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北妖妖
季修睿端起茶杯,遥遥与唐元明敬了杯茶。
唐泽旭看他这漫不经心的模样,怪不是滋味的,试探性地问:“那这次的事,殿下知道多少?”
“一无所知。”季修睿说。
唐泽旭狐疑地看他。
唐晓慕不满地瞪回去:“送军粮过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检查?上次那事发生后,不是说过每一袋都要检查的吗?”
“朱东宇检查的。”唐元明不大高兴,像是在跟自己生气。
朱东宇曾经也是跟他在战场上能互相交付后背的生死兄弟,要不是女儿亲手抓住这个奸细,唐元明都不敢相信这件事。
唐晓慕知道他心里难受,宽慰道:“爹爹,是他演得太好了,你别自责了。”
唐元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爹没事,不用担心。回头爹还得亲手把这个叛徒杀了。”
朱东宇现在被关在幽州,由王府侍卫亲自看管。
毒素发作蔓延至全身的疼痛隐隐袭来,季修睿一言不发地抿了口茶。
唐晓慕看他神色恹恹,关切地问:“殿下不舒服吗?”
疼痛令季修睿难以开口,他只能勉强应了一声:“嗯。”
“哥哥,快去请大夫。”唐晓慕忙说。
季修睿喊住起身往外走的唐泽旭:“不用了,我去休息会儿就好。”
唐元明狐疑地打量着他:“殿下还是让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麻烦,睡一觉就好。”季修睿说得很慢,每说一个字就仿佛有一柄刀捅进胸口,疼得厉害。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他不想让唐晓慕担心。
可唐晓慕还是看出他与以往不同,放下筷子握住他的手臂:“那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季修睿强撑着起身,没让唐晓慕扶自己,与唐元明父子告别过后,转身朝外走去。
腊月的夜黑得很早,漠北的风在院中呼啸,吹得廊下灯笼来回晃动。
唐晓慕让季修睿走在抄手游廊的里侧,自己走在外侧,为季修睿挡掉一些风:“明日开始咱们就在自己院子里用膳吧,不跑这么远去前院和爹爹他们一起吃了。”
季修睿知道她是为自己考虑,微微颔首。
跳跃的烛火下,季修睿的面色白得吓人。
察觉到她担忧的眼神,季修睿低声道:“真的没事,只是累了。”
可他明明睡到傍晚才起来。
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第80节
唐晓慕不安地抓住他的手臂:“殿下,你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千万别强撑。”
从离开京城到现在,同样的话唐晓慕说过很多回,但季修睿每次都信誓旦旦地告诉她没事。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唐晓慕知道季修睿是可以信任的人,也希望他真的没事。但今晚看他连晚膳都没怎么用,她实在是担心。
两人的脚步不知不觉停下来,季修睿对上她担忧的目光,双唇紧抿。
若他如实相告自己快死了,这丫头一定会自责带他来漠北。
可他来漠北是自愿的。
他不惧死,他只是有些舍不得唐晓慕。
季修睿带着薄茧的手轻抚上唐晓慕的脸,温热而细腻的触感,像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他突然好想吻她。
第71章 穿帮 天涯海角,我都陪你
季修睿的眼神明亮而澄澈, 唐晓慕慢慢红了脸颊,小声问:“殿下,怎么了?”
掌心逐渐传来她脸上烧红的温度, 季修睿回神, 不自然地松开她:“没事, 走吧。”
收回的双手在袖中慢慢捏成拳,好似这样就能留住她的温度。
唐晓慕想去扶他的手臂, 季修睿抬起另一只手,牵着唐晓慕的手。
他应该还能再撑两天,在此之前, 北固城的捷报应该能顺利到达京城。
季修睿在心间暗暗算着日子, 轻声问唐晓慕:“往后什么打算?”
“陛下应该会让我们回京吧?这回我们阳奉阴违, 他肯定气得不轻。”唐晓慕琢磨着怎么才能避免被皇帝记恨。
“若是不管他呢?你想留在漠北吗?”季修睿问。
唐晓慕的身子下意识往他那里靠紧了些,小声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漠北,我只是不想跟家人分开。不过,殿下如果回京的话,我肯定随你一道回去。京城也有我的家人。”
季修睿沉默片刻, 低声问:“若我不想回去呢?”
