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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飞弄
“哎,你躺好。”云央不给,又吹了吹还有些烫的药,汤匙搅了搅,“是啊,从前命贱嘛,现在你可不一样了,得好好养着。”
阿年闷闷的任由她喂,只张嘴去接:“现在也一样。”
喝了药,出了一身汗,阿年直睡到了午饭时分,云央在她额头探了下:“嗯,好多了,要不要吃些东西?”
阿年摇头,她没胃口。
半梦半醒的,感觉又被灌了一碗药,等再次醒来,天都快黑了。
阿年只觉浑身黏腻,喊着云央:“云央,耳房热水备好了么?我想沐浴。”
依旧有些头重脚轻,身上实在不舒服,阿年便自己爬了起来。
掀开被子起身,屋里就进来个人,隔着屏风,阿年以为是云央终于来了,埋头披衣裳,没有回头:“云央,又去哪儿偷懒了,我都这样了你还乱跑,实在没良心……”
接着就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哎呀,你手脚轻点,笨手笨脚的。”
隔着窗牖,阿年已经听出了,是云央的声音,那屋里的是?
“世子,您怎么来了?”阿年扶着床柱,有些虚弱的屈膝,又有些躲闪,“可别过了病气给您。”
周玄清绕过屏风,见她侧脸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唇瓣干涸起了皮,头发也乱糟糟的,满身都是弱无可依的样子。
“唔。”点点头便出去了。
这时云央才进来,见阿年起身了,连忙过来扶:“哎呀,你怎么起来了?喊一声就行,再不行就等一下嘛。”
阿年有些晕乎,被云央拖去了耳房,直到泡在热水里,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院子里周玄清看着丫头掌灯摆饭,回头看了看,又面色沉静的出去了。
德喜还在二进院子那候着,见世子出来,连忙禀报:“世子,夫人方才派人过来,让您去正院用饭。”
寿安院里灯火辉煌,正是晚饭的时候,丫头们秩序井然,手中漆盘里摆满珍馐,一样一样的端上桌。
周玄清立在院中,从窗牖中看到父母还有周玄宁已经落座,没有犹豫,抬步走了进去。
第17章 低头的第十七天
“父亲,母亲,姐姐。”周玄清礼数周全,然后落座。
“清儿,快坐下,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鸡汁脆笋。”国公夫人亲手夹了些笋到周玄清碗里,“这些笋,是才挖回来的冬笋,你尝尝。”
周玄清挟起笋吃下:“多谢母亲。”
“母亲实在偏心,我也喜欢吃笋,怎的不给我夹?”周玄宁笑盈盈的指着鸡汁脆笋。
国公夫人闻言便笑:“好,也给你夹。”
三人倒也和乐,除了主位上一脸严肃的国公爷,与国公夫人年纪差不多,近五十的人,看着像是四十,鬓边无一丝白发,面如冠玉,衣着笔挺整洁。
周季深眼见着母子三人和乐融融,面色越发阴沉。
国公夫人最后还是看不下去,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捏着帕子擦嘴,挥手让下人退下:“若是不愿见我们娘仨,那就别回来,整日做这么一副样子给谁看?”
姐弟俩都在自顾吃着,丝毫不理会。
饶是周季深脾气好,此刻也有些忍不住,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怎么?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国公夫人冷笑:“你还知道这是你的家……”
“父亲,听说徐姨娘闹的厉害,您可宽慰好了?”周玄宁见母亲也面色铁青,像是又要发怒,连忙开口。
周季深有些尴尬:“这事与你无关,你难得回来,好好陪你母亲就是了。”
周玄宁奇道:“怎会与我无关,我马上就会有个弟弟或是妹妹了,虽说不是一母同胞,可关心一下总不过分吧?”
餐桌上一时有些冷场,周季深深吸两口气才对着国公夫人道:“锦纹都动了胎气,我只是问一下缘由,你何必冲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为了一个奴才你就来质问我。”国公夫人有些怒意,却又忍下,“我当年生玄清难产,也不见你关心一下。”
眼见着就要吵起来,不过也是司空见惯了。
“父亲,你房里的事,没人想管。”周玄清放下筷子,“只是你房里的人,若是管教不好,连累的,可是国公府。”
周季深闻言想说什么,只是唇上下碰了几回,却依旧一个字没说。
倒是国公夫人冷笑连连:“早就已经连累了,国公府如今,还有什么声名……”
这句话一出,周玄宁立刻抓着母亲的手,眼里露出劝诫之意,国公夫人这才偃旗息鼓。
周季深也彻底待不下去,重重的‘哼’了一声,脚步沉沉的出去了。
这种场面,周玄清也吃不下去,便起身告辞:“母亲,姐姐,我吃好了,你们慢吃。”
“去吧。”周玄宁点头。
周玄清转身欲走,身后传来周玄宁的劝慰声:“母亲,您何必如此?”
