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恋爱宋奇郭云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佚名的小说
完全没想到会遇上陈靖,这个城市这么小,她们又在同一个集团公司上班,在一个家属区居住,但宋奇竟然从没设想过会偶遇陈靖,也不怪她,也许是刻意避讳,她们恋爱的时候,不约都很难碰到。
昨晚饭后白鑫和陈澄去网吧开黑,她和郭云裳能同路一段,准备一起坐公交回家,去公交站的路上经过花店,郭云裳看着灯光下那一束束绽放的鲜花挪不开脚步,她特地买了一束花期长的,准备回去水养,她去卫生间时,把花儿交给宋奇抱着。
而宋奇抱着鲜花时遇到了和别人吃饭的陈靖。
她大概真的需要抓住点什么,后来那么混乱而狼狈,她抱着那束花都没松手。
也是越过了十点半回家这条时间底线的她怀里的那束花刺激了余明霞的神经,她被余明霞堵在玄关逼问行踪去向和鲜花的来源,余明霞的逼问里夹杂着脏话,指摘她这个妆容不正经,也夹杂着对过去一切的不满意——她父亲被贱人勾引不回家,她蠢笨如猪考不上个大学,她毫无用处,连个好分厂都进不去,这都算了,当妈的没法选择,都忍了,但没想到临了临了,她又和女的弄出了伤风败俗的丢人事情……
宋奇大概是上头了吧,面对余明霞的逼问,她忽然就逆着余明霞的逆鳞说,她出去吃饭了,和漂亮姑娘。
余明霞的疯狂超出她的想象。
宋奇把浑身汗臭的自己和凌乱的客厅收拾齐整后去上班,中途余明霞起床路过客厅,谁也没有说话。
她脸上的伤不止花枝划出的印记,余明霞狂怒的时候还甩过她一巴掌,她嘴角磕在自己牙齿上,有点肿。
带口罩可遮挡一切,但还有肿胀地睁不开地眼皮出卖她——她总不能上班戴墨镜。
宋奇早早去上班,避开了通勤班车,避开了等车的人。
也错过了通勤车站上余明霞和别人的冲突,是余明霞楼下邻居和人玩笑:“楼上昨晚又闹了一次,大半夜的怪吓人的。”
“打她姑娘那个?”
“可不是,快三十的姑娘了,还动手,这教育也真够失败的!”
王凝和那人说不上认识,但都在单位家属楼里住着,跳广场舞也好买菜也好都能碰上,有些面熟,她试探着问:“宋家?她男人跟别的女人好上了还搬出去住了,她在十分厂上班,她姑娘在一分厂?”
“是,是!”
王凝翘起嘴角冷笑了一声:“她那姑娘是该打,我们单位来调试设备的女孩儿,还没两天呢,宋家那姑娘就跟人勾搭在一起了!”
这个八卦显然具备一定的冲击力,那人瞪大眼睛问:“你是说她……哎呀,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啊!”
“我朋友安全检查的时候亲眼看见她俩在配电室外面搂在一起,宋家那姑娘还哭了呢!”
她们谈的起劲,余明霞奔过来的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王凝胳膊还被余明霞的指甲划破了。
冲突的双方很快被排队等车的人拉开,王凝嘴上不停,往地上啐了一口:“你管天管地还管人说话呢,有本事管住你那胡骚情的娃是正经,自己不好好过就算了,还搅合地别人都过不安生!”
这话太不中听,周围的人都劝她:“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强拉硬拽地,才把她们分开,王凝虽被劝着,嘴上的污言秽语一直没停,余明霞是悲愤交加,被人强行抱住才没能把武力付诸行动。
宋奇到现场的时候还早,操作间的门还锁着,她拿来钥匙开门,里面立刻传出有点惊慌的声音:“谁?”
白鑫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一下子没认出来全副武装的宋奇,边跑边挥手拦人:“等等,你谁啊……宋姐?那个,小师姑在里面换衣服呢,你稍等一下。”
宋奇哦了一声,低着头往后退了一下。
但她这异样瞎子都忽略不了,白鑫忍不住问:“宋姐你咋了?”
宋奇不知该作何回答,白鑫于是又找补似的问了一句:“感冒了吗?”
宋奇顺水推舟地嗯了一声:“嗯。”
“那你要不要紧,要不就休息吧,出去散散心,这儿我们三个也能行,身体要紧,小师姑肯定不说你!”
