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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上位笔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燕子楼
他们以为我是要了解了解家庭情况,也就没有多想,于是我就到他们三户家中坐了坐,也拐弯抹角的提出要看看另外两个死掉矿工的照片,近期照的最好。
结果等我在最后一户矿工家中看完照片的时候,我顿时疑窦丛生。
我从小记人的能力就比正常人突出一点,只要见过一面我几乎就记得住,当初刚入农校,我们班二十七个人,老师只介绍了一遍,我就分得清谁是谁,对号入座分毫不差,而前一天在矿场一共就有数那么几个矿工,所以我确定以及肯定,这死掉的三个人昨天都没有在矿上。
我是带着疑问回到乡政府的,先去食堂就着热水咸菜胡乱塞了两个馒头,之后坐在办公室里,我越来越觉得这事蹊跷,因为按照他们家里人的介绍,这三个矿工都很顾家,品质也比较憨厚淳朴,更没有什么陋习,平常最多就是爱喝点小酒,偶尔打打扑克和小麻将,但绝对不会为此彻夜不归,而且我去他们家的时候,周围的邻居听说了也都过来看看,从他们口中也不难听出,这三个矿工平日在村子里风评的确也都不错,并没有什么赌博之类的恶习。
最重要的是,坎杖子乡一共有八个村,而这三个矿工分别住在不同的村,他们又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巧合?
没在矿上,又没在家里,那么,他们又去了哪里,又怎么会突然就在前一天晚上死在了矿里?
我突然意识到,这次矿难事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只是还没容我多想,办公室的门就响了,我打开门,一看是赵连友,我让他进了屋,一边倒水一边说,老赵,正好我要找你呢,一会中午要没事跟我去杜宝安那看看,咱得谈谈赔偿的问题。
哪成想赵连友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最后叹了口气说,怕是谈不成了,武乡长你也不用去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楞了一下,然后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你不是来告诉我说杜宝安跑了吧?”
赵连友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杜宝安他,去派出所投案自首了。





平民上位笔记 第8章 阴谋
赵连友误会了,杜宝安去派出所并不是自首,而是避难。
去自首的是杜宝安的哥哥,杜宝平。
宝安金矿是这哥俩合伙开的,但法人却是杜宝平,杜宝安只是负责金矿的周转和运营。
我跟赵连友到了坎杖子乡派出所的时候,没看到杜宝平,只看到杜宝安坐在走廊的长条椅上,只不过他的样子有点惨,衣服被撕扯得狼狈不堪,鼻青脸肿不说,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和赵连友面面相觑,最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他这是咋滴了。
杜宝安苦笑了两声,说了句一言难尽,然后他摸出一盒红塔山,先是给赵连友点上一根,轮到我时我摆了摆手,示意不会,杜宝安就塞在自己嘴巴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告诉我,一大早上那些死了的矿工家属就冲进了他家,硬说是他们兄弟俩害死了人,要他们偿命,虽然群情激奋,但还真没人敢一刀子就那么捅死杜宝安,不过也没那么简单就放过他,一顿拳打脚踢的毒打不说,连他家里都砸了个稀巴烂。
杜宝安说他哥哥家也好不到哪去,之后他们两兄弟碰到一起,俩人一合计,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反正出了矿难这事也要先被警方控制起来,与其等公安局来抓,还不如先去自首,所以俩人就来到了派出所,不过毕竟是三条人命的大事,乡里的派出所也没能力处理这么大个案件(当时乡一级的派出所设立的非常简陋,名义上是派出所,其实算上所长指导员什么的,加一起最多也就五六个人,管管治安还行,命案,他们还真整不了),于是就派人把他哥哥送到县公安局去了。
“不过他们这样对我,我也不怪他们,毕竟家里死了人,换成谁都这样,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可以理解。”
杜宝安红着眼睛抹了把脸,苦笑道:“我这几天就先在派出所躲一躲,武老弟你来找我是谈赔偿的事吧,你放心,老哥没别的本事,缺德跑路的事不会干就是了,你就算信不着我,我哥还在里面呢不是?等政府处理完了,让我赔多少我就赔多少。”
“既然杜老哥你这么说了,我先代死去矿工的家属感谢你。”
从杜宝安的言行举止来看,他这番话似乎并不是作假,我告诉杜宝安,来找他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希望他能告诉我昨天都有谁在矿上干活,我想找他们了解点情况。
“找他们了解什么,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问我不就行了?”
