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青梅令(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吃颗仙桃
-
景元殿里,吴川如实禀报:“殿下,林淑妃心有疑惑,不太相信您身上的伤势,怕是要派人过来打探。”
陆旌已被心口处时而骤烈时而隐匿的疼痛磨地失了耐性,脸色难看道:“派了谁?”
“柔然使者。”
按规矩来说,这柔然使者来京,须得去拜见圣上,然而圣上长居碧霄宫,顾相被派去了徐州治水。
使者只能来景元殿拜访。
这是个不错的由头。
若放在寻常时间,主子不一定有心情接见,现在中了断情散,估计更没心情。
但林淑妃生性多疑,偏不信主子中毒,吴川叹了口气,“殿下,这柔然使者,您见还是不见?”
陆旌语气略有不耐,“让他们进来。”
“属下这就去安排。”
巍峨的宫殿前,一位身穿胡服的中年男子仰起头,感受了下迎面而来的微风。
京城中的风,是比他们国家柔和。
使者乌孙身后跟着一队侍卫,踩着石阶向上走,他将要见到传说中颠覆了众多国家王权兵权的晋国摄政王,心情除忐忑之外,也隐隐藏着激动。
他们柔然,比其他国家要识眼色地多,从来没有跟这位摄政王正面交锋过。
乌孙长吁一口气,迈过了正殿的门槛。
他低着脑袋,没敢抬头去看主位上男人的脸色。
一系列冗杂的拜礼过后,才稍稍瞥了一眼,只觉他冷若冰霜,气势凛然。
确为玉面煞神。
乌孙收回视线,将手搭于胸前,俯身道:“我们柔然女子一舞值千金,想必殿下未曾领略过其中的风情,今日让她们献上一曲酒中欢如何?”
不等乌孙把话说完,他身后那群随从已经褪下了外面那身男装,露出姣好的身躯和艳丽大胆的衣着服饰。
陆旌兴致全无,还当是怎么试探他,又是这种俗气至顶的法子。
乌孙见陆旌没反对,抚着胡须露出得意之情,天底下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想必摄政王也不例外。
林淑妃非要让他想些精细的法子,说什么摄政王从不沉浸女色,对歌姬舞姬弃之如履,无论多美的女子,都视而不见。
依他之见,那都是中原的美人不够打动人心罢了。
看看他们柔然的姑娘,纤腰,肥臀,玉臂,细腿,这妖精似的目光,简直能把男人的魂给勾出来。
就不信摄政王能躲得过似水般的温柔乡。
乌孙拍拍手,柔然女子们站做一排,片刻后,胡琴声音渐起。
腰肢扭动,白花花的手腕翻出柔软的姿势,一阵奇异的香在大殿中散开。
这药不如断情散一般没有味道,让人一闻就能察觉出不对劲。
陆旌手肘撑在桌案上,运功闭了气息,驱散着周身劣质难闻的香气。
这一刻,他格外想念小姑娘身上绕着的沁人心脾的兰香。
他目光穿过殿中央的舞女们,落在外面低霭霭的乌云上,那些舞姿,总让他想起那日夜晚,顾宜宁在月下蹁跹起舞的模样。
无论是衣裙颜色,还是发髻样式,她唇上的口脂,耳侧的朱玉,手腕的琉璃,腰间的环佩,小姑娘一瞥一笑,一勾手一回眸,音容样貌,都记得清清楚楚。
褪不了颜色似的,永远鲜活灵动。
忽而心脏处又涌起一阵疼痛。
他轻笑了下,倒是不用自断经脉装作吐血的模样了,光是想想他家小姑娘,就能助他完成这一表演。
最后一节音弦落下,陆旌放任体内毒火四处乱转,他脸色苍白,压着胸口吐出一口暗血。
乌孙瞪大眼睛,定定地望着这一场面。
令诸国闻风丧胆的北疆传奇,中的是他柔然的断情散,将死于柔然之手。





青梅令(重生) 第63节
柔然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乌孙几乎喜极而泣。
陆旌掀眼望向殿中央的男子,抬手一挥,宫殿梁上的铜筑豹头里,顷刻间便射出数十支暗箭,稳稳穿透那些舞姬的身体。
刚才还舞来舞去的姬子们,没来得及用武器护身,便死于利箭之下。
大殿里,血腥味浓重。
乌孙慌张跪下,眼中惊愕快要溢出来。
即是做戏,就该做全套。
陆旌擦掉唇边血迹,沉声道:“柔然费心培养的暗卫,且比不上本王殿里的豹头。”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他柔然已经损失了国内最为精密的一批女探,原本还想将她们安插于大晋的王孙贵族家里传递情报,这下全没影了。
乌孙心疼地紧,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这摄政王,怎就如此冷心冷情,不知怜香惜玉!