宋奇对白鑫的这恰到好处的关怀满怀感激,却不知怎么表达,只干巴巴地摇了摇头,身体力行的把天聊到了死胡同。
郭云裳换完了衣服开了门,往宋奇脸上扫了一眼,也很快就移开了目光,而后跟个门童似的弯腰伸手道:“请进。”
临时恋爱宋奇郭云裳 女侠
梅剑山在上班的点来了一趟。
宋奇一直都没卸下口罩,郭云裳在梅剑山进来的时候把她挡在了身后,白鑫和陈澄很有默契地去和梅剑山寒暄,梅剑山只看到了宋奇在场,终于是没能和宋奇说上话。
费心思这般安排,是因为前两天宋奇在张飞成和李勤民厂长面前拆了梅剑山的台。
因为尽管她们紧锣密鼓加班加点调试,实际进度和郭云裳交上去的进度表还是有差异,这导致梅剑山负责的项目高开低走。
据小白盘来的消息,这天的情况是这样的:生产例会的时候大领导张海江过问项目进度,梅剑山没落到好处,是以散会后梅剑山找var项目组的人开会,一是传达会议精神,讲一讲现场安全知识,另一方面当然是催进度,问责。
这个会梅剑山本来没有叫外人,当然也没叫比他更高的领导。
至于张飞成,那纯属自己摸进来的。
张飞成是所有新项目的总负责,他进来也属合情合理,问题是他一进来就扭转了会议的主题,硬是把问责会开成了慰问会——既然项目进展缓慢,那大家来聊聊原因,说说困难。
困难多的大家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在这一天难得的安静与凝滞中,李勤民跟凑热闹似的推门探了个头进来:“我就说现场一个人都没有,都在这儿啊!开会?”梅剑山这个会是在var的操作室开的,实在也没什么隐蔽性。
大领导来了,大家都站了起来,张飞成说:“var这边不是问题比较多么,我来了解下情况。”
李勤民索性过来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正好,我还想问呢,郭工,地下室那俩水泵怎么还重装了?”他是刚路过钳工班,发现前段时间安排给钳工的检修活儿进度不太对,一问才知道中间有这么个插曲耽误了功夫。
“啊这个……”这事儿整完都有一阵日子了,那水泵重装以后都试过了,郭云裳简直都得回忆一下当时情景。
倒是张飞成说:“那轴就没在一个面上,我去看过了,是只能重新装……”这几个项目每天的工作进度都有发邮件过来,虽然也会抄送各位领导,但估计领导没那个地球时间详细看,张飞成是所有项目总负责,倒是经常会看详细看。
这些事儿郭云裳这个“配置齐全”的小分队是干不来的,让梅剑山安排人干,梅剑山在前任厂长那儿十分得脸,从前需要电钳配合的时候,只要电钳来的慢,他就能把人告到厂长跟前去,现在换了张厂长,他没有以前那种告状的能耐,钳工当然也不想鸟他,最后还是张飞成出面协调的人。
“那当时咋装的?”李勤民问张飞成:“你不是总负责吗?你负责了个啥?”
张飞成吸了口气,牙疼似的没说话。
现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李勤民脸色不好,顿了顿又问:“还有什么问题?恐怕不止这一个问题。梅工,这项目你具体负责,你说。”
这个小会的氛围比之前的生产大会还不如,好在梅剑山这会儿不是毫无准备过来的,他翻开本子,逐条地念起他发现的问题来了。
宋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开始就觉着梅剑山肯定放不出个好屁来,但没想到事到如今,梅剑山的关注点还能歪地这么厉害!
宋奇觉着一阵烦躁,她环顾四周,白鑫和陈澄正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的表情十分奇妙,估计也是被梅剑山这一招纯熟的倒打一耙给震住了,倒是郭云裳这个负责调试从而注定要背锅的人坐得很稳,脸上神色十分平静,还听得很认真。
这种胡说八道的发言,不知道郭云裳认真听个什么劲儿!宋奇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静默了一阵,在指尖转了转笔,唰唰唰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梅剑山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她只听了个大概,但那不影响他的中心思想:这个项目进展慢,锅在郭云裳身上,郭云裳到众源设备才一年多,参与过的项目用不上一只手就能数完,她业务不熟练,当然调试的很慢。
梅剑山发言结束,现场又有了一阵沉默。
李勤民打破沉默道:“郭工?”
