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三十

“承认你个卵呀，”陈彬端起酒碗，说道：“少废话，别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来，喝酒！”
“干杯！”
疯狗端起酒碗，与陈彬手里的酒碗碰了一下，各自将碗里的酒喝光。
几碗酒下肚。
陈彬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摇晃着脑袋说：“疯狗，你喝醉了，别再喝了！”
“你……你才喝醉了呢。”疯狗也喝得有点高，卷起大舌头，说道：“我……我没醉，我……我还喝……”
汪汪汪！
这时候，房门口传来一阵狗叫的声音。
关传英急忙从楼上跑下来，将房门打开，看见疯狗的老婆杨秀蓉站在院坝里，便向她询问道：
“秀容，你有事吗？”。
杨秀蓉想起自己与关传英的女婿刘建祥之间那些丑事，感觉很不好意，便怯生生地向关传英询问道：
“陈大妈，我们家疯狗到现在还没有回家，他是不是在你们家里呀？”
“在呢，”关传英点了点头，回答说：“他在和我们家阿彬喝酒，我看他们都喝得差不多了，你快进来把他扶回家去吧！”
“好的，谢谢！”
杨秀蓉道谢一声，红着脸，低着头随关传英一起走进堂屋。





人生三十 第402章 发酒疯
疯狗见老婆随关传英进屋，想起她背叛自己，与刘建祥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丑事，便沉声问道：
“你……你来干什么……”
杨秀蓉见丈夫喝得醉醺醺的样子，生怕他发酒疯，便红着脸回答说：
“咱爸妈让我出来找你，我到处都找遍了，可始终没有看见你，没想到你在这里喝酒……”
“你……你少在老子面前假惺惺的了，”疯狗用手指着杨秀蓉，怒声说道：“滚开，我不想见到你！”
“疯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陈彬还算清醒一些，用一副责备的口吻对疯狗说道；“你老婆出来接你回家，你却这样对待她，你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你对老婆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回家和她好好过日子吗？”
“我……我说过吗？”疯狗将目光落到陈彬身上。
“嗯，”陈彬点了点头，说道：“你当然说过，你还说，你老婆一个人在家照顾父母不容易，决定原谅她，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说完，陈彬朝杨秀蓉递了个眼色。
杨秀蓉会意地走过去，将疯狗从凳子上扶起来，疯狗并没有吱声，也没有反对，任由杨秀蓉扶着他朝房门外走去。
陈彬觉得脑袋晕沉沉的，并没有从木凳上站起来，只是对母亲说：“妈，你替我送送他们！”
“嗯，好的！”关传英应了一声，送两人到了堂屋门口。
杨秀蓉朝关传英挥了挥手，说道：“陈大妈，陈彬大哥估计也喝得差不多了，你回去照顾他吧，我会照顾好我们家疯狗的……”
此时，刘波已经睡下了。
刘建祥和陈芳在楼上听见楼下的动静后，一起来到楼梯口。
当刘建祥见是杨秀蓉来接疯狗回家，又见疯狗一副偏偏倒倒的样子，生怕他借着酒劲，再次对自己动粗，心里有些害怕，想起自己刚才给大舅哥和疯狗写保证书这件事，觉得无法面对大家，便没好意思下楼。
倒是陈芳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了下来。
陈芳见杨秀蓉扶着疯狗走出家门，便向站在房门口，向杨秀蓉和疯狗道别的母亲关传英询问道：
“妈，这是什么情况？”
关传英回答说：“疯狗喝醉了，秀容来我们家接他回家！”
“你说，杨秀蓉还会不会缠着我们家建祥？”陈芳向母亲询问道。
“应该不会，”关传英摇了摇头，说道：“你也看见了，她不是跟疯狗下跪了，要求疯狗原谅她吗？”
陈芳回头看了一眼，见刘建祥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下楼，便有些担心地问：“如果我们家建祥去找她，杨秀蓉心肠一软，就答应了他呢？”
“不会，”关传英摇头，附着她的耳朵说：“我听说刚才建祥已经给阿彬和疯狗写了保证书，他再也不敢去纠缠杨秀蓉了，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你如果还想和建祥过日子的话，以后千万别在建祥面前提起这件事，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陈芳点了点头，回头见陈彬从凳子上站起来，蹲着身子，朝着地上一阵狂吐，急忙跑过去扶着陈彬，说道：“哥，你喝多了，我送你去房间里休息吧！”