唐晓慕微微意外, 随后璀然一笑:“那其他地方我也可以陪殿下去。”
他要去的是幽冥地府,怎么能拖累她?
季修睿没有说话。
唐晓慕踮起脚尖, 帮季修睿把领口松开的绳子系好:“殿下, 别想这么多了, 一会儿让大夫给你看看。这几日你都没吃药, 我不放心。”
“那些都只是寻常补药, 不吃也不打紧。”季修睿说。
自打出京城他就这么告诉唐晓慕,路上哪怕唐晓慕要求休整时给他熬药,季修睿都不同意。
如今安定下来, 唐晓慕不想再委屈他:“我傍晚在库房找出来了一些药材,等会儿给大夫瞧瞧,看看有没有能用上的。”
季修睿没再拒绝她的好意。
……
前院,唐泽旭给自己添了碗饭,见唐元明眉头紧皱地盯着身旁的空位置,好奇地问:“爹,怎么了?”
唐元明示意他看向季修睿先前坐着的地方。
一碗肉沫粥一动没动,整顿饭他只喝了两口茶。
“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殿下吃不下?”唐泽旭的神情也跟着担忧起来,“他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啊?”
“若是假病,战场都跟我们上过了,没必要现在再装。可要是真病……”唐元明面色凝重地看着那碗粥,“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可不是好兆头。”
原本两家是死敌,季修睿若死,唐泽旭能放鞭炮庆祝。可现在季修睿成了他妹夫,还在最危难之时挺身相助,唐泽旭还是希望他好起来。
“他怎么就中了毒?”唐泽旭烦躁地问。
“参政时手段强硬,得罪人太多,估计是谁暗中报复。这些年他病着,很少出门,才没有遭到二次毒手。如今漠北一役大放光彩,恐怕外面不少人都会怀疑他先前是装病。不管他这病是真是假,现在他是慕慕的丈夫,又解了北固城的困局,咱们就得保他。你多派几个人保护他们,别出乱子。”唐元明郑重叮嘱。
唐泽旭应声:“我明白。”
唐元明担心季修睿的病情,从军中调了位军医过来,但季修睿没给诊脉,又让青竹原封不动把人送回去。
唐晓慕耐着性子跟季修睿商量:“那明天周太医到北固城,你一定得让他给你请一下平安脉。”
季修睿懒懒躺在床上,闭着眼轻声说:“不用了。”
唐晓慕板起脸:“不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色比纸还白?我真的很担心。”
“没事”两个字在嘴边转了一圈,季修睿意识到最近这话说得太多,又给忍住了,改口答应下来:“好,等周太医来。”
北固城被围困这么久,最缺的肯定就是粮食和药材。因此唐晓慕出发前,在京城买了不少。
她和季修睿轻装快行不方便带,就由铃兰带人运回漠北,同行的还有周太医。
如今算算日子,他们明日正好应该到北固城。
得知季修睿不肯看大夫,唐元明担心归担心,也拿他没办法。
谁让他这个女婿是皇子呢?
只有他的皇帝爹能命令他,其余人都没这资格。
唐元明连夜写完奏报,详细说明此番漠北异动,并在末尾加了一句“幸得吾皇庇佑,北固城已转危为安”。
唐泽旭看见了直笑:“陛下看见了估计恨不得把奏章砸您脸上。”
“不写这个,难道你要为父大骂陛下不愿支援?”唐元明反问。
“我哪敢?家书我写完了,您要看看吗?”唐泽旭问。
唐元明放下笔,接过儿子递来的信纸,认真看着。他又添了些唐泽旭忘记写的,明日派人一道送回京城。
第二天一早,北固城大捷的八百里急报便传开了。
热闹的街道上,几名背着令旗的士兵疾驰在马背上,同时口中大喊:“北固城大捷!唐大将军没死!北固城大捷!唐大将军没死!陛下圣明!”
