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柳蔚道:“正是如此,在下一开始也认为当真是云大夫一时错手,枉害人命,可转而又发现这病册上与药方上的字迹,竟出自同一个人,这便有些蹊跷了,裘掌柜您觉得呢?”
裘掌柜点头道:“原告既说,是看见云大夫先书了药方,再由药童抄录在病册上的,那两样东西,便该是两人所写,可方才在下也瞧见了,药方与病册上,笔迹是不同之人,可笔锋却出自同一人,这便说明,药方与病册被伪造了,这并不是云大夫初时写的药方,病册也不是小药童一开始写的病册,事情,大疑。”
柳蔚拱手,一脸敬佩:“裘掌柜明理,如今前有七条人命无辜枉死,后又有云大夫一家含冤受屈,掌柜一身浩然正气,不知,您可愿拨冗,为此案尽一份心力?”
裘掌柜被说的面有赦然,文人的气节又随之涌现,他郑重道:“若有在下能助之处,自当竭力。”
柳蔚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笑容扬起,上前一步:“那便烦请裘掌柜好好想想,京城文人中,谁人既精通正楷字体,又是仿笔高手。”
裘掌柜果然认真的回忆起来。
柳蔚眼尾扫了一直盯着她的六王爷一眼,状似不经意的道:“正楷体乃是官体,大多学子书生都会习写,实在是范围太大……”
却在这时,裘掌柜眼前一亮,拍手道:“有了!”
柳蔚立马看向他,六王爷也忙看过去。
“宁辉,今届阴州士子,现就暂居知晖雅集内!”
柳蔚清楚的看到,六王爷的脸色,当即黑成了锅底。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481章这波反击,她不亏。
宁辉,一位考了十年科举,依旧屡屡落地的没落才子。
此人于前年年初投奔六王,现为六王安排在知晖雅集中的说客,专收外乡士子,为六王筹建军僚团。
你问柳蔚如何知晓这些?柳蔚不知道,但容棱知道。
为何知道?
有人告诉了他。
半个时辰前,容棱抵达知晖雅集,在柜台小子热情的招呼下,买了三百张宣纸,宣纸点算时,他摸走了一张台面上的知晖雅集内用纸,同时,换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上去。
柜台小子没注意内用纸被拿走,但那五百两银票太过瞩目,他一眼瞧见。
他盯着容棱面露惊讶,容棱却似毫无所觉,大略过了几个呼吸,那柜台小子明白过来,伸手,左右看了一遍,悄悄将银票藏进袖笼,容棱见此,才递给他了一张纸条。
宣纸点算好后,容棱故意掉落了一枚玉佩,玉佩后来被柜台小子捡起来,奉还给他,而还那玉佩之时,玉佩下便压着两张纸条。
一张,是容棱先前写给那小子的,另一张,是那小子的回答。
知晖雅集不是六王爪下势力,或者说,不全是。
知晖雅集在京城已有数十年历史,从第一代馆主到现任馆主裘掌柜,前前后后,换了几波人,六王爷是在大瑞祥败走后,才将主意打到了知晖雅集。
柳蔚听千孟尧说过,他之所以能查出大瑞祥为六王势力,正是因为大瑞祥底蕴太浅,一个在京中仅仅建造两三年的酒馆,背后藏着的是怎样的靠山,稍微打听一下,便一清二楚。
或许就是吸取了大瑞祥的教训,再练兵团时,六王选择了名声地位早已根深蒂固的知晖雅集,利用知晖雅集易吸纳文人才子的优势,暗里地,筹建自己的人手。
所谓灯下黑,不外如是。
按照时间来算,大瑞祥倒闭后,六王爷应就对知晖雅集产生了兴趣,因此才会连续两年,争夺魁首,所谓魁首,便是知晖馆内每逢中秋之日举办的文采大赛,六王爷连续两年被选为第一,而第一年他的奖品,正是书房里挂着的狼毫笔,第二年的,则是一方前代著名词人所用的香烛台。
当然,且不说就六王爷这艳词淫语的文学水平,能连夺魁首,里面有多少水分,单就看他愿意连续两年,如此耗费心力的与馆内学子切磋交流,便足矣瞧出,他对知晖雅集有多么看重。
