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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容黎将她搂着,有些无奈:“可我还是会回来。”
文清公主不听,把头埋在他怀里,一抽一抽的,哭得满脸通红,还打嗝,就不消停。
而另一边,纪夏秋看到马车真的走了,也抱住柳蔚开始嚎啕大哭。
柳蔚拍着母亲的背,好说歹说,什么话都说了,哭声半点没见停的。
母子二人分隔两地,一人劝着一个,但大概是心有灵犀,竟同时长叹口气,神态语气,如出一辙。
送母亲回家后,柳蔚下午去了镇格门。
容棱刚从审讯室出来,看到她来,随口问:“走了?”
柳蔚“恩”了声,走过去,轻轻将他抱着。
容棱搂着她,问:“怎么了?”
柳蔚道:“大概是娘哭得太伤心了,我被感染了,也开始想小黎了。”
容棱摸了摸她的后脑,安慰:“不是说过两年就回来吗?”又道:“实在想,忙完这阵,我们也可以去仙燕国看看。”
“那还是算了。”柳蔚翻脸比翻书还快,仰起头道:“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他有他自己的人生,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我们无须彼此捆绑,只要心里还爱着对方就够了。”
容棱“恩”了声,看着她的眼睛,指尖拂了拂她的眼睑。
柳蔚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下他的唇,道:“我的余生,只需与你捆绑,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就够了。”
容棱弯腰,回她一个吻,抵着她的唇边道:“我也是。”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849章 钟自羽1
初春三月,风光无限。
定州清乐堂里,魏俦正给一位患者抓药,大夫的药方写得天花乱坠,龙飞凤舞,但因为合作太久,魏俦瞟一眼,就知道上头写的是哪些药材。
抓完药,他手脚麻利栓了个结,递给柜台外的客人。
客人接过离开,药柜这边,一时也没有新客,魏俦便坐下来,端着柜下的一本新出的话本,津津有味的看。
“科科科。”三声敲击声,把魏俦从话本的精彩情节中唤醒。
他不舍移开目光,视线还停驻在话本上,头也不抬的往前伸出手:“方子。”
手上没有东西送来,魏俦有些不耐烦,这才抬起头来,便看到了一位面带微笑的中年客人,站在柜台外,盯着自己。
魏俦又抖了抖手,说:“方子。”
客人愣了一下,与他四目相对,垂了垂眸,半晌,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问:“认不出来?”
魏俦皱起眉。
客人又说:“看来你眼力变差了,是太老了吗?”
脸不认识,但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魏俦这才猛地一瞪眼睛,恍惚间,不敢置信的问:“你……你……你……”
客人轻轻点头:“是我。”
“砰!”魏俦一拍柜台,心急火燎的从侧门出来,但站在离客人两步远的地方,却怎么都不敢上前。
“真,真的是你?”他还是不确定。
“是。”客人说道。
魏俦眼圈一下红了,上前,一拳头锤在客人肩膀上,抽着鼻子问:“你,你怎么出来了?”又忙压低声音:“你逃狱了?”
客人无语的道:“减刑了。”
魏俦这回鼻尖都红了:“减没了?”
“没了。”
魏俦一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抹,手心全湿了。
他嘴里埋怨:“你说你,好端端的进去干什么?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啊,你当时要是逃了,咱两一起隐退,谁能找着你……”
这话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魏俦觉得钟自羽被柳蔚骗了,自首什么自首,这辈子都不应该自首。
但钟自羽有他的理由。
现在他说:“我感觉很好,整个人都很轻松。”
魏俦又开始哭,捂着脸,抽抽噎噎的停不下来。
人老了,就是容易被情绪影响,看个话本都会伤心,何况见到真人。
钟自羽看他这样,也没打断,只等魏俦哭够了,才说:“刚下船就过来,还没吃东西,有吃的吗?”
