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郡主要改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暖姜
“什么?你说什么?”屈雍看着丁潇潇光张嘴不出声,心里也是焦急万分。
已经开始说不出话了,丁潇潇第一次后悔自己把男主定义成一个草莽出身的腹黑选手,她拼命指着自己的腰,支支吾吾说着药。但她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黑圈,黑色的面积一圈一圈收紧,最终变成一片漆黑,人一软,再也无法支配自己的躯体。
最后这一秒钟她在想,完了,落轿成盒变成了立地成佛,自己这只剩口气的躯壳,不知要被屈雍当成个排位供养到何时。
“城主,大郡主她?”临邑撇过头,看见这个场景,顿时斧子劈的更上力气了。周围的兵丁都退后几步,比量着刀剑,谁也不敢冒头领死。
见丁潇潇没了反应,屈雍也急了,又是掐了人中,又是推后背,可丁潇潇带着一脸青灰,没有了半分活气。
一通折腾之下,她腰间的一个瓷瓶咕噜噜滚了出来,屈雍捡起瓶子愣了片刻,这才明白丁潇潇方才的哑语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确定起不起效果,但是这个时候,是死马还是活马的也只能喂进去看看效果了。
屈雍赶紧打开瓶盖,将里面唯一一颗药丸倒了出来。
但此刻,丁潇潇已然如自己所愿,舌根和喉咙都肿的只剩一条缝了,药丸卡在喉咙口根本下不去。
除了周围暗淡无光,丁潇潇感觉声音、触感也逐渐远去,自己开始沉寂在一片混沌中,越来越记不起前因后果了。
这厢探出丁潇潇的脉搏越来越弱,屈雍又试了几次,可不论是点穴还是硬塞,药丸都无法从丁潇潇失去弹性的咽喉顺下去。
“大郡主已死,收尸回城!”季平眼见着自己手底下的兵丁折损过半了,也不再贪恋捕到西归城主的战功,退而求其次,只求带走大郡主尸身,报告城主再图后计。
两个兵丁闻言,立刻上前动手,一个拉住丁潇潇的左脚,一个拉住衣摆,做势便要将人硬拖出来。
“谁敢碰她!”屈雍大喝着挥袖一掌,两个抢功不要命的兵丁,便风筝一样斜倚着飞了出去。落地以后,再无半点生息。
“城主这又是何必,大郡主是个傻子,而且已经死了。我们彼此各退一步,本将军放你们走,你留下郡主尸体让我也好交代,岂不皆大欢喜?”季平眯着眼睛,掩藏着心中的不悦与恐惧,外强中干的说道。
瞬间有些黯然的屈雍,低头看了看怀中这个凌乱狼狈的女子,缓缓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声道:“孤绝不会让她死的!”
说罢,下定决心的他将药丸塞进自己嘴里,用钢牙咬碎,然后捏开丁潇潇的嘴,喂了上去。
在场众人无一例外,全傻住了。
别说这女子是中毒而死,血液唾液十之八九都有毒素,单单说是亲上一个尸体,这魄力,确实是西归城主无疑了。
“城主,您三思啊!”临邑回过神来,冲到屈雍身边。
三思显然是晚了,他嘴角沾着丁潇潇的血缓缓抬头,已然是喂完了。
“您要不要紧?”临邑紧张的问道。
屈雍并没回应他,只是冷冷看着季平:“她是我西归城大张旗鼓、聘礼齐备迎娶回来的城主夫人,生是我的人,死……也要回我西归!你愿意让开,孤也无谓多做杀戮。你不让,孤也不介意多留些‘大礼’给丁远峰,让他臭几块山地!”
这话显然是根本没把季平和他手下当人了,方才还算是所顾忌的屈雍,季平尚无法对付。眼下他显然是豁上了,季将军自问只有一个脑袋,还是挺宝贝的。
“你对大郡主遗体行如此不轨之事,本将军定是要回禀城主,此事不能这么算了!”他武力值垃圾,颠倒黑白的功夫却是不俗,放了句狠话之后,也不给屈雍主仆二人回嘴的机会,一手捂着脸一手大挥一下喊了声,“撤!”
听了这句命令,护城军但凡腿能着地的,瞬间跑了个无影无踪。剩下受伤比较重的,也都用能挪动的部分奋力蠕动,只求离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西归城主远上几寸。
临邑垂下双斧,看了看面如土色的丁潇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大郡主她,真的……去了?”