前段时间唐元明通敌叛国、北固城沦陷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如今一听这话,消息立刻一传十、十传百。
北固城原本也有锦衣卫蛰伏,但他们的信鸽和唐元明的军鸽都在围城期间被安跶养的猎隼撕碎了,消息没法立刻传回京城。
以至于当北固城大捷的消息在漠北传开时,京城还对此一无所知。
这一天是皇帝的万寿节,照例晚上要大宴群臣。
太子借着这个机会,求皇帝把皇后放了出来。
寿宴上,皇后神采飞扬地坐在皇帝身旁,坐在下首的严贵妃脸拉得老长,频频委屈地看向太后。
太后只当没看见。
都帮她把人抓在手里了,她居然还不能把皇后弄死。
真是个没用的玩意儿。
现在太后没空管她,更担心唐晓慕私自出京去漠北的事被发现。
原本今年因为漠北三城沦陷的事,皇帝没打算再大办寿宴。
但昨日不知太子用什么理由说动了他,皇帝觉得毕竟是四十五岁的生辰,多少还是办一下比较好。
这样一来,唐晓慕与季修睿不在京的事就瞒不住了。
季修睿病重可以不出席寿宴,但唐晓慕必须来。
太后一收到消息就派人去漠北报信,但现在人还在路上。等唐晓慕收到消息,怕是皇帝降罪的圣旨也到了。
为了这事,太后急得一晚上没睡着。
她蹙着眉头坐在一侧,皇后笑盈盈地问:“母后不舒服吗?”
“只是昨晚没睡好。”太后心想她可不能被支开,不然在场连个帮她家慕慕说话的人都没有。
“儿媳前段时间也是睡不好,但印澄师太陪儿媳诵经一段时间后,已经好多了。母后不如也请她们去鸾凤台小住几日?”皇后关切地又说。
“不必了,哀家只是难得一次。”太后忙着琢磨一会儿怎么应付皇帝,没心情跟皇后客套。
皇后在凤仪宫关了这段日子,可算是想通了。太子说得对,就算真是冤鬼索命又如何?她如今活得好好的,冤鬼们拿她可没办法。
皇后几次说话,太后都没再搭茬。
两人身份摆在这里,皇后也不能给太后甩脸,不想自讨没趣便只能忍住。
她白了眼太后,心想一会儿等事情抖出来,看这老太婆怎么办。
开场歌舞结束,轮到各皇子献礼。
允王送了条金龙蟠日的摆件,通体都是真金打造,在灯火通明的云来殿内发出耀眼金光。
太子送了座云母屏风,上面绘由锦绣山河图。虽不如允王的贵气,但山河图大气恢弘,皇帝对此很满意。
魏王比不上两个哥哥,但送的礼物也不错,是一座琉璃珊瑚盆景。红珊瑚做得栩栩如生,好似真的一般。
宣王自打三年前病下,就再没送过寿礼,全以昏迷不醒糊弄过去。
皇帝牵挂他的病情,对此也没怪罪。
但今年季修睿成婚,府中有了王妃,不能再像以往那般随意。
太后暗中以他们的名义送了一份,是一幅古画。
皇帝看了大喜:“睿儿这是哪得来的?”
宣王府的下人只能将画送到宫门口,由宫中太监转呈。
太监代为回答:“回陛下,是殿下特地派人去江南花重金买下的。”
“不错,回头给朕挂起来。”皇帝吩咐道。
太监恭敬地应声。
皇后扫了眼殿内的空座位,故作惊讶地问:“宣王夫妇怎么都没来?宣王身子不好,难道王妃也病了?”
若是直接说唐晓慕病了,皇后下一句就是派太医诊治。
太后道:“慕慕自然是在照顾睿儿。”
“可陛下大寿,她这个做儿媳的,怎么也得替睿儿来拜寿吧?连面都不露一点,这算什么意思?”皇后板起脸问。
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第81节
“许是睿儿如今离不开人。”太后说。
“王府那么多下人,还非得她在吗?”皇后扬声反问。
太后听她语气不对,蹙眉道:“若是慕慕现在站在这里,皇后是不是又该指责她疏于照顾睿儿了?”
皇后被噎住,一时没能反驳。
皇帝其实也不想见唐晓慕,看见她,总会让他想起北固城枉死的十万人。
能狠心放任他们去死是一回事,但被时时刻刻提醒这十万人是死于他的见死不救,就是另一回事了。
皇帝微恼地看了眼皇后,沉声道:“算了,就让睿儿在府中好好养病吧。”
“可臣妾听说宣王妃几日前带着宣王离京去漠北了。”皇后道。
皇帝诧异:“什么?”
