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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第二日,钟自羽是午时才去的书房,果然,这个时间,他岳哥已经在里面了。
他提藤箱,走到岳单笙面前,将一个褐青色的袋子递过去。
岳单笙皱眉看着他,又看看那个袋子,问:“什么?”
钟自羽满脸丧气的道:“我今日就走,这个,是给你的。”
岳单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拿起那个袋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叠银票。
他挑起眉。
钟自羽怕他不要,忙又改口:“不,不是给你的,是给纪冰的,暂,暂时,放你这儿……”
纪冰,岳重茗的儿子,现在住在岭州纪家堡,与纪家人生活在一起。
这些年,岳单笙也只见过一次纪冰,在纪冰成亲那日。
果然,钟自羽呢喃道:“我听说他,成亲了,那时候我在牢里,去不了……”
“他也不见得想见你。”岳单笙嘲讽道。
钟自羽苦笑,同意了这个说法。
岳单笙却又说:“他也不想见我。”
钟自羽一怔,看向他。
岳单笙却没说了。
五年前纪冰成亲,岳单笙去观礼,当时,纪冰从头到尾只喊过他一声“舅舅”,再没与他说过半句话。
小时候纪冰还是很记挂自己的亲舅舅的,甚至还想和舅舅一起生活,但这段舅甥情,是被岳单笙用冷漠亲手割断的,之后,再大一点,纪冰也就再未提过要见舅舅了。
就像被收养的孩子,终究,选择了养父母。
岳单笙将袋子递回去,说:“他不会要你的钱,别费事了。”
钟自羽盯着那个袋子,打商量:“就,就放你这儿,行吗?”
岳单笙不耐烦了:“我为什么要你的钱?”
钟自羽都要哭了:“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钱多,烧手。”
岳单笙:“…………”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852章 钟自羽4
二人之间,一时陷入僵持。
直到马侍卫长进来。
“大人。”马侍卫长唤道:“黑船贩子里有个人,说要招供。”
岳单笙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直奔门口。
路过钟自羽时,他又停了下,看了钟自羽一眼:“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岳单笙离开后,房间里便只剩下钟自羽一人。
钟自羽看着案桌上还放着的银票袋子,叹了口气,抱着自己的藤箱,坐到了师爷位置上。
闲着也是闲着,他顺手开始收拾桌子。
收拾完自己的桌子,又开始收拾岳哥的桌子,然后收拾书柜,收拾刑案记录,拖地,最后把窗台的花都浇了。
岳单笙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钟自羽正在修凳子。
岳单笙:“……你在干嘛?”
钟自羽忙回头,起身擦着汗道:“我看凳子有点晃,就找人借了锤子,重上了两颗木钉,现在稳了。”
岳单笙:“……”
岳单笙又扫了一眼屋里其他地方,地面一尘不染,桌柜整整齐齐,最后他又把目光放到窗台上的蒜苗上。
是的,岳单笙不会种花,听人说书房里放点绿色的植物对眼睛好,他就放了两盆蒜苗。
现在这两盆由于疏于照料,叶子都落灰的蒜苗,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整只苗看起来,都焕然一新了。
岳单笙将手里的文书丢到案几上,随口问:“你一下午就干这些琐事?”
钟自羽喏喏的说:“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岳单笙皱起眉。
钟自羽道:“按理说,我都要走了,也不该看衙门的文书资料了……”
“谁说你要走了?”岳单笙不高兴的道:“张师爷没回来前,你想走去哪儿?”
钟自羽一震,错愕的看着他。
岳单笙板起脸,将案上的文书丢给他:“要走也给我等到张师爷回来后,现在,把口供整理一遍,抄录上档。”
钟自羽捧着那叠口供,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岳哥,你……”
“别沾亲带故的,上工时间,叫我大人。”
钟自羽麻溜的改口:“大人,那……”话说一半,他又突然顿住。
岳哥说“上工时间,叫我大人”,那,下工后呢?
钟自羽突然抬头,震惊的看着岳单笙,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话里的歧义。
工作完一天,钟自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偏院的房间。
刚洗漱完,门便被敲响了。
他一开门,就看到外头竟是马侍卫长。
“钟师爷,这两日住得还习惯吗?”马侍卫长笑眯眯的问。
钟自羽点头:“习惯,马大人有事吗?”
“什么大人,我就是个跑腿的,我是来跟您说,这屋子您不用住了,明个开始,您住衙门对街三号门的四合小院。”
钟自羽一愣,问:“要搬吗?为什么?”
马侍卫长道:“是岳大人吩咐的,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明日你问他吧。”
钟自羽又问:“那四合院是谁的?”
马侍卫长道:“是岳大人的私宅。”
钟自羽:“!!!”
钟自羽不敢置信:“岳大人,要我搬过去,跟他住一个院儿?”
马侍卫长点头:“应该是。”
钟自羽拼命摇头:“这不可能!”