真是暴殄天物。
-
景元殿前,侍卫抬着白布遮掩着的尸体从眼前走过,顾宜宁一时有些迈不动脚步。
吴川看了她一眼,适当安抚:“这些都是柔然及众国在国境安插的暗线,名为绮罗刹,对我朝子民使出的手段残忍程度难以想象,什么扒皮抽筋,凌迟烹煮都不在话下,罄竹难书,也是死有余辜,若放任她们离去,只会危及更多无辜的人,王妃不必怜惜。”
顾宜宁收回视线,点了下头。
吴川不放心,又道:“殿下对老弱妇孺一向宽容,罪不至死皆不杀,这绮罗刹着实恶贯满盈、罪孽深重,就算是告慰无辜的亡灵,他也不能手软,您别怕他,也别怪他。”
她轻应了一声,之前在画本子上看过那些旧事,战乱时期甚至做过屠城等不人道的事情,确实残忍。
“她们是如何进来的?”
吴川愣了下,总不能说是殿下故意放进来的,他道:“是……是跟随柔然使者一起进来的。”
“可曾伤到殿下?”
“不曾。”
顾宜宁走了两步,又回头,“下次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你们之前拦我的时候千防万防,怎么能轻易让别的女子进来?”
“属下一定告诫守门的侍卫,严格执行王妃下的命令,绝不许旁的女子靠近殿下一步。”
顾宜宁总感觉吴川误以为她在吃醋,她蹙了蹙眉,解释道:“我只是在担心殿下的安危。”
“是。”
顾宜宁这次突然来到景元殿,吴川不能拦着,也招惹不起,只能把她请去偏殿。
刚上了台阶,就看到一胡服男子跌跌撞撞地从正殿出来。
乌孙抬头看了眼顾宜宁,一时有些怔住。
眼前着海棠色云锦宫装的女子袅袅婷婷地站着,似远山芙蓉,美撼凡尘,让人见之便心生涟漪。
他呆呆地望着,似乎有些理解了陆旌的心思,有这样的美人在侧,怪不得对绮罗刹也不屑一顾。
吴川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乌孙自觉行礼。
顾宜宁绕过两人,不往偏殿的方向走,直接走向面前的正殿。
她分明看到了王位上男人唇边的一抹血色。
身中剧毒,还想瞒她到什么时候。
殿中血腥味还未散去,顾宜宁提着衣裙,兀自坐在了大殿角落里的香几旁侧。
陆旌看了眼背对着他的身影,站起身来提步走过去。
小姑娘抬头看他一眼,别过头道:“殿下不是在忙公务?我不打扰便是,不必赶我走。”
他顿了下,“没想着赶你走。”
顾宜宁从上到下打量了陆旌一番,见他神色安好,姿态坦然。
也不知中的什么毒,让他轻而易举就忍了下去。
“脚上的伤还疼不疼?”
陆旌坐下来,想俯身去看。
顾宜宁一下子压住自己的衣裙,“我脚上哪有什么伤口,那日摔倒,都是在装模作样罢了,为得就是惹殿下怜惜而已。”
他眸色微变,叹道:“还在跟我赌气?”
“不敢。”顾宜宁说着,揉了揉额角,“就连今日的头疼,也是装的。”
“头疼?”
明知她是演的,陆旌还是下意识将手指探了过去。
她推开,“总而言之,在殿下心中,我就是个装腔作势,攻于心计,嘴里没一句真话的王妃。”
陆旌心脏蓦地一疼,“怎么又胡思乱想?”
若真这样觉得,他何苦费尽心思把人娶回来。
顾宜宁见男人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想必是毒火起了作用。
陆卓告诉她,只有她才是解此毒的灵丹妙药,可想来想去,也不知用何种手段解毒。
她平时没读过几本医书,也没学会针灸之类的医术,怎么就成了解毒的灵丹妙药?