陈彬醉醺醺地说。“我……我没醉，我还要喝……”
关传英跟过来劝慰道：“阿彬，你喝多了，别再喝了，还是让我们扶你回你的房间里休息吧！”
说着，她伸出手，扶着陈彬走进了隔壁那个房间，让他在床上躺了下来。
关传英赶紧去灶房里打了一盆冷水折回房间，再将一块毛巾放进水里，然后将毛巾拧干，搭在了陈彬的额头上。
喝醉酒的陈彬精神有些恍惚，从嘴里念叨着：“婷婷，你妈妈是坏女人，你别跟着她，妈，婷婷不见了，你赶紧去把她找回来……”
关传英知道陈彬放不下婷婷，急忙握住他的手，说道：“阿彬，你好好休息吧，我现在就去把找婷婷……”
经老太太这么一说，陈彬这才安静下来。
陈芳皱了一下眉头，问：“妈，这是怎么回事？我哥为什么让你去找婷婷呢？”
“唉，你哥还真是命苦，摊上了苏小红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关传英叹了一口气，将苏小红在外面与赵启明鬼混，与陈彬离婚，陈彬今天才发现自己含辛茹苦地养了5年多的女儿陈婷婷不是自己亲生的，以及苏小红剥夺陈彬的财产这件事向陈芳叙述了一遍。
听完母亲的叙述后，陈芳义愤填膺地说：“苏小红那个女人太坏了，难道我哥准备算了，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吗？”
“不这样算了还能怎样？”关传英幽幽地说：“我见你哥经受不了那么沉重的打击，才劝他和我一起回家的，你哥心情不好，你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嗯，我知道，”陈芳点头说：“哥不告诉我，我就不问！”
关传英看了看房门口，见刘建祥没有下楼，便小声对陈芳叮嘱道：
“你以后也要多留一个心眼，别把自己的心窝子都掏给建祥，别到时候被人家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放心吧，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陈芳违心地说。
“婷婷，你别离开爸爸……”突然，陈彬又开始呢喃起来。
母女二人一起将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陈彬身上。
……
杨秀蓉用肩膀扶着疯狗离开陈彬家后，沿着乡间小路，朝他们家的方向走去。
一阵风吹来.
疯狗顿觉头晕目眩，胃里直冒酸水。
“哇”地一声，刚吃下去的食物排山倒海似地从嘴里吐出来，喷洒在杨秀蓉身上和地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杨秀蓉急忙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擦拭了一下疯狗吐到自己身上的脏东西，向疯狗询问道：
“老公，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我……我没醉……”疯狗吐了一阵之后，虽然变得清醒了一些，仍旧是口齿不清，只见他用力将杨秀蓉推开，骂骂咧咧地说：“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我不需要你管……”
杨秀蓉赶紧向疯狗道歉说：“老公，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和你过日子，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疯狗卷着大舌头说道：“量……量你也不敢，告……告诉你吧，刘……刘建祥那个龟儿子已经给我们写了保证书，如……如果他再来纠缠你，我……我就打断他的狗腿，如……如果你敢去找他，我就把你杀了……”
“保证书？什么样的保证书？”杨秀蓉听了，心里就是一怔，暗自思衬道：“刘建祥还真是一个孬种，居然给疯狗写保证书，我跟了这种贪生怕死，没骨气的男人这么长的时间，简直是瞎了眼，倒八辈子血霉了……”




人生三十 第403章 可怕的梦境
睡梦中。
陈婷婷随父亲陈彬一起来到了旌阳市最为繁华的步行街——
庙街！
这条街是旌阳市历史上的老街，也是旌阳市古老的商业街。
两侧是古香古色的仿古建筑，建筑物内，摆设有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具有地方特色的小吃等。
地面全部由正方形小青石等石材铺装，干净清爽，透出一种古时候特有的迷离和浪漫色彩。
这里成了旌阳这座城市的橱窗，展现旌阳的历史、文化、风情，并成为与商业交流的中心。