马侍卫长被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只能说:“……是大人吩咐的,您要有问题,还是问他吧……那什么,明日白天我来给您拿行李,您有什么东西,最好今晚就收拾好。”
说完,马侍卫长赶紧走了。
马侍卫长走后,钟自羽还混混沌沌的。
岳哥让他搬过去?为什么?岳哥疯了吗?岳哥中邪了吗?
一整个晚上,钟自羽都没想明白里头的原因,导致他一点觉没睡,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他顶着一双黑眼圈去上工,但在书房等了许久,也都没见岳单笙来。
晌午时,马侍卫长来找钟自羽拿房间钥匙,说要帮他拿行李。
钟自羽把钥匙交给他,还是觉得玄幻:“真的是岳大人吩咐的吗?”
马侍卫长道:“是啊,您还没问他吗?哦,我忘了,他去码头了,昨天有个黑船贩子不是招供了吗,他去跟进了,估计下午才会回来。”
钟自羽眼看着马侍卫长真的帮他搬家去了,始终心神不定。
到了下午,申时过后,岳单笙终于回来了。
钟自羽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想问他。
可话到临嘴,又说不出口。
岳单笙看他一脸踯躅,难得主动问:“怎么?”
钟自羽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马侍卫长帮他搬行李的事说了。
岳单笙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是我喊的,所以?”
钟自羽眼睛都瞪圆了:“……岳哥,你不舒服吗?”
岳单笙:“……”
钟自羽还是不信:“不是,可这,这为什么呢?”
岳单笙皱起眉头:“什么为什么?”
钟自羽道:“为什么要让我搬过去跟你一起住?”
岳单笙转头正视他,而后慢慢抱起自己的双臂,有点不懂:“这很难理解吗?”
钟自羽真的无法理解。
他还是觉得岳哥被鬼上身了。
岳单笙瞪了他一眼,走回自己的案几后,一边翻阅文书,一边状似无意的道:“衙门是公家的地方,你虽暂时顶替张师爷,终究不是海运司的人,住在衙门你名不正言不顺,迟早也要搬,既然要搬,家里有地方,不回家去哪儿?”
家里……
回家……
钟自羽震惊的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岳哥竟是这个意思。
岳哥……竟然,在原谅自己?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来岳哥真是中邪了!
钟自羽考虑了一下,一番深思熟虑,最后还是决定趁人之危,趁岳哥病,赶紧要他命,急忙说:“对对对,回家,那我回家住!”
他语速之快,深怕岳单笙反应过来反悔!
岳单笙瞥了钟自羽一眼,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他一脸算计的样子,还是有点不顺眼,就道:“为了庆祝你乔迁,今天晚上留在衙门加班。”
钟自羽:“……???”
半个月后,张师爷提着大包小包,终于从老家赶回来了,刚回衙门,张师爷就吆喝着给大家分礼物。
衙门里顿时喜气洋洋,马侍卫长也领了一包土鸭蛋,正寻思着晚上回去怎么吃,就听张师爷问他:“我那个同窗呢,钟平崖,他这阵子差事办的怎么样?”
马侍卫长道:“钟师爷啊,他已经走了。”
张师爷一愣:“走了?为什么?”
“不知道呢,就是突然就走了。”
张师爷吓到了:“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吧?他什么时候走的?”
“就前几天,这不你的信刚到,说这两天就回来,他就走了。”
张师爷有些可惜:“那他应该是看我回来了,就功成身退了,哎,我还想跟他叙叙旧呢。”
马侍卫长又道:“不过我们衙门又招了一个军师,跟钟师爷一个姓,也姓钟,我听说,和岳大人还有亲戚关系,是远方兄弟。”
张师爷不知道这些八卦,忙问:“我们又不是军队,怎么好端端的请个军师回来?这个不在官职内吧。”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853章 钟自羽(完)
“对,是额外官职,岳大人写信上奏请表了,估计马上御批就下来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有军师跟没军师,可差得远了。”马侍卫长忍不住开始说道:“前阵子,就是你刚走那会儿,我们不是去海上抓了几个黑船贩子吗,乖乖,还真给审出了一窝海盗,岳大人本想带着我们所有兄弟去清缴海盗老巢,哪知钟军师说不行,和岳大人关着门商量了一夜,第二天,改计划了,改成分五路了,头四路我们带,最后一路,钟军师亲自带,我们本来还觉得,这不是瞎搞吗?哪知那群海盗比泥鳅还滑,在海里东窜西窜,换了几艘船,我们跟丢了好几回,可最后,还真把人抓着了,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钟军师带的那路,把人拦住了。”
张师爷忙问:“怎么拦住的?”
马侍卫长不知道怎么叙述,就问旁边的人:“当时钟军师原话怎么说的来着?”
有个小役卫已经是钟军师的小迷弟了,连忙回道:“钟军师当时说,海路四通八达,但海盗想逃的路线,却不超过五条,为什么不超过五条呢,因为只有这五条海航线具备逃跑条件,第一食物充足,第二有兵器获取来源,第三离海运司都管监察点最远,而这五条路分别分布在正域线的正北,西北,东北,西南,东南五面,我们派人在正北、西北、东南、西南四条线上大张旗鼓的搜查,那海盗被逼无奈,只能往东北线走的,钟师爷事先在东北线设下埋伏,海盗一过来,自然能一网打尽。”
张师爷听得啧啧称奇:“的确深谋远虑。”
马侍卫长又道:“我听说这位钟师爷还是看在岳大人的面子上,才留在我们南州的,他是刚从京都过来的,在京里时,还为皇上办过案,是御前的人呢。”
张师爷不明觉厉:“这么厉害啊,那我要他向他讨教讨教,他现在在衙门吗?”