“有有有。”魏俦忙说,然后招呼伙计一声,带着久别重逢的故人赶紧回家。
魏俦家就住在医馆后面,离得近,医馆有什么事,他来得也及时。
家里被收拾得有条不紊,地方不大,但舒适宜居。
院子里还种了不少花。
钟自羽提着他的藤编小箱子,一路走,一路看周边的风景,到了魏俦的屋子里,他立刻就看出这环境不是魏俦收拾得出来的,他问:“家里还有别人?”
魏俦脸“嗖”的一下红透了。
钟自羽顿时明白了。
“请嫂子出来吧。”
魏俦扭扭捏捏的给钟自羽倒了杯水,埋着头,说要去厨房拿吃的。
等他拿了几样吃食出来,跟着他出来的,还有一位腿有些跛的妇人,妇人长得五官端正,看得出,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
妇人没想到家里会来人,看到钟自羽,忙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扯了扯衣服,尽量让自己不要太失礼。
钟自羽起身,对妇人颔了颔首。
妇人连忙摆手,让他坐,又把吃食送上,端走凉掉的茶壶,表示要另外去沏茶。
钟自羽看她从头到尾没说话,狐疑的看向魏俦。
魏俦道:“当时只保住了命,嗓子不行了,脚也有点不灵便,柳蔚给看过,说人是健康的,就是可能生活上有些不方便。”
钟自羽皱起眉:“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魏俦点头:“她是被卖到这边的,嫁给了一户屠夫,那家人虐待她,生了个儿子,后来她儿子死了,她疯了,那屠夫又总打她,有一次喝了酒还想杀她,我给救了回来,那屠夫一家都下狱了。”
钟自羽沉默下来。
大千世界,这种事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有发生的可能。
钟自羽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点,问:“那你们现在?”
“我娶了她。”魏俦说着,又摸摸鼻子:“没写信跟你说,这不是,不太好意思吗。”
钟自羽道:“这是喜事。”说着,打开藤编的箱子,从里面掏出一个袋子,递过去。
魏俦跟他老熟人了,也没推拒,接过来,当面就把袋子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叠银票。
魏俦愣了一下,忙问:“你哪来的钱?”他怕钟自羽刚出狱,又作奸犯科,这让柳蔚知道,又给逮回去坐牢咋办?
这时妇人端了新沏的热茶过来,她让钟自羽喝,自己又擦擦手,对魏俦比划了一下。
魏俦点头:“行,你去吧。”
妇人又对钟自羽点点头,这便退进了里屋。
魏俦解释:“跟你还不熟,她有些怕人。”
钟自羽理解。
魏俦又问:“这钱到底……”
“之前我为朝廷做了些事,有封赏。”
魏俦半信半疑的打量他一会儿。
钟自羽道:“真的。”
魏俦看他不像撒谎,才想起来:“是去年吗?当时我给你写信,你一直没回,小黎说替我问,最后又告诉我让我别打听,所以,你做了什么?”
钟自羽:“一点小事。”又说:“赏了五十万两,你这里是一半,剩下的我留着了。”
魏俦爱钱,一直爱,但他不解:“你分我一半干什么?”
钟自羽沉默片刻,道:“本是怕你晚景凄凉,过得不好。”接着又说:“不过现在,当贺礼也行。”
魏俦都想哭了:“你真是……”又说:“贺礼这也太多了……”
钟自羽抬起头:“你还有嫌钱多的时候?”
魏俦:“……”
二人是相扶半生的朋友,钟自羽是断不会不管魏俦的,他甚至都做好了出狱后,要给魏俦养老的准备,但现在,魏俦身边有人了,他觉得这样更好。
魏俦拿着银票,到底没有再推回去,说:“就当存在我这儿的吧,我先去给你收拾屋子,对了,家具什么都要新打,对面街有个木行,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去看,你想要什么样式的家具,跟木匠说好。”
“不用了。”钟自羽说:“我住两天就要走。”
魏俦瞪圆眼睛:“你不跟我一起住?你还要走?”
钟自羽失笑:“本来就要走,特地先过来看你,把银票给你送来,之后要去东海的。”
“东海?”魏俦先迷茫了一阵,大概时间太久,有点记不清这个地名的特殊性,而后才猛的想起来:“你又要去找岳单笙?!”
