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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红杏
毕竟是耳光都挨过的关系了。

早餐用毕,傅承致特意留出时间给两人相处。
lum自从被人简单交代了令嘉父亲去世的消息后,心中急切,匆匆就从新加坡赶到s市。她熟悉令嘉前二十年生命中发生的大小事,对大小姐的人际关系网了如指掌,却到现在还是不清楚这个傅先生什么来头。
重点在于,他怎么能和令嘉的关系看上去如此别扭又亲密?
一直忍到房间里只剩她们两人时,女人才抓紧机会向令嘉询问这位傅先生的身份。
令嘉背对她,在床边坐下来,犹豫咬唇,最后还是开口。
“他是之望的哥哥。”
“亲生的?”
令嘉点头,“同父异母。”
“天哪。”
奶妈从未听说过沈之望还有血缘兄弟,此刻听令嘉讲完,捂着胸脯半晌才消化了这个事实,脑海里冒出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你和他住在一起,就是因为他和之望长得像吗?”
“当然不是!”
令嘉赶紧摆手解释,“我一开始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件事说起来比较乱,我现在没有和他住一起……”
她一时不知道该从宝恒破产讲起,还是先澄清两人复杂的关系。语无伦次把回国后的经历一股脑和盘托出,最后垂头丧气低下脑袋。
听到这时候,奶妈哪里还不能明白令嘉的挣扎。
病了这么多天不见天日,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少女纤瘦的手腕上,瘦得连淡蓝色的血管脉络都清晰可见。
她拿了把梳子,站在她身后,替令嘉轻轻梳理着头发。
“别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没有人会怪你的,小八。这一年来,你经历的可能是许多人一辈子加起来都不会经历的困境和起伏,许多比你年纪大了数倍的人也不一定能重整旗鼓,但你坚强地挺过来了。一切都会好的,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要被负面的声音束缚,也不要让任何过去的羁绊成为阻挡你人生朝前走的理由。”
lum缓声继续道:“如果傅先生爱你,那么就算他是之望的哥哥又怎样呢?法律并没有规定你们不能恋爱,之望是那么善良的孩子,我想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有人能抚慰你,帮助你从痛苦中重生。”
话可以这么讲,但令嘉道德感太强,她的世界一直非黑即白,别人可以这么做,轮到她时,却很难说服自己。
她一下一下抠着指甲,对着镜子神情恍惚。

葬礼定在周一。
令嘉很惭愧,她来到世上时候,爸爸替她办了盛大的满月、周岁……筹备了从小到大每一个属于她的隆重节日,可当他走时,因为害怕惹来媒体的打扰和非议,却只能办个小范围追悼会,令嘉只能尽量弥补,联系请来爸爸生前的几位至交好友,让他离开时不至于孤单。
下葬的墓园同时也是令嘉母亲长眠的地方,令父早早在隔壁预留了位置,以便百年之后还能与妻子合葬。
最后合上骨灰盒的石壁前,令嘉把自己的小兔子一块儿放了进去。
那是这一年来一直陪在令父床头的玩偶,爸爸就是抱着它入眠,渡过了到疗养院后的大多数夜晚,令嘉只希望即便到了那边,他仍能感受到女儿的陪伴。
为仪式忙碌了一整天,令嘉没有哭。
不是不想,而是仪式开始前,傅承致提醒她,葬礼上亲人的眼泪,会让亡灵牵挂,不舍离开。
因此即便令嘉忍得眼眶鼻尖酸疼,也努力让眼睛圆睁,不敢眨动。
一遍遍在心里默念安慰自己,至少爸爸是在睡梦中毫无痛苦地离开,现在可以去和妈妈团聚了。

傍晚结束葬礼下山。
令嘉原本还打算在回去的车上静静待会儿,傅承致却非要她的保姆车捎他一程,理由是霍普因为紧急工作,提前乘车离开了。
令嘉看在这些天的面子上,耐心跟他讲道理:“车是六人座,乾哥开车,我和妙姐伍哥就占了三个座位,你光保镖就有三个……我另外给你叫一辆。”





春日颂 第68节
“好啊。”
傅承致点头,回身对其中一人吩咐,“你留在这里等车吧。”
令嘉被他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压低声道:“你怎么能留他一个人在墓园门口等车?”
