年的岁月,却一见如故。
“我能让蒙副将吃亏,还要多谢夫人,没有夫人压制蒙副将一头,我那法子也没什么用。”魏娆实话实说道。
卫氏笑道:“郡主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收拾他绰绰有余,将来他再敢冒犯郡主,郡主只需传个消息给我,我替郡主教训他。”
魏娆笑着应下。
傍晚陆濯回来,问魏娆与卫氏相处的如何。
魏娆道:“蒙夫人性情直爽却又爱美,我与她倒是很谈得来,我送了她一套‘花想容’胭脂,蒙夫人爱不释手,答应要介绍一个波斯商人给我,说是那个商人手里有很多西域特有的精巧玩意儿。”
陆濯见她眉飞色舞,似乎很是期待,放心了,他接下来要常住军营,可能每个月月底才回来一次,魏娆在甘州城有交好的朋友走动,才不会过于无聊。
魏娆奇怪道:“每个月才回来一次?军营有什么事吗?”
陆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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