岳单笙之前负责开辟仙燕国与青云国的互通海航,如今海航成立,但他一直在东海任职,现任南州海运司正,官居五品。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850章 钟自羽2
东海附近,相邻的州府有两个,一个丰州,一个南州。
由于南州港口距离海东军驻扎岛比丰州近,因此东海海运司,也就建立在南州境内。
五月的一天,岳单笙刚随官船办公归来,他后头,跟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这次他们出航巡海时,拦截到一批黑船贩子,经过几日的周旋,终于将人全部抓获。
岳单笙站在衙门门口,指挥下属将犯人关押,等到周遭人陆陆续续开始忙活起来,他才四下望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师爷,便问役卫:“张师爷呢?”
役卫回道:“张师爷家乡出了事,临时要回去一趟,不过他走之前请了一位替工,据说是他当年的同窗,他说他不在的这阵子,大人有事,可问那位先生。”
岳单笙点了点头:“那人呢?”
役卫道:“安置在偏院了,大人要叫他?”
“让他过来,衙门抓到几个人,要他草拟文书。”
役卫这便要去。
岳单笙又问一句:“那人叫什么名字?”
役卫回头道:“姓钟……”
岳单笙神色一顿。
“叫钟平崖。”
岳单笙呼出口气,指尖握了握,摆手:“去吧。”
没一会儿,役卫便带了那位钟平崖前来,对方身形消瘦,年纪看着与张师爷差不多,都是四十上下。
岳单笙坐在高位,看着那位钟师爷低垂着头朝他问好,便放下手里的公务,道:“这阵子要麻烦你了,张师爷走前,都与你说过了吧。”
钟平崖点了下头:“都说了。”
他声音有些哑,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喉咙不舒服。
岳单笙不关心下属的私事,指了指自己右侧的案桌道:“你坐这儿。”
钟平崖垂首过去坐下,看到案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些文书。
他一一翻阅,便知道今日又抓回了不少人。
上首的岳单笙道:“你有不清楚的,问李牢头,或是问我亦可,新抓的几个黑船贩子都要严查,能查多少,你尽力。”
钟平崖答应,而后书房里就只剩纸张翻阅的声音。
岳单笙忙了半个时辰,便起身要去牢里,走到门口见钟平崖还坐在师爷位上书书写写,他皱了皱眉。
一直守着书房门口的侍卫咳嗽一声,提醒:“钟师爷,您要跟着大人。”
钟平崖这才回神,忙放下毛笔,拘谨的站起来,又扯了扯自己的衣衫,低着头忙走过来。
岳单笙几乎没看见他抬头的样子,不禁提了一句:“看得到路吗?”
钟平崖愣了一下,这才勉强抬了点下巴,岳单笙也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一张很平凡的脸,斯文,大众。
脸看到了,但这位钟师爷大概太紧张,眼神一直闪烁,眼睑也垂着,岳单笙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觉得这个人不太灵活,甚至有些木讷,倒是不知张师爷为何会找这样的人代班。
二人下了大牢,岳单笙过问了审讯进程。
最近东海海盗滋生,而这对黑船贩子又都有些身手,因此抓人的时候,岳单笙就怀疑,这些人就是海盗中的某一支,只是证据不够,还需要多审审。
岳单笙与狱卒询问公事,钟平崖就在旁边记录,他跟张师爷实在差太多了,张师爷老成持重,问询时偶尔还会有一些小计谋,促使审讯进展,但钟平崖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只埋头书写,就跟场上没他这个人似的。
等到从牢里出来,岳单笙对这位新师爷的不满,已经表现在明面上了。
他让钟平崖回书房继续做事。
自己则问了役卫头领:“张师爷何时走的?”
头领道:“前日晌午。”
“这个钟平崖,真是张师爷亲自带来的?”
“的确是。”
“时间太巧了。”岳单笙沉着脸道:“我在海上刚抓了黑船贩子,这边衙门突然多了个一看就是没干过师爷行当的生人,你确定张师爷当时是自己走的,不是失踪的?”
