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飞弄
偏还不自知,兀自扭着身子朝国公爷那走:“爷,实在是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周季深躲开了些,自顾坐在圈椅上,连看都不想看,只不耐道:“外头天寒地冻的有什么好看的,就在屋里头好好呆着。”
也免得一个做老子的,被儿子当面训斥房里的事,这种事,实在丢人,他不想再来一次。
至于这个女人,周季深也实在搞不明白,他是怎么让这个女人爬上他的床,现如今弄得他里外不是人,到处都对他不满至极,见面就是哭诉不止,骂他薄情寡义、荤素不忌。
心里头对锦纹更是烦躁了三分,本来老来得子是件大喜事儿,可随之而来的麻烦事儿也实在太多,实在是累心,周季深觉得这里闷的慌,一甩袖子,又走了。
日头渐渐落下,好像又起了风,枝叶沙沙作响,在斑驳白墙上舞动光影,张牙舞爪。
屋檐下的页铃被吹得‘叮叮咚咚’的响,阿年忽然就醒了。
起身见云央也坐在一边打盹,阿年悄悄起身出门,就见檐下的风车转的欢快,不管风从何处来,风车就顺风而动,从不抵抗,顺势而为。
是啊,想那么多做什么,明天还有整整一天的开心日子呢。
“云央,云央,该醒啦,等会世子回来了,咱们还没准备好,看你怎么办?”
云央被突然叫醒,吓得连忙站起,顺道擦擦嘴角:“啊?世子回来了?”
又连忙往外头奔,被漫天红光刺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才知道,这太阳才刚刚落下呢。
“哎呀,阿年,你这样吓人是要吓死人的。”云央又走了回来,往椅上一躺,“世子对这些规矩极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下次再这样吓人,我可不理你了。”
阿年忽然想起前些天世子回来,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难道,是因为她没有等他?
看看天色,世子也该回来了。
阿年拿起插在檐下的风车,先是去了小厨房,看看菜色,然后就坐在二进院子里,暖房外头那棵石榴树下的石桌前,安静的等。
又觉得少了些东西,连忙将茶具搬了出来,仔细的按着莺歌教的步骤,一点一点的来,还有少爷最喜欢的刑窑瓷碗,细细的斟了杯热茶,方才坐好。
堪堪收拾好一切,德喜就进来了,后头跟着周玄清。
“咦,阿年,你连茶都泡好了?”德喜怀里抱了些东西。
阿年连忙转身,淡笑的面上乍然露出惊喜,杏眸微弯如月牙,贝齿红唇,如春水映梨花,娇俏妩媚。
“世子,您回来啦。”阿年连忙雀跃的走到周玄清身边,习惯性的给他收拾下有些皱的衣衫。
周玄清任她摆弄,轻哼的应了声:“嗯,回来了。”
又走到桌边,端起茶碗吹了吹,饮了一口:“唔,不错。”
阿年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像极了初开的花蕊,娇娇嫩嫩。
德喜将手里抱着的东西放下,看着阿年手里的风车奇道:“咦,世子,这东西怎么感觉有些眼熟啊?”
阿年笑着将风车递给他,德喜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周玄清看了两眼,阿年见他皱了下眉,眼中有一瞬的回忆之色。
“世子,阿年做的风车,送给您。”
周玄清看了两眼,阿年以为他不要,谁料他又接过去了。
阿年喜滋滋的转头:“云央,咱们摆饭吧。”
院子里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周玄清拿着风车,看着阿年四处的走,也有模有样的吩咐着,将手里的风车摆了摆,受了力的风车呼呼的转了两圈,又停下了。
周玄清立在那,不自觉的笑了。
吃完饭,阿年打算坐着看会话本子,被周玄清拖着在院中走路。
“不要一吃完就坐着躺着,须知生命在于运动,你这老是不动,如何身体强健?”
阿年不想动:“世子,我身体挺强健的,大概不需如此……”
见周玄清看着她,眼中无波无息,阿年立刻闭了嘴,讨好的笑:“呵呵呵,我身体不好,世子,咱们走。”
两人便绕着长宁院慢慢的走,周玄清忽然道:“那风车是你做的?”