郭云裳沉吟着:“嗯……梅工说的对。”
宋奇怀疑她脑子坏掉了。
李勤民也被她这个直白而坦诚的这个回答弄得一愣,但也不好就郭云裳的水平直接发表什么意见,只能转移话题问其他人:“你们呢?现场的人都来说一说。”
白鑫立刻发言:“各位领导,这个项目从电气安装开始我就参与了,也比较熟悉,梅工刚说的几点,我负主要的责任……”小白口条不错,这会儿笑眯眯的,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说什么刚毕业经验少啦,干活不够利索啦,安装的时候自己没有统筹好啦,都是些一听他就管不了的事,他在现场都管不了,郭云裳是个半道接手的,只能纠正,更管不到前头的事情上去。
末了,白鑫还不忘恳请领导给年轻人一个机会,现场就是年轻人最好的学堂,这家伙说到最后有点飘,还提了一句之前那位因为参与项目而被调到集团设备部的信诺内部人员。
李勤民听的哭笑不得。
陈澄也没等李勤民点名,白鑫刚说完,他就续上了,说辞和白鑫相差无几,说自己经验太少不能准确判断问题症结啦,判断出了症结自己也不能独立改正啦,去钳工班请外援又请不来啦,进度耽误是自己磨叽啦,也都是些别人一听就知道这活儿交给他就是在为难他的事。
这要说他和小白俩刚没商量都没人相信。
李勤民听得叹了口气,等陈澄说完了,又点宋奇的名:“小宋?”
var这个项目最初派她来跟,是电检修人少活多空不出人,把锅推给了仪表班,而仪表班三个女师傅一起工作了二十几三十年,一眼能望到退休的时候,学什么新设备对她们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刚好有个多余的什么都不会需要“好好学习”的宋奇,送出去能解决主任派不出人的苦恼,又能少了宋奇待在班组时她们的那种别扭劲儿,还不影响王凝继续来串门!
宋奇简直是天选之人!
宋奇很明白自己被处处嫌弃的处境,她刚来var项目组的时候和在仪表班一样,大家闲的时候她如坐针毡,大家忙的时候她又毫无头绪像个棒槌。
但从郭云裳开始教她以来,这一切就有了特别明显的变化,留在项目组辛苦,弄不好还要背锅,但就算辛苦,就算背锅,她还是想留在var不想回去,所以她不敢像白鑫和陈澄那样自曝其短,她怕为了项目进度,李勤民做主调个技术更好的人来配合郭云裳,而把她调回仪表班去。
她不能说自己的不是,更不可能说郭云裳的不是,白鑫和陈澄的不是人家已经自己承认了,她只能说梅剑山的不是。
她记笔记是为了理清思路,一旦开口,全程脱稿,把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不愿摆到明面上的问题都摆了上来,她还有照片做对比材料:安装完后乱如麻的柜子和她们调试过的标准的柜子,多芯线的6和9就没接对过,线号管上的6和9乱套,彩色多芯线上的蓝绿色错得让人以为接线的是个色盲,配电箱的短接片乱插,气动阀的线错得千奇百怪,仪表和图纸对不上,还没有说明书得上网现查,有些元器件是直接从库房拿的修回来的,调的时候是好的,用的时候没两下就坏了还得换新的,水泵装的时候没对中,管路上多处漏水……
这锅太大了,梅剑山急了,他打断宋奇:“你懂什么?你懂设备吗你就在这儿胡说八道?”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宋奇也无再忍让的必要,好在李勤民在她反击之前先开了口:“别吵了,咱们是来解决问题,不是推卸责任,不是吵架的!”
大家都闭了嘴。
李勤民看了一圈儿,问:“是不还差个人?小李呢?”
李泽平常顶多是隔个一两天露一次面以示自己还是个项目组成员,但大多数时候来了大家也忙地没空招呼他,他也就来得更少了,这会儿被问起,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还是梅剑山说:“他有点事儿,晚点过来。”
李厂长蹙了蹙眉没再发表意见,转而问郭云裳:“郭工,你看还要多久能热式车?”
郭云裳在沉思:“嗯……这个不好说……”
“咱不说整改,那些最后另说,咱就说热热式车!”
“第一台能快点了,另一台……得小一个月吧。”
大家又沉默了,之前说的是一个月,二十来天过去了,还得小一个月。
最后还是张飞成打了个圆场:“这个现场问题确实比较多,咱调试不就是解决问题么,需要配合的地方你找梅工,梅工不方便的,你直接找我也成,咱们把进度拉快。李厂长你看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厂长最后愣是挤了个笑脸说:“我没啥说的,大家确实辛苦了,但咱们辛苦要出成果,你看咱们这几台设备压在这儿,那可不是一点钱的事儿,不投产就一直欠着钱,不光我着急,张厂长也急,总厂只怕比我们还急,这事儿不敢拖,大家加把劲儿,抓紧干,成全分厂,成全我,也是成全你们自个儿嘛,你们在这里表现好了,领导也是看在眼里的,对不对?”
