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庶女代嫁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昔我往矣
如今,沈灵溪只希望自个儿回来的还不算晚!
可,远远的看到烟溪院的大门,沈灵溪立即便是嗅到了一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烟溪院的门外,分明站着几名严阵以待的侍卫,看那架势,似乎是沈鹤智身边的。
领头那人一见沈灵溪到了,急忙单膝跪地:“县主万安!”
这人是沈鹤智身边最得力的侍卫宁远。
“让开!”便是宁远带着人挡住了沈灵溪的去路,可她依旧闻到了院子中散发的浓重的血腥味儿。
“县主,相爷身有要事,刚刚已经离开了,之所以让小的在此,是留了一句话给县主。”宁安乃是军旅出身,身形高大,纤弱瘦小的沈灵溪站在他的身边,便是一点儿威胁也没有,但可若是从气势上看,二人却是不相上下的。
“说!”沈灵溪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个字来。
其实早在看到宁安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凉了,知道兰芯和听雨、踏雪她们必然是凶多吉少了,而沈鹤智特意让宁远守在这里,估摸着一来是安抚,二来便是震慑自个儿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纵然今日大小姐的做法是过了,可损失的不过是三个丫鬟的命罢了,相爷已经将大小姐禁足,请县主看在相爷的脸面上,万勿追究。”对着沈灵溪那一双几欲喷火的眸子,纵然是宁远,声音也是微微顿了几顿,言毕,宁远侧身让开了。
朱红的大门一经打开,沈灵溪脸上的温度便直接跌至了冰点以下。
眼前这一片狼藉的院子哪里还有半点她早前离开时的样子!
医品庶女代嫁妃 065草菅人命
烟溪院的这个院子,是她特意带着兰芯和翠蕊收拾了好几日的功夫才弄成了自个儿想要的样子,并不似府中的其它地方种植着奇花异草,她的院子里,只有形态各异的草药,中间空出来的一大片空地,也每日的被她们扫洒的干干净净,用来晾晒草药和淘制胭脂之用。
而她走的时候,这院子的一切还干干净净,收拾的十分利索,可如今却好似经过了一场浩劫。
种植的草药全部被人连根拔起,晾晒在院子里的被丢的到处都是,就连淘制的胭脂也全都不翼而飞,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院子中间的那片空地上,赫然有两大摊已然凝固的猩红血迹!
“人呢!我院子中的人呢!”沈灵溪身子一震,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宁远,声色俱厉的质问道。
“回县主,相爷带着奴才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奴才唯恐污了县主的眼,已经命人将三位姑娘的尸首给收敛了,如今停放在北苑。”宁远不敢隐瞒,低头如实相报。
尸首!
沈灵溪踉跄着后退一步,若非是苏嬷嬷在后头含泪扶了她一下,她此刻指不定就跌坐在地上了。出门前还是三个活生生的丫头,回来竟已成了尸首!
“带我去看她们,我院子里的人,便是死了也该由我这个主子来处理!”因为愤怒,沈灵溪的双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素白的手腕上,更是有条条青筋迸射。
只是等她在北苑清冷的院落中看到了兰芯三人的尸首时,心底的怒火却是再也压抑不住,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三个丫头竟会死的这么惨!
“兰芯!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翠蕊和兰芯曾经是一同在沈鹤智那边儿伺候的,二人的感情非比寻常,在得知兰芯死讯的时候,翠蕊便是眼泪糊了一脸,如今一看到那雪白布幔下兰芯赤裸着身体,便是脸上、手臂上都是青紫淤痕遍布,更加可以想象她死前所经历的一切。
便是久在宫闱,见惯了深宫隐晦的苏嬷嬷也是忍不住闭了闭双眼,却依旧是伸手挡在沈灵溪面前道:“兰芯是为县主尽忠了,她这幅样子,县主见了也是要心疼的,还是莫要让她走的不安……”
“就是因为她为我尽忠,我才要送她一程!”沈灵溪的声音十分的平静,平静的完全听不出一丝的喜怒。
她直直看着眼前的三具尸首,不单单是兰芯死的凄惨,听雨和踏雪二人身上盖着的白布已然被鲜血浸透,虽然衣衫还是完好的穿着,可只看二人扭曲的表情,便不难想象她们死前所经历的痛苦。
而另一边儿,在惨剧发生之前被兰芯派去请沈鹤智的听风也跌跌撞撞的赶来了,一见到沈灵溪立刻就泪如雨下:“小姐,兰芯和听雨、踏雪她们死的好惨,您一定要替她们做主啊!”