阿年抿唇轻笑,她还以为世子并不好奇呢。
“是,世子,我小时候也做了一个,不过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那个风车是被三公子偷拿了……”阿年自顾的说着,“那时候我可伤心了,因为是我娘……”
却发现身边没了声息,阿年转身一看,周玄清背着月色,落后在三步远的地方,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
阿年心头一跳:“世子?”
周玄清声音犹如冰浸过一般:“不是与你说过,在阿姐那见到叶繁星,便立刻回来?”
阿年小步的挪到周玄清身边,嗫喏半晌,该怎么说呢?
“你怎的不听话呢?”
语调似有些失望,阿年心头一凉,连忙抬头:“世子,我……三公子只是与大小姐说话,并未和我说什么……”
周玄清抬手,阿年一窒:“罢了,叶繁星一贯会哄人,也不能怪你。”
说完,大踏步的走了,疏朗月色下,他衣衫上的银丝暗纹泛着冰冷的光,随着衣袂翻飞,一明一暗,灼伤了阿年的眼。
阿年呆怔半晌,所以,三公子和世子,是因为风车交恶了?三公子这人真是的,说话怎的说一半?
陡然反应过来,阿年连忙跑上去,第一次拉住了周玄清的袖子:“世子,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风车会让你不高兴。”
周玄清本也没什么,见她这般自责,倒有些想笑:“不过是儿时的事儿,我没有生气,只是不喜罢了。”如今能让他生气的事儿,着实不多。
阿年大大松了口气,还拍拍胸口:“三公子实在太坏,以后不与他说话了。”
周玄清见她说的认真,轻轻将她手挽住:“嗯,不错,以后不要跟他说话。”
*
夜里,周玄清宿在了阿年房里。
阿年浑身瘫软无力,香汗淋漓,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了,阿年趴在枕头上半晌动弹不得。
只有在这时候,阿年觉得世子说的对,她的身体,实在太不强键了。
翌日一早,阿年醒来后,身侧早就空荡荡了。
窗牖间透明的窗纸外昏暗无比,好像又要下雪了,不由心头暗叫糟糕,怎的昨日还是晴朗无云,今日就变了天?
心头忐忑的接过云央递来的药,又问了句:“世子呢?”
云央帮她梳着头,手中的梳篦朝院子里指了指:“世子早就起来了,你呀,这么久以来也亏世子宠爱你,早上起来也不知道伺候,若是换了旁人,你看不打你几大板……”
阿年听的面色通红,她也想早点起来啊。
“起来了?”周玄清穿了身厚厚的棉麻衣,满头大汗的进来了,“那就梳洗下,今天带你出去。”
周玄清没回二进院子梳洗,直接去了阿年的耳房,阿年有些犹豫:“世子,您先吃早饭,我去寿安院请安,回来咱们再出去可以么?”
阿年一直都很坚持,只要侍寝过后,必定会去给国公夫人请安,一是显示自己喝过了药,二是让国公夫人放心,她不是那狐媚惑主的人。
“唔,你去吧。”
“哎。”阿年高兴的应了声,和云央一起往寿安院去。
云央有些不解:“与世子说一声不就行了,世子肯定会派人来替你说的,为什么一定要亲自来?”
阿年敲她的头,怎的这么不开窍?
“云央,你得知道,夫人并不喜欢我,虽然现在也不厌恶我,那都是我日日如履薄冰换来的,若是中间因着世子的缘故断了这些谨慎,你猜国公夫人会怎么想?”
云央若有所思:“夫人会觉得你在蛊惑世子,仗着宠爱不守规矩。”
阿年叹了口气,云央终于能听懂这些绕弯子的话了。
寿安院外头依旧清清冷冷,少许丫头在打扫院子,阿年走近了些便听到里头有声音传出来,那厚重的帘子都挡不住。
“都说了让她禁足,日日往我这跑做什么?”
第20章 低头的第二十天
国公夫人看着徐嬷嬷,眼神开始有了凉意,“嬷嬷,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看在你的面子,我才提醒你,那是你亲侄女,你都不点拨几句么?”
这话让徐嬷嬷背心都发凉,她跟着国公夫人许久,作为陪嫁跟过来,这么些年,夫人手段虽不算高明,却极狠辣,这意思……
“夫人,您别理她,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子忒浅。”她本想让锦纹过来请安试试夫人的态度,到底是亲侄女。
徐嬷嬷连忙上前端了杯茶递给夫人,又冲着外间的锦纹吼:“还不快走?丢人现眼,夫人说了禁足,你从现在起,到年关里头,就不要出来了。”
还冲锦纹递了个眼神,只希望她能明白。
锦纹满脸气苦,欲言又止,她才关了这么几天就受不了了,还要关那么久,她可怎么活?