屈雍缓缓抱起丁潇潇道:“以后该改口了,她是西归的城主夫人了。”
临邑抿着嘴狠狠点了点头,难掩脸上的悲戚:“本来以为这次被东临骗了个彻底,却不成想,这位郡主……夫人她竟如此舍身取义。”
“她对孤,是真的喜欢惨了,只可惜她之前的话,孤一个字都没有相信……”屈雍微微叹息,盯着怀中女子微微发白的脸色,突然心头一动。
没等他确定的明白过来,这丫头面色从青灰到惨白意味着什么,丁潇潇先是猛喘了口气,顿时被一嘴药渣子呛了个正着,肺都堵满了一般,咳得她血泪同流。
“哪个孙子干的!!”清醒之后,丁潇潇伤疼到顶肺,一句国骂差点出了口。
炮灰郡主要改命 第九章 一路向西
极其费力地仰起头,看见西归城匾额的那一瞬间,丁潇潇有一种九九八十一难终于看见地头了的感觉,顿时鼻子一酸,口水先下来了。
也怪不得她唾液腺比泪腺发达,城门口做煎饼的挑子实在是香的令人发指,炖的烂烂的肉香钻进每个毛孔,把丁潇潇的心肝挠的痒痒的,舌根不停地吞咽。
看着唾涕横流的丁潇潇,屈雍还以为她终于是随自己进城,欣喜所致。
“今后,你就是孤身边的女人,再也不用饱受相思之苦了。这西归城就是你今后的家,孤愿在此与你长相厮守,终生不悔!”屈雍面对失而复得的丁潇潇,这几天始终是心有余悸的。
毕竟是逃回来,难免不得已选些颠簸小路,看着她在车板上五体投地的弹跳,屈雍好几次怕她撑不到回城。
每每看见她伤处有鲜血流出,屈雍都会想起在驿馆时,丁潇潇对自己说的话,自己是她梦寐以求、英明神武的夫君。
可自己才遇见她,就将她连累至此,差一点至死。自己这样,有什么面目作她依仗一生的靠山?
从未如此睥睨过自己,在丁潇潇拔箭的那一瞬间,屈雍几乎把手指握断了。
他摆摆头,像是要把自己强行从那个痛苦的回忆里拔出来,柔声道:“好在一路无恙,今后孤定会好好待你。潇儿,你可开心?”
眼看着那挑子就要走过去了,来到这就没吃上过一顿饱饭的丁潇潇忍不住了,一把握住深情告白中的屈雍,迎着他希冀的目光说道:“我要吃饼,多肉少葱的。”
话到一半,她口水已经淹了舌头,只得停顿一下,咽了再说:“要点醋,辣椒就先不吃了,毕竟有伤。”
本以为会得到一个或是暖暖、也可能害羞的回应,屈雍听见丁潇潇直接点菜了,顿感失望,蒙圈道:“饼,什么饼?”
挑子已经走出去一米多远了,丁潇潇就想看见自己的命走了一样,拽着屈雍道:“馅饼啊,你没闻到香味吗?!快,他要走了,快追上去啊,卖饼的大哥!大哥等一等啊!”
屈雍这才意识到,刚才这妮子一脸口水看着自己的方向,竟是为了一个卖火烧的挑头。自己说的那些情谊满满的话,她更是充耳不闻,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看着自己主子脸色变了,临邑赶紧上前打哈哈:“属下去买,正好我也饿了。城主莫急,能吃这是伤愈无碍的征兆。您饿不饿,我给您买几个?”
听见“伤愈无碍”四个字,屈雍脸色勉强好看了一丢丢,但也只是横眉冷对变成了艴然不悦而已:“吃吃吃,就知道吃!孤不饿!孤最厌恶火烧!你们吃,孤走便是了!”
他猛的起身,却忘了丁潇潇的手还搭在自己膝盖,这动作定然牵动了她的身体。
担心碰疼了她,屈雍赶紧回身,却见这丫头痴痴看着挑子咂嘴,完全没感觉。临邑也已经跳下车,真的去追火烧了。
“我西归城堂堂的近卫长,当街赶一个卖饼的,成何体统!”屈雍愤然一句,扭头下车,没在意车梁子就在后脑勺上,一头撞了上去,顿时得了两眼金星,整个车都跟着晃动起来。
临邑拿着火烧,几个大步就跳回车上,一手捧着个粗瓦钵子,直呼小心:“夫人您可真会吃,小哥说了,就这么点儿醋,可别碰翻了。这车怎么晃的这么厉害?小心烫啊,夫人。”
发现自己被彻底无视了的屈雍,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哭笑不得,他看着莫名陌生的临邑小心翼翼将火烧撕开,递给丁潇潇的画面,不知为何心头堵得厉害。
“城主府到了!”驾车的兵丁跳下车来,把马凳支好。
吃了一嘴油的丁潇潇抬头看了看西归城主府,努力寻找自己笔下的建筑特色,可她真的看见这座府邸的时候,顿时呆住了。
这是城主府?