大家都说是是是,恭恭敬敬把开会的大爷们送出了门,李厂长走之前叫了一声:“梅工,你来。”把梅剑山给召唤走了。
留下他们四个难兄难弟,白鑫对着宋奇竖了个拇指:“宋姐,牛,手动点赞。”陈澄也跟着竖拇指:“宋姐,牛!”
郭云裳拿眼尾一扫起哄的两个人,白鑫很会察言观色地住了嘴,拉着陈澄往外面走:“小师姑,今儿不是要试炉室升降吗,我俩去看看液压油啥的好着没。”他俩一溜烟地跑了。
宋奇收好了本子和笔——她当着领导的面把梅剑山按在地上摩擦了一番,但心里说不上痛快,反而有点累。
以后日子会很难过吧!但又怎么样呢?她自嘲地想,自己这是无欲则刚,在他们这种国企,如果不求升迁的话,在最底层,混在班组,也有想不到的自由呢!
宋奇有点出神,眼前有人挡路才抬起头,郭云裳就站在她眼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宋奇不知道郭云裳这个表情本来想表达的含义,但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个表情特别地纨绔,有点坏的意思。
“女侠?”郭云裳叫了一声,尾调轻轻一扬,叫的人心里一颤。
宋奇:“……”
郭云裳:“吃毒蘑菇了?”
听郭云裳这个语气说话,宋奇本来平静到沉寂的心情有点被破坏,她有点憋不住笑地瞪了郭云裳一眼。
“那是喝假酒了?”
宋奇抿着嘴憋着笑,转过头看着别的地方,就听郭云裳叹了口气:“你上个什么劲的头啊,梅工就那样的人,咱们干好自己的活儿,和他维持表面的和平就好了,得罪他不值得的。”
宋奇看着她,略带嘲讽:“怎么个表面和平?见面叫梅哥?”
郭云裳不以为忤:“他别给我捣乱,我叫他大爷都成,那都不算个事儿!主要是……他说我不行我不会,没什么关系,这项目这个德行,耗时间还不讨好,梅工眼里那些能行的会的谁愿意沾手?但是我的姐姐,你就不一样了,你还要在这儿上班……”
听话听音,宋奇知道郭云裳想说些什么,她不耐听,看了一眼郭云裳,扭头就走了。
郭云裳:“……”她看着宋奇的背影轻轻念叨了一句:“还挺有脾气嘛!”
临时恋爱宋奇郭云裳 觊觎
从在会议上呛过梅剑山之后,还没见梅剑山给她什么下马威,var剩下的三个人倒是很一致地开始维护,甚至保护她,但凡梅剑山在的场合,绝不让梅剑山抓单抓住宋奇,要是李勤民或者张飞成来现场巡视,那宋奇毫无疑问是在现场忙着,一种表现超群的假象。
这次更是如此,她们将她挡在了后面,使宋奇只露个身影而不必和梅剑山有直接的接触。
郭云裳和梅剑山似乎协商些电气元件的事情,效果并不理想,梅剑山总是一推三不知,郭云裳再开口,梅剑山便叉着腰问工作进度。
对话进行不下去,郭云裳便使了个眼色,小白得到指令,温和而有礼地把梅剑山请走了。
让梅工做个开心的甩手掌柜,是调试一开始就有的策略,上次会议后就被更加彻底地执行了下去。
梅剑山走后,郭云裳分配了今天的工作,宋奇领到的工作,是配合郭云裳。
炉室旋转机械部分有问题,白鑫在现场配合人改,郭云裳在操作室改图,实在没有什么需要配合的。
宋奇精神不好,真要她干活她也干不出个所以然来,郭云裳这样安排,她承她的情,坐在一边,歪着头看郭云裳改图。
郭云裳改着图,头也不回地道:“口罩要不要摘了?这么热的天戴口罩你不难受啊?”
宋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着郭云裳没动。
郭云裳笑地有点戏谑:“昨晚哭那样都见过了,都哭完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宋奇反应过来郭云裳的无知,她以为自己戴口罩只是因为哭过了头。
宋奇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就这样当着郭云裳的面取下了口罩,露出了她费心遮掩的伤痕。
她脸上的伤她心里有数,不过郭云裳看着她的脸,一下子站起来的时候,宋奇又有点怀疑自己脸上这个伤是不是有点过分严重。
以及自己是不是有点失心疯。
宋奇强作镇定,也故作漫不经心地笑:“这么吓人?”