国公夫人再也撑不下去,跟女儿哭诉:“我不是为了这个伤心,我也早就看透了这个男人,薄情寡义,胆小懦弱……”
不想再听,周玄清大步出了门,冷风扑面,陡然回想起昨夜阿年‘嘶’了一声,方才还躲躲闪闪的侧着脸。
看到院前候着的德喜:“昨夜让你打听,可有什么结果。”
德喜摇头:“世子,昨日府里确实发生了不少事,不过后院的事情,我打听了半天才知道是锦纹动了胎气,好像是与人起了争端,听说差点撞的……”
“行了,我知道了。”
德喜讪讪的住了嘴,不知道世子打听这些做什么,从前对后院的事儿,是一概不理的。
阿年好好泡了个澡,只觉神清气爽,虽还有些头重脚轻,不过胃口倒是回来了不少。
“嗯,今夜是你吩咐了小厨房么?”阿年又夹了一筷子辣子鸡丁,“怎的都是这么辣的菜?”
云央在一边给她倒茶水:“不是我,是世子说想吃这些。”
阿年嘴巴塞的满满的,只觉一个人吃饭好自在,闻言又睁大了眼:“世子?”
“嗯,是世子。”云央又重复了一遍。
看着面前红彤彤的菜式,阿年心跳的极快,印象里,世子从来不吃辣。
嘴里辣的不行,额头也全是汗,许久不吃辣,今晚倒是吃了个痛快,连鼻子都通气了,阿年吃出了满身的汗。
刚刚放下碗,周玄清就回来了,阿年连忙迎了上去,低声问道:“世子,可吃饱了?”也是习惯了,每次世子去正院吃饭,都要回来再吃一点。
“照例吧。”周玄清有些清冷的嗓音传来。
好像不太高兴呢,阿年替他抻了下衣领,仰起头讨好的笑:“那我去小厨房看看,可有什么清淡些的端上来。”
周玄清看她笑靥如花,唇瓣因着吃了辣娇艳无比,晕生双颊,灯下的她,眼中仿若是琉璃在闪,倒映着的,一如既往全是自己,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委屈。
兀的心情一下就好了些,遂点点头:“嗯,你去看看。”
自顾在方才阿年的位置坐下,就着阿年还未收走的碗筷吃了起来,不过实在太辣,吃了两口周玄清就放弃了。
阿年在厨房端了三个菜出来,就看到周玄清在吃辣,往日白皙如玉的面上此刻泛起了红,一看便知道他是辣着了。
只是刚才那些茶水都被自己喝了,大概是云央见他没什么反应,还以为他挺能吃辣,而周玄清一贯如此,此时应该是强忍着。
阿年连忙摆好了菜,又倒了一杯凉蜜水:“这个解辣,世子快喝一些。”
周玄清没有拒绝,一饮而尽,面色总算好了些。
“你昨日撞到锦纹了?”周玄清单刀直入,看父亲那样子,像是挺严重,可见母亲那反应,倒像是更烦锦纹。
阿年一愣,转头像是去看云央,云央也愣住了,连忙摇头摆手,示意不是她说出去的。
“是,也不是。”阿年给他挟了一筷子笋,“我去和夫人请安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锦纹身边的丫头,不过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唔。”周玄清点头,夹起阿年布的菜,吃了起来。
阿年松了口气,不追究就好,锦纹如今她惹不起,从前也是借了外力才将她赶出去,现在若是再惹她,实在太蠢。





夺妾 第13节
吃完后,阿年伺候周玄清洗漱完,便准备回去,临走周玄清忽然道:“我后日休沐,可想出去逛逛?”