而且是她写的城主府!!?
这破瓦片子,烂了头的椽子都是怎么回事?
为了配合西归为蛮族历代艰辛所建,丁潇潇给西归城府安排的关键词是:简朴、粗犷、大气。
简朴就是碎瓦掉渣?粗犷就是长毛的椽子?哪个部门负责布景,你出来,咱们聊聊人生和理想!
“怎么了?”临邑发现夫人叼着半块火烧突然僵住了,顿时有些担心,“吃急了噎着了?快安排担架、传大夫,先给城主夫人医伤!”
他话音未落,屈雍已经背起丁潇潇,急匆匆的走进城主府了。
“柳神医可到了?”他一边走,一边询问府里迎出来的仆役。
“早就候下了,一接到快马传信,说是城主夫人受了箭伤,立刻着人去请了柳神医。”仆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城主背上的女子,暗自嘬牙花。不是说迎娶东临城第一美人郡主吗,这第一美人,竟是这么个美法?
到了内堂,屈雍回头见仆役愣愣的,顿时怒不可遏:“看什么看,柳神医在哪!?”
仆役吓得浑身一抖,赶紧回话:“就在您寝室等候,小的先去通报。”
一转身拐到自己卧房,背着个人屈雍也比仆役快了许多,等不及他开门,自己一脚踹掉了自己的房门,灰尘之后,一个翩翩青年公子在地中间恭敬行礼:“见过城主,见过城主夫人。”
“不用废话了,赶紧来看看她。”屈雍几步走过前室,撩开帷幔,拒绝了仆役和柳神医的插手,自己小心翼翼的将丁潇潇放在塌上。
接触到软和和的被褥那一刻,丁潇潇长呼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自己人生圆满了。
这张床,可比硬邦邦的车板舒服太多了。
在屈雍的一再催促下,柳神医走上前来,先是又一躬身行了个礼:“城主夫人,在下柳曦城,医术粗浅,还请夫人见谅。”
柳曦城!?
吃饱喝足、床软风暖的,已经被困倦迷上眼的丁潇潇脑筋一抖,突然拔起头来,大喝道:“柳曦城!?你是柳曦城!?这怎么可能!!”
炮灰郡主要改命 第十章 神医曦城
看见丁潇潇对柳曦城的反常反应,在场众人都是一脸懵圈。这位痴傻的东临郡主,还能知道西归的柳曦城?
屈雍自己恐怕都没意识到,原本轻轻握着丁潇潇的手,突然攥紧了:“潇儿知道柳神医?”
意识到自己失态,丁潇潇眼珠一转,摔回床上开始叫唤:“哎呀……疼……”
她已经压出五个指印的手猛然被松开,屈雍一边冷哼,明知有伤还乱动,一边催促柳曦城上前诊治。
“繁文缛节的就省省吧,赶紧看看夫人的伤情还要不要紧。她之前还中了毒,虽然服了解药,但孤怕有余毒未清,你一并诊治了。”
“是!”柳曦城依旧一脸云淡风轻,轻撩衣前裾,跪在塌前,隔着一层绢布,搭上丁潇潇的脉搏。
只是他心中一样奇怪着,这位素不相识的城主夫人,缘何听见自己的名字,会有如此反应。
他一边诊脉,一边悄悄抬眼看了一下丁潇潇,一脸的疑惑被对方痴痴的注视给打了回来,顿时让他更加紧张了。
这位夫人,怎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眼下的丁潇潇全然放弃了表情管理,她把柳曦城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之前对城主府没按照她的剧本布置那点不悦,因为这位男配深得她心的样貌,瞬间化为乌有了。
柳曦城是丁潇潇创作剧本的时候,极为花心思写的一个角色,甚至因为戏份太多,导致导演数次要求她删减。可每次,她都只舍得删掉一点。直到导演说,这个角色与故事主线关系不大,不行就抹掉吧,她才挥慧剑斩情丝,把本属于柳曦城的一半戏码全部删掉,由此导致给自己开了四集的天窗,这才被迫熬夜赶稿。
一共分给她十集的剧本,丁潇潇给柳曦城安排了接近九集的戏,分量上也可见她对这个人物的用心与喜爱。
丁潇潇有个怪癖,每次写剧本,出彩的都不是男一。往往是儒雅、清冷却又不失温柔的男二,更得她的欢心。为了故事有看头,男一通常都需要更为鲜明有特色的人设与性格,而温润如玉的男二,必得从里到外的掩藏锋芒,不能抢了男一的光彩。
可丁潇潇偏偏对淡然无争的男二人设情有独钟,母性保护欲和少女思慕情同时爆棚,每每写到这类温润公子,笔触就突然工笔画起来了,各种溢美之词层峦叠嶂的,导致不少演员拿到剧本,都觉得自己不配当个男二。
柳曦城,就是一位这样的男二。
只是……他原本人物设定分明是城主伴读啊,啥时候变成神医了!?
