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粪车男子离开后,三轮车夫重新驾起了车,他一路从正街走到南街,再从南街走到西街,绕了一大圈儿后,可算在六王府后门停了。
将刚收来的包裹送进六王府库房,由掌库接收后,三轮车夫特地多问了句:“是不是差不多都到了,还差几个来着?”
掌库点了点账册,道:“保州的还未到,不过那地方远,又在两江之外,途中或有耽搁也不定,还得劳烦你多跑几趟,在西门多守几日。”
三轮车夫笑呵呵的:“这有什么劳烦的,都是为主子办事。”
二人又寒暄两句,三轮车夫便要走了,这时,外头又进来个人,这人见了三轮车夫,猛地道:“你也在啊,那正好,王爷那边叫人问话呢。”
一听是王爷召见,三轮车夫紧张了,结结巴巴的问:“王,王爷?王爷要见我?”
后进来那人笑道:“别担心,就是问两句,走吧。”然后指着掌库:“你也一起,带着账册。”
三人沿路走到了书房,书房里王爷正在谈事,他们等了片刻,才被允进入。
三轮车夫第一次面见王爷,紧张得一直抖腿,进了书房后,他更是头都不敢抬,先老老实实的请了安,而后就听恢弘有力的男音,沉沉的问:“东西,可都收上来了?”
三轮车夫还未吭声,掌库已尽职尽责的道:“回王爷,还差保州的未到。”
头顶之人沉吟片刻,又问:“清风镇的,可到了?”
三轮车夫可算找到机会表现,立刻振奋的抢答:“到了到了,刚刚才到,已经入库了!”
说着,他一抬头,却猛地与宽大书桌背后端坐着的威严的男子目光相对,男子一身玄袍,气势滔天,只是一眼,已令人心惊肉跳,手忙脚乱,三轮车夫立马垂下头来。
“东西,可是完好的?”高位上的倏尔问道。
三轮车夫正要回答“自然完好”,却一下想到从清风镇老三手里接过货物后,他放进了车厢,却没打开过。
他猛地一顿,扭头小心的看向身旁的掌库。
掌库显然也想到自己还未来得及打开便被叫了过来,拧着眉,沉默下来。
房间里有了短暂的寂静,过了片刻,却听一阵舒朗的笑声:“东西,应是毁了?”
掌库忙抬起头,瞧了上头的王爷一眼,重重磕头。
他这一磕头,没见过世面的三轮车夫也紧忙跟着磕头。
却听“吱呀”一声,是书桌后的六王爷站起身来,他慢慢步道桌前,心情看似极好:“毁了便毁了,只要,该上钩的人上钩了,那损失一些小物,也不足挂齿。”他说着,又看向三轮车夫:“你叫什么?”
三轮车夫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在问自己,忙道:“小的叫榔头,是京城衙门的役卫。”
居高临下的六王爷微微颔首:“本王有件事要你去办,办好了,重重有赏。”
榔头立马表忠:“还请王爷吩咐!”
“你去东街的云氏医馆……”
……
同一时间,汝降王府书房外。
柳蔚认真的盯着容棱:“所以,你听懂了吗?”
听是听懂了,但……
容棱语气中包含狐疑:“你说的这些,可有佐证?”
“没有。”柳蔚摇头:“正是因为没有确凿证据,我才来找你,你,觉得我的想法太荒谬了?”
容棱没做声,低眸思索片刻,道:“我去问问千孟尧。”
柳蔚点点头,没跟着进去,只坐在书房外的石凳上,继续思考。
容棱重回书房,对千孟尧使了个眼色,千孟尧虽狐疑,但还是谴退了房中其他人,起身问:“怎么了?”
容棱拧眉看着他:“你与六王爷,有恩怨?”
千孟尧不妨他竟问起这个,失笑道:“你上哪儿听说的?”
容棱没心情跟他贫,只问:“是不是?”