“她们,是怎么死的?”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数,但她仍要问的清楚,因而这些来日她都要找沈佳溪一笔笔讨回来!
“呜呜呜,兰芯姐姐是被人奸污而死…….听说那些人便都是夫人身边的侍从,听雨和踏雪是被活活打死的,小姐,若不是兰芯姐姐护着我和揽月,只怕我二人也……”听风早已经是哭哑了嗓音,瘦弱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揽月亦是跟着捂着嘴巴呜呜的哭泣。
“小姐,并不是听雨和踏雪有心冲撞大小姐,是大小姐她无端端的踹门,伤了踏雪不说,还说她二人有心冲撞,不由分说便让那些婆子打她们耳光……奴婢听说是兰芯姐姐护着她们,结果也惹怒了大小姐,便被赏给那些奴才了……兰芯姐姐死的时候……”听雨是先于揽月回来的,在沈灵溪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她早已偷偷的将事情的经过打探清楚了。
“丫头,快住口,不许说了!”苏嬷嬷眼尖的发现沈灵溪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急忙就喝止了听雨接下来的话。
“嬷嬷,这会儿人都死了,我又怕什么呢,我的奴婢死的冤,难道我这个做主子的还能不闻不问?总是要给她们讨回一个公道的!”眸光早已是一片模糊,心尖儿更是疼的厉害,沈灵溪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恨极了沈佳溪。毕竟原本她只是承接了沈灵溪的记忆,说起来还算是不痛不痒,可如今这三个丫头却是真真实实的陪伴了她这么些日子的!
那么多年竭尽所能的羞辱自己,如今她不过才略作反抗,居然就命人血洗了她的院子!如此毒辣的作风,怎能不让人心生仇恨!
“兰芯姐姐不肯受辱,挣脱那些人想撞墙,可、可还是逃脱不了,呜呜呜……”听雨再也支撑不住,哭倒在当场。
啪的几声脆响,沈灵溪指尖那长长如葱管一般的指甲竟然被她硬生生的折断了,断口处不断有殷红的血液滴落下来,翠蕊和苏嬷嬷想要上前,却被她一扬手制止住了。
“沈佳溪如今可在自个儿院中!”盯着宁远,她一字一句的问道。
“大小姐她、她已经被相爷送回阮府禁足……县主,此事请莫要再追究了!”宁远低头回道,他的目光在触及到白布掩盖下的三具尸体时,亦是有了下意识的躲闪。
送回阮府禁足……沈灵溪几乎要大笑出声,她那个好爹爹,为了维护沈佳溪,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只是人心偏颇,真的可以到如此的地步!
阮府乃是阮氏的娘家,将沈佳溪送到阮府,那哪里还能叫禁足?亏他那个爹爹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不,不会是他,应当是她那个好嫡母的主意才是,但这事必然也是要沈鹤智首肯的!
恨意,几乎要将沈灵溪整个人焚烧殆尽,这一刻,她真的想不管不顾那些计划,直接就让沈佳溪替她的三个丫头偿命,只是……只是有宁远寸步不离的看着,她相信,只要她敢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宁远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将自个儿制住!
医品庶女代嫁妃 066仇恨之心
心头陡然的升腾起铺天盖地的激越愤懑。
人心之险,胜于山川!
不管那些丫头是否无辜,不管自己是不是也是她的女儿,不管这么做是不是会寒了她的心!
冷眼旁观,唯利是图,软硬兼施,那可真正是她的好爹爹啊!
攥紧了拳头,沈灵溪颤抖出声道:“她们是我的丫头,如今死的凄惨,我要厚葬了!”
这话是对宁远说的,既然是沈鹤智将他留下,那便是不用白不用了!
“小的谨遵县主吩咐,相爷也是嘱咐了的,这三位姑娘的身后事,县主想要如何处理都好,任何人都不会干涉。”这任何人中,自然也是包括了阮氏的,想来,沈鹤智应该也是狠狠的敲打了她才对,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只要自个儿不出手,短时间之内,阮氏也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
沈灵溪冷笑出声,三条活生生性命当真以为能这么轻易的就被抹过去么?他也不问问她是不是会答应!