她不知道,陆卓也不知道。
可现在陆旌明显很难受,顾宜宁当下就心疼了,顾不上闹脾气,勉为其难地张开了双臂。
抱一抱,应该会减轻痛苦的吧?
陆旌见她这副姿态,眉骨一跳。
他当然知道小姑娘想要什么,要抱。
头疼了是该揽在怀里抱抱。
可他这副状况,只会吐血吓到她。
陆旌沉默不语。
顾宜宁双臂越来越酸,眉头缓缓蹙起,她从未被陆旌这般视若不见。
又气又担心,眼尾都泛红一片。
陆旌终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将人揽在怀里,与此同时,心脏似拧在了一起,传来阵阵绞痛,他额头冷汗落下,皆力压制着体内气息。
顾宜宁听见耳边胸腔处传来一声闷哼,抱地更紧了,“很……很难受吗?”
“抱着你,欢喜还来不及,怎会难受?”
她拽着陆旌衣襟的力度渐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在殿下心里,我连吴川都比不上。”
门口的吴川不禁屏气凝神。
只听那道声音软软说:“吴川知道殿下身中奇毒,周寒也知道,只有我不知。”
片刻后,自家主子似乎终于肯在王妃面前坦诚了。
他沉声道:“吴川也中毒了。”
吴川:“……”
“那为何吴川不发作?”
陆旌这次不说话了,他总不能说,吴川没娶妻。
顾宜宁心头泛酸,“我有办法解毒,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陆旌笑了下,“什么办法?”
“还……还需再想想。”
第58章
顾宜宁重新回到灵水街的时候, 陆卓还在跟人算卦。
耐心等了一会儿后,最后一位客人也泪眼婆娑感恩戴德地走了。
陆卓把暂停迎客的牌子放到桌前,心急道:“我哥情况怎么样了?”
顾宜宁坐到软椅上, 拢了拢裙边,“暗医阁也未研制出解药的法子。”
“那我再做一场梦。”他一边说着, 一边躺下酝酿睡意。
这次连安神汤也没有用,一刻钟后,陆卓还是没有睡着, 他枕着手,半阖着眼, 看街上人来人往。
顾宜宁心不在焉道:“街上人声喧闹,回王府再睡吧。”
“好。”
还没把旗子收回,摊位前便来了一位身穿碧色绵裙的女子, 她行色匆匆,额头带着浅浅一层薄汗,一手撑在桌面上, 一手抚着胸口,小声道:“小师父, 您可不可以为我算一卦?”
“不可以。”
陆卓叠着杏黄旗,见桌前的姑娘还未离开, 不耐烦地抬头看她一眼, 而后动作微顿, 立刻同顾宜宁对视。
看到一身农家女打扮的长阳郡主, 顾宜宁下意识捂了捂脸上的面纱。
霍蓁蓁这身衣裙洗地发白,上面还有补丁,一头乌发被墨绿色的绢布拢着,双肩上背着一个空竹筐, 身上无任何配饰。
如果忽略那张姣好的面容,看着确实很像进城贩卖谷物的农家女。
她身后,是慌张寻人的家丁侍从。
霍蓁蓁提了提肩上的竹筐,遮住她的上半身,从腰间掏出几张银票,目光满含期望,央求道:“我有钱的,还望小师父为我指点一下迷津。”
陆卓看了眼自己身上道姑的衣服。




青梅令(重生) 第64节
霍蓁蓁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轻声解释,“小师父前些天不接女客,最近换了女子的衣服,开始接女客后,我才来的。”
陆卓不吭声,看向顾宜宁。
霍蓁蓁也跟着望了过来。
顾宜宁笑了笑,怕对方识出自己,刻意变了下声调:“你想算什么?”
见两人松口,霍蓁蓁面上一喜,随即又有些羞于启齿,红着脸道:“算姻缘。”
她诧异地问:“姻缘?”
“对。”
陆卓冷道:“你不是有婚约了?”
