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飞弄
到底是女子,此刻软下身段,软语温言的求着,周季深倒也不便苛责,毕竟肚子里怀的是他的种。
“这样,你明日先去夫人那请安,毕竟后宅的事儿,都是她在打理。”
锦纹娇喃一声儿,有些不情愿:“爷……”
周季深此刻心情不错,愿意花言巧语的哄着,锦纹又刻意逢迎,两人很快滚到了一处。
良久,周季深浑身燥热的扯开衣领,又推开锦纹:“行了,怀了身子就好好养着,我走了。”
锦纹衣襟半敞,露出一片雪腻,却不防突然被推开,被半架在空中阁楼般,浑身热意上涌,却又无可奈何。
恨得贝齿紧咬,手里的锦被揪出一条条褶皱,国公爷妾室不多,却也不少,此刻定是找那些狐狸精去了,锦纹眼中泄出一抹精光。
国公府后宅寿安院内,徐嬷嬷扶着半醉的国公夫人,喂了些醒酒汤,又低声说道:“夫人,今日那杂种过来,就该狠狠打出去,您怎的还留他吃饭呢?”
国公夫人闭眼斜倚在软枕上,半晌才冷笑道:“阿蕴还在呢,我哪能当孩子面做这些事儿,何况,这小杂种这么费尽心力的讨好府中的人,我怎么也得给周季深那厮留点面子。
神色冷若冰霜,唇角勾起,讽意极重:“再者,你猜,叶婉那贱人,是不是今夜连睡都要咬着手绢骂我,一想到这,我就痛快。”
国公夫人眼里闪着光,笑的很是痛快得意,“从前她越不过我,如今也休想。”
即便是争一个渣滓,她也要赢,断不会便宜那个贱人。
可一想到自己真的是在争一个渣滓,这赢的快=感便消退的极快,心口又空洞起来,满心的萧索。
第27章 (改字) 低头的第二十七……
阿蕴睡的极早,脸蛋红扑扑的,国公爷逗他,用筷子沾了果酒给他喝,周玄宁想着小年夜便也没有阻止。
莺歌递了帕子过来,周玄宁接过,细细的给阿蕴擦了起来。
“夫人,您也歇息去吧,夜深了。”
周玄宁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又不舍的看了眼阿蕴,温柔的笑:“阿年说的不错,还真是多谢她了。”
莺歌扶着她往床榻走去,笑着应道:“可不是,阿年看着傻呆呆的,心里可通透着呢。”
翌日,国公府的主子都睡过了时辰。
长宁院也一样静静悄悄,冬日暖阳出来的晚,却也将金色光辉洒满整个院子。
夺妾 第20节
近些日子天气晴好,正好做活,院子里云央在轻手轻脚的忙活,不时往窗牖那瞅,侧耳听着动静。
周玄清虽睁不开眼睛,可习惯性早起,还是醒了,只闭着眼睛养神,怀里的阿年睡的正熟,他也没动,昨夜春风几度,只觉全身骨酥筋软暖意融融,不愿动弹。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上朝。”【1】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这一句,不由心内暗自笑了起来。
从前读到这些祸国妖妃的诗,总觉得是那些帝王太过昏庸,此刻美人在怀,蓉帐香残,玉软花柔,他忽然就理解了。
不是君王昏庸,实在美人难舍。
又过了许久,阿年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见周玄清还在,有些发怔。
阿年双眼迷离,水雾弥漫,依旧懵懵懂懂的:“世子,今日不去上值么?”
周玄清爱煞了她这娇俏模样,情不自禁在她光洁额头印下一吻,又展臂搂紧了她:“这两日休沐,到了大年夜我才去上值。”
“世子要大年夜上值么?”阿年睁大眼睛,有些不解,“朝廷怎的这般剥削人,大年夜都要您去上值?”
“是我自己要求去的,年夜那天只我一人,清净。”昭文馆里的藏书,是大周朝最为齐全的地方,里面的书籍浩如烟海,取之不尽,他喜欢呆在那。
阿年却心疼他一人上值,鼓着脸颊说朝廷黑心,周玄清点点她额头:“胆子如今大了,敢跟我说这些?”