细细吩咐了宁远几句这才转身离开,翠蕊和扶风,揽月三个丫头哭的不能自制,本想要留下来陪兰芯她们的,却被沈灵溪断然的拒绝了。
直到回到自个儿的烟溪院,关上了大门,沈灵溪才无悲无喜的开口,“不是我这个做主子的心狠,而是,我们现在过多的悲伤,只能被有心之人看在眼里,兰芯和听雨、踏雪已经死了,人死不能不能复生,我们要做的,便是不让她们白白死去!”
“县主想要做什么?”苏嬷嬷的反应最快,大概也知道灵溪不愿意就此收手。原本,她是不愿意看到灵溪手上沾满血腥的,毕竟阮氏乃沈灵溪的母亲,自古以来,孝义大过天,若是违逆了她,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大大的不敬,是以之前那一次灵溪与阮氏母女的争斗中,她都是抱着不赞成的态度的。
可如今眼看着同自个朝夕相处的三个丫头就此惨死,苏嬷嬷的心中也是猛的一凛,沈灵溪在相府的处境,不是一句自保就能摆脱所有麻烦的,如今人家都打上门儿来了,再要一味的退让,只怕她们所有人的性命都要就此葬送!
“自然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了,”沈灵溪轻轻笑了一声,轻描淡写的说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我在这里给你们保证,兰芯三人绝对不会白死,我定会给她们一一讨回公道来!只要我还活着,这报复就不会停止,直到沈佳溪身败名裂,直到阮云沛生不如死,直到沈鹤智后悔今日的抉择!”
因为心冷,她甚至直呼了阮云沛和沈鹤智的名字。
此刻,沈灵溪的眼底,似有幽深的冷光一闪而过,死算什么,有的时候死亡只是解脱,而对于沈佳溪来说,她配不上!只有让她痛苦的活着恕罪,才能告慰兰芯和死去的沈灵溪她们的在天之灵!
沈鹤智今日既不顾她的心情,选择将沈佳溪给弄到阮府禁足,以保全沈佳溪,那她又何必再顾忌那最后剩下一点父女亲情?
呵,一个个的如今怕是还在做梦沈佳溪真的能嫁入齐王府的吧?
很好,那就让她来彻底的将这幻境打破吧!
抽泣不已的翠蕊几人听着沈灵溪嗜血的誓言,又看着她宛若被冰雪覆盖,丁点看不出悲喜的脸,心底不知怎的忽地生出了一股子寒意,可随即这股寒意便被强行压了下去,她们知道,纵使自家小姐再心狠,也不会对她们如何的。
至于沈佳溪几人,那也是她们活该!
沈灵溪看着几人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这才站起身,吩咐道,“给我沐浴更衣,我要去见见我那好爹爹!”
苏嬷嬷闻言眉头一蹙,“小姐这是……”
沈灵溪极淡的笑了一下,摆手打断她的话,“嬷嬷无须担心,我既不让翠蕊她们几个冲动,自己自然也不会那般冒失。”
“那小姐这大晚上的去见相爷做什么?刚刚那个侍卫不是说了么,相府有事出去了。”苏嬷嬷有些摸不透沈灵溪的心思。
沈灵溪随手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扔在地上,淡淡道,“就算出去了,那也总会回来的。之前我那好姐姐之所以在我的院子大动干戈,不就是借着我私自出府一事寻的事么?怎么着我也得去向父亲请罪一番。”
苏嬷嬷闻言这才不再多说,和几个小丫头一道忙碌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躲避沈灵溪,沈鹤智这一晚回来的极晚,若是往日,这个时辰,府内除了当值的人外,其他人应该都已就寝了才是。可让沈鹤智奇怪的是,在通往后院的垂花门前竟是一片灯火通明。
“前面怎么回事?”沈鹤智蹙眉问跟在身侧的管家道。
管家支支吾吾的了半晌,这才在沈鹤智冷厉的眸光逼视下,结结巴巴道,“是,是县主跪,跪在了,垂花门前。”
沈鹤智闻言面色立时一沉,“胡闹!她如今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怎可这般不顾忌自个的体面!”