阿年猛地回头,看着周玄清,心里有些惊喜,又有些手足无措:“世子,我,我出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自己决定就好,去睡吧。”周玄清躺了下去。
阿年难掩心中的激动,小心关上房门,之后脚步匆匆的往后罩房去。
云央听说这个消息也是高兴的蹦来蹦去,她们只是深宅里的小小丫头,出门一趟千难万难,尤其是阿年成了世子的侍妾,就更难出去了。
阿年高兴的睡不着,便将给表少爷做到一半的小礼物拿出来,细细的做了起来。
这是幼时常玩儿的纸风车,风儿一来,就会转动。
阿年觉得那个单一的风车太普通,便将纸张裁小了,一个个小风车再组成一个大风车,捏着跑起来,风车呼呼的转,可有趣了。
她心想着,明日去问问大小姐,表少爷何时会来。
第二日一早,阿年起来后,世子早就已经走了。
想到明日就可以出府,阿年难掩心中的兴奋,一时又觉得无所事事,便将做好的风车拿过去,又收捡了几本小册子去周玄宁处,顺便练练字。
“莺歌,你怎的又站在外头?”阿年一去周玄宁院子,就看到莺歌在院子前扫雪,这种活计都是那些小丫头的事儿,怎会轮到她?
莺歌抬头看到阿年,眼睛都亮了。
阿年直觉不好,正准备转身走,莺歌就已经拉过她,力气十分的大,阿年又被拖进了院子。
“阿年,我家大小姐正无聊呢,你来了正好,一起说说话。”莺歌笑着推阿年进门,不容拒绝的样子。
里头叶繁星冲她招手:“阿年,你来了。”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阿年看到叶繁星那一脸明媚的笑就头皮发麻。
“呵呵,三公子也在啊。”阿年屈膝行礼,“阿年见过大小姐。”
“唔,怎的居然主动来了,我还以为,每次都得请呢。”周玄宁示意她坐下,手上不停,手中的花儿俱都妍丽无比。
见阿年看的稀奇,叶繁星很得意:“阿年,你看,我培育出来的花好看吧?”
阿年看着那大肚瓷瓶里的花儿,都不是现在这季节的,这时候连梅花都还未开,怎的叶繁星会有。
“三公子,您真厉害,这个时候,居然有开了的梅花?”周玄清也有一间暖房,里头放着名贵的花种,都是周玄清亲自照料的,平常不许别人乱动。
叶繁星指着那枝腊梅,满脸认真:“这时候当然没有梅花了,梅花开还需得有些日子呢,那都是我催生出来的,还有其他花儿,你看那绿菊,这时候怎么可能会开花,那都是我日夜细心的娇养出来的。”
需耗费极多的心思,炭火不得断,又不能太过热,也不能太过冷了,时时刻刻离不得人,一不小心,就前功尽弃。
阿年听完后咋舌,只连连感叹,还一脸真诚:“三公子,您真有钱。”
第18章 低头的第十八天
那些东西,样样都昂贵的很,一听就是劳民伤财的那种,只有话本子上的昏君才会做的出来。
“啧……”叶繁星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你怎的也这么俗气呢?白长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倒是周玄宁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本来就有钱,还怕人说?”
叶繁星瞪眼:“我哪里怕这个,就是觉得她怎么这么俗。”
阿年一时搞不明白这俩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怎的一会清朗一会阴雨,实在叫人看不透。
何况,俗有什么不好?难道他就不吃喝拉撒了?
叶繁星依旧是很没样子的坐在圈椅上,一边专注看着周玄宁摆弄花草,一边嘴里还在奚落阿年。
“你说你,怎么伺候周玄清的?这些不都是周玄清琢磨出来的么?我不过是发扬光大了,你在他身边伺候都看不出来么?”
阿年心内嘀咕: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他没你这么……
这么败家。
又想起自己做的风车,让云央掏出来,喜滋滋的递给周玄宁:“大小姐,您看,这个表少爷会喜欢么?”
室内无风,阿年不得已围着两人跑了一圈,感觉自己傻乎乎的,可手里的风车呼呼的转着,又觉得十分开心,转完后一脸兴奋的看着两人。
“大小姐,三公子,这个很好玩的,您看,表少爷会喜欢么?”
只是两人都是一脸诧异的盯着她,周玄宁还说了句:“叶繁星,你觉不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
“嗯,是有些眼熟。”
阿年看着两人,三人大眼瞪小眼。
周玄宁忍不住:“阿年,你以前是不是也做过一个风车?”又觉得说不清楚,比划了起来,手虚空画了个圆,“差不多这么大的。”
细细回忆了下,好像以前确实做过一个,阿年有些奇怪:“大小姐,您怎么知道?”