后面的联合编剧,又瞎改我剧本!好在人设和外貌没什么变化,大夫虽然普通了点,不过加了个“神”,这个职业,也不错。
丁潇潇满脑子粉色泡泡的时候,柳曦城已经有了结论,他收了手对着城主行礼道:“回禀……”
屈雍摆摆手:“直接说结论就行了。”
见他训斥之色的柳曦城一怔,没想到几天不见而已,城主竟对一个稻草堆里捡出来一般的女子,如此紧张。
丁潇潇却瞪了屈雍一眼,果然是个粗人,一点不懂得尊礼重道。
柳曦城很好奇,这位夫人的长相说成普通都是赞誉了,才几天功夫,到底如何吸引的城主这么上心?
“夫人并无大碍,伤势处理的不错,一会儿在下再看看伤处是否有红肿……”柳曦城耐心说明着,可他的话又一次被打断了。
“看……看伤处,就没必要了吧,脉象稳妥吗?”屈雍有些不悦道。
医者父母心,柳曦城这才意识到城主对这位夫人的确是不一样,讪笑了一下继续道:“脉象无碍,毒也应该是解了,待我……”
屈雍皱起眉头,又一次抢白:“‘应该’?到底解了没有啊!”
丁潇潇被他这连续的怼人操作,激起了满心的不悦:“柳神医说解了,定然是解了。咱们应该听大夫的,是不是啊柳神医?对了,那个回魂丹,听说是您的手笔,这次我获救多亏了这神药,还未多谢柳神医。”
说到最后,丁潇潇拢了拢自己草窝的脑袋,居然娇羞起来了。
屈雍在一旁气的血气上涌,一时站不住竟后退了半步。
柳曦城没理会丁潇潇,反倒按住了屈雍的手腕,号起脉来。
屈雍想甩开他:“我没事儿,你好好看看潇儿。”却一阵眩晕,竟坐到凳子上。
“夫人只需将养着,不日定然康复,可是城主却有中毒迹象,不可大意啊。”柳曦城皱着眉说道。
临邑一听便急了,大喊道:“城主!您看我说吧,你嘴对嘴的给夫人喂药,就是很危险啊。”
一直当观众的丁潇潇听了这话,顿时不淡定了,什么东西?
嘴对嘴,喂药!?
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全然不知?
丁潇潇为自己没印象的事红了脸,默默将头埋在床单里,感觉自己再无颜见柳曦城了。
“战场上同袍受伤,用牙用嘴都是常事,这有什么!”屈雍回避着一屋子人异样的目光,矫词造句道。
临邑偏不识趣,继续说道:“受伤是受伤,可夫人当时是中毒啊,这怎么能一样?柳神医,您快说说他,也就您的话城主能听进去几句了。”
柳曦城拱手道:“西归城安居乐业,全仰仗城主威望和决断,望城主爱惜自己身体,万不可如此鲁莽涉险了。”
一说到城务社稷、黎民苍生,屈雍有些赧然了。
他此去东临城迎娶郡主,还用五座盐矿为聘,臣工们几乎无一人赞成。现下又弄成这幅光景回来,他也很没面子。
“神医所言极是,孤日后定不会如此了。只是,夫人中毒,也是极少发生的事情,孤一时情急,也是难免为之。”屈雍自十五六岁起,就被这个少年老成的天才医者看得死死的,在他的义正辞严面前,很难固执那些本就站不住脚的己见。
临邑急道:“城主的毒要紧吗?柳神医赶紧解毒吧。”
“幸亏这毒扎的不深,不然,城主也不会到现在才有感觉。”柳神医淡然道,“我煎几服药,连着喝半个月,自然能把毒清得干干净净。”
前面的话,屈雍都默默听着,直到“连着喝半个月”这六个字,他想反驳,却被柳曦城一脸淡定的看了回来。
“那就依柳神医吧。只要夫人无碍,孤泡半个月的药罐子,也是值得。”
丁潇潇暗自捶床,自己在柳曦城面前,是没有清纯形象了。
都怪他!