“在,就在书房。”
张师爷拿着伴手礼走到书房时,就看到自己的位置正被一位身形清瘦,五官斯文的男子坐着,他走进去,另一个案后的岳单笙发现了他,打了声招呼:“回来了。”
张师爷忙道:“回来了,这是给您带的礼物。”他说着,将土鸭蛋递上。
岳单笙接过,顺手放到桌子上。
张师爷又把另一袋土鸭蛋送到师爷位上的人手上:“是钟军师吧,我刚才都听他们说了,是新同僚对吧。”
钟自羽站起来,笑着点头:“是张师爷吧,久仰大名了。”
张师爷摆摆手:“我哪有名,您才有名,听说这回抓了二十个多海盗,都是您的功劳。”
钟自羽谦虚:“大家都出了力,其他兄弟都很辛苦。”
张师爷看这位钟军师和和气气的,人也很好相处,不禁问起他来:“听说您以前在京里还为皇上办过事,不知是哪一起案子,我们南州地方偏远,京里的很多事,消息都不大灵通。”
钟自羽道:“是定州借粮案。”
张师爷眼睛瞬间睁大:“宁国、平国突然增援我朝,无偿奉上大批救济粮,此事坊间一直众说纷纭,大家都说,宁国、平国不会如此乖觉,私底下,是皇上在背后做了什么,原来,竟是真的!”
钟自羽道:“天上不会自己掉馅饼,皇上为了百姓殚精竭虑,那批救济粮,背后凝聚了许多人的汗水,这是不争的事实。”
张师爷内心钦佩,不禁又叹:“朝内高官在乎名声多过民生,实在是……唉……”他又问:“钟军师可与我细细说说里头的细节吗?比如,你们到底是如何使得二国自愿献粮,二国又半句怨言都没有的呢?”
钟自羽道:“这还不简单。”
张师爷马上洗耳恭听。
钟自羽:“诬陷他们杀人,把他们抓起来打一顿,他们就什么都听我们的了。”
张师爷:“???”
这个办案过程听起来好像不怎么高端?
张师爷正陷入沉思,钟自羽突然又说:“不过其中也有点遗憾,就是当时我跟宁国国舅被关在一个牢房,为了不让他起疑,我没办法亲手打他,如果可以,我特别想把他头打烂,再把他四肢砍碎喂狗,最后把他的皮整块剥下来,扎成灯笼,摆成一排。”
张师爷:“???????”
不对啊,这位钟军师的画风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
张师爷瑟瑟发抖的道:“咱们衙门,一、一般,不主张酷刑……”
钟自羽沉沉的点了一下头,幽幽的道:“我知道,我看过了,海运司的地牢刑具,少得让人心酸。”
这失望的语气……
张师爷:“……”
张师爷赶紧求助似的看向自家顶头上司,急切的道:“大,大人,我们,我们不剥皮的对吧,您告诉钟军师了吗?我们小地方的衙门,跟京里的大衙门不一样啊……”
岳单笙头也没抬,还在翻阅公文,随口道:“你给他一把刀,看他敢剥吗?”
张师爷马上看向钟军师。
钟自羽微微一笑,极有涵养的道:“我是读书人,当然不敢。”
张师爷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再次抬头时,却看到钟师爷正看着他,对方露出八颗牙齿,明明笑得很温和,但笑容里,却带着一丝深不可测的诡异,让他觉得后脊背都凉飕飕的。
张师爷:“…………”
张师爷慌了,他决定了,以后绝对不要跟这位钟师爷同一个书房办公!这位钟师爷,实在是太奇怪了啊啊啊啊!
于是,第二天,张师爷就提出要换办公室,岳单笙问他为什么,张师爷说不出原因,但就是要换,最后没办法,岳单笙只能把一个偏厅的耳房批给他了,回来时,岳单笙还跟钟自羽抱怨:“张师爷也不知突然怎么回事,非闹着说和我同处一室,耽误他办公,以前不都这样吗?”
钟自羽脸上带着笑,随口道:“可能是觉得书房小,要容三个人,有点多吧。”
岳单笙道:“可能吧。”
钟自羽又起身,道:“我去浇花。”
岳单笙纠正:“那是蒜苗。”
钟自羽坚持道:“不吃它,它就是花!”
岳单笙:“……”行吧。
钟自羽浇花的时候,慢悠慢悠的,还开始哼歌,岳单笙不知他为什么心情好,问了句。
钟自羽回道:“就是觉得,今天天很蓝。”
想了想,他又道:“希望以后的天,每天,都能这么蓝。”
岳单笙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白云万里,碧空如洗。
的确,很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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