杜宝安一副疑惑的神色看着我,但我看得出来,他其实有点紧张,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心虚的意味。
我看在眼里,却没说是什么事,只说杜老哥你毕竟也算是领导,矿工们在你面前总归有些拘束,所以有些事还是工友们之间知道的更清楚。
杜宝安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出了几个人名,我让赵连友都记在了小本上。
从派出所出来后,我问赵连友,杜宝安这个人怎么样。
赵连友告诉我,杜宝安和杜宝平两兄弟是土生土长的坎杖子乡杜家沟村人,早些年出去当过兵,转业复员回来的时候恰好乡里发现了金矿,但是因为矿品不算太高,加上坎杖子地处偏远,当时的交通还没有现在这么便利,也就没什么人愿意来,所以这兄弟俩就拿着转业安置费承包下来搞了这个宝安金矿。
赵连友说凭良心讲,这哥俩人还不错,矿工都是用的本乡人,待遇也不比外面差多少,甚至农忙时候还轮休放假,逢年过节也不抠门,鸡鸭鱼肉什么的都提前买好了让矿工往家里带,看得左邻右舍都跟着眼红,后来乡里建小学的时候,他们还给拿了不少钱,所以这兄弟俩在乡里还挺得民心。
我点点头,说既然如此,很多事就好办得多。
赵连友以为我指的是关于赔偿的事,他叫我放心,说以杜宝安的人品,既然他答应了,就肯定不会食言的。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人品这种东西,可以相信,却不可以轻信。
我带着赵连友先去了一趟金矿,跟在这看守现场的警察同志和乡干部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进了矿场,赵连友问我到这来干什么,我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的进了矿洞,赵连友见状也只好跟了进来。
矿洞里面狼藉一片,烧焦的设备凌乱的散落在洞里,里面的空气还残存着大火焚烧后的胶皮味,我跟赵连友来到发现矿工尸体的地方,之前因为忙着抢救矿工加上天黑没有看清,所以没有注意,我之所以来这,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果然如我想的那样,烧死人的地方就是杜宝安前一天所说的新开凿的那个洞里。
我问赵连友,昨天发现尸体的时候他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
赵连友愣了一下,然后想了一会,说当时光线不好有些看不清,就是感觉可能是因为抢救时候泼过水的原因,尸体有点像烧过一遍又蒸过一遍的感觉。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赵连友,他的话从侧面证实了一些我的猜测,之后我又让他带着我去杜宝安提供的那几个矿工家里走了一圈,我要了解的情况很简单,就是问问那三个被烧死的矿工是什么时候离开矿上的,又是什么原因,在当晚什么时候回到矿上的。
杜宝安给我的矿工名单上一共六个人,结果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自然,而且回答也都不一样,有的更是含糊不清,甚至干脆就三缄其口保持了沉默。
一回到乡政府我就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
当时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这三个矿工在我来之前其实就已经死了!