千孟尧看他表情严肃,也收了说笑的心,道:“也谈不上恩怨,之前皇上有意让我迎娶六王家的康庆郡主,我拒绝了,扭头还给了他们没脸,我知城南的大瑞祥是六王爷的势力,里头上至掌柜,下至酒娘,各个身怀武艺,我强抢了里头最漂亮的酒娘,这事儿捅开了,皇上知晓六王爷在他眼皮底下养死士,跟六王爷闹了一通,六王爷为了给皇上一个交代,一怒之下,结业了大瑞祥,还将里头的人都处死了,不过本王抢走的那个酒娘倒是过得最久,活了半个月,可还是让六王爷找人做了,不过无所谓,整了这样一出,皇上是再不敢朝我的亲事打主意了,六王爷也不敢惹我,挺好的。”
说到这儿,千孟尧又看向容棱:“你问这个做什么?”
容棱沉着眸,深吸口气,才道:“我们上当了。”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472章这不是巧合,全都不是巧合
千孟尧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容棱轻抿了下薄唇,闭上眼睛,眉头紧蹙,喃喃自语道:“她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个圈套。”
千孟尧更加不明白了:“什么?”
……
片刻后,柳蔚被叫进书房,就看千孟尧此时满脸严肃,不似往日。
听了容棱的一番话后,千孟尧现在心情很差,眸子阴鸷,手指紧绷,只等着柳蔚从头到尾跟他再解释一遍。
柳蔚现在额头突突地跳着疼,进了书房,做了简短了解,她便沉沉的道:“鲛人案的确存在,正因为这个被蓄谋了五年的大阴谋是确定真实的,所以我才从未想过,原来这会是一个钩子,一个装了鱼饵,用来吊起我们所有人的钩子。”
钩子?
钓起所有人的钩子?
千孟尧的眸色变得更沉!
柳蔚发现不妥,还是在惊觉国师与六王爷竟有如此深远的关系之后……
在柳蔚目前的有限视野里,京城里发生的事件有二。
第一,迫在眉睫的鲛人案。
鲛人案是从五年前开始的,五年前刘喜娘死,皇后中毒,国师要制作一种叫做鲛人珠的物件,这物件,需要通过一系列邪门的术法来悉心蕴养。
而结果,是能使目标中的女子,成功诞出最杰出的后代。
柳蔚大胆的将案情逆推,怀疑为,这是国师与辛贵妃一起酝酿的一场阴谋,辛贵妃希望自己能生出杰出的皇子,从而再一步步的去取代皇后和太子。
所以辛贵妃在成功之前就需要皇后重病,只有病重,皇后才能放权,接着她需要尽快生出一个完美的儿子。
在接连生两个女儿之后,辛贵妃失望的发现,自己似乎无法生出儿子?老天不眷顾自己?活在皇家后宫这种地方,却只有生女儿的命?
眼下儿子都没有,那就更遑论让儿子文武双全,聪慧绝伦了。
因此,她需要借助外力,她找到了国师,国师给了她一种方法,告诉了她一个离奇的关于鲛人的传说。
虽然传说听上去荒诞,可她需要这根救命稻草,任何办法她都想试一试。
国师不是三岁孩童,不会跟她开这等玩笑,她坚信。
于是,他们便开始狼狈为奸的为自己的计划广撒渔网,他们利用了无数人尸,创造出各式各样,优胜劣汰的鲛人珠胚胎。
恰好,离得最近的清风镇,也有这么一个。
柳蔚之前就知道,京城衙门的京役卫在帮助清水镇的鲛人珠胚胎制作,她不知这是为什么,国象监与京城衙门,这两个分属两个机构,按理说不应该有牵连。
但后来柳蔚一番打听才得知,辛贵妃的父亲,官居左丞,更是为三朝元老,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开始以为,京城衙门是收到了辛丞相的命令,官官勾结?
官官勾结这种龌龊事,在何时何地,从来都不新鲜。
可直到今天,柳蔚才知道,自己之前八成是想岔了。原来国师与六王爷还有那样一层深的关系。
那么重新想过之后,柳蔚思考,京城衙门到底为何帮助鲛人珠制作?这或许跟辛丞相无关,而是因为六王爷,是六王爷利用职权,公器私用了京衙门的役卫们。
而六王爷是谁,那是外祖父的学生,是肖习正的主子,是曾经在西进县对外祖父动手,对小舅纪淳冬动手,对红家村的百姓动手的一股陌生势力。
六王爷寻找外祖父的原因是什么?