今天下午烟溪院发生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相府,管家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闻言垂着头,呐呐不敢言语。如今的五小姐可已不再是之前那个可以随意搓扁揉圆的庶出小姐了,这话一个说不好,就极为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作为一个聪明的奴才,这种时候还是识时务的闭嘴比较好。
沈鹤智本也没指望他说什么,一甩衣袖,就大步流星的朝垂花门步去。
沈灵溪已经在这里跪了整整一个时辰了,她身子本来就弱,若不是勉力咬牙支撑着,只怕早就晕厥过去了。可纵使没晕过去,她此时的状态也十分的不好。
沈鹤智走到她近前的时候,但见她脸色苍白到已看不见一点血色,身子微微颤抖,仿若风中落叶,额际有豆大汗珠涔涔滚落,两鬓的头发已完全被打湿,湿哒哒的粘在脸颊两侧,一眼瞧去,却是说不出的可怜可见。
只是纵使如此,她的背脊却仍旧挺的笔直,宛若一杆不惧风吹雨打的翠竹一般,清傲而坚韧。
医品庶女代嫁妃 067唱一出戏
沈鹤智看着这样的沈灵溪,有一瞬间的怔忪。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这个小女儿向来懦弱无能,因而尽管他一开始尚且还看在去世的水姨娘的面子上,对她颇多照顾,可这世间一长,却也渐渐淡了这个心思。
说起来他不是不知道阮氏对这个小女儿极为的厌恶,女人嘛,都喜欢争风吃醋,当年他那般宠爱水姨娘,阮氏为此早就恼恨不已,只是碍于自己护的周全,一时也没能奈何。后来水姨娘被他宠的心大了,竟妄图毒杀阮氏,自然更惹得阮氏仇恨不已,因而对于水姨娘这唯一的女儿,阮氏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因着他的冷落和阮氏的厌恶,这个小女儿随着年岁渐长,越发的唯唯诺诺了起来,这使得他对她愈加的不喜起来。他沈鹤智能凭借一介寒门学子问鼎一国宰相的位置,所凭借的就是超凡的魄力和过人一等的手腕,身为他的女儿,怎么能这般懦弱不顶用?
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懦弱无能的女儿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无能无用的女儿竟长成了如今这个进退有据,深藏不露的从容少女?
是的,深藏不露。沈鹤智自认也算是阅人无数,可不知为何,竟看不透这个半大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沈鹤智心中百转千折的时候,沈灵溪已然恭恭敬敬的伏倒在地,“女儿拜见父亲,父亲夜安。”
略显沙哑的声音唤回了沈鹤智飘远的神思,他垂眼看着伏身在他脚前一步远地方的半大少女,喜怒不辨的开口,“这大晚上的你还不睡觉,跪在这里做什么?”
沈灵溪的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只觉那沁凉的寒气顺着她的额头一路渗入了她的心脏深处。呵,几个时辰前她的三个贴身侍女才无故送了性命,她这个好爹爹竟一句安慰之词也没有,如此粉饰太平,是怕自己不依不饶么?
心中冷笑,声音却十足十恭顺,“回父亲的话,女儿是来请罪的。”
沈鹤智似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面上不由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讶异来,“请罪?你有何罪?”
说着又十足慈父模样的微一抬手,“起来说话吧,这寒冬腊月的,地上凉,你身子骨又弱,可别因此落下病根了。”
“女儿有罪,不敢起身。”沈灵溪固执的伏在地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自己的意思被违逆,沈鹤智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声音亦是冷了几分,“既如此,那你就说说看你有什么罪吧。”
“女儿今日没有告知母亲就私自出府,实在是太任性妄为了。先不说母亲之所以不允许女儿随意出门,是为了女儿的安危着想,倘若女儿在外头有个好歹,届时岂不是陷夫人于不义?就说女儿为人子女的,出门也不知向父母禀明一声,累的母亲担心,长姐动怒,也是不孝至极。女儿今日回来后,听闻大姐姐因此而发怒,内心实在是惶恐不已。”沈灵溪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愧疚。
沈鹤智因看不见她的脸,所以不知道她此时的表情,闻言微顿了一下,神思莫辩问道,“你说的可是认真的?你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沈灵溪始才直起身,素白的脸上满满都是认真,“父亲这是不相信女儿的话么?”
沈鹤智听罢也不应是也不应不是,只直直看着沈灵溪开口问,“你既认为自己有错,为何不亲自去向你母亲认错?”
