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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上位笔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燕子楼
雷爷名叫武雷,是我们县里的一个黑道头子,据说早些年靠巷子里敲闷棍起家,年轻的时候在县城里就是一霸,那时候在道上还叫他雷子哥,后来因为年轻气盛砍伤了人,吃了四年牢饭,等出来后又拉起一帮人重操旧业,刚开始以收保护费为生,前几年自己在县里搞了个夜总会,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主,名号也从雷子哥升级到了雷爷。
雷爷的狱友出狱后也大多投靠了他,各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所以雷爷这些年的行事作风并没有因为坐过牢而有所收敛,反而愈发猖狂,几乎全静水县的人都知道他手里有命案,原先县里面有另一家歌舞厅,雷爷相中了那个位置,要出钱买,那老板死活不干,后来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听说是被雷爷给杀了,尸体就被埋在雷爷新建的一个夜总会地基底下,公安局也查过此事,但据说有一天夜里公安局长家的窗户玻璃就被砸了,有人扔进去一个报纸包,里面有两万块钱和一张纸条,意思就是要钱还是要全家老小的命,公安局长顾及父母妻儿,加上那老板的家人似乎也受了威胁不敢再追究,这事后来就不了了之。
谢文媛冷哼了一声,对于我跟雷爷能扯上关系,她是一脸的不相信
“雷爷姓武,这你是知道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他跟我父辈是同村?”
我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道:“要不然以崔哲在学校的嚣张跋扈,每一个跟姜雨薇走得近的男生都被他整的很惨,可这三年来,你可曾看到他敢动过我?”
我说的这番话说半真半假,雷爷小的时候的确是跟我们家同村,跟我父亲是同辈,但却没什么交情,顶多就是同村见面打个招呼,至于我,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我之所以抬出雷爷,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无论是谢文媛从舞会上接近我开始,一直到现在,从交谈中我发现她对于身份背景这个东西十分敏感,我推测这可能跟她的家世有关,她母亲虽然只是市税务局的一个中层领导,但她父亲却是我所在的静水县县委书记,真正的一方土皇帝,在我们这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主,在这样的家庭耳熏目染之下,似乎在她看来,有背景的欺负没背景的,来头大的欺负来头小的就成了天经地义,但同样的,在潜意识里,她也更害怕比她更有背景的。
至于崔哲为什么这三年中只是开学的时候找茬跟我打了一架,之后就收敛了嚣张和我井水不犯河水,这其中的原因我不得而知,但拿来唬谢文媛却是最好的佐证了。
果然,谢文媛的脸色变了几变,然后她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脸色一下变的很难看。
我适时的添了一把火,道:“谢文媛,连崔哲都要给几分面子的雷爷要是被你打了脸,你说他是把你先奸后杀呢,还是先杀后奸呢?”
“你敢!我爸可是县委书记,他敢动我?”
谢文媛显得很愤怒,但我明显感觉到她的底气不足,眉宇间也有些慌乱,看得出来她只是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惊恐,她毕竟只是个没毕业的小女生,对这种穷凶极恶的东西有着本能的畏惧。
我见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暗自长出了一口气,同时我也明白不能把她逼的太急,毕竟我说的都是在忽悠她,如果弄巧成拙被拆穿了可不是我想看到的,于是我话锋一转道:“谢文媛,说真的,你家世背景不错,有你父亲在,你的未来很有前途,我找你来是想说服你收手不要再继续陷害我,这不假,但也是在替你不值,你放心,假如你不再追究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而且我保证,今后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老同学嘛,有事说一声,能帮衬的我一定帮衬。”