而原因,从刚一出事,姚援朝和刘文才就迫不及待的把责任都甩给我来看,很明显就是为了让我背这个黑锅。
我暗自庆幸,如果不是死者家属来乡政府闹事时候恰好带着遗像的话,我到现在可能还蒙在鼓里,傻傻的准备承担责任。
但是即便知道了这些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太过天方夜谭,矿工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是怎么死的,乡长书记又和杜宝安或者他哥哥达成了什么协议,我都一无所知,再加上我只是一个刚来报到的副乡长,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光靠一张嘴说是没人会相信我的。
而正当我苦苦思索该怎么办的时候,收发室的同志又给我传来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说下午我不在的时候,姚书记打电话回来(当时固定电话还很贵,没有普及,除了乡长书记的办公室,只在收发室安一部电话),说由主管安全生产的副县长带头,县安监局县公安局和县纪委成立了联合调查组,明天就下来调查并处理此次安全事故,要我做好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差点一屁股瘫软在凳子上,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只要调查组一到,有书记和乡长在,我根本就没有发言权,再加上没有任何证据,这些事说出来也只能会被人误解成推脱责任,我将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百口莫辩。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还有可能挖出更多的内幕,但是现在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可我也不甘心就这样替别人背黑锅,我思来想去,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在杜宝安身上,只有他才知道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我咬了咬牙,去小卖店买了两瓶最贵的酒和一只烧鸡,然后再次来到派出所,一进门我就招呼杜宝安,说杜老哥咱哥俩出去喝两杯。
杜宝安犹豫了一下,跟了出来,我们俩来到派出所门口的大槐树下,夏夜傍晚还有些闷热,我们一边喝着酒,我一边告诉他县里成立调查组明天就要下来的事,我跟他说,我是主管安全生产的副乡长,这次八成是逃脱不了责任,可怜我刚上任屁股还没有做热乎就要背处分,就算不免职,有了这个污点,以后怕是副乡长就干到头了。
杜宝安沉默不语,只是抄起瓶子大口大口的喝着酒,我知道他此刻的良心正遭受着谴责,于是我继续把我的家庭出身说了一遍,又把我是怎么考上农校,怎么想将来有出息的理想说给他听,最后我流着眼泪说,杜老哥,老弟我就这么毁了,我不甘心。
杜宝安的脸上终于浮现挣扎的神色,但依然什么都没说,我抹了把脸,看着他认真道:“杜老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把真相告诉我吗!明明那三个矿工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死了,你就忍心让我替那两个乌龟王八蛋背黑锅吗?”
“你都知道了!?”
杜宝安的脸色大变,我点点头,把我是怎么发现疑点,到最后是怎么确认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到底是农校毕业的高材生,从刚一见面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杜宝安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摇摇头道:“武老弟,就当老哥对不起你,这件事我也没办法,姚书记和刘乡长说了,只有按他们说的做,我哥才能平安无事。”
我冷笑道:“那两个龟孙子说的话你也能信,他们只是利用你和我逃避责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
杜宝安突然情绪失控,站起身来朝我吼道:“可我能怎么办?你以为我昧着良心做这些事,我心里好受?我只是一个小矿老板!没关系没背景!我除了指望他们,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站起身来示意他冷静,然后严肃道:“杜老哥,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说说,兴许我能想出办法呢?”




平民上位笔记 第9章 真相
兴许是我在短短不到一天之内调查出来的东西让杜宝安感觉到了震撼,又或者是我之前一番掏心窝声泪俱下的倾诉让当过兵品行正直的他良心受到了谴责,杜宝安犹豫了很久,这才坐下来,神色复杂的告诉我,其实就在我上任前两天,这三个矿工就已经死了。
我点点头,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从杜宝安嘴里说出来无非就是得到了证实,但我需要更详细的情况,于是我示意他说具体点。
杜宝安点起了一颗烟,告诉我这一阵刚好是夏季农忙,他就给绝大多数的矿工放了几天假,因为金饰在市场上行情异常走俏,金矿石的价格也随之上涨,他就想趁着这个功夫再挖一个矿洞,而那三个死掉的矿工,就是负责“放炮”的。
“放炮”我是知道的,在农校的时候学过,这是一种最原始却最直接的开矿方式,就是用炸药来破坏岩体,再将崩落的岩石碎片运出去,从而开凿出矿洞。
杜宝安说局部的“放炮”需要的炸药量并不多,而且那三个“放炮”的矿工都是老手,他也没想到会出事,炸药安放完还没等矿工撤出来就爆炸了,虽然没有直接炸到人,但是坍塌的岩石把他们压在了下面,等挖出来的时候,三个人早就没了呼吸。