两人黏黏糊糊腻歪了一会,也就起了。
阿年伺候周玄清穿衣,云央唤了丫头进来摆饭,早间周玄清的口味更加清淡,两碗小米粥,两碟小儿拳头大的细面馒头,还有一碟晶莹剔透的虾饺。
阿年筷子直往那虾饺上戳,周玄清见状,咽下口中的粥吩咐一边的云央:“往后小厨房早饭做多些,若是阿年爱吃什么,你便时常问一下。”
云央正在端小菜,闻言很是高兴,神采飞扬的朝阿年不住使眼色,见阿年不搭理又大声回话:“是,世子,云央记住了。”
阿年有些踌躇:“世子,不必这样的……”
周玄清一指空了的虾饺碟子,眼里满是戏谑的看着阿年:“无事,不过是一些吃食,国公府也不缺你吃的这一点东西。”
阿年脸一红,却也没有再说话,国公府是不缺,可不一定会愿意给,她也不一定受得起。
可阿年心头又有些发胀,世子这一亩三分地里,好似她又重了些呢。
吃完后周玄清便带着德喜出去了,阿年喝完药,照旧去和国公夫人请安。
到了寿安院,见锦纹正和徐嬷嬷在外头说话,阿年慢了脚步,心中好奇,锦纹不是禁足么?怎的出来了。
却也不再靠近,不管锦纹如何,都与她无关,好奇心太重,对命不好。
云央在一边撇嘴,小声嘀咕:“若不是徐嬷嬷,锦纹早就该卖掉了,现在还日日在我们跟前晃悠,看着眼睛疼。”
“又瞎说,锦纹如今是国公爷的姨娘,身份不同了。”两人便安静等在院子外头。
那两人说完话后,便瞧见了院外的阿年,锦纹本来只是厌恶的瞄了一眼,忽然不知为何,转而又对着阿年笑起来,笑容里满是和善,还跟阿年招手。
云央摸着手臂:“她在笑什么鬼?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年也冲她招手微笑,悄声和云央说:“你别管她就行,以前也总是神经兮兮的。”
随后,徐嬷嬷便进去了,锦纹跟在后头,阿年在院外继续等。
很快人就出来了,阿年进去的时候,和锦纹错身而过,听到锦纹说了一句:“我在老地方等你。”
国公夫人心情不好也不坏,只是淡淡问了阿年几句,也就罢了。
阿年回去的时候,很是纠结,到底是抄近路还是走正道,锦纹说的老地方,莫非是上次缠斗的小道?
毫不犹豫从正路走,虽说远了些,但胜在安全。
可看着前头圆形月亮门边,那株常青树下站着的锦纹,阿年深深觉得,锦纹这女人,实在难缠。
“阿年,我就知道,你会走这条路。”锦纹得意洋洋,她就是故意说老地方,阿年也确实如她所料。
阿年理都不理,转身就走。
“哎,阿年,阿年……”锦纹叉腰追了上来,抓着阿年手臂不松手,“阿年,你听我解释嘛。”
阿年戒备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抓着自己的手。
锦纹立刻松手,讨好的笑了笑:“阿年,上次是我不好,这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心情不好,上次是我的错,只是我也被罚过了,你就原谅我吧。”
云央拉着阿年往后退,拦在她面前:“锦纹,你有什么事儿就快说,阿年没时间跟你扯,还要回去伺候世子呢。”
想到世子,就想起那巴掌,锦纹眼里闪过一丝怨毒,抬眼却又都是笑意。
“是是是,我今儿就是想跟你们说说话道个歉罢了,阿年,毕竟咱们在一个院子里这么久了,大家也能算朋友吧?”
“不能。”阿年毫不犹豫,“徐姨娘,我们如今差着辈儿呢,做不了朋友。”
锦纹面色有些尴尬,却又不死心:“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夫也来看过了,说是因着怀孕,心情容易有波动,上次的事儿是我的错……”
说着就又想往前走拉扯阿年,阿年哪里还敢让她碰,只拉着云央准备转身走。
这时另一边廊下传来声音:“阿年?”
第28章 低头的第二十八天
三人回头去望, 原来是叶繁星,手边牵着陈曦蕴, 一大一小正往这边走。
“是你啊,那个风车坏了,你还能给我做一个嘛?”陈曦蕴仰头,看着阿年,又瞄了瞄她的手。
阿年笑着应了:“好,等我回去就做。”
锦纹见了两人,只是淡淡行礼:“见过三公子, 表少爷。”也不等两人说话,就走了。
叶繁星冷眼看着,他才懒得理这种踩高捧低的女人,又朝阿年道:“怎的这么久不见你?周玄清不许你出来?”