傅承致歪头,“所以留五个和一个区别很大吗?”
她一时语塞,稀里糊涂被推着上了车。
空间不大的保姆车从未这样拥挤过,连妙坐副驾驶,傅承致坐她身边。
后排三人座上方车顶还挂着一堆防尘袋,里面装着平时用来应急换的套装和礼服,三个平均身高加起来快要超过一米九的壮汉身体蜷缩,脑袋埋在防尘袋间,委委屈屈挤在一起。
令嘉回头看了好几次。
这和她想象中回家路上的悲情氛围半点不符,痛苦中带着几分心酸的搞笑。
下山途中,周伍扒椅背上,跟她讲了这些天因为葬礼延迟的工作。
“……我当时好说歹说,朝《大珠小珠》的片方争取了两个星期,现在还剩四五天,哥知道很难,但是没有办法,妹妹你必须调整好状态了……”
明星的时间很宝贵,不仅属于她自己,也属于整个剧组上上下下围绕她展开工作的百十号人,不开工,摄影棚租金和工钱却得照发。许多上升期的艺人一年连轴工作365天也是常事,一项行程耽搁,接下来每一项工作都只能顺延,周伍虽然不会让令嘉的档期连轴转,给了她充裕的时间琢磨演技,但片约也已经排到过年。
“我知道了。”
令嘉点头应下,把驾驶座椅背后袋里的剧本拿出来。
心里叹了口气。
第一次接喜剧片,令嘉下了很多功夫,剧本开头大部分台词她其实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甚至都设计好了细节、动作、气口,但现在想找回当时的心态去表演,却还真是一件难事。
眼看周伍的脑袋越凑越朝前,快要卡在两人中间成为一只硕大的灯泡,傅承致挑眉。
后排两位保镖极有眼力见,假接车子下山的颠簸,一把周伍人拽回后排,挤得他动弹不得。
第66章 chapter 66
王乾原本打算先把令嘉送回酒店, 再送大佬送回家,奈何路途行至一半,在酒店的奶妈给令嘉打来电话。
“刚刚有人来敲门,说话时候老探头往里看, 我把人打发走了, 刚刚又发现那人还在酒店楼下,还有其他人, 带着摄像机, 鬼鬼祟祟的……”
她说到这儿令嘉已经明白。
疲惫抬手揉了一下太阳穴,回头对周伍道, “酒店被发现了,楼下可能有娱记在等着拍我。”
令嘉实在不想第二天自己穿丧服的照片出现在各大平台, 再打扰父亲清净。
何况车里还坐了傅承致这颗□□, 被拍到也是大麻烦。
周伍气得把这帮无孔不入的狗仔骂了一通, 提出办法, “我去把他们赶走,妹妹你从停车场的电梯直接上去。”
令嘉摇头,“算了, 就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一晚吧。”
这一天对她来说实在太累太长, 她此刻不想再生出别的枝节,只想安静睡一觉。
周伍觉得可行,当即拿出手机,给令嘉订了附近一家洲际酒店的套房,连妙到前台办理入住。
人都下车以后,车厢里只剩下傅承致和令嘉两个人。
车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黑暗中, 只有远处的路灯透进来一点微光, 密闭的车厢将所有的声音阻隔在外。
令嘉把剧本搁在膝盖,身体深深陷入座椅。
分别在即,像送走所有宾客时一样,她对傅承致道了一声谢谢。
傅承致也像她一样,将后脑往后靠,仰头看车顶,“这次是谢什么?”
“谢谢你今天来送我爸。”
傅承致忽然提起,“令嘉,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在什么时候吗?”
令嘉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只下意识回答:“之望的葬礼上?”
没料傅承致否认,“不。”
“是你跟沈之望回家,探望我父亲那一次。”
令嘉万万没想到他的回答竟是这个。
她脑子里已经全然没有印象,只记得那天她在院子里等了很久。
男人接着道,“那天伦敦的天气很好,你站在玻璃花房檐下给玫瑰浇水,和佣人聊得很开心。”
令嘉想不起来,傅承致再提也只是满脸茫然。
她只奇怪为什么只见过一面的人,傅承致却仍能记得那么清楚,“你记性一直那么好吗?”