知晖在前光明正大,六王在后藏污纳垢,两年光景不多也绝不算少,柳蔚琢磨了一下,觉得这六王爷既然都被千孟尧搞过一次了,应也不妨再遇上她这第二次了。
“宁辉的正楷体写得极好?”柳蔚问道。
裘掌柜特热情,将随身携带的折扇拿出来,把扇面展开,道:“这是今年年初我寿辰之日,宁公子送给我的贺礼,上头的诗词,便是他亲手所提。”
柳蔚把扇子拿过去,看了一会儿,道:“果真是好字,只是在下学艺不精,笔锋字意,还是瞧不太出,六王爷,您精通正楷体,还是您看吧。”
说着,她非常故意的把扇子戳在六王爷的鼻子上。
六王爷浑身戾气,一把将她手挥开,柳蔚提前躲了,没让他打着,又将扇子拿低一些,那姿态,是让他非看不可了。
六王爷震怒非常,正待发作。
裘掌柜却一脸悲悯的道:“既是一心为善,王爷不妨便瞧瞧,要说起来,宁公子的正楷体,还尽是模仿王爷所习,王爷应能瞧出底蕴。”
六王爷咬牙启齿,瞪着裘掌柜的目光,像要把他扎穿。
裘掌柜不明所以,但也瞧出他不悦,他不解其意,在接连两年多的相处中,六王爷向来平易近人,温文尔雅,并不是一个凶恶狠厉之人才对。
六王爷被赶鸭子上架,柳蔚还趁机煽风点火:“原来那宁辉的字,还是学的王爷?如此,王爷的大作,想必更是非同凡响,若有机会,在下真要好好赏鉴一番才是。”
裘掌柜是个实诚人,想到六王爷也算是他们知晖雅集的常客,又是连续两年的魁首,便也夸道:“王爷于诗词一道虽显为平庸,但一手好字,的确行云流水,入木三分。”
柳蔚轻笑一声,心想淫词浪语,又写小黄书,岂止是略显平庸,简直是难以入目。
裘馆主毕竟德高望重,六王爷哪怕心里气得呕血,众目睽睽,也终究只能将扇子拿过来,与病册与药方装模作样的对照。
六王爷觉得自己现在是被困住了,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先后收到一封用知晖雅集内用纸写的药方,与一册他亲手所书的《兰许记》,这是这些人对他的警告,警告他,他们已经知道他与知晖雅集的关系,现在再带出一个宁辉,其中深意,更加不言而喻。
这些人想对付他,就在今天,就在他刚刚挖了一个坑,将云家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同一日。
他们不想着赶紧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想着如何挽回云家杏林圣手的百年清誉,却是想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同一个方法,将他困进同一个死局里。
他不得不入局,因为这些人抓住了他的把柄,之前的大瑞祥,现在的知晖雅集,一旦传到皇上耳朵里,哪怕他可以否认,却终究会在皇帝心中落下一根刺。
对方既然先寄了东西给他,那这个警告虽然可恶,却也不是没有周旋的余地。
现在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一旦让他缓过来,依旧能想好退路,筹出应对之策。
所以,今天,他必须确保至少今天之内,知晖雅集是平平安安的。
那么如此说来,宁辉……
一个助他两年,也算恪尽职守的门人,一个,对方送到他手上的替死鬼。
只能牺牲了。
柳蔚见六王爷低垂着头,视线虽定格在病册上,但眼中神色却变了几轮,她心中冷笑,知晓对方已经做好了决定。
病册与药方的确是被伪造过,但对方掩藏手法,柳蔚除了看得出这是同一人所写,并无法看到更深,如此,在找不到伪造药方的人出现前,云家依旧无法摆脱嫌疑。
可柳蔚也没打算真去找书写之人,书写之人是谁完全不重要,那人只是个小卒子,主意是六王出的,是六王在对付云家,所以现在,她就是要六王,亲手把云家救出来。
他若是承认宁辉是伪造之人,那宁辉必死,他若是不承认,那此事就会没完没了,一直纠缠下去。
是速战速决,结束这堂审,赶紧回去,筹备知晖雅集的后路?
还是与他们继续周旋,不死不休的将把柄一直暴露在敌人面前?