夺妾 第15节
本以为今天姑姑能帮帮她,可现下看来,谁都帮不了,一想到自己要关那么久,锦纹就恨毒了阿年。
夫人不高兴,锦纹只能走,谁承想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那张令人生厌的俏脸。
锦纹恨毒的剜了一眼阿年,在外头等着的小丫头连忙过来搀扶着她。
阿年一看是锦纹,连忙拉着云央退避三舍,却还是被锦纹故意撞了一下,云央忍不住想冲出去,被阿年拦住了。
“算了,不过是撞了一下。”阿年安慰愤怒的云央,“你看,她都被禁足了,咱们也不吃亏。”
云央恨恨的看着锦纹扭捏着走远,朝阿年感叹:“阿年,你可真是心大。”
明明不像好话,阿年却兀自笑了。
心大好呀,不然,活的可太累了。
阿年进去后,国公夫人大概是因着锦纹在前头惹恼了她,心情不是很好,见她来请安,只是随意的挥手就让她走了。
满心雀跃,阿年进国公府以来,出府的次数,寥寥无几,整日就守着这四方的院子,至多是从这个院子,挪到另一个院子,却始终出不去这么一方天地。
云央也是憋着满心的欢喜,一想到出府,就好像出笼的鸟儿,还未行动,心就已经燥动。
两人走的飞快,裙裾飞扬,阿年解了身上的氅衣,生怕周玄清久等,会影响了今日出府事宜。
“云央,快些,世子等久了会不高兴的……”
话音未落,阿年眼皮一跳,柱子后又蹦出来个人,幸好自上次那事后,阿年眼神利落了不少,紧急侧身,脚步错落的避开了。
但还是免不了摔跤,阿年倒也不怕,皮糙肉厚的丫头,摔跤也是家常便饭。
锦纹双眼满是嫉妒和恨意,看着阿年狼狈爬起来,满脸讥讽:“哼,倒是手脚利落的很。”
又示意跟着自己的小丫头,堵住廊下唯一的出路。
她在寿安院看到阿年后,心里气恼在她面前又丢了回脸,便等在了她回去的必经之路上,还是抄近道的小路。
云央护着阿年,戒备的看着锦纹:“锦纹,你又想干嘛?”这里偏僻的很,若是出事,她们俩可说不清楚。
锦纹冷哼一声:“我能干嘛?当然是跟你主子打招呼了,哼,我可不敢动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去告状,毕竟有个好主人嘛,我可要提防好,要知道这咬人的狗,可不会叫。”
阿年拍拍云央的肩,示意自己没事:“锦纹,我告没告状你心里最清楚,至于你为何会有这下场,难道你心里还没有一点数么?”
锦纹心头一动,满脸怀疑:“你没跟世子说?”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有点事就打小报告?”云央忍不住了,锦纹从前总是跟徐嬷嬷打小报告,夫人讨厌阿年,有很大一部分是托她的‘福’。
锦纹双手抱臂,嗤笑一声:“哼,你说没有我就信?我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的……”一边说着一边就走近了不少。
云央生怕锦纹又像上次一样,突然发难,连忙将阿年护在身后。
锦纹看着她,觉得碍眼的紧,仗着她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使力一推,云央正想躲,阿年却推着她不让她动。
阿年生怕锦纹故意摔跤,在云央耳边轻轻说道:“小心些,若是她摔倒了,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站在一处,任锦纹推搡了一下,阿年身后就是廊柱,也不怕摔倒。
锦纹见两人交头接耳像是戏耍她一般,气的又拉又拽,下手极狠,那尖利的指甲专往脸上去,还想绕过云央往后扑,去抓阿年。
云央不胜其烦,又被阿年警示了,也不敢乱动,抱着头只不停的说:“锦纹,你疯了,好歹大家一起共事过,不用下这么狠的手吧……”
“哼,你这个蠢货,也就你傻乎乎的被这个贱人忽悠。”锦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气性,只觉心口犹如火烧,不发泄出去,就要难受到死。
阿年见她跟疯了一样,连忙从云央腋下钻出去,她不在这,锦纹大概就不会那么受刺激,只是锦纹身边的丫头又堵了过来。
“你主子有了身孕,若是出了事儿,我们谁都负担不起。”阿年对丫头疾言厉色的说道,心里烦躁的很。
那丫头看着云央和锦纹扭打在一块,也有些担心,连忙和阿年一起,一个抱一个拉,好不容易将两人拉开。
锦纹犹自不松口:“你个贱人,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阿年已经不耐烦了,她还要和世子出去玩儿呢,三人一起将锦纹架住,因着有顾忌,都是气喘吁吁。
云央忍不住道:“你境地不是挺好嘛?你这几天穿金戴银,满面红光,也挺威风的,何况你还有了身孕……”
“住口,贱人,我想要的,是这个嘛?”