是为了从外祖父的手中获取一样东西,一样外祖父始终都不愿意交出,甚至为此背离京城,远走他乡,销声匿迹许多年的重要的秘密之物。
这就是柳蔚所说的第二件事。
一直以来,柳蔚都知道上京后就会面对六王爷,但对方没有找上门,上京的主意又是外祖父提出的,柳蔚相信外祖父的决定,相信外祖父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所以她没有为此太过费神,加上皇后的病情,她开始忙碌于每日进宫,甚至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所谓的鲛人珠案上。
她没有想过,这两件事,原来是可以围绕在同一个人身上的——六王爷。
六王爷与国师的关系,使得他在鲛人案中不一定就是局外人。
而同时,他虎视眈眈的盯着外祖父手中的某样东西。
那么,如果大胆一点,就像她之前所说的,自己再荒谬一点,思绪再飞散一点,会不会,这两件事,其实就是一件事?
会不会,他们上当了,他们中了谁的圈套,有人诱使他们发现鲛人案,甚至插手鲛人案,然后,为他们策划了一场局?
汝降王的突然回京是巧合吗?
为什么会有刺客突然出现,为什么正好路过的女子怀中,会掉出破碎的肉瘤,为什么对方会那么轻易的提到“国师”二字?
柳蔚甚至想到,在清风镇的荷塘里,挖掘刘喜娘尸体的五名京役卫,为何也会那么容易的透露出国师就是他们的主子,为什么魏俦只是去偷听一夜,就能偷听到那么多事件中的关键线索?
这不是巧合,全都不是巧合,有人让他们走进来,继而泥足深陷,有人希望他们真正的去全副心神的关注鲛人案。
柳蔚重重的摇头,她现在的心情非常沉重:“如果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接下来,我们都会有麻烦。”
千孟尧猛地一拍桌子,失笑起来:“我就说,拒绝康庆郡主,令皇上与六王爷心生嫌隙,甚至使得大瑞祥这个六王爷布局多年的死士窝点一举覆灭,六王爷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完全没有报复我……原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柳蔚身子前倾,郑重的盯着千孟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需要判断,我的这些认为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像刚才所说,我没有证据,这些都是我的臆想,我不确定是否就是危险存在的事实,只是,我清楚的知道,一旦它是真的,那麻烦,已经朝我们逼近了,别忘了,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是有把柄的。”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473章莫不是忘了?柳蔚主职仵作!
青云国历史悠久,位居魔鬼海之外,青云国皇家有一个不外传的秘密,一个关于海外宝藏的秘密。
为了这个秘密,皇家历经几代,遣兵出海,时过百年,却一无所获。
虽说遍寻不到,但他们始终确定,大海之外,尚有世界。
这个世界就是仙燕国,或者并联仙燕国的附近小国。
但有一个问题。
青云知仙燕存在,仙燕却并不知青云存在。
仙燕国国君并非明君,若有朝一日,他知晓了大海之外还有一国,国名青云,他虽一时半刻无法抵达青云,但身边却有着几个送上门的青云贵胄。
那他会怎么做?
柳蔚甚至可以预料到接踵而来的囚牢链锁与暗无天日。
当然,他们想走,随时可以走,可他们走了,与他们有所牵连的人又会如何?
首当其冲的,便是底蕴百年的京城云家。
柳蔚夫妇的把柄是他们的身份,不能言说的异国人身份。
千孟尧的把柄,则是他的乐州私兵,一个有着造反欲望的异姓王爷。
而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事,自己的秘密。可当这些不再是秘密,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情况又会如何?
柳蔚现在很烦躁,烦于自己的大意失策,烦于敌暗我明的客观现状,更烦于,她甚至无法确定,这个敌,是不是真的敌。
安静下来,书房里四人面面相觑。
容棱最先定下思量,对千孟尧道:“借你亲信数十。”
千孟尧立刻点头,拔下腰间令牌:“尽管取用。”
容棱拿了他的腰牌,转身离开房间,柳蔚知道他这是去安排了,要知道六王爷是不是他们的敌人,他们是不是进了六王爷的圈套,首先必得求证,求证柳蔚的猜测是否属实。
容棱离开后,柳蔚看向面露沉色的千孟尧,与始终沉默的岳单笙,她问岳单笙:“你有什么看法?”