“那就要看对我而言,有没有记忆价值了。”
男人侧过脸来面对她,抬手,掌心轻抚她的头顶,“你那时候的头发就和现在一样及肩,穿了白色的裙子……”
细节随着他的描述,一点点复苏,色彩连同生机注入那段并不起眼的记忆里。
令嘉下意识觉得应该打断他继续往下,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迟迟开不了口。
傅承致的指尖穿梭在她发梢,稠浓的呼吸在密闭的车厢快要无法搅动。
令嘉却没动,只怔怔盯着傅承致唇齿开合,还有半明半暗光线中的俊美的轮廓。
“我那时猜想你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因为你长了一张没有忧愁的脸,看起来不需要为任何事情发愁担心。见过你之后,我甚至有些理解沈之望了,被爱包围长大的人,就像一座灯塔,会是所有孤独的人共同的光源,吸引他们向你靠近。这一切都要感激你的父亲,我曾经以为这样的特质在失去他的庇佑后或许会消失,但很意外,经历完所有的事情,你仍然和从前一样……”
这样的坦诚让令嘉吃惊,也害怕,傅承致尽管一早说过爱她,却一次也未曾向她剖析过自己。
令嘉隐约感觉再继续说下去,局面很难挽回。
只能惊慌失措躲开他的手,拿出手机想给连妙打电话,问问她有没有办完入住,打断这段相处,然而人越慌时就越容易出错,通话列表打开,她的指尖数次乱拨点错号码,又慌忙挂断,心乱如麻。
傅承致想说,做他的玫瑰,他愿意替令嘉重建一座足以庇护她一生的恒温花房,就像令嘉父亲为她做过的一样。
看着她的样子,他到底没有选择继续往下。
这个时点很特殊,他愿意给令嘉时间消化情绪。
暂时沉默让令嘉终于松口气。
她找到连妙的手机号,临拨出去,“傅地魔”这名字猝不及防突然弹出到通话页面,于是按下拨号键的指尖就正巧落在了接听绿键上。
电话通了!
令嘉吓得手一颤,挡住来电备注。
“你人就在这里,干嘛还给我打电话?”
傅承致拿起手机递到耳边,“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喜欢对人妥协,但你现在又不想听我说,所以我在努力练习让步技巧。”
男人的声音从身畔和话筒里同时传来。
现实里清朗低沉,经过话筒的处理后多了两分失真的磁性。
傅承致说的是实话,令嘉很清楚,比起从前说一不二的样子,他现在真的平易近人得多。
她回应他的让步,终于放弃了提前下车的想法,和男人一样把手机举到耳边。
偏头靠上车窗玻璃,叹了一口气然后才道:“我今天真的很累,没有精力想其他,所以sir,谢谢你的让步,希望你在练习后能学会这项美好的品德。”
傅承致笃定:“可你每次没有精力想其他时候,多出来的精力就只能用来哭了。”
令嘉哑然,她没法反驳,因为她本就打定了主意一上楼就躲进被窝,昏天暗地哭一场,哭到精疲力尽就可以睡着把烦恼忘了,奈何傅承致不肯配合,开口便道:“令嘉,这样不好,与其上楼后躲着流眼泪,还是在我面前哭够了再上楼吧。”
令嘉眼泪都快出来了又生生别回去,咬牙,“谁说我会哭?我就不哭!”
傅承致语气温和,“那也好,这几天你的眼睛鼻子快哭得擦破皮了,需要修养修养,正好陪我说会儿话。”
令嘉:“我不想说话。”
傅承致:“提问也行,你今天所有的提问,我都会如实回答你。”
也不想提问!
令嘉话涌到嘴边,突然想到问题回堵他,“你父亲去世时候,你是什么感受?累吗?伤心吗?”
男人认真回忆了一下,“累有一些,但没有时间伤心,几个小时后就是就任仪式,凌晨我在撰写合宜总裁就任发言稿,中间秘书让我审阅新闻部门准备公开的讣告和生平视频,还要做好开盘后股价波动的应急预案、危机公关,天亮宣布就任,接着就得面对董事会,交出发展进程计划……”
这情况听起来已经足够叫人手忙脚乱。
令嘉又问,“所以你哭了吗?”
