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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喝豆奶的狼的小说
他的身体像是重心不稳,猛地一晃。
皮肤相贴,两人体温相差巨大。
傅辞洲甚至有一种被烫着了的错觉。
下课铃声在此刻响起,傅辞洲一把攥住祝余的手腕:“你发烧了?”
祝余使劲闭了闭眼睛,手指小幅度的摆动,有点虚弱道:“没…”
傅辞洲:“那就是低血糖?”
前排的王应听到动静,转身看到祝余这副快要不行了的模样,连忙提议道:“他是不是想吐?要不要去卫生间?”
傅辞洲听罢连忙起身,把祝余往自己肩上一架就往卫生间跑。
祝余本来也没什么事,被傅辞洲这一路猛颠,头都要炸了。
“我就是头晕…”他按着水池边缘,竟然觉得还真有点恶心。
“你等会。”傅辞洲把祝余往水龙头哪儿一搁,自己一溜烟又跑没影了。
厕所的水槽到祝余腰腹,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似乎是清醒了那么一点,可是眼前影子发重,叠在一起乱晃,看一眼都晕的不行。
祝余慢慢走到墙边,扶着微凉的瓷砖,慢慢蹲了下来。
蜷着身体要比站着坐着要更好受一点,可能缓一会儿,他就恢复正常了。
现在正当下课,卫生间里进进出出有不少人。
祝余怕自己碍事,于是又扶着墙起来准备去走廊上继续蹲着。
然而即便他十分缓慢地站起身,却依旧没抗住预料中那阵猛烈的晕眩。
傅辞洲这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他怕是真低血糖了。
天旋地转间,有只手臂稳稳把他接住,祝余只觉得额头一痛,扎进了一个胸膛起伏剧烈的怀里。
“你怎么跑这儿了?”傅辞洲剥了颗大白兔塞祝余嘴里,“乱跑什么,怕自己死不掉啊?”
糯米纸包裹的奶香瞬间在口腔弥漫,祝余抬手按住傅辞洲的肩膀,把自己从对方身上撑起一段距离。
少年肩膀宽阔,肌肉结实,还真有了那么一些可靠。
“少爷。”祝余的眩晕感减轻不少,甚至还能嚼几下奶糖,“你别说话了。”
好好的男生怎么就长了这么张嘴?等会儿指不定自己应了他的话嗝屁了。
“还晕吗?”傅辞洲低头去看祝余的脸,“要不要去校医院?”
祝余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哪来的糖?”
他记得自己不带糖有一段时间了。
“找人要的,”傅辞洲说。
祝余“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大概是病了的缘故,祝余脸色白得吓人,傅辞洲伸手帮他捋了一把汗湿的刘海,更加感受到了两人的肤色差别。
这种在病态的浅色连带着嘴唇,像是被抽干了血气,看上去有点吓人。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傅辞洲不放心道,“我让王应和老陈说一声。”
“没事,”祝余拍拍傅辞洲的肩膀,“我自己什么样我心里有数。”
“那你什么样啊?”傅辞洲皱着眉头,烦躁地一揉祝余头发,“你看你一头的汗。”
祝余额前的碎发被傅辞洲粗暴地撸到后面,少年额头光洁,长眉被汗水浸湿,显得愈发漆黑锋利。
傅辞洲目光微垂,对上祝余的瞳,阳光倾泻,洒在两人发上。
他发现对方的虹膜竟然是浅浅的棕色,里面印着自己的隐约轮廓。
是自己的吧?傅辞洲想。
“有点饿…”祝余眨了眨眼,舌尖舔过自己干涩的唇缝,“想喝可乐,加冰的那种。”
食堂里,祝余端着杯加冰可乐,坐在凳子上咬着吸管慢慢喝。
傅辞洲怎么看怎么娘,但是祝余身体不舒服,他也没像往常一样开口怼他。
四块钱买了两根烤肠,傅辞洲给祝余递过去一根:“现在好点没?”