周玄宁看了眼叶繁星,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你做的。”又指着一脸无奈的叶繁星,“还是你来说吧。”
原来当初阿年确实做过一个,是因为太想娘亲了,那时候还在前院做跑腿的小丫头呢,便把那个风车插在日常来往的路上,每跑一次就看一次,谁知一日被谁拿走了。
“是被我拿走的,又被周玄清那小子看到了,我们俩当时都是半大的小子,最喜欢争东西,这个——”叶繁星指了指阿年手里的风车,“这个也不例外。”
男孩子贪玩,又喜欢新奇,便争抢了起来,还打了一架。
阿年从未听过这些事,只觉新奇的很,她从前连内院都来的少,压根儿没资格见世子,哪里知道,原来世子小时候也是这般可爱呢。
会争吵,会打架,还贪玩。
看着手里的风车,阿年觉得心口鼓鼓胀胀的,一时觉得自己和世子原来那么早就有了一点点联系呢,一时心里又甜甜蜜蜜的。
手里的风车被吹得呼呼转动,阿年心里忽然起了个主意。
周玄宁还在说呢:“我家那混世魔王正是这个年纪呢,肯定跟你们当时一样,看到就抢……”
却见阿年直蹬蹬的就往外跑,临走还记得礼数,微微屈膝:“大小姐,三公子,阿年不打扰二位,先回去了。”
叶繁星‘哎哎哎’了好几声,又喊着:“把那个留下来啊……”
阿年全都没理,举着手里的风车跑的飞快,风车呼呼的在手里转,阿年心头酸涨的很,云央看的不明所以,连忙跟着跑。
回去后,阿年拿着剩下的材料又开始做起了风车,明天世子带她出去呢,她也想送世子一个礼物。
记得刚刚来长宁院的时候,世子压根就没理过她,直到国公夫人催她,她便去和世子行礼,渐渐熟悉了一些,才真正开始接触的。
世子对她挺好的,虽然话不多,却从来没有疾言厉色过,吃喝上也从未短缺,赏赐也不少,除了床榻间辛苦,其他倒是没有什么。
尤其是,阿年现在开始觉得,和世子肌肤相贴的感觉,还挺好的,床榻间的事儿,也慢慢变的不辛苦了。
脸渐渐红透了,阿年手里的风车也初具雏形,不知道世子看到风车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阿年此时的心情,有些羞涩、懵懂,又有些激动、期待,万般心绪齐涌,她有些坐不住了。
对了,世子说过‘练字,心会变的安静’,阿年将字帖都拿了出来,只是一握住笔,手心就开始冒汗。
她开始在屋中走来走去,云央都被她晃晕了:“阿年,你到底怎么了?”
“你别走了,你不晕,我头都晕了。”
……
到了中午,阿年连吃饭都是心不在焉的,云央看了就笑。
“是不是世子不在,你就吃不下了?”
阿年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云央,你瞎说什么呢?”
云央一边撇嘴,一边给她倒水:“我可没瞎说,难道你不喜欢世子?高门子弟,玉树临风、面如冠玉,脾气也不错,又不像那些纨绔,年纪轻轻房里一堆莺莺燕燕,只一心治学著书,简直是京中贵女们理想中的夫婿。”
她听阿年念了点书,也学了几个说俊俏公子的词。
本以为阿年听完会附和,可云央却见阿年从方才的兴奋,又变的沉默寡言,面上也没了方才的笑意。
阿年兴奋完,又有些沮丧。
他真的有那么好,可她呢,现在还能独占他,不过是因为世子洁身自好,雅正端方。
很快,他就会有门当户对的高门嫡女,与他相配、相知、相守一生。
“阿年?”云央手在她面前晃,“你怎么了?”