二选一,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柳蔚不急,她很悠闲,她就静静的看着六王爷,看着他内心煎熬,神色纠结,最后,万不得已的决定,送手下得力大将去死。
柳蔚这人挺记仇的,六王冷不丁的捅了她一刀,这刀她不捅回去,气是肯定出不了的。
可哪怕她真捅回去了,这事儿也没完。
知晖雅集的后路是什么?
没有后路,唯一的后路,就是解散,不解散,她就必会咬住不放,到时候,还能再延伸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就谁也说不准了。
所以,事情最后,知晖雅集必会像大瑞祥一样再次消失,而六王爷,也将会再次尝到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美妙滋味。
这波反击,她不亏。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482章紧紧瞪着柳蔚的脸!
案情的后续,毋庸置疑,六王爷在磨蹭了许久之后,终是勉强的承认,折扇与病册药方上的字,字锋确有相似。
逮捕宁辉势在必行,府尹当即派遣役卫数十,前往搜找。
可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找到宁辉。
“知晖雅集的仆侍说,那宁辉半个时辰前离开会馆,之后就再未归来。”役卫首领回来后,如是说道。
柳蔚好笑的听着这套敷衍人的说辞,狭促的目光,又扫到一旁的六王爷身上。
都到这步田地了,这六王爷还想着耍花样呢。
她就说,看两幅字罢了,缘何要看这么久,原来,早在他开始鉴别字体时,就已派出去人,将宁辉带走了。
宁辉被他带走有两个可能,一,灭口,二,暂保。
若是一,那六王爷这是确定要弃车保帅了,毕竟,区区一个宁辉,死了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根本不足挂齿。
若是二,那就有意思了。
若宁辉没死,只是被暂时带走,那么哪怕今日六王爷迫于形势,必须放过云家,但等他从这场困局中全身而退,他明日,依旧可能会带着宁辉,再扭过头来反咬一口。
宁辉现在只是有嫌疑,并不能确定他就是元凶,他的口供是有参考性的,若他明日出现,说今日他只是有事外出,知晓衙门找他,便尽快赶来,然后推脱了畏罪潜逃的罪名,再红口白牙的污蔑云家一场,那又待如何?
柳蔚挺乐的,心想这六王爷还真有一副不愿屈尊的好骨气,堂堂王爷,被胁迫着投降,很不乐意吧,所以哪怕明知死路一条,也要试试能否周旋一二,挤出一线生机,好反败为胜。
不过,他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宁辉不见了,案情不得已僵持下来,围观百姓们见状,三言两语的便评断起来。
有人说,那宁辉只是个破落学子,为何好端端的要与云大夫作对?而且说是病册与药方都被伪造了,可药方是云大夫写好后,直接交给村长的,病册又是云家药童写完后,收入云家库房的,就算真有人要伪造,病册这么大一本,如何单单伪造其中一页?
而药方,又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
对于这两个问题,柳蔚喜闻乐见,她直接走到六王爷身边,笑呵呵的问:“王爷对此可有什么高见?”
六王爷此时正因衙门没有找到宁辉而得意,他认为自己这是扳回了一局,事出紧急,宁辉那边他还没有安排妥当,他不敢让宁辉现在出现在衙门里,万一宁辉口无遮拦,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那才是真正的弄巧成拙。
所以,在府尹下令役卫去会馆抓捕宁辉时,他也给榔头下了指令。
他要宁辉,不能活着进入府衙。
可“灭口”的指令刚下了一半,他又改了主意,诚如柳蔚所想,被人摆了一道,六王爷心里是窝火的,故此,他想到了釜底抽薪,反将之法。
现在宁辉“失踪”了,他的计划,自也成功了一半。
而对于百姓的疑惑,六王爷同样心知肚明,病册并非只被篡改了一页,既然半个月前就准备了今日的局,那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难道还不够仿造一本一模一样的吗?
至于药方,找个手脚麻利的,碰掉村长手上的方子,再李代桃僵换一张捡起来,所谓物证,不就出现了。
但这些,他当然不可能说出来,便冷笑着斜瞥着对面青年的脸,敷衍道:“本王不知。”
柳蔚将病册随意翻开,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一点红色的污渍,问药童:“这可是你蹭上去的?”