皇后压着嘴角的笑意,假装担忧地说:“臣妾担心是有人传谣,特地派人去了一趟宣王府,谁知的确没找到宣王夫妇。如今王府管家就在殿外,陛下可以宣他前来对质。”
第72章 不世之功 杀鸡儆猴
太后的心一沉, 在皇帝开口前冷冷问皇后:“皇后这段日子不是在宫中静心诵经么?怎么还能知道外头的消息?”
太子起身向她施了一礼,恭敬道:“皇祖母恕罪,其实是孙儿发现的这事。孙儿找到些上好的补药, 想给七弟送去, 谁知却没见到七弟。且七弟妹和府中侍卫都不知所踪, 孙儿担心七弟夫妇出事,追查之下, 才发现他们去了漠北。母后也是牵挂七弟与七弟妹的安危,才会传宣王府管家前来。”
太后拧眉。
皇后母子有备而来,她如果继续遮掩, 只会让皇帝更加恼怒。
宣王府的管家名为荣喜, 比季修睿年长几岁, 是曾经在宫中服侍季修睿的太监。
季修睿出宫建府后,就把他一起带了出去。荣喜也不负所望,这些年将宣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荣喜被带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皇帝沉着脸问:“睿儿去漠北了?”
荣喜低着头说:“殿下与王妃的确出去了,但具体去哪里奴才不知。”
“他们把府中侍卫全带走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去哪里?分明是故意隐瞒。陛下, 打他个一百大板,他就都知道了。”皇后明面上打的是荣喜, 实际想打的是宣王府的脸面。
太后凉凉道:“真是稀奇了, 什么时候主子出门还得跟奴才仔细交代?皇后宫里是这规矩么?”
她这么一嘲讽, 皇后不好再拿这事做文章, 只能道:“陛下, 依臣妾看,肯定是唐晓慕不信您的话,强拉睿儿去漠北。睿儿的身子怎么经得起她这般折腾?”
“睿儿自己若不愿, 谁能强行将他从王府中带走?更何况就算两人真去漠北又如何?大周有规定亲王不能离开京城吗?还是不许为人儿女的去接父兄灵柩回京?”太后又反问。
皇后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被太后堵住了,她沉默片刻,咬死一点:“可睿儿的身子怎么经得起她折腾?唐晓慕分明是仗着有唐元明的军功护身,才敢这般胡作非为!”
太后一开始也没想到季修睿会亲自陪唐晓慕去漠北,强作镇定道:“皇后少拿军功说事,唐家为人臣子,保家卫国是本分,慕慕更不会仗着这些胡作为非。睿儿从小就有主见,他既然愿意出门,想必心中有数。”
皇帝被她们两人吵得脑仁疼,沉声问荣喜:“睿儿夫妇何时离京?”
“六日前。”荣喜说。
“怎么走的?”皇帝问。
“陛下恕罪,此事都是随行侍卫们在办,奴才不知。”荣喜说。
皇后怒骂:“没用的东西,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去照顾宣王的?”
荣喜低着头不敢出声。
皇帝的脸色阴沉地可怕。
他敢笃定季修睿与唐晓慕此番是去漠北了。
这两人竟敢如此阳奉阴违!
眼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吗?
皇后仔细观察着皇帝脸色,见他面露不虞,压着嘴角的笑意说:“陛下,睿儿这孩子一向听话懂事,平素最得圣心。可自打成婚,他不好好在府中养病,反而是为了唐家之事多番奔走。这次去漠北,肯定也是被唐晓慕挑唆的。说不定还是她仗着自己是宣王妃,强行将睿儿掳去漠北。”
“皇后说得这么真情实感,好像自己真做过似的。看不出来啊。”太后嘲讽地睨她。
皇后被刺得如坐针毡,忙起身给皇帝行礼:“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合理推测。否则府中侍卫怎么会全不在?”