锦纹被按住了,还兀自不解气,一边喊一边瞪着自己的丫头,那丫头许是平日被打骂的多了,被锦纹一瞪,就吓得松了手。
阿年按住锦纹肩头,云央抱住了锦纹左手,那丫头一松,锦纹右手又空了出来。
锦纹手一恢复自由,就立刻高高扬起,又是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这一切也不过三五瞬,阿年和云央都还没来得及躲开,阿年首当其冲,收回了因惯性而想推人的手,只来得及闭上眼抱头——
心中哀叹,恐怕今天是出不去了。
锦纹看着阿年引颈就戮的模样,心中就痛快不已,仿佛这一巴掌挥出去,她心头的恶气也就彻底跟着散了。
接着‘啪’的响亮一声,廊下这么一小片地方,越发显得清脆响亮。
可阿年没觉得痛,她茫然准备抬头,谁被打了?
然后就听到云央满是惊喜的喊声:“世子。”
云央从来没有这么期盼世子的到来,往日里,世子总是板着脸,跟她说话也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云央实在不知道阿年是怎么鼓起勇气伺候世子的,虽说世子长的好看,可不爱笑也实在叫人渗的慌。
锦纹此刻面色苍白不已,她方才将将就要打上去的一刹那,手腕被人捉住了。
“世子,我,我……”锦纹喉间微动,她有些紧张,左脸上一道五指印慢慢显现了出来。
周玄清收回手,还转了转手腕,看着锦纹的眼神又冷又厉:“父亲懒得管你,那我就勉强管管,若是再有下次,你就准备去见夫人吧。”
说完就转头看阿年,阿年正呆呆的仰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叫人看不懂的东西,周玄清眉头攒动:“还不走?”
阿年像是才回过神,连忙跟着周玄清脚步飞快的走了,临走转头看锦纹捂着脸,面色苍白的靠着柱子楞在那里,直到转弯看不见了都没动。
看着前面披着天青色厚氅衣走的飞快地周玄清,她只觉心头跳动的厉害,又觉得自己笨的紧,这么点小事,还要世子动手,真是枉费了世子的教导。
可随即又心口微甜,世子是出来找她的。
周玄清确实是出来找她的。
他吃完早饭,等了半天也不见阿年回转,便想着去看看出了何事,还抄了近道,结果就看到阿年抱着头,锦纹正又想扇她巴掌。
登时一股怒意冲上心头,怎么他的人,三番两次的被锦纹一个奴婢作弄?
周玄清想到这儿,有些不快,眼角余光扫到阿年小跑着跟上,云央在后头一边跑一边理着自己的头发。
到了长宁院门前,周玄清突然就停了下来,看着阿年忽然就有些生气。
“怎的就知道抱头,难道你没手么?”
“啊?”阿年睁大眼睛,小口微张,满脸为难,“世子,锦纹她有了身孕,我若是动手,怕是会……”
怕是会给你带来麻烦。
周玄清显然也想到这一遭了,可看着阿年的样子,又怒其不争,只是他冷脸惯了,此刻倒也没有显现出来。
“你就不会跑?”周玄清抬脚走进院子,德喜正在院里等着,正好边上放了一盆水,他就着洗了手,“傻乎乎的站着,等人打,这就是你的办法?”