谈判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威逼利诱,威胁过了,我也得给她一点甜头,但是谢文媛的家世背景在那摆着,我许下的承诺若是不符合实际太夸张的话,就只能起到反效果,但我实在不知道能给谢文媛什么,思来想去,正如舞会上谢文媛接近我时所说的,我唯一能让她看中的,也许只有未来。
不过潜力这种东西毕竟看不见摸不着,我不确定这是否能够打动谢文媛。
但是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我如果说了半点假话,她自然能看得出来,弄不好反而会前功尽弃,还不如真实一些,这样才说不定会打动人心。
我承认从一开始我就在赌,我赌的是谢文媛在知道我的“背景”之后,她不敢冒着同归于尽的风险和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死磕到底,
不过还好,谢文媛还是被我唬住了,最终她答应我不会再追究下去,但是也要我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不许记仇,更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之后谢文媛就离开了办公室,直到走之前她也没有说为什么要陷害我,又是谁指使或者帮助她陷害我,我也没画蛇添足的问她。
教导主任把谢文媛送回去后就被学校叫去开会,等他回来之后告诉我,说谢文媛已经答应了学校不再追究这件事情,我才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学校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那天夜里还是让我住在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但我却久久不能入眠,大起大落和身心疲惫是一方面,但我翻来覆去想的却是,这背后,到底是谁在陷害我,要置我于死地。





平民上位笔记 第6章 出事了
早上醒来之后不久,组织部的领导就来了,先是简单对我进行了例行的人事考核,又分别从校领导那里听取了平常的表现,之后就让我填写了一些任职的必要文件和表格,这样我就正式成为了坎杖子乡的副乡长。
坎杖子乡不仅很偏僻,而且很穷,因为地处山地丘陵地带,人均耕地面积不足一亩,在当时人均年纯收入不足一百五十元,属于国家级贫困村。
我上任的第二天,乡党委书记姚援朝就召开了乡党政领导班子会议,并研究确定了我的工作分工,我主管坎杖子乡的农业林业水利以及安全生产。
而我的第一项工作任务,就是实地检查乡内企业的安全生产情况,并与检查合格的企业签订安全生产责任书。
安全生产责任书与合同书的样式差不多,上面罗列了企业安全生产的各项要求和规章制度,左下角是乡政府分管副乡长,也就是我的签字,而右下角则是企业单位及领导的签字,一旦双方签字完成并加盖公章,这份安全生产责任书就产生了法律效力,如果出了什么安全生产事故,我就是第一责任人。
不过坎杖子的企业并不多,只有四户,三户和矿产资源有关,两个煤矿,一个金矿,还有一个鸭禽养殖的企业。
带着我去企业检查的是安监站站长赵连友,四十出头,体形偏胖,和我一样,因为常年干农活肤色黝黑,骑车去检查的路上,赵连友告诉我,这几户企业都是乡财政的纳税大户,只要大体上没有问题,有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最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太苛刻,这也是姚书记的意思,怕我新来的不知道,提醒我一下。我点点头,表示了解,我虽然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是这点变通还是懂的。
骑了很远的路才来到一个矿场,门口挂着一块简陋的牌匾,上面写着“宝安金矿”四个大字,停好自行车,我却发现这个矿场并没有我想的那样繁忙,只有零星的几个工人在忙碌,赵连友领着我进了矿场,来到一栋简易的小木屋前,开门的是一个体态肥硕的胖子,戴着一顶安全帽,一身格子西装,脖子上挎着一条大金链子,左右手两根食指各戴着两个金闪闪的大戒指。
他的打扮与坎杖子这个贫瘠的地方以及那些忙碌的工人格格不入。
赵连友给我介绍了一下,原来这人就是宝安金矿的老板,叫杜宝安,也是坎杖子乡本地人,还有一个哥哥叫杜宝平,这个金矿就是两兄弟合着开的。
杜宝安在听说我就是新来的副乡长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连夸我年少有为,对此我倒是不置可否,敷衍客气了几句,我就说明了来意,杜宝安连忙拍着胸脯保证支持工作,说有什么做的不好不完善的地方,尽管提,他一定整改落实。