听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按理说三条人命这样大的事故,不管再怎么隐瞒,在上报乡政府的过程中也不可能不走漏半点风声,除非是有人第一时间就在现场封锁了消息。
杜宝安接下来说的话证实来我的猜测,他说姚书记和刘乡长平常就喜欢到矿上蹭吃蹭喝,那天刚巧他们俩也在现场,杜宝安就问他俩该怎么办。
“姚书记和刘乡长俩人进屋商量了一会,出来之后告诉我,说这属于重大安全生产事故,如果追查起来,身为金矿的法人,我哥就要坐牢,不过他们有办法,要我听他们的。
杜宝安扔掉烟头用脚踩灭,一脸懊悔道:“我不懂法,为了不让我哥坐牢,按照刘文才的指示,我给了剩下那六个矿工一人两千块钱封口费,让他们把尸体先运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又把新炸的矿洞清理干净。”
接下来的事情闭着眼睛我也能想得出来,前一天我检查完宝安金矿离开之后,杜宝安按照刘文才的计划,把死者的尸体运回了矿洞里又重新炸了一次,造成事故是我签了安全生产责任状之后发生的假象。
听完这些,我在气愤之余,也不得不佩服姚援朝和刘文才的缜密。
难怪我刚一上任他俩就迫不及待的开会研究工作分工,把安全生产的工作交给我负责,还以检查的借口让我签了安全生产责任书,原来这都是他俩计划好了的。
不过这个计划可是真够阴险毒辣的。
因为按照安全生产事故责任的划分,负责安全生产的领导是第一责任人,在我来之前,因为副乡长空缺的缘故,安全生产都是由刘文才这个一把乡长来负责的,按照这次事故的严重程度,免职对他来说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如果这个黑锅由我来背的话,他就只需要负一个连带责任,顶多也就是受一个党内警告处分,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武老弟,老哥对不住你,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杜宝安看着我有些愧疚道:“而且姚书记和刘乡长也说了,他们会处理好这件事,你顶多就是受点处分,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我为了我哥,才逼不得已答应的。”
我摇摇头,现在道歉还有什么意义,不过这杜宝安可真够心眼实的,姚援朝和刘文才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没想过一旦事情被揭穿,诬陷瞒报可是罪加一等,本来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当然这些我不可能给杜宝安说,要是吓坏了他可就适得其反了,对于他这种军营里出来眼睛揉不得沙子的汉子,想让他主动帮我的话,就必须让他继续愧疚下去。
于是我告诉杜宝安,说你不是体制内的你不懂,处分是从政的最大污点,再小的处分都是要记入干部档案的,我就算侥幸不会因此被免职,但以后要是提拔使用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武老弟,你要相信我,要是知道会这样的话,打死我也不会干这缺德事的!”
果然杜宝安大惊失色,然后霍然起身道:“走!我这就去找那几个矿工兄弟,明天调查组来的时候我们给你作证,这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看着杜宝安焦急的神色不似作假,心里也有些愧疚,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拦住了他,说这个并不着急。
我盘算着手中目前掌握的东西,目前来看,情况对我是很不利的。
因为我现在只有人证,之前出事的现场已经毁了,尸体烧焦之后也没有办法判断具体的死亡时间,也就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这次事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姚援朝和刘文才如果咬死了事故是在我来之后发生的,双方各执一词,调查组相信谁还不好说,我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让他哥不会因此而坐牢,又不能让我因为被栽赃陷害而毁了前途。
我思考了一下,决定先帮杜宝安解决他哥哥的事情。
杜宝安是这次事件的核心人物,前因后果他全都清楚,整个计划也都是他一手操作的,他没有了后顾之忧,才会因为感激而全心全意的帮我。
我和杜宝安回到了乡政府,我让安监站长赵连友找来有关安全生产的相关规定和法律文件,还有一些警示教育用的相关案例,就让他先回去。
尽管从接触来看赵连友这个人的人品还不错,但我还是不能让他参与进来,因为我不确定他跟谁有关系,在这个关头,我必须小心谨慎。
我跟杜宝安研究到了很晚,从那些资料中也研究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有些矿老板之所以被判刑,最直接的原因是有逃逸和赔偿金额不到位的情节,没有取得死者家属的谅解,引起信访问题才迫于压力给予了处理。
看到这里,杜宝安长出了一口气,因为他哥不仅没有逃逸,反而还主动去投案自首,这对杜宝平来说很有利。
钱不是问题,杜宝安为了他哥不仅不心疼钱,而且他还主动提出要给乡亲们多赔一点。
我点点头,从那些资料中其实不难发现,这个事就属于民不举官不究,只要善后赔偿到位,不闹出乱子引起信访稳定问题,调查组应该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接下来就是如何解决我被姚援朝和刘文才栽赃陷害的事,这个问题很棘手,我问杜宝安,姚援朝和刘文才有没有跟他签订类似协议之类的证据。
杜宝安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一拍脑门,有些无语,这杜宝安可真够傻的,他就没想过万一这俩人不认账怎么办吗?