“没有,我偶尔会在一切进行顺利的时候想起他,短暂消沉那么一会儿。他总是不满、总是苛责,他用最冰冷强硬的方式铸就我,试图将我变成他一生最优秀的作品,他成功了,但也永远来不及与我和解。”
车厢又静下来。
两人分明近在咫尺,但隔着电话,听闻彼此的呼吸,又是另一种感受。
令嘉思维发散了好一阵,问他:“你会唱歌吗?”
“你想让我唱?”
“你不是说,今晚无论我问你什么,都会如实回答我。我听说伊顿有宿舍杯合唱比赛,全部宿舍都必须参加,每个人都必须在校长面前唱歌……”
“好了,就说到这里。”傅承致打断她,“我会。”
在贵族式的精英教育中,音律艺术与文史经济同样重要,傅承致嗓音条件很好,却没有同样好的音准天赋,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几次当众演唱一直是他的童年噩梦,只是他讨厌被人耻笑,中学时代,为了期中考试前一晚的登台表演,每次都要花大量的时间练习音准。
令嘉问,“我可以点歌了吗?”
“谁叫我在练习妥协技巧呢。”
他清完嗓子又补充,“点吧,但只此一次。”
“我想听《do you realize》,你会吗?”
“当然,你听过的,我也听过。”
the flaming lips是一支成立在83年的美国乐队,这首歌正是当年因乐队成员wayne coyne的父亲去世而作的曲子,后期一度成为乐队演出的专用结束曲。
傅承致低吟歌曲开头的提琴旋律,从第一句开始,他沉而缓的嗓音沿着电话听筒传来,带着几乎从不在他身上发生的抒情。
歌词它唱——
你意识到了吗,你认识的每个人都终将一死。
与其说出所有的告别,




春日颂 第69节
不如让他们知道,你已经意识到了人生苦短。
这首歌适合这样的夜晚,万籁俱静,除了歌声,她只能听见车厢外伴着几声若有若无的浅夏蝉鸣。
她举着电话,侧过身面对漆黑的窗子镜面,静默无声,泪如雨下。
第67章 chapter 67
令嘉这天晚上没有做梦, 一觉睡到了天亮。
和葬礼之前所有的痛哭意义不同,她听傅承致唱歌时候的眼泪,不再是抗拒现实的痛苦, 不再是自我攻击、自我责怪的内耗, 只剩遗憾与怀念。
她希望下辈子还能做令炳文的女儿, 但是在那之前, 她得把这辈子好好过完。
这是爸爸最后交代给她的事。

《大珠小珠落玉盘》是部经典的小成本投资电影, 剧本十分精妙,讲述一支濒临解散的摇滚乐队为了在音乐节能得到音乐制作人赏识, 获得灌制唱片的机会,因此不顾一切, 一路笑料百出。
然而尽管成员们克服种种困难,可在完成了最后一次登台演出后,梦想却仍然破灭。
乐团解散, 只是摇滚精神永存,但从剧情来看, 这绝对是一部内核直击人心、笑亦带泪, 充满力量感的喜剧佳作。
令嘉飞赴f市时,缺席的两周里,其他演员已经开始提前拍摄了一部分不需要她出场的戏份。
众人原本以为令嘉刚刚丧父,应该会需要蛮长时间恢复状态,小女孩又是新人, 指不定会拖慢拍摄进度。
没料令嘉让大多数人的猜测都落空了。
她准备充分, 台词已经倒背如流, 还给自己的两个角色巨细无遗做了人物小传, 因为之前跟丹棠探讨交流过很长时间喜剧的表演方式, 她进组后表现力非常不错, 与第一部 剧荧幕形象反差巨大。
在《1935》中,她是矜贵优雅的大小姐元五,而在《大珠小珠》里,她不仅需要扮演叛逆的朋克主唱大珠,还要塑造平凡的双胞胎妹妹小珠。大珠做了声带手术后,为了乐队能灌制唱片活下去,小珠必须扮演姐姐的形象,在最后一次登台时引起唱片公司的注意。
因此,这两个角色无法用造型区分,导演已经准备好了,但凡女主角演技不到位,就把两个角色的戏份分别集中拍摄,哪知到了镜头下,双胞胎的身份切竟真的只需要令嘉一个眼神。
天赋一直是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尽管所有人都已经在《1935》里见识到了令嘉的灵气,但如此迅猛的进步,又好像不能简单仅用天赋来形容,她根本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学院教育,入行还不到两年,已经有了那些科班出身的流量演员,努力一辈子也没有的演技。