头领脸色一凛:“大人是怀疑,张师爷被绑架,那个钟……钟平崖,是海盗的人?他想救人?”
“不是没这个可能。”岳单笙说着,沉吟道:“我找个法子试试。”
晚上,偏院。
钟平崖早早就睡下了。
岳单笙在外头,看到他房间的蜡烛熄灭,又贴近门扉,听到了里头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悄然无声的翻窗潜入。
床榻上的人还睡得安静,没发现一丝异样。
岳单笙扫了床榻一眼,走到了另一边的柜子旁,打开衣柜,在里面翻找起来。
刚找完一格,床榻那边突然有动静,床上的人醒了,还警惕的质问:“谁?”
岳单笙第一反应闪身跳窗,但突然又觉得不对。
白日钟平崖说话时,声音是变了调的,有些哑,音色有些长,但刚才那句“谁”,他却用了另一种声音,可能是他的原音,音色清朗,甚至……有些熟悉。
岳单笙猛地一握拳头,站在原地不动了。
床上的钟平崖匆忙跳下床,快速点了屋内的蜡烛,一时间光线乍起……
他一抬头,就看到对面,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
钟平崖一慌,端着烛盏的手一抖,险些将烛台砸了。
岳单笙与钟平崖四目相对,对方还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但眼睛,这双眼睛。
他不会认错。
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岳单笙就收到京里的信,信是柳蔚寄来的,说钟自羽已经刑满出狱了。
但两个月来,他并未见到他,他以为他不会来找他,毕竟他不是没地方去,他可以去定州,魏俦就在定州。
现在看着眼前的人,岳单笙心情复杂,他有许多话想说,但最后,也只化成一句:“装神弄鬼的有意思?”
钟平崖,不,钟自羽急忙低下头,懊恼,羞愧,整个人都被失落笼罩。
被识破,仅仅一天,他就被识破了。
他试着张张唇,呢喃着出声,为自己虚弱辩解:“我只是……怕你……”
“怕我?”岳单笙冷笑:“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钟自羽咬牙:“怕你不想见我。”
岳单笙没做声,沉默片刻,问:“张师爷呢?”
钟自羽忙道:“他真的家乡有事,已经回去了,不过临走前……我伪装成他一位旧友,提出可以为他代班,他觉得我可以托付……就同意了。”
钟自羽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张师爷被骗,也不能怪他。
岳单笙不再多说,转身要走。
他双手撑着窗棂,正要再翻出去,后面钟自羽又喊住他。
“岳哥……”
岳单笙不悦的回头。
钟自羽紧张的指了指自己的身后:“……走门吧。”
岳单笙:“……”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851章 钟自羽3
第二日,钟自羽一大早就去了海运司衙门。
他内心忐忑,在书房自己的位子上一边处理公务,一边时不时抬头,偷瞄外面。
巳时二刻,岳单笙出现在外头。
钟自羽马上正襟危坐,也不敢偷看了。
岳单笙进来后,目不斜视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他浏览了几份今晨才送来的文书,看完后,便起身走到门口,唤道:“来人。”
不远处的侍卫过来,岳单笙与那侍卫说了两句,似乎是在商量行程,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钟自羽还坐在书房里,一时也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
岳哥没将他赶走,但也没像昨日那样,要他跟着。岳哥就像没看到他这个人,也不与他说话,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钟自羽一蹶不振,本来就不是专业师爷,这下工作效率更慢了。
一上午,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啥。
晌午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役卫从书房门口路过。
他们看到钟自羽还在里头忙,便友好的唤了一声:“钟师爷,该用饭了。”
钟自羽怕被撵走,早上来的特别早,也没顾上用膳,现在中午,他一摸肚子,果然饿扁了。
年轻时候钟自羽身体还挺棒的,偶尔少吃两顿,少睡几个时辰,都没啥问题。但这不是坐了十几年牢,生活作息都被调整了吗,加上年纪大了,体质消耗不起,他现在少吃一顿都心慌。
钟自羽跟着几个役卫去了后院,厨娘已经将大锅饭做好了,让大家自己拿碗过来排队盛饭。
钟自羽跟着打了一餐饭,举头一看,因为来的太晚了,院子里已经没位置给他坐了。
钟自羽就想学其他人那样,去游廊那边靠着栏杆吃,哪知刚要走,就听有人喊他:“钟师爷,这边。”
钟自羽扭头,就看到边角一张桌子那儿,岳单笙与一位姓马的侍卫头领正在一桌吃,喊他的正是马侍卫长。
钟自羽看到他岳哥,有点犹疑,岳哥没揭穿他,已经是他赚了,他不敢再去岳哥跟前晃悠。
那马侍卫长又喊了声:“这边有位置。”
他这一喊,周围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钟自羽不想这么高调,终究还是磨磨蹭蹭走了过去。
马侍卫长看他过来,便低头对自己旁边的岳单笙道:“大人,他过来了。”
岳单笙头也没抬,就吃自己的,也不搭腔。
马侍卫长也拿不准上司的意思,不是岳大人让他叫钟师爷过来坐吗?