沈灵溪垂下了眼睫,露出一副害怕模样,“女儿怕母亲生气。”
沈鹤智闻言微愕,随后始才了然,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他虽不喜欢太过懦弱无能的女儿,可这个女儿若是太过强势,他也是喜欢不起来的,“行了,你起来吧,此事你既知道错了,以后自当注意便是。至于你母亲那里,回头为父会跟她说一声,你身子弱,这些日子好好在自己的院子养养身子,晨昏定省暂时就先免了。”
沈灵溪乖顺的应了句喏,心中却是凉薄一笑,自个这爹爹到底还是对自己心存怀疑的,所以才尽可能的避免自己和阮氏见面吧。
因实在跪的太久,她起身的时候膝盖刺骨的疼痛,若不是后头的翠蕊眼疾手快的伸手将她扶住,只怕当场就要五体投地的趴到地上去。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沈鹤智见她如此,心中还是有几分怜惜的,“快些扶五小姐回去烧些热水给她泡泡,倘若还是有什么不适,立即拿本相的帖子去请大夫。”
翠蕊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沈灵溪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强忍着疼痛福身道,“父亲,慕大人明日邀了女儿去慕府,说是有要事相商,您看这……”
沈鹤智眸光微一闪烁,面上却是温和笑道,“既如此,那你明日去一趟慕府便是。”说着又叮嘱了一句,“警醒着些,可别莽莽撞撞的冲撞了慕大人。”
沈灵溪再次一福身,垂下眼睫,挡住眼底一闪而逝的一束暗芒,“女儿知道了。”
沈鹤智面带笑容的微一颔首,“行了,回去歇着吧。”说罢当先领着管家迈入垂花门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沈灵溪则在翠蕊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回了自个的烟溪院。
“小姐,您就算要等老爷回来,派奴婢去前面候着,等老爷回来了再跪也不迟,何苦要亲自去讨这个苦头吃,”翠蕊拿着热毛巾敷着沈灵溪已然红肿的膝盖,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您瞧您的膝盖现在肿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多少时候才能完全好起来。”
沈灵溪闻言却是无所谓一笑,“既然是要唱戏,自然要唱全套。”
揽月小心翼翼的将捣好的药材敷在她的膝盖上,却是歪头好奇道,“小姐,您这唱的是什么戏啊?”
沈灵溪动了动有些麻痹的身子,微微一哂,“这出戏啊叫苦肉计。”
沈鹤智既然同意将沈佳溪送到阮府去,心中必然已对她存了忌惮之心,这若放在之前,她自然是无所谓的,但现在她想要对付阮氏和沈佳溪,那这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打消沈鹤智对他的顾虑,这样她才好实施下面的计划!
医品庶女代嫁妃 068大材小用
翌日乃沐休日,百官尽皆休假在家,因而一大早,沈灵溪便带着翠蕊去了慕府。
只是却并没有立即见着慕之枫。
管家是个精明的老头儿,说话十分客气,让人纵使想生气也寻不到丁点由头来,“抱歉,县主,我家大人尚未起身,还请县主稍等片刻。”
沈灵溪伸手拿过侍女奉上的香茗,微一颔首,淡道,“无妨,本就是冒昧前来叨扰,纵使多等一会也是应该的。”
别说对方是个能做她爷爷的老人家,纵使不是,她如今上门是来求人的,自然也没法端架子。
管家闻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礼貌道,“那县主就请先坐一会,若是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外面的下人。”
“有劳了。”沈灵溪礼貌道。
管家笑应了一声应该的,这才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慕府的后院。
慕之枫正懒懒倚在白狐皮裘铺就的檀木椅上,他的左手边是一张玉石打造的棋盘,棋钵中的棋子亦乃玉石打磨而成,他伸手于其中一个棋钵中捻了一枚漆黑如墨的棋子落于棋盘中一点,随后又于另一个棋钵中捻起另外一枚落于另一点,虽是自弈,却也是才思敏捷,落子如飞。
“慧敏县主还没有走?”他头也不抬的淡淡问道。
垂手恭立于一旁的管家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如今已经喝到第五盅茶了。”
慕之枫意味未明的轻哂一声,“倒是好耐心。”
管家偷眼觑了一眼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主子既然不想见她,为何不直接打发她回去?”
“哒”,棋子落盘发出一声脆响,慕之枫微挑了眉头,不紧不慢道,“我现在不想见她,也许再过几个时辰就想见她了呢?”
管家,“……”他怎么不知道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捉弄人了?
“啪”,慕之枫随手将手中的棋子仍于棋钵中,忽地懒懒站起了身,“算了,我还是去瞧瞧吧,免得她将我府上的茶都给喝光了。”
管家,“……”别说是那么一个瘦骨伶仃的小姑娘了,就是十七八个大老爷们也不可能将府上的茶给全部喝光吧?
管家看着自家主子慢悠悠往外走的背影,总觉得自家主子一遇上那个慧敏县主的事情就变得十分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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