虽然有些失望,但其实也并不觉得意外,这两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愚蠢的留下这种把柄。
不过杜宝安也并不完全没有证据,他说藏尸体的山洞里应该还有遗留的现场,而且他告诉我说乡派出所的指导员跟他有过命的交情,绝对值得信任,可以找他一起去取证,这样也能增加说服力。
我想了想,即便是这样,姚援朝和刘文才也可以一口咬定现场是伪造的,还是没有太大的说服力,但证据这东西多多益善,拿不拿出来是一回事,调查组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派出所的指导员叫孙景林,杜宝安把他找来后我们就打着手电筒连夜去了那个藏尸体的山洞,只找到了一些脚印和衣服碎片,但我还是让孙景林都一一记录下来。
回到乡政府简单休息了一下,一大早我和杜宝安就去了死者家,按照我时限告诉他的,一进门杜宝安就“扑通”一声跪下来,声泪俱下的说他开这个矿也是想着带领大家发家致富,从来没有想过要谁死,这次的事完全是个意外,人死不能复生,他杜宝安也没什么能做的,说着他拿出包好的五万块钱,表示愿意赔偿这么多。
在当时,五万块钱足足可以在县城最繁华地段连买带装一栋百十多平的房子,更何况在坎杖子这个地处偏远贫困地区,这绝对是常人一辈子都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由此足见杜宝安的诚意,我也在一边帮腔,再加上杜宝安的为人大家平时也有目共睹,所以很顺利的就跟死者家属达成了和解,不仅当场表示不会再追究宝安金矿的责任签署了赔偿协议书,连谅解书也没费多大口舌。
回乡政府的路上杜宝安喜形于色,而我却忧心忡忡。
因为手头的证据仍然不够充分,盘算着县城到坎杖子乡的车程,眼瞅着调查组也快到了,但我仍然不打算听天由命。
我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那就是姚援朝为什么要答应刘文才合起伙来陷害我,这次事故按理说无论是我和刘文才谁来承担责任,他的责任划分都没有区别,身为乡党委书记,姚援朝只需要负连带责任就可以了,最多就是一个党内警告,他这么做是完全没有必要,反而还有一个被揭穿而被处理的危险。
我想了想,觉得在调查组着手调查之前,我有必要想办法和姚援朝先单独见上一面。




平民上位笔记 第10章 搞定姚援朝
我和杜宝安回到乡政府大院,调查组的人还没来,我有些心烦意乱,因为调查组的人到了,按照常理来说,姚援朝基本上是会寸步不离的陪同,这个敏感的时候,我如果叫他单独见面的话不免会让人起疑,我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办才好。
“武老弟,现在咋办?”
杜宝安看着我,从我发现这次事故的破绽开始,一直到拿到谅解书,他已经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语气中也颇有些唯我马首是瞻的意思。
我想了想,不管调查组到时候相信不相信我,那六个矿工都是他们要调查的对象,我要杜宝安把谅解书先交给我,这个东西在调查组面前要用得到,然后让他去那六个矿工家里先通下气,我嘱咐杜宝安,如果调查组去取证,不需要他们添油加醋,实话实说就好。
杜宝安点点头,表示马上回来,等他走后,我正准备回办公室,路过收发室的时候正好门敞着,我看了一眼正对着的政府大院门口,发现从这里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我心中一动,走进收发室,只有小周一个人在里面。
小周名叫周元鹏,岁数不大,还是个临时工,见到我进屋赶忙站起身来打招呼。
我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拘谨,他给我倒了杯水,我坐在椅子上,简单跟他唠了会家常,在交谈中我的语气很平易近人,并没有端着副乡长的架子,等到他慢慢放松下来,我才开口道:“小周,老哥有个事要麻烦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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