之后他回屋给我和赵连友各拿了一个有探灯安全帽,我俩戴在头上跟着他走了矿洞,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这个金矿其实比较简易,并不是很深,基本属于土作坊的性质,洞口摆着一些机器设备,照明设施还算齐全,电线也没有发现老化,杜宝安告诉我,说这些都是新换的。我点点头,发现洞里面有几个小分洞,每个大约都二十米左右的样子,头顶的探灯一下就能照到头,我仔细看了看,其中一个似乎有些问题,赵连友看我表情有异,问我怎么了。
“这个洞是新打的?”我指着一个洞口,转过头问杜宝安。
“你怎么知道?”杜宝安大吃一惊,就连赵连友都惊讶的看着我。
我搓了搓洞壁上的泥土告诉他们,和其他几个洞相比,这个洞壁表面就比较粗糙,而且泥土还有点湿,只有新开凿的才会这样。
“到底是农校毕业的高材生,就是有文化。”
赵连友竖起了大拇指,我微微一笑,其实这里面我也有一点卖弄自己的成分,因为可是能是太年轻的原因,从之前他们的表现中我多少都看出对我有些不服气,我这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我又看了看这个新打的矿洞,里面并没有联通任何照明设施,甚至连一点开采设备都没有,似乎是不打算用的意思,于是我就问杜宝安开这个洞是准备干嘛的。
杜宝安尴尬的笑了笑,说他们开矿有个术语,叫“摸线”,意思就是说矿脉这个东西是分布不均的,有它的走向,所以都是先请专人“摸线”之后才打洞开采,只不过这回“摸线”的人看走了眼,这个洞算是白开了。
杜宝安的解释合情合理,加上我对这方面也只是略懂皮毛,就没有再深究。
之后我们又到杜宝安的小屋里看了看采矿许可证等相关手续和消防器材,也都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就和杜宝安在安全生产责任书上签了名盖了章,然后就离开了。
跟赵连友回乡政府食堂简单吃了个午饭,下午我又和他去剩下的两个煤矿和鸭禽养殖企业看了看,也都没有什么大问题,无关紧要的小瑕疵倒是有一些,我都叮嘱两句,也和他们签了安全生产责任书。
总之而言,正式上任第一天的工作我觉得还算挺顺利,吃完晚饭,我正在办公室里看关于坎杖子地理位置人口矿产资源以及财政收入等基本情况的材料,突然就听见外面“砰”的一声巨响,吓了一大跳,等我和同事们走到外面,一眼就看见远处火光冲天,夜空中也能隐约看到大量的黑烟,我看了一眼方向,心里一惊,这不是宝安金矿的位置么?
这时候赵连友也出来了,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说坏了,准是金矿出事了。
“老赵,走!去看看!”
我招呼上赵连友,骑上自行车就火急火燎的赶往金矿,还没等进矿区,就看到里面烧着熊熊大火,工人们的嘈杂声和泼水声响成一片。
我跟赵连友好不容易找到正在指挥灭火的杜宝安,嘶声问道:“杜老哥,这是咋回事?!”
“唉!别说了,原本想明天再开个洞,怕下雨就把炸药放矿洞里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炸药就炸了!”
杜宝安重重一跺脚,一脸的懊悔。
“先别说了,救火要紧!”
我冲进杜宝安的房子,抄起一把灭火器就去扑火,赵连友见状也加入了进去,大约半个多小时,大火终于被扑灭了,这个时候姚书记也领着几个乡干部赶了过来,见到这个场景也是脸色一变,连忙问怎么了。
杜宝安哆嗦着脸把事情又说了一遍,姚书记也吓得够呛,赶紧吩咐我们说先看看损失怎么样,有没有人员伤亡。
结果这一查不要紧,不但杜宝安新买的设备烧了个精光,还炸塌了里面的一个矿洞,杜宝安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脸色极为难看的告诉我们说,少了三个人,弄不好可能就在那个塌方的矿洞里。
“那还等什么,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等到快天亮的时候,矿洞被挖开了,从里面发现了三具被烧焦的尸体。
“完了……这回完了……”
走出矿洞后,杜宝安就一屁股瘫软在地,姚书记和几个乡干部的脸上也不好看。
矿难这个东西经济损失其实不算什么大事,但凡开矿的老板都不缺钱,可一旦闹出了人命就不一样了,那就是大事件,不但矿老板要被抓进监狱,就连相关的领导干部都是要追究责任的,弄不好政治生涯就算毁了。
我的心情也是一脸沉重,一方面是因为死了人,另一方面,我是主管坎杖子安全生产的领导,如今出了事,虽说我是刚刚上任,但事情毕竟出现在了我检查完工作之后,论起责任,我难辞其咎,虽然按照实际情况我很有可能是从轻处分,但再轻的处分也是会记入干部个人档案,对以后的提拔任用都有影响。
“老杜,善后的事你先处理着,我们回去开个会商量一下这个事怎么办。”
姚书记阴沉着脸,丢下这句话后就带着我们回到了乡政府大院,一进会议室,他就劈头盖脸的冲我吼道:“武常思,你是怎么搞的?!不是让你去检查安全生产工作,你怎么还捅了这么大个篓子!”