药童满脸赦然,那足厚一摞的病册,每次老师出诊他都要背上,进进出出,翻翻写写,蹭脏了也在所难免,而那页纸上的红印,他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蹭到的了,但应当是自己弄花的没错。
药童不好意思的点头承认,耳根子发烫的道:“我,我以后会小心些。”
只是弄脏了纸,并不是什么大罪,柳蔚笑问:“你擦香粉?”
药童一愣,纳纳的摇头:“不,不擦。”
“那这册子上,为何会沾了红桃香?”
那块红色的印子,正是红桃香粉沾了水,被蹭上去的,细细去闻,能闻到明显的桃香之气。
药童抓抓脑袋,有些着急:“这册子,只有我会用,我,我不擦香粉,我是男儿身呢……”
柳蔚挥着那册子:“可册子上的确沾了桃香粉。”
药童回答不上来,苦着脸,吓得要哭了。
柳蔚就在此时偏过头,笑看着六王爷,问:“王爷家好似有一位郡主吧?红桃花香,沁人扑鼻,不知郡主可会喜欢?”
刚刚还志得意满的六王爷,顿时面色一崩。
他想起来了,病册撰好之后,为保万无一失,宁辉曾交予他检查过,而在之后,康庆便进了他的书房,是来寻他讨要生辰贺礼的,如今回忆一番,当日康庆身上,似就是涂的红桃香粉?
六王爷猛地又攒紧拳头,紧紧瞪着柳蔚的脸。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483章腹黑柳蔚耍六王!!
柳蔚笑呵呵的看着他,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
六王爷深吸口气,拧着眉似陷入沉思,对方这明显是将康庆扯进来了,所谓祸不及妻儿,他做的事,并不愿让康庆知晓,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想她被打扰。
那边的药童还在解释,说自己真的不擦香粉,又说或许会蹭到墨迹,蹭到泥土,蹭到药汁,但应怎么都蹭不上香粉,又说他们最近几个月,都没有去过后宅之地出诊过。
柳蔚听着药童喋喋不休,眼睛就一直看着六王爷,过了一会儿,她瞧见六王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是打了一个什么手势。
片刻后,堂上的役卫,少了三个。
说来也好笑,六王爷身边带了不少人,可发号施令时,指挥的,却是京城衙门的役卫,府尹家的部足,对自家上司三心二意,却对别人家的王爷言听计从,也是挺有意思的。
又东拉西扯了一刻钟,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役卫的都报。
说宁辉找到了,但,找到的不是人,是一具尸。
宁辉在出城的时候,城门前的守卫刚好发现了通缉犯的行踪,一番追缉后,那通缉犯逃误伤了街边行人,而这倒霉的行人,正是宁辉。
柳蔚闻言,不禁看向了六王爷。
这人到底是牺牲了宁辉,不过法子可不可以有点创意?
上次在西进县码头是这样,这次也是这么说,同一个借口用两次,腻不腻?
宁辉的死,是大多数人没料到的,堂上七名死者尚未沉冤,嫌疑人竟也身首异处,那凶手没了,这案子到底要怎么定?
府尹倒也灵敏,稍稍错愕之后,便下令役卫搜查宁辉的房间,再将宁辉随身携带的包袱拿上堂,他要亲自检验。
包袱里果然有线索,却是一封信,乃是宁辉与老家族亲所传的家书,信中他言,他与云家医馆早有旧怨,正在筹备报复之法,之后役卫又从宁辉房间里找到一本与堂上病册一模一样的册子。
如此,真相算是大白了,宁辉房中这份,就是病册的原件,而从云家库房被拿上堂的这本,却是他不知何时,偷龙转凤伪造的假册。
既然证据确凿,那定案便毋庸置疑。
府尹到此才大松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他正大光明的下令,释放云家一干人等。
至于原告村人,府尹怜他们也是遭奸人利用,又痛失七名至亲,并未怪责他们诬告之罪,只斥他们尽快离开。
村人们嚎啕大哭,却在新的证据面前,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百姓们心生恻隐,不管宁辉与云家到底有什么恩怨,但他利用人家一村人的性命作为报复工具,也着实太丧尽天良了,今日是只死了七个人,若云大夫当初离开时没提“川草”可挖,那整村人都吃了白附子,岂非整村人都要被屠尽?