郭云裳并没笑,但也没有一惊一乍,她又坐了回来,她没看宋奇,她似乎是看着电脑屏幕,语调平静到有点冷酷:“没记错的话,我昨晚把你送到了楼下,看你进了电梯,电梯里没有劫匪吧?”
宋奇忽然有点想笑,但扯得嘴角有点疼,她憋着,别了过头去。
郭云裳道:“那既然这样,我冒昧问一句,家庭暴力是违法行为这个知识点小姐姐你有吧?”
宋奇笑不出来了,她没吱声,她感觉得到郭云裳转了过来看着她,她没做任何回应。
她不知该作何回应。
但郭云裳却捏着她下巴把她的脸扳了过去,这个动作实在太过突然又特别不友好,宋奇没反应过来,有点呆愣。
郭云裳蹙着眉拿手指点了点她眼角最近处那个划痕:“这是眼睛!”
她说这话时语气十分严肃,然后松开了手。
宋奇知道那是眼睛……眼睛周围,最近的那个划痕离她眼角有她食指肚子那么宽的距离,并不重,但经过了一晚上也没有愈合就是了。
郭云裳重新改图去了,她眯着眼睛,离得近的时候像是要钻进屏幕里去,伸着脖子的样子有点儿好笑,改了一会儿,电脑卡顿,她拿手咣咣拍了两下屏幕,电脑彻底被她拍晕了,cad弹窗“发生致命错误……”郭云裳揉了揉眉心,关机重启,她起来活动筋骨。
就郭云裳那种素颜的时候清冷冷的漂亮和她现在的行为特别的不搭调。
宋奇的脚在地上蹭着,在郭云裳电脑重启完毕,郭云裳又坐下来的时候,还是开口问:“你好像很……烦躁。”
郭云裳没回头,在唇角内的细肉上磨了磨牙,说:“没。”她顿了一会儿,又说:“我给你推两本书,你有空了找来看看,发你微信。”
宋奇以为以郭云裳这个劲儿,要给自己来本什么法律科普知识书让冥顽不灵的她彻底明白家暴是违法行为,从而去验伤把余明霞送进派出所,她不太想看微信,早起的时候微信上很多条的未读消息,来自陈靖的。
宋奇现在恢复了神志,再回想昨晚的情景,陈靖会在微信里跟她说些什么,她已了然于心了。
说起来也奇怪,昨晚看着陈靖向她走过来,和她说什么开启一段新的感情是治愈过去的良药之类的话时,她害怕的人都要颤抖起来,但昨晚的那番折腾过去,可能是余明霞往她脸上抡花束打坏了她脑子吧,她早起看见陈靖的未读消息时,既不再害怕看到其中的内容,也不再好奇其中的内容,她跟顿悟似的,那一瞬间只剩下累。
她和陈靖一起这几年,不可谓不了解,陈靖看见她大晚上打扮成那样还抱着花和一个女生在一起,一定以为她死性不改还在和女生纠缠不清,那“开启一段新的感情”的话肯定已改口成劝谏和恨铁不成钢,她一句都不想看。
连带着微信都不想看。
但郭云裳已经给她发完了微信,还催她:“你看看,可以网购。”
宋奇不好再无动于衷,她打开微信一看,郭云裳发给她的书,一本是《电工作业操作培训资格教程》,一本是《维修电工国家职业资格培训教材》。
宋奇:“……”
她捏着手机说:“我有点头疼,先趴会儿。”
郭云裳这一波操作有点秀,宋奇一时没睡着,脑子里翻腾的都是两本电工作业书籍的名字,名字太长了,她今儿状态又不好,愣是看了五遍都没把书名记准确。
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这时候就不用刻意回忆了,宋奇脑海里就跟倒带似的随即播放昨晚的事情——她遇到了陈靖,陈靖和一个男人在吃饭,很开心的样子,陈靖是彻底“纠正了过去的错误”,还劝她也趁早纠正;余明霞拿她怀里的那束花抡她,边打边骂,她听过的最刻薄的脏话,就是在和陈靖的照片流传出来以后,余明霞骂她的话;陈靖说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是走出失恋最好的办法;她有点害怕陈靖,想赶紧逃走,但转身就走时走错了方向,郭云裳伸手拉她,以及她不可抑制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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