走在步行街上，能让人体验并领略旌阳市古代的风情，因此，来此旅游观光的人群络绎不绝。
当父女二人来到庙街的时候，这里已是人山人海了。
陈彬牵着陈婷婷的手，在人群中行走，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一场暴雨就要来临。
所有的人四处逃窜。
轰隆！
一道闪电划过，一声闷雷炸响。
陈婷婷心一紧。迅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眨眼功夫，步行街里空无一人，唯有呼啸的风将两旁的建筑物吹得啪啪作响。
陈婷婷睁开眼睛，却发现父亲陈彬不见了。
她四处张望，却见父亲独自一人在前面的街道上行走。
“爸爸，你等等我，爸爸……”陈婷婷一边叫喊，一边朝陈彬追了上去。
然而，不管她跑多快，始终与陈彬隔着一段距离。
“爸爸，你别走，别抛下我……”陈婷婷大声哭喊起来。
陈彬这才停下脚步。
陈婷婷疾步朝陈彬追了上去。
陈彬突然转身。
顷刻间，出现在陈婷婷眼前的却是一副可怕的面孔——
他的眼睛是两个深陷的沉孔，血慢慢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腐蚀着他那张略带苍白的脸，然后深深的陷下去。
他的鼻孔里冒着白烟，两排牙齿上下煽动着，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
“啊！”陈婷婷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
睡在身边的苏小红向女儿询问道：“婷婷，你怎么啦？”
陈婷婷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战战兢兢地说：“妈妈，我怕……”，想起梦中那个恐怖的场景，顿觉全身发抖，手心冒汗，脊背发凉。
“你怕什么？”苏小红一脸惊愕地问。
陈婷婷心有余悸地说：“我梦见爸爸了，我梦见他站在步行街里，满脸是血，你快去救他，救他呀……”
“你让我去救谁呀？陈彬吗？”苏小红明知故问道。
“是啊，”陈婷婷央求道：“妈妈，我爸爸快不行了，你赶紧去救我爸爸吧，要不然，他就没命了！”
苏小红有些不悦地说：“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陈彬不是你爸爸，他的死活与我们无关！”
“你骗人，”陈婷婷固执地说：“陈彬就是我爸爸，你让人把他从家里赶走了，他现在没有家了，你必须帮我把他找回来，我要和我爸爸在一起……”
苏小红知道女儿与陈彬的感情很深，暂时无法说服她，便宽慰道：“婷婷，你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放心吧，陈彬那个窝囊废不会有事，死不了的。”
“我不信，我现在就要去找我爸爸！”陈婷婷说着，急忙挣脱母亲的怀抱，跳下床，准备往门外跑。
苏小红一把将陈婷婷拉住，对她劝慰道：“婷婷，已经是大半夜了，即使你去找他，也找不到，还是等明天天亮之后，你再去找他吧！”
“不行，”陈婷婷摇摇头，说道：“我现在就要去找爸爸，你不让我去找他可以，那就把你的手机给我，我要给他打电话！”
苏小红无奈，只能将自己的手机从手提包里掏出来，交到陈婷婷手里。
陈婷婷打开手机后，从手机电话簿里调出陈彬的名字之后，毫不犹豫地按下发送键，将电话拨打出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手机里，一遍又一遍地送来了电脑话务员的播报声。
苏小红并不知道自己向法院起诉，要求法院的人前去封陈彬的家，冻结他银行账号后，陈彬已是心灰意冷，一气之下摔坏了手机，并和他的母亲一起回乡下了，便添油加醋地对女儿说道：
“我没说错吧，陈彬那个窝囊废根本不是你爸爸，如果他是你爸爸的话，就不会关机，让你找不到他，更不会不要你了。”
“你乱说，”陈婷婷有些歇斯底里地说：“陈彬就是我爸爸，他是超人，不是窝囊废，我爸爸不会不要我的，是你们将他逼走的，你还我爸爸，还我爸爸呀……”
“住嘴！”苏小红见自己好说歹说都说服不了陈婷婷，便冲她厉声吼道：“别闹，再闹的话，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陈婷婷先是一怔，继而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
住在隔壁那间卧室的郑淑芬听见外孙女的哭声后，急忙跑到苏小红那间卧室门口，一把将房门推开，走进卧室，向苏小红询问道：
“小红，婷婷这是怎么啦？”