炮灰郡主要改命 第十一章 初出茅庐
柳曦城的医术确实不负他神医的名号,几副药下去,短短几天功夫,原本喘气都要考虑角度的丁潇潇已经可以坐起来了。
她也日渐发现,这座城主府虽然外表破败了点儿,里面的装饰装潢也硬的像军旅宿舍一般,可胜在仆役、婢女们还都是很得用,事事周到靠谱,把自己伺候的熨熨帖帖。
这一天,头发丝都被药泡苦了的丁潇潇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能在两个人的搀扶下,出院子走走了。
她一直住在屈雍的寝室,这间卧房安置在城主府的内院,她满怀希冀的一出门,引入眼帘便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排排冒着寒光。
这四方小院儿应该就是屈雍晨练的地方,力求开门就能摸到兵器的效果。
一介武夫……
丁潇潇撇嘴腹诽,看这院子单一到乏味,便仰起头想要极目远眺一番,可远眺还没眺着,不远处一座极其突兀的塔楼建筑,戳进了她的眼眶。
就是当初丁潇潇还盖着丁娇娇的盖头时,屈雍跟她吹嘘的那座“远山楼”。
整座城主府一看就是有些年头,那座小楼却新的发亮,一看就是为了丁娇娇那丫头赶建出来的。
婢女见丁潇潇看着远山楼发呆,轻声道:“那可是城主大人为了夫人,拆了一座库房现修建的,奴婢找个软轿抬夫人上去看看吧?”
丁潇潇冷哼一声:“那才不是为我建的,咱可不敢去,万一踩坏了,拿命都赔不起。”
婢女们面面相觑,不知哪句话不对了,顿时都装起哑巴来。
“换一边走走吧。”丁潇潇吩咐道。
可几个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能被这远山楼扎进眼睛,丁潇潇越走越烦闷,喘气儿的声音都粗了。
“城主有城务要忙,但说了会陪夫人用晚膳的。”婢女看着丁潇潇的脸色,斟字酌句道,“今儿出来时间不短了,夫人初愈不宜劳累,奴婢还是送您回房吧。”
初愈?
不错,真的是好不容易能出狱了。
屈雍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什么怕自己着凉,一间好好的卧房,门窗全堵上了,把她捆的像个坐月子的老母鸡,亚热带植物都嫌里头又热又闷,何况她一个大活人呢?
在这看着远山楼碍眼,可进去更烦闷,丁潇潇没事找事的问道:“这几日就没见城主几次,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啊?”
婢女们瞬间紧张,互相打量了一下,商量好了一般的缄口不言。
丁潇潇突然笑了,这还是前几集的剧情,自己写的还去问别人。
十之八九,是东临城的使者踩着屈雍的影子就来西归声讨了。
西归与东临这两城一武一文,从西归叛逃的季平那种货色,到了东临都能当个护城将军,武力值对比度可见一斑。
但是,东临的文臣确实厉害,个个儿骂人不带脏字,却捎上祖宗十八代,能把对方的脑溢血气出来。
“不说我也知道,东临城来人找麻烦了吧。”丁潇潇缓缓道。
只是她猜不出来缘由了,按照原剧本,东临檄文叫骂是因为屈雍杀了自己。可现在她这个大郡主活得好好的,东临有依据什么找屈雍麻烦呢?
“他们说什么?”丁潇潇又问。
婢女们被逼无奈,只能跪下请辞:“求夫人饶过咱们,城主交代过,绝对不能向您透露半个字,否则……否则……”
丁潇潇问道:“否则如何?”
婢女哭诉道:“城主说要是奴婢多嘴,要拿咱们去做花肥。求夫人开恩!”
做花肥?这个屈雍,当自己是王语嫣她妈吗!?
腹诽之后,丁潇潇猛然想起,这句台词好像是自己给屈雍编的,顿时尴尬的轻咳了几声。
自己这是金庸看多了,提笔就止不住的往上关联。
“你说就行,本夫人绝不会告诉城主的。万一让他知道了……我替你们去做花肥!”丁潇潇实在好奇,她的日子枯燥里泡着药苦,只能靠这点八卦调剂调剂了。
“东临城来人说……城主杀了他家大郡主,要咱们赔命。”有年纪小的婢女拗不过,只得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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