“自然是去保护睿儿夫妇的安全。侍卫不随行保护,放在家里当摆设么?”太后再次怼回去。
皇后被太后处处掣肘,太子施施然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父皇,这是儿臣在荣喜身上搜到的书信,看样子是七弟写给您的。”
小太监立马上前将书信呈给皇帝。
荣喜眼中闪过慌张。
白底红框的信封上写着“父皇亲启”四个极为漂亮的字,这是季修睿的笔迹,皇帝认识。
里面只有薄薄一页纸。
“父皇,自古离别多伤情,请原谅儿臣不孝,未当面跟您辞行。
儿臣自参政以来,结仇无数。自己学艺不精,没能避过当年的刺杀,落得如今一身病痛,儿臣无话可说。
儿臣自知时日无多,死前想去看看别处风景。听闻漠北风光与众不同,第一站便去漠北,顺便带王妃去祭拜父兄亡魂。
府中奴仆对此一无所知,王妃更是多加劝阻,一切都是儿臣一意孤行,请父皇切莫怪罪。
儿臣死后,不必王妃殉葬、也不必大办丧事,让儿臣安安静静葬在亡故之地便可,请父皇允准。
睿儿绝笔。”
一封绝笔书,写得简短而明了,像极了季修睿以往给皇帝上奏折的行文。
皇帝握着信的手微微颤抖。
不是伤心,而是气的。
季修睿竟然宁愿死也要陪唐晓慕去漠北,眼里还有他这个父皇吗?
皇帝恼怒地将信纸往桌上一拍,发出一声闷响。
殿内众人都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高呼“陛下息怒”。
端坐着的太后脸色也不大好,袖中的手微微收紧,抬眼去瞄信上的内容。
她一眼就看到“睿儿绝笔”四个字,不由得心一沉。
若是季修睿真的死了,皇帝痛失爱子之余,看到这封信,非但不会生气,反而会更加伤心,倍感悲凉。
可问题是现在季修睿还没死。
皇帝只会觉得这个儿子胳膊肘往外拐,宁可抛下他,也要站在唐家那一头。
怪不得此番连太子都出面了,可见是有把握戳中皇帝死穴。
太后眉头紧皱,琢磨该如何应对皇帝的雷霆之怒。
皇后屈膝跪在一边,心中狂喜。
她起身时也瞄到这是一封绝笔信。
绝笔信可不得死了才有用?
人若是还活着,那就是矫情。
皇后装出凄哀的神色:“陛下息怒,睿儿一向孝顺,想必如今是受了唐晓慕的蒙骗,才会这般叛逆。您派人去将他喊回来就是了,切莫动怒。”
自从睿儿娶了唐晓慕,这短短几个月给他惹了多少事?
唐元明父子两人都死了,留下个女儿还不安生,真是反了!
皇帝放在信上的手紧紧收起,将信纸捏在掌心抓成碎片。他胸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恨不得把立刻就把季修睿抓回来,再将唐家全部打入昭狱。
他正要开口,殿外突然有人高呼:“陛下!大捷!漠北大捷!唐大将军没死!他守住了北固城!”
声音由远及近,说话之人像是正在飞速朝云来殿跑来。
他嗓门极大,这一番话殿中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大吃一惊。
太后大喜,立刻起身,欣喜地望着殿外:“谁在喊话?快传进来!”
唐元明有直奏天子之权,进来的是一名穿着铠甲的年轻小将,身后背着红色令箭,这是漠北八百里急报的标志。
一看他是唐元明的亲卫,太后喜上眉梢:“怎么回事?你刚刚说漠北大捷?”
小将单膝跪地,虽然从漠北风尘仆仆赶来,但面上喜悦不减:“正是。北固城被安跶二十万大军围困至前日,幸得宣王殿下与王妃带兵前来救援,才侥幸脱困。这是奏报,请陛下过目。”
他从贴身包裹中取出一封由火漆密封的奏折,小太监立刻端上去呈给皇帝。
皇帝去拿奏报的手微微颤抖。
唐元明竟活下来了?!
若他知道唐家此番遭难后生了二心,该如何处置?
唐元明若真的起兵造反,朝廷可还能压制?
一时间皇帝想了很多,手却已经本能地接过奏报,打开查看。
此番季修睿与唐晓慕立下这般功劳,所谓的私自出京根本就算不上大罪。
太子拧眉问来人:“宣王夫妇哪来的军队支援北固城?”
“王爷与王妃听信谣言,前往幽州接唐大将军与少将军的遗体回京。两位在幽州发现太守朱东宇形迹可疑,追踪之下发现朱东宇与安跶勾结,暗自将朝廷发往幽州的粮草送予围困北固城的安跶大军,并得知安跶意图与北固城决战的时机。王爷当机立断拿下朱东宇,说服幽州将领前往北固城支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