我顿时一愣,因为按我原来想的,这金矿毕竟在我来之前都是由乡里监管,我才第一天来,就算有责任也不会太大,顶多就是个连带责任,但他这话的意思明显是把这次矿难事故的责任全推给了我,我脸色一沉,问道:“姚书记,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检查的时候确实没有问题,这一点赵站长跟我一块去的,他可以作证,我才刚来,对很多情况都不了解,你不是想让我担责任吧?”
“武乡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已经开会明确了你的工作分工,其中就包含咱们乡的安全生产,而且这次事故也是在你检查完后才发生的,你怎么能说你没责任呢?”
说话的不是姚书记,而是刘文才,坎杖子乡的一把乡长。他一手拿着搪瓷杯子,另一只手不停的用食指点着桌子,眯起眼睛,用一种谆谆教诲的语气批评道:“党和政府培养你,让你成为人民的干部,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乡长,就是让你勇于担当,啊?一出了事就逃避责任,这怎么能行?”
被刘乡长阴阳怪气的这么一指责,我更加来气,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坎杖子乡的党政一把手是铁了心想把责任往我身上推,那时候我还年轻气盛,受不了这份窝囊气,于是就跟刘乡长怼了起来。
“你这是上纲上线!”
我盯着他,冷声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刚才抢救矿工的时候,是谁挖了几分钟就喊累,然后出了矿洞还有闲心抽烟,你与其在这厚颜无耻的指责我,还不如想想这事怎么善后解决来的实在吧!”
“好你个武常思,你就是这么跟领导说话的?”
刘乡长霍然站起身来,对我怒目而视。
“好了,都别说了。”
姚书记打断了刘乡长,把一张安全生产责任书推到我面前,冷笑道:“武常思,白纸黑字签着你的大名,这个责任你是担也得担,不担……也得担!”




平民上位笔记 第7章 疑窦丛生
这场关于矿难事故如何处理的会议最后不欢而散,但却让初入官场的我明白了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姚援朝和刘文才这两个坎杖子乡的党政一把手明摆着是推卸责任,两个人一唱一和,就把这次矿难的责任都丢给我了,要我承担所谓“监管不力”的责任并处理善后事宜,其他几个乡干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没人帮我说话,我孤掌难鸣,这事就被定了下来。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我才刚从谢文媛的诬陷中解脱出来,又接了矿难这么一个烂摊子,但冷静下来,憋屈归憋屈,其实有一点姚援朝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那就是无论如何辩解,安全生产责任书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我的大名,矿难也是我去宝安金矿实地检查完工作后发生的,上级真追查下来,我难辞其咎,而且一旦处理不好,我的政治生涯可能基本就毁了。
出了会议室,我先让赵连友马上联系乡派出所,跟他们一起带着几个乡干部去矿上封锁现场,然后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办公室。
这一天晚上我又失眠了,翻来覆去都在想这事该怎么办,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我被外面一阵锣鼓声和哭闹声惊醒,等我匆忙穿好衣服走出办公室(当时办公条件简陋,办公室里面放一张简易单人床就当睡觉的地方了),一眼就看见政府大院外面围了不少人,男女老少披麻戴孝哭闹不停,甚至还有在外面上香烧纸的,旁边没看到其他乡干部,只有门卫张大爷在维持秩序。
我顿时心里一沉,走上前去指着门外问,张大爷,这怎么回事?
张大爷愁眉苦脸,说都是矿上死了人的家属,这不是来乡政府讨说法了。
我又问他那怎么没看到乡长和书记,其他乡干部又干嘛去了?张大爷的脸色变了几变,然后告诉我说一大早乡长和书记就走了,他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至于其他乡干部,张大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年轻人,碰上这事都是能躲就躲,谁还往跟前凑乎?