阿年陡然又笑了,她在想什么呢?她只是个晓事的啊,注定了只是世子身边一个饰品,或许会丢弃,也或许将来会一直蒙尘。
哎,她如今,也开始贪心、想的多了。
这可真不是个好现象,阿年有些惊醒,她沉迷了。
看着手里做好的风车,阿年开始兴致缺缺,人总是这样,明知道结局是喜或悲,却还是忍不住会多思多想。
阿年觉得自己有些傻,现在过好就行了,她不是一直都这么想的么?想以后的事,实在太过遥远。
一旦泄气,人总是容易疲倦,阿年昨夜连觉都没睡好,只把这风车往檐下缝隙里一插,便转回去睡觉了。
午间阳光已是当空,屋中火盆早间都已撤下,兀自留下一些炭火味儿,阿年坐上躺椅,披好厚绒毯,窗明几亮,反而又有些睡不着。
这厢已经疲倦不堪,那厢还兀自在据理力争。
“长姐,我送来的花儿,足有数百两的价值,好歹能吃顿饭吧?”叶繁星扒拉着门框,不想走。
周玄宁似是累了,也不再笑,只是忽然叹了口气,面色有些无奈,又带有一丝心软:“你明明知道来这会是什么待遇,何必呢?”
叶繁星也松开门框,立在门外,看着门里的周玄宁,眸中似有水光涌动,又连忙低头,嗓音有些哑:“长姐,我,我知道,可那都是上一辈的事儿,我无法选择也无法控制……”
又忙忙抬起头,想努力勾起唇角,却又作罢,顶着一张又哭又笑的脸道:“长姐,这也是我长大的地方,如今只有你,会让我进门……”
声音越说越低,叶繁星说不下去了,他可不想哭出来。
“你本来和阿弟最要好,如今却总是来我这讨好,我是外嫁女,在这待不了多久,你讨好讨错了人。”周玄宁还是将门关上了,她厌恶这种感觉。
叶繁星呆呆的站在门前,整个人都有些丧气,肩背耷拉着,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莺歌看着自家夫人关了门,又立在窗前看着,有些无奈:“夫人,三公子他……”
周玄宁了然一笑,抬手拦住她要出口的话:“你想说他那时候还小,或许并不清楚那些事儿,我知道……”
良久才接着道:“那又怎样呢?阿弟那时候受到了多大的打击你也是看到的,至于他,这也是他应该承受的,谁说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祸及下一辈?心头的伤口,怎么修复,都会有疤。”
又过了许久,叶繁星才迈步走出了院子。
周玄宁见他低垂着头,像是小时候刚来府上时,受了周玄清的欺负,又跑来找她告状的样子。
叶繁星木木呆呆的走出了国公府,迎面竟是碰上将将回来的国公爷。




夺妾 第14节
“叔父。”叶繁星拱手行礼。
国公爷看着叶繁星,也有些尴尬:“嗯,怎么要走了?不在府里吃饭么?”
叶繁星笑着解释:“母亲一人在家,我放心不下。”
“嗯,不错,是个孝顺的孩子。”国公爷像是有事,和叶繁星寒暄了两句便走了。
叶繁星笑着目送他进府,却转身就变了面色,神色冰冷,犹如数九寒冰削出的冰屑,神色中隐隐有不屑,又带有无奈。
车轮滚动,没一会就到了家,叶繁星看着这座精美的院子,只觉得这分明就是一座金丝囚笼,而母亲,便是那娇养的金丝鸟雀。
“繁星?你怎的才回?”里头的妇人迎了出来,看着叶繁星,满脸带笑,“今日去了哪儿?我还以为你又不回来陪娘吃饭呢。”
第19章 低头的第十九天
叶繁星陡然生出一种无力感,看着母亲数十年如一日的样子,像极了那缠树的藤,无根的萍。
“母亲,咱们走吧。”
叶婉正给他整理衣裳,闻言立刻抬头:“嗯?去哪儿?是要出去玩儿么?”又笑了起来,“现在可不行,快要过年了,等过完年,你再去玩儿,好不好?”
叶繁星心口一堵,唇张合不停,眼中凉意入骨,终于是无声笑了起来,应和了声:“好。”
那国公爷周季深进府后,便去找了锦纹,锦纹正在发脾气呢。
“凭什么禁足,连门都不让出,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周季深一进来便看到满地狼藉,皱紧了眉头,神色中满是不喜:“你又做什么?一个有身孕的人,整日不好好安胎,一天天到处惹事儿你才高兴?”
锦纹一见国公爷来了,连忙起身整理,她本来就娇小,却偏爱那种厚重的衣裙首饰,本来有的三分娇媚硬生生给磋磨掉了两分,因着孕中没有涂脂,整个人都有些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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