阿年牢记世子的话, 不想跟他说话, 偷觑了他好几眼, 又都被他看到了, 只满脸尴尬的去和阿蕴说话。
“表少爷,您今天真可爱。”
阿年没话找话, 说的十分生硬,不过陈曦蕴今天又是一身宝蓝色团纹缂丝长袄,头上戴着瓜皮帽,额头处镶了一块碧莹莹的玉饰, 越发衬的小脸圆润娇嫩, 叫人看了便喜欢。
陈曦蕴闻言很不高兴的看着阿年:“我是男子汉, 不许说我可爱。”
阿年:……
一边的叶繁星饶有兴趣的看着阿年,双手抱臂:“阿年,现在连话都不跟我说了?是不是周玄清那家伙这么嘱咐你的。”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阿年不自在的看了他几眼, 还是没理他,她觉的还是应该站在世子这一边,毕竟世子小时候肯定是没抢过叶繁星。
陈曦蕴却等不及,拉着阿年往回走:“阿年,快走,快给我做风车。”
云央偷偷扯着阿年落后几步,轻声道:“世子真的吩咐了?”
阿年犹豫着点头。
到了长宁院,陈曦蕴径直往里冲,一边跑一边喊:“舅舅,舅舅,我来啦。”
进了二进院子,却发现没人,不由摸头看向阿年。
阿年笑着和他解释:“世子出去了,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说表少爷来过好不好?”
陈曦蕴小小的眉头皱起,像个小大人般点头:“唔,这样也好。”
阿年和云央去后罩房拿做风车的材料,在二进院子石榴树下的石桌上开始做了起来,叶繁星也坐在一边,阿年也不敢出声让他走,不过想着也就坐一会,便也不再管。
谁料这时候周玄清居然回来了,手里抱着几本书,后头德喜手里也抱了一堆书,面面相觑的看着院子里的人。
陈曦蕴最先看到,立刻跳下凳子去抱周玄清的腿:“舅舅,您去哪儿了?我都等了您好一会了。”
周玄清看了眼叶繁星,神色淡淡的,只微微颔首,却并没有说什么,随后又低头摸阿蕴的小脑袋:“阿蕴乖,舅舅出去办事了。”
说完便朝正房走去,进了屋子,自己脱下氅衣,将书放在窗前的书桌上,透过窗牖去看院里的情形。
见阿年准备放下手里的东西,可被陈曦蕴看到了,连忙拖住她:“不行,你要快些帮我做好。”阿年又好脾气的坐下,继续帮陈曦蕴做风车。
周玄清看着,唇角微勾淡淡笑了。
“你似乎有些不同了,这真是很好,我很高兴,你没有赶我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叶繁星进了屋子,也看到了周玄清嘴角来不及收起的笑。
周玄清没有转头看他,只是看着院子里阿年被阿蕴折腾的无奈样子,又旁若无人的淡笑起来。
“过去的事总会过去,我也不能记一辈子。”
叶繁星听到这句,眸中隐隐有水光微闪,只觉得喉头堵的厉害,连鼻尖都有些酸涩。
他好半天才抬头看着周玄清,神色中多了丝轻松,笑容也越发真诚。
见周玄清盯着阿年看,连忙说道:“你别怪阿年,是我非要跟进来的,她不敢赶我走。”
叶繁星心里清楚,或许周玄清的转变,就是从阿年这开始的,他还记得,那时他登门,周玄清红着眼睛赶他,还说了许多伤人的话。
周玄清一动不动,只神色温柔的看着窗牖外。
阿年心里急的很,她想跟世子解释下,她没有跟叶繁星说话,也不是她让叶繁星进来的,又见叶繁星进了屋子,更是着急。
乱中出错,不小心就将风车撕裂了一处,好在只是一处小风车,却也让陈曦蕴很是不满。
“哎呀,阿年你真笨。”
“哎哎哎,这里又破啦。”
满院子就听到陈曦蕴抱怨的声音,阿年两手都抖起来了,满脸沮丧的坐在那拼凑。
陈曦蕴正打算催她,可头顶就被人敲了一下。
“阿蕴,不许这般说话。”周玄清大掌盖在陈曦蕴的头顶,面色如常,见他抬头,又捏捏他的脸,“不许这般跟阿年说话。”
叶繁星也点了点陈曦蕴的额头:“你娘怎么跟你说的?说话不许这么没大没小。”
陈曦蕴噘嘴:“知道了。”转头又催阿年,“阿年,你要快点哦。”
阿年:……
好在看到出来的两人面色平和,阿年心也放宽了些,知道世子并未介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阿年总算做好了一支小风车,陈曦蕴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虽说拿风车的时候极是克制,可拿到了风车后,还是忍不住跑了起来。
阿年低着头往周玄清面前走,不知该如何说。
周玄清见她这模样,心里一清二楚,刚抬手准备替她撩开颊边的发丝,外头德喜进来了。
“世子,不好了。”德喜放下书就出去了,外头有人跟他报了消息,“世子,不好了,夫人在暖春园跟人起了冲突,您快去看看吧。”
夺妾 第21节
又对叶繁星道:“三公子,外头有个小厮,说是找您的,看着好像挺急。”
叶繁星和周玄清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恍然,又都变了面色,异口同声的问了起来。
“暖春园是你的?”