这种时候,每个人的意见都很重要,何况他们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荣辱与共。
岳单笙瞧她一眼,眉头紧蹙:“若是一切皆计,计中之人,便不止你我。”
柳蔚经他一提醒,心中一咯噔:“你担心万立那边……”
万立于西进县被定案,纠束上京,负责羁押他的一是巡按府监检察吏庄常,二是原州武将纪淳冬,容棱的师父祝老也搭了官家的顺风车。
可若京中真有计谋等着他们,那万立那边,庄常与纪淳冬在路上,会不会也遇到麻烦?
……
容棱再回来时已近晚上,回来时风尘仆仆,面色不佳。
柳蔚看他表情就猜到了一二,心里打突:“真是?”
容棱点头:“京城府尹,曾为六王门生。”
各州府尹都归皇帝亲管,但位任府尹之前,这些官员依旧有各自的出身,各自的师门,而京城府尹,在大比金榜前,曾为六王府幕僚,只是时过境迁,那已是旧事了。
可真要探查,依旧能查出。
千孟尧对朝中权贵的背景所知甚详,但府尹简在帝心一说,向来是毫无争议,各州府尹就是皇帝的部足,只效忠圣上,因此千孟尧也未想过,京城府尹竟与六王爷,曾经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证实了京城衙门与六王府的关联,又探查了近半月六王府前后进出的门庭客人,甚至后门来往,容棱心中已经八成认定,柳蔚所想,应是不假。
一天的时间,容棱所做的也极为有限,光是潜入六王府偷盗门客名册,已花费了近两个时辰,毕竟是贵王府邸,守卫森严,加之他们又不熟悉地形,很是周折了一番。
汝降王数十亲信,被容棱安插各处,除了六王府的消息他亲自去探听,其他的皆没回应,最快应也要明日才有结果。
在书房商谈到深夜,柳蔚眼圈发黑,神色疲倦。
容棱心疼她费心费脑,拉过她的手,替她按压手上穴位。
柳蔚缓了一会儿,拿起朱笔,又在纸上笔画:“既知兵临城下,自该筹备反击,在场诸位皆不是任人搓揉捏扁龟缩屈懦的软柿子,那么人既算我,我为何不能算人,这是我的计划,你们且看看,此法需各方配合。”
及至三更,众人才从书房出来,柳蔚头脑发胀,昏昏欲睡,容棱大手揽着她的腰,细心呵护。
千孟尧也难得熬夜,捏着鼻梁道:“快天亮了,就在王府睡一夜吧,我谴人安排。”
柳蔚拒绝道:“云府众人还不知情况,尽早回去,也好与他们通信。”
关键是既知敌人所在,她不放心外祖父独自一人,虽说小黎也在,可那孩子与外祖父睡的地方隔了两间房,他又贪眠,唯恐守护不周。
赶回云府时,天是彻底亮了。
柳蔚劳烦管家,让他去各位老爷的府邸传话,请他们在晨往医馆前,来一趟主宅,她有事要说。
而与此同时,东街的云氏医馆门口,已集结了大批百姓。
在这天刚蒙亮,医馆还未开门前,有手持木棍的男子,三五成群的重击医馆大门。
“哐当当”的声响,伴随着妇幼凄苦的痛哭声,早起的民家或是出摊的贩夫忍不住都将狐疑的目光投射过来。
柳蔚在主宅等了近一个时辰,只等来四老爷一人。
四老爷也是形色匆匆,回来主宅是为了拿病册,见了柳蔚,就道:“东街医馆出了事,几位兄长都赶了去,好像是大哥上月往附近村庄治理瘟症时落了纰漏,有好些当日的病患在最近两日接连身亡,这病册上详述了那次治病的全部细节,对薄公堂时要一一公布。”
柳蔚闻言猛地起身,拉住要走的四老爷,面沉如水:“您说清楚些,什么瘟症。”
四老爷急着走,但被拉着,只能匆忙道:“是小疫,井水不干净造成的,整个村上男女老幼皆患了腹呕之症,大哥前往,呆了四日,才将疫情稳定,又谴人在井水中洒了药粉,按理说已经好了,也不知究竟为何,这两日会接连死人……柳姑娘,我得走了,你先放手。”
柳蔚忙道:“我同你一道去!”
四老爷一愣:“你……”
“不是对薄公堂吗?原告为谁?尸在何处?四老爷莫不是忘了,柳蔚主职仵作。”
四老爷顿了一下,后知后觉的道:“衙中自有仵作,此事应是误会,说清之后,应不会……”
“说不清的。”柳蔚面露寒霜:“京城衙门主审,说得清就出鬼了。”
四老爷不解:“啊?”