霍蓁蓁听后只觉得这男扮女装的小师父太灵验了,对他崇拜更甚,立刻点头,“有婚约的,我就是想算算这门婚约到底是不是一门好亲事。”
对面的两人皆沉默下来,她忐忑着问:“可以吗?若是可以,信女愿……愿吃素三个月……五……五个月?”
顾宜宁打断她,“可以,你不必吃素。”
然而陆卓却是怎么睡也睡不着了,他哥中毒,他本就烦躁,困意一丝一毫都没有攒下来,连安神汤也不顶用。
他两眼空空地望着天上的云,叹了口气。
霍蓁蓁急切地虔诚地看着他,宛若在看一尊神像,听他叹气,张了张口,想问问发生了什么。
但又不敢打扰,只好站在一旁紧抿着嘴。
陆卓坐起身来,求助似地去看顾宜宁,凑在她耳边问:“我睡不着,根本无法做梦,该怎么跟她说?”
顾宜宁默默偏开头,只当没听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是两个人的命运,棋子一动,牵连的是正张棋局,谁也不敢妄下定论,还是谨慎些为好。
她思考一番后,觉得该让陆卓梦见之后再回复长阳郡主。
然而另一边,两人已经谈起了话。
霍蓁蓁目光灼灼地问道:“小师父,您就告诉我结果吧,无论好坏,我都可以承受。”
陆卓狐疑地看向她,“真能接受?”
她用力点头:“嗯。”
陆卓心道,反正顾承安也不是个好人,连未来的长公主晋明曦都能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现在毁他一门亲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前这个长阳郡主,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看着就软弱好欺负,在相府后院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而且,这长阳郡主是平西王的女儿,平西王强势,他不说悔婚,他女儿细胳膊拧不过大腿。
倘若日后两人真成婚了,也算是提前给这可怜女子一点忠告吧。
就是当日行一善。
陆卓语气举重若轻:“你真想听?”
霍蓁蓁许是通过他的神色料到了不好的结果,宛若赴死一般,沉重地点了下头。
他故作玄虚道,“你未婚夫看着是正人君子,内里都是假仁假义罢了,爱权重权,姻亲不过是他贪权的手段,你以后的下场——”
陆卓摇摇头,止住了口,仿佛不忍再说下去。
实际上是他平时不怎么骗人,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霍蓁蓁听后脑补许多,脸色逐渐变白。
她站起身来,颔首道谢。
顾宜宁刚转过身,就见魂不守舍的女子脚步虚浮,捂着额头痛苦地晕了过去。
她愣了一下,霍蓁蓁之前在慈宁宫就晕过一回,现在又晕,她急忙上前扶住,转头问:“陆卓,你刚才说了什么?”
陆卓见自己闯了祸,“我……她说她能承受结果,我才告诉她的。”
他刚辩解完,拐角处走来一队巡逻的府役,领头的中年男子直冲冲地走过来,呵斥道,“怎么又是你,男扮女装的小道士!”
“还有你!算卦摊上的托儿!”他指向顾宜宁,“又是你,别以为戴着面纱我就认不出来,你这次的面纱跟上次一模一样。”
领头的人视线下移,见他们手中扶着一个晕倒的女子,膛目道:“还诱拐良家姑娘!京城治安这么好的情况下竟如此大胆!”
陆卓防备地护在前面,“嫂嫂,快跑。”
一声落下,场面当即混乱起来。
顾宜宁虽有暗卫保护,但毕竟都是朝廷的人,暗卫不好出手,更不好下狠手,只能装作吊儿郎当的行人去挡住府役的路。
路上行人太多,不一会儿便冲散了逃跑的队伍。
背着霍蓁蓁的流月不知去了哪儿,春桃她们也不见了,顾宜宁看了眼周边,在暗处的暗卫立刻现身,“王妃,不必慌张,属下们都在。”
灵水街离京西侧较近,身后的府役格外爱护百姓,生怕他们真劫持了姑娘,对她穷追不舍。
顾宜宁没办法,只能提着裙角一路往京西侧小跑。
前方人迹逐渐稀少起来,暗卫忙问:“王妃,可需让属下打晕他们?”