听张大爷这么一说,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气,偌大一个乡政府,这么大的事就让我一个人刚毕业的学生来处理,其他人能跑就跑能躲就躲,尤其是那个乡长刘文才,在会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有脸教育我说身为党的干部要勇于担当,敢于承担责任,结果事到临头跑得比兔子都快,真他么不是东西。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是我不能在张大爷面前表现出来,我暗自攥了攥拳头,强行将这些怨气压了下去,与其有功夫在这里生闷气还不如想办法去把事情解决来得实在。
就在这个时候乡党委副书记王勇走了出来,看着我说了句跟我来,就走向了大门口,我还以为这是终于有人站出来解决问题了,就跟着他走到了人群跟前,王勇对着正哭闹的群众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喊道,乡亲们!好了好了,先听我说!
这些人显然是认识王勇的,听他这么一喊渐渐安静了下来,王勇又对着乡亲们说,你们的事乡里都已经知道了,乡党政领导班子高度重视,一定会查明原因,也在积极研讨善后和解决的方法,请你们放心,乡政府肯定会给你们一个妥善的交代等等。
我越听越不对劲,这哪是要解决问题,分明就是在打官腔,王勇说完这些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侧着半个身子转向我,摊开手掌尖指着我对着人群介绍道:“这位呢,就是咱们乡主管生产安全的副乡长武常思,姚书记和刘乡长去县里汇报这次金矿事故,临走前委托武乡长全权处理,你们有什么诉求,都可以跟他说!”
我顿时有种很荒谬的感觉,这坎杖子乡的领导干部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无耻程度不断刷新我的认知,相比较起来,谢文媛陷害我的那事真是毛毛雨,简直不值一提。
乡亲们一听说有人负责,顿时群情激愤,一下子就把我围了起来,而王勇则趁乱假装若无其事的走掉了,我也没有功夫去在意他,大家围着我各说各的,我真是什么也听不清,一个头两个大,最后我只好说,这么乱糟糟的也不是办法,亲属什么的先回去,直系亲属每家先派一两个代表,到我办公室里细说。
就这样五个代表跟着我进了办公室,一进门就吵吵着让我给说法,我一边赔笑脸一边热情的沏茶倒水,我知道他们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我就算说什么他们都是听不进去的,只有先安抚好他们才会听我说,所以我必须先拿出一个真诚的态度,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能是我和其他乡领导干部不一样,没有推诿扯皮,是真的想负责任,他们的情绪也就慢慢稳定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才拿出态度,这也是我半夜里辗转反侧想好的,我知道这个时候最忌讳说废话,于是言简意赅的表态了三点,一是肯定要查明矿难原因,给大家一个交代,二是善后赔偿,这一点会跟矿老板谈,赔偿金额严格按照国家规定,一分不少,必要时会请公安部门和法院介入,最后第三点,就是严肃追究责任人,这个由上级调查定论,我请他们相信组织。
在那个年代政府的公信力还是很有权威,没有像现在这样缺失,所以乡亲们听完后或多或少都暂时相信了我,但也说了,一旦他们在乡里得不到满意的结果,一定会上县里甚至市里讨一个公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把他们先稳定了下来,我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其中一个妇女胸前抱着遗像,一边用手摩擦一边掉眼泪,样子很是可怜。
在农村,青壮年的男人几乎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顶梁柱一塌,加上坎杖子还是有名的贫困村,这本来不好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我心有戚戚,忍不住安慰了句节哀顺便。
哪成想我这么一说,那女人便悲从中来,说本来就知道在矿上干活危险,可是为了贴补家用也没办法,矿上体力劳动重,一般都是三天一放假,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五天没回去,但之前也有过偶尔矿上活多晚回去的时候,也就没在意,哪成想半夜就传来了这个噩耗。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一愣,因为前一天我跟赵连友去宝安金矿检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忙碌的场面,甚至连矿工都没有几个,我又仔细看了一眼遗像,然后搜刮了一下脑海,发现那几个矿工中并没有这个人。
“等等,你是说,你男人这次五天都没回家?”我连忙问她。
那女人虽然有些疑惑我为什么有此一问,但还是点点头。
我又转过头问其他两家,他们也都说是五天没有回家了,我脸色一变,问他们有没有带死掉矿工的照片,他们摇摇头,说没带,不过家里倒是有。
我说行,正好你们也都要回去,我就跟着你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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