村人们哭得肝肠寸断,他们搂着亲眷的尸身,难过得腰都直不起来。
今日他们中了恶人的奸计,险些诬害了一心向善的云大夫,知道真相后,他们对云家满怀愧疚,可他们村里也死了七人,这些都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亲戚邻里,云大夫一家是无辜的,那他们这七位亲眷难道就活该吗?随着那凶手身亡,他们的仇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吗?
村人们悲痛欲绝,府尹虽知他们委屈,可事情已定,再不愿意,真相也只能是这样。
府尹打算退堂,将今日的一场乱局,彻底划上一个句号。
柳蔚冷不丁打断了他。
府尹咯噔一下,心都快跳出来了:“你……你又要做什么!”就是这个白白净净的小青年,今天险些把他害死。
眼下案情都定了,这人又想生什么幺蛾子,他就不能消停点吗!
柳蔚也想消停,可惜在场除了她,没人再能为这些无辜遭难的可怜人讨要说法了。
凶手不是宁辉,是六王爷,即便不是他本人去做的,也是他下的令,该付出代价的,是六王爷。
柳蔚顾全大局,无法让他伏诛,但不代表,这事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
损失知晖雅集,是六王爷污蔑云家的代价,这叫一报还一报,是报,不是偿!
偿是另一回事!
“六王爷,看着村民们如此伤心难过,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六王爷瞪着眼睛看着柳蔚,脸都青了:“你这是何意?”
柳蔚靠近一步:“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劳力损失费,这么多村民来往京城的盘缠,总不能让他们自己付吧?”
六王爷听出了那么点意思,眼中酝酿着风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柳蔚扭过头去,看向堂上府尹,一拱手:“大人,六王爷方才说,他贵为王爷,今日既有缘见证这场冤案,宁辉又算是他半个弟子,他愿替宁辉补偿在场诸位。”
六王爷咬牙启齿。
“王爷愿出一百万两白银,一万两作为云大夫一家定惊之用,一万两作为一众村民收敛安葬抚恤之用,剩下九十八万两,他愿捐予国库,王爷说,他一心爱民,一想到国土之上,或还有别的地方也正在发生诸如此类的恶性事件,他便心绪难宁,辗转反侧,这一百万两,仅是聊表心意,他请大人千万不要推辞。”
一……一百万两?
万?
府尹都听傻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六王爷,话都说不利索了:“真,真的?”
六王爷满含杀意的盯着府尹,心想,你说呢?
柳蔚已代他回答:“王爷金口一开,自然是真的,还请大人成全王爷一片心意,不要质疑王爷为国为民的心。”
六王爷看柳蔚的目光,冰寒至极。
但柳蔚不为所动,在堂外堂内一片受惊过度的错愕目光中,她冷不丁的带头,鼓起了掌。
两三下后,堂外有人跟着鼓掌。
接着,掌声如雷,就连堂上的府尹,也激动的拍起手来,然后走下堂,一把攥住六王爷的手,老泪纵横的道:“王爷,您放心,下官这就修书上表圣上,相信圣上知晓王爷如此爱民,必定也会龙心大悦。”
六王爷话都说不出了,一百万两,一百万两,整整一百万两,那可是一百万两!
柳蔚似知道他心中所想,走到前头,错开六王爷身边时,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人命无价,一百两万,已算是便宜的了,没说一千万两,您就谢我菩萨心肠吧。”
六王爷手猛地一抬,五指一抓,就想不管不顾,先将这无耻青年一把掐死。
可他刚刚抬手,柳蔚已倒退一步,躲开他的攻击时,冷眼看着他悬空的手,然后,与他的手,对拍一下。
六王爷:“???”
柳蔚一脸笑意:“六王爷是想与在下击掌庆贺吗?在下虽不习惯这些轻浮做法,但王爷既然喜欢,在下定当奉陪。”
“击掌吗?”旁边的府尹正激动昂扬,闻言一时竟也不顾上身份之别,美滋滋的与六王爷还未收回的手,也来了个对掌而合。
六王爷:“!!!”
堂上的一众村民此刻也站了起来,对六王爷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满面泪痕的道:“谢,谢王爷恩典。”
云家那边,云大老爷被二老爷与三老爷搀扶着,大老爷一脸沧桑,也对六王爷颔了颔首,道:“一万两白银,我等定当善加利用,赠医施药,必不会辱没王爷一番心意。”
六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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