苏小红如实回答说：“婷婷刚做了一个梦，说她梦见陈彬那个窝囊废快要死了，非得说陈彬是她的爸爸，让我去救他……”
“这种窝囊废死了算了，免得他祸害人，”郑淑芬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后，将坐在床上哭个不停的陈婷婷抱进怀里，说道：“婷婷，别哭，你妈说得没错，陈彬不是你爸爸，他的死活与你无关……”
陈婷婷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大声反驳道：“你骗人，我爸爸就是陈彬，我一定要去找我爸爸！”
郑淑芬质问道：“那我问你，你知道陈彬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陈婷婷想了想，回答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爸爸一起去步行街了，我爸爸一定在哪里等我！”
“你打电话和他联系了吗？”郑淑芬继续问。
“打了！”陈婷婷点头说。
“他怎么说？”郑淑芬稍有兴致地问。
陈婷婷如实回答说：“他的电话是关机的，无法接通！”
郑淑芬诱导着说：“既然你跟他联系不上，仅仅凭借自己做了一个梦，就知道他在步行街吗？再说了，都这么晚了，步行街根本没有人了，你去那里找他，不是白跑一趟吗？”
陈婷婷有些犹豫了，向郑淑芬询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郑淑芬回答说：“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睡觉，明天早上，让我们送你去幼儿园，说不准，你在幼儿园门口，就可以见到陈彬那个窝囊废了。”
“真的吗？”陈婷婷一脸狐疑地看着郑淑芬。
“当然是真的，外婆难道还会骗你不成？”郑淑芬回答说。
“那行，我现在就睡觉！”
陈婷婷听说明天就可以见到陈彬了，简直是满心欢喜，就再也不哭闹了，一头钻进了被窝里。




人生三十 第404章 思绪万千
朦胧中，陈彬坐在一个土堆上。
他的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原野——
原野上覆盖着绿洲，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从原野上穿过，青青的草地，欢快的羊群，奔驰的骏马……
陈彬始终凝望着眼前迷人的景色发呆。
夕阳西下。
天逐渐黑了下来。
陈彬仍旧坐在土堆上，他的思绪回到了那天晚上，自己领着幼儿园的蒋黎老师和女儿陈婷婷一起到云雾山旅游，他们在云雾山半山腰上搭起一个帐篷，在那里露宿时的那个浪漫的夜晚。
他的脑子里反复涌现女儿陈婷婷的身影——
想起陈婷婷在得知自己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后，从家里被苏小红母女带走时，撕心裂肺地叫喊着自己时的情景，心里是一阵悲哀。
“婷婷，现在怎样了？她有没有想过我呢？”陈彬暗自寻思道。
然而，一想起苏小红向法院提出起诉，法院的人来封自己家，冻结自己的银行资金，心里就感到难过。
“罢了，”陈彬自言自语道：“我已经知道婷婷不是我亲生女儿，她是苏小红和赵启明的野种，我想她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是一无所有，即使陈婷婷愿意认我做父亲，我拿什么养她呢？”
于是，他索性不再去想陈婷婷的事情了。
此时，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的身影，这个女人就是蒋黎，想起自己与蒋黎一起度过那些浪漫的时光，心里充满了甜蜜。
想起蒋黎在法院门口为了救他，被一辆帕萨特轿车撞飞，倒在血泊之中的情景，心里充满了恐惧。
想起自己随蒋黎一起坐上一辆救护车，送她去市人民医院，蒋黎做完手术后，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自己却被蒋黎的父母，以及廖飞和他的手下赶走时的画面，心里是一阵气恼。
想起他听说蒋黎被她的父母送去国外治疗后，生死未卜，而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蒋黎的情况，对蒋黎感到非常担心，暗自寻思道：
“蒋黎的伤怎样了？她苏醒过来了吗？她醒来之后，发现我不在她的病床前，守候在她身边，会不会对我感到非常失望呢？”
恍惚间，耳边响起了一曲动人的旋律——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