小桌子被坐了三面,钟自羽就坐到最后那面,正好,与他岳哥面对面。
钟自羽头都不敢抬,垂着眼睛就刨饭。
对面岳单笙刚喝了口汤,抬眼时,就看到钟自羽都快把脸埋进饭里,他皱着眉道:“你这是什么吃相。”
钟自羽顿了一下。
左右两边坐着的两个侍卫长也顿了下。
岳单笙又说:“我没教过你怎么吃饭?”
钟自羽:“……”
两位侍卫长:“???”
钟自羽终于把头抬起来了,背也挺直了点。
小时候岳单笙出身矜贵,离家出走去找妹妹时,还是个品貌礼仪面面俱到的富贵人家小公子,而那时候的钟自羽,就是个小要饭的,吃饭都是拿手抓,还刚杀过人。
二人兄弟相称后,岳单笙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教钟自羽仪态举止,那时候的钟自羽,也学的很认真,大概是羡慕小岳单笙的养尊处优和天然贵气,他还会下意识的模仿小岳单笙的一言一行,似乎认为自己学会了,有朝一日也可以脱胎换骨。
钟自羽无父无母,被老乞丐教成小乞丐,后来念书识字,为人处世,都是岳单笙手把手教的。
长兄如父。
虽然教到最后,教出了一个变态杀人犯。
这餐饭钟自羽是在他岳哥的监视下吃完的,等到吃完最后一粒米,他才听到对面的凳子滑动声,岳单笙站起了身,拿着空碗,进了内厨。
两位侍卫长也跟着上司走了,临走前,二人对视一眼,都还记得上司之前的话,略带狐疑的打量了钟自羽一眼。
下午的时候,钟自羽照例还是在书房处理公务,申时左右,岳单笙回来了一趟。
钟自羽这回没像上午那样逃避,而是连忙站起来,直面的唤了声:“大,大人。”
岳单笙不在意的“恩”了声,走到书柜前,翻找起什么。
钟自羽看他忙,不敢打扰,重新坐了下来。
那边岳单笙大概有什么东西找不到,有些烦躁的“啧”了声。
钟自羽马上又坐直了些。
岳单笙回头来,有些不甘愿的问他:“看到上月的商户入税表了吗?”
钟自羽今天才第二天上班,能知道这是啥?他脸上出现了一瞬的茫然。
岳单笙板着脸说:“一般是张师爷收拾。”
钟自羽忙低头翻抽屉,在自己的位置上找了个底朝天,在岳单笙即将耐心告捷前,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张写着“四月百家商户”的文书资料。
他忙恭恭敬敬的奉上。
岳单笙接过,看就是自己要找的,随手折叠,便要离开。
但他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对钟自羽意有所指的道:“你不适合当师爷。”
说完,走了。
而书房里,钟自羽低垂下头,心道,果然如此。
岳哥终究还是要赶他走。
岳单笙这回离开,直到下衙都没再回来。
晚上,钟自羽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房间,他从床底下把自己的藤箱拿出来,打开柜子,将昨日才摆好的衣物,一件一件又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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