祝余接过烤肠,慢吞吞地咬下来一小口:“饿。”
已经走到祝余身边的傅辞洲脚步一转:“那我再买点面包吧。”
祝余拉住他的衣袖:“这个就行。”
“一根烤肠就饱?”傅辞洲一口咬了一半,抬头向食堂里面看了看,“那边有卖方便面的,我给你煮一碗?”
在饿的时候,谁都无法抗拒方便面的鲜香。
祝余一样,立刻屈服了:“也行。”
傅辞洲咬着烤肠过去买面,祝余捏住那根竹签,两指一搓,把那根咬了一口的烤肠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
“酸菜的红烧的?”傅辞洲在远处大声问道。
祝余瓮里翁气道:“红烧。”
傅辞洲刷了卡,几口把烤肠吃完,竹签隔空一扔,扔进了几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祝余咬着可乐的吸管,晃晃悠悠也走过来:“你也吃吗?”
傅辞洲闻了闻方便面的香味:“那我也来一碗吧。”
祝余站在傅辞洲身后,下巴一抬正好搁在对方的肩膀上。
他把体弱多病展现得淋漓尽致,整个人懒懒散散就像没骨头似的,即便是站这一会儿也要往傅辞洲身上凑。
“你热不热?”傅辞洲推了推他。
祝余摇摇头,从喉咙里发出闷闷的笑。
他的眼角微微往下,是双天生的笑眼,薄薄的刘海盖着额头,傅辞洲又想起十几分钟前那双浅棕色的瞳。
“你眼睛颜色好浅。”傅辞洲偏过脸,能看到祝余微红的眼尾。
“没有,”祝余矢口否认,“我这是,漆黑有神的双眸。”
傅辞洲笑起来:“你拉倒吧。”
方便面煮的很快,两人一人一碗,端去桌边吃面。
傅辞洲煮了碗老坛酸菜面,那味道贼冲,祝余跟他面对面吃着,有种自己也在吃酸菜的错觉。
吃了一半,傅辞洲收到了王应的短信。
他看完把手机一收,扒面的速度都快了起来。
“搞快,老陈可能要去校医院看你。”
祝余腮帮鼓鼓,疑惑道:“老陈说的?”
傅辞洲:“老王说的。”
祝余低头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身老坛酸菜味,去校医院可信吗?”
“去了总比不去好,”傅辞洲把面捞完,放下筷子就开始催祝余,“你快点。”
“可是我不想去校医院,”祝余戳了戳碗里的鸡蛋,原地耍起了小性子,“我不去。”
傅辞洲突然想起来之前去校医院,祝余也是死活不去看医生。
“为什么?”他把脸往前一探,“给个理由。”
祝余掀起眼皮看着傅辞洲:“不说。”
祝余跟个盲盒似的,花里胡哨的外表里面装着什么谁都不知道。
傅辞洲忙活半天企图拆盒,却换了个怎么也拆不开。
“你没兄弟了。”傅辞洲端起碗就走。
祝余笑着目送他去餐盘回首处,低头赶紧又扒了几大口面,这才屁颠屁颠追上去:“等等我啊!”
傅辞洲心眼小,为这事儿和祝余生了一下午的气。
他甚至气当天晚上都不想和对方一起吃饭。
祝余知道自己理亏,嬉皮笑脸挂傅辞洲身上:“我请你吃嘛,少爷,别气啊!”
傅辞洲嫌弃地把人推开,但是祝余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撕都撕不下来。
就在两人黏在一起出了教室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脆生生地“祝余!”
祝余塌着肩膀,拖长声音“嗯?”了一声,趴在傅辞洲的背上回头看过去。
是褚瑶。
还是个抱了罐大白兔奶糖的褚瑶。
周围的人除了傅辞洲,全部都邪笑着“哦~”了一声。
祝余放开傅辞洲,上一秒没个正样的少年,下一秒也把要背挺直了。
“这个给你。”褚瑶把大白兔奶糖往祝余手上一塞,不等对方说什么,转身就跑开了。
“哦哦哦——!”
“哇——噻——”
随着褚瑶跑远,周围同学起哄声也更大了起来。
祝余倒是不在意,他看看自己手上的奶糖,叹了口气,转身回教室随便塞进了自己书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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