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
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
告诉我你曾来过这里
我酿的酒喝不醉我自己
你唱的歌却让我一醉不起
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戈壁
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
……
闻听歌声，思绪万千。
此情此景，陈彬心里是一阵伤感，一阵悲哀。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狼的嚎叫。
回头看时，一群狼正朝他这边飞奔而来。
情急之下，他急忙从土堆上站起来，往前拼命地奔跑，然而，他没跑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到了。
身子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
他感到惊恐无比，急急忙忙爬起来，想继续逃跑，但脚底却踏了个空，又跌倒回到了地面。
在本能促使下，他胡乱的朝空中挥动双手，试图在黑暗中摸索一个能让自己爬起身的支撑物。
黑暗中，他伸手一探，抓到一个不知名的东西，顺势攀起身体，借力站起身来，一丝微弱的光芒让他的视力逐渐适应黑暗。
他睁开眼，仔细往面前望去，赫然发现，让自己攀扶起身的东西，居然是一具被悬空吊起的女尸。
定眼一看，死者橘黄色的长发非常凌乱，遮住了半边脸。
她的脸孔是如此的熟悉，七孔淌着暗红血迹，表现出一副狰狞的模样，却又让人感到感到如此的陌生。
僵硬的尸体铺满了不成人样的伤口，那双重重的垂放在旁的手臂，曾经在陈彬结实的身体上摸索过遍。
前一阵子，这个女人和陈彬在一起无比亲热，却遭到了她的父母反对。
这个女人为了将他从看守所里保释出来，甘愿同意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男人、
这个女人为了救他，被汽车撞飞。
这个女人就是陈彬朝思暮想的蒋黎！
“啊？难道蒋黎真的死了？”陈彬吓得连忙抛开抓在手里冰冰冷冷的大腿，他那双眼瞳孔放大，再也忍受不住的放声尖叫起来：“不，绝对不可能，蒋黎根本不会死！”
在陈彬停顿的同时，在他身后追赶那群狼也赶上了。
当他回过神来，转头一看，英俊的面孔不禁绝望地扭曲着——
那群可怕的狼已经追到他了！
一只只饥饿的狼张开血盆大嘴，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
“啊啊啊！”陈彬被撕裂、被撕咬着，绝望地惨叫着，仿佛在为自己的命运提出最悲惨的控诉。
“不行，我不能死！”陈彬灵光一闪，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将双腿往前一蹬。
刹那间，撕咬着自己的狼群突然不见了。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满身是汗，汗水打湿了衣裳，而自己却在母亲在乡下的房间里的一张木床上——
原来是一场梦！
陈彬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脑子这才逐渐清醒过来。
“我不是和疯狗在一起喝酒吗？疯狗不是也喝醉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陈彬想起疯狗喝醉后，被他的老婆杨秀蓉扶走后，自己狂吐一阵之后，被母亲和妹妹送到这个房间里时的情景，这才感到有些释然。
天还没有亮。
陈彬心潮起伏，再无睡意，于是翻身下床，穿上一双拖鞋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静静地欣赏窗外的夜景——
月亮在云层里散发着柔和的银光，有风吹过来，吹得窗帘沙沙作响。
清风扑鼻，空气里带着一种清新的泥土气息。
窗外，月光下显得分外幽静而清雅。
夜色是如此的美丽，美得像是如花似玉少女的温柔眼波。
尽管乡村的夜色非常宁静，可陈彬的心情却无法平静，想起自己在梦中可怕的情景，陈彬感到心里有些害怕。
“蒋黎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她苏醒过来了吗？她该不会……”陈彬不敢继续往下去想了。
蒋黎现在大洋彼岸疗伤，远隔千山万水，自己根本无法见到她，自己现在是一无所有，即使见到了她，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