阿年被训,却又不觉得难过。
“世子,我也没有等人打,锦纹这时候身子娇贵,若是使了力却没着力的地方,容易受伤,我这是预防受到更大的惩罚。”
周玄清忽然转身,冷冷看着她,一边唇角勾起,讽意十足:“你倒也不傻。”
阿年赫然一笑,旋即下巴被带着凉意的指尖攫取。
周玄清轻轻抬起阿年的下巴,仔细的瞧着,薄唇忽然轻启:“脸还疼么?”
第21章 低头的第二十一天
“不疼了,世子,不过是一巴掌罢了,我没那么娇弱。”阿年扬起脸,笑的明媚,红唇饱满,漆黑眸子里满满都是自己的倒影。
好像从来没什么烦心的事儿,她怎么就永远这么高兴?
蠢货!
周玄清脑中突然浮现这两个字,若是他,有许多的办法能脱身,可阿年,偏偏选这种最笨的法子。
她心性过于宽厚,后宅实在复杂,若是日后斗不过别人,可怎么好?
而她身边的云央,比她还蠢……周玄清想着便入了神。
正在这时,云央重新整理好自己出来了,低头拍着裙子,口中还不停的喊:“德喜,世子还没走吧?德喜?”
云央见德喜朝自己猛摇头,她还有些不明白,只是到了院中,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院中一青一白的两人站的极近,阿年的下巴,正在世子手中。
哎,她是不是出来的不是时候?
周玄清见阿年面色陡然一下如云霞遍布,红若滴血,随即慌忙侧过脸,他只觉手中失了东西,怅然若失,在外人面前,她总是羞涩。
阿年见周玄清背着手出了院子,天色依旧昏暗,冬日的风也依旧狂乱,尤其是院门处的风,极大极冷,隐隐风中还飘来‘蠢货’二字。
哼,不知何意。
四人出了府,此时本该是旭日升空的时候,可空中只有乌云翻滚,偶尔云层变薄,天色便也会亮一分。
今日风实在太大,阿年不停的替周玄清整理衣领袖摆,收紧披风的带子,看着府门前左摇右摆的槐树枝丫,有些担心:“世子,今天天气不好,不如改日再去吧。”
周玄清瞥了她一眼,见她方才还是满脸期待之色,现在就只剩担忧,不由有些心暖。
“无妨,走吧。”
阿年看他坚持,也只能上了马车。
德喜和云央坐在车厢前,德喜拉起缰绳,准备出发。
虽然天气不好,可丝毫不影响阿年激动的心,若不是世子还在,她都想直接趴在车厢的窗子那,看看外头现今是何样子。
马车行进中车架吱嘎的响,车上的帷裳时不时会被吹开,阿年便从偶尔露出的车窗朝外头看,只觉有些失望,外头行人少的很。
又想到这种天气谁会出来,除了他们,便不自觉朝周玄清那望去。
这车厢里头布置的十分雅致,正中央还挂了个镂空银质荷花纹香薰球,阿年细细闻了两遍,依旧嗅不出味道,心想大概是空的。
还有一方檀木小几,上头只搁了两本书,世子正单手支额,闭目养神。
阿年看的有些痴,周玄清今日着一身玉色锦袍,衬的眉眼愈发温润,长眉入鬓,淡雅如玉,月白色丝带束发,垂至肩头,腰间一根同色丝涤,上系一块碧莹莹的玉佩。
她忽然想起那话本子里的话,‘只疑洞府神仙,非是人间艳冶’。【1】
夺妾 第16节
不一会马车便停了下来,外头德喜的声音顺着风传了进来:“世子,到地方了。”
随后车厢的门便开了,周玄清睁开眼,率先下了马车,阿年抱着他的氅衣,紧跟着下马车。
又急急忙忙给他披上氅衣,今日朔风凛冽,若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周玄清任由阿年动作,见披好衣裳,也帮她将带子系紧了些,随后牵过她的手,便往一边的华楼里去。
阿年抽空看了一眼,上头牌匾极大,上书‘青云书斋’。
外头风吼不止,里头却静静悄悄温暖如春,阿年四处张望,她第一次进这种地方,难免好奇。
这里面满墙满壁都是书,中间的空处还放了许多中空的柜子,里头放满了一册一册的书籍,满屋子都是书墨香气。
多是公子捧着书在看,也有人选好了一摞书,准备去结账。
大家都安静无声,各自选择。
阿年随着周玄清往里走,走马观花般,阿年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