“婶婶今天怎么去了暖春园?”
一得到答案,周玄清立刻吩咐了下去:“去,通知大小姐,我在门口等她,阿年,你照顾好阿蕴。”
阿年连连应声,两人急忙抬步往外走,陈曦蕴见两人往外跑,也跟着跑:“舅舅,叔叔,你们去哪儿,我也要去。”
叶繁星此时面色有些苍白,神色莫名,回头摸了摸陈曦蕴的脑瓜,声音有些抖:“阿蕴,你就在家,阿年还可以给你多做几个风车,叔叔日后再来看你,给你带小礼物。”
又对阿年道:“麻烦你先照顾他,我走了。”随后紧追着周玄清而去。
阿年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过看周玄清的面色,应该不算小,见陈曦蕴想冲出去,便连忙拉住。
陈曦蕴不乐意,拼命挣扎,阿年抓不住,又叫云央,两人一起才算按住了这小祖宗。
“你们放开我,我要出去。”
阿年攥着他两只手,整肃面色:“不行,你还太小,只能由我照顾你,你要是不听话,等舅舅回来,他会不高兴的。”
“你不说,谁知道我不听话。”陈曦蕴小小的个子,头倒是昂的高,恶声恶气的威胁阿年,“你不许跟舅舅说。”
阿年故作惊讶:“我为什么不能说?你确实不听话啊。”
陈曦蕴怒了:“你……”
阿年也很惆怅,国公爷惯常不在府里,此时其他人又都去了暖春园,国公府都空了。
不过有一点阿年没有想到,暖春园竟然是叶繁星的。
又兀自笑了起来,也是她当时玩的忘乎所以,其实暖春园里的许多东西都和叶繁星对的上,尤其是那催生的花儿,而且,他还有钱。
暖春园这两年起来的极快,一向标榜的是富贵温柔乡,引得玉京许多人都争相前往。
此刻暖春园里却再无一丝桃花源的意味了,随着人来的越多,围起来的人也就越多,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达官显贵,拐七抹八的都攀着点亲戚。
尤其是妇人居多,这下子看好戏的也就越发的多。
周玄清一行人到的时候,就看到了围着的一大圈人,议论纷纷。
“哎,是国公府的吧?”
“是嘛?又闹起来了?”
“这都安生了这么久,怎的又闹起来了?”
“哼,谁又知道呢,不过都是苦命人。”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叶繁星看着手下的人,怒声道:“不是说了,遇到这种事,要尽快疏散人群么?”
手下愁眉苦脸的:“我的爷哎,实在是没办法啊,都是贵人,咱们的人也不好下重手,况且国公夫人实在太狠了,她自己都巴不得事情闹的再大些。”
周玄清眉头皱的很紧,语速很快:“现在不要说这些了,立刻找人重新疏散,阿姐,你去劝劝母亲。”又朝叶繁星道:“你也去将你母亲请出去吧,总之不要让事情再闹大了。”
各人立刻都各自去了,周玄清冷眼看了下那边围着的人,朝那绿树青竹围绕的小巧院子走去。
“父亲。”周玄清果然看到周季深坐在宅子里,许是司空见惯,竟还倒了杯茶水,冷然道,“您不去劝劝么?”