她没回,只看向容棱,轻声道:“看来,已经开始了。”
容棱点头:“我随后赶赴。”
去之前,他得确保外祖父是绝对安全的,因为这极可能,会是调虎离山之计。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474章柳蔚担心的,就是这个!
对方摆明了是冲着他们来的,云家只是遭了无妄之灾。
而这灾祸,柳蔚自然有义务替他们解决。
柳蔚与四老爷走得匆忙。
云府这边,容棱也安排了一支人马,贴身保护纪南峥,甚至格外嘱咐小黎,不可让太爷爷离开他视线一步。
纪南峥不明所以,叫住欲走的容棱:“到底怎么回事?”
老人家于现在的状况,一头雾水。
容棱不知该如何解释,犹豫了一下,只道:“您身上的东西,对某些人来说,可能很重要。”
因为重要,才会环环紧扣的布下一套大局,令蒙在鼓里的他们,险些被打个措手不及。
纪南峥顿时一愣,随即,若有所思。
容棱已在此时离开。
房中只剩祖孙二人,小黎缩在太爷爷怀里,笑嘻嘻的拉拉太爷爷的衣袖:“太爷爷放心,我会保护好太爷爷的。”
纪南峥揉揉曾外孙的脑门,停顿了半晌,突然问:“那太爷爷请小黎帮个忙,小黎帮不帮?”
小黎忙道:“帮!”
纪南峥笑了一声,将孩子放到地上,牵起他的手:“陪太爷爷进宫可好?”
聪明如纪南峥,只凭容棱一句暗示,已知现今状况。
京里头对他手里东西感兴趣的势力,远不止一两股,他回京多日,这些人怕是已坐不住了。
尤其是六王爷,前阵子可是追到西进县去了,想必,是最着急的!
纪南峥心叹,与其让小辈们为了他的安危担惊受怕,还不如他自己解决。
既敢回京,他又怎会怕面对那些贪婪的面孔。
……
柳蔚与四老爷一同赶赴京城衙门时,里面已经开了堂。
衙门门口,围满了京城百姓。
四老爷手持病册,赶到最前,将册子递交给早已等候多时的状师。
于此时,柳蔚也在堂外,看到高堂之上声威赫赫的京城府尹。
那府尹大人瞧着不惑之年,红光满面,一看便是个锦衣玉食惯了的大老爷,倒不是说真正的清官就该全是两袖清风,瘦骨嶙峋,但这么脑满肠肥的,实在让人难与清廉二字挂钩。
送上病册后,里面状师开始侃侃而谈,先引病册中词,言在上月大老爷去村上治疫时,那些村民的确各个都是活蹦乱跳的,无论是药方,处症,亦或者当时救急时洒下井口的药粉,全乃对症下药,没有丁点的错漏,若是还有不信,大可请更高深的大夫,出庭作证,不拘对照。
状师说得有理有据,不找借口,就是直言不讳,强硬的咬定,云家医馆绝对没有医死人!
门外的百姓多是京城本地人,在京中过活多年,有点小病小痛,也惯爱上云家医馆,毕竟人家是连锁店,宝号遍布全京,可谓家大业大。
这样一户往日就与自己密切相关的医馆,若真出了医死人的事,那他们这些以往去看诊的,岂非各个都有危险?
如今听到状师口若悬河,百姓们也稍稍安心,有良善的听客便对那一干村民道:“云大夫医术高超,祖上也是在太医院任职的,还时常赠医施药,可谓大善人家,绝不会罔害人命。”
村人们个个横眉怒目,指着堂上一一摆开的七具盖着白布的尸首,痛彻心扉:“什么大善人家?人命关天,若无确凿证据,我们又怎敢上闹官衙?这些遗体,我们已请镇上大夫看过了,个个都说,就是吃了他们云家医馆的药吃死的!证据确凿!”
“什么就证据确凿了。”云家状师满面愤慨的打断:“病册在此,用药是否有错处一目了然,你们要再不信,尽可请衙门仵作当堂验尸,让尔等心服口服!”
村民立刻嚷嚷:“好啊,验啊!就让你当堂验尸又如何!”
柳蔚站在人群外,眉头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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