她用手遮住日光,见小路尽头,似是景元殿的一处小门,“不必了,从那里应该能进入景元殿。”
暗卫张了张口,欲阻拦,但想到顾宜宁的身份,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再不济,也有殿下护着。
王妃心善,定不愿他们欺负这群尽心尽力的府役。
思及此,他点了下头,“那就从小门进去吧。”
-
有暗卫指引,他们轻而易举就穿过了黑漆漆的门洞。
只是刚一进去,就问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顾宜宁不小心撞到石墙,腰间的芙蓉水玉顿时掉在了墙根处的小水窝里,而后生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一块完整无损的宝玉被平平无奇的水涡腐蚀了一大半。
她脚步停下,惊讶地看向身后离她最近的暗卫。
暗卫弯腰,用手捏着玉穗,捡起了只剩下一半的芙蓉玉,“王妃,此处是暗医阁,稀奇古怪的毒药比较多,您小心着点。”
顾宜宁愣怔地从腰间拿出一块帕子,把剩下的半块玉包起来,这是陆旌送她的信物,就算坏了也不能丢的。
她有些绝望地问:“刚才在外面怎么不说这是暗医阁?”
“属下按王妃的命令行事。”
“还能再出去吗?”她不安地扫视着这座金碧辉煌且处处充满危机的行宫。
“怕是不行了,属下只知道从石门进来的机关,景元殿共有二十四道石门,可进不可出。”
“那从暗医阁可以直接走到正殿吗?”
暗卫低头道:“可以,但这边的毒比较多,一不小心就会中毒,跟刚才那枚芙蓉玉一样。”
他说着,在西侧第三块地板上丢了条发带,那条发带悠悠飘至空中,腾空火化,烧成了灰烬。
顾宜宁眨眨眼,惊叹了一番,“这里空无一人,我们怎么出去。”
暗卫找了一圈,也没找见一个人影,“王妃莫急,属下这就发送情报,请殿下来救您。”
等候间隙,门外传来了两道人声,一位老人,一位年轻人。
暗卫暗示顾宜宁藏起来,他们两人挪动一步,便突然被一股力道推入了一间密室。
石门落下,顾宜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为何要躲,不该请他们带我们出去吗?”
“属下乃闻字号的暗卫,我们闻字号跟许阁老有些矛盾,”暗卫握了握腰间的铁令,“许阁老认出属下后,免不了要为难一番,怕……到时候会牵连到王妃。”
她生出几分兴趣,“景元殿内部也会闹矛盾吗?”
“阁老们都是跟随陆将军一起并肩作战的长辈,年纪大了,难免脾气古怪,除了殿下,不怎么信服别人,颇为傲气。”
“原来如此。”
顾宜宁蹲坐在石阶上,默默等着陆旌过来救她。
外面老者的声线沙哑,隔着石门隐隐传进来,“殿下身上的断情散未解,老夫真是一夜睡不着觉,现在有没有江湖令的消息?”
年轻人恭敬答道:“江湖令已经传下去了,只是那夏欢五物存在于上古医书中,世人知之者甚少,很多人听都没听过“夏欢五物”四个字,更别提持令前来讨悬赏了。”
石门内的顾宜宁浑身一僵,断情散,江湖令,夏欢五物?
老者又道:“夏欢五物中的第三物,是解断情散的关键药物,目前只差这一味药了,真是愁死老夫了。”
顾宜宁意识收紧。
世人不知夏欢五物为何物,她却知道。
那不是,她给林笙和顾新雪下的媚药吗?
第59章
因为是第一次做亏心事, 顾宜宁当时既忐忑又认真,直到现在,也没忘记配备的药物名字以及制药的过程。
石门外老者口中说的夏欢第三物, 名为摇光草。
摇光草长在极寒之地,一株值千金, 寻常的药铺门店中甚是稀少,此草药并不常用,是以很少有人知其别称。
她看的那本上古医书中倒是如实记载了下来。
医书珍贵, 小众,上面记载了五花八门的杂术, 但被诸多名家正派瞧不起,视它为上不得台面的术识,久而久之, 这类杂术便湮灭在了朝代的颠覆中。
世上存留下来的,少之又少。
说不定她那本书就是孤本。
顾宜宁坐在台阶上,心中暗暗惊叹, 以前做亏心事的药物,现在竟可以拿来解陆旌的毒。
真是阴差阳错。
她忽然无比庆幸当时的决定, 若心慈手软,放过那对野鸳鸯, 今日想解毒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1...2829303132...4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