周季深正头疼的紧,见自己儿子来了,长身玉立,面色端肃,显然是知道发生了何事,不禁老脸一红,有些畏缩。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那性子,我要是去了,她能闹的更狠。”
周玄清唇张了几下,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心口一时酸胀,一时又冷寂,最后只余满心寂寥,也只能作罢,深深的看了一眼周季深,随后转头走了,再没回头看一眼。
人群散了个干净,周玄宁安抚的很快,也并未有什么波折,国公夫人衣衫凌乱,发髻披散,双眼通红,浑身抖如筛糠,像是入了魔障。
声音也颤抖起来:“贱人,宁儿,那个贱人,还有那个杂种……”
周玄宁流着泪,紧紧握着国公夫人的手:“母亲,母亲,您别再想了,不值得,不值得……”
她一时不查,都没发觉母亲自己来了这暖春园。
国公夫人抖抖索索的坐了半晌,才回过神,见到自己满身凌乱,不由又是心酸又是难堪,须臾捂着脸哭了起来,声音凄然无助,又带着刻骨恨意。
“宁儿,我就这样过了一辈子,已经不知道哪里值得,哪里不值得了……”
母女两抱作一团,周玄宁看着母亲憔悴失态的模样,再无往日一丝端庄威仪,心中酸痛。
仿若从前那些痛苦记忆又回到了此时,心口一阵疼又一阵刺,却又无可奈何,此时见父亲压根没有出现,不由生了满心怨怼。
周玄清进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两人哭做一团,幽幽咽咽的、受了巨大苦楚般,从窗屉里一阵急一阵缓的透了出来。
这些哭声好像穿透了时光,自漫长的时间长河里,抽丝剥茧般,将往昔渐渐在脑海里又翻涌而出……
周玄清闭上双眼,眼睫颤动,好像又回到儿时母亲抱着自己哭诉的时候,小小的他浑身颤抖……
她时而哭泣:“清儿,娘只有你们了。”
她又时而狰狞:“清儿,那个贱人生的杂种你再不许理,听到没?”
……
不由脚步微顿,怔怔的立在墙边,面上罕见带了丝慌张,束手束脚的,手攥的极紧,看着竟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许久,屋内哭声渐止,周玄清也渐渐回过神,脚步沉沉的走了进去。
“母亲,阿姐,回去吧。”
看着两人双目通红,国公夫人眼睛肿的高高的,周玄清一阵恍惚。
回了国公府后,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周玄宁并一个丫头一起,扶着有气无力的国公夫人走了,将陈曦蕴托付给了阿年。
长宁院前,阿年也朝周玄清迎了上去,发现他眼神飘散,有些魂不守舍,周玄清极少有这种萎靡不振的样子。
陈曦蕴折腾了阿年一下午,后来总算睡着了,此时也才刚醒,揉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扯阿年袖子。
“阿年,大家都怎么了?”连娘亲刚才都没理他。
阿年扶着周玄清往正屋走,周玄清拒绝了,摸摸陈曦蕴的头:“阿蕴,你今天就跟着阿年一起好么?舅舅累了。”
陈曦蕴大概也知道出事了,只怯生生的点头,拉着阿年的手不愿松开。
见周玄清落寞的走进了小书房,背影寂寥,阿年便牵着陈曦蕴去了后罩房,陈曦蕴终于不再折腾了,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
到了掌灯摆饭的时候,阿年和云央心不在焉的给陈曦蕴夹菜,几人也没什么胃口。
她心里记挂着周玄清,从回来到现在,周玄清就一直呆在小书房没出来过,水米不进。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阿年猜度,国公夫人与人起争执,大抵也就那么几类人,后宅里攀比的;素日里有仇的;要么便是昔日的仇敌。
攀比的和有仇的,也不会故意往她面前凑,那就只剩仇敌了,可国公夫人的仇敌,除了叶繁星的母亲,还能有谁?
哎,想到这儿,阿年长叹了口气,她虽不知内情,可到底在国公府多年,东一耳朵西一棒槌的听了一些。
国公爷风流,女人不算少,这府里那么多姨娘国公夫人不管,反而非要去管那府外头的,当年还不如一顶小轿抬进府,放在眼皮子底下岂不安生多了。
“阿年,我不想吃了。”陈曦蕴低着嗓子,怏怏的放下了筷子。
阿年有些心疼他,陈曦蕴是个懂事的孩子,大小姐为了丈夫的前程,一并奔走在任上,小小的陈曦蕴跟着祖母过活,如今好不容易接到身边母子前嫌尽弃,等着一家团聚,又遇到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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