整部电影的拍摄过程都很顺利,许多地方她都能一条过,进组后只拍了三十九天便提前杀青。

也就在令嘉呆剧组闷头拍戏期间,送到国外参赛的《水塔天鹅》传来消息,电影入围威尼斯电影节。
就在令嘉电影拍完出组时,突然收到导演发来的贺电,电影获得了主竞赛单元的最佳影片。
就在他消息发来几分钟后,国内各大媒体的报道也紧跟上来。
《水塔天鹅》在拍摄期间没有任何宣传,尽管威尼斯一向就是欧洲三大电影节中对华人最友好的电影节,但这样的新人班底爆冷获得电影节的最高荣誉金狮奖,还是让国内大吃一惊。
报道无论怎么写都是话题点,且不说鬼才导演韩延,就说女主角令嘉,《1935》的余热还没有过去,她主演的又一部电影获得此殊荣,俨然已经是势不可挡的新人。偏偏她父亲又在期间去世,这就给获奖的喜悦染上了几分悲剧色彩。
在剧组时还好,返回s市当天,大小的媒体早已得知她的航班号,蹲守机场等待采访。几次被围堵都不是什么好经历,令嘉现在患上了人群ptsd,尽管这次记者们的提问都还算友善,但人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令嘉用口罩把大半张脸遮住,又压低鸭舌帽檐,再带上卫衣帽子,在周伍和连妙、奶妈几个人的隔离下,一路低头疾步出了机场,直到车上才长舒一口气。
“就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这群人蹲不到采访,说不定会瞎写报道。”
连妙说着自副驾驶回头,递水时才发现令嘉手上已经端着她新加坡奶妈泡的保温杯花茶,手顿了一瞬,收回来自己抿了一口,“而且,令嘉,当艺人总不能永远不面对记者的镜头。”
道理人都明白,但已经形成的创伤又岂能轻易修复。
先不说上次青城奖颁奖典礼被泼水,就只回忆令父病危那一次,也足够叫令嘉浑身冷汗。戴上u型枕闭了一会儿眼,快到酒店时,令嘉打开手机加自己名字搜索实时热点,果然看到看到了刚刚机场的新闻。
所有抓拍的图片里,都几乎看不到脸,只剩一顶白色鸭舌帽。
有媒体把她包得严严实实、一字不答的态度渲染成对以往被追拍经历的抗议,因为令父去世那段时间被白骂一通,这次评论区倒也太太平平,反倒都劝营销号善良。
令嘉也终于想通:“总归我现在还不靠流量吃饭,正儿八经的发布会采访我会好好回答,追拍还是算了吧。我更希望观众能从作品里认识我,私人行程拍来拍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演员的代表作总不能是机场生图。”
才听这话,连妙和周伍对视一眼。
两人都知道她已经打定主意,说不定以后出现在机场都这幅造型了。令嘉在大多数事情上,都愿意听从专业人员的安排,但并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想法,相反,令嘉很有主见。
虽然这么唾手可得的热度放弃了实在可惜,但比起其他动不动惹是生非的艺人,令嘉简直不要太好带,这么一点小事,两人想了想,也便都没有勉强她。

lum在剧组照顾了令嘉一个多月,才回酒店当天,就用套间里的西餐厨房给她好好做了一餐。
都是令嘉喜欢的菜,营养搭配丰富,还有鲜美的鳜鱼汤,都不长肉。
连妙在旁看得叹为观止,这段时间也算叫她见识了令嘉从前是怎么生活的。
lum这个女人简直像个十项全能的管家,令嘉吃得再少,每餐桌子上也不低于六个餐碟,就算每碟一口,该有的仪式感还是得有。食材精细,都是她每天早上去市场精挑细选的新鲜货。酒店条件再一般,也收拾得井井有条,四处插满鲜花,两天一换,更别提洗澡时点熏香蜡烛、吃西餐用几套刀叉……这些精致人才有的毛病,全给大小姐整回来了。
往往令嘉坐下之前,女人就已经在沙发摆好靠枕,一个眼神,咖啡已经递到令嘉手上,连妙原本以为自己照顾的已经足够无微不至,被lum一比,简直大意到了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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